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你偶尔来一晚
　　当年初听《自欺欺人》，直觉是黄伟文，“用我冀盼的双眼，换你偶尔来一晚，用我无穷容忍姑息你，但你视作等闲”，这难道不是黄伟文的狠到绝的自虐？
　　后来才知道，自虐的不只他一个，当年的情歌，往往爱这样的纠结。而写《自欺欺人》的，是梁芷珊。
　　这首歌在赵学而的歌中也不算出彩的，不过还是很喜欢那纠结情绪，其实她也适合唱那些惨情歌，虐心又虐人。
　　这首歌说的，无非等待。
　　期待你回来，期待你留下，当然，即便期待落空，所失去的，也无非是时间，就如那句“期望我忽然后悔之时，仍未伤得太深，其后淡然习惯”。
　　看似豁达。
　　但也还有些不甘，“即使不稀罕赔掉时间，我总有天气馁心淡”。
　　后来，这首歌总会让我想起《最佳位置》，后者似乎更凄清些，只盼对方身边能留下一个位置，“你共谁好都不碍事”，只盼“比不上恋人，但厮守一辈子”。而《自欺欺人》，却依然会是被选择中的一个，只是“不可以独个令你心仪”。
　　最动容的，还是那句“用我青春押一注”，我们都曾用时间下注，可不管得到或失去，时间终是回不来的。
　　或者，我们真的从未得到过什么。”


“看星光在暖，你跟我缱绻
　　这些年来，香港词坛往往双星闪耀，而且姓名总有相似处，十分有趣。比如当年的“双沾”，一为黄霑，一为卢国沾，之后又有“双林”和“双潘”，分别为林振强、林敏聪和潘源良、潘伟源，再后来就更不用说了，“双伟文”横空出世，闹腾到如今。
　　还有一双，也值得一提，那便是“双周”，周耀辉和周礼茂。
　　其实这两人有相似之处，便是大胆，时常有一些露骨的词。不过周耀辉文字功底更胜一筹，周礼茂则更商业化些，周耀辉后来几成达明御用，而周礼茂则更重流行歌手，其实并非偶然。
　　后期的周礼茂，往往有些让我啼笑皆非的作品，比如给刘德华写的《情未鸟》，歌词跟歌手一般无稽，至于歌名，也不知道是鸟还是不鸟好……（讲粗口了，汗）
　　不过，终究是老派词人，尽管时常打个擦边球，玩点情色暧昧，但认真起来还是有好词，比如《李香兰》，比如拿到当年最佳填词的《缱绻星光下》。
　　这首歌，听过克勤版，听过一峰版，还听过一些杂七杂八的版本，可谁也比不上原唱——关淑怡的声线，最适合暗夜里听，飘渺之气仿佛直上星空，那些写夜的歌，仿佛为其度身定做，比如《深夜港湾》，还有这首《缱绻星光下》。
　　那句“还感觉长像半生远”，便很有粤语的神韵，是我极爱的节奏。“昨日从来是等，这夜情难自禁”，细听之下，就听出了几分情浓。”


“听见了一颗心叫我一手敲碎
　　少年时，总不爱夏天，或是因为生性被动的缘故，暑假便总孤单，或是因为怕热的缘故，总躲在家里。
　　若是出门，便往往有些幻觉，嘈杂车声中，视线也因阳光而模糊起来，那一刻，往往无助。
　　长大了便无此困惑，无需在漫长的暑假里煎熬，思念都成了奢侈。可有那么一天，也是夏天，酷热，突然想去另一个城市，便出发了，那是刚修好的一段高速公路，一边是群山，一边是田地，放眼望去，没有其他车子，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只有自己在飞驰。
　　那种无助感再度袭来，甚至让我惊恐，却不敢停车。
　　又有一次，钻去无人处探险。那是一个小水库，却因无雨而干涸大半，露出一片片绿地，还有几个小山头，围着仅余的一汪水。从堤坝上走下去，踩着绿地，转过山头，回首已看不见堤坝，抬头，却有鹰飞过。天地间，也只有无助的自己。
　　后来便想，年少时的无助，怕只是无视身边的喧嚣，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可在乎的却也并非触手可及，情绪便低落起来。
　　其实，终是太在乎。
　　那时，其实已在听黄耀明，每听到“看见了烈日在遥望着我”，便想到那街头的喧嚣。只是，那时还未知，年少情愫只是生活中终将破灭的一部分。
　　只是，今天，即便梦中，也再遇不到那孤独少年。”


