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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浮生愿兮》 古风单元剧,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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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医者》或者《卷二·画师》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9-03-23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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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专讲凡人与瞬的交易
    《卷二》则是妖灵鬼怪与瞬的交易


    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9-03-23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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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医者》
      (一)
      自三天前将军府遇袭后,初七就一直觉得脑子昏昏涨涨的,脑海中似有什么要破涌而出,但每当初七要去细想那是什么时,脑海中又是茫茫一片。
      “石兰兮,你身为大虞子民却在这陈国助纣为虐!身在仇人面前却不思报仇,你如此如何对得起……”那死士话还未说完,就断了性命。银针已入死穴,再无生还可能,秦羿这才放开初七尚在颤抖的手,手上没了桎梏,银针被顺势拔出,掉落在地,初七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满是血迹。
      “你不必如此,这些死士就算回了大虞也是死路一条,赐他全尸已经是本将军最大的容忍。”秦羿蹲下身,逼着初七直视自己,温柔地抚着初七的面庞,“这是最后一次,相信我。初七,你不是爱我么?此刻,我信了。”
      初七拼命摇着头,喉间似被哽住,她挣开秦羿,一步一步地退后,她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魔鬼,逃离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苏阮想起那日初七疯了一般让他带她走,回来后也不说话,饭也不肯吃,每日浑浑噩噩的。
      烛光微动,门外似是站着人。
      “阿木,进来。”
      “回主子,初七姑娘偷……啊呸骑了府中的马跑了。”
      “什么?初七……从前不会这边胡闹,可知晓她去了哪里?”
      “姑娘嘴里似是念叨着穆城什么的……”
      苏越闻言再坐不住,起身匆匆往马厩赶去。
      “她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胡闹!阿木,向宫中上书,说本王旧病复发,劳初七在府中照料,这个月就不去宫中了。还有,穆城之地非同小可,初七又是大虞人,此事万不可外传!”
      “可是……主子……啊主子您该不会要追去穆城吧!那地方荒无人烟的,听说还闹鬼,主子您身子弱,招惹了什么邪祟该如何是好……诶主子!主子!……您骑马小心些……”完了完了,主子就这么跑了……
      所幸是晚上,人少好寻人。待苏阮拦住初七时,天已微明。
      “初七!缘何要去穆城?”
      “殿下,你别拦我,我只是要去那里找回一些东西……”
      “找回什么?”
      “那些我不应该忘记的东西,我是谁?我从前到底是什么人,跟秦羿是什么关系?这些……我真的想记起来……”
      “初七……”
      “我从前竟从未想过去找回记忆,这太奇怪了不是么?任何一个没有过去的人,都会急切地想找回自己,我为自己诊过脉,我身上的伤按理说并不会导致我失忆,一定……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让我忘记了过去,殿下,你们是在穆城救的我,我的过去,一定跟那里有关系!”
      苏阮凝眉望着眼前执拗的姑娘,终究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陪你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9-03-24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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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初七心急赶路,两匹骏马却被苏阮换了马车,初七缩在角落赌气。
        “心急有何用,你不用休息,我的马难道不会累的么?累病了找谁医去?”
        “哼,只心疼你的马……”
        “府中拮据得很,自是要心疼些。”
        初七这几日都未休息好,刚又赶了一夜的路,现下眼皮总是打架,困得不行,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睡意更甚,不一会就整个人倚到了苏阮怀中。苏阮亦当做不知,专心看着窗外的景致。
        晚间,二人寻了快空地就地落了脚。
        “劳小哥照看好马匹,今日辛苦了,这是给小哥的赏钱。敢问最快几天能到穆城?”
        “多谢爷,您放心,这路我熟,保准三天后就能到穆城,您就放心吧!”小厮眯着眼收了银钱,喜滋滋地喂马去了。
        “初七,还有三日就到穆城了。”
        “唔……”初七捧着锦盒不再应答,目光在苏阮伤痕累累的手上打量。盒中是初七从未离身的九枚金针,之前落在了将军府,又被秦羿送回,初七吓得将所有金针丢到了水塘中,丢完初七就悔了,翌日便匆忙去寻,却发现苏阮早已趁着夜色将金针全部寻回,还特意寻了个锦盒装着。夜色朦胧,池水幽深,徒手去寻针,自是留下一道道细碎的伤口。旧伤未愈,再加上昨夜追赶初七勒了一夜的缰绳,手上的伤看起来愈加严重。
        察觉到初七的目光,苏阮不动声色地将手掩入袖中。
        “已经清理过了,不过是小伤,不必自责。”
        “对不起……”
        “三年前救你时你已全无意识,然而怀中护着的针套旁人谁也取不下来,这些金针想对你十分重要,自然轻易丢弃不得,那塘中的水是流动的,早些去寻才好。”
        “或许……这是我的家人留给我的,对于过去,我只有这九枚金针了。可是……可是……”初七将头埋进臂弯里,“我用它们杀了人,一个……两个……好多好多个……是我的手把银针一点一点没入他们的心脏……”
        “我的针怎么……怎么可以用来杀人呢?而且……而且他们认识我,他们有可能曾是我的朋友啊……我杀了他们……是我杀了他们……”
        “是秦羿逼你的对不对?”
