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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国】慕君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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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6-19 21:25回复

    穿越的那天,我睡过去了,其实我只是睡睡,没想到真的就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穿着羽绒背心牛仔裤盖着死硬死硬的棉絮躺在厚重的布帘后面,旁边还摆着我的书包和耳机.....
    耳机......
    就是有着两砣硕大的耳套的那种四六级考试专用耳机.....
    我是晕倒在四六级考场上了么...
    应该是六级吧,我四级是一次性过的,考六级的时候我的阅读题没来得及做完,后面涂答题卡的时候急得都快哭了,可是,这是闹哪般......
    “侯爷,人醒了呢!”
    一个小姑娘掀帘看了一眼,侧身回复着帘外的人。
    我一看那小姑娘的装扮,这不是演戏!这绝对不是演戏!否则那小姑娘不可能穿得那么寒碜,头顶没有珠宝更没有塑料花,衣服也没有荷叶蕾丝蝴蝶结,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戴美瞳!
    我穿越了!我惊异的几近失声,摸了一把自己,胸前四两不曾变成胯下几多寸,这尼玛是该喜还是忧呐!在耽美的世界里混得太久了,已远离BG许多年了呀!穿成翩翩少年骑马倚斜桥,看着楼上那个他,姻缘共谱!或者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为了朝堂上的那个他,山河共图!可是,我还是我,摸了摸脸蛋,手感很熟悉,看着自己的装备,只得安慰自己一把:至少拣了两年青春吧,尼玛都毕业这么久了,居然还原成当年的模样了么.......
    帘子被拉开,一个身形高大武将模样的人歪在榻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很快从刚才的思维中跳了出来,看来书上大多都是骗人的,穿越主角爱上的通常的是第一眼见到的人,撇开那个明显跑龙套的小姑娘,我第一眼看到便是眼前这位侯爷,我不近视,我一眼就看见他没有华丽的装扮,没有俊美的容颜,没有让我一见倾心的风姿,要我爱上他,这简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侯爷,高将军求见!”有一兵卒弯着腰进来。
    “让他进来。”那被唤作侯爷的人冷冷的说道。
    那个小姑娘过来要替我重新拉上帘子,侯爷大手一挥,示意不必,我就这么半躺半坐傻楞着任人观瞻,下意识的想动,才发现手脚发麻,便保持着姿势,以不变应万变。
    进来的是两个人,向侯爷见礼后,侯爷示意他们在侧榻安座,问道:“文远也来了?”
    “侯爷,末将和高将军去巡城,发现曹军已成合围之势。”
    那高将军一脸沉毅,侯爷则紧抿着嘴,与他们商讨着城里的布防,我在一旁默默的听着,默默的抚慰自己:还好穿过来是原来的样子,若真穿成了翩翩儿郎,于这汉末三分之时之势,我这场狗血的穿越记实在成就不了虎躯一振山河一统的完美结局,充其量是周何流浪记亦或周何充军记。
    我的名字叫周何,此时我很庆幸自己是个女儿身,此时我很庆幸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异性便是这个时代的传奇男人,吕温侯。
    只是,侯爷,当我遇到你的时候,不是在长安,而是在下邳,而且是曹总在城外已经合围的情势下,老天,你快点把我拎回六级考场吧,我宁愿为了做不完题哭一场。


    2楼2013-06-1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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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K字,好打发...
      大伙儿多多捧场....


