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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の眼泪】[原创]阳光照着2047年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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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笔废/背景无深究/ooc爱好者
我要讲的是一个叫和叶的女人的故事,一个时代最最平凡的故事,那种在深夜的酒馆你偶然听到的小故事。
青山刚昌笔下的平和还在追逐一千五百年后的樱花,我笔下的和叶则已经成了樱花。
且饮这杯酒,自独看江湖夜雨,挑红灯。
——
这是这篇文章在平和吧发的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因为时间线有问题,第二次是因为自己手残.
我真的很想一次性发上来然而事与愿违.
慢慢写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8-03 13:15回复
    二楼备用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8-03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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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20: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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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看见那个站在街边的拾荒者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当时我正试图把一堆用过的塑料包装纸整理妥帖然后塞进路边的垃圾箱里。我在这个小蛋糕店打杂已快三个月,但这并不能使我工作时笨手笨脚的情况有所改善。
      阳光照着2047年的墙,老人被拖长的影子映在小店旁爬满了常青藤的墙上。
      他只是站在那里,浑浊的眸子中看不出一点情绪,黝黑、削瘦。他从口袋中摸索着掏出一根纸烟,但很快就不无遗憾地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我看着他把那根没点的烟含住,手不住地颤抖,嘴唇墩厚、干裂,有血丝粘在上面,和烟嘴一同被他送入口中。
      他卑劣得几乎让人感到反胃。
      我转身进店准备继续工作,但几乎是站在的柜台后的下一秒我便看见那个老人正蹒跚着向小店的方向走来,摇晃得好像随时都要摔倒。
      刚下过雨,坑坑洼洼的柏油路面被他溅起一路细小的水花,来到柜台前似乎花了他一个世纪的时间。我身旁的服务员小妹Ansa转身进了后厨——这么多天来她这个前辈一直对我怨言颇多——,而坐在窗边的顾客则纷纷侧目。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个老人和一个巨大的会行走的肮脏布袋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不值得他们嘲弄。
      阶级不同,地位稍高者潜意识里自是高人一等。
      "下午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他几乎是怔愣地看着我。
      "章鱼烧。"他用手拿着烟,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几乎是用哄前辈Ansa开心时的耐心才勉强听清他的话。
      "很抱歉先生,但这是一家糕点店。"我轻敲了下装满小蛋糕和果子的透明玻璃柜台。
      老人试着弄明白我在说什么,好像一个只有三岁大的孩子试图搞清楚大人开的那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很明显这不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片刻沉寂后,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
      "多加一点酱料。"
      青筋暴起的手吃力地摸遍全身每一个口袋,手指颤抖,或许即是这样的工作也让他感到些许力不从心。他将摸索出的东西一点一点都放在柜台上,唯一有那么点价值的是几个生锈的硬币,除此之外不过一小堆寒酸的瓶盖和铁丝之类的物什。他摸出一颗闪着光的铜制纽扣,片刻的怔愣,又默默塞回衣服内侧的暗袋里。
      有个男人进门,是冈崎,老顾客了。他在看到老人时略显迟疑,但随即礼貌地排在了老人的后面,只不过始终让自己体面的衣服与后者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老人微偏过身,绅士的身影并未触动他那方浑浊中的一丝波澜。他把几张皱巴巴的纸钞放在柜台上,依旧用那种渴望得到一个玩具的孩子的眼神望着我。
