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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乔见嘉人】短篇 丨眷侣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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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悦之
*超级ooc*
*超级狗血*
*文笔战五渣*
*爱情公寓四点五*
ps.我也不知道在正片这么甜的情况下,还有没有人愿意吃我的粮。
镇楼图cr.weibo
喵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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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吕子乔这一生最怕的东西有两样,一是前女友的耳光和诅咒,而第二,就是陈美嘉的眼泪。他每次只要一见到她的眼泪要眼眶里打转时,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好像所有的原则都可以抛弃。
哦对,好像他吕子乔也没什么原则。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看到陈美嘉哭着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吕子乔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有些手忙脚乱,一边要安慰她,一边还要帮她擦眼泪,听了半天,他才从美嘉口中组织出来她哭的原因。
美嘉说:“一菲不见了……”
一菲不见了。
这是爱情公寓里最恐怖的消息之一,吕子乔听了也愣神了好一会儿,可是还是拍了拍陈美嘉的背,“好了,不要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可能只是想出去静一静。”就像曾小贤一样。
“可是她留下信了,万一一菲一直不回来了怎么办?曾老师回来了我们怎么交代啊。”陈美嘉情绪好了一些,只是说话的时候依旧有些抽抽搭搭的。
“什么信?”吕子乔皱眉。
陈美嘉将口袋里的纸递给他,“就是这个。”一张纸给她搓来搓去,早就皱得不像样子。
可是吕子乔看着她挂着眼泪的模样,还是忍住了想吐槽她的冲动,将信读了出来:
“亲爱的朋友们,很高兴认识你们,也很高兴能和你们一起度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我想你们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里应该是一边着急,一边又在嘲笑胡一菲吧。
没错,我退缩了。
曾小贤没有错,我没有错,诺澜更没有错,错的大概就是时机和情感吧。我很抱歉在这里矫情,但是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我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你们不用找我,也找不到我,等到了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们永远的朋友,胡一菲。”
陈美嘉将手拉在他的臂膀上,“怎么办子乔,一菲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吧。”
“不会。”他对着她一笑,“这封信的意思是,一菲要等曾老师解决这件事,她才会回来。”毕竟一时的懦弱,伤害了两个女人,这个责任,曾老师还是得负的。不过吕子乔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曾老师有一天,也会欠上这样的风.流.债?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转过头看着同样有些困惑的陈美嘉,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放宽心,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照样去做你的兽医,把你的猫猫狗狗照顾好就行了,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
陈美嘉点点头,“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正当吕子乔纳闷公寓里其他人不知所踪的时候,关谷和悠悠推开了门。
两人看起来兴致不大,吕子乔转身看见了,笑嘻嘻地说:“怎么了关谷,小姨妈?怎么大清早的脸这么臭?要不要来一局紧张.刺.激.的飞行棋啊?”
“子乔你别闹。”唐悠悠叹着气坐到了沙发上,抬起头问他,“一菲和曾老师怎么样了?”
“一个失踪,一个离家出走。”吕子乔无奈摊手,“要我说,这都多大了,还玩这套。”
“你不懂。”唐悠悠白了他一眼,“这可不止情感,还有道.德。”
吕子乔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最后看到关谷闷声不响进了房间,他才抬头问唐悠悠,“你们这大清早的,是知道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大清早?”唐悠悠叹气,“子乔,现在都快十点了。”看着子乔抬眉的模样,她才言归正传,“好吧,今天早上,我们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时候天微微亮,唐悠悠脑袋还有些迷糊,那通电话让关谷的脸立马黑下来了,她预感有些不好。等关谷挂了电话之后,她才上去询问,然后立马清醒了。
“什么?关谷签.证到期了?”吕子乔大叫,随即又转身坐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重新办一个不就得了。”
“这就是今天早上我们出去的原因啊,赶在.政.务中心开门之前跑了过去,结果……”
“结果怎样?”
结果,对方说关谷的手续资料不齐全,如果想继续住在中.国的话,除非回.日.本把资料办理齐全再回来。
吕子乔挑眉,“关谷都在这儿住了五年多了,现在说资料不齐全?”
“我也是这么问的,结果……”
结果,对方说这两年来中.国的外.国人比较多,都是新增的要求,他们也没办法。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吕子乔拍了拍膝盖,然后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等等,子乔。”唐悠悠站起身看了看他湿了的胸口,“你昨晚带妹子回来了?”
吕子乔有些慌乱,“我是那种人吗?我要是带妹子回来了,我现在会在这里跟你聊天?”他脚步更加慌乱地跑回了卧室。
唐悠悠撇撇嘴,她也没说要对他怎么样啊,怎么这么紧张。不过也无所谓了,她现在对别的事都没什么上心的,因为她和关关,即将面临两个星期的跨国恋了。
想到这里,她还有些悲伤,然后才迈着脚进了房间。
吕子乔换完了衣服才觉得不对劲,他刚刚到底……为什么会那么慌乱?
喵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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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秦羽墨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了。
是吕子乔开的门,他和陈美嘉划拳输了,开门的时候还有些不情不愿,说话的声音都是没精打采的,“谁啊?”
然后就出现了秦羽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瞪大了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羽墨?”
秦羽墨笑了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当然认识,必须认识。”吕子乔看了看她没怎么变的脸,笑嘻嘻地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昨天。”秦羽墨一边走进门一边说,“我本来先去的3601,结果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我就猜你们肯定都在这里。”
唐悠悠和关谷看见秦羽墨也是兴奋得不行,悠悠差点没将秦羽墨抱起来。张伟尴尬地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也是笑眯眯地问她,“羽墨,你怎么回来了啊?”
吕子乔走过来,将一旁的陈美嘉拉了过来,对着秦羽墨说,“羽墨,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美嘉,一菲的室友。”
羽墨笑得温柔大方,陈美嘉忽然有些愣住了,她看着对方伸手过来朝她问好,都忘了回应别人。还是吕子乔过来提醒她,“美嘉,这位是秦羽墨,是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们的室友。”
陈美嘉才回了神,连忙伸手说着,“你好你好。”
吕子乔挑眉,“你刚刚想什么呢?”
“我在想……”陈美嘉伸出手托着下巴,“刚刚这位羽墨小姐这么温柔,让她对战诺澜,说不一定我们还能有胜算的机会!”
“你得了吧,羽墨的心脏承受能力比我小姨妈还弱,怎么可能会胜算。”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胜算?”秦羽墨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凑了个热闹。
吕子乔大手一挥,“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美嘉看着他们几位好友朝着沙发走过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也说不上是失落,只是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好像有些酸涩。
她记得昨天有些逞强,看见曾老师和一菲姐局面闹成这样之后,她本来想努力一把,可是对方的态度让她实在琢磨不透。所以她干脆放弃了,连兜圈子的机会都不想给自己。
所以,当陈美嘉转过头,看见秦羽墨和吕子乔相视一笑时她才发现,或许她昨天的“祝福”真的灵验了,没准秦羽墨就是吕子乔的幸福呢。想到这里她又十分懊悔,自己平时说过那么多的诅咒通通没有实现过,怎么偏偏这种让他早日找到幸福的愿望就实现了呢。
陈美嘉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唐悠悠拉了过去,她拍了拍陈美嘉的脑袋,“你一个人端着杯子在那儿想什么呢,我们都已经聊到一菲和曾老师的事了。”
“一菲和曾老师?”她眨眼,“什么事?”
