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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回到三国】慕君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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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卡文...
犹豫了....
于是进度暂时缓缓...
今天更的大多是描景的....


442楼2013-08-11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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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出我言语中的意思,看了看张辽,张辽移开了视线,我对着他的侧脸说道:“严夫人待我甚厚,应是会替我找个好婆家。”
    事实上我还没来得及让张辽把严夫人的新址告诉我,尹嫂嫂那边便遣了人过来接我过年,当时我心中一片惨淡,正在旁观余兰给财宝披红挂彩,张辽似乎在正屋与他兄长议着事,方如旁听。
    来访的人一说明来意,我立马就点头,提着裙子就想跟着来人出了这门离了这伤心地,余兰手里拿着褂子,在我迈出门槛之际方才回过神来:“周娘子是去哪里?”
    “你回夫人一声,就说我去嫂嫂家了,若是……若是辽爷不曾问起,余兰你便不告诉他罢。”
    财宝不明所以,还沉浸在着新衣换新装的喜悦里,奔过来从余兰手里抢褂子,余兰手里没捏紧,被财宝一把抢走,于是跺了跺脚去撵他,两人吵闹着的声音弥漫在小院里,升腾至云间,与城内外欢欣的新景连成一片。
    街上的行人不多,有零星的人快速经过我的身边,我忽略着旁人脸上的表情,放缓脚步,青石板的街面上有拉长的影子,簇新的春光不及逝去的冬日艳阳那般温暖,我看着灭了灯芯的风灯红艳艳的挂在檐前无风微动。
    街巷两旁门户洞开,门脸上的红字与风灯相映,很是喜庆,院墙里有郁郁的翠竹,恍若从来不历过寒冬,有顶着大红斗篷的娃娃们嬉笑着摇晃着竹枝,竹叶互相交复摩擦,错杂出飒飒之音与童声相合,被挤掉的叶子翻飞着落下,有几片还扑到了孩童的头顶与颈间。
    年初一的帝都,所有的欢快都铺在了天光之下,我踩踏着脚底的方石,告诉自己如今再多的伤心与无助,也好过于初入此境无所适从的好:失去一切之后,自然可以承载再失去得到的这一些的苦楚。
    司空府邸朱门青墙,院深廊长,连大门处的台阶也比寻常门户要多了那么几梯,檐上一排雕着浅浅云纹的灰白瓦当在晨光中显出淡淡的金灰色,瓦当中间还拉拉杂杂的描了四个字,混成一团不大辨得清,一入大门又是长长的青石板路,旁边树丛低矮,苔色浓绿。
    越过二门,内景便不如外间那般一览无余,楼台亭阁次第可见,廊腰缦回间春梅与海棠点缀其间,深深浅浅红成一片,浓浓淡淡香成一团,让人模糊了视线,混淆了流年。
    高啄的檐牙下,有孩童嬉戏,有妇人的轻叱声,我在那中年仆妇的引领下走进了喧嚣之中,先看过来的是昨日于吴灵桥畔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并非昨天的那番打扮,衣甲依旧鲜亮,却是个儿郎的妆扮,我正在踌躇,尹嫂嫂也跟着过来了,牵我的手,让那孩子叫我一声姑姑。
    那孩子应得很快,脆生生的就喊了出来,旁边跳出两个小孩,模样有几分相像,一看就是哥儿俩,小的那个昨天见过,看到我也奔了过来,问我怎的没把财宝带上。
    大的那个公子哥一脸倨傲,倒是颇知礼节,羞答答的主动唤了我一声姑,便借了个由头循了,我搓着裙子,对着那个小公子尴尬道:“过来得匆忙,都来不及带上个解闷的小玩意儿给你们,出门的时候财宝正闹得欢,隔日领他来跟你们顽。”


    443楼2013-08-11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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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小孩大概从母亲那里得了些封赏,见我无趣,便自个儿溜到一边,合计着又要去寻那个方才循了的年龄稍大些的公子哥儿玩。
      在他俩向尹嫂嫂说明去意之时,顺带着也拿眼神跟我作别,我点了点头,笑道:“怎地易成小子打扮,怪俊俏的。”
      俩小孩挤眉弄眼的笑,尹嫂嫂嗔怒道:“去罢,别跑得太快。”然后又回过头说,“阿晏本来就是个小子,就是长得像个女娃,他又喜欢那些鲜艳的色儿,经常扮作那模样,今时拜新年,哪能还那般打扮。”
      异装癖这毛病原来古已有之,我没敢吐露心中所想,只是笑着夸了夸了何晏的模样确实长得好,有扮女娃的基础。
      尹嫂嫂领着我各处拜码头,我的脸盲症彻底发作,木然的跟着她唤着各种夫人娘子,于是年初一夜幕降临之前,我惊喜的发现自己是可以不为张文远伤怀的。
      当尹嫂嫂试探着让我住到她那方寸小院之时,我没有半分迟疑,点头应了她,她似乎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再问,立马让人收拾偏房,生怕我反悔的样子。
      晚间赐宴,我亦跟了去,在尹嫂嫂后边,占了个末席,如大多数家眷一样被湮没在了昏黄的灯火中。司空府的堂屋开间很大,半堂家眷,半堂亲族。
      白日里的轻松自如渐渐散去,笙歌丝竹声中,那些抓扯心扉的情绪又涌了过来,我的心思慢慢移开,有些后悔自己不告而别,又开始想象当张辽得知我离开之后会有的心情,会伤心么,会找我么,抑或一切如常,此时的他正在久别的亲人把酒言欢么......