“　难道要等一千零一世，才互相安慰
　　那些意乱情迷时，你接受，抑或逃避？是理智重要，还是先释放欲望？
　　是不是，该叹一声人生苦短，然后将快乐握在手中？就如《春光乍泄》般，问一句“难道要等一千零一世，才互相安慰”？
　　那些极乐，早已打破“浪漫宁静宇宙”，凝望对方的深情，似乎“总不及两手轻轻满身漫游”。若不握住这一切，只怕“再见日光之后，欲望融掉以后”，便再见不到你这般温柔的神情。
　　喜欢那句“你我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酝酿，以嘴唇揭开，讲不了的遐想”，那些欲拒还迎，就在“等”、“沉默酝酿”这样的字眼中，静看时间流逝，而“用嘴唇揭开讲不了的遐想”，则分明是欲望战胜理智的妙喻。
　　“日夜寻觅对象，却朝夕妄想来日方长”，那是对情感的犹豫与徘徊，或说近情情怯，但时光流去，却不由得你不珍惜，终究，“意乱情迷极易流逝，难耐这夜春光浪费”。
　　何必拒绝那些春光与迷乱，何必“遮掩着身体”？怕就怕“青春全枯萎”。
　　难道，你甘心“要等一千零一世才互相安慰”？”



“　　每个劫数，时间会善后
　　《会过去的》，流畅的港式流行曲，车婉婉的动人嗓音，在那之后似乎就成了绝唱——不是再没唱过，而是再没有歌能为人所记得。
　　其实并不喜欢这歌中的含义，我向来以为，所有的分开都只因爱得不够，真正深切的爱，往往可以穿越一切，付出的无非时间，终可“等得云开见月明”。而那些能随时间化作无形的爱，在我看来也非浓烈深切。
　　不过，时间还是能做一件事情：把过去的感情塞在心底，让它不再浮于心上，时时拈起。要是无外力，也许真的可以藏一辈子，但若有，比如多年后重逢，比如一个午夜电话，那感情藏得再深，也会随心理防线的决堤而涌出。
　　倒也喜欢歌中的一些句子，比如“爱过你之后，我怕没然后”，其实我是相信的，相爱的两个人，往往心灵相通，甚至一些小动作都相似，另寻新欢说来容易，可无论身心，都难契合，不是有人说了么，换个人，连床上都难适应。
　　那句“没有你的问候，用谁来平复也不够，你似个最窝心的缺口”，我也喜欢，若是心上有这么个缺口，时不时就会自己低头看看，不过，有这样一个缺口，起码证明爱过，倒也不坏。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爱么？
　　至于“长年累月，就算你多念旧，明天一滴也不留，爱与痛如昨夜喝的酒”，这劝慰就实在无法讨好我，“又再跟你相遇跟你相对，为何完全己经能面对”，在我看来几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是隐藏着内心的情绪。“仍然能活下去”，也不过行尸走肉，没错，谁没了谁都能活，可如何活，却是另一回事。那些“在年月快线里都给压碎”的，绝非刻骨铭心的爱。
　　不过，“每个劫数，时间会善后”，这句的节奏和用词真漂亮，“劫数”与“善后”搭配，那是国语词人打死也想不出的调调。”