下意识问出来之后,她才看到众人的眼神,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刚刚我在想事情,一下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所以你们是找到他们的下落了吗?”
“我来之前和一菲联系过了,她在城北老家,不用担心她。”秦羽墨微微笑着朝大家点头,“倒是曾老师,我回来的时候没有联系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曾小贤,公寓的各位都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错的根源不在一菲也不在诺澜,归根究底就是曾小贤的软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可是所有人都不忍心将错归在曾小贤头上,只好待在公寓里没有任何行动。
打破僵局的人是张伟,他拍了一下手,大声地说:“羽墨难得回来,我们不如去楼下新开的餐厅吃饭吧,我请客!”
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引起了大家的好奇,美嘉戳了戳他的衣服口袋,“怎么了张律师?做了笔大案子,发财了?”
“胡说。”关谷接过她的话,“张伟就算是发财了,也不会愿意请我们吃饭的,我猜……”
“一定是楼下餐厅有优惠吧!”关谷和悠悠异口同声道。
“我今天从餐厅门口路过,一个发传单的给了我一张卡片,上面能刮奖,我一刮,就出来了一个一折优惠。”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律师只好坦白从宽。
秦羽墨听到这里也没忍住笑了,“张伟,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后来的后来,大家还是没能去成餐厅,因为在出发之前,曾小贤打来了电话。
他说:朋友们,我思考清楚了,我懦弱了四季,不能再懦弱了!这次,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解决得漂亮一些!
然后告诉了大家一个地址,所有人都提着东西就往楼下跑。只有张律师站在原地,他有些心疼那张一折卡,过了九点它就失效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上帝保佑,希望曾老师这次能果断一些。
喵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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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陈美嘉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那是她见过的曾小贤最爷们的一次。
没有之一。
他们赶到的时候,酒吧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曾小贤和诺澜相对而立。曾小贤难得一见的正气凛然,而诺澜,她哭了。
是的,她在哭,梨花带雨地哭。连陈美嘉这个女生,也有些心疼。
“诺澜……对不起。”曾小贤当然也不例外,和诺澜相处这么久以来,如果要说他对诺澜没感觉,那是假的。任何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姑娘在一个正常男人的面前,和他朝夕相处,那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会心动的。
可是比不上胡一菲。
曾小贤也这样说了,他说,“我曾经以为,我可以逃避一辈子对她的感情,我也曾经以为我只要拥有了你,那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忘记她。可是诺澜,你懂这种感觉吗?我对胡一菲的喜欢,已经不是一种简简单单的喜欢,那种喜欢好像在我心里扎了根……”
“诺澜,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一菲……我不该让你们陷入如此痛苦的场面,我也不该让你们两个本身就很优秀的女孩儿为了我而变成如今这样。诺澜,你可以骂我**,也可以骂我懦弱无能,但是我这次……真的想遵循自己的心一次……”
陈美嘉听完曾小贤的这番话,简直想站起来给他鼓掌。曾老师虽然怂了点,可是每次当事情牵扯到一菲的时候,他永远都是最刚的那一个。
陈美嘉还记得那晚的最后,是诺澜笑着拥抱了曾小贤,她拍了拍他的背,说:“很荣幸与你交往的这段时间,我们分手吧。”
美女不愧是美女,分手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这让她想起很多年前,她与吕子乔的分手。虽然他们从未正经分过手,可是画面从来没有像现在诺澜和曾老师分手一样平静、祥和。
诺澜走后,他们才走上前向曾小贤鼓掌,美嘉忍不住拍了一下曾小贤的肩膀:“有你的!曾老师,刚刚那一刻,简直man爆了!”
“对啊,我对你刮目相看!”
“敢于承认自己的感情是好事,不过……”吕子乔顿了顿,“你这种态度,好像比我还渣。”
陈美嘉在一旁冷哼,“某人终于承认他是渣男了。”
“……”
三言两语,那天夜晚过得很快,张伟最后还是没去成那家餐厅。
第二天早上,第一个起床的是陈美嘉。当她看见桌子上关谷的留言条时,她宁可自己再多睡会儿。为什么这段时间公寓有人离开,留言条全都是她发现的?
吕子乔也搞不清楚,他撑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关谷到底写了个什么字。倒是作为关谷女朋友的悠悠比他们平静多了,她说:“关谷肯定是回去补资料了,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我给他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吗。”
张伟喝着粥抬头问她,“悠悠,你和关谷同床共枕,就没发现他走了?”
“张伟。”吕子乔神情严肃,“男人要走,提起裤子分分钟就离开了,干嘛还得把别人吵醒?我就不信你没有做过。”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陈美嘉就知道吕子乔不安好心,从他的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来。
唐悠悠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没关系了,我还有个话剧,我先去上班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离开的步子有些慌乱,没有人注意她,只有出门晨跑的羽墨推开门进来才说了一句:“刚刚悠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陈美嘉叹了口气,“关谷回日本了,好像没跟悠悠说。”说着又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去上班了,再烦心的事都比不上钱重要。”
“我也上班去吧,这两天律所事还挺多的。”
一下公寓里活着的人类就只剩下了吕子乔和秦羽墨,吕子乔咬着油条,对这个气氛还有些不习惯。他看着羽墨放下长发,微微笑着对他点头,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从小区花园里带来的花草芳香。
最后说话的还是秦羽墨,她说:“子乔,美嘉就是你说的那个喝盐汽水的女孩子吧。”她也是刚刚才确定的,之前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气场不同,后来在门口,听到女孩子说出那句口头语之后,她才真的确定。
“……”吕子乔喝了一口豆浆,故作轻松,“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记得呢?”
秦羽墨一笑,咬了一口油条,“是吗?”
“当然是!”吕子乔说完之后,觉得好像不够有气势,又挺起胸膛重复了一遍,“必须是!”
秦羽墨甩了甩长发,“OK,好吧。”她见吕子乔否认得这么彻底,就更加确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子乔,喜欢美嘉。
喵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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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知道这个秘密的,不止秦羽墨一个人。
还有唐悠悠。
唐悠悠此生最守口如瓶的两件事,一件是怀孕的人是美嘉。而另外一件,就是吕子乔喜欢陈美嘉。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作为吕子乔的小姨妈,唐悠悠为吕子乔擦过的屁股(不是)数不胜数,经常睡到半夜,还被吕子乔一个电话打过去救急。她从小就觉得自己是长辈,宠着吕子乔这件事,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所以她二话不说披着外套就赶来了酒吧。
说实话,她很少看到吕子乔喝醉。吕子乔这些年混惯了,酒精这东西没少沾,她以为他是千杯不醉的。
可是那天,她那个千杯不醉的大外甥,醉得不省人事,躺在酒吧沙发上一动不动。她过去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又摇了摇他的手臂,他依旧不为所动。
一旁的小黑冷哼一声,“为情所困啊,为情所困。”摇着头离开了。
唐悠悠摸不着头脑,等到小黑都没影了,她才反应过来,她似乎,无法以一己之力将吕子乔搬回公寓啊。本来想给关谷打电话的唐悠悠拿起电话又放下,她又不想吵醒关谷。
为难之际,吕子乔睁开了眼睛,叫了她一声:“小姨妈……”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醒了?”
