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王相公反应很快,及时把要逃开的熊紧紧抱住了,紧得金允植有点喘不过气来。“对不起——”
他的头埋在她颈子里,似乎是蒙得太紧隐隐有点鼻音。
“什么?”金允植听得不太清楚,想要抬头,却被一只大手按了回去,只能乖乖地停在他胸前。
“知不知道,今晚差点——”
“嗯——”他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催眠曲,他的胸前又温暖,带着淡淡的衣香,金允植有点昏昏欲睡。一连两日,都是辗转反侧,近天亮才合上眼。
“如果不是桀骜师兄,也许明日回来时,我已见不到你了——”
“傻瓜——”打个呵欠,脑袋蠕动几下,含糊着回应:“我一直都在,都在这里等你,哪儿都不会去——”
后来,李善俊好象还说了很多很多话,好象还提到了貂婵?但眼皮好沉好沉,脑袋里空空,只想着李善俊回来了,我可以好好睡觉了。
什么时候回到中二房,怎么回的中二房,金允植完全没印象了。
早上醒来时,李善俊已以惯有的雅正之姿坐在那里看书,使她都不好意思去怀疑是不是他抱她回的房,更不好意思去问,是不是他帮她脱的衣袜。
推门出来,就见有些异常,儒生们个个不去洗漱,却围在女林房外,正三五成群,在热议什么。
“居然深更半夜跟妓女在成钧馆私会,这种人哪配做成钧馆的掌议?”
“不闭门思过,还搞出这种事情,我们应该要求召开斋会把他掌议之职撤了才对!”
这时,女林的房门打开了,女林伸着懒腰出来,不耐烦地斜眼:“你们一大早地在我门前吵什么?”
儒生们立即一拥而上,只叫:“女林,昨晚的事你要跟大家说说清楚,这次一定要追究夏仁秀女色之罪!”
“要说的,昨晚我已跟老师禀报了,还有,你,你——还有你——,昨晚你们不也在场吗,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还问我作什么?”
儒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出了少论派的代表,也是身为成钧馆副掌议的这位仁兄。
“昨晚我们虽然在场,不过最先知道夏仁秀和貂婵在树林里幽会、并把大伙召去的人是你,整件事你最清楚,所以,希望你能出来作个证人,我们就可以召开斋会把夏仁秀逐出成钧馆!”
“你们想把夏仁秀逐出成钧馆?”女林笑了,回头冲屋里叫:“桀骜,这个主意好象不错,上次他用男色之罪害你,这次,咱们就给他弄个女色的罪名,让他也尝尝滋味。”
“滚蛋!”屋里清清楚楚,掷地有声。儒生们连滚带爬,立时作鸟兽散。
“桀骜,你小声点,瞧把大物吓得!”女林倚在门上笑。
“桀骜师兄的叫声我早习惯了,没事!”桀骜还来不及穿衣,金允植已探头进来,手里拿着洗脸布,小脸上还水津津的,“不过,师兄,你怎么又睡在女林师兄房里了,不怕被扣分吗?”
桀骜只能飞快扯过被子,把赤裸的胸口堵上,瞪了她一眼,“你小子,师兄的事几时轮到你来大呼小叫的——”
金允植缩回脑袋,嘟嘟嘴:“我是为你好,不是说要好好表现参加明年大考吗?”
她在外边嘀咕,里边的这位状似不耐烦地回:“放心吧小子,我说到做到。”
金允植在外边做了个鬼脸,转头正想问女林有关夏仁秀的事,却听到李善俊在喊她:“金允植,你还不洗脸?”
赶紧答应着跑了回去。
女林倚在门上,瞧瞧里边的这位,再瞧瞧廊下的那两位,笑眯眯道:“看来李善俊还没把貂婵的事告诉大物,否则,这会子她一定泪汪汪的了。”
“既然李善俊没说,你也不准多嘴。”桀骜闭着眼,准备再接着睡。
“这种事情,你以为不告诉她,就能瞒她一辈子?”女林不以为然,又啧啧两声:“你这个样子是我意料中事,不过,李善俊这家伙居然也保持了沉默,看来,他好象改变了很多。”
变了么?桀骜翻个身子,想起他到左相府中去找李善俊时,他跪在大院中的样子。两天两夜,不眠不食,还能跪得笔直,一如当日,立誓要用左手没技,所以每日每夜风雨无阻地练习,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的人,只有李善俊,而且,一直没变过。不躲避,再困难也要学会面对自己的靶子。这就是李善俊。也只有这样的李善俊,才能让他败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