        “我求过他的,我求他放了他们……他要我杀了他们……杀了大虞人……可是……我自己也是大虞人啊……”初七抬头,满目凄然地望着苏阮,“是试探,一次又一次,他从未信我……”
        “他不信你,你又何苦再期他的信任?”
        “我不知道……自我醒来,就好像入了魔般地爱上了他,即便他眼里心里从未有我。”
        初七哭得认真,并未发现苏阮面上落寞的神情。
        “初七,若此番去穆城无果,你打算如何?”
        “不会的,一定在穆城,我们去了便知道了,说不定那里有认识我的人啊,然后我就可以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被丢弃在那片湖里?一切的答案,我们会在穆城找到的。一定……”
        “可是……”,看到初七希冀的目光,苏阮只好改了口,“罢了,等先到穆城再说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9-03-27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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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夫君,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乐槿不解地望着秦羿,面上却是半分玩笑的影子也找不到。
          “不必多问,左右你也挺喜欢那个丫头,日后入了府,想来也不会生疏。”
          “夫君,你不喜她便不要误了初七的幸福,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初七待我有恩,我断不会再让夫君有半分对不起她!”
          “将军府的侧室,还委屈了她不成?这个家尚轮不到你做主!明日我便进宫请旨。”
          乐槿着实想不通,秦羿这是又想了什么法子折腾初七。
          秦羿想,乐槿怎会懂?自己怎会不喜她,秦羿从未像现在般确定自己的心意。
          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是她蒙着双眼为自己施针治伤的时候,还是她不惜以身试药救了他和乐槿的孩子的时候,亦或者是她即便被自己伤得遍体鳞伤,也执意待自己好的时候?她为自己做得太多太多了,多到秦羿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沉沦在那双清亮灵动的双眸中。秦羿此生,从未见过初七这般傻的姑娘,也从未见过初七这般好的姑娘。
          穆城虽然还叫穆城,可因为此城居于大虞和赵国的边境,连年战乱,被两国争来争去,久而久之,城内百姓纷纷逃出城外,穆城便成了一座空城。又因为这里多数地方埋着两国战士的枯骨,经过之人常听到悲泣声,闹鬼之说一传十,十传百,因此方圆百里之内无人敢靠近。
          “既如此,小哥当真好胆量,闹鬼之地也敢来。”
          “爷可别调侃小的了,人为财死鸟为食忙,若不是爷给的银子多,小的才不来这地方呢!不过呀,算命的说小的命硬,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见了我都得躲着,这才壮了胆来穆城的。”
          果真如传闻所说,穆城中空无一人,苏阮让小厮等在城外,自己带着初七下了马车。
          初七毕竟是个姑娘家,见了眼下这荒凉的景还是有些怯意的,抓着苏阮的手渗出了冷汗,苏阮将初七护在身后,慢慢在城中摸索。
          二人将城中转了个遍,是不是有冷风吹过,带起一地尘土,有栋房屋轰然倒塌,将初七吓了一跳。
          “不怕,所谓鬼哭声,不过是因为城内无人居住风穿过房子的声音,夜里听来难免诡异了些,这房子年久失修,经不住风吹,倒了也是正常,莫自己吓自己了。”
          初七还是怯怯地躲在苏阮身后,几乎整个人都要贴上去。
          “你懂得真多……”
          “小时候在行宫里养病,父皇一走,偌大的行宫便只剩零零散散地几个宫人,夜里风吹过也是这样的声音,我起初还被吓了许久,后来知了缘由,便不怕了。”
          “唔……”
          “对了,我们逛了这么久,初七可想起了什么?”
          初七摇摇头,茫然地四下张望,“什么都没有,本想着若城中有人还可问一问,没想到这里竟荒芜至此。”
          “趋利避害乃人之本能,想要安稳地活下来必然要离开这两军交战之地,若非为了生存,谁愿意离开故土呢?”
          “故土么……殿下,能否带我去那个湖边?”
