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里梦外
左护法殿外,夜色凉如水。一切都那么安静,只有点点星光在闪烁。
星魂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只不过梦里没有现在的自己。
他梦见了咸阳城,那时的咸阳城和现在并没有什么两样,人声鼎沸,车马喧嚣。咸阳城的宰相府内,吕不韦负手而立,神色隐忧。屋内干净清爽,满满的书塞在书柜里已经泛黄。木头桌子上摆着一杯茶,香气氤氲。
“那些日子,嬴政将河间封给了文信侯吕不韦,不过这文信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欲攻打赵国,扩大他在河间的封地。为了联络燕国,文信侯派将军张唐前往燕国为相,路上要经过赵国。张唐执意以自己攻赵时杀了太多赵人,怕遭报复为由拒绝。张唐这家伙不肯接受任务,吕不韦怕是郁闷的很呢。”
然后场景转换,他梦见几个人茶余饭后正在闲谈,也不知这里是朝廷内还是朝廷外。
窗外的秋蝉唧哇乱叫,他的梦做的并不安稳。
“君侯何不快甚也?”他又梦到了那个小孩。小孩穿着客卿的衣服,足饰珠玑,腰金佩玉,看起来年龄尚小,却已有了书生意气。
吕不韦这副样子,已经把忧愁写在了脸上,小孩当然是明知故问。
“今吾自请张卿相燕而不肯行。”吕不韦倒也不隐瞒。
“臣请行之。”小孩一面恭敬的行礼,一面偷偷观察文信侯的反应。果然文信侯面色不悦。
“我自行尚不肯,汝安能行之也?”
“项橐七岁就可以当孔子的老师,今吾已十岁,您就让我试一下,为何要轻易呵斥呢?”小孩的脸上带着儒雅温和的微笑,保持着拱手敬礼的姿势。
“臣请试之。”
恍惚间,他又梦见一间屋子,屋内,少年和一名将军对峙。
“您的功劳和武安君相比如何?应侯的权势与文信侯相比谁更重?”小孩的声音还略显稚嫩,说出的话却句句精明扼要。
“应侯欲攻赵国,武安君拒不从命,最终绞刑处死,身首异处;如今文信侯邀您去燕国做相,您不从命,不知您将身首何处?”
张唐色变。起身恭敬答到:“请因孺子而行。”
窗外的阳光多么灿烂盛大,少年的功绩多么卓越傲人。
秋天的夜晚实在是太聒噪,他的梦时断时续。梦里的地点不停的转换,一会儿是宰相府,一会儿是朝廷上;一会儿是张唐面前,一会儿又到了赵王跟前。
他还记得,梦的最后,秦遣燕太子回国,秦燕断交。再然后,赵攻燕,得上谷郡三十六县,与秦什一。
窗外的月光多么清朗皎洁,史书的记载怎能完整刻画出少年的辉煌。
冷露打湿了窗外一片片的桂花,床前铺满淡淡的明月光。星魂从梦中醒来,夜色仍深,无边的寂静像墨汁一样裹住他,叽喳的蝉鸣声变得更大。
为什么又做这个梦。他翻了个身,想要再睡着,却感觉很清醒。
还好,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梦的最后又何尝是现实的结局呢。
今天的阳光是灿烂的,今夜的月光也是皎洁的,他本该好好睡一觉,可着残缺的梦境,却逼着他在梦外把梦里的事情连带着后面的事情继续一遍遍的回想。地上霜带着秋日的微凉,他的脸上泛着点点的莹光。
后来,他终于彻底从梦境中出来,花了一点点时间,想了一点点现在的事情。
他想起东皇阁下,这个让他都琢磨不透的人,做了许多捉摸不透的事。他衷心于秦王,宁可放弃中立的安稳站在诸子百家的对立面上;他心怀鬼胎,总是交给月神一些不能让朝廷知道的任务。
他爱才惜才,在自己已经孤立无援的时候,冒着巨大的危险,从朝廷无数虎狼的爪牙下将自己救回了阴阳家;他忌惮自己,用咒印限制自己过度使用内力。虽然说可能是为了防止巨大的内力伤到自己年幼的身体,但这两个原因,哪一个才占上风?