      Ansa从后厨的窗口探出头来,我看出她刚正在和她的男朋友——糕点师光调|情,一只夹着香烟的手在空中晃荡,另一只指尖涂着红色亮片的还留在后者的背上。光不自然地扭过头拿起一只裱花器佯作工作,竭力掩饰面颊的殷红。我从她眼中读出了对我的不耐烦和厌恶。
      "让他滚。"做了个口型之后,Ansa那头夸张的粉紫色大波浪重又消失在了传菜窗口红色的格子窗帘后。
      桌上的一小堆被我揽进袋子还给老人,我一边示意冈崎点餐一边告诉老人附近一家章鱼烧店的地址——尽管我也不太确定那家小店的店主自宣称有事后有多久都没有回来。老人接过,木讷地立着,似乎竭力从旁人的目光中读出事情的经过。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他蹒跚而去,有些问题的左腿晃荡着并不合身的裤子。
      说实在的,那时他没在我脑海里留下多少印象,平凡得不过像是一只苍蝇的突然死亡。
      打烊的时候,Ansa趴在柜台上记账,对剥削我们的资本家的咒骂从未间断。事实上自从我来此工作,听不到她爆粗口的每一分钟都是一种享受。光抚摸着女友的头发,这可爱的青年已经把厨房清洁一新。见鬼,光烟酒不沾,工作时不会让除了女友外的任何事物叨扰他勾勒他那作品的情致,但一会儿他便要把女友放在自己摩托后座上,看她在酒吧鬼混。我不知道那微薄的薪水如何让这带着关西腔的大阪人和他的北国女人共度三年时光,或许爱情有时真的是一剂良药——当你还足够年轻的时候。
      Ansa把记账本扔进抽屉,在她男友向我道别时不耐烦地戴上头盔。我看着他们绝尘而去,锁上卷帘门时我开始思考晚上要吃哪种口味的泡面。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8-03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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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那个老妪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我已记不清了,只知道她用杂志和深紫色的帽檐挡住脸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凉了的茶和果子都还只吃了一半。当我不断在店中走来走去、为不同的客人殷勤地送上食物时,曾几次偶然瞥见她的脸,时间褶皱了她的皮肤却未能消损神的手笔在她脸上留下过的痕迹,仿佛赫本垂垂老矣时也显出渗入骨子里的优雅,白皙、眸明,水的且歌且舞使鹅卵石臻至完美,我不禁暗想这张脸曾在某个夏夜使多少少年惊鸿一瞥后辗转反侧。
        除过饭点,光在工作时间从不离开后厨,他辗转于各式面粉、黄油、牛乳、烤箱和Ansa从窗口伸入端果子或是西点的手之间,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东西能让他屈尊一看。Ansa总是很难把视线从手机屏幕和香烟转移到客人脸上,肥皂剧声音很大,烟雾缭绕,在客少的午后使小店被装得很满又很空。她寻问老妪是否需要点别的已至少三次,我听见她每次无功而返时都会不耐烦地骂句脏话。
        至少两个星期,每天老妪都会来,点很少的东西,把脸埋在杂志或是报纸的阴影里。她来的时间很固定,从午餐后到晚餐前,我不确定她是在打发时间还是在假寐。她少言,像是被光揉捏出的还未烘烤的面团。
        她唯一一次主动开口是在她来这里的两个星期之后,那个时候传菜窗口的窗帘已被放下,两个年轻人试图强克制住的笑语在安静的小店里格外明晰。她的问题很突兀,我甚至几乎没意识到那是她的声音:“你说,那个女孩子,她人怎么样啊。”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你说里面那个叫茂木菜乃(Ansa原名)的?”我愤恨地将Ansa方才打碎的玻璃杯碎片倒进垃圾桶“她啊,简直就是个女流|氓。”
        没有回应,妇人重又陷入无止境的沉默之中。
        我随意瞥了眼窗外,看见光的摩托车停在小墙旁边,阳光将常青藤照耀得斑斑驳驳。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8-03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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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今天老妪没来,客人依旧不算很多。
          给冈崎递果子和一小块蛋糕时随口和他谈论时|政,不得不说冈崎将谨言慎行的哲理推行到了极致,永远极致圆滑而至极无趣,从他的回答中你很难真正洞悉他的立场或是看法。
          他不过是个被学识和利益包裹着的木偶人。
          有时我会在街角见到很多天前那个拾荒者,依旧衣衫褴褛、神志不清,拖着一条病腿拼命地捡拾几个从身上背的蛇皮袋里掉出的易拉罐。社会底层人民拼死挣扎的模样不禁令我鼻子一酸,有时我会把几块饼干装进袋子里递给他,他接过,目中无光,颤抖的手值得饼干落了一地。
          光在晚餐后离开,他走时Ansa嘴里还塞着一块黄油面包。他没告诉她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只交代了一下他做好了放在后厨的果子和西点。他也没骑摩托,我看见Ansa 把他送到街角,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混合着面包与香|烟的味道——然后才目送他渐行渐远。