      23楼2013-06-21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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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眉低眼顺抱着我来时的装备跟在两人后面,厚实的地毯吸走了我们步出房间的足音,静寂中吕温侯一声短吁悠悠的落在我提步跨出门槛之际,我看到前方高顺的背影顿了一下,便微不可查的往张辽身后靠了靠,果不其然,高顺转头对张辽道:“文远,你带嗯,周姑娘去安顿一下,你也歇息一阵子吧。”说罢又折回了屋子里。
        “叔义,眼下这样子,就只得死守么……”不能想象说出这番话的吕奉先是怎么的表情,还来不及听到重新折回屋里的高顺是如何应答他的,我便跟着张辽穿过二门,步出宽阔的庭院,走入了嘈杂纷乱的世情中。
        前方的张辽肩宽腿长,步履沉实厚重,我亦步亦趋与他保持半臂的距离,街巷间忙乱的兵卒偶尔投来一瞥,眼神浑浊,还来不及多看一眼,便已擦肩。
        脚下湿滑,我搂着自己的包,沉重的双腿依着惯性前行,一心想跟上前方的脚步,冷不防他一个转身:“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我茫然抬头,张辽的五官带着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挡住了我眼前的天光,挤满了我的视线,此时我才发现这个年轻人有着一张好看的脸,五官清朗俊逸,剑眉入鬓,星目含着几分薄怒,抿着的薄唇透着愠意,下巴处的短须虽显得几分疲态,却丝毫不减他的威容。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他脸上依旧浮着一层淡淡的怒意:“你这一路都在想什么,问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在侯爷房里都说了呀,姓周,单名一个何字,无表字。”我仰头看着他,木楞楞的回答。
        他单手抬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打我,脖子一硬,他的手顿了一顿,落在我的肩膀上:“可是有意欺瞒?”
        我扯了个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名字不过一个代号,我何必在这上面遮遮掩掩?”
        他看了我良久,久得我的双腿复又麻木起来,直到有步卒路过此地,不轻不重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他才发现我俩如此俩俩相望于街巷实在扯人眼球,便转过身继续前行。
        我未得指令,抬腿跟上。
        在我易服整装的时候,温侯大概问了我一些情况,初时他怀疑我是曹军派进来的细作,后来想想如今下邳城里的情势,大概自己也不相信曹操有必要遣派细作入城,便盘问得意兴阑珊,兼之看不上我的容色,顺手丢给把我拣回来的张文远。
        行至一片低洼处,我停下脚步,只待他跨过去之后再一步跃过泥潭,哪知我刚摆好姿势,前面的张文远便侧身捞起我的腰,跳了过来,落脚点在泥潭边缘,还是溅了一腿的泥水,靴跟湿了大半。
        我有点不好意思:“如果我轻一点,可能就跳过来了。”
        “无妨。”他放下我,语气轻柔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这短短的一路同行,让他相信了我的无害,他的步子慢了一些,以便我能跟上他的脚步。


        31楼2013-06-24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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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辽的居所位于官道边的一棵大榕树旁,粗壮斑驳的躯干几乎傍着院墙,时值深秋,一地枯败的叶子覆在泥泞之上。
          朱门半开,门房殷勤的出来迎回主子:“爷今天没骑马么?”
          “嗯。”张辽淡淡的应着,目不斜视的进了大门。
          我拾阶而上,无视了门房探询的眼神。
          詹事十分有眼色,唤了老妈子上前迎了我,张辽想说什么,在我转身的时候唤了一声:“诶…..”
          我知他是叫我,便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把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姿态做足了功夫,心想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你张文远既然把我领了回来,总不至于又要开口撵人吧。
          他挺得笔直的肩背似乎放松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很柔和:“好好休息吧,你想吃什么跟吴婶说。”
          我深施一礼:“谢将军。”
          吃的东西很将就,基本上就是水煮各种食材,烹饪方式极其粗放,尚好的是我几乎没食欲,清粥小菜与满汉全席于此时的我而言,毫无差别,刨了两三口,便让吴婶把饭食撤了。
          适才从吕布与高顺二人言谈的中得知,我是被张辽巡防的时候从一口枯井边拣到的,张辽见彼时昏迷中的我装扮怪异便没有自作主张挖个坑把我给埋了,而是拖回了吕布府上,据说途中我还挣开眼看了他一下,而后又沉沉睡去,直至方才。
          饭毕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于睡梦之中是否见过张文远的脸,迷迷糊糊的再一次沉入黑甜之中。
          梦中的我抓着笔,手下不停,对着试卷快速的涂着答题卡,监考老师经过我身边,悠悠说道:“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我心下大急,扯到还来不及翻阅的最后一页,对照着最长的选项涂了起来,那监考老师一脸同情的看着我:“孩子,你已经不需要这个成绩单了,摆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眼前这条路了……..
          我疑惑的望向他,考试结束的铃声适时贯穿了我的耳膜,贯穿了这虚幻的梦境,我睁开眼睛,漆黑的夜里,那潮湿沉腐夹杂着松节油的味道让我无比清醒:摆在我面前的真的已不复来时的路了。
          之后我又睡了很多天,睡了醒醒了睡,每一次醒来都让我觉得失望:我不曾离开,或许我有生之年都不会再离开了。有了这个认知,心里反倒坦然了,只是睡得太久晚上很再难成眠,可能是倒时差倒得过头了。想来从南疆飞哈市,我也需要在宾馆睡上半天,这穿越千年,需要倒的时差完全足够我从此长睡不足醒了。
          逐渐接受事实的我爬起床走出庭院,偶尔也在附近的街巷逛逛。下邳城又脏又乱,初冬本来是枯水季,但雨却绵绵不休,滴滴答答的淋在城里忙乱的挣扎着的将兵与妇孺心上;城外两条滋养着这一方水土的绢绢细流露出狰狞的面目,在这一季张开了血盆大口,似是要将肺腑里的所有内容物全部倾泄在这摇摇欲坠的城池间。
          我很久都没能见着张辽的面,他很少归家,偶尔在内堂遇到,他也是极度疲惫的样子,两人匆匆一瞥,甚至来不及互相问候一声化解初识的陌生感,他领我回来那天流露出来的亲切在山雨欲来之际似是从来不曾出现。


