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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驸马夫妇】泞路伴雪行,千里知情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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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7-08-08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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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文好累的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7-08-08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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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窄巷。
        他的眼睛是漆黑的,又黑又深,就跟这已逐渐来临的夜色一样。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柄刀。漆黑的刀!
      无数个有月无月的晚上,他已走过无数条大街小巷。
        走到什么时候为止?他不知道。
        他一定要找到的人,还是完全没有消息。他也问过无数次。
        “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老头子?”
        “每个人都看见过很多老头子,这世上的老头子本就很多。”
        “但是这老头子不同,他有一只手上的四根指头全都削断了。”
        “没有看过,也没有人知道这老人的消息。”
        他只有继续走下去。
        路上刚有顶轿子经过,现在已停下
        轿子里的人喊道:“傅红雪”
        她不但声音如银铃般清脆,而且真的好像有铃铛“叮铃铃”地响。
        细碎的铃声中,轿子里已有个人走下来,就仿佛一朵白莲开放。
        她穿的是件月白衫子,颈子上,腕子上,甚至连足踝上都挂满了带着金圈子的铃铛。
        丁灵琳。
        傅红雪眉尖已皱起,道:“是你?”
        丁灵琳眼波流动,嫣然道:“想不到你居然还认得我。”
        其实傅红雪根本不认得她,只不过看见过她跟叶开在一起。
        她朝着傅红雪笑道:“小叶一定已经等得急死了。”
        傅红雪道:“小叶?”
        丁灵琳道:“今天晚上小叶请客,我们都是他的客人。”
        傅红雪道:“叶开?”
        丁灵琳道:“除了他还有谁?”
        傅红雪道:“他也在这里?”
        丁灵琳道:“就在那边的天福楼,看见你去了,他一定开心得要命!”
        傅红雪冷冷道:“他看不见我的。”
        丁灵琳道:“你不去?”
        傅红雪道:“我不是他的客人。”
        丁灵琳叹了口气,道:“你若不去,也没有人能勉强你,只不过……”
        她用眼色瞧着傅红雪,悠然道:“他今天请的客人,消息全都灵通得很,若要打听什么消息,到那里去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傅红雪没有再说什么,他已转身向天福楼走了过去。
        天福楼上的客人很多,每个人的衣着都很考究,气派都很大。
        丁灵琳并没有替叶开吹牛,真正消息灵通的人,当然都是有地位,有办法的人。
        能请到这种人并不容易,何况一下子就请了这么多人。
        两个多月不见,叶开好像也突然变成个很有办法的人了。
        他身上穿的是五十两银子一件的袍子,脚上着的是粉底官靴,头发梳得又黑又亮,还戴着花花大少们最喜欢戴的那种珍珠冠。
        这人以前本来不是这样子的,傅红雪几乎已不认得他了。
        但叶开却还认得他。
        他一上楼,叶开就一眼看见了他。
        灯火辉煌。
        傅红雪的刀在灯下看来却更黑。
        已经有很多人看见了这柄刀,先看见这柄刀,再看见他的人。
        傅红雪眼睛里却好像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叶开已到了他面前,也带着笑在看他。
        只有这笑容还没有变,还是笑得那么开朗,那么亲切。
        也许就因为这一点,傅红雪才看了他一眼,冷冷的一眼。
        叶开笑道:“真想不到你会来。”
        傅红雪道:“我也想不到。”
        叶开道:“请坐。”
        傅红雪道:“不坐。”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前方,“站着也一样可以说话。”
        叶开又笑了,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傅红雪道:“你知道?”
        叶开点点头,又叹道:“只可惜我也没有听过那人的消息。”
        傅红雪沉默着,过了很久,突然道:“再见。”
        叶开道:“不喝杯酒?”
        傅红雪道:“不喝。”
        叶开笑道:“一杯酒绝不会害人的。”
        傅红雪道:“但我却绝不会请你喝酒。”
        叶开苦笑道:“我碰过你的钉子。”
        傅红雪道:“我也绝不喝你的酒。”
        叶开道:“我们不是朋友?”