      尹嫂嫂留意到了我的失神,低头问道:“周周,是和你那位恩人闹了别扭?”
      我身子一抖,忙忙否认:“不曾有的事。”
      她拉过我的手,温言相慰:“莫瞒嫂嫂,方才你把胡娘子都喊成了余娘子了。”
      虽然我与张辽之间所有的欢愉尽成苦闷,但喊错了人确实与此无关。两位小夫人模样并不一样,但奈何曹公的妾室数量实在巨大,质量也比较水平,且风格相似,大多唇丰鼻挺,如此短的时候,我哪里记得住她们在眉眼间的那些差别。
      宴散得早,也就意味这一夜尤其的长,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总算睡了过去,守岁的昨夜满世界的人陪着我无眠,而至此开始,便由一人独撑漫长的寂夜,我脑子里跑着关于文远的一切,得到或者失去,甚至幻想过多年以后我满脸荣光他一腔悔意,只是还没有把这个场景在混乱的脑海里演绎一遍,便又及时刹住了车:我哪里舍得他后悔呀,我连为难了他也是不忍。
      次日醒得早,依旧掐着分秒踩着时间捱日子,连着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多少个天日,终于又病了一场,这场病来势凶猛,感觉身体被慢慢抽空的同时意念却越来越膨胀,张辽与我之间或喜或忧或两全或无奈的后续被我疯狂的想象,我终于不堪其负,开始与床榻为伍。
      不过,我运气不错,生病也赶上了好时候,公子丕,也是初进此门时遇到的那位一脸倨傲年龄稍大的小哥,他在我卧床的第二天开始腹泻。
      虽然我觉得我这相思引发的心病与公子丕的胃肠道疾病显然不是同一个路数,但尹嫂嫂却坚信名医是包治百病的,哪怕是顺手给个桃子也能把濒死的人命给拉回来。


      447楼2013-08-12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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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的体质还算不错的,只是换季的时候时常感冒,而这场感冒在冬去春至时堪堪巧遇了我的失意,故来得特别迅猛。
        先是伤了风的晕症,开了个不好的头,后边各种不适接连而来,当尹嫂嫂把大夫招呼到我屋里的时候,我已经不大想开口了:从嗓子里出蹦出来的声音我听着都惊悚。
        原本我想着那大夫会给我来个悬丝诊脉,我一直对这项中医史上的医学传奇很是敬仰,认为其是不可解的技术手段,我吞了吞口水,尽量忽略咽部的刺痛感,巴巴的等着帐外悬根丝进来。
        哪知隔着薄薄的帐子,外间分明是一个长须的汉子,他坐在榻前捞起我的手腕就按了下去,我感觉到我的脉搏在医者指腹下的跳动,我轻咳,沙哑而沧桑,他示意侧旁的侍女掀帘,我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浓眉长须的医者,向他点头示意。
        我开了口,想要陈述病症,尹嫂嫂止住了我,上前将我的不适说与医者,那医者听完之后又补充问了一些,就说是风寒入侵,遂开了个方子。
        尹嫂嫂正待唤人引了医者出屋,那人却迟疑着又问道:“这位娘子平时里喜食何物?”
        到司空府以来,我的吃穿用度都是尹嫂嫂在安排,初时她亦问我于吃穿方面有何喜好,我心绪皆不在此,自然随了她的便,而后她便不再问我,她送来什么我吃什么,拿来什么我穿什么。此时医者一问,她一时间答不上来,看向了我。
        我扯开了我的破锣嗓子,朝尹嫂嫂努了努嘴:“我和嫂嫂吃的都差不多,也没什么特别喜食之物。”想了想,又补充道:“阖府上下,只得公子丕喜食柑橘。”
        曹丕就是吃那个又冷又酸还带着腐味的柑橘吃坏了肚子,而我对柑橘着实一点兴趣也没有。
        医者踟蹰着开腔:“脉沉而涩,再观气韵,这位娘子除却染了风寒,肺腑间亦积有少许金质,故致郁气易结。”
        尹嫂嫂有些担忧的望向医者,医者道:“只是稍稍的金毒,于身体无碍。”
        已成隔世的二十年整,我怕是早把元素周期表吃了个遍,以为自己练就了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之身,没想到也不过只是落了个无碍的金毒。
        我亦示意尹嫂嫂不必过于忧心,又把赞赏和感激动目光投向了医者,不知他看懂了我眼中的深意没有,拎了医箱便出了屋。
        药汗浓黑,看着就苦,我眉也不皱的接了就送往嘴里,中间还停顿了一下,让药渣沉到碗底再继续饮尽。
        卧床之后,更是难捱,门掩住了外间的风,窗隔绝了天边的月,尹嫂嫂早就明了了我的心思,我亦掩藏不了,望向她的时候,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以前我病了,他都来看我了,这次怎的迟迟不来,我让余兰跟他说了我过嫂嫂这里来,文远他不会不知道,还是,司空府的后院是禁旁人入内的么?”