          39楼2013-06-25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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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菇凉们还会相信郭嘉是男主么...
            露珠尽量相信...
            为毛每次情节都会沿着匪夷所思的方向发展....烦死了...
            求拉回来.....


            40楼2013-06-25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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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地张辽应该并未置妻娶妾,院落甚小,我偶尔出门,平时在屋子里绕几个圈也没遇到过年轻女子,此间家事都交给那个跛脚的詹事在打理,我与吴婶以及她年幼的女儿以礼相待,她们对我很是照顾,并未因为我来历不明而轻慢于我。
              吴婶的女儿叫小三儿,真不是一个好名字,据说她有十四岁了,但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她很喜欢和我亲近,制造各种与我偶遇的机会,而在这寸土之地,偶遇实在太容易了,只是偶遇了她也只是一脸怯意的看着我,想要与我搭话也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
              有一天,我经过布满青苔的屋檐下又遇到了她,她迎了过来,仰着头对我说:“姐姐,我们准备出城去了,阿妈问你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
              我有些惊异:“出城,怎么出去,这水根本退不了,况且,城外…….”
              “外面有人说,他们不阻妇孺求生的。”
              “离开这儿,又去哪里?”我喃喃自语道。
              “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不要待在这里了总比现在好。”她有些急切,有些语无伦次了。
              渐涨的水势与间或的混战,下邳城的情势一目了然,吴婶娘儿俩生于斯长于斯,此番却宁愿弃乡远走,想来也是明知前路未卜,也愿意以身一试了。
              我有些犹豫,却没点头,对小三儿说:“我好好想想。”
              我也想离开这里,可是前路如此艰险,傍着辽神,生机是否会更加勃勃:而张辽,现在又在哪里,是在城楼上看着浑黄的河水眉头紧蹙,还是提着银枪在雨幕中疾走。
              入夜,我依旧辗转难以入眠,外间有人敲门,我问了一声,问询声被外间的雨声所淹没。我以为是小三儿过来问我是不是要跟她和吴婶一起走,哪知一打开,却是詹事在外边,我饶是再文明开化,也觉得这入夜相扰极是不妥,便要掩门回身,哪知詹事却挤了进来:“周娘子,若是不愿意跟吴婶走,可是信得过我的本事。”
              我没看他的脸,胸中却是一团怒火:为人最大的良善便是血中送炭,而最大的卑劣便是趁火打劫。
              “詹事请回,劳你担心。”我强压住怒气。
              “爷….他哪里顾得过来。”
              “詹事请回,我……等将军回来。”我索性大打开门,风声雨声入得室来,我衣衫单薄,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却是一热:张文远甲衣尽湿,持枪而立,夜幕下看不清表情,但那双被雨打湿的眼睛却异常耀眼。
              詹事打了一个揖:“爷。”声音有些发抖。
              张辽俯视着他,声音嘶哑:“你走吧。”
              那詹事忙不迭的低身退了出去,在他出门转了身之后,张辽说了句:“越远越好。”
              此刻我的心境与先前全然不同,前一刻还是凄风寒雨,此时便立马春日暖阳,我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长枪。
              适应了屋内的暗色,我看到他脸上的疲惫较之以往更甚,正准备把炉架上的热水提来,他却扬手阻止道:“换上衣服吧,我带你走。”
              “好。”我快速的穿好衣裙,张辽把我掰过来打量了一下,说道:“把你来时的裤子也穿上吧。”


