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午后的太阳总是那么温暖耀眼,风缓缓吹来贴在江瓷的皮肤上,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凉爽,远处的风景有正在修建的施工工地,还有巍峨盘旋的山脉,有种不协调的美感。
唐冉冉终于还是败下阵来,首先开口,心中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她伸手拽了拽江瓷宽大的校服袖子,语气放得很低,"江江,你别生气。"
午休时间的天台总是热门地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也都喜欢来这里休息打闲话,以此来放松自己的学习压力。所以唐冉冉小声说话,她不想让别人听见,因为毕竟还有吴世勋那帮哥们儿在,她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冉冉,我没有生气。"江瓷再次叹气,语气软软的却又带着几分严肃,"我知道你和他在谈恋爱,但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你知道高中三年对我们来说多重要吗?吴世勋他家庭条件好,不学习不努力也会有人一直养着,可你不行,你爸爸妈妈真的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
唐冉冉咬着唇,眼泪快要落下来。
"所以,我以后不会再为你隐瞒这件事情了。"江瓷把身边的面巾纸递过去一张,"你也尽快和他断了联系吧。"
"不行!"唐冉冉急忙否定,一时间眼泪也被硬生生地控制住,"他真的对我很好。"
"冉冉,我今早还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走路,那个女生还拥着他的腰。"江瓷一狠心,还是说了出来。
"真的假的?"唐冉冉的神情激动了几分,"那个女的是不是棕色的头发?"
江瓷努力回想了一下,点点头。
"我就知道是叶子那个贱.人,她总是勾.引世勋。"
江瓷不知道唐冉冉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之前的她是连说"滚"都会忍不住脸红的羞涩女孩,人比较内向慢热,也不是会特别袒露自己心意的人。但她今天这番话却狠狠地震撼到了不知所措的江瓷。
"冉冉,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江瓷有些单纯有些木讷,她根本不能理解唐冉冉现在说出这句话的心情,即便她了解,也不会懂唐冉冉骂人的意味在哪里。
"没关系。"唐冉冉终于接过了她手里的纸巾,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她心里也清楚,这不是自己一贯的作风和态度,但和吴世勋在一起后,她多多少少被他牵扯了点"不良风气"。
江瓷没再多说这件事,她轻轻地捏了捏唐冉冉的手背,声音很小也很轻柔,尤其是语气,"冉冉,我不该干涉你的,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你把绳子拽得越来越松。"
我怕你会掉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
唐冉冉没有说话,两个人相处到最后也就只剩下沉默。
消息在学校传播地异常快。第二天江瓷刚到学校,前桌的李清漪就转过身着急地拍了拍她的桌子,"诶江江,你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江瓷头也没抬地问,同时从书包里拿出两本数学练习册和一支笔。
"就是十班的唐冉冉和叶子打架的事情啊!"李清漪激动地拍了几下江瓷的桌面,桌子跟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起来,"听说是因为吴世勋吧,唐冉冉去找吴世勋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叶子凑上去想亲他,一下子就火了,给了叶子一巴掌,反正叶子也不甘示弱啊,也还了回去……"
后来的话江瓷没敢听下去,因为听到这里,她的后脊骨已经一直在冒冷汗了,她此刻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唐冉冉会出什么事情。
"然后怎么了?"江瓷突如其来地追问弄得李清漪一愣,反应过来后狐疑地回答,"叶子和唐冉冉都被退学了啊,也给吴世勋处分了。不过唐冉冉不和你关系最好吗,怎么你都不知道……"
江瓷心里很明白,现在的唐冉冉,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很容易害羞的唐冉冉了。她在她所谓的爱情之中迷失了自己,也丢失了自己,被吴世勋同化,被那帮人同化,变得有些让江瓷不认识了。
其余的事情,江瓷没再问李清漪,而是晚上放学后躲在房间里偷偷地给唐冉冉打了个电话。唐冉冉在电话里止不住地哭,说她真的完了,她的爸爸妈妈对她很失望,也很生气,她的爸爸甚至动手打了她,当着叶子的面,当着所有老师的面,当着教务处主任的面,当着……吴世勋的面。
江瓷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毕竟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她只是单纯地心疼她,也只能笨拙地用"别难过了"这样的语气安慰她。不过好在江瓷放缓的语气起了安慰作用,唐冉冉逐渐平静下来,抽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通话到最后,唐冉冉问江瓷。
你觉得我值得吗?
"值得。因为你不是义无反顾吗。"
从那天以后,江瓷与唐冉冉的联系渐渐变少,到后来的根本不联系,她们也只是用了一个月而已。
时间可以磨平棱角,也可以带走曾经亲密无间的任何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