        “也不是,若是去个贴子,或许也是会来的。”她答道,握着我的手。
        “算了,墙高万丈,挡住的是不想来的人。”我无奈的笑,挺忧伤纤细的话从我嗓子里蹦出来宽了粗了不知多少倍,跟拉风箱似的,形容不出的可笑。
        尹嫂嫂不肯相信我并非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周何,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不愿意相信,为了替我排遣难熬的时光,她还找了些书来,我翻开竹简,拔下簪子指指点点着断句,她在旁边陪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别看得太久,仔细伤了眼。”
        她还不曾出去,有侍女便领着曹操进来,我第一次与曹孟德如此近距离的见面,不免露怯,想说句话,声音又跟敲那破了的锣似的,于是就低着头,想要拜下来。


        456楼2013-08-13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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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来电了!!!
          快热疯了都!!!!
          没开空调就开电脑了!!!!!


          478楼2013-08-15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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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治不好呢?”
            “治不好,曹公便要治你的罪,这司空府的后院便是你乱逛么,司空府的莺莺燕燕是你乱看的么?”
            他笑了笑,从身后侍者手中取回我方才看的那卷书:“其他地方不说,这司空府我亦不是没有宿过,而且司空府的莺莺燕燕,小周亦算不得其中罢。”
            我一时语塞,讪讪一笑,不再搭腔。
            见我兴味索然,他也不像初识那般毫不忌惮的与我打趣,隔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才几时不见,小周妹子怎的这副模样了?”
            “我怎么了?”
            “没怎么了,先前挺贞烈的,现在还是挺贞烈的。”他想了想,这么说了一句,还没说完自己倒笑了。
            “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他拿我珍若敝帚也罢视如敝屣又何如,我依旧是那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我拿腔拿调的说将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一时半会郭嘉没能适应过来我抽的风,半响才说道:“都蔫成这样了,还煮不烂呢,不好好说话,绕什么舌头。”
            我笑道:“前段时间我还不能说话呢,吞口水都痛,现在能开腔了便恨不能把前几天憋在肚子里的话一鼓脑儿全吐出来。”
            行至屋里,尹嫂嫂手里捏着方子正等着,案几上那碗药还冒着烟儿。我向前试了试了碗沿的温度,端了起来平缓的喝完,中间依旧没有停顿,末了舔了舔嘴角的药汁。
            郭嘉笑道:“含药如饮酒者有之,慷慨如就义;如丧考妣者有之,视良药如鸩毒,小周这般把药喝成水的样子倒还少见,算是个好患者。”
            “那你算不算得上名好医者?”我问道。
            他从尹嫂嫂手里接过方子,扫了一眼,道:“若只算风寒,方子算是对症,不过......”他止住了话头,瞄了我一眼,我没理他的故作高深,示意随侍的人把碗拿伙房里去。
            尹嫂嫂倒是不负祭酒厚望,紧跟着就接了一句:“可是少配了药?”
            郭嘉颔首而笑,手里拿着我刚才看的《孟子》,还瞥了一眼,笑言道:“换作是我,定然多入几味药,如熊胆,如连米,如苦参......”
            “医者仁心,郭奉孝,你这厮忒阴毒了。”
            尹嫂嫂皱了眉说我不可对祭酒无礼,郭嘉示意无妨,对着尹嫂嫂打着揖:“小周这般说话,不过是看得起在下而已。”
            “嫂嫂,郭奉孝是看我喝药喝得过于顺畅了,预备着给我下猛药呢,别听他的,熊胆珍贵,连米短缺,苦参难觅.,一味更比一味苦不说,我也好得八九不离十了,何必浪费。”
            郭嘉道:“读《孟子》,通药理,如此见识,如此性情,伤了个风而已,怎地就好不了,还把自己绕在里面不肯出来?”
            我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我哪里通什么药理,不过就是知道你列出的几味药苦死个人而已。”
            “小周怕苦?”
            我无奈道:“你是没见过头几道的药,那浓得比墨还黑,苦不说,还酸,可那有什么办法,照样下腹,不过郭奉孝呀,虽然我不怕苦,也不意味着我喜欢这味儿吧。”


            480楼2013-08-15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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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文了......
