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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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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1
 清晨,小厨房,一只平底锅搁在炉灶上“噗呲噗呲”的响着,林静拿起筷子,动作熟练的翻搅着,直到两面都煎成了好看的金黄色。
  微笑,旋转按钮,“啪!”的一声,恢复到最初的安静。选了白釉瓷的盘子,将那枚金黄色的果实盛了,转身,走向卧房。
  白色的裙佛过暗红色的门框,留下一股淡淡的腥香。
  陆尧斜靠在床上,一脸痛苦,看见林静进来,斜了眼,薄被下的手按向某处。
  “还疼吗?”林静微笑着,靠近,从她鼻子里呼出的气息一溜烟儿钻进了他的脖子里。陆尧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那个地方又开始剧烈的疼。
  “想做什么?”他问,声音粗噶,不复往日的磁性,那是强忍着痛苦的嗓音,听起来让人有些难过。
  “喂你吃饭!”林静温婉的笑着,端了那只白釉瓷的盘子过来,目光轻扫着盘子里金黄色的果实。
  入骨的疼沿着大腿根部直汇集到中间,陆尧的脸从淡青色转为惨白,盯着林静的双瞳里有恨意更有惧意。
  “来,你一口,我一口。”林静笑着夹了果实,上身微倾,两只雪白的兔子几欲从她的胸口跳出来。这是一个诱人的姿势,陆尧却错了脸,将牙齿咬得嘎嘎蹦蹦。
  “林静,你疯了!”
  “疯了?”林静先是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继而看着陆尧的脸,笑的花枝乱颤起来:“是,我是疯了,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疯了。陆尧,你是我的劫,你不该认识我的。”
  说到最后,林静好看的眼里蔓起的水雾,淡青色的,像是阳光穿透纱窗的那种。
  “你这个疯子,疯女人,我陆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居然会爱上你。”陆尧恶狠狠的盯着林静,这个他曾经最爱的女人,如今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恶魔,甚至是比恶魔更可怕的女鬼。
  许是被陆尧的吼声吓住了,原本苦笑着自怨自艾的林静突然间没了表情,只是瞪着那一双黑白分明,还浸泡在水雾里的眼看着陆尧。
  “滚!给我滚出去。”陆尧闭了眼,声音不自觉的低下去。
  “哈!哈哈~”林静疯执的笑着,突然间又沉下脸来,扔掉了手中的筷子,左手按住陆尧的肩,右手抓起那枚金黄色的果实用了狠劲儿的往他嘴里塞:“吃啊,你不是老说吃什么补什么吗?你不是说让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吗?你吃啊!吃啊!你看我把它煎得多好看啊,金灿灿的,很香对不对?很香的,对不对?”
  “滚!林静你这个疯女人你给我滚!”陆尧大吼,用力的一推。
  女人的力气终究抵不过男人,就算用了狠劲发了疯的女人也一样,林静跌坐在地上,顺带着扯下了盖在陆尧身上的棉被,一朵暗红色的花赫然开放在陆尧的shuangtui之间,使他原本浅灰色的平角内库也沾染了暧昧的颜色。
  “报警!我要报警!”
  “疯女人!你这个疯女人!”
  陆尧发疯一般的在床上找着,黑色三星I9500安静的躺在床板与床垫的夹缝之间,孤单的只剩下了一个外壳。
  “臭女人!”陆尧顾不得身体上的伤痛,挣扎着跳下床,朝着林静那张娇美的脸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林静趴在地上,没有哭,没有笑,眼神直愣愣,不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几分钟后,陆尧再次冲了进来,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愤怒的狮子:“你居然切断了电话,还锁死了门。钥匙呢?我问你钥匙呢?”
  林静没有理他,探着手将那枚沾了灰的果实拾起来,冲林静笑:“你不是最喜欢我吃它吗?你说我功夫好,不像你老婆在床上就跟死鱼没什么两样。”
  林静说着,将那枚果实放到嘴里开始轻舔着,粉红色的舌绕缠着金黄色的果实。
  陆尧的心猛然的抽了一下,喉咙间泛上来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儿,那个部位越发疼的厉害。
  报应吗?
  是的,报应!