              43楼2013-06-26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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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背着来时的行囊,外面披了一件石青色的披风,如一个佝偻的老妇,尽量跟紧他的脚步,张辽一路几乎是拖着我走。
                城路湿滑,便好歹有了一个坡,林间的院落不大,他与外间的两个步卒招呼了一声,把我领了进去。
                里间各色女子,或倚或坐,此时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看向他,脱口而出:“娘子军?”
                张辽还没理解过来这三个字的含义,我立马进行了自我否定:这哪里是娘子军,分明是太太团呀!
                一中年美妇排众而出:“这位是周姑娘?”
                张辽点点头:“严夫人,有劳你了。”继尔转身对我说道:“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以后,好好活下去。”
                他最后几个字的音调恳切而深沉,让我不得不为之动容,多日来的担心受怕与时光错乱后的茫然无助终于在此时哽咽出声:“好,我等你回来,你回来后记得来找我……”
                他想说什么,却终究无言,拍了拍我的肩膀:“活下去。”
                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逐渐溶入灰黑的夜色,我转身走入了莺莺燕燕之中,她们大多美丽且年轻,秩序坦然的料理着炉火或者小寐,并不多过的关注我,我走到严夫人身边,无力的屈膝坐下。
                片刻,便又换了一个安身之所,须臾,便是相逢又离去,我不知道伏在谁的膝头,累得沉沉睡去。
                下半夜,打火石的声响惊醒了我,炉火灭了,有人试图点火。
                潮湿的可以把衣服拧出水的天气,火怎么也点不着,我翻开书包,笔袋里那张穿越了时光的准考证,倒算得上是易燃物。
                没期许到居然翻出一本买了还来不及看的期刊,封面看起来就像一副张牙舞爪的抽象图,上面印着规整的大写字母,而强大的汉语将这串单词译得十分侠骨柔情:柳叶刀,谁承想翻开里面全是艰涩难懂的英文以及更加艰涩难懂的披着拉丁文皮的英文。
                我翻了一下,瞄了一眼插画,重温了一下人体脏器,然后淡定的撕了两页去点火,有个披着头发的女子过来帮忙,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书,说了一句:“这纸真白。”然后自如的在炉上生起了火,我在心里默默道:没文化,真可怕。
                严夫人顾不过来我,她有太多事情要忙,尚好吕布的妾室不少,可以帮她一把,我看着吕奉先刚纳不久的年轻小妾与严夫人的次女和乐融融的分食一块土豆时,突然之间重新定义亲情的含义。
                后来我向严夫人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侯爷的那些侧室中是否有一个叫貂蝉的,严夫人摇头表示没有此人,我问道:“当时董太师赐下的…..”她打断了我:“董太师一并赐下三名,没有叫貂蝉的。”我唏嘘了一阵,心道:早知道吕布问我叫啥名字的时候,我就回答我的名字叫貂蝉了,真是一失言成千古恨,上天让我穿越,我却放弃了名流千古的机会。
                那本期刊物尽其用之时,城里的水也退了,避在后方的这群家眷灰黄的脸上开始浮出些悲喜的情绪,我抛开一切杂念,静静的等待着将我带到这里的那个人把我领回去。


                49楼2013-06-27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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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一声巨响,祭酒即将登场!


                  50楼2013-06-27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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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儿觉得等在前厅的是辽神好呢还是祭酒好....
                    我听姑娘们的建议然后再继续下文.......