          “嗯好。”
          那片湖在穆城城外,微风渐起,吹起阵阵涟漪,越靠近湖边,初七便越是心悸。
          那湖中似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初七向前,可幽深的湖水却在一瞬间被浸染成了红色,“血,都是血!这湖里都是血……”眼泪刹那间落下,初七从未觉得像现在这般难过。
          苏阮朝湖中看去,疑惑地扶住初七,“这湖水无异,怎会有血?初七,你怎么了?”初七躲在苏阮身后,只是不住地哭泣,“殿下,殿下,湖里好多好多人……”
          苏阮闻言走近查探,并未发现有人在水中,“水中无人,可是看错了?你若害怕,我们便去别处看看。”
          初七用力摇头,侧过苏阮向湖中看去,此刻湖面又什么都瞧不见了,平静得诡异。
          “那湖里,有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有一个人……把我的东西放在那里了……我要去寻回来……”
          苏阮拦住欲下水的初七,脱了外袍放到初七手中,“这般害怕?无须勉强自己,若湖里当真有东西,我替你取就是了。”
          “殿下不要!”
          苏阮轻轻将初七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何时骗过你?”
          即便初七还是放心不下,苏阮却执意下了水。
          此刻刚刚入春,刺骨的寒意瞬间就将苏阮紧紧裹住,水下昏暗得很,极难视物,苏阮入了湖方知此湖极深,慢慢地,苏阮便辨不清方位了,只能凭着感觉向前游。前方湖中竟真的隐隐现出一女子的身形,只是那女子似是被什么东西所缚,离开不得。苏阮不解,向前想要一探究竟,刚靠近那女子之时,却在一霎那失去了意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9-03-29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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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9-04-12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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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梢头,兰兮亦步亦趋地跟在运粮的板车后面,目光空洞,只紧紧抱着怀中的寒铁匕首。
              “你说将军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个女人,兄弟们还不能玩。”
              “不要命了!将军的女人也敢惦着。”
              “这荒郊野岭的,将军也不会知道……”
              “你找死我可不拦着,她怀里那把匕首可是将军的贴身之物,这层意思你都不懂真白长了这么大脑袋。”
              “诶呀,所以才说将军不仗义嘛!”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把粮食送到城门口就快些回去。”
              “哼!送粮食送粮食,不过是一伙丢胳膊丢腿的降兵,连大虞都不要他们了,凭什么还让咱们养着。”
              “谁让这个女人能给咱们的兄弟治伤呢,这点粮食,换个大夫,也不亏。”
              “那女人怎么走得怎么慢?我去催催!”
              兰兮的路突然被挡住,一股彻寒的凉意陡然升起,兰兮惊惶地拔出匕首,尖声呼喊,“走开!你们都走开……”
              锋寒的匕首划伤了兵士的手臂,兵士怒不可遏,打落兰兮的匕首,上前揪着兰兮,兰兮奋力挣扎,好不容易脱开身来,忙去剑地上的匕首收在怀里。
              “你无端去吓她做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跟个女人计较!”
              “老子杀敌都没受过伤,如今被个女人划伤了,说出去真是!指不定那帮人怎么笑话我呢!”
              “好了,你看她那个样子,也不是有意的,任务完成了就快回去,这大晚上的阴风阵阵的,就怕被哪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城门口有负责交接的兵士,今日之事他们都有听说,目光不断在兰兮身上打量,却在瞥到那把匕首时猝然收回目光。
              醒目的“穆城”印入眼帘,兰兮才缓过神来,理了理杂乱的头发,自扯了一根布条向后挽了,像往常般进了城。
              “兰兮,今日怎的这般晚?” 石常埋头记录着众人的伤情和愈合状况,此刻未曾听闻兰兮出声,疑惑地抬起头来,却看到兰兮一向束起的鬓发却垂下了,惊得笔墨渲了纸张,忙越过桌子疾步到兰兮跟前,“你是不是……”
              “是,女儿不慎被人识破女儿身……”
              “那你……”
              “父亲!”兰兮打断石常,“兰兮无事,父亲放心,”
              “真的?”
              “父亲你看,这是将军送予我防身的匕首,这便是我的护身符,有它在一日,他们便动不得我。”兰兮呈上匕首,石常见兰兮面色无异,方才放下心来。
              “如此,将军倒待你不错。”
              兰兮低下头,眼中划过一丝恍然,轻不可微地应了一声。
              石常从怀中掏出针囊珍重地放到兰兮手中,“兰兮,这套金针是为父的师父所赠,救人无数,你长兄志不在医,而你聪慧有加,假以时日,医术必在为父之上。”
              “父亲……”兰兮疑惑地看着石常。
              “这金针你之前就嚷着要,今日恰是你生辰,我将它送与你,兰兮可欢喜?”
