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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观察到的却不是如此。 Eugene 说,她有一双独特的眼睛,本能性地会侦测到人所不见的隐约细节。 Eugene 不计代价地全力栽培她,她却老不计代价地全都消耗在杨身上。
  「你要离开了?」
  他仰头闭目,在椅背上瘫躺沉思。 「不然呢?」
  台北不是他事业版图的重心,也不是他久居之处,他也无意在此展开任何的长期经营,那还瞎耗在这里做什麼? 他为了她,千里迢迢而来。 如今她一切平安,局势再混乱她也照样有办法安然度过,悠游自在。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至今仍在状况外。
  他搞不懂他自己,到底在干嘛。


378楼2011-02-26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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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外开阔素雅的招待处,没有任何花艺摆饰,只有盆栽,连土带盆,盛著活生生的绿意。 招待桌后方的大片墙面,中堂置画,左右各置对联,气派恢弘地静静迎接客人,但来者震慑於这份魄力及墙上价格不菲的典藏外,总会不经意地,被正昂首观赏的娇艳背影吸引。 纤纤背影,身著古典花青及赭石交织成浅绛山水的色系,传统的闪缎布料,辅以现代威的贴身曲线。 削肩窄腰,低胸高领,裙摆前短后长,延伸至地面蜿蜓,既有大唐仕女的风范,微松的短发又有几分海派的摩登可爱。 默默看画,本身就已是一幅画,来者无不赏心悦目。
      直到她掌心的小小宴会包发出手机声响,她才急急打断了静谧的遐思。
      「餵?你怎麼还没― 噢,嗨,Eugene 。」不是他… … 她却还得故作开心悠哉。 「我在会场外,这里很棒喔。」
      「换个语言跟我交谈。」手机传来他冷淡的法语,怔住了她的强颜欢笑。
      「有任务要交代吗?」她乖乖听令。
      「没有。所有交代你的任务,只是我顺道捞取的个人红利。而我真正的任务,就是把你送进这里。」
      文法太复杂了。 她似乎太久没用法语,有点生疏…
      「真正被委托案件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他在说什麼? 又为什麼选在这种时候跟她说? 「Eugene 我、我要准备进场了!」
      「你不会,因为你等的人还没到。」否则她不会瞎耗在会场外。
      「晨晨,我之所以先前一再告诉你哪一次的任务很重要、很关键,目的就是锻炼你随时提高警觉,以面对这一刻的突然来临。」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合约关系已经告一段落了。」
      「你以为,你是跟我订合约的人,其实是别人跟我订合约,而你,是我执行任务的内容。」
      什麼跟什麼啊?
      「不然你以为,就凭两年前那个土头土脑的钮心晨,进得了今天的场合?」
      「这场预展会有这麼了不起吗?」她吃了这麼多苦头,就只为这根本与她无关的预展会? 「这不过是卖一些很贵的杂货而已,值得小题大作成这样?」
      她故作悠闲地等到快抓狂,他还趁这个时候来跟她闹?
      「之前董家派来找我的那个代理人,已经够莫名其妙的,现在怎麼连你也突然发起神经?你如果想来这场预展会,你就来啊,我带你入场后再离开,反正我对这些本来就没兴趣。」
      她不过想和杨有一场最尊贵最浪漫的最后飨宴,留下美好的回忆,不要搞到反目成仇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下场。 早知这麼麻烦,她乾脆跟杨约去动物园算了。
      「董家的人跟你说了什麼?」
      Eugene 森寒的轻喃,让她警觉到自己的造次。
      「对不起,我失礼了… … 」
      「我要的是对方说的内容。」不是她的对不起。
      「就是… … 说你和宇蓓小姐曾有过婚约的事。」
      「还有呢?」
      「还有就是呃,跟我道歉,说我可以在这里任选一件展品,他们会送我作为不提出告诉的谢礼。」
      手机那方,是令她惴惴不安的漫长沉寂。


