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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延昭】 驱马复归来之诈死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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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


IP属地:英国1楼2019-10-14 04:27回复
    清茶一杯,素点一盘,六郎和郡主就这样坐在桌子两旁,谁都没有说话。终于郡主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六郎,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二哥的心思,他一心想光复柴室江山,重建皇周天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又岂是你几句话能打消的?不过你今天同他说的什么天下,百姓,大势,对一个已经走火入魔的人来讲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我知道,”六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大概你还不知道当前的形势,珺儿你来。。。”六郎说着,起身来到桌案前,现成的笔墨,他援笔在手,略一思索,在纸上画着什么,郡主好奇的看着,只见片刻的功夫一张大宋地图跃然纸上,六郎一边在地图上圈点着,一边说道:“兵凶战危,既是动干戈的事,应该事前多绸缪、多思量,打仗就少吃亏些,即使是必操胜券的事也要小心去办。二哥若是想起兵,必定要从建昌府取道成都或者贵阳,若走北路,军行旱道;若走南路,军行水路。邸报上说,几个月前,皇上增兵泯州,泸州,宜州,想必就为了牵制云南的吐蕃各部,所以说要说皇上没有防备,那纯属自欺欺人。再说了,无论怎样,云南军都是都是客军,我军是以逸待劳。所以二哥并不占不占天时,至少说不全占天时;然后说地理,郡主也知北辽多年骚扰我边境,西夏也蠢蠢欲动,那是因为西北地势高寡、广袤万里,回旋余地大,可是云南呢?我曾听说云南八府、四郡、三十七部中并不是人人都真心归顺,如果有人心怀异志,趁着二哥起兵挑起内乱,到时候二哥后路被断、粮草不继,再加上云南崇山峻岭,沼泽泥塘,地形繁复,没有了退路,那就危殆万分,所以说二哥也不占地利;最后说说人和,二哥若是起兵,用的定是云南人,离乡出战必定厌战思乡,倘若每天逃兵几十个,让军法司杀人杀得手软了,这怎么叫人和?更不消说军需一项,别的都不提,光说粮草,以我军为例,一万人马每天军需三千石,实际运上去一石要耗去五石,那就是一万八千石。出兵至少要有两个月的储备,那就是一百多万粮。我大宋全国现存之粮也不过二千万石,其余的还需要等明年夏粮征上来才能源源补给,二哥哪里去寻那么多的粮草?没有粮草,拿什么去打仗?”
    “原来是这样。”郡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又有些娇嗔地怪道:“那你为什么不跟二哥明说呢?”
    “郡主这话就有些糊涂了,”六郎苦笑了一声,将画着地图的纸张拿起,在灯上燃着,一边看着它烧尽,一边说道:“我毕竟是宋军的元帅,我军的布防又岂能对二哥明言?”
    “那你就信的过我?”
    六郎怔了一下,却马上似玩笑又似正经地说:“郡主千岁可是末将的大靠山,末将纵然谁都信不过,也不敢信不过郡主千岁呀?再说了,”六郎说着,凑近了身子小声笑道:“我还指望郡主千岁能再给我添个女儿呢,在这儿节骨眼上,哪敢瞒着您什么事情?对不对?”
    “说正事呢,又不正经了……”郡主红着脸啐了一口,却忍不住莞尔一笑,用指尖点着六郎的额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不过方才那种抑郁沉闷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夫妻两人正在说笑间,只见一个丫头匆匆跑了进来,说是钦差副使寇天官来了,二人一听此言,不敢怠慢,忙命下人布置迎接,正忙乱之中,便见寇准身穿便服,已经走了进来。
    六郎毕竟是发配云南的犯官,知道寇准虽是钦差副使的身份,但观风察案,说什么也不能怠慢,便要请寇准上座,大礼参拜,却被寇准一把扯住了,一边落座,一边笑道:“六郎,我今天没有穿官服而来,你也不必把我当成什么钦差,咱们就是叙叙旧,六郎,你这一走这么些日子,云南离我东京万里之遥,你一切可都安好?”