              其实大家应该看出来....卡了很久了......
              求解!!!!
              楼主才好继续呀........


              486楼2013-08-16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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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尹嫂嫂说道:“许久不曾看到周周这般绽放笑颜,不曾听到周周开口说这么多的话,若早知祭酒与周周有旧,便早些禀了司空,延请祭酒为周周请脉,何至于使周周忧怀日久。”
                我忙忙摆手:“嫂嫂,前番确然是因咽喉处不适,不便与嫂嫂畅谈,而今时,大抵是因为好得差不多了罢,实在与郭奉孝无甚干系的。”
                郭嘉但笑不语,倒弄我这番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不过既然是请来瞧病的,郭嘉还是意思意思的在我手腕上摁了摁,力道比之前那位医者轻了些,时间也要短一些,他凝眉专注的表情做得很足,我忍不住笑道:“这指动脉真的包罗万象?”
                他笑了笑,没接我的话,而后在先前的药方里划掉了两味,又加了一味杏仁。我正纳闷杏仁入药所谓何故,何晏拽着曹植奔了进来,尹嫂嫂轻喝:“先生面前,不得无状。”
                何晏手里捏着薄布绷就的圆罩子,吐了吐舌头,曹植对于郭嘉出现在这里表现得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逗留,向尹嫂嫂要了些线头布帛便准备出屋,脚还没跨出门槛,方才意识到我还是病人,便又转身问候我的病情。
                我挥了挥手:“去玩吧,已经好了。”
                两人嘀咕着出了院门,我笑道:“阿晏和植儿倒还合得来。”
                尹嫂嫂道:“年龄相仿,所以形影相随罢,阿晏爱找丕儿玩,丕儿总不理他们。”
                “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灯么,怪模怪样的,又像耗子又像猫?”
                郭嘉在旁边笑出了声:“若是阿晏听到你这么说他的兔儿灯,不知道气成啥样。”
                我吃惊道:“他跟你说他那是兔儿灯?”
                郭嘉:“是啊,从前天就开始在折腾了,今天还没做好,不知道明天拿得出手不。”
                “明天拿出去做甚么?”我问道。
                “周周,明夜元宵张灯,前头几天我就跟你说过,让你快点好起来,好跟着出去热闹热闹。”
                “元宵,这才正月十五呀!”与床榻为伍的日子里,我一直以为时间过得很慢,但没想到居然慢成了这样。
                尹嫂嫂安慰道:“你身体不适,难免觉得难熬,没事,到外边热闹热闹,心里有什么不通不顺的,出去透透气自然就好了。”
                “那我要不要做个什么灯,虽然方才我说阿晏那个兔儿灯不好看,但真要动手做,可能我连阿晏那个灯也及不上。”
                “无妨,让阿晏多做一个便罢是,再不济,外间也有人售卖的。”尹嫂嫂道。
                我点头称是,并起身送将欲离开的郭嘉,又对尹嫂嫂道:“嫂嫂去看看阿晏他们吧,怕是他们再怎么做那对兔耳朵也支不起来。”
                我引了郭嘉出屋,方离了这片小院就失了方向,就方才那处廊厅还稍微熟悉点,便带他往那处去。郭嘉在旁笑道:“小周还准备把我又领回来?”
                我尴尬的笑道:“尹嫂嫂亦带我去过别处,奈何也就去过一两次,哪里记得路,祭酒既宿过司空府,想必熟知路径,祭酒可否自便?”
                “原本记得,可这会这么一绕,还真是不大记得清了。”


                488楼2013-08-16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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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失笑:“祭酒是想蹭司空府一顿饭么,无妨,不过添副碗筷而已。”
                  他也不否认:“有劳了。”
                  他也不嫌竹简重,还把那卷孟子握在指间,我笑了笑:“任你吃了司空府多少酒食,曹公也不会非议你两句,只是你把这卷书带走的话,府里耳目众多,看到了总是不好的。”
                  他略过的我的戏语,问我:“小周喜欢看圣贤者言说?”
