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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不忠不孝古风 耽美(?) 将军×帝王极其慢热背景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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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各路神仙:事业线卡死,感情线尬死,双线融合难死,同时总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情节爆发点应该怎么办?
写文使我头秃。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20-08-20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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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
    “只不许再沾此事。”
    ——他早该猜到这个结局的。
    大梁立国百年,与胡人相战亦百年,他不该想不通四境之内早就埋下了关外的种子,他更不该和皇帝提及此事。
    ——世家,庶族,边境,内宫,既是古木,根基必然虬屈错节,为君者当保天下之安稳,亦如一木之繁盛,不得妄动其根。
    世间万物如阴阳,此消彼长,只可平衡,不可灭除。百年安稳即出于此,关外胡人是敌亦友,他的父皇在教他君王之道,梁怀州懂得。
    ——可大仁大智,不配少年心。
    ——他不甘心。
    梁怀州薄唇微动,忽地后撤一步再次跪下,叩首道:
    “……儿臣不孝!”
    皇帝亦微微退后,不悦道:
    “你这是——”
    “——儿臣不孝!”梁怀州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截口打断,眼中似有朦胧泪光,“怀州斗胆一言:我大梁自太祖皇帝开国,盛世百代,威仪天下,历代先祖从无龟缩自保之意——”
    “荒唐!你在骂朕偏安一隅不成?!”
    “——父皇亦然!”梁怀州高声,“父皇意在保境安民,儿臣冒揣圣心,感佩之至。”
    他话锋骤然一转:
    “可我大梁,前有先人白骨,横陈边境,后——”
    “……闭嘴!”
    “——儿臣罪该万死,听凭父皇发落!”梁怀州狠狠将额头撞向地面,眼角不知是泪是血,模糊了视线,“可我大梁前有先人白骨,横陈边境,后有——后有铁骑长枪,破阵杀敌!”
    “闭嘴!”他瞥见九五之尊盛怒的侧脸。
    “儿臣愚钝,不敢自负担保江山万年——可儿臣愿效先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绝不——绝不苟且——”他齿间如含金扣石,字字铮响:
    “绝不容我山川锦绣,有一粒肮脏尘土!”
    “——儿臣不服!”他目光如烈焰,那单薄脊背似有万钧之力,能挺起这沉重河山,“儿臣不服!”
    “我不信苍天无眼,有罪无罚;我不信机巧如神,天衣无缝;我不信那叛国的逆贼能步步高升、封妻荫子!我——”
    他目光如炬:“我不信我斗不过这乌合宵小!不信我斗不过这百年天命!——父皇!”
    他音中含血:
    “怀州在此,替数代英烈,替边境壮士,替我大梁民心一问——!”
    “敢问父皇,四境之内,举目王土,此话属实?”
    “逆子——你滚!——滚!”
    “边郡血泼黄沙,旌旗蔽日,此景属实?!”
    “胡人铁骑过境,刀下无生,此情属实?!”
    “将士横枪策马,陈兵捐躯,此义属实?!”
    梁怀州一声高过一声,四问既出,皇帝面如金纸。
    “父皇如何敢负前人之愿,众生之望,良臣之苦心,将士之忠义!闭耳塞听,置祖宗基业,天下安危,百姓疾苦于不顾!居深宫,避国难,此患不除,边境危矣!”
    “啪”的一声响,梁怀州被皇帝的耳光打得略微偏头,他伸手撑住上半身,抹掉嘴角鲜血,哑声道:
    “古人有云:文死谏,武死战,天子死国——儿臣虽愚,断不敢行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
    “来人,架出去!罚太子幽闭东宫,无诏不得擅出!”皇帝大怒回身,将茶盏一把摔上梁怀州肩头,瓷器撞上骨肉闷声一响,他侧身一个踉跄,被应声而来的侍卫抓住肩膀提起架空。
    “——唇亡齿寒,大梁危矣!”梁怀州即便如此也不肯屈尊,他想到魏长林满身殷红的样子,心若刀绞,指甲扣进掌心生生折断,鲜血淋漓,“此患不除,后患无穷!父皇——!!”