              “父亲使不得,您一向将这金针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如今怎可……”
              “父亲老了,这金针左右也陪不了多久了,不如及早赠予你,我见你先前对金针之术颇为领悟,现在,你才是它的主人。”
              “父亲……”
              “金针若能救人,才是金针,若不能救人,便与废铁无异。兰兮,你要记住,医者仁心,但凡是伤者,无论他是谁,我们便都要救。”
              兰兮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从前都未发觉,父亲竟已在不知不觉中憔悴成了这般模样。
              “父亲的话,兰兮记住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9-04-12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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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秦羿擦试着剑刃,偶尔望向距离自己颇远的兰兮。
                “平日聒噪得很,近来却这般呆滞。”
                “是。”
                “方才捣药之时见你欲言又止,有什么想说的?”
                兰兮抬眸,眼中似带有几分试探,“将军,你们何日启程回乡?”
                “半月后。”
                “那……你们会如何安置穆城中的虞军?”
                回应兰兮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兰兮知晓得不到回复,自顾自捣着药不再言语。自然也未曾发现秦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后悔吗?”
                兰兮埋着头,眼中隐隐有泪,却强忍着不让其掉落。
                “我倒从未问过你,你为何会在虞军中?”
                “父亲原本是游历四方的大夫,误打误撞被虞军召入军中,父亲随遇而安,便以军医的身份留在军中。后父亲与母亲在穆城相识相知,有了我与兄长二人,母亲早逝,兄长常带我去军中寻父亲。”
                “后来?”
                “陈军大败虞军,虞军伤病众多来不及全部撤走,便被留在穆城,父亲不忍他们被遗弃,自请留在穆城治疗伤患。父亲央他们将我带走,然兰兮至亲之人皆在穆城,怎会偷生?”
                “**。”
                兰兮疑惑地望着秦羿,却听秦羿又补充了一句,“你与你父亲,都是**。”
                兰兮不忿,怒而回之,“才不是,父亲医者仁心,断不会舍弃病人自己逃生,此乃大义;兰兮心系父亲兄长,无论何种境地,家人都当同生共死,父亲没错!我也没错!”
                利剑归鞘,秦羿便将兰兮打发了出去。
                兰兮抱着药箱,临到帐门前却踌躇不前。秦羿只听得兰兮低声呢喃,“将军,可否……保我父亲兄长平安?”即便明知可笑,兰兮却依然奢求一个承诺。
                “你救我一命,我答应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9-04-29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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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星号是“chun huo”,然后也被屏蔽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9-04-29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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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我怎么……就信了他呢……”兰兮捂着头,浑身颤抖,“骗子!他是骗子!是他!屠尽了穆城的所有人,我父亲就这样倒在血泊里……我求他们不要,可他们还是将利剑刺进了兄长的心脏……他们是刽子手!他们烧了所有人的尸体!”大量的记忆无情涌入,一点一点撕磨着兰兮的心。
                    “初七……”苏阮想要触碰兰兮,却被兰兮用力挡开,“你不要碰我!你看到了对不对?所有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是。”除了这个字,苏阮不知该如何作答。从两军交战,到虞国战败,再到兰兮凭金针之术救了性命垂危的秦羿,兰兮被识破女儿身,委身秦羿,再到穆城被屠,兰兮刺杀秦羿却被重伤最后扔进湖中……一切的一切,兰兮的恐惧,屈辱,不甘,恨意……苏阮都看在眼中,似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切残忍地发生……当年陈军对外称穆城起了疫病,军中无医,为免病情蔓延,才将那些虞军的尸体焚毁,却不知原是这般内情。
                    兰兮冷冷地看着苏阮,“你是谁?缘何会在这里?”
                    苏阮惊愕地望着神色凄寒的兰兮,“你怎会?不认得我?可是一时受了什么刺激?尚未清醒?”
                    “我清醒得很!三年前我到了启安,成了陈国的御医,如不出我所料,秦羿――已经对我放下了戒心。”那此时回启安……
                    苏阮瞧着初七此刻状似疯魔,眉间隐隐有黑气渗出,眼中已被恨意充斥,全然听不见自己所唤。如此这般,却教苏阮想起了方才所见。
                    “如此多的怨念入了一息尚存的躯体,虽在无意中救了她的性命,却也棘手得很,难办~难办呐~”
                    “怨气入体有如噬心之痛,她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倒不似某人,蹭破点皮都能喊天喊地恨不得人人都能听见。”墨临斜眼看着此时带着镣铐的狐狸,很是看它不起。
                    瞬气得跳脚,“疼便是疼,本君叫唤两句怎么了!有本事你放了我,天下恶鬼恶妖这么多,做甚就死磕本君一个!”
