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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一些作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10-01 23:04回复
    ##原创##烹饪文风##
    他喜欢把小时候叫做旧时候,所以当他对别人讲述这段并不太长的故事,总是很喜欢用"旧时候"来开头。
    旧时候,有很旧的书,很旧的吱呀吱呀响个不停的藤椅,很旧很旧像个废弃红线团的太阳,很旧的印着去年年份的日历,很旧很旧的老人像被世界忘记一样对每一个人招呼。
    旧时候的他喜欢过年,喜欢祭祀,看欢喜果红的火焰穿越两个世界——他永远不能苏醒的亲人在那个世界被火焰照耀他所处的世界只剩下冰冷的鼠灰。
    旧时候大人们总是不爱管他,就像他并不存在在世界一样。彻夜不眠的酣战,花纹简陋的纸牌喷上唾沫星子和星星点点的烟灰,在一个又一个释放的尖叫中翻开——连着是叫拖拉机,花色相同便是金花,金花一般都是本场的赢家。他只和邻家的孩子扬手牵手站在大厅烟雾缭绕的一隅,看胜利者愉快地大笑,笑出满脸的褶子。
    我们也玩点什么。
    对。
    他回答,他想象如果他笑出满脸褶子的样子,一定和旧时候自己大相径庭。然而当他们开始排列旧时候广告附赠的纸牌时,他发现,这种纸类除了可以让他搭建并不牢固的矮房外,根本没有可以笑出一脸褶子的价值。
    邻家的孩子扬在这这时跑走了,当然不一会他又快跑了回来,怀里抱着大人们浸透劣质烟味的几件深色羽绒服。
    他们让我们早点睡。毕竟我们是小孩子。
    旧孩子,他心里这样翻译。
    纸牌被他们铺在地上,一件褪色的灰黑大氅被铺在纸牌上,他们被放在大氅的上面,他们身上是两件黑色羽绒服,相仿的款式。他感到有点不舒服,他可以闻见茉莉花香水的味道,他觉得这种味道并不自然,像是有毒的旧时代。
    玩伴则似乎根本不介意什么有毒的气味,而是更介意两个人身边骤然安静的寒冷。扬向他的位置更加靠近了一点,又靠近了一点,粗糙的小脸贴上他的小脸。
    不冷吗。
    不冷。
    不困吗。
    不困。
    他把黑色羽绒服往上扯了扯,盖住两个人的头。
    给你讲故事。
    没有清嗓子,旧孩子不需要引人注目的方式。
    从前,有一个很美丽的国度,国度拥有一切唯美的事物。就像纸牌图案一样,有白胡子的国王,带边缘微翘的王冠的皇后,还有手执长矛的年轻王子。
    国拥有只属于国的臣民,国拥有只属于荣光的信徒。
    王子喜欢保卫这个国度,更喜欢为他的国度征服更多更多的疆土。他不愿意成为金笼里的夜莺,于是他选择了战斗。年轻的王子离开了国度,带领他的军队,王子拥有最丰厚的资本,他所向披靡。
    但当他在与国度相隔万里,他终于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因为他的到来而忍受痛苦的他国子民,他身体某个部位好像开始由坚硬变得柔软。
    他被告知,国王很想念年轻的王子,皇后很想念年轻的王子,森林很想念年轻的王子,湖泊很想念年轻的王子,高山很想念年轻的王子,绿叶很想念年轻的王子,国度很想念年轻的王子。
    他被一遍遍呼唤,回去。
    然而,在归途中,他的军队在一次埋伏中意外遭到了剿灭,只有已经不再年轻的王子在死尸堆中存活。
    他疯了一样往家跑,不停,不停。
    然而他看见了一片废墟,那是另一个国度复仇的战利品。
    王子发现,他不再是王子了。
    他成为了一个国度。
    王子听见了,远处隐隐撼动的枪炮声。
    睡着了吗。
    玩伴没有回答,也许他对这个故事并没有太多兴趣。这个旧孩子的呼吸声细细的,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一切都小心翼翼。
    他听到了来自旧时候,远处隐隐撼动稀疏的鞭炮声。
    陪你走一段最唯美的国度,一种无比美妙的痛苦。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10-01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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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7 14: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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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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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祭
      ——读余光中《山盟》有感
      记忆是一种相会的形式。
      就像是离家的游子在吟哦静夜思时眼中常常氤氲热泪,就像是思夫的少妇在瞥见陌头杨柳时唇角所不经意的下垂,每次阅读余老作品时,心总是在胸腔里燃烧得发慌,产生一种强烈的共鸣,或者是一种,比共鸣更加强烈的情感。
      这篇山盟是余先生四十四岁时的作品,大陆那头如春芽般开始艰难而又坚定地发展。余老记叙了他与妻女登山访林,问候历史的故事。文章大有尺幅千里,将浩浩然的山和在山上流淌的时光,结合成一串同心链。
      诗经有言:高谷为岸,深谷为陵。作者朝山,朝的不仅仅是高谷深谷,更是那些高谷深谷在历代人口中推敲的华夏史迹。我也曾经登上祖国的高山峻岭,站在天地之间的至高点,从头到脚都燃烧着自豪和骄傲的热血。
      我看见,余老的手指落在红桧木的截面上——一棵有着八百五十岁高龄的截面,就像按在一个古老的春天上。美丽的年轮轮回着大陆那岸太阳的光圈,一圈圈向外推开,推向元,推向明,推向清。这些古中国脸上的皱纹,何尝不是一代代人溯流向前的证明啊。
      古有司空图在异乡的草间低唱:“逢人渐觉乡音异,却恨莺声似故山。”今有余老在峰巅高唱,山,在一切历书以前,从汉时云秦时月以前,就在上面等他了。他怎么忍心爽约?