    379楼2011-02-26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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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0 03:5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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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晨也大愕。 怎麼不是赶她走,却是赶宇蓓小姐? 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的不止是她,全场宾客有绝大部分都傻眼,少部分的人则理所当然地静静观画,对於教养欠佳的闹场千金,不予置评。 金钱不一定养得出人品,有时只会养出另一种穷凶恶极。
        「请离开吧,董小姐。」负责人温柔且技巧地以身势,渐渐将人往门外挡去。
        「我们会派车送你回到府上。」
        「你凭什麼?!」敢对她这样! 「你该撵的人不撵,碰我做什麼?」
        「董小姐要我们撵谁?」
        「那个钮心晨!」她恨声指控。
        「董小姐要我们撵这场特展的主人?」
        主人? 这场特展是钮心晨的?
        「她怎麼可能会是… … 」董宇蓓还想抗辩,却被电梯内赶来的男子急急拦阻。
        「不要拉我!你们有病啊”」
        「走吧。」男子婉劝。 「别再丢人现眼了。」
        「她算什麼东西!你又算什麼东西”」她歇斯底里地咆哮。 「这里明明是我的场子,我才是主人!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连Eugene 也是我的― 」
        晨晨僵呆地亲眼看著场务人员,和董家之前派来与她和谈的那名男子,艰辛地将董宇蓓带离会场。 上流社会,真是太上流了。 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不入流的老百姓生活… … 她正要投回杨的怀抱,就被一票欣然迎来的陌生人围住。
        「恭喜你,终於通过重重考验,回到了你该有的身分。」一名热泪盈眶的老先生,紧紧握著她的右手,感动地拍哄著。
        啊? 什麼?
        「对不起,我!」
        「钮小姐,我们全都准备好了,请。」另一名男子展掌恭迎。
        准备好什麼? 「要、要我去哪里?」
        「贵宾室啊。」对方好笑。 「你难道还没搞懂状况?」
        她哪时懂过了?
        「到贵宾室里再说明吧。」负责人怡然维护展场氛围。 「这里不方便说话。」
        「也对,那就请钮小姐先走。」
        「可是我!」请不要抓著她的手臂,她不喜欢这样。


      382楼2011-02-26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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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吧。」
          一阵悦耳而年轻的男声,淡淡吟道,晨晨却如遭电极,整个人被凝住,一反先前焦急不安的态势。
          放手吧。
          这话唤起了她脑中不自觉被埋入的什麼,为之觉醒,甚至反过来,主控她的一切反应。 她觉得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更怪的是,似乎没有人察觉到她的怪异。 有如悄悄隐埋入她脑海的什麼,一旦触及某种关键,立即敌动运作,开始躁控她的一切。
          放手吧。
          「我们希望钮小姐是出於自愿地与我们联系,而非强人所难。」
          「我是出於自愿的没错。」哪有? 她的嘴巴在讲什麼? ! 而且,她为什麼会回以淡淡的一笑? 她根本就不想笑啊! 「我会尽可能地跟你们配合。不过,请问你是!」
          「我就是十九。」年轻男子爽朗莞尔。
          确认是十九过后,就跟他们走。
          「那我们走吧。」她愉快地建议著,心中却惊慌大嚷:她没有要跟他们走,她才不要! 她到底在讲什麼鬼话”
          救命! 她究竟出了什麼问题?
          一股霸道的力量,猛然箝住她,斓住了她的离去。
          「你要去哪?」
          杨! 太好了,他果然是最了解她的。 快点救她!
          但她的反应,不仅自己诧异,连杨也为之错愕。
          「你在大惊小怪什麼呀。」她甜美地呵呵笑。 「我只是跟他们去贵宾室看画,我总不可能在这里公然和他们谈底价吧。」无懈可击的理由,让他找不到继续阻挡的著力点,只能放手。 但他本能性地防备大起,却不知道他要防的是什麼、敌手在哪里、什麼很危险,一切都说不具体。
          「别担心,我没事的。」她优哉游哉地柔声安抚。 「你也去忙你的吧,别再为我耽搁了。」
          他骤然慑住,瞠目瞪视她的怡然自得。 晨晨?
          「你以为我察觉不出你早就想离开?」她聪慧而冷静地凝娣著他,心中恐惧,自己嘴巴说出的真心话,听起来怎麼这麼可怕? 「也差不多该是时候了。」
          是,也该是时候了。 这是他心中一直反复告诉自己的话,也是他具体行动的方向。 但这话透过她的嘴表达,猛地狠狠打穿了他脑门的什麼。
          「谢谢你特地赶来,我很高兴。」
          绝艳的笑靥,随同优美身影,翩翩步往深处的贵宾室。 在一群仪态出众的人们环侍之下,彷佛从容典雅的皇室千金,任由众臣恭迎伺候。