        傅红雪道:“我没有朋友。”
        他忽然转过身,走出去,左脚先迈出一步,右腿再跟着慢慢地拖过去。
        叶开看着他的背影,笑容已变得有些苦涩。
        可是,傅红雪并没有走下楼,楼梯很窄,马芳玲正从楼下走来。
      她已换了身衣服,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亭亭玉立,仿佛又是那个光彩夺目的大小姐。
      丝毫找不到前几日那副憔悴的模样。
      马芳玲缓缓抬头,白皙透亮的皮肤,一点樱红的双唇,一双眼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你也在这?”她皱眉问着,低头去看他受伤的手。
      傅红雪也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手中,是他那把黑色的刀。
      她侧过身,让他先下去。
      一步,两步,缓慢而艰难。
      傅红雪从她肩旁擦身而过,一双眼睛一动不动。
      他不想看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到。不想感受的时候,什么也感觉不到。
      待听得木楼上的脚步声停了,马芳铃才转头看向他离去的身影,再然后,便看到了进门上楼而来的丁灵琳。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7-08-09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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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大小姐。”丁灵琳走过来道。
        “丁七小姐。”马芳玲颔首道。
        “一起上去?”丁灵琳问着,从她身边擦过,刻意留出一段距离。
        马芳玲低头想了想,眸光闪动。再抬头,心中已有了答案,“谢谢,不用了。”
        她转身朝楼下而去,身后却传来了叶开的声音,“马大小姐,近来可好?”
        马芳玲回眸,印象中懒散脏臭的人,此刻却风度翩翩地立在廊前,竟有些不认得了。“你...”她说着,顿了顿。
        今时不同往日,他如此行事装扮,倒也是常理之中。
        忽然莞尔一笑,似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她道,“很好,多谢关心。”
        自离开关东,已许久不曾有人这般关心过她,心中自是温暖。
        “既然来了,何不留下喝杯水酒?”叶开问。
        “不了,”马芳铃道,“既然这里没有我想知道的,那也不便久留。”
        威震一方的关东万马堂如今已成废墟,她这万马堂的千金,如今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与其在那忍受旁人探究的目光,还不如乘早离去。
        “万马堂一别数日,不知你是如何过来的,可有了落脚之处?”叶开问。
        他问这些话时,丁灵琳的表情却是难看得很,一会青一会白的,阴晴不定。
        “承蒙叶公子关心,芳铃感激不尽。我虽自小娇惯任性,但家父多疑,家中奴仆甚少,平日里的衣食住行远不如那些世家来得精致,这一路倒也不算难熬。”她说得诚恳,不卑不亢,恭敬有礼,倒是让叶开有些不习惯了。
        “你不是要走吗?我看那傅红雪也走了一会,怕是要追不上了吧?”丁灵琳突然插嘴道。
        这话有些刺耳,马芳铃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对着叶开道,“那芳铃这便告辞。”
        说完看了丁灵琳一眼,走出了天福楼。
          叶开还是在盯着那空了的楼梯口,痴痴地出了神。
          丁灵琳忍不住拍他的肩,冷冷道:“人家已走了。”
          叶开转头看她,眼神古怪。
          丁灵琳一努嘴,道:“跟着你的朋友走了。”
          叶开笑了,“你以为我在看她?”
          丁灵琳道:“你难道没有?”