  陆尧清醒的记得,前妻慕莲离开时悲伤的诅咒,她说他们不会幸福,她说他们不得好死。


1楼2013-10-20 07:14回复
    直播啦,直播啦~~


    3楼2013-10-20 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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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心怀鬼胎(1)
      五月,晴朗。
        及地的白纱上落着一只粉色的蝶,林静轻轻的抖了抖,粉蝶惊慌的朝着陆尧飞了过去,翅膀碰上他的额,落下粉色的尘,差点迷了眼。
        “陆尧。”林静拎着裙摆跑过去,手中还舞动着一束捧花,香槟色的郁金香,假的,但做的跟真的一样,花朵上还喷了香水,质地粗糙,但很香,所以引来了蝴蝶。
        陆尧弹去了沾在眼睑上的蝴蝶粉末,握住林静伸过来的手,稍一使劲儿,娇小的身子就跌进了自个儿的怀中,跟着是格格的笑声。尽管穿了高跟鞋,但身高只有一米五几的林静在一米八四的陆尧跟前仍显的矮了些,抬了头也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不像慕莲,只需轻抬下巴,就能吻上陆尧的唇。想到慕莲,陆尧的心沉了沉,对上林静的眼,随即又浮了起来。
        今天他结婚,二婚,通常男人的二婚都是不被祝福的,如同女人的二婚都是被祝福的一样,所以林静的亲朋好友都到了,而他的一个都没来。父母只认慕莲是他们的儿媳妇,他不要慕莲,所以父母也不要他。
        简单的西式婚礼,林静喜欢,说跟前夫结婚的时候是老套的中式,够繁琐,但不够浪漫。慕莲也喜欢西式的,但跟他结婚时也是中式,乡下农村的那种。因为他的父母喜欢,因为那个时候他没钱,不算裸婚的裸婚,慕莲没有抱怨,他心里却埋下了亏欠。
        为林静戴戒指的时候,陆尧再一次想到了慕莲,想到她纤细的十指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空的。摇摇头,用了心的为林静戴上那枚指环,钻石的,不大,三克拉。
        林静很满意,所以笑着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了他的颈项,贴着他的脸颊说:“老公,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陆尧回应,低的颈椎都疼了,才吻住她的额。
        剩下的,跟中式的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挨了桌的轮流敬酒,都是林静的家人,所以陆尧不需要多说话,只需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头很晕,身体很热,胸口连连的泛着恶心。酒席结束,陆尧扯了领带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吹风醒酒,听到林静的父母对她说:“份子钱可别忘了问他要,都是咱家的。”
        林静说:“好啦妈,我知道。”
        林母不放心,又叮嘱着:“二婚的不比原配,况且他前头还有一个儿子,以后自己的钱管紧点儿,他的你也管着,万一有个意外,你也不吃亏。”
        林静侧了头看看坐在台阶上的陆尧,醉得东倒西歪,轻出了口气对母亲道:“又不是第一次结婚,心里有数。”
        “有数个屁!”林母小声嘀咕,林父摇摇头,似有话想对女儿说,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推林母上去。
        “小静,妈是为你好,这半路的夫妻心怀鬼胎的多了。”林母虽被林父按着,仍使了劲儿的探出了半个身子来叮嘱。
        林静叹了口气,说了句:“我都知道了妈。”然后冲司机摆摆手说:“师傅,麻烦开车!”
        出租车一溜烟儿的从陆尧跟前驶过,留下一股浓浓的劣质汽油燃烧过的味道,胸口一阵翻滚,吐了,全是酒,白的掺杂着红的,胃酸里还带着鸡蛋汤的味道,喷到暗红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变成一滩酸臭的液体垃圾。
        “陆尧?”林静跑过来,闻到地上那股酸臭的味道,皱了皱眉,伸出手的在触到他胳膊上的脏物时又缩了回去。
        “瞧你吐的,都说了不要喝那么多的。”一边抱怨着,一边掏了纸巾出来:“喏,先把自己身上的擦擦,我去拦车,咱们回家。”
        不等陆尧吭声,林静就将纸巾塞到他手里,不算窈窕的背影对着她,左盼右顾。
        如果是慕莲的话,她会帮自己擦干净吧?
        胸口蔓延起丝丝的疼,陆尧用力压了压心口,迫使自己从这一刻起不再想起慕莲,他的前妻。


      5楼2013-10-20 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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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心怀鬼胎(2)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你去医院,医生通常都会这么告诉你,然后再给你开一堆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的药,告诉你临睡前可以喝杯牛奶,这叫药食结合。
          陆尧梦是白色的,白色的植物,白色的长廊,穿着白色棉质长裙的慕莲光着脚踩在白色的地毯上。地毯上绣着大多的花,白色的波斯菊,大朵大朵的。他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穿过一个又一个白色的长廊,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慕莲!慕莲!”他着急的四处寻找,像大二那年汶川地震波及,楼房摇晃,所有的人都像蚂蚁一样的从各个教学楼里跑出来。他在宿舍,慕莲在机房,他担心她,而她也担心他,于是彼此寻找,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急切的呼唤着对方。
          “陆尧,我在这里!”
          慕莲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抬了头,头顶上是一双晃悠着的光裸的脚。
          “危险,慕莲!”他喊,四处张望,却寻找不到攀登上去的阶梯。
          “你还担心我吗陆尧?”慕莲低垂着头看他,嘴角带着微笑,眼睛里却溢满哀伤:“你都不要我了,还会担心我吗,陆尧?”
          一滴泪低落,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到唇边,盐水一般的味道。
          “下来,慕莲!”他喊,喃喃的,心口有些疼。
          “你还要我吗?”慕莲轻声的问,圆圆的鼻头一皱一皱。
          他静默不语,她却轻摇了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就知道你不要我,我就知道你不要我了。”
          白色的影如同坠落的蝴蝶,惊醒了陆尧酒醉的梦。
          “慕莲,不要!”惊然的坐起,一头的冷汗。睁开眼,温暖的黄色灯光里是林静略带愤怒的脸。
          “对不起,我做梦了。”讪讪的说着,擦了额上的冷汗,往后移靠在了床头柜上。
          “噩梦?梦到了你的前妻?”林静依进陆尧的怀里,手中还摆弄着自己那款白色的苹果手机。
          “我梦到慕莲自杀。”陆尧闭了眼,想到梦中那一幕,仍觉得惊悸。
          “自杀!为你?”林静淡淡的冷笑:“你那前妻别的本事没有,就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林静!”陆尧不悦的睁眼。
          “好啦,我不说了,反正你们现在也没啥关系了,对吧?”林静握了手机,笑嘻嘻的依过来,揪着陆尧的领口:“酒醒了吧?醒了就去洗洗澡,瞧你这一身臭烘烘的。别忘了,今晚可是咱们的新婚之夜。”
          陆尧本来没什么心情,可听见林静这么说,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既然是新婚之夜,总要做点儿什么才行吧。”
          林静轻皱着眉,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陆尧:“先去洗澡,我都快被你熏死了。”
          “好,洗澡!”陆尧起身,手从林静的手背上滑过,摸到她的手机:“新婚之夜,我的媳妇儿都在忙啥呢?”