    六郎也挨着寇准坐下,命人上了茶,勉强一笑,“好,我这儿还好。”
    “我看你这儿也不错嘛!”寇准眯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盯着六郎仔细看了看,似乎六郎脸上长了一朵花一般,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都说云贵两地是百里雾雨冥冥、千里毒瘴弥漫,云南王暴虐成性,我看都说的不对嘛,这南方的山水把我们的六郎养的白白胖胖,我看你比三关的时候富态多了,看你住的这个地方,比我在东京的房子还好,这云南王分明是把我们的六郎当成大舅子了,郡主您说我说的对不?”
    六郎一听这话,不由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向郡主望去,却见郡主淡淡一笑道,“寇大人,您就会拿我们取笑,你不远万里而来,就是来捉弄我们夫妻的?”
    “诶呀,下官不敢。”寇准一边说着,一面夸张的作了一个长揖。六郎微微一笑,他和寇准也算是十多年的老交情了,此人在朝堂之上,那是何等的深沉稳健老成练达,可是脱了官服,却为人散漫随和,恢谐风趣,六郎自己本也是个喜热闹爱说话的,不过边疆武将和朝中文官走的太近,历来是居鼎铉熏灼高位者的大忌,所以自己心虽‘亲近’,形却‘远离’。正当六郎正想开口询问汴梁府中诸事之时,却见寇准换了庄容,对六郎说道:“六郎,不说玩笑话了,我这里有府上太君的信,你看看。”六郎一听说有母亲的家信,忙双手接过,仔细拆开了,小心翼翼抽出,就烛光下默默注视,那一笔颜体楷书真是再熟悉不过,只是那一笔一划虽都十分认真,却略显歪斜,很显然是母亲得了疾病,化费了很大努力写成的。六郎逐字逐句的仔细看去,那信中并未要紧之事,无非是宗保的武学又有所长进,宗英宗琏兄弟也不顽皮淘气,只是信的最后大大的写道:“我儿只需精纯做事勿致家忧,牢记修性养德远离流俗。”六郎起初看府中琐事还不觉什么,看着看着读到情真之处,仿佛眼见母亲那皓首握管关切凝注的目光,当读到“我儿”之时,更是触动心事,不由心里一酸一热,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儿,声音也显得有点哽咽。“六郎啊,”寇准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别难过,我这次来是有要事和你和郡主商量的。”
    “难道京中有要事?”六郎夫妻见寇准平日有些懒散的面孔此时端凝得异常严肃,心中一紧忙齐声问道。
    “郡主和六郎可知道先周二皇子的下落?”
    “我二哥?”郡主眼波一闪,略皱了皱眉,她深知寇准的为人,虽然此人平日里看上去嘻哈散漫,但是较了真的事却从不马虎,眼下见寇准冷不防的提起自己哥哥,她心中顿时起了警觉,脸上却不带了出来,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寇大人是奉旨问话,还是随便聊聊家常?”
    “奉旨问话怎样?随便聊聊家常又怎样?”“寇大人若是奉旨问话,皇上便是问错人了。珺平未出嫁时常住深宫,出嫁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去打探我二哥的下落;若是聊聊家常,”郡主看了寇准一眼,面色平淡如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年了,我也想知道啊!”
