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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透过教室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将空荡荡的课桌染成淡淡的橘色。山上轻吾站在窗前,看着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渐渐散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斑驳的油漆,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过。
教室后门传来轻微的响动。轻吾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是谁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柑橘香气,那是一之濑原叶惯用的香水味道。
"轻吾。"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
轻吾转过身,看到原叶站在教室后门处。夕阳的光线从她身后照进来,将她的轮廓勾勒出一道金边。她今天扎着马尾辫,发梢微微翘起,像是要挣脱束缚一般。
"你来了。"轻吾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原叶向前走了几步,她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轻吾注意到她的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纸,纸张的边缘已经被揉得发皱。
"这是什么?"原叶举起那张纸,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你能解释一下吗?"
轻吾没有回答。他记得那张纸,是北辰茜写给他的情书。那天在图书馆,茜将这张纸塞进他的课本里,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他本想找个机会处理掉,却不知为何一直留在书包里。
"还有这个。"原叶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照片里,轻吾和圆上美奈并肩站在樱花树下,美奈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
轻吾感觉喉咙发紧。那是上周的事情,美奈突然来找他,说想看看校园里的樱花。他本可以拒绝的,但当美奈用那双湿润的眼睛望着他时,他发现自己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原叶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丝哽咽。
轻吾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远处操场上篮球落地的声音。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也是在这间教室里,原叶第一次向他表白时的情景。那天窗外飘着细雪,她的脸颊被冻得通红,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对不起?"原叶冷笑一声,"轻吾,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不是你的背叛,而是你的懦弱。你明明可以告诉我,可以拒绝她们,可你却选择了最卑劣的方式。"
轻吾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原叶说得对,他确实是个懦夫。他害怕伤害美奈,害怕辜负茜的期待,更害怕失去原叶。所以他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试图在三个女人之间维持平衡。
"你知道吗?"原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一直在等,等你主动告诉我。哪怕你说你爱上了别人,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你......"
她的声音哽咽了。轻吾抬起头,看到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夕阳的光线将她的泪珠染成了金色,像是破碎的琥珀。
"原叶......"他向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原叶后退一步,她的后背撞到了黑板,发出沉闷的声响。粉笔灰簌簌落下,在夕阳中形成一片细小的光晕。
教室里陷入沉默。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像是在嘲笑这场闹剧。轻吾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钝痛。
"我们分手吧。"原叶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轻吾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原叶转身向门口走去。她的背影在夕阳中显得格外单薄,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轻吾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教室门被轻轻关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轻吾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道长长的影子渐渐消失。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射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缓缓坐下。课桌上还留着原叶用铅笔写下的小字:"轻吾,今天也要加油哦!"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然清晰可见。
轻吾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闭上眼睛。教室里弥漫着粉笔和旧木头的味道,混合着原叶残留的柑橘香气。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原叶时的情景,她站在樱花树下,仰头看着飘落的花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夕阳渐渐西沉,教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轻吾抬起头,看着窗外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地平线上。他知道,有些东西就像这夕阳一样,一旦落下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