“　　只得一次惊世恋，经得那光阴的试炼
　　开始的钢琴声，轻柔动听，仿似所有动人的港式流行曲，可瞬间而来的高亢，加上歌剧般的唱腔，便惊世骇俗起来。
　　《带我去跳舞》，曾尘封数年，跟着关淑怡的复出而重见天日。高昂声音背后，是黄伟文的勇气——带我去跳舞，来一场惊世恋。
　　必须说个笑话，开始的第一句“带我去跳舞”，因为唱腔的缘故，我一度以为是英文，而且这印象根深蒂固，后来才发觉自己听错，可后面那句“不走世人都爱走的路”，倒是听得分明，其实这曲子、这编排、这唱腔，本就非世人爱走的路，恰恰需要黄伟文的词来搭配。
　　“相识至狂恋，最高速度可以几高”，“冰点至燃烧，最低温度需要几高”，这是黄伟文对干柴烈火的形容。或者，真正有缘的二人，本就无需慢热，无缘的二人，给再多时间也未够。
　　何况，时光本就有限，“人间百万年，一生不过小半天”，“赶快跟我共舞一段”，及时行乐，也对得起内心。
　　或者，只有这样，才会不怕“时日会磨蚀挂牵，年月会耗损信念”。
　　只愿，这只得一次的惊世恋，能“经得那光阴的试炼”，能漫舞至最后。”



“　平凡身躯都可以极性感，只要轻关上灯
　　有些一方有意一方无心的爱情，往往可延续，“只要天真，只要信任”，说白了便是盲目，有情的那人一头栽进去，哪管对方的漠然。
　　可这单方面的奉献，即便快乐，也少不了落寞或动摇之时，少不了认命，怨自己输给恋爱输给对方。
　　赵学而唱出那句“平凡身躯都可以极性感，只要轻关上灯”，不见哀怨，却迷人，也惹人怜惜，果然是“随时随地不变的亲近”。
　　可这爱情，却与亲近无缘，那些一厢情愿，无非纵容了对方，“情人痴心因此你愈放心，找你开心恋上别人”，可放纵却无碍这感情的继续，只因“情人伤心只需你愿抱紧，可以恋得更深”。
　　肌肤相亲，便忘掉一切。
　　也有不甘与自责，“我为何要受怜悯，这一切开始至今，即使说分手已一千次，仍没有飞走的决心”，哪怕，“当初我都想过高飞去，曾是有决心”——一见，便是心软。
　　而对方，始终“拒绝受困”，不在你左右，只因“知穿你心”。



“　　若记忆仍然不死，我懂得记起，也不枉爱你
　　经过热恋的人，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一刀两断，也总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抛开感情不说，单是那些共同记忆共同物件，又需要多少时间去消化？
　　真的一刀两断，那就是删掉电话号码删掉短信、QQ和MSN都加入黑名单，然后把所有关于对方的东西一把火烧掉，最后再搬个家吧？倘若这绝情绝不到底，终免不了日后纠缠——当然，纠缠或也是转机，只看你是否留恋吧。
　　喜欢第一句，“漫长关系，曾经是城中话题”，那是轰轰烈烈的代指，两个人的感情挂在别人的嘴边，却不妨碍漫长的前行。只是，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内心，终究别离，于是，“把他的信件销毁，绝情便绝到底”。
　　只是，丢弃了那一切，便可让你忘掉那一切？“这些桌椅都曾经对坐，坐着也是难过，离座亦痛楚”，同样道理，那些信件烧掉与否，念及都是痛楚。
　　所以，即使铁了心要一刀两断，连“家私都要弃掉”，可依然难耐思念。于是，“寻回日记，像活在一起”。
　　可那些日记，总是些逝去幸福，比如“某天我不舒服，望着你那热粥，连病亦满足”——彼时的甜蜜，可忘却所有痛。只是，为何“往日所写一切偏偏都关于你”，最后却离开你？
　　即便“身外物抛开”，即便销毁一切，“我心中有你”。

