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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于《星辉若寂》,得到柠檬允许发出来,有改动。


IP属地:上海1楼2015-05-12 23:11回复
    那一夜我遇见一只受伤的狮子,他头发湿漉,从肩胛到膝盖遍布伤痕,燃烧着黄金的眼孔里止不住流血。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被活生生拦腰截断的人们散落在近侧,粘稠的血液将地面铺陈得比穹窿更加黑暗,而他独自坐倒在他们之中,看起来既不血腥也不疼痛。只是刻骨悲伤。狮子的面容那么冷峻,神情如同僵滞的塑像,好像并未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IP属地:上海2楼2015-05-12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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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6 1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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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16楼2015-05-13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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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顶一发,睡觉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7楼2015-05-13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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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20楼2015-05-13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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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近二十分钟水泄不通的胶着,前方车流终于松动。司机是个老道的车手,见状他漫不经心地放下手机,踩动离合,挂档,轻点油门。路明非在车身的振动中睁开惺忪睡眼,车内光线昏暗而祥和,完全看不出即将传来的噩耗。
            在引擎无力的牵引下,客车向前晃了两晃,却并没有成功起步。司机“啧”了一声,重复一遍刚才的步骤,依然得到相同结果。当他尝试第三次,车身的振动刚一开始就戛然停止。
            从后窗玻璃外传来一片喇叭声,兼有车灯不耐的闪动。司机淡定地拔下钥匙,同时关闭了雨刷和车内的灯光。随之而来的是车内的片刻骚动,在此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了现实——这辆车已经无法发动,只能停在这里,等待拖车或维修工到来。
            “这也……太倒霉了吧。”路明非一脸哀怨地将车窗拉开一条缝,外面的雨势令人望而却步,在这样的雨里带伞与否已经没有多大区别。隔着如注的雨流,后方车辆在局促的空间里跨车道绕行,前路上的车流则依然缓慢,好像随时会再次停滞。
            全体乘客的目光汇聚在司机身上,希望他再想想办法。中年人挠了挠头,告诉大家他不能自己动手修理,而且也没有工具。前面同路线的车还有几辆,赶时间回家的可以下去找找。
            说完他打开了前后车门,车门附近的位置有两三人犹豫地撑开雨伞。路明非硬着头皮离开了座位,一路钻出过道加入他们之中。当他双脚踏下地面那一刻,整只鞋邦浸没在水里,地上溅起一大片水花。一眼望去,行车与高架边沿之间的狭路根本看不到尽头。身旁原本还有两个人探出来观望,都被这场景吓得缩了回去。
            但蔫小孩无法退缩,因为下周高中同学的订婚他已经销掉了积攒的事假,明天必须考勤,再没有更多选择。现在的他只希望能在前半夜顺利到家,好好洗个热水澡再睡上三四个钟头……对应今天的情况,这要求有些奢侈。
            他从裤兜中掏出最后一支万宝路,点燃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烟气浸入肺里,引发一连串咳嗽。
            路明非第一次抽烟是在大一,面对室友们的提劲,他不得不有所表现。然而直到工作后他才真正感觉到烟瘾这种东西,在面对屏幕右下角时钟挨过的一天又一天里,一支烟就像孤岛上的一条“日刻线”,很快就成为习惯。
            迄今为止他的烟瘾并不强烈,抽烟有时还会像新手一样头晕,甚至手指也常碰到滚烫的烟灰。同时他也觉得可惜,可以支配的薪水本来就不多,还要用来做这种毫无益处的事。即使如此,自己就是无法戒掉,在星际之外这大概是生活里仅剩的庇护了。
            …………
            路明非掐灭潮湿的烟蒂,随后试探着向前跨步。他在车灯旁停了下来,雨线在眼前的光路里交织如梭。雨伞的支撑不住摇颤,而积水直截没入鞋脖。蔫小孩快速扫视了一遍四周,长长吁出一口气。
            过了片刻,他将烟头抛掷在地上,再次迈步向前。起初犹疑的脚步渐渐就不再迟缓,步伐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直至完全无视翻折的雨伞和脚下飞溅的泥水,变成埋头奔跑。
            事已至此再不可能停下,他狂奔着,生怕忍不住就转身返回,将残存的勇气浇灭,让之前付出化为徒劳;他的气息越发急促,嘴膛不及开合,僵硬着敞向无味的雨沫。
            在雨夜追逐下,少年变成一头无害的猎物,狼狈逃窜慌不择路。爆鸣般的雨声抑住了一切声音,让他听不见胸腔里抽动的呼吸声,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在条件反射地开口吐槽。在他身侧的车窗上,一连串潺湿的脸庞扭曲着一闪而过。那些阴暗的面孔在雾灯映照下显得疲惫、呆滞而冷漠,他们彼此的存在对对方而言无足轻重。
            如同在没有自己也没有旁人的世界,两拨永无交集的亡魂……