“你怎么过来了?小黑呢?”他看起来意识清晰,又不像喝醉的样子。唐悠悠犯了难,她伸手摸了摸吕子乔的额头,却被他拍下来,“干嘛?我没喝醉…”
好吧,听到这句话,唐悠悠基本断定,这人喝醉了没跑了。
那唐悠悠是怎么知道吕子乔喜欢陈美嘉的呢?答案多亏了酒精。
她原本以为吕子乔没有喝醉,想拍拍他,招呼他回公寓,结果这家伙突然笑了出来,然后打了一个酒嗝,笑嘻嘻地对她说:“小姨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唐悠悠竖起耳朵听他说,“我告诉你……美嘉她今天没去上班……她和那个小白脸,吃饭去了。”然后他眼眶一红,“我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是我自己放弃的……可是小姨妈……我难受……”
为什么难受?还不是因为吃醋了呗。
唐悠悠觉得好笑,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我可以说吗?”他笑了,“我不能说的……她不会相信我,所有人都不信我……小姨妈,我没有资格说的……”
她突然就有些心疼她这个大外甥,不过也是他自己自找的,混了这么多年了,一点成果也没有。唐悠悠叹了口气,拍了拍吕子乔的脸,轻轻说道,“你啊,也就你这张脸让别人对你恨不起来。”
吕子乔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说的……小姨妈……”他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你就当我喝醉了胡说吧,不要告诉任何人,忘了我说的吧……”
唐悠悠朝他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回家了,你不会真的想让我把你背回家吧。”
那天之后,唐悠悠对美嘉的态度更好了,虽然以前她们已经是公寓里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可是唐悠悠总觉得可以亲上加亲,可是这种事呢还是交给子乔自己来说比较好。于是,让唐悠悠守口如瓶的第二件事出现了。
而爱情公寓里其他人却从来没想到过这一层。
他们只觉得这俩人幼稚、无趣,而且幼稚。每天斗嘴吵架也不嫌烦,而且无数多的挑战,最后都以两人的失败告终,可是却对这种挑战乐此不疲。
陈美嘉和吕子乔新的挑战,来自于关谷离开爱情公寓的那天下午。
陈美嘉刚下班,吕子乔就迎上来给了她一盘飞行棋,“陈美嘉,有兴趣陪本少爷来一局紧张刺激的飞行棋吗?”
“滚一边儿去。”陈美嘉白了他一眼,“我今天忙活了一整天,临近过年,宠物店买宠物的人都多了起来。怎么,宠物也算年货?”她坐在沙发上捶捶肩膀,实在无力招惹吕子乔。
“这你就不懂了。”吕子乔凑过去,“大家都在乎一种新年新气象,新年换了女朋友,那肯定是要送礼物的。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猫猫狗狗小鱼小虾吗?”
陈美嘉瘫坐在沙发上,连反驳吕子乔的力气都没有。她皱着眉摸了摸下巴,“吕子乔,我怎么发现你这段时间……都没出去撩妹啊?”
吕子乔愣住了,本来准备撒腿就跑的吕子乔,被陈美嘉拉住了手腕,“吕大少爷,你不会被别人甩了吧?”想起这个画面,陈美嘉还有些幸灾乐祸,一向都是他甩别人,别人甩他倒是挺难得一见的。
吕子乔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叹口气说:“胡说!新生代好男人吕小布会被别人甩?少做梦了。”其实真实原因是,他撩妹撩到了一个性格和诺澜有些相似的人,搞得他这两天三叉神经疼痛,根本不敢出去乱约会了,生怕碰到什么其他的妖魔鬼怪。
陈美嘉听说原因之后哈哈大笑,“诺澜?就你这模样,还能碰见诺澜?”
“凭什么曾老师能碰到,我就不能碰到?”吕子乔不服。
陈美嘉抿抿嘴没有回答他,扯了扯他近在咫尺的领带,“吕子乔,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就赌!谁怕谁!”吕子乔答应之后才觉得陷入了圈套,他和陈美嘉再熟悉不过了,这姑娘心里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不过他不想拆穿她。于是吕子乔也就惊讶了0.001秒而已,然后他抬眸,“不过说好了,赢的人才有资格说奖励。”
陈美嘉白他一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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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陈美嘉和吕子乔的挑战来得莫名其妙,远在南极看企鹅围坐的展博无法当公证人,于是公证人的身份理所应当地落在了张伟身上。
“挑战动心?”张伟疑惑,“可是据我所知,你们俩好像这个已经挑战过了。”
“这次不一样。”陈美嘉笑嘻嘻地坐在张伟左手边,“这次的规则是,吕子乔和我交往三天,三天之内他要是不动心,那就算他赢,要是他动心了,那就算我赢。”
“凭什么?”显然吕子乔也是第一次知道规则,“凭什么是你啊?”
陈美嘉抬了抬眼睛没答应他,然后给张伟捶了捶背,“张律师,虽然你没有展博那么多专业设备,可是你有一颗公正无私的心啊!”
张伟正襟危坐,“那我答应你了。”
吕子乔白眼翻出天际,“陈美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草率?”
陈美嘉依旧没理他,在得到张伟的肯定答复之后,她才拍了拍手,“我对这次挑战很满意,吕子乔,你输定了!”
“很满意?陈美嘉你真的太看得起你的魅力了。”吕子乔冷哼,心里一股劲儿拉着他,“等着瞧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陈美嘉正要说点儿什么,他又举手,“我要加码,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了?你不是还有选择不动心的权利吗?”陈美嘉反驳。
“凭什么只有我对你动心,万一你没控制住,拜倒在本少爷的西装裤下了呢?”吕子乔抬抬眉毛,赶在陈美嘉反驳之前开口,“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得问问公证人!”然后转过身看向了张伟。
张伟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觉得……子乔说得有道理……”
于是不动心挑战的规则变成了:三天之内,谁对对方先动心,谁就输了。
陈美嘉打了一个哈欠,撑着眼迷迷糊糊地对他说,“行吧,那万事等着明天再说吧,我先去睡觉了。”离开之前她还转过身对吕子乔笑,“晚安,小男朋友。”
吕子乔愣住没动。
张伟戳了戳他的脊梁骨,笑着问他,“怎么了子乔,这才过去一分钟,你就心动了?”
“不是。”吕子乔面色严肃,“她说我小?我哪儿小?”
张伟:“……”
公寓里的人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个挑战的,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然后看向两人,异口同声:“交往!?”其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初遇见八十年难遇的流星雨那样。
张伟嘿嘿一笑,“是的,这次,我还是他们的公证人。”说完还理了理领带。
“美嘉,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子乔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曾小贤喝着酒,抬了抬眼皮。这两人真虎啊,比他还虎,交往都能当做挑战?