                    墨临搓磨着右手食指上的黑色戒环,兰兮周围便浮现出四条锁链,四条锁链自行攀上了兰兮的身,意欲将其束缚在水中。瞬却在此时施了阵法,竟是硬生生将兰兮与其魂魄分离,墨临未曾想到瞬会在此时出手,来不及阻拦,那四条锁链所缚的,竟只有一魂一魄了。
                    “狐妖!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那你是要做什么?超度?我刚才看了她的生平,她本不该受次苦楚。”
                    “怨气入体,她已入魔,此时不除之,难道日后要等她酿成大祸?”方才自己查看了此女子的将来,其满手血腥,失了理智,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她手中。
                    瞬最是看不得别人这般大义凛然的模样,撇撇嘴,“墨临大人说得当真动听,人之命数千变万化,你又怎知你看的一定是对的?且说了,这湖中怨气深重,还不是因为你冥府的引魂使擅离职守,未尽其责,现下后果却要教一凡人承担?哈哈,好,真好,什么冥府,什么仙人,都是些不入流的渣滓!”
                    瞬也不顾一旁黑脸的墨临,为兰兮施了治愈的术法,半柱香后兰兮总算有了起色。
                    “自己灵力都要散了还这般逞强……”
                    话未说完却被瞬打断,“大人,本君与你打一个赌,你放过她,我赌她不会入魔。”
                    墨临眯着眼沉默不语,这狐妖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可将她的记忆封入这一魂一魄,此刻的她,便犹如新生。”
                    “为何只是封起?何不直接抹灭?”
                    瞬垂眸,狐耳也耷拉下来,“这记忆无论好与不好,都是属于她的东西,无人有权随意抹去,日后她是否想起,都是机缘。若大人还不放心,我可在其体内种下相思蛊,让其爱上秦羿并与秦羿的命数相连,如大人所见,此女最恨的唯秦羿罢了,而其入魔的开端也是秦羿,倘若秦羿死于她手,此女也必然魂飞魄散,到时不必劳烦大人动手,可放心了?”
                    “爱上秦羿?”
                    “这不过是为自己的赌注加一个保障,再强烈的恨意都会被爱阻拦,有这样一层缘法,本君赢定了。”
                    “哼!说得轻巧。”墨临对于“情爱”一事知之甚少,只常常听得奈何桥边的鬼差抱怨沾染了情爱的魂魄都难赶得很,一个个地在奈何桥边望穿秋水不肯挪步,很是影响冥府工作效率,恼人得很。
                    “大人身居高位,又怎会明白,若你爱上一个人,便会愿意忘记那些悲惨的过去,让她的温暖一点一点地填满自己的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9-05-05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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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你别以为你主子纵着你,我就不敢动你!”又是一鞭下去,阿木只觉身上刺骨地疼,匍匐在地却如何也不肯多言一句。
                      “夫君!”触目便是如此血腥的一幕,闻讯而来的乐槿忙拦住秦羿。
                      “怎么说阿木也是在四殿下的人,夫君如此行事,于情于理僭越了。”
                      “只要他说出初七的下落,我自是不会为难他。”本想请旨前来看看初七,却发现初七和苏阮均不在府中。
                      手中的鞭子越攥越紧,“苏阮……”几欲是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初七天真,苏阮心思深沉,保不齐将初七哄出了城。如今已近十日,阿木半个字也不曾吐露,府内其余人等又不知状况,问不出什么。
                      他不喜欢初七对着苏阮笑,不喜欢初七越来越依赖苏阮,不喜欢他们二人不经意间流露的默契,更不喜欢苏阮一点一点侵占着初七的心。
                      “私奔”这个念头秦羿不敢深想,他怕……
                      “将军,初七姑娘回来了!”
                      初七!
                      秦羿扔下鞭子,疾步向前厅走去。乐槿眉心紧锁,吩咐了人将阿木带下去医治。
                      初七的身影越来越近,秦羿只觉得心中从未这般紧张过,她……回来了……
                      秦羿用力将初七拥入怀中,“你去哪里了?你可知……我很想你。”
                      初七温顺地将头埋在秦羿怀中,嘴角扬起笑意,“我也是。”
                      乐槿跟至前厅,恰巧看到相拥的二人,眼眸略黯了黯,随即敛了神色,“初七这几日都去哪了?可知姐姐和夫君都十分担心你。”
                      秦羿闻声放开初七,只定定地看着初七,似也在询问。
                      初七仰着头,执起秦羿的手,“离了这几日,初七才知晓自己竟是半分也离不得将军,初七日后再也不会离开将军。”
                      这不是初七第一次向秦羿表明心意,独独这一次,秦羿听得满心欢喜。
                      乐槿满是疑惑地看着二人,只觉初七的眼中似暗藏了什么不知名的情绪。
                      “初七,四殿下呢?”
                      “什么?”