                  我摇了摇头,踱到方才那廊厅处斜了身子靠在廊柱上:“也没其它的可选性,消磨时光而已,只是消磨了那么久,时光还是慢悠悠的不肯走。”
                  郭嘉在我面前站定,把竹卷还给我,我没接,笑道:“挺沉的,方才拿出来也就是应个景,成天看这个,早已诵记于心。”
                  以前心血来潮也翻过孟子,为了看懂这位圣贤,各种集注晃花了我的眼,看到后来也搞不清楚自己所理解的到底是孟子的想法还是后来人不断强加给孟子他老人家的。当下离孟子时代虽远,但还没人把这本言说进行删减,故我有幸看到的可能还是全本,少了那些各朝各代的集注,笔走花开间,孟子形象陡然十分的有爱,再加刻意要将张文远挤出脑海,这诵记全文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怪道不得小周敏于言而随于行,原是圣人引路。”
                  我笑了笑:“郭奉孝,蜜里调油的话从你口里说出来怎么变了个味,这句刚落我就再猜测你下句又会把我挤哪个角落里去。”
                  “小人之心。”他道。
                  “小人之腹。”我回了一句。
                  他不以为意道:“那可不是将将好。”
                  我懒得跟他计较,笑道:“你这话可是为了呼应我方才所说,果不其然,在你面前,我说的每一句都会落为口实,以后我再不跟你搭腔了。”
                  他笑了笑走到我旁边,看着眼前残景,说道:“我倒是觉得今时的小周与嘉相谈倒是甚欢。”他顿了顿,又道:“冬雪春化,绿意沐然而生,新颜必定换了旧貌,溺于往昔终不得法。”
                  我失笑:“为赋新词强说愁,直言便罢,借了圣贤者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亦不是听不得懂,只是祭酒缘何说出这番话来,深意何在?”
                  他转头看我:“旁听公明之言,文远亲眷已归,原本我想着问问文远,又将置你于何地,未及上门,便又在公子丕处听闻尹夫人的姑子伤了风,当时没留意,出了大门复又想起,那日清晨你跟我讲的那些旧事,才意识尹夫人的姑子便是小周你,故此折返了回来,跟曹公自荐,曹公原本疑我心存何念,我直言告之,如此便在这廊厅之间,与小周唔面。”
                  郭嘉精于言辞,我亦不是头番听他讲这么一长串的话,他话音刚落,我便接了过来:“祭酒好心思,专门拣旁人言来语去间的边角料,我这儿挺小的一件事,你倒是抖得清理得顺!”
                  他像是不曾留意到我言语间尴尬与忿然,笑了笑:“也不尽然,事关小周,我也没想过要装作不在意,知悉事端,坦言之,我并非没有生出过望外之喜。”


                  493楼2013-08-17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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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郭奉孝果真在司空府里蹭了一顿饭,不过与我无甚干系,曹孟德好酒好菜的相邀,哪里需得上尹嫂嫂这方小院里的一副碗筷。
                    次日,何晏一直在旁盼着金乌归山夜幕铺开,原本无甚兴趣的我在他一天的念叨中也生出了几分期许之心。
                    官家的灯盏大气,高门大户的灯华丽,便是坊间兜售各种形状的小巧风灯亦是精致无比,何晏不大满意自制这个兔儿灯,却偏又有些敝帚自珍的意味,买了新的也不舍得扔了旧的,手里太多提不大过来,我好心搭把手帮他,他想了想倒把新买的六角菱形吊花风灯递给了我,我有些意外,说道:“阿晏,你把兔儿灯给我罢,那灯拿和你手上的花灯相较,实在是......”
                    小孩护着那瞧不出兔子形状的兔儿灯,别扭道:“不要,我这是送人的!”
                    旁边尹嫂嫂笑道:“是给植儿的吧,成天混一处,早不给偏生要拽出一手的汗才送出去么。”
                    夜灯下何晏拧着一张脸,如常的儿郎打扮,趁着几分俏意:“才不是给阿植的,他也做了一个要送出去,寻常的跟个笼子一样,我的这个虽然不好看,但比阿植那个好得太多!”
                    我一乐:“你们俩看上了同一个小姑娘,做这个专门争宠来的?”
                    何晏的表情在灯火下闪烁,有些憋气,我不再逗他,挽了尹嫂嫂向前,何晏跟在后面嗡嗡的应了一声:“是给丕哥哥的,用了很多心,但他肯定还是不喜欢。”
                    我一个激灵,虎躯微震,连尹嫂嫂也感觉到了我的失态,微讶的眼神瞄向了我,倒让我不知道接上何晏的那番话。
                    “阿晏喜欢和公子丕一处?我一直以为你更喜欢植儿一些。”我回头,等他跟上。
                    他一撇嘴:“那是因为他从来不理我,便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和曹植交好。”
                    尹嫂嫂佯怒:“总在言语间造次,非得去吃罪植儿么,阿晏你怎的总不听教。”
                    他低低嘟哝着:“阿植不也是因着丕哥哥总是不理他,所以才跟我玩在一处的,不都是退而求其次么。”
                    我宽慰道:“两个失意人惺惺相惜也能成出些情意的,不如你与公子植把灯交换一下,也不落前日里这么用心的准备。”
                    阿晏不知作何想,没再接话,尹嫂嫂拍了拍我挽在她臂上的手背:“不过是小孩心性,懒待理他。”
                    天幕下,月如银盘,澄澈的月光如水般铺了一地,倒比近处或静止或游移的风灯来得真切,我拿着手上的六角菱灯,看着郭嘉迎面而来,扯出个笑容。
                    虽不是明亮如白昼,但这个笑意亦是纤毫毕现的。
                    他道:“好巧。”
                    我应:“可不是巧,那边拉拉杂杂一大帮人伴着卞夫人,你既然知晓我今夜必要随行,自然好找。”
                    他把手上的菱形风灯提到我眼前晃了晃,笑道:“这个亦是好巧,当是缘分。”
                    我失笑:“劳烦祭酒转头一顾,今夜此地,祭酒的有缘之人当真满目皆是。”
                    正说着,两妙龄女子手持菱灯把臂而过,我看着她俩的背影对郭嘉道:“看来这种形制的花灯,比较讨大家的喜,祭酒不与这两位有缘人一叙?”