“曾老师你什么意思?我是什么样的人?”吕子乔有些不服。他不过就是业余爱好比较喜欢泡.妞而已,也没做其他过分的事啊。
陈美嘉扬扬脖子,心里其实有些懊悔。她这两天确实受刺激了,一是看到曾老师难得一见地爷们,然后他的感情有了进展。二是看见自从羽墨回来之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没有撩妹的吕子乔。她昨天忙了一整天,最后回来之前喝了点小酒,有些上头,慌忙之间,居然做出了这么个挑战。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覆水难收,只好接受。陈美嘉笑嘻嘻地对着众人,“各位,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吕子乔混.蛋了点,但是至少他长得帅啊!”
吕子乔刚想发火,可一细想,这个也就当陈美嘉在夸他吧。
一旁的唐悠悠倒是沉默不语,面色有些凝重。曾老师看了,指了指唐悠悠,对二人道,“看见没有,连悠悠都觉得你们草率!”
唐悠悠没有回答,她肯定不会说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次,吕子乔输定了。
一直到两人牵着手离开,秦羽墨都低头不语,一句话没说。曾小贤以为她是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发现她眼角有泪。
吕子乔和陈美嘉第一次约会,来到了游乐园。地点是陈美嘉定的,她早上起来就递给他两张票,嘴里含着粥,说话含糊不清,“昨晚睡觉之前买的,当我出的约会资金。”
“你就出这么点儿?”吕子乔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这简直难倒他了,他这两天不出门约会撩妹的第二个原因就是钱包彻底空了。
可是陈美嘉没理他,匆匆吃完早饭之后,就回了房间收拾自己。吕子乔叹了口气,只好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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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此章ooc高能
周末的游乐园人很多,陈美嘉一进去就差点和吕子乔冲散,后来还是他抓紧了她的手,然后又将她护在怀里。
“人真多啊。”他说。
陈美嘉觉得好笑,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吕子乔,我们合张影吧。”
然后她就拿出手机,在吕子乔的极不配合下,拍了他们的第一张合影。陈美嘉看着那张照片,笑嘻嘻地说:“子乔,你别说,你虽然臭着脸,但是还是挺帅的。”
吕子乔笑她没见过世面,“这是因为你抓拍,要是本少爷来拍,那才是帅出天际呢。”
陈美嘉“嘁”了一声,“还真是给点台阶就往下下啊,我这不是履行女朋友对男朋友的职责吗,让你臭屁一把。”说完,她站起身就朝其他地方跑过去了。
吕子乔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好像很多年前,他和陈美嘉还在一起一样。他摇摇头,把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甩掉,然后迈步朝陈美嘉走过去。
他认命了。
命运这种东西,就算是再逃避,好像也迈不过那个坎儿。就像曾小贤,就像……他。
吕子乔走到陈美嘉旁边的时候,她正在兴致勃勃地买棉花糖。吕子乔扶额,他搞不懂为什么女生都喜欢这玩意儿,他走过去之后,在陈美嘉的粉色小书包上栓了一个气球,然后才开口,“这是男朋友对女朋友的职责罢了,别多想。”
陈美嘉嘻嘻一笑,指着棉花糖摊上的那朵五颜六色的花,“子乔,我要那个。”然后瘪嘴,“可是我没带钱……”
“你没带钱来凑什么热闹?”吕子乔简直想拍她的脑袋,让她清醒一些,最后看着她眨巴眨巴的眼睛,只好缴械投降,“行行行,都依你,买买买。”
陈美嘉立马展颜一笑,拉着他的袖口,“子乔,那你帮我排队吧,体贴一点的男朋友都会这样做的。”
“没门!”吕子乔戳了戳她的脑门,将她的距离和他的拉开了些,“你这人我还不明白,我要是给你排着队,一会儿转眼指不定你跑哪儿去了呢。”
陈美嘉翻了个白眼,正准备抱怨,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排。”
那天时间过得很快,陈美嘉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天色已经暗了。陈美嘉还记得,后来他们又去吃了烧烤,看了电影,最后才去喝了点小酒。
喝酒的时候,陈美嘉捏了捏吕子乔的脸,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子乔,你说……一菲姐会去哪儿呢?”
吕子乔将她的手从他的脸上拉开,皱了皱眉,“你管她去哪儿了,陈美嘉,你每天能够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她也不生气,趴在他肩膀上一个劲儿嘿嘿直笑,然后捏了捏他的手指,“子乔。”
他答应,“嗯。”
“子乔……”
“嗯。”
“……”
路过的人就看着这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个叫着名字,一个不耐其烦地答应她。最后吕子乔没忍住,转过头想问问她到底要干嘛,却发现她双眸紧闭,呼吸均匀。吕子乔突然就笑出声音,她把他弄得心神不宁,最后她却睡着了。
吕子乔把陈美嘉抱回了公寓,进门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唐悠悠。他看见唐悠悠插着腰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小姨妈,大晚上你不睡杵这儿干嘛?”
唐悠悠也没回答他,指了指他怀里的陈美嘉,问他,“你们的挑战,结束了?”
其实吕子乔和陈美嘉这个一时兴起的挑战,最心神不宁的那个人,不是吕子乔,也不是陈美嘉,而是唐悠悠。她既不想结束的时候大外甥伤心,也不想结束后陈美嘉伤心。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加上关谷不在,她极少分心,就导致她现在工作也不积极,吃饭也不安宁了。
吕子乔像是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你放心吧小姨妈,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然后叹了口气,“你先让让路,这半年也不知道她吃了啥,还有点重。”
他这话说完,明显感觉怀里的陈美嘉身体僵直了。
唐悠悠目送着两个人进了美嘉的卧室,可偏偏还不敢多言,看来今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装睡的吧?”吕子乔进了房间门,第一句话就是对着怀里的人说话。
“哪有……”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他失笑,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你好好睡觉,我先走了。”
“子乔……”她拉住他的衣袖,声音浅浅的。
吕子乔转过身,看见她混沌分明的眸子,然后败下阵来,蹲在她身边,“怎么了?想跟我来一盘紧张刺激的飞行棋吗?”
陈美嘉一下子笑出声,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对啊。”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吕子乔听到这里勾了勾嘴角,然后将她耳朵边上的头发理了理,“你喝醉了,我不能趁人之危啊。”
“吕子乔。”陈美嘉皱眉,“怎么每次你都要我主动?”
每次?吕子乔挑眉,他站起身,在陈美嘉的不满声中,将门反锁了。然后解下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邪笑,“每次?”
那这次,就换他来主动吧。放心,她应该会很满意的。
吕小布,宝刀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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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第二天早上,吕子乔醒来的时候,旁边有些凉,他摸了摸床铺,发现陈美嘉不在。
这种不安感,来自于那天夜晚陈美嘉转身从阳台离开之后,如今居然也是心里“顿”地一下痛。他翻身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开门,“美嘉。”
众目睽睽之下,吕子乔从陈美嘉的房间里出来了,这消息有些劲.爆,连公证人张伟手里的包子都落在了地上。
“你们……本垒打了?”他说。
陈美嘉挠了挠后脑勺,转过身就瞪了一下吕子乔,“你怎么出来了?”
感情,是把他“金屋藏娇”了?吕子乔觉得好像头有些痛,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了座位上,然后拿着她碗,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而后还是一脸理所应当,“怎么,没见过人谈恋爱?”
曾小贤摇摇头,“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就是一个挑战而已,没必要把狗粮撒到我们大家面前吧!简直是……”顿了顿,指着两人,“令人发指!”
