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结案
血灵阵旁孩童近百,啼哭不已。
“据我所知,只需四十九条血灵。”予翛心有疑虑。
死后斋七,七日为一忌,一忌而一魄散,故而七七四十九日;离寒布下血灵阵为使亡灵复生,故而七七四十九条血灵。
“并非所有血灵皆会入阵,即便有你的仙血。”
“你为救你夫君,可真是煞费苦心。”予翛叹道。
“那你呢?不惜耗尽毕生修为。”离寒反问,予翛不答。
予翛忽然意识到,同道莫追,原是这个意思。
寒阳草焚尽时,予翛敲了敲身侧岩壁,似无意而为之,离寒亦不甚在意。
倏然予翛橙绫出袖,离寒冷笑一声幻化出一柄剑,挽了一个剑花打向橙绫。橙绫翻飞,予翛凌空驾起足点离寒剑上,寒剑异动,指向莫去非,予翛一面后翻自护,一面掷出长剑。
“莫去非接剑!”
兵刃相碰苍啷作响,橙绫缠向离寒腰身。离寒见状横剑捏诀,一时青光大显,逼向张、莫二人。莫去非脸色苍白几欲晕厥,予翛立于莫去非身前接下,踉跄地退后几步,倚岩壁方未倒下。
“二公主何必多此一举?无谓的挣扎只会失去更多。”离寒收法,瞥了一眼倒下的莫去非。
“可惜来时我已自封法力,仙血却是无用了。”离寒不可置信抬眸,对上予翛清冷的目光。
青光乍现,射向予翛灵石,倏然无果。
“你……”
“若非如此,你断然不会亲自动手,我又如何能封住你的法力呢?”
予翛直起身来,哪里还见虚弱之态,方才分明是虚晃一招,引离寒中计。
“原来你去准备重锁咒了……”离寒恍然,又道,“凭你一己之力,如何可敌众妖?”
施术者先自封法术引诱敌者发难,而后可封敌者法术之咒是为重锁咒。
予翛笑而不语。于时衙役入洞,俘虏住众多小妖,离寒诧异而不解。
“你嫌我来晚了,我自然备了份大礼送与你们。重锁咒为你,寒阳草为其它祸祟。”予翛不疾不徐地道来。
离寒笑了,笑得那样凄然。
“二公主,众生平等,你不允我救我夫君,却由他苟活于世,你当真心安吗?”
予翛不言,祭出寒剑杀之。
掐诀念咒,解了孩童结界。
扶起不省人事的莫去非向回走,遇上冯京墨禀明诸事后不再多言,回了小四海。
灵力注入莫去非体内,久而不绝,待其妖性余毒已清尽,予翛阖眼。
六界有序,生死轮回,谁也无法改变。
予翛深知这一点,却终究无法果决。离寒所言萦绕予翛耳畔,若任莫去非如此,她无法心安;若送其至应归处,她实在难以做到。
予翛漫无目的地踱步,眼神迷离。忽注意到了西墙上的墨画,孤舟飘摇前行,前路漫漫无尽。上有题字:何日归家洗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