          剩余的时光中Ansa把自己浸泡在柜台后暖黄色的灯光里,娱|乐|明|星的花边新闻足够她研究一个晚上。我穿过她的烟雾整理后厨,已经过了打烊的时间,光留下的食物还有冗余,我将几块黄油曲奇装进牛皮纸袋收进自己的背包,在炉子上烧了今天最后一壶红茶。
          “没人接吗?”我用抹布细致地擦洗餐桌。
          “一直关机。”烧茶的细微嘟嘟声中,Ansa的大波浪似是和她的脸一样褪去了颜色。她瞟了眼光未骑走的摩托,有些错愕地,我听到的没有习以为常的牢|骚和脏|话,只有一个年轻女孩对心上人未归的闺|怨。
          刺耳的刹车声,计程车车灯的光猛地照进小店。本能地眯起眼转头,待稍反应过来睁眼时,入耳的只有吵闹声,是嘶哑了声音的男人疯狂地嘶|吼。逆光中我看见Ansa奔出小店,呆滞地立在门外的两个人身旁。
          是光,还有那个总是挡住脸的老妪。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8-03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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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光,仿佛挣开枷|锁的猛狮,肤骨中刻上了愠|怒或是深切的悲哀,一个成|年|人还未丧失的理智抑制着他更猛烈的举动。他在向对面的老妪质问或是咆|哮,无形的刀划破了这个男子平日的温和与寡淡。浓厚的关|西|腔在北国的晚上显出几分凄凉,我看见他把身旁微微发抖、试图劝诫的女友一把揽入怀中。我出面想要阻止,但随即被他扯到了一边。
            计程车早已开走,小街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过路者驻足观看这幕闹剧。嘈杂之中,老妪沉默得像是旧年扯不尽的愁绪,眼底有不可名状的流|火|暗|动与悲|恸,我却第一次在这个一向柔弱不语的人身上看到了某种情绪后不可动摇的坚毅。
            “你凭什么?”光搂紧了怀中的女人“你凭什么拿你那一套来对付我?就因为你上了年纪还死过男人?”Ansa拼命捂住光的嘴,却被男友禁|锢于怀中,他狂|怒着搬过女友的头,越过我指着阴影中看不清神色的老妪“看看吧,小乃,看看吧,这个女人就是我妈,是把我养得这么大这么无知的我妈。哼,说出这个可真够让人难过的,对吧,清浦夫人?”刻意拖长的尾音中满含着嘲|弄,路灯极暗的光晕中我清清楚楚地看见老妪打了个寒颤。
            Ansa的眼神迷乱而惊慌,她仓促地整理衣着向未来婆婆问好,涂着红色亮片的手想要竭力挣|开男友的束|缚,却被后者厚|实的胳膊搂得愈来愈紧。
            “别吼了行吗,光我求求你了,有什么都好好说……”
            “可是你知道她刚才给我说什么吗,小乃?”光激动地打断了面前人的话“她,她告诉我……”
            “我刚才告诉光,我不接受清浦家未来的儿媳是一个这样的女孩子。”
            一片死寂。
            老妪站在了离她最近的一盏路灯下,我仿佛已很久没有这么明晰地看过她的脸,此时她脸上每一道皱纹都仿佛是被|人|用刀狠狠镌|刻后留下的,她似是一个自苦难的深坑中爬出的灾民,被某种我看不见的东西深深折磨。
            山河冷落,正恁凝愁。
            “我已经观察你两个星期了,姑娘。”老妪握住Ansa的手,后者那双无数次触摸过烟|酒的手此刻竟微微颤抖。
            “很多年轻女孩子都喜欢抽烟、说脏|话、泡酒吧,整天浑浑噩噩,我尊重她们,我真的尊重她们,但很抱歉,我想这不应该是清浦家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一声脆响,光打落了老妪握住Ansa的手。
            “我走!我走行了吧?我现在就和她消失!”他对自己的母亲怒吼着,狂奔向小墙,发动摩托把头盔扔给Ansa。那个我熟悉的,骄纵、无畏的女子已在我的视野中淡去,留下的只是一个不被婆婆接受、哭着试图挽回的削弱少|妇。光并不温柔地把头盔强行套在Ansa头上,她没再反抗,只是在光触及她头发的一瞬,她抱住男友大哭起来。
            “这是我的女人!”光同女友一齐跨上摩托,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让那什么清浦家的人去见鬼吧,我***只要有小乃就够了!如果你始终不同意就最好再别来找我,是吧,我尊敬的,清浦和叶夫人。”说最后一句话用的力气几乎斩断了他的舌,完全歇斯底里的男子无视了我这个局外人的上前阻拦。他再未看对方一眼,载着女友迅速而决绝地消失在了街角。
            北国的初春依旧有几分寒意,失而复得的寂静几乎使我有些耳鸣。后厨的红茶烧开,极其唐突的提示声使老妪和我都为之一震。她倚着路灯以掌捂面,昏黄的光下我不知道她是在哭泣还是在叹息。
            “……进来坐坐吧,阿姨。”我试图宽慰面前这个可怜而可悲的母亲。
            捂住面颊的手无力地滑开,女人一脸倦态,旧日的风华绝代映出如今的无限落魄,竟颇具讽刺意味。她轻轻点头,踉跄迈上了小店的台阶。围观者已散去,两个好|事的老太婆一边捶着腰一边压低了声音议论。