        383楼2011-02-26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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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两三声刺耳的煞车急响,是外车道差点辗过她的其它车辆。 她安然无事地傻傻趴在马路上,及时煞在她身前的车主,却在自己车内魂飞魄散,随即又被突然起身的晨晨,吓到惊声尖叫。 她的双臂满是擦伤,礼服沾满路面污水,她却什麼也顾不得地快步回奔,一拐一拐地切切跑往杨的方向。 后方车内的人遥遥唤她,喊话,其它车辆不满地狂按喇叭,要求让路。 通畅的道路渐渐堵塞,逼著前方车辆快快闪开。
            她什麼都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全神贯注地,盯著杨高举的那小小的一轮光圈。 她慢慢拐著跑,一步接一步,吃力却满脸欣喜地辛苦奔来。
            他自己也傻住,怔望她,不知道这一招的威力有这麼大。
            他只是… … 可是没想到… …
            大雨把他俩溶得像两地泥人,邋遢不堪,却怎麼也洗刷不掉她的灿烂笑靥,像盛开的花,层层绽放。 他知道这死小孩其实很美,但从没见过她有此刻这麼慑人的美。 只因为他举起了这个,就破解了不知名的魔咒? 要降服她,这麼容易?
            多少人千方百计地想要牵制她,都牵制不住,她却这麼简简单单地把自己牵入他手里?
            纤纤双臂开心地高高勾抱住他的颈项,踏著双脚,陶醉地贴在他粗糙扎人的颊边娇声倾吐!
            「我愿意。」
            他还在错愕中,举著手中的小小光圈,仍在上气不接下气。
            「我愿意。」她打死都不会有第二个答案的。 啊,杨的气息,超好闻的。 远方的车,在雨中一一前行,流往原来的方向。 神秘的网罗,隐匿铺张,也霍然收束,消失无踪。 追不到来源,也寻不著去处。 宛如刹那间交错的两个时空,几乎攫走了此刻黏在他身前的小人儿,卷入另一
            个世界。 她的前途与死活,与他无涉,大家各走各的道,毫不相干。
            事情本该如此,他也打算如此,可是… …
            「我愿意。」她像说上瘾似的,喜孜孜地喃喃个不停,得意地勾抱著他,贪婪享受她专属的甜蜜。


          384楼2011-02-26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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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罗马出任务时,新手上路,指的不是他,而是她?
              他僵坐在计算机前,知道他应该担忧的,是他体制内显然有内贼存在,与人里应外合。 但此刻他思绪中压倒性的冲击是:她只是个外行人? 他全都估量错?
              外行人。
              她那些看似跳脱框架的行动模式,原来不是悉心规画巧计,只是新手的好运? 状况外的突然奇想? 怪不得,她三不五时就一堆破绽,令他匪夷所思,以为又是什麼狡诈陷阱,原来那真的就只是一堆破绽。
              而他原先揣测赫柔可能是的那位天才狙击手,目前人在马来西亚,大玩军火游戏——不是新手玩得起的游戏。
              他搞错了。
              深深一叹,转椅向外眺望,湖光山色,静谧如幻。 他是失望,还是放心? 遗憾赫柔不是他想挖角的那个人,还是庆幸她不是? 他前面花的心思全都白费工夫了? 或者……
              他豁然起身,下楼去厨房。 大夥在那儿忙得不亦乐乎,热闹烘烘,赫柔不在其中。
              “赫柔?”一家子人茫然。
              “她有下楼来吗?”大夥左右互问,个个摇头耸肩。
              她又消失了,无声无息,没有踪迹,宛若她不曾来过。


            388楼2011-02-26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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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MAN给我的空间很大,从不过问我用什麼方法去达成任务。”说难听点,就是放牛吃草,自生自灭。 “然后,给我还不错的酬劳。”
                “拿去买小岛?”
                “我一定要拥有我的梦幻小岛。”她执著得双眼发亮,绝不妥协。 “所以要趁海平面逐年上升,快要把我的小岛沉入海里前,赶紧赚到钱。”
                也难怪她会被大MAN吃定,接下这个名为任务的陷阱,让她这完全在状况外的新手去冒险取货。 然后大MAN得到了东西,却假作东西仍在她手中,让所有追击的矛头指向她这里。
                这些追击的矛头之一,当然就是高戈宁。
                戈宁,难道没有更快解决这事的办法吗?
                当然有,不过被他挡下了。 他不想……伤及无辜。
                那个赫柔并非无辜,她是共犯。
                不,她不是共犯,只是不懂事,被人出卖了还傻傻地帮人家数钱。
                戈宁,你什麼时候当起了人道救援组织的义工? 赫柔无辜与否,是死是活,关你什麼事?
                “你会跟我一起去吗,戈宁?”
                他猝地回神,眨清双眼。 “什麼?”
                “我的小岛啊。”她就快筹足经费,买到梦想。 “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她是认真的;光看那双眼睛,他就知道了。 “我会去,可是不一定会和你一起去。可能时间上有些错开,或者你先去准备,我随后就到,或者我先去张罗一切,你再抵达。”
                “不可以一起同进同出吗?”
                “除非你能配合我的时间。”两种方案只能取其一。
                抵达梦想的所有步骤,都很现实。 在现实里最接近梦想的一刻,唯有相吻。
                他们隔著桌面,引颈倾身,浪漫相吻。 身侧的观景玻璃窗外,是未完成的圣家堂,就在他们咫尺之外的大道另一侧,继续建造巨大的梦想。
                这一吻,有如吻到永恒。 不必深,不必急,也不必分离。
                “我等你。”
                从他唇上传来的呢喃,刺中了他灵魂的什麼,为之纠结,隐隐作痛。