          “没什么,无聊,随便翻翻。”林静抓起手机,塞到枕头下面,又推:“洗澡去,过时不候。”
          陆尧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有狐疑,却没再问。林母说的,半路夫妻,掏给对方的心也只有一半儿。
          洗澡,水温正好,37度,如同爱情,少了一度嫌冷,多了一度嫌热。45度仰角,揉搓着头发,温热的水洒在脸上,舒服。倒了洗发水,继续揉搓,泡沫丰富,味道呛人,皱眉,睁眼,泡沫拥挤着往眼睛里跑,刺啦啦的疼。
          “林静!林静!”
          急切的呼唤,却等不来往日急促的脚步声,只有懒洋洋的应答从床上传来。
          “干嘛?”
          如果是慕莲……陆尧用力揉搓着脸颊,让自己毫无意义的联想就此中断。慕莲,只是他的前妻,丢掉的前妻。
          拧了开关,浑身湿淋淋的往外走,林静不是慕莲,不会为他准备干净的毛巾,所以地板上毫无悬念的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卫生间一直延续到床前。
          洗完澡不穿鞋的好处是走出不会发出噪耳的声音,不会吵到正在玩手机的人,例如林静。
          “玩什么呢?”陆尧侧了身的问,顺手扯了枕巾当毛巾,反正都是新买的,用途可以兼顾。
          |“哦~”林静一惊,白色的苹果从手中滑落,跌到粉红色的床上,后背朝上。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手却忙不迭的盖在了手机上,着痕迹的拿起,这才看着陆尧道:“游戏。”
          做贼心虚?
          本科毕业的陆尧,第一次知道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


        6楼2013-10-20 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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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慢慢就发现这个帖子,还蛮有看点的


          8楼2013-10-20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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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有鬼(2)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句话不适用于林静,所以她害怕,她抢了慕莲的老公,挖了人家的墙角,做了亏心事,所以害怕外面敲门的是鬼!
              深呼吸,颤抖,想壮胆子,可惜胆吓得缩进身体里,没了。
              “砰!”
              一记重拍,林静吓的从床上弹跳起来,紧张的看着那扇微敞的木门,呼吸急促,紧张的等待着那个“鬼”破门而入。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在林静紧窒的恐惧中一点一点的消逝,没有破门而入的鬼,甚至连原本单调的敲门声也消失不见了。
              “谁?”
              “门外的是谁?”
              林静大着胆子问,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
              “砰!”
              恍若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消失的拍门声再次传来,林静腿一软,跌坐于地,眼泪唰的就淌了出来。拍门声再次消失,整个世界静的恍若静谧的天堂一般,白幽幽的日光透过乳白色的纱窗罩在她身上,在木制的地板上投射出黑色的影。
              “陆尧,陆尧,我害怕!”
              林静连声的喊着,缩在床脚,紧紧的环住双臂。
              “突突、突突”是微信的声音,林静回了头,看见白色的苹果埋在粉色的床单里,如溺水的人一般忙的抓了过来。
              小黑:静,还在吗?
              小黑:怎么了?你还在吗?
              双手颤抖着,鼻子一皱一皱,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八月桂花香:在!我怕!
              小黑:怕什么?你老公?
              八月桂花香:鬼!门外有鬼!
              小黑:傻瓜,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是你心里有鬼吧?
              八月桂花香:你心里才有鬼!
              小黑:问心无愧,何必怕鬼?
              “问心无愧,问心无愧。”林静喃喃的念着,然后扬起脸来看着那扇门,她干嘛要觉得心虚,干嘛要觉得问心有愧,是慕莲那个笨蛋自己管不住老公,管她屁事儿,她只不过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进行了一次恰当的引诱。
              “就算没有我,也还会有别的女人。”林静狠狠的咬着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没人,也没鬼,只有一条石灰的台阶拐角,延伸,向下……
              “呼!”林静重重的吐了口气,无力的依在门框上:“原来我是自己吓自己。”
              一阵凉风,像一只小虫,从她的发丝穿过,沿着脖子径自的钻向她的脊背,林静猛地打个冷战,屏住呼吸,慢慢的转身,一张苍白的脸晃过,通向六楼的楼梯拐角留下一抹如血般艳丽的红。
              倒吸一口凉气,林静的腿软了软,下意识的追着跑下台阶:“站住,什么人?”
              跑到拐角处,使劲探了身子往下看,灰蒙蒙的什么也看见。
              “有本事装鬼吓人,没本事出来,算什么东西啊你!”林静骂骂咧咧,602的门“哐啷”一声打开,一老太太牵着狗,不悦的扫了林静一眼。
              林静尴尬的笑笑,转身上楼,老太太嘀嘀咕咕:“神经!”
              “你才神经!”林静撇撇嘴,在心里回了句。
              回到七楼,目光沿着脱了漆的防盗门一寸寸的瞄,看不出有人拍打的痕迹,不放心,所以不关门,专门等着那只“鬼”来拍。
              洗刷,忘记买牙膏牙刷所以用陆尧的,淡蓝色的口杯,边缘已经有了摩擦的痕迹,想到可能是慕莲买的,心中生出了怨毒,手一挥,进了垃圾筒:“三分,满分!”