令人发指的两人同步摇了摇头,陈美嘉掰了一块包子送进嘴里,“曾老师,这你就错了,虽然是挑战,但是以假乱真才能保证出最好的结果!”
她的眼神坚定,看得对面的秦羽墨轻笑出声,她拍了拍陈美嘉的肩膀,“果然你和子乔就是天生一对啊,这语气,这语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唐悠悠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她双手在胸口比划了个叉,然后面色凝重,“你们想太多了,他们就是脑袋一热,脑袋一热!”
张伟拉着她坐下,摇了摇头,“唐悠悠小姐,你怎么能在本公正无私的张公证人面前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
在众人评头论足间,吕子乔和陈美嘉都吃饱喝足了,然后又是重复昨天的剧情,两人正准备拉着手准备离开。唐悠悠却突然拉住了陈美嘉,眼眶里含满了泪水,“美嘉,你今天不陪我逛街吗?”
“逛街?你让羽墨陪你也是一样的啊。”陈美嘉不为所动。
“小姨妈。”吕子乔轻声提醒,“你先把手里的眼药水放口袋里,专业演员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唐悠悠顺手将眼药水藏在了身后,然后又是一通诉苦,“关谷回日本以后,我每天都感觉不到公寓的温暖,甚至还要面对你们两个的摧残,美嘉,你忍心看我这样吗?”
陈美嘉放开了吕子乔的手,然后顺了顺唐悠悠的头发,“悠悠……你完全可以给关谷打个视频电话嘛。”完全不为所动。
吕子乔见此,迅速拉过了陈美嘉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离开之前,他还转过身对唐悠悠说,“小姨妈,你放心吧。”
放心啥啊?
张伟皱眉,“他们这个挑战也太不拿我这个公证人当回事了吧?我怎么觉得我的镜头这么少?”
而离开公寓的陈美嘉和吕子乔,今天的安排不是俗套的看电影吃饭了。陈美嘉拉着吕子乔来到了市中心,她拍了拍吕子乔的肩膀,“怎么样,子乔,陪我逛街?”
吕子乔摸了摸裤兜里的钱包,拉住了正准备往里走的陈美嘉,“你等等,美嘉,囊中羞涩,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去这里了。”
陈美嘉哭丧着脸,“那怎么办?”
“要不……”吕子乔看了看四周,“我们换个地儿?”
“换地儿?”陈美嘉皱眉,“换哪儿?”
……
陈美嘉怎么也没想到,吕子乔会带她来批发市场。她摸了摸吕子乔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我现在可算明白为什么最近你泡不到妞了。”
要是哪位姑娘能忍受批发市场的“热闹喧哗”,那可真的是真爱了。
吕子乔摸摸鼻梁,“那不是最近手头紧吗,你等我几天,就几天,绝对能让你去商场里买。”
陈美嘉白了他一眼,“你又要去做科学实验?”她眼睛里满是不屑,“行了行了,这儿也将就,还可以给悠悠他们带点礼物。”
吕子乔突然就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小声说,“这不就是真爱吗?”
一句话惹得陈美嘉红了脸,她推开吕子乔,自顾自地朝前面走过去,嘴里还嘀咕,“谁是真爱了?真是给点儿包子就开早餐店。”
吕子乔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孩子在砍价的时候能那么可爱。或许在他心里,陈美嘉本身就很可爱,只是他在知道感情的同时,也知道现实。
他最近几年的花销,不是来自干爹的救助,就是来自朋友的赞助。他浪.荡惯了,根本找不到安定下来的理由,他也深知自己无法给陈美嘉一个安稳的生活,所以索性将感情拖着。
这一拖,就是七年。
吕子乔还记得七年前他和陈美嘉分手的那天,本意是想去给她买乱泉水,可是走到半道,却又不想回去了。那是他第一次退缩,也正是因为这一次退缩,让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是欠陈美嘉的。
可是陈美嘉呢,她好像不在乎。每天开开心心、没心没肺,好像把以前的事全都忘干净了。
可是她又什么都没忘,所以才会在每一次吻他的时候,眼眶里都是泪。
怎么办?他好像,有点不想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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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可是第二天还是准时到来了。
阳光洒进爱情公寓的时刻,是八点零五分。
吕子乔零零星星记得,昨天晚上他和陈美嘉去KTV唱了歌,最后回到的是他的房间。他摸了摸身旁,依旧没有温度。
他撑着脑袋走到厨房,发现陈美嘉正在做早饭。她转过身看见他,笑弯了眼睛,“你起来了?”
“美嘉。”他嗓音难见的温柔,“你就不累吗?”
她睁着眼睛,“累?为什么累?”然后拍了拍脑袋,“不累。”
他失笑,双手环胸抬着下巴问她,“今天什么安排?”第一天是俗套的约会,第二天幸亏有他羞涩的钱包,得了个不俗套的购物。而最后一天,他想看她会怎么安排。
陈美嘉走到他面前,用头顶磨了磨他的下巴,小声嘀咕,“早就想这么干了。”然后挽着他的手腕,“第一个节目,是请吕子乔先生品尝一下来自女朋友的早餐。”
吕子乔看着她的酒窝,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然后也咧开嘴笑,“好。”他转过头看着桌上的一碗面,皱了皱眉头,“就一碗面?”
陈美嘉撑着下巴,“对啊,就一碗面。”
吕子乔无奈摇了摇头,然后埋头吃起面。他不是第一次尝陈美嘉的手艺,她虽然人迷迷糊糊的,可是做饭的手艺还是很好的,味道绝佳,也不会在饭里吃出其他奇怪的东西。吕子乔发誓,他没有影射胡一菲的意思。
在吕子乔吃面之时,陈美嘉才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吕子乔先生,今天的安排是这样的……”
她的嗓音软软的,让人没有抵抗力。吕子乔吃完一碗面了,她才慢悠悠念完最后一件事,她说:“晚饭之后,我们先去爬佘山消食,最后再去吃小烧烤。”
吕子乔点点头,在心里默默总结了她一整天的行程:宅在家里加爬山。
“不过为什么谈恋爱要宅在家里。”难道不应该唱歌蹦迪加**吗?吕子乔费解。
陈美嘉将手机放在一旁,语气淡淡,“很简单啊。”她指了指他的钱包,“因为你穷。”
吕子乔摊手认命,然后走进房间准备换衣服。说实话,他以前谈恋爱多数都是闹着玩儿,很少有这样的感觉,像是走在心动的边缘,他想,陈美嘉果然是有先天优势。
可是陈美嘉却没有这种感觉,越临近第三天末尾,她就越难受。她甚至都想不好,最后她应该怎么和吕子乔告别。
所有的忧愁在吕子乔出门那一刻烟消云散。
臭屁王今天穿了一件灰白色的西装,看起来又精神又帅气。陈美嘉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衣冠禽.兽”,然后又笑嘻嘻挽着他的胳膊。
“那么……”她有些不怀好意,“吕少爷您打算穿着西装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吕子乔不解其意。
“对啊。”陈美嘉从身后拿出一个报纸折的帽子戴在他头上,“啧啧,一看你就没认真听讲,我刚刚说了啊,吃完早饭第一件事就是把3601和3602打扫干净。”
“还打扫两套公寓?”吕子乔简直想扒拉一下陈美嘉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其他人呢?他们为什么不打扫?”