          叶开道:“我只不过在想……”
          丁灵琳道:“在心里想比用眼睛更坏。”
          叶开叹了口气,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永远不会相信的。”
          丁灵琳眼珠子一转,道:“我相信,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相信。”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7-08-09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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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已经凉了。面汤是混浊的,上面飘着几根青菜。
            只有青菜,最粗的面,最粗的菜,用一只缺了口的粗碗装着。
            马芳玲低着头,手里拿着双已不知被多少人用过的竹筷子,挑起了几根面,又放下去。
            她虽然已经很饿,但这碗面却实在引不起她的食欲来。
            平时她吃的面通常是鸡汤下的,装面的碗是景德镇来的瓷器。
          她抬头看向相隔了几桌的傅红雪,他已吃完了碗里的面。
          那碗面和她的一模一样。
          “这面有什么好吃的?”她搅动着那如蚯蚓般的粗面道。
          然而傅红雪已起身,朝门外走去。
          她匆匆放下几枚铜板便跟了上去。
            这时正是酒楼饭铺生意最好的时候,你若想打听消息,也没有比酒楼饭铺更好的地方。这条街正是酒楼饭铺最多的一条街。
            两个人刚从旁边的酒楼上来,两个衣着很华丽的大汉,一个人身上佩着刀,一个人腰边佩着剑。
            佩刀的大汉正巧出来,撞在了傅红雪身上。
          “你会不会走路?”这人道。
          傅红雪站住,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说对不起。”这人又道。
          傅红雪不发一言。
          “你是哑巴吗?”这人凶狠地道。
          傅红雪抬脚朝前走去,他走得很慢,左脚先迈出一步后,右脚也跟着慢慢地从地上拖过去。
          “哦,原来是个跛子。”这人笑道。
          傅红雪依旧不说话,但他的眼睛,却已看到了他身上的刀。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身上的刀,忽然道:“你姓彭?”
            佩刀的大汉厉声道:“是又怎么样?”
            傅红雪道:“你是山西五虎断门刀彭家的人?”
            佩刀的大汉道:“你认得我?”
            傅红雪冷冷道:“我虽然不认得你,但却认得你的刀!”
            这柄刀就和他身上的衣着一样,装饰华丽得已接近奢侈。刀的形状很奇特,刀头特别宽,刀身特别窄,刀柄上缠着五色彩缎。
            佩刀的大汉挺起胸,神气十足地大声道:“不错,我就是彭烈!”
            傅红雪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听说过。”
            彭烈面有得意之色,冷笑道:“你应该听说过。”
            傅红雪道:“我也听说过彭家跟马空群是朋友。”
            彭烈道:“我们是世交。”
            傅红雪道:“你到万马堂去过?”
            彭烈当然去过。
            傅红雪道:“你知不知道马空群的下落?”
            彭烈道:“他不在万马堂?”
            他觉得很诧异,显然连万马堂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傅红雪轻轻叹息了一声,觉得很失望。
          “咦?”还未等傅红雪回答,彭烈突然看着他身后发出惊呼。
            傅红雪还未完全转过头去,那一抹红色衣角已入了他眼。冷冷地笑了笑,他的目光又落在彭烈的刀上,道:“这柄刀的确很好看。”
            彭烈面上又露出得意之色,他的刀实在比傅红雪的刀好看得多。
            傅红雪道:“只可惜刀并不是看的。”
            彭烈道:“是干什么的?”
            傅红雪道:“你不知道刀是杀人的?”
            彭烈冷笑道:“你以为这柄刀杀不死人?”
            傅红雪冷冷道:“至少我没有看见它杀过人。”
            彭烈变色道:“你想看看?”
            傅红雪道:“的确很想。”
            他的脸色也已变了,变得更苍白,苍白得已接近透明。
            彭烈看着他的脸,竟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忽然大笑道:“你这柄刀呢?难道也能杀人?”
            他心里越恐惧,笑声越大。
            傅红雪没有再说话。现在他若要再说话时,就不是用嘴说了,而是用他的刀!
            用刀来说话,通常都比用嘴说有效。
            与彭烈一道的那个佩剑少年,容貌十分英俊,身材很高,双眉微微上挑,脸上总是带着种轻蔑之色,好像很难得将别人看在眼里,此刻他却正看着傅红雪手里的刀。
          漆黑的刀,不详的刀。
            他原本一直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这时竟忽然说道:“以前也有人说过这句话。”
            彭烈道:“说过什么话?”
            佩剑的少年道:“说他这柄刀不能杀人。”
            彭烈道:“是什么人说的?”
            佩剑的少年道:“是个现在已经死了的人。”
            彭烈道:“是谁?”
            佩剑的少年,道:“公孙断!”
            彭烈耸然失色,道:“公孙断已死了?”