                    他一袭击月色长袍,手里提着那盏泛着微微暖意的风灯,秀雅的脸上挂着笑:“与小周相叙,倒是别有意味。”
                    “祭酒喜欢和我说话,何其有幸。”我笑答道,尹嫂嫂牵着阿晏往河边走,我加快步子想要跟上。


                    498楼2013-08-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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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小周相谈,令人甚是欢愉。”
                      我想了想,说道:“明叶虽然可亲,倒不善言,祭酒初时是?”
                      他脸上的笑意迟疑了一下,悠悠道:“她确然不似你这般聒噪。”
                      我没再试图跟上尹嫂嫂,折身对他说道:“久不见荷花,便是野草也入得眼了么?”
                      他说道:“这般自贬又是为何?况且这较的也不是那么回事,便是比作......”他低头笑了笑,提了提手中的花灯,“便是微光,亦是温润。”
                      我失笑:“我如灯豆,艾如明月。”
                      他怔了一怔,没再搭腔,我随即笑道:“便让我这盏明灯将祭酒引向你心中的皎月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我也是,所以想去明叶那里一趟,祭酒可愿相随?”
                      他没应答,我便当他默认了,向前跟尹嫂嫂招呼,她护着阿晏,便要让随行的仆妇跟我一起,我摆了摆手:“即便是我不识得回府的路,祭酒也当是认得的。”
                      月明星稀,我和郭奉孝一人提着一盏六角菱灯越过河边,慢慢步出繁华之境,艾明叶那处宅院双门紧闭,我向前轻扣门环,许久不见人应。郭嘉站在台阶之下,说道:“或许不在罢?”
                      “不会,她鲜少出门。”
                      “上元夜倒是难说。”
                      “也不会罢,便是出去了,也会留个人应门吧。”我有些疑惑。
                      “走罢,你白日来不是一样的么。”他扬着头对我说道,不知何时,手里的灯已经灭了,月色铺在他的身前,拉着他长长的影子,显出几分寂寥。
                      我向他招了招手,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郭嘉犹豫了一下,三尺之外放下了手里的已然熄灭的风灯。
                      “明叶所居此所,祭酒来过几番?”
                      “数次,每次情形都差不多,所以也不大记得清到底来过多少次了。”
                      “明叶一直独居于此?”单门独院的布坊,单单是艾明叶一介女子在主事,起初我也觉得殊于世情,但往来多番,倒也觉得并不觉得有悖常理。
                      郭嘉蹙眉道:“初时当然不是,后来.......或许这般亦是遂了她愿。”他似乎沉浸在往事里,秀挺的双眉失了往日的张扬,笼着一双低垂的深灰眼眸。
                      我正想着如何搭上他这句话,门“吱呀”一声,月光挤进了窄窄的门缝,衬着艾明叶清冷的表情。
                      郭嘉也没有想到应门的会是我们要找的本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与我双双掉过头去,迟疑了半响,都忘了起身。
                      艾明叶看了我们一眼,朝我们点了点头,待我们随她入了大门,她回身掩门上闩之时,低低的问道:“周娘子的夫君便是郭先生么?”
                      我忙不迭的否认:“怎么可能!”
                      郭嘉似是从方才的失神中醒转过来:“小周何时嫁了?”
