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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归与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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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归的嘴角轻轻上扬,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微笑在唇边晕染开来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温柔说:“别再油嘴滑舌了,赶紧跟上。要是耽误了宴会的时间,可有你受的。”
永随听话地跟在楚云归身后,走路时眼睛总是不自觉地盯着他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怎么会有人连背影都如此英挺帅气,仿佛自带一种独特的气场,让人移不开眼。
到了停车场,楚云归径直走向一辆价值虽说超过百万,但与他身份相比极为不配的车。永随犹豫了一下,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主子,要不我给您换辆车吧?”
“怎么着?这才跟着我没多久,就开始嫌弃我这车子了?”楚云归的语气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快。
永随“嗖”地一下钻进了驾驶座,生怕楚云归改变主意不带他去了,还讨好地说:“没有没有,我给您当司机,我开车可稳当了,您就放心上车吧。”
楚云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公主,请上车”,他微微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奇怪的念头甩出去,然后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在前往宴会的路上,永随目光时不时地在他那笔挺的背影和车窗外的景色之间切换。车内安静得只剩下轻微的引擎声,楚云归闭着眼睛养神,像是在思考着一些重要的事情。
终于到达了宴会场地,那是一座奢华无比的庄园式建筑,现场豪车云集,相比之下,楚云归的车确实显得有些寒酸,永随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别扭。
楚云归一下车,就像一颗耀眼的明星般吸引了众多目光,他那冷峻高贵的气质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无比出众。永随紧紧跟在他身后,楚云归皱了皱眉说道:“离我远点。”他实在不习惯有个小跟班像影子一样一直黏在身后,真不明白那些身后跟着一大串人的是怎么适应并且还乐在其中的。
永随依言向后退了五步,这个距离既能看到楚云归的一举一动,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又能第一时间冲过去,而且也不会干扰到他。
宴会上,各界名流穿梭其中,欢声笑语与悠扬的音乐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楚云归在人群里和一些熟人寒暄着,他应对自如,每一句话都优雅得体又充满睿智。尤其是面对那些名门千金的时候,他那富有磁性的温柔嗓音,仅仅几句话就能把小姐们说得面红耳赤,然后他又会转向下一位继续谈笑风生,看得永随心里直发酸,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大大的、会走路的柠檬。
直到在一位身材娇小、打扮和长相都极为精致的小姐面前,楚云归和她聊了许久,都快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永随实在忍不住了,慢慢地靠了过去。
这位小姐叫夏颖颖,是和楚家齐名的夏家大小姐,刚从国外回来。此时她已经被楚云归说得小脸通红,笑容满面。
只听楚云归又夸赞道:“夏小姐的眼睛真是漂亮极了,就好像藏着星辰大海,让人只要看一眼就仿佛要深陷其中。”
还没等夏颖颖回应,永随那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主子这么喜欢这位小姐的眼睛,要不要我帮您挖出来,好让您收藏起来呀?”说着,还像盯着猎物一样恶狠狠地看向夏颖颖。
夏颖颖被吓得浑身一抖,向后连退了好几步。楚云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冷地对永随命令道:“滚出去等着。”
永随能听得出楚云归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敢再捣乱,低声回答道:“是。”然后垂头丧气地慢慢向外走去,那落寞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一般,他心里难过极了,主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发脾气,难道真的对这个女人动了心?