                    56楼2013-06-28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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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我瞄一眼错别字就传上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61楼2013-06-29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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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后堂到前厅的路太短,短得让我来不及酝酿如何迎接这归期未晚的重逢;我走得太快,快得让我来不及在脸上拉扯出一个淡定从容的表情来面对此情此景。
                        换下一身戎装的张文远背对着我,负手而立,正用衣袖抹去窗棱上的积灰,短短半月光阴,竟是消瘦了许多,一路急行所致的紧张窒息之感从胸肺呼啸入喉,带得我双眼亦涨得生疼。
                        他的注意力很集中,似乎并未留意到我的到来,我将另外半扇房门推开,“吱呀”声中他转过身来。
                        我的言语总是比思维快了一步,在意识到眼前人并非我所期待的那个人之前,未经大脑的言语已冲口而出:“你怎的现在才来?”
                        那人看了我一眼,笑道:“姑娘在等人?”
                        我低头道:“失礼了。”我越来越觉得我的名字应该叫貂蝉了。
                        正待退出,那人又开口了:“姑娘姓周?”
                        “嗯。”
                        他笑了:“果然有殊色,怪不得关云长求而不得心生不甘。”
                        我微抬起头,看向他:“我这等容色,应该是没人瞧得上吧。”
                        他向我走近几步:“是没人瞧得上你,还是你没有瞧上别人过?”
                        那种逼视之感让我只想快快循走,便不再搭话,那人却紧跟着问:“还是,你等的那个人,他来晚了?”
                        “不曾有人让我等待。”我后退半步。
                        “这话倒奇了,难道在下刚才听错了?”他的笑意愈显:“吕奉先的侧室均已另有归属,严夫人单单留下了你,亦不轻许他人,是因为……?”
                        我吁了一口气:“皆因我已有孕在身,严夫人为护温侯子嗣,自然不愿意将我许与他人,而我,亦不愿带孕再嫁,反污了旁人宗亲血脉。”说自己怀孕又不会真的怀孕,我信口开河,要点把握得精确到位。
                        他的眼神在我手掌下的肚腹间徘徊了一下,顿了一下,正言道:“即日班师,陈公台的亲眷随之入京,亦准严氏随行,你跟你家主母说一声,准备行装吧。”
                        “怎么是你来通知?”我抬头疑惑的看着这人。
                        先前一直是一位徐姓姆妈在照料,饭食物资皆经她手,这次怎么换了个男人,我尚在困惑,那人却笑了起来,揶揄道:“怎么,难道还要曹公亲自来通传?”
                        “不是不是,我就觉得此等事宜实在不宜劳烦先生尊驾,徐家姆家过来说一声便是了。”我忙忙摆手道。
                        适时有婢女捧着茶盏进来,我请他坐下,望向门外:“夫人应是即刻便来,先生贵姓?”
                        他屈膝坐下,捧了茶水深饮了一口:“颖川郭奉孝。”
                        “久仰。”事实证明脱口而出的客套话有的时候也会显得特别的不应景。他听了之后,笑意盈盈的看向我:“久仰?”
                        我只得顺得杆子向上爬:“祭酒大名如雷贯耳。”
                        郭嘉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问道:“愿闻其详。”
                        我能说你是卖血小分队队长么,不能,是吧,于是我恳切道:“小女子长于深闺养于内室,祭酒之声名不过借旁人之口所知。”
                        “哦?”他笑得意味深长。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道:“侯爷兵败身亡之前,亦对祭酒颇为激赏。”
                        “是吗?”他眼尾的笑意快要溢出来,趁得那张脸无比生动。