            我倒了一杯红茶,将一小袋面包干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依旧灯火通明的城市自远处隐隐传来嘈杂之声,霓虹灯闪烁的光映在老妪破碎了一地的眸子中,小店里只剩下冲洗器皿的流水声和老妪的叹息。
            众生百态,全逃不过失意之劫。红茶渐冷,妄想成一曲阳春白雪,终还是作了下里巴人。我把垃圾塞进门外的垃圾桶里,看着被风微微吹起的常青藤。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8-03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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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老妪是在次日清晨来到小店的,我本以为起得不算太晚,但看到她独自站在卷帘门外时还是不免感到抱歉。
              昨晚下雨了,虽仍是阴天,小墙上的常青藤却也显得格外明净,有只黑色的野猫窝在墙头睡觉。
              没有了光在后厨忙碌时温柔细碎的声响,没有了Ansa的超长肥皂剧吵吵嚷嚷,静谧得好似旧年未醒的梦。再熟悉不过的烟火气是小店的灵魂,缺失了它的小店于我显得格外陌生。
              老妪坐在窗边惯常做的位置上,没有长帽檐和杂志的遮盖,她像后厨里没来得及收拾的蛋糕盒一样蒙上了薄薄的尘埃。我为老妪煮了一碗麦片,这是甜品单上我唯一会做的食物,走出后厨时我不禁为没什么东西迎接今天的第一批客人感到为难。
              "光已经从住的地方搬走了,今天早上他用公共电话来电,说他们换了新的手机号码,而且短期内可能不会回来,要我向你转达歉意。"麦片的热气萦绕着她陡然苍老出许多的面颊。
              "那小店的运营……"
              "我知道,孩子,我替他们道歉,这个局面也是因我不好才导致的。"她站起来看着我,双手绞在一起"我知道这样让你也很难为难,所以我想请你容许我暂时顶替他们。你肯定明白,对他们而言,每月没有这份按时打到卡上的工资的话会很难过活。"
              我不禁面露难色。"可能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但您有相关证件吗?您知道的,我也不是这家店的老板。"店主我只见过一次,是个满脸脂粉的丰腴老太,自从第二个儿子结婚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搬去了熊本,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祖母的她对小店的生意很少过问,只负责每月收钱、发工资和年底查账。
              "有的,孩子,我退休后在大阪卖过章鱼烧。或许你该相信我的厨艺和光一样很是不错,尽管我从没进过烹饪学校。"她从随身的绒布面旅行包中取出证件递给我,苍老的眼中流露出的期待和哀伤使我很难拒绝。
              如你所想,从那天早上开始,清浦和叶夫人便成了小店的一员。因为客人总是不多,我认为两个店员已经足够。
              我无从过问她的家事,逾越不得的代沟使人很难找到共同话题,虽清浦——老妪要求我这么称呼她——一直在后厨忙碌,气氛却也莫名显出了难言的尴尬。索性戴上耳机听歌,自动播放的第一首是京都民谣,极有年代感的曲调和小女孩车厘子般的嗓音,像是故乡的春日里姐姐换上浴衣牵起我的手,尽管已找不到宫崎骏动画中那种遍是樱树的大片原野,和姐姐在重建的山能寺赏樱却也显得格外美好。起风了,落在姐姐浴衣上的樱瓣像是孩童稚拙笔触留下的痕迹,风过后,满地繁华是小林一茶的俳句,是母亲珍藏的酒酿,别有韵味。姐姐的瞳中也是一片,温柔得像水,越过流年纷至沓来依然带着抹不去的温度。犹记得姐姐总在归家时停在一家糕品店门口,用自己的一点点零花钱给我买小点心吃。剥开牛皮纸的瞬间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有时是豆沙馅的鲷鱼烧,有时是裹着奶油的圆形小面包……
              人不是慢慢成熟的,而是在某一刻,你偶然想起一个灼煞年华的故人、一场欲说还休的烟雨,你才想起来你早就已经长大了。
              清浦从窗口探出头,摆手示意我过去。她将一个装着果味奶油派的盘子递给我,用那种考了好成绩后渴望被褒奖的孩子的眼神看着我。
              "尝尝吧。"她的剪水绿瞳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奶油在口中化开,一派细腻温甜,抹茶的韵味融在奶油和面胚里,蓝莓微酸唤醒了迷醉的味蕾,是记忆中姐姐夏日祭的召唤,是微酸半甜的青春和童年。
              清浦说的没错,她的手艺不比她儿子的差,某种意义上讲甚至略胜一筹。
              "嗯,很好吃。"似是无意地,我从柜台的镜子里瞥见自己略显无神的眼。
              太阳出来,阳光照在窗外晃晃荡荡的常青藤上,墙头的野猫伸了个懒腰,随即跳出了我的视野,拾荒的老人蹒跚着追逐一只沿街滚动的玻璃瓶。
              2039年的夏天,炎热,少风,我也曾这样看着一只猫跳出我的人生,然后再也不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8-03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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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与清浦渐渐熟络起来。