                      艾明叶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我,我讷讷道:“我以为那个人终究会娶了我,哪知道早已有人守候他多年。”或许我说的不够明白,便叹了一口气,补充道:“我未嫁,君已娶,此君非郭奉孝。”
                      艾明叶脸上流露出几许惋惜的表情,我忙忙挥了挥手:“我好不容易将此失意之事置之度外,明叶你就别再招我这伤心事了。”
                      她点点头,微叹一声,迎向对她颔首的郭嘉,微微敛身:“先生,久违了。”


                      505楼2013-08-19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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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锋芒微现的利器交还给董妍,笑道:“你看我不是还好好活着么,而且据说当年活下来的何氏族人,很是不少哩。”
                        董妍手指冰冷,从我手中接过短剑的时候向我投过感激的一瞥,只是还没得及跟我说上几句,她刚刚放松的表情瞬间又被一种惊惶所取代。
                        艾明叶带进来的果然并非家仆,当张文远扶着腰间的长锏跨入门槛之时,我想我脸上的表情应该比董妍更加惊慌。
                        一行七八个人,张辽居中,我有些怨恨这月色太明,光影间连眼神都那么清晰,电光石火间,他的视线扫了过来,沉沉的压在我的身上。
                        其他人有人认出了郭嘉,垂着手向郭祭酒行礼,郭嘉微微颔首。艾明叶对着旁边手持戈矛的兵卒细声说着她早已脱出董家族籍,改回了原本的艾姓,并声明着她确然无心容留董家的案犯。
                        那兵卒一脸怀疑的听着,目光扫向了一旁站得笔直的董妍,低声向张辽说着些什么,张辽终于意识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已停留了太久,偏头去听那兵卒的低语。
                        当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失了所有方寸,直到他视线移开,我才记起我应该对他粲然一笑,而不是咬着嘴唇憋着自己那泡欲掉还掉的泪珠子。
                        我低着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却见他向我而来,我正要抬头,身旁的董妍已先我一步抬起了手,那方才才磨出的一抹锋芒银光一闪,我下意识的去拉她,下意识的握住那抹银光。
                        手上的力道太大,柔软终究敌不过坚硬,皮肉嵌进了刀锋。
                        十指连心,划拉到的恰好是虎口位置,这柄双刃短剑如果不是现磨过,未必能伤我分毫,但此时我明显的感觉到那股撕拉开皮肉的剧痛,待到郭嘉一把拽过我:“做什么你!”时,手心里已经有股粘粘乎乎的湿意了,后知后觉的痛意让我“嘶”的低唤出声,张辽倾身揽我的腰:“周周!”
                        我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着牙:“无妨无妨!”
                        其它的兵卒已经涌向了董妍,艾明月在旁急道:“官爷!那位小娘子是祭酒的爱妾。”
                        这边正把我的手掰到月光下看伤势的郭嘉一楞,随即应了一声:“莫惊了她。”
                        郭嘉妻妾几何,旁人不知道倒也算了,张辽肯定是知情的,但此时的他似乎无意追究,大手一挥:“就此作罢!祭酒于此间赏月,哪里还有其他案犯!复命去罢!”
                        “那…辽爷……”
                        张辽并不应他,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便吆喝着其他人众出了大门。
                        夜色下,血色暗暗的,艾明叶将就我被染污了的袖口,扯了下来替我包扎,惊魂未定的董妍凑了上来向我表达歉意,一不留神看到那血,歪歪倒倒的就要栽了下去。
                        艾明叶只得手忙脚乱的去扶董妍,示意郭嘉来搭把手,我苦笑着对艾明叶道:“早知有这么一出,我就不来你这里了。”
                        董妍倚着艾明叶,颤着声音相谢:“若不是周姐姐来这么一趟,我怕是过不了这一劫了。”
                        我把手支给郭嘉,示意他打了结之后再扯根布条在外面绑一圈,不去看张辽半蹲在我面前一脸凝重的表情。
                        艾明叶引着董妍向我称谢致歉,我吃痛的吸着气,哀嚎道:“不必了,出言相救的祭酒,有心放过你们的是眼前这位,划伤我的是我自己磨的那柄刀,我就这是现世报呐!”


                        516楼2013-08-21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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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之后,尹嫂嫂看到我手上缠绕的白布上渗出的血迹时着实吓了一跳,我死活护着手不让她拆开来看。
                          次日,医士来替我上药的时候,凝血已经把皮肉和布条粘连在一起,那医士用温水泡了许久也泡不开附在皮肉上的早已凝固的布块。我刚做好了眼睛一闭暂时死过去的准备,外间便有人掀帘说是曹公来了,尹嫂嫂一边感同身受的回望我的手,一边又忙着出去迎曹操。
                          我端坐在榻前,红着眼睛对医士说,要不就用剪子把已经泡开的布条剪开,粘在伤口上的将就留在上面,反正血已经止了,至于消炎防感染什么的,我也不大相信那钵糊状物。
                          那医士耳根子软,操着手准备把散开的布条剪开,还没下手,郭嘉就从帘外闪身进来,制止了那医士的动作,我扬着头对他说道:“郭奉孝你如果非让我直面这淋漓的鲜血,我立马死给你看!”