    “我大梁永无宁日!”
    他向那九五之尊大喊:
    “父皇教我,何为君,何为圣,何为天下,何为万民!父皇——!!父皇!!”
    那声音被斩断在厚重的殿门外。
    ——————
    作者说:这一段很尬,莫得法子,改不过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5楼2020-08-22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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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
      魏长林记得那一年冬天极寒。他在府里闷闷不乐了整个年下,元宵当日听闻三皇子声势浩大地给定北王府送了新春贺礼。
      那一天宾客来贺,络绎不绝,而魏寒脸上并无喜色,府中上下忧心忡忡。
      雪化后魏寒回了蓟北,却留下了魏长林在京中。
      没人知道定北王和他那尚且年少的儿子谈了什么,只知道魏长林在京中王府闭门不出,御花园的第一朵荷花开时,就传来了定北王叛国的消息。
      梁怀州被解了禁闭跨出宫门,迎面即是一朝风云变幻。
      父皇垂危,边境叛乱,三殿下手握私兵,意欲逼宫,废储自立。
      他当机立断将魏长林押进宫中,却不敢去看一眼对方的神情。
      ——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
      他这一生,再没有更后悔的事。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20-08-24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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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青州。
        巡防营内今日格外地安静,唯有两盏灯笼闪着莹莹微光,挨着搁在校场的沙石地上,映着一旁两个军卒的身影。
        “我说……你真接到了魏泽将军的密信?别是被诓了吧?”
        “这还能有假么?咱王爷的军印,我认不错!”那人话语间有些怅叹,“……一晃过去,都他娘的多少年了!没想到……”
        他苦笑着摇摇头。
        “我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上战场了。”
        一人呢喃,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我再没想过跟着王爷之外的人打仗!”
        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抹脸,竟是哭了,细微的啜泣散在夜色里,朦胧灯光映着他眼中晶莹:
        “兄弟,我是真不想再替皇帝老儿打仗啊!……我打怕了,我是真打怕了!”
        他尾音奇怪地变了调,像是在压抑忍了数年的痛哭,他终于埋下头去,双肩耸动起来,咬牙恨道:
        “王爷是冤枉的!他根本……根本就不知道那姓谢的阴谋诡计!他——!”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眼泪从指缝间落下来,打湿了脚下地面。
        另一人拍着他的背:“谁还想给朝廷打仗呢?谁都不想、都不想……”
        他眼圈也红了:“王爷当年夸我枪使得好,他说军中人都是大梁的好儿郎,他还要亲自给我留意个媳妇儿呢。”
        “老子媳妇还没捞着,他就先……他就先……”
        他将脸颊埋进双手,狠命搓了两把才接上下文:
        “……他就先走了……”
        ——被梁怀州在那白露台上斩首示众,鲜血从头颈泼出来喷了满地红,铺天盖地地映在所有人眼里,仿佛昭示着未来大梁流血漂橹的不祥国运。
        “那姓谢的王/八蛋怎么爬上去的?!”他恨得双目通红,“谢琛当年不也就是个北境州县的芝麻小官,谢家偏房养出来的混子,给咱们王爷提鞋都不配!”
        “什么通敌叛国,蓟北全线不战而退……都是放屁!”
        “还不是当年那狗皇帝,忌惮王爷手里的蓟北兵权,千挑万选了谢琛这条哈巴狗和王爷分庭抗礼!呵,当年道他是看家狗,谁知养成了中山狼……”
        “叛国的明明是他谢琛!”