              抬头看镜子,镜子里一张怨毒的脸,用手抹去镜面上的水雾,怨毒的脸变成了笑脸。


            10楼2013-10-20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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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吗?生气咯,明天更把


              11楼2013-10-20 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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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敲门声(1)
                “我都吓死了都。”刘芸捂着胸口:“起初我听那声音好像是很远的,后来就越来越近,再后来就听到有人再拍我们家的门,但跟正常人拍门不一样,是那种很慢的,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恐怖的那种。我妹妹当时跟我住一起,我想叫醒她陪我壮胆,结果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像整个世界上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一样。再后来,我就躲进被子里用手死死的捂着耳朵,一直挨到天亮。”
                  刘芸自顾自的讲着,完全沉浸在当时的那种恐怖之中,没有注意到林静的脸色越来越白。
                  “林老师,我跟你说啊,更恐怖的还在后面。你知道吗,第二天一早我表哥就来我们家报丧,说是我姑父晚上出车祸死了,而出车祸的那个点儿跟我听到声音的是一样的。”
                  刘芸后来又说了什么,林静已经忘记了,这一整天她心里反复想着的只有那诡异的拍门声,僵硬的“砰!砰!”的拍门声。
                  一堂课,上的七零八落,心思全不在教学上,布置了作业给学生,走到墙角给陆尧发短信。
                  “老公,下班能来接我吗?”
                  “看情况,估计得加班,临时加的任务。”
                  “那我去你公司等你?”
                  “不太方便,晚上老总们都在。”
                  林静想了一下,快速的发着:“我不进去,在门口等你,你下班的时候给我个电话,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安排。”
                  “好吧。”
                  陆尧只回了简单的两个字,林静却松了口气,她不敢告诉陆尧,等他下班是因为她害怕见鬼。
                  等到晚上八点,陆尧终于从公司出来,林静忙挤出一抹笑容,跑过去挎住他的胳膊,却明显感觉到了陆尧的抗拒。
                  “怎么了?”松开,仰着脸问,迷离的灯光里陆尧的脸也是迷离的。
                  “公司的同事不知道我离婚。”陆尧没有过多的解释,林静却已经明白了,低头,沉默,咬咬牙,手穿过陆尧的胳膊再次挽了上去。
                  “离婚而已,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我们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
                  陆尧没有吭声,眼眸中明显的带着一丝不悦。
                  你是我老公,林静在心里恶狠狠的说。
                  打的,回家,一切正常。陆尧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林静下意识的朝702看了眼,依旧是那扇脱了漆的防盗门,只不过多了张广告彩页,卷成了卷儿塞在防盗门的空隙里。
                  洗澡,上床,陆尧睡左边,和往常一样拿了手机看小说,林静在右边,也拿了手机,却不知道干什么。
                  “老公。”林静贴过去,右手轻抚着他的胸口。
                  “林静,我累了。”陆尧翻了身,背对着林静,灯一晃,灭了。
                  “老公!”林静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喉咙间夹杂着颤抖。
                  “停电了,睡吧。”陆尧右手往后,拍拍林静的肩:“明早起来,我去问问。”
                  林静咬唇瓣,没有吭声,漆黑的夜里,她的眼神是恐惧的。紧贴了陆尧,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惧意慢慢散去,眼皮开始打架,就在她架不住想要入睡时,耳朵里却传来了高跟鞋踩踏的声音。
                  “哒!哒!哒!”
                  林静有个强烈的知觉,那声音是上七楼来的,而且就停在她的门外。
                  “陆尧~陆尧~”
                  林静轻唤着陆尧的名字,对方却毫无反应,安静的恍若呼吸也都没有了似的。
                  “咕噜噜~”
                  是弹珠滚落的声音,从林静的正头顶上传来,却比白天听到的更为清晰。
                  林静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了起来,右手颤颤着推了推仍旧陷入沉睡中的男人。
                  “陆尧!醒醒!”
                  陆尧翻了身,继续沉睡。
                  想到白天刘芸描述过的那个情形,林静似乎闻到了绝望的味道。
                  “咕噜噜~”弹珠继续滚动,其间恍若还夹杂着小孩子的笑声,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14楼2013-10-20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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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敲门声(2)
                   恐惧,瞬间袭来,林静紧绷了身体,僵硬的贴在陆尧身上。
                    “砰!”
                    敲门声,林静惊颤,死死咬住嘴唇。
                    “砰!砰!砰!”
                    单调的重复,动作机械如电影中的僵尸,想到白天瞄见的那抹红,林静害怕的推着陆尧,陆尧动也不动。
                    “砰!”
                    一声巨响,林静惊得坐起,大幅度的进行喘息。
                    凉凉的空气从喉咙到肺部,林静凝着那扇在黑夜里似乎晃动着的门,眼中露出一抹阴狠。当恐惧变成极限,也就不再恐惧,况且,鬼怕恶人,而恶人怕凶狠的女人。
                    用力扯了薄被,林静光着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忽的将内层木门拉开,拍门声嘎然而至,林静好不容易积攒上来的勇气瞬间崩塌,碰着防盗门的手指开始颤抖。
                    防盗门是铁的,因为时间久远,已经生了斑斑铁锈,门的下半部是全封闭的式样,上半部却是格子的,覆着铁质的窗纱,角落里俨然有了破损。屏住呼吸,林静踮起脚尖,透过破损的一角往外看,朦朦胧胧似乎只看到对面702的铁门。
                    “呼~”林静长吐了一口气,放下脚,感觉不放心,所以又看第二眼。
                    仍是那扇朦胧的铁门,正想笑自己多疑,眼前却呼的一闪,一只白色的眼球一眨不眨的与她对视着。
                    惊叫!
                    惊恐!
                    歇斯底里!
                    不,什么都没有,林静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踮着脚尖,与那只白色的眼球对视。
                    “咕噜噜~”白色的眼球转动,林静张嘴,随着“啊”的一声尖叫,跌坐地上。
                    灯瞬间亮了,陆尧翻了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哈欠来到客厅,看到跌坐在门口的林静有些不悦的问了句:“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
                    “鬼!有鬼!”