                          这厮丝毫不为我泫然欲泣的模样所感,反倒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你这......我不过就想着反正我也来了,上药这事就不必假手于人了。”
                          “你既那么好心,那就动作快点......”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与医士换过了位置,拿起了剪子。
                          他的动作很利索,刚浸过水的手指光洁修长,缠布带的时候他手劲很大,但按压下来的痛并不是不能忍受的那种,末了,我对他笑笑:“再不拆开了,直到完全好起来。”
                          手上的伤完全好了之后,董家那场灾祸也就出了风口浪尖,艾明叶带着董妍来探过我几次,当着尹嫂嫂的面,艾明叶对上元夜的那场意外只字不提,倒是拿来了几匹鲜亮的花布,只说是我先前在她那里付了钱还未来得及交的货,我明白她的心意,没多推脱便收下了。
                          艾明叶过来探我颇多礼节,我总觉得布坊里反而自在,便时常去她那里闲坐,于是她半卖半送的又替我添置了许多衣物,以致于每次郭奉孝看到我的时候总揶揄我,说我衣服天天换,每天还不重样。
                          我也没多想,一时口快就回了一句:“女为悦已者容,这话祭酒没听过么?”说罢还挺得瑟的拽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待我看到他眉眼间溢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时,才知自己又失了言,脸不由得热了一热。
                          作为司空府的属官,郭嘉过来这里很频繁,即便是去了衙省也会踱到司空府来,偶尔的他也到后院来看看我,与我戏言几句,入院之时风清雅静,出门的时候却总是一脸得色,盖因言来语去间,这厮总占得了便宜乘得了上风。
                          两虎相争,必有一个掉毛的,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他一番计较,姑且让他一让,当然,事实上即便是我卯足了劲毫不相让,只言必争,我也注定是掉毛的那只虎。
                          待到我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和郭嘉的交情差不多已升华到把酒言欢的高度了。
                          某日,我正在布坊里和艾明叶商量着寻个好春日去郊外踏青,这厮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估计他不好意思见艾明叶,我便蹭了起来,对明叶道:“明叶,估计祭酒见到你害羞了,这个时候猫在外面不进来哩!”


                          535楼2013-08-24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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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明叶摇了摇头,笑了笑,与我一道起身出门迎他。
                            郭嘉对着艾明叶施了一个大礼,冲着我则是连个头也不点,就唤了声:“周周。”
                            面对如此明显的厚此薄彼,我理所当然的冷下一张笑脸,对着郭嘉道:“叫谁呢你!”
                            “你说呢?”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我都喊了大半个月了,也没见你说什么呀,这个时候又来和我计较来了。”
                            试想一下,他大多数时候都喊我小周,心情好的时候就改口唤我周周,最近一段时间,这厮心情好的时候越来越多,周周来周周去的,我耳根听顺了,也就随着他去了。
                            我“哼”了一声,“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却转身向艾明叶低头一揖:“明叶姑娘,原本没想过特意上门叨扰,此番路过,便偏劳了。”
                            艾明叶低身回了礼,唤了仆役量了祭酒的身长。
                            郭嘉把银钱搁在案板上:“如此有劳了,两身常服可够?”
                            艾明叶道:“足矣。”
                            我看着两人礼数周全你来我往,插了一句:“替他做套大红喜服罢!”
                            艾明叶眼睛一亮:“先生,是好事将临?”
                            郭嘉嘴角一抿:“有此等好事?周周这话……”
                            我笑道:“那日无意中听到曹司空在说,东郭有一丽颜妇人,颇能持家,且善驭夫之术,说是要替你弄进屋里去哩!”
                            曹操是说过这话不假,不过却是为自己准备:头几天他看上了东郭邓氏女,叫人弄来瞅了一瞅,发现此女不仅性烈,还会把式,勇力可敌莽夫,便又放了回去。
                            “这样啊,明日问问司空,那女子如何,不合意的话我自己问司空要一个,周周说可好?”
                            “能与祭酒结百年之好,实是幸事,不知道哪位女子能有这番际遇!”艾明叶对郭嘉笑道。
                            “明叶盛赞,嘉感深愧矣。”郭嘉还礼。
                            我“噗嗤”笑出声:“明叶你这是什么话!连许胖子那般不晓风月的人都知晓……”
                            “小周!不可造次,坊间传闻早成云烟,莫污了明叶耳目!”他打断了我,又冲着艾明叶温软的笑。
                            我憋着半句话没说出来,气得跺脚:“郭奉孝!你这脸皮一会儿薄一会儿厚的,你让我怎么适应!”
                            郭嘉显然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拖着我与艾明叶道别,我甩开他:“我们正事儿还没说呢!”
                            “什么正事儿?”他耐着性子问。
                            “就是许胖子都知道的事儿呀!”我冲着他挤眉弄眼的笑,难得占个上风,我得把本儿捞够,还得一直记着他这个短处,时不时的拿出来温习温习,让他也吃吃瘪。
                            艾明叶却笑着替他解围:“就是外出踏青的事儿,周周想出城看看,我寻思着也要上庙一趟,便结伙一起,后天若是不下雨,我们就后天吧,周周,你觉得可好?”
                            我无趣的点了点头,觉得虽然方才在与郭嘉的对战中占有了上风,但也带累了艾明叶,便有些不好意思。
                            艾明叶却开言道:“我心有所属,先生他亦另有他爱,陈年旧事,当真是不值一提的。”
                            她如此坦荡的直言叙之,我有些诧异,看向郭嘉,郭嘉倒是从容一笑,向她含笑点头,一时间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木然的随着郭嘉出了布坊。


                            540楼2013-08-24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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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狗血,看客们带好避雷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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