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椰闔上眼沒多久,又睜開了眼。但眼神沒有了咄咄逼人,而是閃閃縮縮的。
愁擘擘看到了熟悉的環境也放心下來,緩緩地走出了客廳。
走出客廳後她又被嚇了一跳,阿佳怎麼會在這裡的。
她只想躲起來不被任何人看見,她犯了個很大的錯,是她害因因不見的。
若果阿佳知道了一定不會原諒她,事實上連她也沒法原諒自己。
她從沙發後探頭看到穿著短袖的利東佳在沙發上蜷縮著,已經熟睡了,沒有發現她才鬆了一口氣。
「睡沙發會著涼,著涼會生病啊!」她躡手躡腳地走近他,然後把他扶進房間。
把他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後,愁擘擘就這樣凝視著他,看著看著竟然掉下淚來。
她對我癡心一片,但我當她腐竹一片而已。
阿佳喜歡的果然是因因,而不是她這個沒用的愁擘擘。
前幾天她打開冰箱想吃雪糕,可是每一杯都寫上了字條不准她吃。
那天在公園的時候,她扮成因因讓阿佳去買雪糕,他卻爽快地買給她了,還貼心地替她撕開甜筒的包裝。
沒有了阿佳,也沒有了雪糕。她很不開心,她想跟阿佳說其實她是愁擘擘,想再問一次他是不是真的只當他腐竹一片,但他最後卻跟她說,不要像愁擘擘那傢伙一樣那麼愁。
果然沒有人會喜歡她這個愛哭鬼的,她只想一個人躲起來哭,因因卻在這時候來問她創傷記憶的事,她…她竟然因為妒忌犯了人格的大忌,跟因因道出了她還未能承受的創傷記憶……
她的淚如雨般愈下愈大,怕哭聲會吵醒利東佳,她一直都咬著唇在飲泣……
翌日利東佳醒來時,發覺自己的衣領濕了大片,旁邊還躺著方以因。不對,應該是愁擘擘。
「愁擘擘…」利東佳輕聲地叫喚她。「愁擘擘…」
只見她漸漸轉醒,「別叫了,那傢伙躲回房間了。」菠椰半瞇著眼答道。
「愁擘擘昨晚出來了!」利東佳睡意全消,從床上坐了起來。
「So ? 那傢伙現在也只敢在沒人在的時間出來啊!而且就算她出來了,你也不可能問出甚麼的。」菠椰翻過身又繼續睡了。
知道菠椰說的是事實,他唯有嘆了口氣下床梳洗。
菠椰不睡到日上三旱都不會起床了,利東佳正打算到外面獨個逛逛透透氣,這時卻傳來門鈴聲。
「Auntie Easy?」利東佳從貓眼看到華綺思,他沒想過華綺思會上來,他在這裡當了這麼久的廳長,也從沒見過華綺思。
他打開了門,兩人互相打了個招呼。
「菠椰她還在睡覺。」這次換他斟了杯開水給華綺思。
她點點頭,「你是不是有事要外出?你先走吧?」看見利東佳已穿上了鞋子,她問道。
「啊,也沒甚麼特別事。」利東佳可不敢把菠椰和華綺思一對一留在同一屋簷下。
華綺思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膊,「是時候來面對了。」
利東佳頓了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為華綺思主動踏出這一步感到欣慰,但也擔心菠椰寸步不讓。
「那好吧!有甚麼事立刻打給我,加油!」利東佳向她投了一個鼓勵的眼神,便打開大門向她道別。
離開方以因的家後,利東佳就在街上蹓躂,逛了不少地方,都是他和方以因小時候去過的。
事實上,為了讓方以因回想起十歲前的回憶,利東佳已不只一次帶她重遊這些地方,但都是徒勞無功。
一無所獲的利東佳回到家,其他人也從新聞和利記的口中得知方以因患病的事了。雖然不是沒有好奇,但知道利東佳已經很煩了也沒有說甚麼。
他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內,翻著舊物。
拿起那Pina Colada的卡通書包時,他喃喃自語地說:「小時候常常跟她一起玩,她想不起來的事,我會不會記得呢?」
說著竟把書包套在自己的頭上。
咦—
誠實的孩子︳聽話的孩子
利東佳把書包套在頭上時,正好翻開了書包內部,讓他看到了書包的「秘密」。
這到底是甚麼意思…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想不出來。
「催眠可以回溯我們小時候忘掉的記憶。」邊小豆在催眠課時說的話在他腦海裡浮現。
他馬上拿起手機要致電給邊小豆。
嗝—利東健的鼾聲提醒了他現在已經夜深,他放下了手機,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找邊小豆。
<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