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孝似乎真的在曹公跟前失了恩宠,先头几天还是鞍前马后的,这几日往左军跑的时间倒是越来越多,据说荀公达于行军途中染了风寒,为了便其医治,且不耽误行程,曹公居然腾出了自己的车马,荀攸染病,曹操便有些气闷,连带着也不大召见郭嘉。
某日他听到张辽唤我一声周周时,很是惊异,隔了许久才问我:“文远是在叫小周?”
我扬头道:“不是我难道还有谁有这般娇俏的名字?!”
郭嘉附合道:“那是!那是!不过我就好奇小周到底有几个名字,小周,小何,周周,不会还有个名字叫何何吧?”
我没理他,一心一意的骑着马。
经过这么长时日的磨合,虽说我没能练就立于马上搭弓引箭的本事,控制速度与方向肯定是不成问题的,但让我惆怅的是这马儿依旧不能与我灵犀相通,居然领会不到我要远着郭嘉的意图,老是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瞅着郭奉孝的坐骑,亦步亦趋,一路跟到了许都。
行程的尾巴上,荀公达蒙主之厚恩,渐愈之,曹公心悦,遂急行数日,我这副小身板未能及时适应加紧的行程,紧锣密鼓的病了一场,好在曹公待张辽甚厚,安排起居处颇为神速:响午的时候还蔫蔫儿的颠着马,傍晚的时候便倚上了软软的床靠。
此时已是冬月底腊月初的光景了,入城的时候我脑袋昏沉,精力不济,无暇顾及街景,只是走马观花的有些模糊的印象,觉得这国都许县还是要比省会级城市下邳要大一些,从外城到内城要走很长一段时间。
此役大胜而还,不晓得曹公在御前得了封赏几何,反正到了张辽这里,看得见的便是黄白之物与眼前的不动产,我在院子里晃荡了两圈,确实比下邳城里的那处居所要大得多,据说是城里大户的旧居,稍加规整便成气派。
张辽早出晚归了几日,某一天和徐晃一道归家,身旁还跟了两个妙龄女子,我有些疑惑,遥遥的看了一眼,正疑惑着要不要凑上前去问一问,张辽却一个回头看到了我,对我笑了笑,转身又与徐晃说着什么,没一会儿两人入了正堂,两个妙龄女子在余叔的引领下奔我而来。
在张辽带着我住进来之前,这处宅子里便是先时那家大户的老仆余叔一家常居于此,一家三代四口,老仆余叔夫妻带着守寡的女儿以及八岁的孙子。张辽并未把他们当作仆役,但他们待我甚是尽心,汤药端到跟前的时候总是温得恰到好处。
看见这两个陌生的姑娘,我忍不住蹙眉:我不觉得手能提肩的扛的我需要多两个人侍候,亦不觉得这宅子大得必须再找两个人住进来。
我看着两个小姑娘向我屈膝行礼,听着她们唤我夫人,我皱着眉纠正着:“叫我周姑娘就好。”
徐晃未用晚饭便出了府门,张辽将徐晃送至门口便折回来找我:“她俩是曹公赐给公明的,公明觉得不合心,所以……嗯,周周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