　　那些即便逝去还让人念念不忘的浓情，总能让人明白一件事：“没记忆犹如等死，无法一生一起，唯有终生记住你”。
　　是啊，何必刻意忘记？“若记忆仍然不死，我懂得记起，也不枉爱你”。”

“　　今生准许我裙下尽责任，忙于心软与被迷魂
　　据说，欣赏女人的美，是一个男人一辈子的“功课”，如果你可以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发现美的气质，那便算是“出师”了。
　　“不只喜欢一个女人”，据说也是男人的天性，可也有滥情与至情之分，像《裙下之臣》的境界，便是至情。
　　不过，歌词着实情色，比如开头的“抬头望长裙下的风”，这种状况下抬头，实在“惊心动魄”，难怪会“诱发过我那一秒悸动”，难怪“热血在腾”。
　　“横蛮善变柔弱天真，全是她不可解的魔术成份”，只有真正懂得欣赏女人，才会将这些特性变化视为“魔术成分”吧，探究一个女人的性格，就如寻觅宝藏，只要懂发现，美便在眼中。不过那句“纯白淡色或缤纷淡，裙下永远有个秘辛要探问”，委实过于色情，这是在描绘“窥私”吗？
　　“让那飘呀飘呀的裙，挑惹起战争，赐予世界更丰富爱恨”，听来有几分红颜祸水的意味，可那些女人的美，分明是传奇，你心中的那个女人，同样能挑起你心中的战争，那些爱恨，让你难自禁，让你对对方“崇拜得太过分”。于是，“为每个婀娜的化身每袭裙，穷一生作侍臣”，很喜欢后一句的语感，尤其是“侍臣”二字。
　　最喜欢的那句，当然是“今生准许我裙下尽责任，忙于心软与被迷魂”，虽然听来情色，可这混迹花丛中的理想，于男人而言，也未算低俗——你得有多少本钱，才能一生于裙下尽责任？
　　不过，每次听到那句“让那摆呀摆呀的裙，凡士气下沉，赐我理由再披甲上阵”，都笑喷了，太色了，真的。”



“　　听你说愿我未来如何语调熟练仍然像最初
　　感情到了最后一刻，你选择做什么？
　　是匆匆离去，还是凝望对方，还是相拥——如果对方依然愿意的话？
　　还是，等最后那一首歌？
　　其实经历过这样的时刻，欲走还留，可空气如凝固，让人看不到两个人相处的余地。
　　可那些开心，分明还在眼前，比如那些愉快的歌，比如“我记得跟你在何处唱游”。那时的时光，过得无比简单，“听每首歌终结，便轮到下一首”，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时光总会落后，美好事情没永久”，人总是贪心的，谁又会嫌开心与满足太久？
　　只是，终究到了最后。其实很少有人记得，“最后一刻仍然还属于我”，其实，也值得珍惜。
　　这最后一刻，可以听最后的歌，可以听对方的话，即便，终是别离。
　　有时，不过想听一句话，听我最喜欢的那句“愿我未来如何语调熟练仍然像最初”，那是在爱人眼中不变的自我，殊为难求。
　　也喜欢那句类比，“旋律比我幸运，我的下场没法知，比不起最后的歌，可以给我翻唱千次”，而爱情，往往只得一次。”