    “郡主。。。”六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郡主这番回答大大的出乎了六郎的意料。他本是武将出身,平日带兵打仗一靠士气,二靠谋略,与朝中官员打交道最怕的便是文官心机,这些人表面上看气壮理直,光明正大,暗处却给人使绊子设圈套儿,但是寇准却不同,早年自己还觉得这个有些土气的寇准仅长于琐细案务,若论资治理事、胸怀大局还比不上朝中重臣,可是几年过去,常听八王赞他傅学多才,为人正直,又留心经济勤于政务,愈看愈有名臣之风,六郎本以为就算郡主不会将柴宗熙的事情和盘托出,也会稍稍透些口风,却没有料到郡主竟然矢口否认,继而六郎猛然想起当日自己曾说她是‘赵家的郡主,’,可是郡主却半开玩笑半认真回答道:“我姓柴,不姓赵。”难道郡主心中也同她哥哥一样一心想着光复大周天下?正当六郎胡思乱想之时,只听郡主接着说道:“其实当年的事情我都不太记得起了,不过听老宫人讲太祖皇帝真是有尧舜之仁、江海之量,昔日我二哥在宫中桀傲顽皮,为他请来的先生都被气走了好几个,太祖皇帝也不过说了句,‘男孩子嘛,淘气些也不算是品行有亏,’后来他不声不响的离宫,先皇多方查找也寻不到他的下落,每每谈起,都嗟讶惋惜,觉得了愧疚他许多,还说原想等他长大后给他一个功名,不过照我所看,我二哥这人如果一味任了自己昔日痴顽心性鲁莽做去,必然上误朝廷、下误当世,自家也被功名所误,未必是件好事,既然他已经走了,生死不明,不如就随他去了,多提也无益处。。。”
    六郎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本以为自己十分熟悉的妻子,他早就知道郡主历来虑事酌情严如城府,大局细节少有疏漏,却没有想到须臾之中便把这番话说了滴水不漏---话中虽句句在责备自己的二哥,处处追怀圣恩高厚,引出的却是心中的不满,这番话是自己在仓促间怎么样也想不出的,六郎正自聆听着感慨,寇准轻咳一声说话了,口气依然是那么温善,庄重里透着诚挚:“郡主,‘人君之德,莫大于至明。明以照好,则百邪不能蔽矣。’皇上高居九重,文武功业天下治化,自然是至明。下官只是担心有人手中有笔,心里有学问,却无父也无君,恨不得早日天下大乱。郡主为女中丈夫,身不在庙堂可心在社稷,难道忍心内乱又起?要知道兵凶战危,一个失机便是大宋之祸,便是百万生灵涂炭,。。。”
    “寇大人,”郡主微微皱了皱眉,打断了寇准的话道:“您说的这番话珺平倒是糊涂了,皇上既有尧舜至善之德,自有俯瞰天下苍生之心,江山社稷和百姓疾苦何时有与我那失踪多年的二哥有关?再说了,珺平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这‘女中丈夫’四个字,珺平不敢当。”
    见郡主矢口否认知道柴宗熙的下落,寇准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道:“郡主,既然如此下官便不再多饶舌了,下官出京之时,八王千岁曾亲自送下官到栈桥,又执手叮嘱了许多,不过大多都是吩咐下官宽慰郡主的话,八王千岁又担心南疆不比中原,怕委屈了郡主和二公子,又吩咐下官带了一些宫中奇巧的玩艺,明日下官就着人送至府上,时辰不早了,下官不敢再多打扰,就此告辞。”
    寇准说完,看了六郎一眼,然后一提袍角站出两步,向郡主长揖到地,说道:“告辞。”
    想那寇准历来是个自由散漫之人,此刻一口一个下官,又拘谨恭肃如对大宾,明显的和六郎夫妻闹了生分,六郎觉得此刻自己不应缄默,但是有碍自己配军身份,又怕哪句话说的重了叫郡主在外人面前难堪,只得站起身,有些尴尬的说道:“那好,犯官恭送钦差。”说罢亲自送寇准出门,到月洞门口才停步踅身回到内室。他一进门,便看见郡主木呆呆的象庙里的拈花伽叶似的坐着一动不动,又是心疼又是有些埋怨的说道:“郡主,寇大人平日与我们杨家私交极好,来此绝无恶意,你这又是何苦。。。”
    “六郎,”郡主一抬头,泪水陡然涌满了眼眶,其实寇准这次前来,触动了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她的一个痛点---柴宗熙是她的至亲骨肉,可是赵家对她又有养育之恩,往年柴宗熙在云南的羽翼还没有丰满之际,对宋廷还维持着应有的礼节,相处还算友善,但郡主心里明白,那是一时权宜之计,权宜之计说到底也不过是‘权宜’。这些日子她也尝试着极力周旋,婉转地促使二哥放弃反叛朝廷的想法,可是每次柴宗熙都不屑的说道:“盈儿,他赵家对你好那不过是收买人心的小手段,也只能骗骗那些没有见识的老百姓罢了,至于打仗要死人?人都是要死的,若能光复我大周伟业,这些人牺牲也值了。”
    看到自己的二哥因为想到‘光复大周’而兴奋的扭曲的面孔,郡主只觉头皮一炸,从心底里泛上一阵寒意,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梦到柴宗熙兵败如山倒后,被五花大绑的枭首示众,梦中的她想大声呼救,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醒来后,她无法宽慰自己,又无处诉说,平日积累的痛苦和着泪水,终于如同决口洪流般滚滚流淌,往时高傲矜持的神气此刻也一扫而尽,“我二哥本贵为皇子,上天本应为他他铺就一条五彩路,谁知遭逢天下大乱,竟被结拜的叔叔夺走了江山,曾经人人艳羡的皇子,沦为受冷落被监视的变相囚徒。。。老天爷为什么这般安排我柴家骨肉?大哥死的不明不白,二哥劫后逢生却又走火入魔,谁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IP属地:英国3楼2019-10-14 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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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接着这个了。。。。。