                我本以为她和自己的儿子一样习惯了缄默与独处,但却远非如此。事实上,当你百无聊赖急需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时,她定是个绝佳的伙伴。岁月在她身上留下切深的烙印却没能使她丧失良好的教养,反而为其注入了难能可贵的平和。儿子携儿媳离开不知所踪,身边没有亲朋,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每天穿行于陌生的城市,走好几条街道回到租住的小屋,却依然可以从容地在烹调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走出后厨,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开始纺织,一边喝着每个星期三免费提供的红茶一边和我聊天,间或放几首古老的民谣或纯音乐。自信、豁达,或许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具备了这些当代年轻人缺失的品质。
                和清浦聊天是一种单纯的享受。不同于同龄女人惯常的婆婆妈妈、鸡同鸭讲,唯一关心的就是今天菜市场的猪肉价格和孙子的奶粉,清浦是不流于世俗的陈年佳酿,有韵、香醇,在茶道、和服和古建筑方面造诣颇深。埋没在混凝土森林中的艺术是璀璨的钻石,而她则是被时代忘在脑后的开矿人,青筋暴起的手拂去迷蒙的土灰,精心发掘、细细打磨,直让我这个后辈在心中大叹自己何德何能。
                她与店中客人关系向来不错,闲来无事常与来客寒暄,对于那两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却自始至终闭口不谈。
                "那个前台小妞还没回来?"上午来点梅子茶泡饭时,冈崎随口问她。
                "他们可能已经和老板说好辞职不干了。"我连忙接过话茬。"你也知道的,他们还年轻,做这种工作安则安矣,没什么前途。"
                "恐怕你比他们更年轻一点吧,小伙子,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冈崎打趣到。
                他接过清浦递来的牛皮纸袋,转身离开。几乎就在消失在左边街道的下一秒,那个拾荒者走进了小店,跨过门槛的瞬间他险些跌倒。
                正在记账的清浦忙丢下手里的笔去搀扶他,我以为他会本能地抗拒于他而言这刻意的施舍,但他没有,陡然安静地像个孩子,只是在清浦浅灰色的外套触碰到他破烂的袖子时,二者的身体都微微颤抖了下。
                ——待续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8-03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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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20: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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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微自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8-03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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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人与人的关系与情感是漂浮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的丝线,我不知道当回首此刻时自己能从那线的微弱抖动中读出怎样复杂的、混乱得几如乌尔比诺医生重又踏上故土时的那种感情,这种感情中夹杂着的气息,是霍乱般毁掉人全部的大火在烧|灼尸|体过后留下的,那旧年的爱|恋明明使人心碎,可让人最悲伤的恰恰是这几乎由上帝谱写的诗歌并未被包括当事人在内的任何人察觉。
                    我甚至愿意以我亲爱的姐姐的名义起誓,有时身体的悸|动不过是被土的迸|裂撕|扯开的灵魂急待拼凑完整时上帝悲悯的指示,毕竟,灼热的灵魂碰到冰冷的身体时,是会冻得发抖的。
                    "厨房有我刚烤好的小蛋糕,佐木。"她倒给老人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我若是个基督徒,清浦,不因你的善良而为你祷告会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可是他之前也来过,我也给过他很大的帮助,他脑子很不正常。"