                      “便是与你一同不见的阮哥哥,你回来了,那他现下在何处?”
                      莫不是苏阮?自己心急回来,顾不得他的阻拦,那人想必还在穆城。
                      “我亦不知。”
                      乐槿还欲问什么,初七却突感头晕目眩,体力不支倒在秦羿怀中。
                      ………………………………………………
                      “回将军,初七姑娘一路奔波,劳累过度,再加上近来心绪起伏较大,这才造成晕厥,想必歇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元气。”
                      “嗯,下去开方子吧。”
                      …………………………………………
                      黑,一片漆黑,明明前方就有光亮,可是自己身处之地却依然黑得彻底。
                      兰兮拼命地向那光亮跑去,却怎么也近不了半分,直到那光亮渐渐消散,现出一个人形,那人,竟有着同自己一般无二的相貌。
                      那人咯咯地笑,见了自己似十分欢喜,一路欢腾地跑来,可那随之而来的光亮灼伤了兰兮的双目,身上也随之传来痛楚,兰兮觉得喘不过气来,反身便跑,那人却没有再追,只是眼中透着疑问,朱唇轻启,“兰兮,为什么?”
                      冷汗浸湿了衣襟,兰兮捂着胸口不住地喘着气。
                      “初七,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兰兮这才发现原是乐槿守在床边,阳光透过纱窗盈了一地,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我估摸着你该醒了,命人温了粥,可要用些?”乐槿端起粥碗,兀自搅着热粥,“知你不喜烫粥,特意放温了,来。”初七依言喝了。
                      记忆中似也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这般温柔,只是……究竟是谁呢?
                      看着兰兮神游,乐槿轻笑出声,“这出神的毛病总也改不过来,初七,初七……”
                      兰兮缓过神来,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子,素装雅致,眉目间透着款款温柔,盈盈一笑亦是说不出的风华,这样的女子,只看着都让人舒心,这样的人,怎会是他的妻子?
                      门外进来婢子,禀告有人来寻秦夫人。
                      乐槿不解,却还是安顿好了兰兮,起身迎客。
                      室内霎时间静了下来,兰兮起身,拨弄着桌上的熏香。
                      兰兮依稀还记得,跟着秦羿归来时,自己懵懂地看着乐槿扑入秦羿怀中,满目皆是庆幸,其心属之人尚活着。亦是,二人青梅竹马,自是牵念得紧。只可惜彼时的乐槿尚有婚约在身,无法嫁入秦家。
                      再后来,为了让秦羿开心,让乐槿开心,兰兮便自告奋勇去寻那与乐槿有婚约之人,终是让其退了婚事。只是那人……是谁呢?自己怎会半分也记不起?
                      十里红妆,尚书千金与当朝大将军喜结良缘,初七在人群中笑得开怀,只觉得心爱之人得偿所愿,自己便也知足。
                      秦羿一向对初七防备得紧,可乐槿却对初七好得太过了些,在将军府暂住时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不妥帖,就连日后进了宫,亦托人四处打点。
                      “自小便央着母亲生一个妹妹与我,可这些年来弟弟都可以满街跑了妹妹却总也没甚动静。我初见你时便觉得极合眼缘,日后你且唤我一声姐姐,姐姐定会护得你无忧。”初七扑入乐槿怀中笑开了眉眼。
                      三年的记忆太多,初七懵懵懂懂不知规矩,总要闹出不少笑话,每每都要乐槿出面护着。
                      “总也不长记性,遇着事也不知晓躲躲,你也是,能护到几时?”
                      “这可奇怪了,托我照顾的是你,如今却数落起我来了,阮哥哥近来忘性愈发大了。”
                      阮哥哥?
                      苏阮?
                      为何?我明明不认得他,可为何――我的记忆中有他?不待兰兮细想,便头痛欲裂。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9-05-06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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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待你身体好些,我便迎你入门,乐槿未有大错,我不可负,你虽是侧室,然我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不是询问,不是商量,果真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战神,于成亲一事也是按着自己的心意来。
                        兰兮搅着碗中的清粥,一圈一圈,终是漾出笑意,“自是好,那我们何时成亲呀?”
                        那……我们……何时成亲?
                        兰兮面上笑意顿住,几经光影间,脑海中闪过几瞬画面,画面中女子将男子压在身下,亲昵地依偎在男子怀中,二人皆看不清面庞,两人间的言语却听得真切。
                        “我们何时成亲呐?”
                        “咳咳,此事哪有姑娘家先提出来的?这般心急?”