                        62楼2013-06-29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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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夫人的适时出现解除了我一时之窘,她眼圈还有些红,不过遮掩得也还好,我喊了一声“夫人。”,她一挥手,我从善如流的退下。
                          这次尴尬的错认或多或少的冲淡了我对张文远的想念,此后的时间里,我尽量摒弃杂念,跟着严夫人忙前忙后,闲下来就去照顾凌夫人,与她说说话。她身躯太重,那房梁因为受潮非常不结实,以致于凌夫人自缢未遂,跌了腿行动不便,只得卧榻养息。这个事情传到坊间,少不了惹来唏嘘阵阵,在这当口儿,还得了贞洁牌坊一枚,曹公明令任何人不得上门强求,让我无比的羡慕嫉妒恨。
                          那日莫名造访的郭祭酒无意吐露的一句话,我意识到了自己居然还是有市场的,便索性把假孕的事情禀了严夫人,严夫人皱着眉没说什么,也懒得管我。
                          经历过上次意外的凌夫人变得不爱说话,只有陈宫的母亲过来的时候才会起身主动与老人说上几句,恰好此时抑郁无比的我也讨厌外间的明亮澄净,与沉默的凌夫人相得益彰,只是足不出户的她惹了风寒,还传染给了我,让我也苦不堪言。
                          中医那一套讲究心诚则灵,对于我这种诚意不够,且滥用了这么多年抗生素的人,寻常的草药哪里奈何得了我,于是病情越来越重。
                          这种情况下,我开始奢望回到那个熟悉的世界,当然也有可能是病糊涂了,所以那些早已绝望的念头居然有了些复苏的苗头,过往的种种不美好我都想靠近,都想重新拾取,那怕是让我无数次的出入六级考场;就如同我才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时,疯了一般想回去,可越到后来越是努力让自己不要存有这样的念头,没有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想来最初的那些日子里纯粹是靠着对张辽的那些念头在支撑,撑了这么久,他还不曾出现,我有些支点不存的失落。
                          鼻塞流涕尚可忍受,最难受的还是头昏脑涨,我成天躺在床上,连哭泣都觉得费神劳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听严夫人说我病倒的第二天,那郭祭酒还让人送了些养神安胎的药过来,严夫人哭笑不得,安胎药性温宁神,我觉得扔了可惜,让人熬了每天当茶水喝,反正舌苔已经厚得连黄莲的味道也尝不出来了。
                          严夫人见病中的我连自怨自艾的力气也没有,便在园中搭了把摇椅把我搬出去晒太阳,她近日收拾远行的包囊,又要处理先前府中的一些旧事,已经非常繁忙,还留意到我的病情,我心中过意不去,虽然丝毫不想动弹,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出了房门去到园中。
                          那是个有着暖阳的寻常冬日,经过前些日子连续的阴雨,天空被洗得非常明净,呈现出一种非常通透的蓝色,我仰头躺在摇椅上,呼吸着带有寒气的新鲜空气,喉头依旧难受,只得侧过身子咳嗽,我刚支起身子,便看到心之所系的那个人别开旁逸的腊梅花枝,循着我的咳嗽声而来,我掩住口鼻,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


                          68楼2013-06-3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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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双眼干涩,口中发苦,僵硬着身子把头偏到另外一边压低了咳嗽声,感觉到他看着我,感觉到他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怎么成了这样?”沉默良久后,他开口道,低低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气息拂过我的耳际,有微微的痒意。
                            我转过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冲淡平和,努力让他看不出来这段时间里对他的期待与隐隐的失望:“怎么了,没怎么呀。”
                            “那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见好?”他见我转过头,皱着眉对我低低的喝道。
                            我面子上努力维持的那股子冲淡平和刹那间都见了鬼:“我就不好怎么了,又没碍着你什么,眼不见心不烦,谁乐意你过来了?!”
                            他楞了楞,看了我足足有半分钟都没眨眼:“你这是说什么话,恼我了?”
                            “谁稀得恼你,我就根本没想着还有你这个人!”我再度将头偏转过去,眼泪随着情绪冲了上来,我努力睁大了双眼,徒劳的想让眼泪回流。
                            于何时起,我对文远的依赖竟深得让我落泪,城破之日他不曾来寻我,等了这么久,我始终没有放下他会回来找我的期待,哪怕是绝口不提,那丝念头还是一点就着。
                            “别恼我了,这样怎么会好得快。”低沉的嗓音中含着一丝无奈。
                            我抿着嘴不说话,他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时光静止,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还是那阵发的咳嗽声舒缓了我们之间的气氛。
                            他起身替我拍着背,试图让我转过身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这句话我一直想问,他更早或者更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会这么问,我都会如现在这般,泪水如注。
                            他无措的看着我,双手似乎找不到可以支撑的地方,忙乱的搭在摇椅上,想要抹去我满眼满脸的泪,伸到半空中又缩了回去。
                            “很忙,旧部需要重新编入….曹公的行军之中,一时半会我抽不出空来看你。”他讷讷了半天,竟是这么个理由。
                            在这个理由面前我哭闹的势头顿时灭了大半:“如果不是我生病了,你是不是现在都还抽不出来空来瞧我?”
                            “也不是,那边已整顿停当,即日便可班师回京。”他气沉如山。
                            “那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我现在就来了呀!”
                            “那你怎么不早点来,我等了你很久,一直在等你。”不觉间,眼泪再度汹涌,配合着红红的眼圈陈述着我的委屈。
                            “来晚了,所以你恼我了?”张辽竟是长呼了一口气。
                            我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无比幽怨。
                            “这种时候,你只需要安心等待便是了,其他的不要多想,我总会来找你的。”他看着我,墨黑的双眸里流动着让我移不开眼的光彩。
                            我呜呜咽咽的应着,他终于不再避嫌,用拇指笨拙的替我揩去脸上的湿意,一半无奈一半无措:“你这样子,让我如何是好呀。”
                            我推开他的手,自己用袖子胡乱的抹着:“你格得我不舒服,我自己来。”他半坐半站,那肩甲抵在我肩上,如此近的距离,我快要呼吸不能。