            路明非抽搐地吸了一口气。他迅速停止了思绪,可渗人的臆想一旦形成就再也无法摆脱,压迫得他难受至极、几欲窒息,找不到丝毫纾解或者任何对象以倾诉。
            ……很孤独啊。
            他一个人埋头向前,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视界被一盏高大的路灯照亮。雨声变得沥沥窸窣,偏红的城市灯光重新辉映夜空。堵车并没随雨势停歇而彻底中止,身旁车流依然缓慢绵长,只是远好过刚才的压抑。路明非深深呼出一口气,收起折断伞骨的雨伞停下来。
            一只鸽子从他肩头穿过,落在高架护栏上歇息。路明非向它望去,鸽子转动着颈脖咕了几声,然后振翅飞走。衰仔的目光随着它看向高架外,城郊的大路显得宽敞又孤独,路外栽植着矮林和杂草,罅隙里露出气味可疑的河流。
            路明非埋下头,发现所站的道路下方近侧有另一条阴暗的高架。隔着七八米距离,他依稀看见道路碎裂,有些杂乱的影子在路面上七零八落。
            等等,那好像是……人影?
            衰仔努力眯起眼睛,终于到清晰的场景。他在酒店大厅和地铁里遇到的那个少年正站在断裂的钢筋混凝土废墟中抬头凝望着他。少年眼里闪烁着微妙的光亮,全身遍溅鲜血,身边倒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他杵着一把三尺长的刀,月光在他脸上结出一层冷峭的霜痕,那表情宛如恸哭。
            少年与他对视了片刻,缓慢闭上眼睛。他手中的刀募地倾斜,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倒下。在这一刻里,他就像头突然死去的狮子。
            路明非的大脑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短路了,蔫小孩呆了几秒,别过脸去拔腿就跑。他想着就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吧,那边发生任何事本来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普通路人,又不是随时准备推开另一扇世界大门的漫画主角。理性已经用尽一切告诫他,那边的状况绝不是他能应付的。
            可在他心里,有个稚嫩的声音在说:现在你离开,那人说不定就会死啊,你舍得看他死么?他可是能为你豁出命的人,你什么时候习惯了这么窝囊,连他要死了也不愿意勇敢一次?
            “见鬼,就像我跟他有什么生死恋情似的……可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路明非捂着耳朵大吼。
            “不对,你心里清楚。”那声音温柔中带着狡黠,如同微风般和煦又无孔不入。
            话音消逝,无数场景忽然一齐涌到他眼前。他看见那人挥刀挡在他身前,用刀身堵住一柄沃尔特PPK的枪口。他看见漆黑的荒野里,自己伏在那人背上,两个人沿着铁轨一路前行。
            路明非仍是一头雾水,无从知晓这些须臾即逝的画面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有一件事仿佛能确信,自己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个人。这个人值得为之冒险。
            “要怎么才能下去!”他一边转身一边焦躁地吼道,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泥水里。少年从全湿的地面抬起头来,注意到高架桥的护栏在他身边打开一个缺口,下方正是连通地面的支柱,柱体表面嵌着一排生锈的铁框。
            路明非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抓住铁框一步一步向下,直到两座高架最近的那一点。他像一只勇敢的豪猪一样跳了出去,双手死死勾住另一座高架的护栏。越过它之后蔫小孩才感受到心脏脱缰的狂跳,他一面喘息,一面继续向前奔跑。
            “……,不要死!”他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喊什么了,只知道嘴里叫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IP属地:上海22楼2015-05-13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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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再怎么刷也还是没多的人看。算了,睡去吧


              IP属地:上海23楼2015-05-13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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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27楼2015-05-14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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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6 14:5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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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