      IP属地:英国4楼2019-10-14 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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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有一大段,怎么能说我骗人呢?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10-14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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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看不见?这么长的一篇?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10-15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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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显示上啊。这只是一部分 很长很长,。。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10-15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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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大概太长了,所以抽风了。不行我就还在原来的楼更新。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10-15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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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惨白的月亮半隐半现在浮云中,一阵飒飒的秋风卷起了漫天的红枫黄叶,一队哀鸣的鸿雁掠过云影急匆匆地向南攒飞,所有的这些都给这灰暗阴沉的秋色中平添了几分不安和凄凉。今日申时时分,便有宫中执事传话,说云南王有请六郎去宫中一聚。几次和柴宗曦话不投机的六郎尽管百不情愿,可依然跟了来人进了王宫。
                一进王城,六郎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平日不少的守卫如今增加的一倍还不止,都是绑腿短扎,带着刀棍、矛枪、一个个立眉瞪眼,气势汹汹,等他到了书房,更是吃了一惊,只见柴宗曦脸涨得血红,困兽似的来回踱着,见到六郎立在门口,倏地转过身对六郎道:“杨延昭,你可知道那王若钦和寇准来我云南所为何事么?”
                ==========================看看能发出不能


                IP属地:英国13楼2019-10-16 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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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能将看见更新,叽一声啊。


                  IP属地:英国14楼2019-10-16 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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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差们的皇命,我一个犯官如何能知?”六郎的语气象结了冰的水一样平静。
                    “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柴宗曦快步转身从大案上抽出一封信,摔给六郎道:“你自己看看。”
                    六郎狐疑的接了过来,一目十行的扫了几眼,越看心中越是吃惊,手里中的汗湿得信笺纸边都有些潮了。
                    “王爷。”六郎将信笺叠好,双手递了过去,表面淡然说道:“这封信没头没脑,也不知道王爷从何处得来的,就怎知王大人是来杀我,寇天官是来追查您的下落呢?”
                    柴宗曦轻蔑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赵光义自以为他的朝中是铁桶一个,却不知道我早在他身边安插有内线。妹夫,”柴宗曦缓步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六郎的肩膀,尽量用平缓的声气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妹夫你想息事宁人,可是有人偏偏不让我们过安稳日子。为了我妹妹,为了宗勉,你也应该帮我。有你帮雄据云贵,我们便可占据铁盐茶马之利,更兼我有山川关河之险,本王内修政务,你为元帅外练兵马,就算是本王不能誓师北上,进光复我大周天下,我也能和赵光义分疆而治,你又何苦去受那些小人之气?”
                    “王爷,”六郎想都没有想,断然说道:“王爷让我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关系我杨六郎一人身家性命,更事关百万生灵。从古至今,只有天下一统,百姓才能乐业。一旦战起,沃野化为麋鹿之乡,阡陌顿生荒榛寒荆,人民流离,百业凋敝,这就是王爷想看到的么?王爷要杨景答应的事情,恕杨景不能从命!”
                    “杨延昭你好。。。”大概是气晕了头,柴宗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咬着牙说道:“自你到云南以后,本王推衣解食,何曾亏待过你,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不识抬举!好吧!”柴宗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了又按捺,冷冷说道:“匹夫不可夺其志,更何况是三关大帅。你走吧。”


                    IP属地:英国17楼2019-10-17 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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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郎没有马上移步,只是深深对着柴宗曦一揖到地,说道:“王爷多年筹划,想必早有主张,六郎也多劝无益,临了只有最后一句,天下一统,创建盛世,乃大势之所趋,愿王爷再思!告辞!”
