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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听到他们说,你要去研学?”
“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面对太刀川美美突如其来的质问,八神太一坦然地放下餐具,对上她的双眼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并没有打算去。”
“为什么不去?”太刀川美美不解。
“我想留在这里跟你在一起。”八神太一说得轻巧,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太刀川美美已经感觉到火气在迅速蹭上来了,她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但她还是好声好气地说:“你去研学又不是不回来,还是你觉得你去了我就会生气?”见八神太一没有回话,她继续追问道:“那除了这个,以前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
八神太一表示否认,太刀川美美也放弃了追问,两人在可怕的沉默中吃完了饭,离开学校后太刀川美美就急急前往高中。她并不想怀疑八神太一,但今天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异常,让她不得不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她先去的是八神太一的社团,所幸社团活动在假期也还继续,让她没有扑个空。她凭借着优秀的社交手段轻而易举就跟足球部的经理产生了“相见恨晚”的关系。
“你说八神前辈吗?他毕业那年我才刚入足球部,不过我也是听过很多他很多事迹的。”经理自信满满地说着自己从前道听途说的消息。
太刀川美美静静地听着,听到了旁人口中她所不知道的八神太一。那些事情她有些清楚有些完全不知道,小到八神太一每天来训练手上都套着不同颜色的发圈,大到他缺席足球赛。
“他缺席足球赛,是为什么呢?”这件事太刀川美美可完全不知道。
“好像是因为受伤了,好可惜噢,那年是八神前辈最有希望进区级赛的一年。”随后年轻的学妹断断续续地补充了一些细节,让太刀川美美得以完整事件原貌。
高中八神太一隶属于足球社团的时候,有一场区级选拔赛,但在比赛前一周他的腿受伤了,最终不得不让球队用替补队员,遗憾错失名次。太刀川美美记得那时候是她拉着他跑着过人行道,不曾想一辆摩托车直闯红灯往她的方向开去,八神太一反应极快抱着她躲到一边,却不幸伤到了腿,她还问他有没有事,他说没有。
他肯定是觉得会让她愧疚就绝口不提。她知道他对足球的热爱,高中期间也有断断续续参加比赛但都以失败告终,而这恐怕就成了他的青春里最大的遗憾。
后来她转去问还在学校的老师,还在学校的教师只有一个人知道八神太一。
戴着五百度近视眼镜的老师满脸严肃地痛批八神太一的“恶行”:“八神太一同学吗?说起来有件事我真的印象深刻,我第一次见到考生居然还在集中补习的时候溜出学校的!”
高三的时候,在年末有集中补习,八神太一却在平安夜那天翘了晚课,被老师发现以后就让他写了一千五百字的检讨。太刀川美美是记得的,圣诞前的一周她跟他说:“好想跟你一起过圣诞啊......不过没关系,太一好好学习就可以啦,以后还有机会。”那个小小的愿望被他放在心上,他逃出学校回到家拿了自行车就去找她。
随后她还补充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刀川美美耐心地听完后感激地道别了。
临走的时候,她模模糊糊听到身后的老师喃喃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聪明的学生......”
转进楼梯间后,太刀川美美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惫,她忍不住扶着墙蹲下身来。学校已经放假了,她也不担心会被什么人看到。
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与她有关,而她从来都不知道原委,她开始反思自己真的有好好地对待这份恋情,有好好地对待八神太一吗?与此同时她也觉得愤怒,这些在八神太一眼中不值一提的“小事”都被他如数隐瞒,这样的欺骗让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她喜欢八神太一,但不希望太一只以她为中心。她向往青春里酸酸甜甜的恋爱,并不代表她要恋人牺牲自己来成全对方。
八神太一是太阳,她是向阳而生的向日葵,但她不能把阳光全数独占。
八神太一就该是他自己,他必须先成为他自己,才能做她的恋人。
心下有了决断以后,她想了很多很多话来跟八神太一解释,比如希望他不要自作主张,希望他不要只考虑她,希望他可以更多地专注自己的生活。
想到最后,以前跟八神太一说绝对不会离开他身边的场景又一次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她握紧双手在心中作了道别。
第二天她单独约了八神太一出来开诚布公地谈话,跟他说了自己的发现。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八神太一的眼睛,希望他可以辩解说这不是事实。
八神太一只是安静地听着,她说完后他才缓缓开口:“隐瞒这些事是我的错,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恋爱,我只是想你高兴。”
“你是觉得我知道就会高兴吗?”太刀川美美反问他,她已经觉得眼角发酸了,但她还是继续说道:“我真的一点也不高兴,我甚至觉得我们谈恋爱就是错误的。”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看到他有几秒钟的失神,饶是旁边就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也无法让他回到现实。
其实她也希望这不是现实。
“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就这样吧,分手吧。”她说。
年少的恋情如泡沫,看似唯美实则易碎,简简单单的事情就能成为两人分道扬镳的理由。
他们的恋情,在八神太一的沉默中画上句号。
后来她并没有选择去八神太一的学校,而是跟着父母一起去了大洋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