还有一件事,他一次次回想,又一次次彷徨。那次从昏迷中醒来,他除了看到那个让他陌生的阴阳家,还能感到一种咒印的力量在身体中发作,他知道那是失忆咒印,因为脑海中的记忆在慢慢流失。
他知道东皇这样做的用意。在现在的阴阳家,他只能是星魂。但他还是好难过。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处在忘记过去的恐惧之中。但一段时间过后,咒印的力量居然慢慢消失,他才失去不久的记忆又回到了脑中。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到底该相信咒印的消退是东皇一个可笑的失误,还是根本就是他有意为之,只为了提醒他该记住什么,该忘记什么;该假装记住什么,该装作忘记什么。
左护法殿外,夜色凉如水。一切都那么安静,只有点点星光在闪烁。
星魂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只不过梦里没有现在的自己。
他梦见了咸阳城,那时的咸阳城和现在并没有什么两样,人声鼎沸,车马喧嚣。咸阳城的宰相府内,吕不韦负手而立,神色隐忧。屋内干净清爽,满满的书塞在书柜里已经泛黄。木头桌子上摆着一杯茶,香气氤氲。
“那些日子,嬴政将河间封给了文信侯吕不韦,不过这文信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欲攻打赵国,扩大他在河间的封地。为了联络燕国,文信侯派将军张唐前往燕国为相,路上要经过赵国。张唐执意以自己攻赵时杀了太多赵人,怕遭报复为由拒绝。张唐这家伙不肯接受任务,吕不韦怕是郁闷的很呢。”
然后场景转换,他梦见几个人茶余饭后正在闲谈,也不知这里是朝廷内还是朝廷外。
窗外的秋蝉唧哇乱叫,他的梦做的并不安稳。
“君侯何不快甚也?”他又梦到了那个小孩。小孩穿着客卿的衣服,足饰珠玑,腰金佩玉,看起来年龄尚小,却已有了书生意气。
吕不韦这副样子,已经把忧愁写在了脸上,小孩当然是明知故问。
“今吾自请张卿相燕而不肯行。”吕不韦倒也不隐瞒。
“臣请行之。”小孩一面恭敬的行礼,一面偷偷观察文信侯的反应。果然文信侯面色不悦。
“我自行尚不肯,汝安能行之也?”
“项橐七岁就可以当孔子的老师,今吾已十岁,您就让我试一下,为何要轻易呵斥呢?”小孩的脸上带着儒雅温和的微笑,保持着拱手敬礼的姿势。
“臣请试之。”
恍惚间,他又梦见一间屋子,屋内,少年和一名将军对峙。
“您的功劳和武安君相比如何?应侯的权势与文信侯相比谁更重?”小孩的声音还略显稚嫩,说出的话却句句精明扼要。
“应侯欲攻赵国,武安君拒不从命,最终绞刑处死,身首异处;如今文信侯邀您去燕国做相,您不从命,不知您将身首何处?”
张唐色变。起身恭敬答到:“请因孺子而行。”
窗外的阳光多么灿烂盛大,少年的功绩多么卓越傲人。
秋天的夜晚实在是太聒噪,他的梦时断时续。梦里的地点不停的转换,一会儿是宰相府,一会儿是朝廷上;一会儿是张唐面前,一会儿又到了赵王跟前。
他还记得,梦的最后,秦遣燕太子回国,秦燕断交。再然后,赵攻燕,得上谷郡三十六县,与秦什一。
窗外的月光多么清朗皎洁,史书的记载怎能完整刻画出少年的辉煌。
冷露打湿了窗外一片片的桂花,床前铺满淡淡的明月光。星魂从梦中醒来,夜色仍深,无边的寂静像墨汁一样裹住他,叽喳的蝉鸣声变得更大。
为什么又做这个梦。他翻了个身,想要再睡着,却感觉很清醒。
还好,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梦的最后又何尝是现实的结局呢。
今天的阳光是灿烂的,今夜的月光也是皎洁的,他本该好好睡一觉,可着残缺的梦境,却逼着他在梦外把梦里的事情连带着后面的事情继续一遍遍的回想。地上霜带着秋日的微凉,他的脸上泛着点点的莹光。
后来,他终于彻底从梦境中出来,花了一点点时间,想了一点点现在的事情。
他想起东皇阁下,这个让他都琢磨不透的人,做了许多捉摸不透的事。他衷心于秦王,宁可放弃中立的安稳站在诸子百家的对立面上;他心怀鬼胎,总是交给月神一些不能让朝廷知道的任务。
他爱才惜才,在自己已经孤立无援的时候,冒着巨大的危险,从朝廷无数虎狼的爪牙下将自己救回了阴阳家;他忌惮自己,用咒印限制自己过度使用内力。虽然说可能是为了防止巨大的内力伤到自己年幼的身体,但这两个原因,哪一个才占上风?
还有一件事,他一次次回想,又一次次彷徨。那次从昏迷中醒来,他除了看到那个让他陌生的阴阳家,还能感到一种咒印的力量在身体中发作,他知道那是失忆咒印,因为脑海中的记忆在慢慢流失。
他知道东皇这样做的用意。在现在的阴阳家,他只能是星魂。但他还是好难过。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处在忘记过去的恐惧之中。但一段时间过后,咒印的力量居然慢慢消失,他才失去不久的记忆又回到了脑中。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到底该相信咒印的消退是东皇一个可笑的失误,还是根本就是他有意为之,只为了提醒他该记住什么,该忘记什么;该假装记住什么,该装作忘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