楚云归重新换上笑容,温柔地对夏颖颖安慰道:“别怕,他就是在开玩笑呢。”
夏颖颖这才慢慢缓过神来,心里却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恼怒,于是带着怨气说道:“这是你的奴仆吧,也太没规矩了。”
楚云归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柔得如同在哄小孩子,说道:“我一定会好好惩罚他,给你出这口气的。”
“他的眼睛也挺好看的,不如把他的眼睛挖了吧。”夏颖颖脸上露出了与她那漂亮脸蛋极不相称的恶毒神情,她总觉得永随的眼睛好像比自己的还要迷人。
楚云归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心里暗暗想着,这可真是长着天使的脸蛋,却有着魔鬼的心肠,这些世家的人,从来都不把奴仆当人看。
夏颖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开玩笑的啦。”
楚云归继续笑着哄她:“夏小姐要是喜欢,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过程难免血腥,怕弄脏了夏小姐的眼睛。”
夏颖颖连忙摆手说:“不要,我才不要那种东西呢。”其实她心里想要得很,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4-12-06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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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厅内,华灯璀璨,欢声笑语交织回荡,然而,楚云归却仿若敏锐的猎豹,隐隐嗅出一丝潜藏于这热闹之下的异样气息。他神色自若地与夏颖颖笑语寒暄,可那深邃的目光却如灵动的梭子,悄然在人群的缝隙间梭巡,试图揪出那可疑的端倪。
    蓦地,数道黑影自角落如暗夜幽灵般疾闪而出,目标明确地直扑向数位楚家人,刹那间,原本井然有序的宴会厅仿若被搅乱的蜂巢,陷入一片混乱。楚云归亦深陷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之中,只见一名黑影手持寒光凛冽的匕首,如恶狼扑食般数次向他迅猛刺来。楚云归一次次惊险地避过那夺命的锋芒,虽暂保无恙,却也显得颇为狼狈。
    此时,永随恰在宴会厅外,闻得里面的骚乱,心急如焚地冲了进来。他的目光如磁石般瞬间锁定在楚云归身上,见其身处险境,心急火燎之下,全然不顾及楚家其他同样面临危险之人,仿若一道疾风,不顾一切地朝着楚云归奔去。
    楚云归察觉永随前来,竟不假思索地伸手拽过永随,那意图昭然若揭,竟是欲将永随当作抵挡利刃的盾牌。永随实则拥有绝佳的身手,那敏捷的身形犹如灵动的狡兔,反应更是迅疾如电。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迎向那锋利的匕首,任由冰冷的刀刃深深刺入自己的躯体。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身躯微微战栗,却强忍着钻心剧痛,猛地用力握住杀手的手腕。杀手吃痛,手指一松,永随顺势将匕首拔出,目光中闪过一抹决绝,手起刀落,精准而狠厉地划过杀手的颈部,鲜血溅洒,杀手瞬间倒地。
    楚云归未曾料到永随会主动承受这一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那原本冷峻的面容上亦悄然浮现出一抹心疼之色。不过,这抹情绪仿若夜空中的流星,转瞬即逝,快得在永随转过身时,仅能捕捉到他脸上残留的愤怒。
    永随见状,心中猛地一沉,暗自思忖难道自己这一刀竟是白挨了,还平白无故地惹得小主子动怒。他满脸委屈,可怜巴巴地用手捂住伤口,鲜血却如失控的溪流,从指缝间汩汩涌出,迅速将衣衫染成一片刺目的殷红,脸色也因失血而变得愈发苍白。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与尴尬,他强装镇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奴只是心急如焚,一时不慎才被刺到了。”
    环顾四周,人群仿若惊弓之鸟,乱作一团,尖锐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夏颖颖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娇躯瑟瑟发抖,慌乱地躲在一旁,六神无主。楚云归亦不揭穿永随那蹩脚的谎言,迅速变换神色,佯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一把将永随紧紧拥入怀中,同时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叫医生,快叫医生!”可那看似关切的手上却暗暗用力,紧紧捏着永随的肩膀,凑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恨恨说道:“回去了再和你算账。”
    楚家的奴和保镖也不是吃素的,没过多久就把几个杀手全部都处理了,有几人受了些轻伤,反而永随是受伤最重的那个。本来他这伤是该去医院的,可却只让医生止了血草草处理了一下,便随着楚云归一起回去了,而楚云归还丧尽天良的让永随继续充当他的司机。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4-12-14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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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09:3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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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去的路上,永随的紧张程度与来的时候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脊背挺得像根旗杆,笔直僵硬,即便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如尖针不断刺入,他也丝毫不敢让后背弯下哪怕一点点弧度。
      到家之后,楚云归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眼神玩味地看着永随。屋内的氛围安静得可怕,永随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他微微弓着身子,脑袋低垂着,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并且紧紧地握在一起,那模样就像一个犯了错等待老师训斥的小学生。要不是楚云归有不许他随便下跪的规矩,恐怕他早就不受控制地跪下去了。