            佩剑的少年道:“就是死在这柄刀下的。”
            彭烈额上忽然沁出了冷汗。
            佩剑的少年道:“而且三老板也已经被逼出了万马堂。”
            彭烈道:“你……你怎么知道?”
            佩剑的少年道:“这江湖怕已传遍,只是你还未听说罢了。”
            彭烈握刀的手已湿透。
          傅红雪道:“你还想看我的刀吗?”
          彭烈握刀的手紧了紧,却没再说话。
            傅红雪道:“现在我想看看你的刀。”
            彭烈咬着牙,咬牙的声音,听来就像是刀锋磨擦一样。
            突听一人道:“这把刀不好看。”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7-08-09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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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芳玲走上前来。
              傅红雪冷冷道:“这柄刀不好看?”
              马芳玲也看着彭烈手里的刀,道:“我说这把刀不好看,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五虎断门刀。”
              傅红雪道:“不是?”
              马芳玲道:“你若要看真正的五虎断门刀,就该到关中的五虎庄去。”
            傅红雪道:“为什么?”
            马芳玲斜睨了一眼彭烈对着傅红雪道:“因为他早已和五虎庄脱离了关系,再也不是五虎断门刀的传人。”
              她说着,转头对那佩剑少年道:“现在他一定不想再看你朋友的刀,你还不赶快带他走?”
            这佩剑的少年似乎这才看到马芳铃的存在,正眼将她打量了起来。
            “你若愿意替他收尸,倒是可以再等等。”马芳铃道。
            彭烈看着马芳玲,向后倒退了两步,这少年见状转身与他一并跑向了窄巷中。
            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身影,傅红雪道:“我并不想杀他。”
            马芳玲已走到他身侧,道:“可是我想。”
            傅红雪道:“为何?”
              马芳铃道:“因为我嫌他看我时的眼神恶心。”
            “那那个少年呢?”傅红雪问。
            “他倒是长得还算不错,不会让我觉得讨厌。”她实话实说。
              说罢,她抬头看向傅红雪,却见他已转身离去。
            本就不该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却突然闲话家常,倒的确有些怪异。她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
            没有立即追上去,她摸着肚子,已然是饿了。
            自从离开万马堂,她尝到饥饿的滋味后,便再也没了从前的娇惯。饿了便吃,即使再急的事,也抵不过饥饿的恐惧。
              夜已浓,郊外的红枫林一片寂静。
            这月色中,一抹红色身影悄然走在林间。
            马芳玲循着傅红雪的踪迹来到一间破旧的土地庙。
            她听见细微的嘶吼声,这声音很熟悉,熟悉得她几乎来不及细想,人便已经冲进了殿内。
            傅红雪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痉挛,嘴角吐出了白沫。然后他就开始在地上打着滚,像野兽般低嘶着,喘息着……就像是一只在垂死挣扎着的野兽。
            她眼睛盯着傅红雪,一步步走过去,她想要去拥抱他,给他安慰,却始终不敢伸手。
            她就这样看着他,等着他的病症过去。
            “你滚,滚啊。”傅红雪双眼通红,朝她怒吼着。
              他不愿被人看到他这种病发作的时候,可是第二次,他在她面前这样发病已经是第二次。
            “你再不滚,你信不信我...”他逼迫她道。
            “你什么?再强暴我一次吗?”她冷声道。
              傅红雪颤抖得更厉害了,咬着牙,却还是忍不住地抽搐。
            蹲在一边,看了他许久,她突然喃喃道:“也许...”
            双眸之中闪过瘆人的光亮,她说,“我该乘此机会杀了你。”
            “你...不如杀了我。”他依旧在抽搐着,一字字咬牙说道。
            “杀了你?”她笑道,“岂不便宜?”
            “那你要如何?”他突然瞪大了眼道。
            马芳玲被他瞪得心里一瘆,却很快撇过脸去,不再看他,“看你这般痛苦,我心里也就痛快了几分,给你一刀岂不是让你解脱?我又岂会愿意?”
