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距离寒冬都还要好几个月的时间,街上的小贩们却都已经将各种暖和的食物摊子支了出来。
炒栗子的香味很浓烈,隔了好几条街飘过来也还是能闻到一丝香味。
月上就这么半靠着水池边,睁着眼抬头看夜色。
随着他的灵力越来越强,身体里灵力到处冲撞血肉的疼痛也逐渐加深。月上已经很久没法很沉的入睡了。
此刻月上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微风带着空气清凉,树影斑驳间花瓣偶尔掉落几片。
少年无所谓孤独,他只是在想,如果自己是云舟的话,这样的夜里随便招个手,就能在很浅的小憩一阵之后,睁开眼就看到已经被剥好了壳放在精致盘子里的炒栗子了。
月上心想,他下一次外出做事时一定多带件更换的衣物,这样他就能装作是普通的顾客去给自己买栗子吃了。
…………
月上深深的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楚良的那天,一片白雪地里,少年仅着寝衣也贵气凌人,任谁都能看出他不是在这个荒野边城里会出现的人物。
对方脸颊上溅了血痕,月上偷偷的抹了抹自己伤口上渗出的红色,黏腻又腥臭,和眼前人身上的红色完全不同。
那时的楚良在月上眼里,就像是淡淡盛开的雪夜红梅,是自己没资格触碰的月亮。
于是,他把母亲留下来的匕首分了一把给他,他没奢望过这个人会拿走,所以他甚至连话也没说一句,甚至连走到他面前递到他手中也不敢。
他把匕首留在雪地上,也是把自己沉在大雪里。
在他刚刚开始学习禁术的那段时间,动手时总是控制不好体内灵力的用量使用,以致常常弄得自己皮肤也被灵力撕碎,满身血渍。
每次他回到月家,不知情的那些人总以为是他下手狠辣,虐杀敌人才会让对方的血溅得自己满身都是。
以致于别说触碰,连他走近也会惹得对方厌恶。
可是,那天,同样不堪形象的他送过去的东西,那个人收下了。
就在月上扔下匕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人蹲下捡起他送过去的武器的声音。
“谢谢。”
同一块玄铁而出的两把匕首,月上留下了自己的那把。
他常用的武器其实也不是匕首,但他还是习惯每日挂在腰间。
削铁如泥的小刀在少年手中没出鞘过几回,却被打磨的很锋利,保养的很好,甚至刀身上还刻了它的名字。
‘暗香。’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