              391楼2011-02-26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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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情势很危险,但我不需要拿这情势的危险去吓她,照样也可以把事情处理好。”
                  “噢,看得出来。”霍西雍睨著戈宁的伤势讥诮。 “你不想让事实吓到她,事实上,大MAN可没想吓唬你。”
                  “是啊。”戈宁冷哼,稍稍移动一下自己时被右肩痛到龇牙咧嘴。 “他竟然笨到想干掉我。”
                  “因为你是唯一识破东西在他那里的人。”霍西雍将苹果核一抛,划越整个房间的对角线,准准落入角落垃圾桶内,篮内空心。 “大MAN早布好所有的线,让矛头全指向赫柔,要找货就去找她,由她去背这个黑锅。你却没事跳出来,英雄救美吗?”
                  “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生意外的私人议题,少罗唆。
                  “我到现在都还不确定大MAN是不是真的有货,但我大概知道他这只狡兔的几个窟窿。”
                  霍西雍劈哩啪啦讲了一大串,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听清楚,来不来得及记住,招供得毫无诚意。


                393楼2011-02-26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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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0 03:5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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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傻呼呼地昏睡,小嘴微启,气息缓慢,好梦正酣。 真不晓得她刚才是真的醒了,还是呈梦游状态地跟他哈啦。
                    “小柔,醒醒。”
                    他轻声呼唤,轻到像流泄山谷的微风,无声无息,只摇动了娇嫩花朵的细小蕊心,告知有过客轻巧来访。
                    “小柔。”
                    她睡得更沉更香,像是在催眠曲中睡入更深的好梦里。
                    不想醒来了。
                    他一直呢喃著,唤她清醒,自己却逐渐困倦。 彷佛见到这样的她,终於可以松懈悬著的一颗心。 见她危险,他急到快抓狂;见她安全了,他又矛盾地想保持距离,免得……
                    心思的纠葛,暂且静谧。
                    山谷间的风和云、露珠和夜气,将屋里的两人掩覆;深夜降临。


                  394楼2011-02-26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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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锁定后的紧紧黏著,被称作是死亡之吻。”
                      “喔。”
                      “因为被泛素吻上的蛋白质,只有一种下场,就是被摧毁。”
                      “原来如此。”
                      “就像你的吻给我的感觉。”


                    396楼2011-02-26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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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吻她,很深很久地以一个吻持续吻她,彷佛泛素锁定了它要摧毁的蛋白质,紧黏不放,直到被分解消灭,极致的死亡之吻。


                      397楼2011-02-26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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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肯定罗^^
                        有遗漏的地方我有空再补
                        这几天累了 要休息^^


