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爹地!”她想反抗!反驳的言语在唇腔徘徊,差点便要吐露,华清瑜强忍住,良好的家教让他无法再众人面前顶嘴。
她只能被动的承接来自其他人,甚至是凌乘风的祝福。
危永标也同样意外,他万万没有想到华文翰会在这种场合下讨论家事,看着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即便笑着,也令人难以亲近。“很意外吗?”轻轻的揽住华清瑜的肩,低喃声在她耳畔响起。
“我……”目光躲过他欣喜地视线,华清瑜垂敛眼帘,无法面对的不是危永标,而是另一道极为灼热的视线,来自某个极为特别的人,直直射向她。
“怎么,还不好意思呢!”华文翰微笑的与其他长辈打趣,盯着女儿煞白的面容,再次将眸光调向那个男人。虽然不明显,但他的一双无意间流露出惊怒的黑眸确实时不时的定在她的身上。不过一个小小的试探,果然如他所料,这样,就简单的多了。
“哎呀,这种事哪里适合在这里说是吧!永标,清瑜要先回公司,你去送她,我还是跟你伯父一起走好了。”许湛恩三言两语的缓和了场面,相处了三十几年的男人,聪慧如她,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但这件事关乎女儿的终身幸福,她做母亲的,不能不管。
“那各位,我们就先走了。”凌乘风自始至终维持冰冷的讪笑,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目送两人离去的亲密背影,悄悄咬紧牙关。
清冷的晚风吹拂树叶零落,寒风瑟瑟刺骨。
他拉了拉风衣领口,触手处,指尖冰凉。
仰首,专注地望着眼前的商业大厦,零星点点的某些窗户,映照着淡淡光芒。
跟华清瑜刚开始交往,那时她也常常加班,他就毫无怨言的执着的守候在此,然后两人会在附近茶餐厅或者糖水店吃顿简单的晚餐,偶尔有空闲的时候,他们会坐车去到最远的北角看电影。她喜欢文艺爱情片,他爱看动作悬疑片,他总会嘲谑那种热恋男女间肉麻的愚蠢对白,她则对着血腥场面皱眉头。就像千千万万的年轻恋人一般,偷偷摸摸却爱的甜蜜。
唯一破例的一次,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也是他们交往以来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准备了惊喜给她。
只是临到下班,收到她的电话。她好抱歉好抱歉的在电话里跟他取消约会,说是华文翰要求她今晚把上个季度的财务报告完成好,明天一早的会议上要用。
“可今天是你生日啊!”凌乘风又气又恼,他当然不是气她,但也是气她,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在胸口翻腾,“你爸不知道吗?”气她的顺从,更气华文翰对她的轻视。
“我们家习惯过农历生日。”华清瑜温声解释,不想男友对自己的家人抱有微言。
“所以你就忍心放我鸽子?”明知道她的性子温顺,对华文翰更是惟命是从,但他就是不满,她在那个家,到底有什么地位可言,她的家人到底有没有在意过她?凌乘风深吸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对付心底那股突如其来的心疼感觉。
“我们推迟一晚庆祝好不好?”察觉到男友的幽暗情绪,华清瑜仍是口气温和地与他商量,“明晚,我一晚上都给你。”带着几分娇嗔地话惹得凌乘风心口荡漾,他从好几天以前便一直期待今夜的约会,他很想快点让她看到自己为她布置的惊喜,和他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她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