                            75楼2013-07-01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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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如果这里让你待得不好,你看要不要跟我,嗯,去另外的地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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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过你会骑马么?”他一副认真的样子。
                              初入此境堪堪一月,除了新注册了一个马甲,多了个孕妇身份之外,已经腾挪了三处容身之所,我叹了口气:“算了吧,这处挺好的,时时能与严夫人见面得她照料,你那里,怕是没有这里方便吧。”
                              “那你刚才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他松了口气,看样子张辽的意思也是想把我继续寄存在这里。
                              “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骑马,多掌握一门技能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呀,要不,择日你牵匹小马来让我骝骝?”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次相见为何能让我的心境豁然到此种程度,我笑盈盈的望着他,脸上的泪痕都还没被风吹干。
                              “也行,你关在院子里这么久,想出去散散心?”
                              “是呀,你看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我坐了起来,虽然脑袋有点沉,脖子托得有点吃力,但精气神似乎循着点自己的位置了。
                              “不成不成,你现在这样那成,再说,我今天还有事,过来看了你就准备走的。”他摆了摆手,蹙着眉道。
                              “那你去吧,订了日子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大度的挥手,顿觉天光大好。
                              “那…..”或许张辽想要再待一会儿,哪知我如此铿锵的送他出门,倒有些哭笑不得,楞了一会儿才又说道:“辽只闻周娘子单名一个何字,自何处而来,又是哪方人士,皆未所知,下次再见该是如何称呼?”
                              原来我们还生疏至此。
                              “来日方长,我慢慢说与你听,你爱怎么唤就怎么唤吧,小周?或许,小何?”这番与文远不算长谈的言来语去几乎是至上次与他相别后说过的话的总和,加上嚎了几嗓子洒了无数泪,那种想要喝水的饥饿感终于造访了我:只有久病的人才知道食欲是多么的重要!
                              这场相见让我知道他未曾落下了我,足矣。
                              见了文远之后我恢复得很快,三两天后便又活泼泼的,或许文远便是这场伤寒的药引子,或许,伤寒的病程本就一周左右,客观的说来,后者更有说服力。
                              之后,他又陆续来过两次,步履匆匆,每次都在我喝药的时候,看着他淡淡的笑意我总是忘记药汁的味道,待他离开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回味到那份苦意,我不再喝药的时候,他也来,有一次,他正要离开,一个身量未足的孩子兵跟在仆役身后进来:“爷,爷要找的马,徐将军给寻着了,爷要不要去看一看?”
                              “要不,移步一观?”我兴致很浓。
                              他低头想了一下:“再议吧,我也是去曹公那里复命途经这儿,不宜耽搁得过久。”
                              “要不,我换个装,我自个儿去瞧瞧?”我仰着头看他。
                              张辽也没多考虑,对那小兵道:“你引她去看看吧。”又转头对我道:“看看便回来,如果不合意,我再托人给你寻匹温驯的。”
                              我忙不迭的点头。
                              “小何…..”
                              “什么?”
                              “没什么,一起出门吧。”他走在我面前,我除了看地,便只能看他宽厚的臂膀。


                              82楼2013-07-02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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