                  IP属地:上海29楼2015-05-14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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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32楼2015-05-15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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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36楼2015-05-15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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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38楼2015-05-16 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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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内完结


                          IP属地:上海46楼2015-05-21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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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47楼2015-05-23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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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6 14:5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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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chi-oku-koonenn no hate ni mo todoite
                              抵达一亿光年前的尽头
                              Yonjuu-man-kiro mo saki no tsuki ga warau
                              月亮在四十万公里外微笑
                              少年端详起浴帘上透出的模糊身影,有那么一刻,他想伸出手掀开那层塑纤织物。虽然在那一边的单薄身躯他已全部看过。
                              他无法那样做。
                              楚子航转过身,拔下洗衣机电源,在滚筒内乱七八糟拧成一团的衣物里找到了路明非白天穿的那条长裤。一张黑卡卷在裤袋内衬中,原本沾满血迹的卡面已被清洗一新。楚子航抽出那张卡,将其紧握在手里。卡身结构异常坚固,凭普通人的握力无法将其弯折分毫。
                              少年凝视着卡片一角上的微型方格密文,其中藏着一串字符,对应持卡者的编号和姓名。这个人是因我而死的,他在心里说道。
                              另一张黑卡应该也在洗衣机里某个角落。当路明非用尽全力将他扶起来的时候,这两张卡片掉落在地上。幸好被路明非捡了起来。他忘记了这件事,自己才得到借口。一个来这里的借口。
                              “他叫路明非,这个名字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在黑暗的高架上,领袖曾这么问他。
                              他当然记得。四年前的自由一日,面对突然出现的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他和那个人曾经出生入死。在那之后又过了一个半个月,对方执意退学,昂热安排他将其护送到芝加哥。
                              那也是一趟尴尬的火车之旅,原本只有两小时车程,列车却在离联合车站二十公里的位置遭遇了电网故障。最后几经周折终于没错过航班。在旅途终点,奥黑尔机场第五航站楼大厅中,他给了同伴一个合乎礼节的拥抱。那时他的身体手臂都像灌注了铁水的铸模一样僵硬,差点无法松开。
                              蔫小孩在他耳边重复着再见二字,言语里满是感激。听起来就像真的还能见到,他居然有些难过。
                              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之后每次暑假回国,他都想过是否能再见。虽然并不确定再见能干什么——就算真的重逢,对方也不会记得一起经历的事。他只是下意识如此期待,甚至每次经过城南,他都会不由自主绕向蔫小孩曾居住的那片家属院。有时是孤身一人穿着白色背心慢跑,有时是以四十码的速度驾驶黑色奔驰。
                              这个念头搁置在心底,随着时间推移,记忆里那个蔫耷耷的学弟变得越来越模糊。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张脸。直到昨天。排除了穿着风格、身高乃至脸型变化的干扰,几乎是第一时间,楚子航从酒店大厅复杂的人群里找到他。
                              有人说记忆力是最值得喜悦的天赋,因为如果一件事对你很重要,你就绝对不会把它忘了。
                              Minami kaikisenn de modotte kita nara
                              若是顺着南回归线返回
                              Anata no kuchibiru ni chikazuite shimatta
                              就能挨近你的唇了
                              路明非拉开浴帘。热水仍冲刷着他的后背,他走向盥洗台,拧紧热水器下的阀门。空气里有刺激人肺叶扩张的二氧化碳,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他穿过狭窄且低矮的门框到阳台,从晾衣绳上取下刚挂上去的毛巾。夜风爽朗,还不需要擦拭他的头发就干了。擦干身体的蔫小孩躺在凉席上,悬空着身体把胳膊勾出去,将台灯也关掉。
                              他给自己盖上一层薄被,在手机上调好明天的闹钟,比平时晚一刻。这个时间很可能迟到,但冒一冒险并不会比睡不够更痛苦。