“我早上让他们早点出门啊。”陈美嘉又递给他一块抹布,“他们听说我跟你要打扫卫生,非常愉快地就同意了。”
吕子乔觉得自己三叉神经好像有些痛,他扶额,叹了口气,“就算打扫卫生,也不用两套公寓都归我们吧,你至少也该留几个人下来帮帮我们啊。”
陈美嘉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也对哦。”然后大手一挥,“哎呀,管他呢。既然都是二人空间,打扫一套是打扫,两套也是打扫,就当积德了嘛。”
女人果然是翻来覆去都能给自己找到理由的生物,吕子乔拱手表示服气,然后认命地开始准备打扫卫生。
“美嘉。”他看见陈美嘉费力地想去擦冰箱顶,然后站在她身前,“行了行了,你去那边,沙发茶几这些地方最脏了,高的地方交给我,脏的地方你包了。”
男人果然是扭扭捏捏都会来关心你的生物,陈美嘉露出酒窝,“谢谢子乔。”
吕子乔叹了口气,转过身的时候,也弯了弯嘴角。
两人将3602的客厅打扫完之后,时间已经是十点二十三。陈美嘉看了看时间,然后踮起脚问正在擦灯泡的吕子乔,“子乔,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吕子乔若有所思,然后低头,“可以吃……猪肘子吗?”
陈美嘉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然后伸手,示意他下来。在吕子乔脚踩到地板的时候,她才开口,“那你陪我去超市买菜吧?”
虽然带着询问,不过好像不答应也活不下去,吕子乔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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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逛超市遇见前女友,对于吕子乔来说,这种倒霉程度简直可以和中奖之后发现期号已经过期了的感觉相匹敌。
每次都是女方先认出他的,他正在往购物车里扔番茄的时候,身旁传来一声惊呼,“吕小布!你怎么在这儿?”
“我……那个……”吕子乔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将转过头看着陈美嘉,却发现对方插着腰,一副“我看你怎么办”的模样。
女孩子看着他的眼睛,都快掉出泪来,“之前你说我回答不出你的问题,所以要跟我分手,现在我知道答案了,你能跟我复合吗?”
“我……问了什么问题?”这实在不能怪吕子乔,他的情感记忆力只能维持七秒,有的时候满嘴跑火车,他根本不记得他说了些什么。
“你问我……”女孩抓住他的手,“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陈美嘉手里拿的土豆一下掉在了地板上,落得满地都是,引来了大家的目光。女孩也转过头,擦了擦眼泪,然后指着陈美嘉,问吕子乔,“小布,她是谁?你认识她吗?”
吕子乔如释重负,陈美嘉果然是上帝派来的属于他的救兵。他笑着拉过陈美嘉,“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
“我是他表妹。”陈美嘉赶在吕子乔开口之前回答了眼前的女孩子。
这下吃惊的人变成了吕子乔,他以为凭他和陈美嘉的默契,应该可以一个眼神就懂的,怎么现在她还变成他表妹了?吕子乔刚想开口说话,陈美嘉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顺带还推走了购物车。
吕子乔想去追,却被女孩子拉住了手腕,“你别拉着我,Amanda。”
“Amanda?我是Julia!”然后又是一个熟悉的耳光。他还没来得及生气,转过头却看见女孩子已经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跑了。
吕子乔被打蒙了,也没来得及叫疼,拔腿就朝陈美嘉跑过去。
“美嘉!”他赶到的时候,陈美嘉已经快结完账了,正在准备扫码付账的她看见他来了,神色平静,抬头问他,“解决了?”
他摇头,“不算。”他当时一心只想着不能让陈美嘉误会太深,却忘记了要和前女友断得彻底。他拍拍额头,“要不,我回去跟她说清楚?”
“不用了。”陈美嘉朝他伸手,“手机给我。”
他将手里的手机递给她,看见她在他面前用“0101”解开了密码之后,他才皱眉,“干嘛?”
“用你的手机付钱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就一百多,你不会这个钱都付不起吧。”话音刚落,便传来付款成功的声音。
陈美嘉像只小狐狸一样,将他的手机攥在手里,然后指了指面前的一大堆菜,“子乔,这个你拿好不好?”她带着撒娇的语气,吕子乔无法拒绝,叹了口气,认命地提起所有袋子。
回到家时,时间是十一点二十。
吕子乔还在纳闷超市里的遭遇,他问陈美嘉,“你为什么说你是我表妹?”
陈美嘉轻轻一笑,没有回答他。她拿出猪肘子开始清洗,用指甲钳一根一根拔上面的猪毛。
吕子乔在这个时候问了第二个问题,“美嘉,刚刚你听到那个问题的时候,为什么反应那么大?”甚至把土豆撒了一地,他当时慌着追她,好像忘了把土豆捡起来。
“什么问题?”她问。
“就是那个……”吕子乔撑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陈美嘉捏着指甲钳的手一愣,低低笑着,“子乔,我觉得你真该去看看迪士尼的电影。”
吕子乔一直都知道,陈美嘉是个少女心十足的女孩子。喜欢粉色,喜欢童话,甚至觉得所有事情都是美好的,除了他。
可是吕子乔不是啊,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去看迪士尼的动画片,他觉得童话里的故事,永远没有现实生活中的故事来得真切。至于他泡妞的时候用来哄人的童话套路,有一大半都是从陈美嘉这里学来的。
想到这里,他觉得陈美嘉的建议也不是完全没用。
他也没发话,就这么靠在厨房的门框边上,慢慢看着陈美嘉做饭。陈美嘉做事倒是比她被乘法口诀利索多了,三菜一汤,其中还有一个猪肘子,通通都是色香味俱全。
吃饭的时候,时间是下午两点。
吕子乔吃着现成的食物满意极了,他在陈美嘉面前就从来没注意过形象,也没在意太多,就大快朵颐起来。他啃着猪肘子,一个抬眼,才发现陈美嘉一直没有吃东西,撑着手一直在盯着他。
吕子乔伸着油乎乎的手捏了捏她的脸,在她嫌弃的目光下笑得没皮没脸,“你咋不吃啊?莫非你下了毒?”
陈美嘉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油,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就是觉得本少爷太帅了,然后秀色可餐移不开眼睛了吧?”吕子乔胸有成竹。
陈美嘉勾着嘴角轻笑,“臭美。”
后来她还是象征性吃了几口,在感叹自己做饭味道真好吃的同时,还有些惋惜以后没人再能尝试这种福气了。她结束战斗后,擦擦手擦擦嘴巴,然后用脚踢了踢吕子乔。
“你洗碗。”陈美嘉分得可是很公平的,虽然她最近有吕子乔女朋友的身份,可是也没有一味惯着吕子乔让他什么也不做的理由。
吕子乔撇嘴,“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嘀咕着,然后开始收拾碗筷,挽起袖子开始洗碗。
陈美嘉抬头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两点五十二。
等吕子乔洗完碗出来,陈美嘉已经又开始忙活了。她拎着一桶水,有些吃力地朝3601走过去。
吕子乔十分自觉地接过了她的桶,然后低头看着她,“果然,这种重活还是不适合你。”他语气有些低,听得陈美嘉心猿意马的,一个没忍住,凑上去吻了他的唇。
陈美嘉有些吃惊,吕子乔也是。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就这么点小事,也不用这么感动吧。”
“哪有。”陈美嘉狡辩,然后也不管他信不信,转身就朝3601的客厅走进去了。
打扫卫生的时候,陈美嘉搬了一个蓝牙音响放在旁边,本来以为整个打扫过程可以很嗨的吕子乔,在听到“妹妹你坐船头”的时候停止了想法。他原本以为这是最离谱的,直到听到那一句“我们一起闯码头啊”。
“……”吕子乔拿着抹布的手在微微颤抖,“陈美嘉,你的播放列表里就没有一首人类听的歌吗?”