                        402楼2011-02-27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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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么,元卿贝勒暂寄此处的宝丫头,我也一并领回了。”
                            重重的碰牌声猛然砸响,雍华脸上已不见任何客套,宝儿也一脸震愕,她明白这一刻迟早会来,但太快了,来得太快了。
                            “宝丫头过来,咱们回府吧。”
                            雍华早知道元卿会籍小顺子之口打出这张牌,却没料到宝儿真会犹豫不决地走过去。
                            “我主子……他来叫我回去了。”
                            雍华寒眼瞪视牌色,听若罔闻。
                            “我想的果然没错,你确实没烧了我主子。”她逞强地笑著,期待的小脸始终得不到雍华任何回应。
                            “宝儿,你真要走?”贞德急问。
                            宝儿垮著面容凝望雍华。
                            他都不说话,看也不看她,一点表示也没有。难道他毫不留恋,也没啥感觉?也许他和主子想的一样,都认为她没必要再搁置此处。该执行的任务、该揭发的密谋,都已了结,留她下来根本没什么用途。
                            可是,只要雍华开口说一声,希望她留下来……
                            宝儿渴望地红著粉颊用力看他,连旁人都看穿了她在打什么笨主意,雍华却一迳专注地调理牌面,对她露骨的热情暗示毫无所觉。
                            “宝儿,你其实并不想离开这里吧?”
                            是啊,但问这句话的不应该是觉华。她开始有点恼火地瞪著雍华。
                            “既然不想走,何不留下来?”觉华也受她影响大胆起来。能收留宝儿在此的,并非只有雍华一人。
                            “不行!”她对著雍华赌气大骂。
                            “为什么?”
                            “我必须听从主子命令!他要我回去,我就得回去!”
                            “那,可还记得你主子送你来之前的郑重交代?”
                            雍华突来的淡淡一句,愣住了宝儿。
                            她傻傻点头。
                            “他怎么说?”
                            “就是要我在你身旁好好学习,并协助你执行任务,还有随时做好牺牲准备——”
                            “这就对了。”
                            “什么?”
                            “你牺牲的时候到了。”
                            忽然间,雍华将整壶武夷泼洒到宝儿身上,湿了她一头一脸,连她附近的差役都受到波及,浑身芬芳四溢。
                            “雍华,你这是干嘛?”觉华愤然绕向宝儿,还不及走近,宝儿就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宝儿?”贞德惊惶起身,屋内一片混乱。
                            “这是怎么著,她干嘛了?”看宝儿瞪大双瞳的僵冷死相,英绘脸色吓得比她还惨白。
                            “宝丫头!”小顺子奔上前来扶起她,赫然发现她异常冰凉,立刻探探鼻息、摸摸手腕……竟然没有脉搏!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差役们都快胡涂了。
                            “你杀了宝丫头!”小顺子失声叫嚷。
                            “喔?”雍华阴阴一笑。“怎么个杀法?”
                            “你那壶茶有问题!”
                            “这可奇了。若茶有问题,怎么其他被泼到的人都没事,就她一人有事?”他故意端起杯里残余的凉茶,悠然喝下。
                            “真的没气了。”一名检尸的差役蹲在宝儿身旁抚著她颈边。“这……突然死亡……”
                            “叫做暴毙。”雍华弯著邪魅的笑眼。
                            “胡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小顺子疯狂推开差役扶起宝儿。“她刚才还好好儿的,哪会一下子就——”
                            “狗奴才,难道只有你主子会耍弄分身术的伎俩,其他人就不会玩别的把戏?”
                            分身术?众人诧异。元卿贝勒是用这种方法逃避被焚?
                            小顺子愤然起身。“既然宝丫头断了气,我就抬这尸首回去覆命!”他就不信回去之后主子救不醒她。
                            “可是依照惯例,宝儿的后事应由我们这方处置。”雍华怡然优雅地调整著自个儿发饰。“就算你坚持要一反常态地领尸回府,也得先回去请示你主子吧。”
                            小顺子恼得满脸涨火。
                            “来人,送客!”雍华重喝。
                            “宝丫头,宝丫头你醒醒,我知道你没死!”小顺子被人扛著双臂仍不住叫嚷。
                            英绘和觉华不可置信地瞪著瘫躺在地的宝儿,除了那双鲜活的蓝眸,她的状况几与死人无异。
                            “觉华,她……听得见看得见吗?”
                            “我怎么知道。”
                            纵使明知宝儿没死,这情况也诡异得够教人发毛。
                            “宝丫头,回来呀!”小顺子一行人已被架远,他的尖嚷依旧清晰刺耳。“他可是弄伤元卿贝勒双眼的凶手,是咱们的死敌啊!”
                            蓝眸晶亮地瞪著,一瞬不瞬,其中却有著深深的震撼。是雍华伤了主子的双眼?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躯壳,任由他人将僵冷的她扛回冷泉苑去。她隐约听见贞德对他们解释著雍华必定事先对她暗下了某些药剂,配以武夷的香气做药引,才倏地陷她入假死状态。但这都不是重点,难道他们没听见,雍华伤了她主子的双眼?
                            宝儿,我知道你处处体贴我的状况,不敢勉强我读故事给你听,所以找了个专门替你念书的人,随你使唤。
                            以前向来都是主子亲自念书给她听,念了十几年,却因为一次意外中伤了双眼,永远终结了他们分享故事的美好时光。
                            害主子如此的人,是雍华。
                            主子再也无法看书,再也写不出一手人人称羡的好字,精湛的武艺也失去大半用途。
                            似锦前程、盖世才华、游戏人间的潇洒、醉月舞风的闲雅,因著一双废眼,全成绝响。
                            主子虽然看来一如往常,但她感觉得出,灵魂深处,已不一样,永永远远地不一样。
                            这一切,全是雍华害的。 


                          409楼2011-03-02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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