                              “你睡了吗?苏染。”路明非对着微信界面说。现在是凌晨两点,但无需担心打扰,苏染总会在熟睡前关机。
                              苏染,那个奇妙地闯进路明非的生活,又更加奇妙地主动提出交往的谜一样的人物,“他的女孩”。这个名字据说既是网名也是真名。
                              意料之中,苏染没有回话。只要是个人类,确实也该睡着了。
                              路明非关闭手机,侧身将手放在枕头下。这个姿势在平常可以确保他快速睡去,今天却莫名失效。他挺身坐起,感觉到一丝一丝的燥热在心底集蓄。现在是盛夏,在奔波的一天中筋疲力尽的躯体忽然又来了精神。
                              他羞赧地咂了下牙关。伸手将内裤扯下一寸,抚摸着轻轻摇动另一只手臂。哪怕是一个人做,依然有十分投入的情况,身体会不由自主配合起手的动作。因此木床开始动摇,自己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额……啊……”他轻微低喘息起来,这时想到了他的手机,在相册里保存着他和女孩的合照,另有一些女孩发给他的自拍。虽然是羞耻且从未做过的事,但既然是他的女孩,应该知道了也不会生气吧?找到理直气壮的理由,路明非伸手向床沿摸索,在黑暗中握住那块塑壳包裹的屏幕。
                              然而他停止了动作。这样是不行的。无可否认苏染的脸没有男生会讨厌,但那不是能用来做这种事的脸,本能对他说。
                              事实上,苏染的存在一直给他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几次见面都如同发生在微醺的午睡梦里,而平时联络就像面对一个有趣的AI。是啊,她比起真人更像是只存在于那支手机中的事物,聊天的行为分明在一遍遍用各种方式向自己证明生活并非一切都那么糟糕。
                              “你还没到不能忍受的那步”。
                              所以那不是能用来做这种事的脸。这样根本不行。果然平时生活中的自己太过清教徒了么?路明非有点后悔,与别的男生不同,他手机里没有刻意存储更多的“材料”。
                              老老实实去睡好了。
                              他想了想,下床踩上拖鞋,踉踉跄跄钻进厕所。接下来是多此一举的小解,确认煤气和大门正常,钥匙没落在门外。独自生活,后三件事每天睡前都必须按部就班做完。然后,他走回床边,在那里站了片刻,弯腰蹲下,一只手掀起凉席。
                              蔫小孩鞠起身子向床板下看去。在那里,有一双金色的眼眸,如晨星般明亮地直视着他。
                              之后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会这么做出这举动。至少当时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如果不这么做,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有来得及发出完整的声音,那个不确定是不是人类的存在如同狮子一样扑出来,猛地捂住他的嘴将他压制到墙角。
                              “唔唔”路明非还在挣扎。他虽然被“女朋友”这种事物吐槽身体单薄,但毕竟是个身高175的正常男生,对方的身高与他相差不多,体格却是压倒性的,力量超过他十倍有余。他只能使劲蹬着双脚,一番周折后终于成功把右脚踝击在那人膝上。
                              可是看起来并没什么熊用。
                              他不知道他的右脚经历过世界上最复杂的骨骼粉碎修复手术,不知道在地铁里相遇的时候,眼前这个人一直没问出口的话是“你的右脚还会疼吗?”
                              狮子少年忽然停止动作凑近他。透过阴暗中若有若无的光亮,路明非认出那张脸。他想那双眼睛真的是金色的啊……不是说是警察么?为什么在他家里出现?蔫小孩满脑子疑惑,嘴膛仍努力想在对方手掌的禁制下发出声音。
                              他无法预料接下来自己会怎么样。就在这时,那只手忽然毫无征兆地撤开。路明非努力发出一声呼喊,在那声音从离他最远那堵墙回响过来之前,他的嘴被一双唇齿重新堵住。
                              “唔唔、唔唔唔”路明非吓呆了。
                              并不只是用一张嘴代替一只手掌堵住他的嘴而已。他的挣扎触发了更多动作。就像一团雪块,最初只是偶然滚下山崖,却一发不可收拾地造就了雪崩。如果刚开始还可以将对方的举动当成只是暴力,现在它已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粘腻而悲伤的亲吻。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被逼到尽头终于释放,仿佛辛苦地承受抑制的是对方而不是自己。
                              路明非被动地配合起那个吻。他觉得自己疯了,在内心世界里他已经挖好了一个足以用于过冬的地洞将自己埋掉。陪葬的还有小时候购买的莫文蔚贴纸、初中到高一喜欢过每一个女生的相关日记,以及陈雯雯头像的棒球女孩海报。
                              但他无法拒绝这个人。如果他真的是被绑架的人质,正常情况下该做的难道不是咬断对方的舌头?他甚至没想过这么做。从未接过吻,第一次发现做这件事时两个人的呼吸会变成同样的频率。舌头被迫缠在一起,焦灼,窒息,却并不讨厌。
                              有一个无从抵赖的证明。他身体的某一部分有了反应,一点点挺立起来。
                              …………
                              Ato ichi-miri ni aru hoowa e no iriguchi
                              在那之后是一毫米 通往饱和的入口


                              IP属地:上海75楼2018-02-02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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