                      六郎说完,又是一长揖,而后径直去了。
                      望着六郎渐去渐远的背影,柴宗曦一肚子的气倒无处发泄,正好有一个没有眼色的宫人前来奉茶,柴宗曦一把抓过茶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王爷,您生什么气呢?你周围文臣武将那么多,要成大事,也不在乎多他杨六郎一人。”屏风后的幔帐一动,一个宫装丽人摇着团扇走了过来。
                      “曼珠?”柴宗曦缓缓转过身,没有接话,只是皱着眉头问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曼珠偷偷看了柴宗曦的脸色,小心说道:“昨日我带人去了搜查了姐姐宫里,除了这个,倒也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可疑之物。”曼珠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
                      柴宗曦接了过来,打开看时,却发现盒内装着一个暗红的药丸,嗅一嗅芳香扑鼻,于是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是解药,所用于黑苗人的蛊毒。”
                      “解药?给何人的解药?”
                      曼珠狡黠地一笑,略带得意的说道:“我让姐姐的贴身大丫头吃了一点苦头,她便全说了。那丫头说这个药是给一个姐姐的一个故人所备,为了这药,姐姐可是整整花费了十年时光,”说完她见柴宗曦脸色愈加阴沉,忙说道:“我只是按照王爷吩咐的将姐姐身边的旧人换走,将姐姐禁足宫中而已,其他的每日供历一如平常。”
                      柴宗曦没有说话,他死盯着那药丸,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知怎得,他的嘴唇有些哆嗦,白亮亮的眼睛烛光下格外刺眼,忽然他一把抓过那药丸,放在掌心,捻了粉碎。


                      IP属地:英国18楼2019-10-17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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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夜半时分,云南的夜色本来就肃杀凄迷,偶尔传来巡逻打更的锣声,伴着的的笃笃的梆声,反而更显苍凉。
                        寇准此时只穿了件深蓝色家常大褂,翘足坐在书案前椅子上就着烛光看书。忽然一条人影从房上跳下,悄然无声地落在草地上,那人轻脚轻手撬开后院房门,缓缓的举起手中钢刀,正当他准备一刀砍向寇准时,就见前门大开,一个声音高声叫道,“什么人?敢行刺朝中钦差?”
                        “六郎?!”寇准一抬头,大吃一惊,急忙躲闪到一旁,扭脸看去,只见那刺客黑巾蒙面,手持钢刀,一怔之后,又挥舞着向寇准冲去。
                        事出仓促,才进得房门的六郎也来不及找到趁手的武器,纵身一跃,一连急攻,那刺客也毫不退让,见招拆招。几个回合之后,那刺客渐渐落了下风。他心中着急,一分神,前胸重重的挨了一脚,那刺客不敢再恋战,虚晃一招,破窗而逃。
                        来人虽然脱身逃窜,怀中之物却掉了下来,六郎担心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也不去追他,只是快步走到寇准跟前,扶起寇准道:“寇大人,您受惊了!”
                        寇准此时方惊魂初定,扶着六郎站起身,摇着头苦笑到:“六郎啊,辛亏你到的及时,救我一命。想我寇准不过是山西一届书生,官做得不小,却没有几两银子,不过,这人不像是为了钱财而来,倒像是哪个仇家来要我的命。”
                        六郎扶着寇准在春凳上坐稳了,然后走过去拾起那刺客掉下的东西,打开一看,具是一些利刃,飞镖,匕首,挠钩还叫不上名字的古怪暗器。
                        六郎小心翻看了一下,心中突然一动。,“这些暗器有些不是中原人物所用,难道刺客是他派来的?”
                        ”六郎啊,你看出了什么了么?”寇准见六郎只是出神,忍不住凑了过去。
                        “噢,寇大人,”六郎正在沉思中,受了惊似的一颤才回过神来,忙道:“没事儿,这人使用的暗器都是些江湖下三滥的玩意,我也看不出来历。只是寇大人还是要加强亲兵卫队的防御,您看,我刚才直接就从前门进来了,连把守的卫兵都没有。”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有那么多刺客,就算是真的有刺客,那些守卫也不见得有多大的用处!不过,,,”寇准说着,突然打住,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六郎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急事儿?”