            “你...”他说着竟抽得更厉害了,双眼泛起了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7-08-09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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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他似要昏厥,马芳玲一咬牙,竟屈身上前将他拥入了怀里。
              门外秋风簌簌,片片红叶从树上落下。
              蟋蟀在半人高的荒草中鸣叫,凉秋亦不寂寞。
              这破庙中却没了声响,静得出奇。
              傅红雪的颤抖已平复,喘息也变得规律,抱住马芳玲的手臂慢慢松了开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问。
              “为什么?”马芳玲重复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傅红雪的眉头颤了颤,道:“你不怕我吗?”
              “怕?”马芳玲说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
              为什么不怕?他曾那样伤害过她。
              可方才,她更怕的似乎是另一件事。
              “傅红雪,你为什么要救我?”她突然问。
              怀里的人一僵,用力将她推开,道,“没有为什么。”
              马芳玲没有防备,只得用手臂撑住地面,姿势狼狈。
              “没有原因?那又何必回头,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她生气地质问道。
              傅红雪握着刀的手上,青筋已然凸起,却面无表情道,低头不语。
              轻咬下唇,马芳玲道:“你我本就是仇人,我要杀你的。”
              “随你。”他说着已站起了身,抬手去擦嘴角异物。
              马芳玲看着他起身,又看着他抬手,却被他掌心那一道红色吸引了目光。
              “慢着。”她道。
              傅红雪停住了动作,手掌在嘴边握了握,想要遮住已流出的血痕。
              马芳铃站起了身,朝他靠近,“你的手怎么没有包扎?”她问着,抬手去拉他握住的拳。
              傅红雪的眉头微微皱起,却目不斜视。
              摊开他手掌,看着他掌心入骨的伤口,马芳玲皱眉道,“你不疼吗?”
                “不疼。”他一字字坚定地说道。
              “可它又出血了。”马芳玲轻声说着,仿佛只要她声音大一些,这伤口便会裂得更严重一般。
              任她柔弱无骨的手握着他粗糙的手掌,他低头看向了他的刀。
              漆黑的刀。
              马芳玲从未帮人包扎过,尤其是男人。
              她取出包袱里金疮药,为他洒在伤口。
                而后用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笨拙却仔细。
              “你救过我,这一次,算我还你的。”马芳玲道。
              傅红雪的眼睛始终一动不动,似在思考,又仿佛只是看着前方发呆。
              见他没有言语,她忍不住又皱起了眉,道,“听到没有?”
              漆黑的眼眸动了动,他点着头,道:“嗯。”
              这回答不痛不痒,却十分认真,倒让她的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你果然是个木头。”她小声嘟囔着,却没发现,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些。
              包扎完,她又将傅红雪的手审视了一遍,方才满意地放回他盘坐的腿上。
              傅红雪看着被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动了动手指,心中却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破土而出的苗芽,新鲜柔软,整颗心都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下。
              仇恨像一把尖刀,划破肌理,露出鲜嫩皮肉。每一次挣扎,都像是撕裂伤口,越来越重,无法愈合。
              而爱情,偏是绕指柔,包裹伤口,使它慢慢愈合,结痂,长出新的皮肉,让人欢喜雀跃。
              可当仇恨和情爱纠缠,撕扯,愈合,愈合,再撕扯,反反复复,折磨的不再是皮肉,而是内心。
              所以即使再深刻,也必须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
              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土地庙,马芳玲睁眼醒来的时候,傅红雪早已不见了踪影。
              也许,他本就不该待在这里。
              她放下已经有些散乱的长发,随意地用手梳了梳,而后从包袱里取了支精致的簪子,随手将头发固定在了头顶。
              这里没有镜子,她只能将就一下,等到了下一间客栈,再做处置。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7-08-09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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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楼楼更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77楼2017-08-09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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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78楼2017-08-09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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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附马的感情发展更细腻了些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7-08-09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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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得太慢不够看,原来的泞路伴雪行偏又找不到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7-08-09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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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看不够


                        来自Android客户端81楼2017-08-09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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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喜欢这样的芳玲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84楼2017-08-10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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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新文,楼楼也可以去新边吧看我的文(爱不离生死不弃)


                            IP属地:湖南85楼2017-08-10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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