        两人的身影淹没在夜色里,周遭静得落针可闻,唯有西风在林间绕出呜咽回响,依稀像极了当年那个尸横遍野的死寂战场。
        那明明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敌袭,蓟州每月都能遇到那么两三次,可没人想到就在定北王出兵之后,有人打开了北境几乎全线的城门。
        定北王血战方归,却发现国门已破,他率蓟北部下连夜行军,破境胡人却如泥牛入海无处可寻——直到随军赶来的谢琛拦在他面前。
        彼时谢侯爷尚且不是侯爷,端端正正地戴着头上乌纱,座下良驹花辔金鞍,他腰间连把剑都没佩,开口却字字堂皇,质问定北王为何不肯迎敌血战。
        魏寒问他战况如何,他说我部大获全胜,神色骄矜自得,俨然窥见了未来自己头上的顶戴花翎。
        于是蓟州未失,魏寒无功,边境的军报遥遥递到天子案头,定北王叛国一事惊天动地,魏家满门遭无妄之灾,世人指骂。定北王残部流落四境,隐姓埋名。
        谢琛军功显赫,封侯平远,于安庆元年受赏入京。
        ——————
        “今儿咱的转机来了。”一人拍拍另一人的肩膀,喃喃道,“下去之后,也好有脸见王爷……”
        “没错儿!”方才指天骂地的汉子狠狠捶了把脚下沙土,拍拍衣衫站起身,“走,咱们去会会这青州的‘将军’!”
        那一晚帅帐中血溅三尺,青州一夜变了天,守城之将遇害的消息被封死在城内,大半兵马却不动声色出城,趁夜行军。
        同日,谢府角门后,一顶小轿轻巧地跨过官道,出了京都城门。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20-08-25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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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嘛?有人康就冒个泡嘛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20-08-25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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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将军,来信啦!”巡营的小卫兵满头大汗跑来,头一次见到谢景清这种官衔的主帅,激动得脸颊发红,“京京京京城来的!还、还有……还有……”
            他说到一半忘了词,谢景清看着好笑,望着小孩红白交错的脸色,安抚道:
            “你慌什么,想清楚了再说。”
            “还有……陛陛陛下的,那个诏书!”
            他嚷得脸红脖子粗,生怕谢景清听不清楚似的,谢将军噗嗤一笑,挥手把他打发了,一回头却撞上魏长林的目光。
            常校尉最近不稀罕搭理谢将军,谢景清却乐得差使他,打仗练兵查辎重,把魏长林指挥得团团转,俩人回回见面都像是见了仇家,魏长林恨不得挥刀把谢幺儿宰了,自己谋权篡位来得痛快。
            谢景清拆开信封,入目是平远侯谢琛的私印。底下压着的宫笺露出一角,没来由地让魏长林的视线逡巡几遭。
            军情紧急,犒军的太监也不是时时都有,因而皇帝有什么封赏军令一类,就直接混在谢琛的私信中带了过来。这也可见皇帝果真是不讲究,天子玺书就这么随手一塞,跟那厚厚的家信一比居然有些可怜。
            魏长林不说话,就这么站在谢景清背后等着他动作,谢景清便悠悠拆阅信件,天子诏书尚未读完,却见魏长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神色不定。
            “你做什么?挡我光了。”谢景清狐疑开口。
            魏长林不答,被火烫了一般转头,欲盖弥彰地压下视线——可他分明是凑过来也想要读一读那天子手诏。
            ……梁怀州。
            魏长林许久没有再想起过这个名字,如今远隔万里,却被昨日旧梦和今日一封诏书勾起了心中隐痛。
            他应该感到陌生的。忘不得,也不该上赶着记起来,该恨着,也就不该挂念着。
            可当宫香钻进鼻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到谢景清面前——明明只有片刻失神,怎的这样没出息了。
            顶着谢景清的目光,他本该解释些什么,可他发现自己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故人音容。