                    "任何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意识到这一点,孩子。"她从我的托盘上夺走了一小盒热烘烘的蛋糕。当我注意到她投向那老者的写满悲悯的目光时,我知道她正在想什么。
                    这是一个看似幸运的人对真正不幸者的无意义的愧怍。
                    "你又不可能帮助所有这样的人。隔靴搔痒。"我嘀咕着。
                    "小心点,别呛到了。"她温柔地拍他的背。"慢慢喝,不着急。"
                    他投向她的目光仿佛是在注视假想中的月光女神,身旁落着野百合和栀子,或许手中还紧紧握着浮世绘。他把自己眼中几乎成为固体的牛奶涂抹在衣襟上,傻笑着望向她的脸。
                    "回来了……回来了……"他的表现,使他看起来仿佛拥有了那个热衷于烧蚂蚁的吉普赛人第一次发现地球真正形状时的兴奋劲。他那混浊的眸子却依旧黯淡,某一刻我确定它不会有星光降落。
                    清浦的目光掉在他手背上触目惊心的沟壑中,她犹豫着递给他一小包湿巾——有香精味道的那种,他没接,只是依旧狂热地用蛋糕塞满自己的嘴巴。
                    "这才是政|府真正应该关心的人们。"她摇了摇头"他们身处社|会最|底|层,看起来不像有家室的样子,但可能连临|终|关怀都无法得到。没人愿意为他们构思墓碑,墓志铭上可能只会写‘无名氏’云云。"
                    "你见多了这样的人。"
                    "是的,很多,尤其是我年轻那会。那是九十年代,你知道的,我曾经目睹过那么多家庭的离散与走投无路者的死|亡……"她声音渐低,任凭最后一句话陨落在空气中。她走进后厨,用裱花器戏|耍一只小蛋糕。
                    我望着这个狼吞虎咽的老人,在咽下最后一口蛋糕时,我看见他用手背去抹沁在疮疤里的眼泪。
                    阳光正暖,常青藤依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9-22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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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描述北国的春天。
                      因此当我看见街角的那棵樱树时,我唯一能用来诠释它最美年华的只有永恒缄默的手机相册。
                      一片灰白,多么适合安放它这迷人的梦魇,说是世间最好的栖身之所也不为过。
                      我自然会记得,当初这世间用以展现她最美好年华的,也不顾是一片死寂般斑驳的黑白。她就这样被恒久地封锁在那片黑白里,在老屋古旧的桌上孤独地笑了很多年,连嘴角牵起的弧度也不曾改变。
                      什么都不曾改变,什么也都完全改变。
                      光和Ansa已杳无音信近乎两月。多么令人心痛的爱情,若是在某个风平浪静的下午,当他们偶然看到一片海时他们选择交织着、缠绵着拥入海底我也不会感到意外。以海的永恒维持人类情感的永恒,用浮游生物和海藻编织的冠冕,听起来似乎带着某些热销轻小说或连载漫画的中二意味,却足以让满脸青春痘印记的高中生捐献几滴眼泪。当然,不可否认,他们此刻或许只是在某个餐厅或漫画店打工,下班之后一起去便利店买一听可乐或啤酒,也许还有最新的Jump,让自己蜷缩在暖炉桌下,在茶余饭后把规划未来和吐槽清浦当作一种消遣。
                      我很少同清浦提及那两个年轻人,仿佛琴键上的最低音,几乎从未被人触及。我为清浦的固执而费解,受各种爱情漫画和游戏的熏陶,我为那两个人的爱情受阻而叹息。
                      清浦依旧是那样云淡风轻,和蔼、安详,每天步行回到几条街外的住处,特意烹饪些甜软之食留给附近的乞丐或拾荒者,当然也不忘拿出点钱放进小店的收银台里——只是算作材料费。她依然在客少的午后坐在窗口织毛衣,间或同我闲聊几句。
                      她结实了几个附近的老人,当然包括先前那位饱经风霜的拾荒者。我忘不了那个老人,他的眸中总闪着些令人心痛的光芒,总是神志不清,偶尔来小店寻些食物。
                      清浦说,他或许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甚至可能新近患上了帕金森,因为他常疯疯癫癫地、神经质地颤抖,嘴角还掉着口水。她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他,同我指责或许并不存在的那老人的儿女。
                      清浦的伙伴中有位穿着体面的老先生,他叫川上,领带和背心总是被整理得一丝不苟,极为健谈,常领着他三四岁的小孙女来买点心。若不是他常同我们讲些只有多事的老太婆才会关心的八卦,我想我会愿意同他攀谈许久。
                      正巧,这位老先生今天再次光临了小店。此时恰巧老顾客冈崎也在店中等待他的果子和茶,清浦在后厨忙碌着。川上故作神秘地扯了扯我的衬衫袖子,向我耳语道:"好小伙子,和泉,看见那个人了么?"