                    林静颤抖着,指向门外,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滚了下来。
                    “鬼?”陆尧一下子将铁门推开,冰冷的风顺着敞开的门灌进来:“鬼在哪儿呢?哪儿有鬼?”
                    林静捂着脸,不敢看。
                    “就在门口,隔着窗纱与我对看,白色的眼珠,咕噜噜的转。”
                    “你好好看看,这大晚上的哪里来的鬼?”陆尧站在不大的走廊里,来来回回,最后转身,靠在702的防盗门上:“你不要告诉我,那个鬼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林静原本想要摇头,却看到702原本关着的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隔着铁门站在陆尧身后,如果不是她的黑发太长,红裙太大,如果不是702房间内闪烁的暗红色的光,林静几乎都看不到她。
                    “你……你……”林静睁大了眼,手指颤颤着指向陆尧身后。
                    “林静,你怎么了?”陆尧走过来,眼中多了些关心。
                    林静紧贴在陆尧的怀里,声音颤抖着说:“你背后,702,鬼!”
                    陆尧不吭声的转身,702的防盗门依旧锁着,内层木门也依旧关的严严实实,什么都没有。
                    “你做梦了,乖,睡一觉就没事儿了。”陆尧抱起林静回房,林静却回头去看702,内层木门打开一条缝隙,一只白色的眼珠直直的盯着林静。
                    眼前一黑,林静晕厥过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十点钟左右,粉色的窗帘半拉,阳光透过纱窗打在林静的身上。想到昨夜的恐惧,下意识的往陆尧怀里缩,缩到床边儿仍是空的。
                    “陆尧!陆尧!”林静拥着被子喊,声音里有恐惧,有害怕,更有哽咽。
                    “醒了?”陆尧搓着手从门外走进来,笑容灿烂,身上却带着一股灰尘的味道。
                    “隔壁702搬来了人,我去帮忙。你起来洗刷吧,饭都做好了,待会儿你自己热热。”陆尧说完,转了身,又出去。林静疑惑的探了探头,似乎真有家具挪动的声音。
                    穿鞋,下床,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果然见许多人在进进出出。
                    “阿姨,你住这里吗?”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林静循着声音,看到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穿着白色的小洋裙,扎着简单的马尾辫,抱着洋娃娃乖乖的坐在台阶上。
                    “你是?”林静看着小女孩儿,圆乎乎的脸蛋,圆乎乎的大眼睛,很可爱。
                    “我叫苏小小,今天刚和爸爸妈妈搬来这边。”小女孩儿指着702,笑容甜美。
                    


                  20楼2013-10-20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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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木有人啊?没人吗?


                    22楼2013-10-20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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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专家(2)
                      抄了地址,林静去寻心理专家,病急乱投医。
                        这是一栋新建的商业用楼,电梯旁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一个最新的乳品广告,林静瞧着瞧着就觉得那广告中的小女孩儿很像苏小小。
                        “叮”电梯打开,面无表情的女人抱着孩子走出来,与林静错身而过时,幽幽的望了她一眼。
                        “你说,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出轨?”
                        林静一愣,女人已经出了电梯,抱着她的孩子右拐。
                        电梯门徐徐的合上,林静忽然想到一个早就听烂了的鬼故事,说是一医生深更半夜乘坐电梯,电梯门开的时候,一个女孩儿从里面走了出来。等女孩儿走后,医生忙跑进电梯,对里头的护士说:“刚才真吓人,那个女孩儿是鬼,她手上戴着的是我们医院只给死人戴的姓名牌。”护士幽幽的一笑,抬高了手腕,问医生:“跟我这个是一样的吗?”
                        鬼故事想完,电梯正好停在七楼,打开门,正好对着血红的“7”字,林静不自觉的抓了抓胸口,感觉有点窒息。
                        通道里很安静,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只有靠头的那间敞开一条约莫十公分的缝隙,门上挂着牌子:“苏氏心理研究机构!”
                        林静撇撇嘴,不过是一家连牌照都没有的小诊所。
                        刚一推门,穿粉色护士装的小姑娘就迎了上来:“欢迎光临苏氏心理研究机构,请问您有预约吗?”
                        过于灿烂的笑容,让林静一时无法开口。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预约的话,麻烦您回去预约过后再来。”小姑娘客气的说着,笑容丝毫未减。
                        “呃,我之前打过电话。”林静有些磕绊的说着。
                        “那就是有预约了,里面请!”小姑娘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快速的回到台子后面,呼啦啦的翻:“这位女士请问您贵姓?”
                        “林,林静。”
                        “哦,林女士,您约的是下午三点,时间还早,不过目前苏医生那边没有客人,所以您等我问一下哈。”小姑娘拿起电话,语速很快的说了几句,林静没留心,只漫不经心的看着诊所里的摆设,很淡雅,跟自己理解中的诊所有点不一样。
                        目光环视一周,小姑娘也已放下电话,仍笑米米的对林静说:“最里面的那间屋子,苏医生在等您。”
                        林静点点头,朝里屋走去,推开门,一室温馨。淡绿色的墙壁,葱绿的植物,橘色的灯光罩着茶几上那束清雅的百合。目光转向办公桌后的男人,白衬衫,银边儿眼镜,有些熟悉。
                        男人抬头,一愣,林静随即也愕然的微张了嘴。
                        “陆太太!”
                        “苏先生?!”
                        “苏先生不是外科医生吗?怎么会……”林静指指四周的环境:“我没走错吧?”