            那些更早、更早的岁月。
            ——折扇后一笑的风流,花枝下温柔的眸色,御花园里竹影落了他满身,隐约勾起少时偷欢的缠绵一吻。
            ——那人也曾鲜衣怒马过御街,仰天长笑,回头唤他“长林”。
            他想:“——他的习惯没变。”
            那细软宫香他魏长林也曾经闻了这许多年。
            “这是,皇上……亲手写的?”他鬼使神差地问出口,嗓音沙哑。
            谢景清只摸不准他的态度,气氛一时尴尬,魏长林自知失言,只得提起嘴角挤出一副揶揄神色:
            “天子慰问,你谢家好恩宠。”
            他转头就走,心说是了,是他痴心妄想。
            梁怀州那身子早就垮了,听人说这许多年连朝也不上,怎么能亲笔下诏又送来。
            逝者如斯,甚矣衰久矣。偏是他魏长林这么个没长进的,想起来了一出,就矢口问了出来。
            ……不过自讨没趣。
            “慢着。”谢景清突然在背后叫他,魏长林回过身。
            “你得替我回一趟京城。”
            ——————
            作者说:俩人马上见面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20-08-26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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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双叒有敏感词,希望图片不糊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20-08-26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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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
                “臣,常林,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下跪行礼,静声道。
                身后无数人的打量如芒在背,是了,刚死了一个“长林”,又出一个“常林”,是个人也要多想了,更何况这群老狐狸呢。
                梁怀州却对大臣窃窃私语恍若未闻,只笑道:
                “好儿郎,你且平身,抬起头来。”
                魏长林便抬头。幸而他早年浪迹京城,识得三教九流,因而给自己换张脸的活计也可找人来做,此时面相不说貌比潘安,也算得上俊俏利落,只和原本面容不像罢了。
                梁怀州眼底笑意更深,指着他扭过头去,和谢琛道:
                “兵部的折子朕也看了,常校尉军功显著,你家小郎君慧眼识才——”他微微一笑,望着常林赞道,“好俊俏后生!”
                一时称颂声起,常林只顾磕头谢恩,谢琛和皇帝相视而笑,可怜满朝文武,也没人怀疑单夸武将长得好看有何不妥。
                ——————
                “哥哥,你当初为什么答应……”
                “答应什么?”
                “答应……和我好……”魏长林问出这句话便扭头,面颊一红。
                梁怀州把他揽过来,气笑了:
                “好不知耻,还问呢!”
                他低柔耳语:
                “魏小郎君风流俊俏,本宫看了舒心——这可好不好?”
                ——————
                我是还没吃酒便醉了么?常林不合时宜地想着,怎么又忆起这陈年旧事来了。
                “来啊,”梁怀州展颜一笑,似乎带了些顽劣的孩子气,“赐姓。”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9楼2020-08-27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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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赐姓可谓荣宠无比,一时殿中议论皆静,无人敢应声——给一个有几分功劳的小小校尉赐姓,成了什么样子?