                        “寇大人,”六郎突然面露难色,寇准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六郎,“六郎,你今天怎么了,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需要下官帮忙?”
                        六郎目中晶然闪光,忽然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道:“寇大人,这件事儿我也只能求你了。”
                        “六郎,你这是干什么,要折杀我么?快起来,快起来!”寇准忙扶起六郎,说道:“有事儿说事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寇大人,”六郎话还没有出口,眼中已是饱含泪水,“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死之数,唯有司命,杨景本身就是‘留职立功以观后效’,杨景深知自己罪在不测,如果万一,,,寇大人一定要替我保护好郡主和勉儿。眼下郡主和勉儿住在云南王处,请寇大人务必将她母子接出,送回汴梁。郡主她身份特殊,我只担心她的前朝公主的身份被那一等有心的人利用,我的生死真的无足轻重,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母子,这里隔着汴梁又岂止千里之遥。。。”六郎说着,嗓音便有些嘶哑哽咽。
                        寇准忙安慰六郎道:“六郎,你今天没头没脑的说这些干什么?你自幼练功习武,又正值壮年,皇上发配你到云南,不过是为了堵住朝中那一班御史的嘴,说不定过个三月五月就赦免了了你的罪,我还是回去做我的天官,你还回去做你的三关元帅。”
                        六郎苦笑的摇摇头,颇为感伤地说道:“寇大人,您现在不懂,说不定过不了几日,您就知道了。杨景这里先行告辞。望寇大人保重!”


                        IP属地:英国22楼2019-10-17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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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得寇准行馆之后,六郎只觉得自己心里发空。头晕目眩,腿颤身摇象要晕倒似的,左臂那种痛痒的感觉又一次的袭来。六郎咬着牙,勉强的走了两三里路,来到一户人家的后墙,这户人家屋里闪着灯光,影影绰绰似乎有两三个人。此刻六郎已经是满头冷汗,两腿颤得发软,脸色象月光下的窗纸一样青黯惨厉。他勉强退到墙根靠墙借劲坐着,然后艰难地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挽起左臂,一咬牙朝那个黑点狠狠扎了过去。
                          一阵钻心的剧痛,似乎缓解了左臂那如同发作在骨头上痛麻,六郎闭着眼睛咬牙忍疼,却无一声呻吟,渐渐的,六郎的视线模糊了起了,就当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隐隐听到这家户主的门开了,似乎有人提着灯笼小心探看什么,接着便是一声惊呼。


                          IP属地:英国25楼2019-10-19 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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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六郎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他努力撑着胳膊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下一个乡下农舍之中,伤口已经包扎好,一位相貌慈祥,布裙荆钗的老妇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春凳上。
                            六郎正在疑惑之中,就见那妇人开口说了几句话,见六郎不回答,便换了生硬的汉话,道:“你从哪里来,怎么会得罪了黑苗人?”
                            六郎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妇人见六郎不语,便猜到六郎有难言之隐,也便不再追问下去,只是走到六郎床边,无比惋惜的说道:“我看过你的伤口了,你也许撑不过下个月。我这里有一些蕈菌,虽不一定能解蛊毒,却能让你暂时忘记痛苦,我们苗人相信,吃了它就是让你最接近天神的时候。”妇人说着,把手中一些物什递了过去。
                            “多谢婆婆相救。”六郎躬身致谢,他看了看她妇人手中几株土黄色蕈菌,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种蕈菌还有一个名字,叫鬼手青。”


                            IP属地:英国27楼2019-10-20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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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王若钦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他原想派出乌戈暗杀寇准,扫除杀掉六郎的一个障碍,却没有想到六郎及时赶到,救下寇准。他料到经过这次刺杀,寇准钦差行辕定会加强防范,所以一时倒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眼看离萧太后的期限越来越近,不由急得王若钦如同热锅蚂蚁般焦灼难耐——又不能对人说。
                              正心烦意乱之中,忽见一亲信手捧一份密信,走了进来,王若钦抽开一看,细细读了起来,忽然他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大声吩咐道:“来人,去把杨元帅请到我的行辕。”


                              IP属地:英国28楼2019-10-20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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