                        苏天明温和的摇摇头:“事实上,我对心理研究的兴趣大于外科手术。”
                        林静讶异的张了张嘴,将余下的那些疑问全压在舌头底下。三十四岁的女人,不像十七八,感兴趣的都问。
                        “陆太太想要咨询的问题是见鬼对吗?”简单的寒暄过后,苏天明直接切入了正题,他是医生,她是病人,原本就不该在别的问题上纠缠。
                        “是的。”林静点点头,想到702那种种诡异的情形,看着苏天明的脸没说。
                        苏天明示意林静躺在那张舒适的躺椅上,自己也拉了凳子坐在他的旁边,橘黄色的灯光幽幽的打在他身上,略长的发遮了额头,在鼻翼上留下一片阴影。
                        “我想我们之前有过讨论,所谓的鬼怪不过是由于自己的某些心理因素通过不断的自我暗示而产生的幻觉。所以,在帮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们的话题很有可能会涉及到您生活中比较隐私的部分。您知道的,所有的心理问题通常都是患者不愿正视或者不愿与人分享的私密问题。当然,我是医生,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所以您大可放心,您的秘密以及您来到这里的事情都将会保密。”
                        似无意的,苏天明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那笑容竟有些诡异。


                      23楼2013-10-20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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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
                          一个很长的梦,醒来,撞见那双目光温和的眼,林静莫名的红了脸。
                          “苏先生。”
                          林静小声的喊,脸颊微烫,肌肉紧绷,有些不大自在,对于聆听自己最隐秘心事的男人,是女人多少都会有些紧张。
                          苏天明温温一笑,身子往后撤了撤,漆黑的瞳眸在银色的眼镜框背后显得幽深:“感觉怎么样?”
                          “很轻松。”林静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今夜——”苏天明看着林静的眼:“你会睡的很好。”
                          “呃,谢谢。”林静低声的说,脸颊更红,手心更热。
                          起身告辞,路过前台,那个小姑娘仍旧笑米米的。
                          “陆太慢走!”
                          林静一怔,心想我资料上有写我是陆太太吗?
                          有了疑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过后就忘记了,因为是小事,所以我们不在乎,这样的例子会发生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不是吗?
                          推门,穿过小小的走廊,停在电梯门前。
                          红色的数字正往上跳,林静一动不动的瞧着,正好停在“7”这个数字。
                          林静心想:“真巧!”
                          电梯门打开,一个女人风一样的从林静身旁经过,眼角略过一抹红。林静没有多想,进入电梯,后知后觉的一惊,急忙按住电梯的开门键,探着头往门外看。
                          一个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脚上穿着一双色泽同样鲜艳的高跟鞋,漆黑的发径自垂落腰间,浑身上下似乎只有三种颜色,艳丽的红,墨色的黑,还有那一截小腿的白。
                          “你说,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出轨?”
                          幽幽的话传入林静耳中,林静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再看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没有犹豫的,林静冲出电梯,用力推开苏氏心理研究所的门,整个七楼,只有这间是开着的。
                          “林女士?”前台的小姑娘被巨大的开门声吓的一怔,脸上的笑容却未曾减去半分:“您这是?”
                          “刚刚进来的那个女人呢?”林静扑到前台问,脸色煞白,眼神恐惧中夹杂着一丝愤怒。
                          “您说苏太太?”小姑娘迟疑着问。
                          “什么苏太太?”林静一怔,在不大的诊室内环视一周。
                          “就是苏医生的太太啊。”小姑娘理所当然的说着,笑容里夹杂着崇拜:“听说她是位作家呢,很畅销的那种。”
                          “苏医生的太太?”林静狐疑的问着,不待小姑娘回答,便径自冲向了刚刚做催眠的那间诊室。闹鬼的真相似乎就要揭开,林静眼中的恐惧变成了彻底的愤怒。
                          “砰!”的一声,惊着了正在室内的两个人——办公桌后的苏天明和办公桌前正忙着往外掏饭盒的苏太太饶锦嫚。
                          “陆太太?”饶锦嫚似乎有些吃惊,“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林静看了看仍一脸温和的苏天明,理了理情绪道:“我跟一个朋友上来的。”
                          “哦,我说呢,陆太太怎么会到天明的诊室来。”饶锦嫚笑笑,继续手中掏饭盒的动作。
                          “苏太太几时上来的?”林静盯着饶锦嫚,简洁的牛仔T恤外面套着一件薄款的粉色针织衫,及肩的秀发扎成简单的马尾。她不是她!林静在心里肯定着。
                          瞧见饶锦嫚脸上的困惑,林静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只是好奇,刚跟着一个朋友上来的,坐电梯的时候没见苏太太,所以才会冒昧的问这么一句。”
                          “锦嫚走步梯上来的。”回答她的是苏天明:“我太太有空间幽闭症,当所处的面积小于三米乘于三米,且四面处于密合状态时,就会精神焦虑,狂躁甚至是昏迷。”
                          “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饶锦嫚脸微微的一红,握起拳头,轻轻的在苏天明肩头捶了下。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忙回头看了看林静,越发的害羞:“其实,我跟天明就是在他的心理诊所认识的,因为……我的病。”
                          林静露出了然的神色,饶锦嫚转了身,继续摆弄桌上的饭盒。


                        24楼2013-10-20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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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痕
                          痉luan的感觉从脚的小拇指开始,顺着血管往上爬,牙齿开始咯咯的打颤,林静左手捂了胸口,右手探着去取毛巾。头皮有些痒,于是收回来,轻轻的抓。
                            头皮上疙里疙瘩,像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头皮屑,用力抠,指甲缝隙里全是血。
                            头皮更痒了,痒的心里发急,于是抓挠着的动作更狠更快。一边抓,一边还叫着陆尧的名字,林静知道自己害怕,因为浴室里有鬼。
                            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后背爬上来,绕过白希的脖颈,攀附在她的脸上,于是林静站住,抓挠的动作瞬间停止,只眼珠慢慢的瞟向镜子的方向。
                            浴室里水雾很大,透过镜子只能看到一片雾蒙蒙的白。
                            “咕咚!咕咚!”是林静心跳的声音。
                            咿呀呀,是类似昆曲的吟唱,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林静似乎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娇羞的舞着水袖。抬头,是一张苍白的脸,没有眼睛,只有鼻子和嘴巴。
                            右脸忽的一凉,那种被触摸的感觉越发的明显,林静几乎可以感觉到那是一只手,冰凉的手掌正贴着自己的脸,轻轻的摩擦。呼吸,微弱的呼吸,从身后传来,冰冷的带着腐败味道的气息扑在她的后径上。跟着,那种感觉开始向身体的各个部位蔓延,就像是拥抱的感觉,只不过是跟死人的拥抱。林静死死的咬着牙,透过眼前那片水汽,似乎看到一个女人,正紧紧的贴在后背上,视线从自己的肩头穿过,似乎还能看到那头乌黑的发和苍白的额头。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你,是谁?