      片刻之后,楚云归率先打破了这份令人压抑的寂静,开口说道:“我还真没看出来,楚大佬居然还有喜欢主动挨刀子的特殊癖好。”他原本是想拉永随过来挡刀,目的是让其他人都能清楚地看到,永随的能力,同时也想对外营造出一种自己根本不在乎永随死活的假象。可他万万没想到,永随竟然直接冲上去硬生生接了那一刀。这一下可把他给难住了,要是对永随的受伤不管不顾,肯定会显得自己太过冷酷无情;但要是很紧张永随,又违背了自己最初的计划,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
      “奴……”永随心里明白,楚云归肯定已经看穿了自己是故意这么做的,这个时候再去辩解也只是白费口舌。于是他缓缓地挪动脚步,走到楚云归的面前,然后不顾楚云归的禁令,直直地跪了下来,眼神真挚而诚恳地说道:“奴只是想向您表明,奴愿意为您挡下任何危险,奴这条命都是您的。而且,奴还期望……期望您能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奴。”
      “心疼你?”楚云归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嘲讽地一笑,紧接着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踢向永随受伤的部位。刚刚才止住血的伤口,瞬间又有鲜血渗了出来。永随破坏了他精心策划的计划,还害得自己陷入被动,现在居然还厚着脸皮想要他心疼,这简直太滑稽了。
      永随拼命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声咽了回去,他清楚地知道,要是现在叫出声来,只会让楚云归更加生气。还没等他做出其他反应,楚云归就一把拽住他,半拖半拉地把他弄进了地下室。永随不敢反抗,只能顺着楚云归的力气往前走。
      进入地下室后,楚云归毫不留情地把永随扔到地上,然后走到一个带有密码锁的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瓶蓝色的液体。他粗暴地扯开永随上身的衣服,把刚刚包扎好伤口的绑带也一把扯掉,将蓝色液体倒在自己的手上,手指直接狠狠地戳进了永随的伤口深处。
      “呃……”永随只感觉仿佛有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在自己的伤口里从里到外反复地烫着,那种剧痛让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叫声。等他稍微缓过一点劲来的时候,却发现楚云归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楚云归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就好像真的要把永随掐死一样,同时嘴里还恶狠狠地说道:“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这个奴仆在我眼里连一件普通的东西都比不上,别痴心妄想我会心疼你。”
      永随完全没有反抗,任自己最脆弱的脖子被楚云归紧紧地掐在手里。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逐渐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被掐死的时候,楚云归终于松开了手。永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就像火在烧一样,而他的心更是像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疼得无法言说。
      楚云归拿来一根铁链,在永随的脖子上绕了好几圈,然后锁上了一把沉甸甸的大锁。那锁太重了,压得永随几乎都抬不起头来。
      楚云归拍了拍手,冷漠地说道:“以后离夏颖颖远点,别去招惹她。今天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着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地下室,走的时候还把所有的灯都关掉了。
      永随被铁链限制了行动,他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告诉主子他怕黑了。他不禁在心里想,如果主子知道他怕黑,还会把他锁在这个漆黑一片的地下室吗?主子这么严厉地警告他不要接近夏颖颖,难道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吗?永随只觉得喉咙干涩疼痛,伤口处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而心里的疼痛更是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你们要的虐)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24-12-22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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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随定了定神,那伤口处原本隐隐作痛,此刻竟奇迹般地未再流血。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寻到最近之物,将铁链绕了几圈,把自己的行动范围限制在这片狭小之地。他心有余悸,生怕稍不留神,便会在丧失理智之际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他的手触到脖子上的铁链,感觉颇为松垮,想来主子对他还算手下留情。他摸到先前被扯下的绷带,又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垫在铁链与脖颈接触之处。他心想,万一待会动作幅度大了,磨破脖颈,主子定会不悦。
        黑暗浓稠如墨,将永随死死缠住。他蜷缩在冰冷彻骨的地面上,铁链随着他身体难以抑制的细微颤抖,发出阵阵冰冷刺骨的碰撞声,每一下都似在这死寂中敲响绝望的丧钟。他瞪大双眼,拼命在这无尽黑暗中探寻哪怕一星半点的光亮,然而一无所获,只有深沉的黑暗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时间仿若被拖入了无尽的泥沼,变得无比漫长。永随的思绪在恐惧的漩涡中渐渐飘散。记忆回溯至幼时,那时的他有疼爱有加的父母,因模样生得可爱,周围人也对他极为友善,生活满是幸福的模样。可命运的齿轮在他八岁那年陡然转向,两个强壮的大汉当着父母的面将他强行掳走。母亲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来,却被父亲泪流满面地死死拽住。