                  宫宴是极喜庆的场合,群臣百官自不必说,饶是平日里多别扭的皇帝也多少会收敛着些儿,图个安稳快活,君臣同乐。像梁怀州这般不顾规制礼法,兴头上来便要赐姓的君王可谓百年罕见,连魏长林也一时怔愣。
                  皇上不算太年轻了,换个寿数短的,这个年纪也就过去了一半有余。少时的梁怀州行事老练,每步行止拿捏得一分不错,和面前这个不管不顾的君主有着天壤之别。
                  梁怀州比前两年的精神又要差些,几乎有些形销骨立的意味,龙袍裹着瘦弱身躯显得空空荡荡,无论如何撑不起天子的威仪。神情间又常现疲态,懒于维持天家仪节,一派衰颓气色。
                  魏长林那一瞬甚至顾不得大不敬的罪名,抬起头直直盯着梁怀州,那目光从他的发顶刮到耳畔,在那双狭长的眸子边逡巡片刻,又颤巍巍挪到唇上,下颌,颈间,几乎发狂一般想要从他身上寻得几分旧时风度——可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上疼得发苦。
                  他抬眼望见周遭纸醉金迷,帝王失道,谋臣庸碌,忽然生出不可压抑的痛楚。
                  物是人非事事休。他少年时期许的清平盛世,或许真的……不成了。
                  ——————
                  “赐姓,魏。”
                  梁怀州便在这一片死寂中笃定道,音调不似平日虚浮软弱,嘴唇开合,仿佛只是寻常说笑。
                  他看向常林的目光中三分戏谑六分怜悯,余下一分是滔天怒火,直透过那个虚假的皮囊烧得魏长林心中灼痛。
                  他认出我了。
                  他怔怔地想,忘了磕头。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讶极或是喜极,仿佛浮光掠影间抓住了故人半分熟稔气息,片刻劫后余生般的怔忪。
                  ……魏长林那样怕,怕他费尽心思折磨到的人,不是原先那个光风霁月的梁怀州。
                  ……只要他还是,梁怀州。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0楼2020-08-27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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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泡


                    111楼2020-08-27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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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考虑做作者和网编嘛qaq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112楼2020-08-27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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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是夜,雍州。
                        谢景清的身影隐在暗色大氅下,悄无声息地转过帅帐。砂石路上停着那盏官眷小轿,如水月华下只有轿顶流苏微微闪光。
                        谢景清上前掀开轿帘,从中恭谨地扶起一只女子的纤手,那手上戴着一枚大小极不合适的扳指,像是男子之物,空荡荡套在女子的指间,其上隐约用刀尖剔出个粗犷的狼头形状,和中原骨器的精致细美尤为殊异。
                        “母亲。”他微一点头。
                        “清儿,客人都齐了?”那异族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谢景清的生母,关外的胡女屠兰,也是谢家打发来“探视”谢景清的“稳妥人”。
                        ——若魏长林还在,便会发觉这“屠”乃是胡人王姓,屠兰也并非谢侯爷从关外逮回中原的胡姬,那是可汗的女儿,胡族的“别乞”。
                        “是。”谢景清低低回答,后退一步,引着屠兰向一顶不起眼的小帐走去,守夜的军卒不知被他用什么法子支开,一路无人。
                        谢景清悄然撩开帘帐,帐内火光便微微透出来一线,映亮了屠兰的侧脸,隐约可见那胡女微微一滞,眼角泪光闪动。她身着异族盛装,在火光映衬下年轻得宛若豆蔻之龄。
                        帐中竟坐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马奶酒特有的腥香,谢景清垂手将屠兰让进帐内,自己亦进帐,默然不语。
                        ——他面前俨然都是关外的胡人,手臂上纹着的狼头刺青和屠兰扳指上的狼头别无二致,他们挤挤挨挨坐在略显局促的帐内,霎时间几道鹰隼一般的目光近乎贪婪地盯上了屠兰。
                        那是谨慎,是怀疑,是群狼带着畏惧和凶狠的打量。
                        屠兰颤抖着伸出手,狼头扳指清清楚楚地映在火光下。
                        帐内的气氛骤然骚动起来,仿佛有人含糊地骂了几句蛮语,屠兰闭了闭眼,宛若一尊静止的雕像,纹丝不动地任由这群人审视。
                        终于,为首的头领模样的男人跪下来,虔诚地吻上屠兰的指尖,低声道:
                        “……别乞。”
                        长生天庇佑的神女,大漠的明珠。
                        流散中原多年的花朵终于扎根回故土。
                        “班达,你认出我了。”屠兰的指尖点在男人眉心,像是不敢相信这间隔了十几年的重逢。光焰扭曲了两人的面貌,这样一副场景显得妖冶诡谲。
                        男人轻执着屠兰的手,目光阴鸷地看向谢景清,从喉间磨出几句生硬的汉话:
                        “你……是,神女的孩子、流着王的血。”
                        “你是、大漠人。”
                        ——他承认了屠兰公主,也必然承认谢景清的地位。
                        谢景清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不显亲近,亦不示疏远——他闻言甚至没有半分动作,低沉道:
                        “所以你们更须由我安排。”
                        他突然上前一步,朦胧火光映着他侧脸如刀砍斧斫,他就在这明暗交错里冷冷地勾了一个笑,蓦然带出几分令人心生恐怖的阴沉:
                        “你们如果真的想要吞并中原,就不要心急。”
                        他不再是那个稍显稚嫩,只知舞枪弄棒的木讷公子,也不是魏长林眼里心思单纯明朗的“谢幺儿”。
                        ——他是游离于群狼之外的孤狼。
                        “汉人的弱点在于他们从来分别不出伪装成狗的狼。”他似乎意有所指,引得屠兰回头看他。
                        “大梁确实是一块肥肉,但如果直接扑上去撕咬,哪怕是你们的狼王也会被折断它引以为傲的獠牙。”
                        他轻轻地,一字一顿地道:
                        “谢琛很聪明。但边境不会再有第二个魏寒了,明白吗?”