                      "您是指冈崎先生?"
                      "正是此人。你别看他西装革履,看着人模鬼样的,其实毒着呢!听说他父亲患病,被他从家里赶出来了,你瞧瞧吧,孩子,这就是今天社会那所谓的正人君子!"他微微蹙眉,用我惯常见到的所谓关心家国大事之人的表情摇头。
                      我没有搭话,只顾出门倾倒垃圾。常青藤又长了一截,已经垂在了垃圾桶盖上。我将垃圾桶向外搬了些,在早春的微风中轻轻抚弄那些鲜绿的枝叶。
                      清浦将冈崎送出门,微微鞠躬的同时殷勤地说着"欢迎下次光临"。她来到我身边,伸手轻轻扯过一串枝叶。
                      我低声将方才川上的话给她重复了一遍。她只是轻笑着摇头,并不置可否。
                      "我不认为冈崎先生是那样的人。"我愤愤不平道。
                      "我们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孩子。"她拍拍我的肩"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有多少呢?不过是接过牛皮纸袋时是否微笑罢了。走吧,我还要为川上先生准备点心呢。"
                      我望着清浦的背影,看着她与记忆中一个女孩的身影缓缓重叠。
                      果真是,岁月不败佳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9-11-02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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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店外的台阶上坐了许久,翻着手机里更新的网络漫画。川上拎着装满点心的纸袋站在门口,同清浦闲谈着上世纪九十年代令人心痛的黑色时代。
                        "……那时我妻子的妹妹就在东京新干线附近工作,听说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人试图在那里自杀。"
                        "的确。那时我还只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年轻姑娘,我以为这个世界都疯了。"
                        "那就是疯了。我高中时第一次听到银座的地价时差点晕过去,真令人吃惊,那能买多少份加蛋的拉面啊。"
                        川上愉快地笑着,而清浦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我关上手机侧耳听着,看见先前那位拾荒者正在街道对面捡拾几个塑料瓶,一面走一面打算穿过马路。此时几乎没有车辆,只是远处有几辆卡车正往这边开来。
                        "然后就是阪神地震,真见鬼,倒霉事怎么全挤到一起了?我那时大学毕业不久正在找工作,原本计划和我现在妻子去大阪旅行,还好没有去,否则谁知道这会我们在哪呢!我们……"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9-11-02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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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当年去大阪旅行,他和他妻子的命运如何已然不得而知,亦无人关心。
                          那声划破了长空的猛烈的撞击声,使得原本明媚的阳光蓦然显出骇人生涩与黯淡。它被人揉碎了、碾烂了,抛下来时毫无怜惜,仿佛是不道德的孩子从居民楼高处扔下一团刚从作文本上撕下来的废纸。
                          我们一起望向街道中央那撞击声的声源,望向那卡车车轮下被碾压得血肉模糊,甚至有几分扭曲变形的肉体,望向就在几秒钟前正准备过马路的拾荒老人。不,不是肉体,那车轮下的一滩东西甚至几乎无法用身体来形容,只有在战争年代,且是最残酷、最无人性的战争中,这样的东西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才算得上合理。
                          没有人说话,而川上早已无法再对当年自己阴差阳错的明智决定发表什么看法。我感到自己的喉|头猛得缩紧,胃里一阵翻汤倒海。若不是高中时总在夜半时分看恐|怖|犯|罪|纪实性作品,我想自己或许已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被掰碎的阳光掉进眼睛,摔成了细碎的、难辨的粉末。我呆滞地望着卡车,看见从车上急急忙忙跳下来的司机在看到面前惨案的一瞬间瘫软在地上,神经质地颤|抖起来,他所坐的地方随即一片潮湿。
                          生命便是这样的脆弱,前一秒世间所有美好与你擦肩而过,后一秒你甚至不属于这世间。
                          最惨烈的红与无尽的黑白交织、重叠,来自曼珠沙华的地|狱般的死\亡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死前最后一秒在想什么呢,或许他只是想用天真的孩童才拥有的、最简单的希冀来街道这边捡拾废品,用那双苍老的、夹杂着无尽悲怆与未知境界彼方混沌的双眼让世界在模糊的记忆中留下更多。那双眼睛此刻已同主人一般难辨,同也许是nao jiang 的东西混在一起。
                          人类是如此痛恨死亡。
                          死亡是如此随意而又突兀,仿佛在那个下午,在长长的樱花坂道旁,当我看见她时,我也是这么的震惊、这么的迷惘。后来,直到她被封存在老屋的桌上随人们对故乡的记忆一同淡化时,我依然以为她还切实的存在,就好像她随时会推开那扇老旧的推拉门,笑嘻嘻地跑出来问我下午想吃什么点心。