                            林静在心里问,身体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咿呀呀,伴随着飘渺的吟唱,林静肩头一痛,跟着腐败的气息便从肩头传了过来。
                            “陆尧,救我!”
                            绝望的闭上眼,却听到“砰!”的一声响,紧跟着那股冰冷的气息瞬间消散,原本僵硬的身体也开始松散,林静软绵绵的倒在了陆尧怀里。
                            “林静!林静!林静你怎么了?”
                            急切的呼唤,消失在模糊的意识里。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八点多钟,鼻端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息。愣了好一会儿,林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病房里。正想喊了护士过来,一抬头,正瞧见母亲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水壶。
                            “妈。”林静开口叫着,有疑惑,也有委屈。
                            “醒了?”林母一脸的关切,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埋怨:“你瞅瞅你,当初说啥来的,不让你跟他结婚,你非得结。这才几天,就病了,人也瘦了。”
                            “不关陆尧的事儿。”听到母亲抱怨,林静忍不住回了句。
                            “怎么就不关他的事儿了,你是他媳妇儿吧?瞧瞧他都是怎么照顾你,这才结婚几天啊,就给弄医院来了。”
                            “妈,真的跟陆尧无关,是我自己……”林静突的胸口一闷,想到自己昏迷前的情形,忙抓了母亲的手问:“妈,来医院时,医生有没有帮我检查身体?”
                            “检查身体?”林母狐疑的盯着女儿:“是他打你了还是你怀孕了?”
                            “哎呀妈,不是。”林静急的双手乱舞,差点弄掉了针头,幸好被林母及时按住。
                            “别慌,别乱,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林母嗔怪着:“有事儿慢慢说,天大的事情妈都给你做主。你说,是陆尧欺负你了呀,还是他那个不要脸的前妻回来找你麻烦了。”
                            “我见鬼了。”林静知道一时半会儿的跟母亲也解释不清楚,于是一张嘴就将憋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见鬼?见什么鬼?”林母仍是一脸疑惑。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女鬼。”林静想到那抹如影随形的红,想到在浴室里听到的诡异的歌声,整个人瞬间就打起了哆嗦。


                          27楼2013-10-20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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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痕(4)
                             你听过指甲挠墙的感觉吗?
                              对的,就是那种感觉,那种令人忍不住想要发狂,汗毛孔倒竖起来的感觉。
                              林静现在就有那种感觉,冰凉的手从上衣与裤腰的空隙钻进去,一下又一下的抓挠着自己的脊柱骨。紧绷着身体,林静不敢回头,更不敢抬头。
                              双腿逐渐的麻木,整个人好像僵化成一块石头,只有呼吸,轻微的,伴随着的噗通噗通的心跳。
                              “砰!”的一声重击。
                              林静一惊,整个人朝后,跌坐在坑位上,冷汗顺着额头淌下来。
                              “打扫卫生。”外面,一个粗粗的女声,带着疲惫过后的不耐:“里头的,拉完了赶紧出来,别耽误我干活,回头还得接孩子去呢。真是的,都高三了也不知道收心,难不成将来跟她妈我一样给人扫厕所吗?”
                              女人在外头嘀嘀咕咕,林静回了回神儿,慢慢站起来。吊瓶的针头早掉了,所以撕开胶布,打开门,在中年女人狐疑的目光中,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哼!”女人朝着间隔里看了眼,撇撇嘴,嘀咕了句:“占着茅坑不拉屎,生儿子呢?”