陈美嘉抬头,“有啊。”然后随手切换了一首《当》。
吕子乔无奈,不过这也比之前的歌好多了。
上帝啊,保佑他早点完成清洁工的活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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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下午六点,他们结束了所有的打扫工作,并且成功将所有东西放回了原位。
陈美嘉看见一尘不染的公寓十分有成就感,非得拉着吕子乔在客厅里留下合影,吕子乔拗不过她,只好配合她拍了几张照片。还好这次的合照得到了两人的一致肯定,最终几张都被分享给了吕子乔。
吃饭的地方是陈美嘉定的,她选在了离公寓不远的那家餐厅。她虽然常来,但是很少和吕子乔来这里。
入座的时候她还问了吕子乔,“怎么?在这里会不会遇见你的前女友呢?”
吕子乔被她问得一愣,然后抿着唇没有回答她。没错,他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幸好,陈美嘉并没有打算听到他的答案,所有的约会也进行得很顺利。牛排是她最喜欢的七分熟,红酒是她最喜欢的拉非,连桌上的小蛋糕上,也有她最喜欢的草莓。
一切让陈美嘉很满意,同样,吕子乔也是。没有烦人的前女友,不用担心谎言被戳破,也不担心付钱的时候钱包突然没了钱。
陈美嘉让他很安心。
他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一句“我输了”本来都要说出来,却被突如其来的小提琴声打断。他转过身本想再次开口,却听到陈美嘉对他说,“子乔,吃饱了吗?要不要去消食?”
他点头答应,最后又将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去爬佘山的时候,吕子乔偷偷把陈美嘉的手攥在了手心。她挣了两下没有挣脱,索性也放弃了。
这种感觉对两人来说都很奇怪,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两个人还心有灵犀,还两情相悦。
吕子乔虽然只有七秒的记忆,可是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陈美嘉是第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孩儿。虽然她傻乎乎的,连乘法口诀都背不利索,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那张脸蛋,简单来说就是: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可是他那个时候还是心动了。
陈美嘉那时候和吕子乔很不对付。他们两个初见的时候,她只看中了他的脸,觉得他好看,然后就顺手人情帮了他。直到后来她亲眼看见他甩了一个女孩,而且出口恶毒,她才开始对这个人嗤之以鼻。
爱情骗子。
这是陈美嘉对吕子乔的印象。
吕子乔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总能碰到她。他装乐队鼓手的时候能遇见她,他装学校高材生的时候能遇见她,就连他出门丢个垃圾也能恰巧碰见她喝醉了。他认命,将她扛回了他那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公寓里。
“吕子乔?”陈美嘉醒过来看到他有些不可置信,然后他亲眼看见陈美嘉用枕头企图拍晕自己,还小声嘀咕,“我一定是又做噩梦了……”
“大姐。”吕子乔好心提醒她,“你不是在做梦,你是真的遇见混*蛋了。”
后来陈美嘉哭着说她没地方去,瘪着嘴求他收留她,他本来都将她赶走了,却在那天晚上回家时,看见她挤在他狭小的房子里在做饭。陈美嘉转过头看见他,眉毛都笑弯了,露出好看的酒窝。
“你回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你对我的门做了什么?”他家的门应该还没坏到这种程度吧?
“是我猜的……”陈美嘉一边说,一边把菜端在旁边的小案板上,“因为很多人都习惯把钥匙放在门口的地毯下,或者门框上,我就试了试,果然你的钥匙就在门口的花盆里!”
她这种时候怎么这么聪明?吕子乔头疼了,然后插着腰准备把她赶出去,可是却看到她眼眶含着泪,可怜兮兮地对他说,“我被骗了……我所有的钱都被骗走了,唯一留下的二十块跑去给你买菜了,我现在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她说得可怜,可是吕子乔本身也是泥菩萨过江,他狠狠心还是想把她赶出去。最后在她一句“好吧,那你总得让我把我这二十块吃点回来吧”下,他投降了。
他拿着筷子和她一起尝了尝她做的菜,吃完之后就将她留下了。他发觉,这个姑娘虽然笨了点,可是这个手艺还是可以让他勉强接受的。
后来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朝夕相处之后,先动心的人已经记不清是谁了,可是吕子乔还记得,先开口的人是陈美嘉。
她那天难得的语气软软的,整个人都快埋到地板里了。吕子乔刚想问她,就听见她说:“子乔,我虽然很笨,很多事都做不好,但是我以后会改的,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吕子乔一瞬间有些懵,他那段时间泡.妞都很不在状态,听完陈美嘉的话后,他才敢确定——他应该是对陈美嘉动心了。
这对浪里小白龙吕子乔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最后在她发着光的眼睛里,又变成了:“好。”
好。
就是因为这个字,他看见那个姑娘流泪了。好像是感动,又好像是心满意足。
从那之后,吕子乔断了一段时间的浪.荡,眼里心里都只有陈美嘉一个人。那个时候的吕子乔觉得,他可以这样一辈子下去。
虽然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会改的女孩儿,依旧糊里糊涂,每天过得马马虎虎。可是他觉得很值得,比以前的任何一个时间都值得。
可是他前半生本就浪.荡惯了,所以最后也没阻止他逃避。他做好了一切充分的准备,等到真正离开陈美嘉那天,他才发现,他没算出他会心痛。
那种感觉,就好像把他的心脏从十八楼丢下去,又被汽车碾过一样。
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飞奔去丢她的地方找她,可是那里空无一人。他才知道,他真的把陈美嘉丢了。
吕子乔颓废了好几天,可是他自愈能力极强,他把陈美嘉放在了最深的地方。久了以后,那里好像就多了一道疤,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触碰。
再后来,他在爱情公寓重新遇见了陈美嘉。她还是有些霸道,有些迷糊,不过每次凶他的时候,还是像一只小猫,不同的是,这只小猫长了爪子。
吕子乔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好笑。他一直觉得自己记忆力差极了,却想不到这么多关于陈美嘉的记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转过头,看见正在买头灯的陈美嘉,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替她付了钱,拉着她继续朝山顶走。走的时候,他还配合陈美嘉将头灯戴在了他头上。
吕子乔尝试过反抗,但是陈美嘉一撒娇,他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只好顺着她。但是头灯上的“乖乖”两个字实在太羞.耻了,他一路都是捂着脸上山的。
陈美嘉可没这种感觉,她特别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等到了山顶,陈美嘉将手里的娃娃朝他怀里塞,然后急匆匆地说,“子乔,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吕子乔点点头,在她离开之前拉着她的手腕,眼神有些认真,“早点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得到对方的回答之后,他才放开她的手,任由她去。
可是吕子乔没想到,他没能等到陈美嘉回来。那天晚上的佘山有些冷,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到最后佘山的路灯都黑了,他还是没能等到陈美嘉。
吕子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可是他又不愿意相信,然后又站在山顶上吹了一晚上的风。
陈美嘉没有回来。
陈美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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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HE
佘山的日出在清晨六点四十,吕子乔看见的时候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他摸了摸有些起晨露的发梢,起身的时候腿有些麻,他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踩着步子准备下山。
那天,是吕子乔最迫不及待想回爱情公寓的一天之一。上一次,是他在心理医生那里梦见陈美嘉离世之后,迫不及待想回去告诉陈美嘉,他愿意承担责任的时候。后来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最后连承担责任的资格也失去了。
而这一次,他也是想飞奔回去告诉陈美嘉,他足够有能力、有信心去承担和她在一起的责任。
到爱情公寓的时候,他手有些抖,拧开门把这个简单的动作他纠结了好久。终于打开以后,他才看到坐在沙发上安然无恙的陈美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美嘉。”他微笑着叫她。
“你回来了。”陈美嘉露出酒窝朝他笑,看着他过来又伸出手制止他,然后神情严肃跟他说,“你确定了?”