      记忆,是一种相会的形式,忘记,却是一种自由的形式。
      不要再让于右任悲泣:“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不要山盟只流连于口角,宁可为自由和山演绎一场浩浩荡荡的天祭。让台湾大陆连为一体,让两岸从夏商等到如今的群山,相会。
      中国不仅仅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千百年历史的载体,被许许多多的河流所标记,被许许多多的山所签订盟约,是亿万子孙合力守护的太阳。中国,也是一座巍峨的山,历经灾难,但永远不会被毁灭。
      我们都是签订了山盟的游人。
      我们都想靠近山呵,近一点,再近一点。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10-01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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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假装一无所知。
        其实潮汐的起伏已经带来季节变换的讯息,空气里开始弥漫一种新鲜,充满奇怪活力的鱼腥味,从灰色的泡沫里逃逸出来,一直顺着热气流钻进他的鼻腔。
        这种天气不适合行船。
        他住在临海的木屋里,说是很浪漫,其实终年潮湿。几洼浅塘里存放稀有的淡水,可惜这个季节水塘边已经爬满了米粒般的孑孓,似乎用不了多长时间,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嗡嗡声,不出意外全身上下又是裹着盐渍的红疙瘩。木屋的主人已经离开炼狱,老木屋也有点煽情地抖抖腐朽的脊梁,在海风肆虐的日子里,有种想离开这残忍场所的欲望。
        他假装一无所知。
        木屋里陈设十分简陋。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海边的房子里,很多东西都是不能放的哦。除非你心血来潮想尝尝腥臭的肉干和霉变的大米,书笺即使你就那样放在桌子上不去故意泼泼水什么,也会变得皱巴巴,明明那么年轻的纸张就缩成一位老人家,还真是有种意料中的心疼。
        他的床底是一些纤绳,一些工具,封好的食物。
        他的床边,站着一位锡兵。
        他从来不相信童话故事,那些只是小孩子睡前无聊打发打发时间的工具。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了他在,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孩子。撒娇也要他讲那虚伪的故事,然后盼望着他给自己带一些,所谓小孩子玩的故事里配饰。
        比如这个锡兵。
        锡兵不是童话里一条腿的锡兵,不过衣服倒是尊重原著一边红一边蓝,滑稽得像报警器。毛瑟枪呢,被他改造成了剑,那样更加帅气一点,肯定可以好好保护最重要的小公主哦!他鼻子粘了一星泥渍,眉毛因为兴奋高高挑起——
        眉毛粗的人,挑眉毛带着些奇怪的色气。
        锡兵很重很重,所以他想扔掉也没有办法。就勉强让他在屋里占个地方吧。只是分享个小小领域,他很为自己的气量满足。
        鼻烟盒里没有小妖精,木屋里没有火炉,所以他想融了锡兵看看他有没有一颗,永远不会融化的心脏,那颗温热的心脏,是他和他的爱情,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证明。
        那个人其实是偏爱极点呢。不然也不会在冬季,前往遥远的北极。书上好像说,北极是没有磁力啊,那种纯洁的感觉,是那个人所偏爱的呢,甚至胜过于自己吧。自己比起海洋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最多就是被人玩弄于鼓掌的玩具吧。
        他看看一点点从地平线扑通扑通跳上了天空的太阳,脸慢慢埋进衣服里。
        我一无所知。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10-01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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