                        他直接叫出自己父亲的名字,并未有丝毫避讳。
                        寒风呼啸,关外的第一缕凛冽风雪,已经斩向了大梁境内。
                        ——
                        作者说:还是挺尴尬的,凑合着看吧,改不过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3楼2020-08-27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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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6楼2020-10-01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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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在乎我。”梁怀州被他的话逼得眼眶通红,眸中泛起一层水光,他艰涩地扯出一个几乎不成型的笑,眼睫微垂着颤抖,“……你当然不在乎我。”
                            他从喉间挤出单薄喑哑的声线:
                            “可你在乎……白露台么?”
                            “白露台”三字是魏长林毕生梦魇,他怒极反笑,单手掐住梁怀州颈骨:“你说什么?!”
                            他还敢……他竟敢再提白露台?!
                            梁怀州在他手下发出濒死的喘息,可他并不反抗,甚至连用力的痕迹都没有,魏长林甚至觉得或许面前人早就已经是一具尸骨。
                            梁怀州的眼里露出笑意。
                            ——你既然放不下白露台,便能放下我么。
                            ——你难道不恨我么。
                            梁怀州近乎癫狂地嘶声笑起来,眸中神采奕奕与平日判若两人。
                            “杀了我?”
                            嗓音和十年前一样动听。
                            “杀你?”魏长林缓缓地放开手,望着梁怀州的面色由红转白,乃至渐渐恢复往常的惨淡容颜,他讥诮地一掀唇,“从我这里讨痛快,陛下未免太占便宜了。”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我明明要你一点一点受凌迟之痛,我要你被这江山社稷一寸一寸剐成枯骨。
                            梁怀州慢慢地匀着气,闭眼笑了,语气骤然温和下来:
                            “……长林,你不该来见朕。”
                            “……你不该回京。”
                            他只轻轻地眨了眨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滑下来,一滴一滴打湿了枕衾,魏长林隔着咫尺之距看着梁怀州难以自抑地泪流满面,恍惚想起了梦里坐在他床边痛哭的那人。
                            他默然想:我又惹哭你了。
                            你在我面前怎么总是这么难过。
                            难过的不应该是我么。
                            他费尽心思要让梁怀州痛不欲生,可他一次又一次徒劳地发现,每一次刺向对方的刀锋最后不过是在自己心上再添伤痕。
                            “你本该逃得掉……”梁怀州以袖掩面,遮住了自己狼狈的神情。
                            你是天上鹰,不该自封于牢笼。
                            “……你应当,往前走。”
                            替朕看看河清海晏是什么模样。
                            魏长林面色晦暗地咬住下唇,在这短暂的死寂中苦笑道:
                            “……我走不了了。”
                            自从把你困死在旧事里,我就走不了了。
                            你我都走不了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8楼2020-10-24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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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9楼2020-12-05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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