                        “你不喜欢我么?可是我好喜欢你,便想时时刻刻都同你在一起,”女子攀上男子的耳旁,一字一句,“我――想――做――你――唯一的――妻子……”
                        秦羿见兰兮神色有异,伸手触上兰兮的额,却被兰兮下意识地躲开。
                        “我……我无事,只是有些不舒服……我今日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暗处的目光让兰兮生寒,从前未有记忆时不曾察觉,如今……秦家的影卫身手不在秦羿之下,纵然秦羿没有防备,他们却如匍匐在暗处的鬼魅,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他们便会出来将自己撕个粉碎。
                        三年能让秦羿放下防备,这些暗影却从未放松过警惕,当年的刺杀便是因此――功亏一篑。
                        如此看来,成亲倒是个可取的法子,秦羿总不至于洞房花烛也让人守在暗处。
                        立夏一过,天便将热起来,便是在树荫下也能感到阵阵暑热。
                        刚宣完旨的公公掏出白帕擦着额上的汗,一脸谄媚地等着领赏。
                        圣旨“咣”地一声被砸到地上,众人愣是没反应过来。
                        乐槿忙命人稳住兰兮,将公公送出了将军府。
                        “初七,圣旨不是儿戏。”
                        “为什么!陛下何故要给我和苏阮赐婚!凭什么!”
                        此时,将军府外。
                        “此刻宣旨的人已经离开了你府上,秦将军可想好如何面对初七了么?”即便已是初夏,苏阮却还是感到遍体生寒,苍白的面上无一丝血色。
                        秦羿的心恍若沉入湖底,终是对着府内的方向移开了目光。
                        “你需得离她远一些,你应当知晓……”
                        “苏阮!”
                        二人双双循声望去,却是兰兮疾步而来。
                        “啪”地一声,原就苍白的脸上即刻留下了五道指印。
                        “兰兮……”短短两个字,秦羿竟似用完了全部的力气。
                        “你……你唤我……”他知道了,一切都知道了……“你听我说……”
                        秦羿没有理会兰兮的解释,径直进了府中,连步子都有些虚晃。
                        秦羿的身影逐渐淡出视野,兰兮只觉得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愤怒,“苏阮,你算计我?”
                        苏阮望着双目通红的兰兮,强咽下方才喉间涌出的血,执起兰兮的双手,眉目温柔,“初七,同我回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9-05-09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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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我知道你要同我说什么,亦有许多想问的,只是……”苏阮搁下乐槿带来的药膳,都是上好的灵药,只是于他,却是浪费。
                          “乐槿知晓,阮哥哥不想说的,任谁来也问不出来的。”
                          “此番劳你替我送信入宫……”话未说完,乐槿瞧着苏阮捂着心口,眉间紧蹙,似是强忍着疼痛,不由得担心地起身,却被苏阮用目光示意无事,乐槿心急,“自你此番回来,身体便平白虚弱了许多,你与初七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暂且不问,只望阮哥哥少思少虑,切勿再过劳神!”
                          苏阮抬眸,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少思……少虑……现如今,连乐槿都觉得我此番所行之事太过龌龊是么?”
                          心中所想被一语道出,乐槿惶惶不敢看向苏阮的眼睛,时光流转,她竟也开始怀疑起他。
                          “说我为一己之私也罢,痴心妄想也好,总之,我在一日,她便永不能得偿所愿!”许是言语间有些激动,苏阮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从何处砸来一个药箱,朝着苏阮飞来,苏阮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药箱里的东西“哗啦”滚了一地,瓶瓶罐罐里的药粉亦撒了苏阮一身。
                          乐槿惊地起身,忙到苏阮身边查看。
                          “我从前究竟欠了你多少,才值得你苏阮这般针对我!”兰兮气鼓鼓地站在远处,
                          “初七,便是再气,也不可如此冲动,阮哥哥素来体弱,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已有婢子上前帮着苏阮清理身上的药粉,苏阮总算情况好了些。
                          “又不是瓷娃娃,娇气得很。”
                          “初七!”
                          苏阮止住乐槿,借着乐槿的搀扶起身,“阿槿,今日出来许久了,亦是时候回去了。”乐槿知晓苏阮有意避开她,虽还是担心,却也依言离开了。
                          “堂堂陈国四殿下竟也要靠欺君来求娶一个女人,可笑。”
                          苏阮一步一步走近兰兮,不见怒容,“从前我认识的初七,不似这般牙尖嘴利。”
                          “那便当她已经死了。”苏阮步步逼近,兰兮却没了方才的气势,只觉得莫名心虚得很,转身预走却被苏阮拦住。
                          “怎会?我认识的姑娘,既是初七,又是兰兮。”
                          银针入穴,兰兮便瘫软在苏阮怀中。
                          “你!”