                          “呕——”
                          清浦猛地干呕起来,仿佛是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肢体受大脑支配。我慌忙去搀扶清浦,替她拍打脊背,川上在一旁急促地呼吸着,嘴唇发白,灰青的眼袋因过于惊骇而更为突出。他呆滞地望向我和清浦,颤抖地指着街道中央,无法再说一句话。
                          “你去赶紧报警。”我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清浦,在扶她进店里坐下时我这么对川上说“或许也许必要请救护车来,那位司机看起来快发疯了。”
                          清浦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泪水纵横,身子不住地颤抖。我让她漱口,又为她倒了一杯红茶,红茶的温度让她苍白的脸上出现些许血色。
                          “他……他……”清浦嘴唇抽|搐“不可能……就这样……惨……”
                          仿佛以前从没注意到过,我清楚地意识到,清浦是,真的老了。
                          一个已近耄耋之年的老人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刺激。那惨烈的车祸足以间接地杀死旁观者,而这样的新闻并不罕见。曾有一位好凑热闹的老人,挤进围观车祸的人群好奇地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死|者扭|曲的四肢使他当即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
                          多么可笑的死亡,乏味得生涩。
                          “我……我不想看的……”清浦捂着脸“这不是我可以……我已经……”
                          “我知道的。”我在清浦旁边坐下,宽慰地看着她。
                          “唉……”她长叹一声,泪水站在鬓角垂下的头发上,许久不染的头发没能遮住新近的银丝。“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呢……”
                          “ ‘你见过多少男男女女的死?’”
                          “几十年了。”清浦呜咽着“我已经几十年没有……我那时总是出入……很多现场……但是……”
                          我拍拍她的肩膀。“会没事的。”
                          “死的那个……不会是……”
                          “我口中那会精神不正常的老人,是的。”
                          她默默垂下了眼睛,仿佛在强迫自己对面前的红茶产生浓厚的兴趣。
                          “这……这就是……”
                          “人生,是的。”
                          说到人生,我感到心口有些什么东西蓦地升起,堵得慌。
                          我竟然可笑到以为自己可以参透人生,可我甚至连人都看不清。人是生物,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但除此之外呢?仿佛只有无趣的老学究的分类才能给我们定义似的,或许人就是天气,比海更深邃、更充满未知。
                          清浦抬起朦胧的泪眼看我:“可是啊,佐木。”她吸了吸鼻子“你怎么就……不害怕呢……你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我望着她,一时语塞。
                          这么多年了,我只是以成人的标准来定义自己,我似乎已经很少把自己当成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待,更不要说孩子了。
                          对于感情的隐藏,就是进入成人世界的门钥匙。
                          孩子,那是对不善于隐藏感情的、最纯真善良的“人”的称呼,与我无关。
                          我把手揣进裤子口袋,一言不发地走出小店,站在那黯然失色的常青藤旁,看见围观人群越聚越多。有人掏出手机拍照,却没有人愿意给那位几近昏厥的司机提供点帮助。也许是看到shi ti的缘故,我感到一阵作呕。
                          “真是惨。”川上似乎已从惊骇中恢复过来,他拍拍衣服下摆的尘土,用谈论足球比赛的口吻对我说道“真够突然的,是不是?要是附近有记者,我打赌这绝对是今晚北海道新闻的头条,我想我作为目击证人可以给记者先生们提供点帮助,啧啧啧。”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牙签剔牙,也是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离成功真正的“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开来的,医生们对车轮下痛苦的躯体毫无办法,他们只带走了奄奄一息的司机。警官先生们及时封锁现场,因为这一代没有监控,尽管车祸因果显而易见,但他们还是选择寻找目击证人和检查死者身份。


                          25楼2019-11-17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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