“　　游客是你，风景是我，无法避免让你经过
　　年少时的恋爱，往往只是一次次追逐，无非满足征服的欲望。《稀客》以女生口吻讲男生的花心，但实际上，那些年少心性，男女并无本质区别。
　　那时的所谓爱，不过只是当时的谈资，日后的回忆。会一拍即合，如同“游客是你，风景是我，无法避免让你经过”，也容易一拍两散，“没法忍受欲望停定……热恋也像驱车过境”。
　　（插一段很囧的话：“好好观光，亲手摄影”，是在用旅游比喻那些短暂感情，可却总让我想起艳照门，囧！）
　　黄伟文的借喻总是能讨我喜欢，“然后你继续行程，玩遍每座城，护照里盖上各式签证”，用来比喻心上的“感情阅历”，着实巧妙，也能让我想起《自由行》。
　　可那些“稀客”，“玩赏赞誉过”，却终究“什么故事也没留下”，那以“山光水色芳草野花”来借喻的美好年华，也未在对方日记里出现，不过用来“装饰一下夜里你那无聊的牵挂”。
　　这就是年少时的感情，多与荒唐有关，日后想来，往往不值一晒。
　　只是，这终究是人生免不了的经历，“无法避免让你经过”，如同“蔷薇如期盛放，游人如期过路”，相爱到分开，也只是一个注定的过程，“在最后都化作乌有”。
　　甚至，那些“华丽的邂逅”不如早些发生，因为可以“不阻你继续走”。
　　那些年少情事，不过只是“命运暂且的交错”——很爱黄伟文这说法，“暂且”二字尤其讨巧。



“　　可惜真爱纵使全无禁忌，仍会动摇着我动摇着你
　　当年的《让世界变得很美》专辑，我独爱非主打的《原谅我是我》，那年的“我们的演唱会”上，草蜢竟也唱了这首歌，而且是独立一首，并非串烧，让我意外。
　　不过这首歌的流畅旋律，倒极适合在演唱会上铺排，唱着不累，也动听。
　　潘源良的词很是简单，不过只是分手那点事儿，多是劝诫，诉说着情非得已。
　　有时候，不仅仅是禁忌之爱才会诸多无奈，普通人的真爱，也不免被性格、缘分等牵绊。到离别之际，只能说一句“不必强求再可一起，不要恨怨你自己”，当然，也“请不必为我再痛悲”。
　　有时，感情就是彼此的迁就与磨合，可迁就太多，变成了无了期的“彼此折磨”，实在无法“甘心迁就去等转机”。
　　哪段感情，没说过永远一起，没有“心底也愿意痴情莫说别离”，只是总有一些东西动摇着我和你。”



“　　有甚么事荒诞过旧爱对我说碰上真爱
　　头一回听这首歌，便喜欢这歌名——向来喜欢这种一语双关的小心思。比如当年，蒋介石前往老家拜祭母亲，有一家报纸的头条标题就叫做《蒋介石扫他妈的墓》。而《去你的婚礼》，我瞬间就想到这样的场景：卢巧音一手掐着腰，一脸愤恨，一手指着个男的，说一句“去你妈的婚礼”……
　　确实不太雅观，但好玩。
　　跟《你爱我爱不起》一样，这也不像林夕的填词，倒像是决绝的黄伟文。喜欢“将好消息传来”的句式，说不出有什么特异，但听来舒服。那句“有甚么事荒诞过旧爱对我说碰上真爱”，则是标准的黄伟文风格，却出自林夕之手。
　　还有一段，恰如《勇》的歌词，也是黄伟文的做派，“多可爱，只懂冲锋陷阵，温馨都不求人”，像极了“傲笑着为你挡兵器”，难道那一刻，林夕遭遇黄伟文附体？不过那句“温馨都不求人”，确实让我想歪了。
　　有多少人，去过旧爱的婚礼？那场景终是尴尬的吧，所谓“单身比结合矜贵，能期待伴侣越换越壮丽”，不过是那一刻的自我安慰。
　　还有一些自嘲，听来心酸，“不想一屋共住，不想饰演名厨，有甚么事高贵过独处”，可一个人的房子，即便再自由，也有神伤的一刻吧。
　　所以，“损失一位情人，不想多位仇人”，才是真心话，“为工作分心，令我的甜蜜值一分”，不过是稀罕忙碌中凸显的那一点点甜，以用来慰藉自己。
　　好吧，去你的婚礼，“祝可人儿真可叫你受惠”，从此幸福美满。至于你，只需“感激我得体”，只需“承认我过去价值绝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