        大汉将他塞进一个硕大却不透一丝光亮的箱子里。不知是因他奋力挣扎而给予的惩罚,还是本就如此安排。在那如现在这般漆黑的箱子中,时间仿若失去了意义,他只记得嗓子喊哑了,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累到极致,绵软无力,又饿又累,仿若要被永远囚禁在这黑暗深渊。或许,对黑暗的恐惧便是从那时深深扎根在了心底。如今,伤口的疼痛、身体的极度疲惫与内心深处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将他层层包裹,几近把他拖向崩溃的边缘。而往昔那些可怕的回忆,如失控的鬼魅,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反复放映。
        他的手指不停地抠着地面,指甲翻起,钻心的疼痛让他在混沌中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趁着理智尚存,他迫使自己回忆往昔的美好。那初次与楚云归相见的画面缓缓浮现,彼时的楚云归,身姿挺拔,面容温润如玉,透着别样的温柔。他第一眼瞧见,心中便暗自惊叹,怎会有如此俊秀的少爷,身形略显清瘦,与那些脑满肠肥的富家公子截然不同。楚云归为他处理满身伤口时,动作轻柔舒缓,小心翼翼且极有耐心,生怕弄疼了他。待处理完毕,楚云归已是满头大汗,却仍挂着温和的笑意安慰他道:“好了。”
        那时,楚云归还想要了他,只是不知逗他还是认真的,只是他那是不忍好歹,不愿沦为他人的玩物,强硬的拒绝了。怎料时至今日,楚云归竟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还把他关在这里,是不是如同当年的父母一样想要放弃他了。这念头一起,巨大的恐惧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吞噬,那恐惧的程度,远超幼年被关在箱子里之时。他开始疯狂地挣扎,铁链被他晃得哗哗作响,他甚至想用头去撞墙,可铁链紧紧束缚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体力渐渐耗尽,身上因方才剧烈的挣扎添了不少新伤。最终,在极度的困倦与绝望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25-01-05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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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时间的昏迷只是年幼永随的“特权”,可如今,在经历过无数次被残忍手段唤醒后,他早已形成了一种近乎病态的条件反射——即便身体极度透支,也会在极短时间内苏醒。
          再次睁眼,迎接他的仍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永随感觉自己如同坠入深海的溺水者,胸腔被无形的重物压迫,每一次呼吸都似有滚烫的铁砂灌入。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刹那,一道光晕穿透黑暗,一个身影缓缓走来。待看清那人面容,永随瞳孔猛地收缩——是楚云归!对方唇角勾起的温柔弧度,与初次见面时别无二致。
          永随下意识伸出手,铁链哗啦作响。可指尖尚未触及对方衣角,那道身影便如泡影般消散在黑暗中。他疯狂挣扎,喉间溢出破碎呜咽,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再度陷入昏迷。
          如此往复,在黑暗中循环着绝望与希望,这对于永随来说不弱于最残酷的刑罚。当看到的楚云归不再挂着温柔笑意,而是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时,永随终于意识到——这次是真的。
          晨光熹微,楚云归面色苍白,服下一颗一直长带在身上的药物后才缓解了些。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淡漠神色踏入黑暗的地下室。灯光明亮的刹那,他装作不经意地瞥向角落,目光却在触及蜷缩的身影时微微凝滞。
          永随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旧伤在一夜折磨下愈发狰狞可怖,新添的伤口还在渗血。十指指甲外翻,血肉模糊,潮红的脸颊与苍白的唇形成刺目对比,显然正发着高烧。铁链应为多了层绷带,有些紧的缠着他脖颈,这样的紧度会让他的呼吸都会受影响。随着轻微颤抖碰撞出细碎声响,像是痛苦的低语。
          楚云归抿紧薄唇,眸中闪过一瞬即逝的疼惜与愧疚。他从未想过,那样强大的人竟会如此惧怕黑暗。这里曾经待过他最惦念的人,也见证过他对仇敌最残忍的刑罚,甚至连他自己,每当情绪失控时也会将自己关在这里。
          他缓步走近,在永随身侧蹲下。指尖即将触碰到对方皮肤的瞬间,突然不受控地轻颤,仿佛在抗拒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解开结块的脏污绷带时,楚云归的心狠狠揪起,眉头紧蹙,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用湿布一点点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痂。
          温热的触感唤醒了沉睡的永随,他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楚云归,试图从那张冰冷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关切。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楚云归立刻敛起情绪,冷着脸吩咐:“规矩再加一条,以后不准自伤,真会给人添麻烦。”心底却忍不住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对方为了让他愧疚的手段。
          永随一愣,很快便明白了楚云归的猜疑。是啊,谁能相信,以他的能力竟会被单纯的黑暗折磨成这个鬼样子?可他从未想过利用这份脆弱,只是低声应道:“是。”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25-05-24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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