他朝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那时候公寓里没有其他人,安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第二天我就输了,输得很彻底,我以为我这次会赢的,至少把欠你那个如来神掌给还了。”他提到这里还笑了笑,“谁知道你提出的是这样的挑战。”
挑战不心动?对陈美嘉?那吕子乔一开始就输了。
“美嘉。”他说,“我无法确定你的心意,但是我十分确定我的。”
他学着多年前的她,向她表白,朝她伸手,“美嘉,我虽然很混.蛋、很花心,连个工作都不稳定。但是我以后都会改的,所以……你愿意给我这次机会吗?”
陈美嘉撑着下巴皱眉,“吕子乔。”她说,“你这个表白真土。”
“姑奶奶。”他牵起她的手,“这可是七年前你对我说的。”
陈美嘉“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脑门,“我把你丢佘山上的事,你不怪我了?”
提到这里,吕子乔很无奈。他心里知道这是陈美嘉的“报复”,她太不会藏了,下山的路线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的。也就只有她,才能想出这么幼稚的方法。
陈美嘉看着他皱眉不回答的样子,便知道他又知道她的计划了。
是的,陈美嘉还喜欢吕子乔。
这件事是秦羽墨告诉她的。秦羽墨在回来的第二天下午,找陈美嘉喝了两杯酒,三言两语就套出了陈美嘉的心思,然后举着酒杯笑她,“你啊,都不知道争取争取,就觉得自己没戏了。”
“羽墨,你不懂。”她一副忧愁的模样,“吕子乔那么浪.荡的一个人,我哪有资格让他安定下来啊?”
秦羽墨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是吗?”她轻抿了一口酒,“要是,他还喜欢你呢?”
“他?喜欢我?”陈美嘉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他可能巴不得我早点消失在他面前呢。”
秦羽墨摇了摇头,“子乔他是怕给不了你幸福。”她把手盖在陈美嘉的手上,然后语重心长道:“美嘉,我听一菲他们都说过了。你本来都从爱情公寓离开了,为什么又回来了?难道仅仅是因为朋友吗?子乔他为什么又会留在爱情公寓呢?除了朋友们,真的不是在等什么人吗?他那个山寨机用了这么久都没换,难道是因为他没钱吗?”
秦羽墨的问题在陈美嘉脑海里回荡了好久,她好像在回忆里抓住了什么,却没注意又让它闪过了。
她想到龙在天回来那次,他帮她抢手链。她想到他莫名其妙从阳台跳下去,醒过来以后第一个找的是她。她想到圣诞节在小峰的别墅里,他的所有欲言又止和恃宠而骄……所有的所有,难道是因为,他喜欢她?
陈美嘉沉默了很久,秦羽墨叹了口气,“美嘉,我知道你和子乔都是要面子的人,很多时候宁愿把心事埋着也不愿意去面对。是,他的性格花心又不稳定,可是他对你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对吗?不然为什么有更好的选择你都放弃了呢?”
“美嘉,我希望你和子乔不要像一菲和曾老师那样,再因为误会和胆小,而错过那么多。”秦羽墨摸了摸她的头发,“而且大家年纪都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不豁达一点?”
“可是……”陈美嘉眼眶里含着泪,“吕子乔他真的很对不起我的。”
她给过他很多机会的,可是哪次不是被吕子乔自己给放弃了呢。她尝试过用一天一夜走回公寓去找他,却发现他退了租。她尝试过在假扮情侣的时候和他重归于好,可是她那时候顾着花痴,他顾着撩妹,两个人却越走越远……
后来呢?她甚至想过用孩子绑着他,可是看着他的模样,她又放弃了。最后,连孩子都只是一个误会。
“美嘉,咱们报复回去,绝不能让他白捡了便宜。”秦羽墨替她擦了擦眼泪,又将她圈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这次要是让子乔收心了,万千少女都得感谢你呢。”
于是后来那几天,陈美嘉都在想该怎么不露痕迹和吕子乔重归于好。最后在他贱兮兮的眼光下,想出了这个不动心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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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嘉记忆力不好,她当晚就将所有的安排写在了自己的日记本上,然后藏在了枕头底下。她在日记本的最后写着:
我一定要让吕子乔那个大混.蛋尝试一下,被孤零零丢在山上的滋味!!!
还在最后打了三个感叹号,以表气愤。
吕子乔看她失神,用手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傻了?”
陈美嘉抬头,眼泪汪汪,“子乔,其实我没把握的……我还怕输的人……是我。”
“你不会输。”他将她搂进怀里,“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输。”
他们所有的挑战,输的人都是吕子乔,有的是陈美嘉运气好,可大多时候,都是吕子乔在放水。
她在他怀里破涕为笑,蹭了蹭,把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子乔,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吕子乔沉默,没有回答她,然后接着她的话音问她,“那你呢?你决定做我女朋友了吗?”
很久很久,陈美嘉都没有说话,吕子乔耐心等着,最后在他怀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嗯”。吕子乔笑了一声,伸手搭在陈美嘉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将她推开一些距离,低头朝她吻过去。
唇舌之间,陈美嘉听到吕子乔回答她,“秘密。”
吕子乔是怎么知道的呢?
在陈美嘉房间里过夜的那个夜晚,他在陈美嘉身上,听着她轻吟,一只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伸到了枕头下。他那时候有“正事”要忙,就迷迷糊糊看到一句“我一定要让吕子乔那个大混.蛋尝试一下,被孤零零丢在山上的滋味!!!”
吕子乔脑袋里闪过一瞬的想法,轻笑了一下,狠狠.顶.了一下陈美嘉以示惩罚。
不过,他还挺乐意配合她的。
于是,后来所有的事,都是心甘情愿。包括如今他输掉的这个挑战,以及决定好的和她一生一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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