                          “不用担心,这针法还是从前你教予我防身的,于你身体无碍。”
                          若不是方才心中情绪莫名一时分了神,怎会糟了暗算?兰兮即便气急,却也无可奈何。
                          “你总也不肯静下来好好听我说话,无奈只能出此下策,莫怪。”
                          在那记忆幻阵中,苏阮看到的,远比兰兮知晓得多。
                          他看到那个铁面冷心的将军在他自己都不知晓的时刻,于兰兮生了情意。
                          他踌躇,亦迷茫过,他明明知晓军中弟兄对虞军恨之入骨,却还是力排众议决定放他们归国,想必――是为了那个允诺过兰兮的承诺。
                          他看着兰兮时目光总有淡淡的笑意,只是兰兮向来专注于诊病,所以她不知,他亦不知。
                          当晚,有虞军死士突袭陈营,目标直奔众位主将,多人负伤身亡。
                          死士完成任务后即刻毙命,军中众人排查发现,那些死士,先前竟一直藏在穆城中的伤兵中。
                          军中将士气血上头,便不顾将令闯了穆城,而这一切,兰兮从不知情。
                          秦羿赶到,将惊惧的她护在怀中,命人焚了城。
                          此事若传扬开来,后果不堪设想,他是主将,不能弃他的兵士不顾。
                          彼时他尚不知晓自己对怀中的人的情意,只觉得于此事上,她――着实无辜。
                          兰兮如木偶般过了两日,不肯言语也不肯进食,毫无生气。
                          终于,她拔出了他曾送他的匕首,刺向他。
                          却被影卫制服,反倒伤了自己。
                          此事闹得甚大,他知晓,他的弟兄,再容不下她。
                          他算好匕首没入心脏的位置,虽重伤,却不致死。
                          兰兮被投入湖中,他只盼她还能有一线生机,永远不要回来。
                          殊不知,那湖底的死魂怨气非凡,如今见了有具未死之身,便纷纷争抢着想要占据肉身。
                          兰兮便在湖中沉浮,即便忍受着身体被撕裂的痛苦,也不肯咽下这口气。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9-05-16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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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发的文总是被吞掉?


                            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9-05-22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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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啪!”
                              房内寂静如斯,只一声掌掴声格外清脆。
                              “你……究竟还有什么下作手段使不出来!”
                              苏阮垂着眸,动手为兰兮整理衣襟,“他若当真爱你,便会信你。”
                              “我从不需要他爱我!我要的……从来就――”
                              “他的命是么?”
                              “你!既然你知道……你……”为何拦我?
                              苏阮叹了口气,“初七,我早便同你说过,当年之事实乃非他所愿,他若真想杀你,你断不会还有一线生机。”
                              “非他所愿?仅仅一句非他所愿就要让我父兄陪葬么!你可知我父亲救人无数,却终究尸骨无存,凭什么!”兰兮激动之余不慎在床边触到一根白玉簪,她顺势将簪子藏在袖中。
                              “这世间的事,哪有什么对错可言。”
                              瞬息之间,玉簪便抵上了苏阮喉间,兰兮未曾想到苏阮丝毫未动,即便及时收力,却还是伤了苏阮,殷红的血染上白玉,刺眼得很。兰兮强做镇定,“我警告你,别再坏我的事,否则我可以让你悄无声息地死去,保证旁人半分也察觉不出。”
                              苏阮只觉得好笑,他自是信兰兮有这样的能力,只是她曾允诺他,“殿下,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以后每一年的杏花微雨,云卷云舒,我都陪你看!”彼时兰兮眼中的坚定,便同现在如出一辙。
                              兰兮望着苏阮眼中难以言喻的悲伤,手上不觉松了力,玉簪落地,随着脆响碎成几截。苏阮俯身将碎片一点一点拾起,收至掌心,“初七,你能伤我,不过是因为……我从未防你。”
                              兰兮不知自己是怎么出来的,脑海中总是回想起苏阮的话语,眼泪便这般不争气地落下,辗转心绪,终是携了匕首去寻秦羿。
                              这匕首亦是秦羿当初用来试探兰兮之物,只不过兰兮当初记忆全无,自是对此物无甚反应,只以为是秦羿赠她防身所用,欣喜不已,时刻也不离身,就连进宫也不例外,不料被人以此为柄,白担了个“携凶器欲行不轨的罪名”,所幸……所幸……
                              所幸什么?
                              脑海中人影重重,此事后续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
                              “不见!”早间在苏阮处看到衣衫不整的二人,兰兮亦是一副半梦初醒的模样,即便早就猜到此事是苏阮有意为之,只是……
                              “你说不见便不见么?”这声音,分明是兰兮。
                              秦羿别过头去不看兰兮,身后却蓦地被人拥住。
                              “若我说,我同苏阮什么都没有,你信是不信?”


                              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9-05-22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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