                              林静听到了,但她装作没听到,女人刻薄的话语在她听来像天籁。
                              也许,是她救了她。
                              林静想,环了双臂,慢慢的朝病房挪。
                              背后,似乎有人跟着她,也许是医生,也许是护士,也许是住在某个病房的病人或者是来看望病人的家属,也许是……林静不敢回头,因为害怕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红皮鞋的女鬼。
                              谁说的,人往往害怕什么就会碰到什么。林静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隐约的好像有人在哭。正要推门的手放了下来,林静记得,这间病房好像是她一个人住的。想找个护士问问,环顾四周,刚才还人来人往的走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甚至连旁边哪些病房的门也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像是害怕有什么东西闯进去。
                              哭声细细长长的,听的出来,很悲伤。林静拿出手机,想给陆尧拨个电话,想到之前的争吵还有他的脸色,于是想了想放下。
                              “陆尧。”林静在心里默默的念,用手,轻轻的推了推门。
                              “吱呀。”门被推开一条小缝,眼睛隔着缝隙往里头瞧,安静的,一如她刚刚离开时的样子。
                              也许是隔壁病房的哭声,林静抚着胸口,这里是病房,不是阴森的厕所,所以就算有鬼,她也不怕。
                              于是,咬咬牙,推开。没有人,更没有鬼,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的气味和三张并排放着的床。
                              松了口气,快速的走进去,反手关门,关到一半却停住了。此时林静想的时,如果不关门,那个女鬼会从楼道直接走进屋里,可如果关了门,女鬼来的时候,她会没办法逃跑。于是,关一半,留一半,觉得心安。
                              上床,用被子包裹身体,细细的回想着厕所里的情形,越想头越痛,想到最后,脑海里只剩下一片娇艳的红。
                              “林静。”有人轻唤,抬头,对上一双隐藏在白色口罩后面的眼,单眼皮,细长的眼尾略向上挑着。
                              “你的针呢?自己拔了?”护士连声的问着,语气平板,没有太多的感情。
                              “跑针了。”林静没有心思答话,她还在想那抹红,想那个女鬼干嘛要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
                              “还有一瓶,输完就可以休息了。”护士说着,从宽大的护士袍中掏出一只瓶子,不大,里面充斥着淡黄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林静扫了一眼瓶子,有中英文两种字体,英文的看不懂,中文的虽然能看懂,但却看不明白。
                              “你的药。”护士低头扎针,完了,抬头看看瓶子里的液体,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林静瞧着护士扭摆的腰,低声说了句:“鬼也知道这是药。”
                              鬼字出口,林静冷不丁打了个冷战,再看护士,早已扭摆着消失不见。
                              躺下睡觉,听到枕头底下“沙沙”的响,于是起身,翻开,是一张过了期的报纸,头版头条的位置放着一张女子的半身照,黑白的,有些模糊,脸部的部位似有一条细细的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出来的。


                            30楼2013-10-20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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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1)
                              好奇害死猫,这是真理,我们应当记得。这些话,林静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告诉她,报纸上的女人不会说话。
                                此时的林静,忘记了先前的恐惧,正好奇的盯着那张照片。那是一张二寸的黑白照,我们都不陌生,在一些证件上面经常会看到,通常都只是上半身,端端正正,目视前方。
                                那是一张很熟悉的面孔,及肩的长发下面是一张略显平凡的脸,双眼皮,眼尾向下耷拉着,眼白多,眼珠小,显得无神而诡异。照片的旁边,是一段不算太长的文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开封市某小区的七楼,一名女子坠地身亡。据现场勘测,该女子属于自杀,自杀的原因应与其丈夫出轨有关。再往下,是记者询问死者的邻居、朋友及亲属的一些对话,零零碎碎的可以总结出女子自杀的始末。
                                很常见的新闻,却因为那个小区的名字,让林静原本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紧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小区正是自己所租住的。看一眼报纸上的女子,难道她就是住在对面702的那个……林静不敢往下想,匆匆折了报纸,下意识的又塞到了枕头底下。
                                后背又开始疼,一种被啃噬的疼,林静咬着忍着,在心里默默的念:“你干嘛要缠着我,是因为我恰巧住在了你的对面,还是因为我曾经也做过小三?”
                                像是回答,一声猫叫从窗外传来。林静打了个冷战,抬头,梧桐树的阴影里,一只黑猫,蜷缩着身子蹲在窗户外头,绿幽幽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
                                “走开!”林静大喊,双手舞动,赶不走黑猫,所以抱住自己的头。
                                熟悉的声响,是微信,忙不迭的抓住,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
                                黑色的头像,破碎的心,鲜红如血的五个字狠狠撞进林静心里。
                                颤抖着,看了一眼窗外,黑猫已不见。
                                八月桂花香:你是谁?
                                八月桂花香:你究竟是谁?
                                一声猫叫,从手机里传来,林静一惊,白色的苹果滑落,发出“啪”的一声响。
                                惊恐的抱了枕头,报纸跟着扫落,落在手机旁,黑白的二寸照片与白色苹果的壁纸相映,重叠。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眼,难怪她之前会觉得熟悉。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尖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喵~”黑猫,迈着优雅的步子,目光阴冷的盯着林静。
                                手术室,灯光刺眼,林静努力的睁了睁,疲倦的闭眼。梦里,似乎有个孩子,在轻轻的哭,于是,心一疼,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说说你怎么搞的,好歹你也是林静的丈夫,她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说你不知道。”愤怒的,依稀是母亲的声音。林静蹙眉,想要睁眼,眼皮沉重,于是又合上,小腹有些疼,稍一动,下身便咕咕的流出温热的液体。
                                “陆尧,虽说你比我们林静小几岁,可也是离过婚的,不比我们林静高多少。”冷哼,从林母的鼻孔里出来。陆尧闷头,脸色阴沉的厉害。
                                林静怀孕了,两个多月,小小的黄豆芽,却不是自己的。陆尧很清楚,那段时间他正跟前妻慕莲纠缠,如果不是慕莲闹着要自杀,现在的他没准已经跟林静划清楚了界限。
                                闭了眼,身为男人的羞耻和愤怒在无限的蔓延。
                                林母也愤怒,因为女儿的遭遇,所以唠唠叨叨,没了没完。
                                “医生刚刚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林静这次伤的太重,以后可能都没办法怀孕了。你是她老公,这段时间说什么都得好好照顾。还有,以后也不准你拿这种事情难为她,如果不是你,这孩子能没了吗?对了,你前妻不是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正好要过来,反正像你前妻那种女人,随随便便跟那个男人也都能在生一个是不是?陆尧,我刚刚说的你听见没?”
                                陆尧双手握拳,用力的,狠狠的。
                                “听我的,赶紧把那个孩子要过来,至于你那前妻,谁爱要谁要,没了孩子,跟你也就没啥关系了,你听见了没?”|
                              “闭嘴!”


                              34楼2013-10-21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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