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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浮生愿兮》 古风单元剧,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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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有求而不得,倘若以魂魄易之,可让你得偿所愿,你――换是不换……
(嗯,这是一个很老套的开头)
此文又名《阿愿的睡前故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2-24 14:45回复
    大概三天更一个短篇酱紫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2-24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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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瞬,阿瞬,阿愿要听故事!”苏愿扯着瞬的锦袍,可怜巴巴地不肯松手。
      “鬼丫头,老实呆着!本君心烦!”
      当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和苏玉沁作了交易,惹回来这么个麻烦鬼,一有不顺心就哭个不停,活生生一个小哭包。养一个孩子着实太过麻烦,得一口粥一口饭地喂着,时不时还要买新衣裳,麻烦,太麻烦了!若非本君是个有原则的妖,早就把她丢了。
      (白溪内心os:报告公子,您已经把阿愿小姐丢了二十九次了……)
      不过最麻烦的,还是苏愿一睡不着就嚷着要听故事……
      眼见着苏愿马上又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瞬只好投降。
      “讲完马上睡觉!”
      “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2-24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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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赌徒》
        (上)
        “仙人!仙人!只要能得偿所愿,小的日后定为仙人建庙宇,塑金身!”木生一个接一个地磕着头,遇着仙人的机会难求,果真是上天眷顾,此等良机万万不可错过。
        瞬颇感厌烦地退了几步,语气清冷。
        “本君不是什么仙人,也不要什么庙宇。”
        “是是是!仙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求仙人快快施法,好让小人可去翻盘!”
        “本君的交易有三条规矩,其一,汝死后魂魄归本君;其二,此交易不可语他人;其三,不得悔。”
        要不了多久,那帮穷凶极恶的煞神们就会找到自己,彼时自己还不了钱,一样死路一条。
        如今有了仙人相助,所赌之局皆为胜,何惧!
        夜幕降临,赌徒却是不分昼夜的。
        木生理了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昂首挺胸地迈入了赌坊。
        只可惜还未走几步,就被坊中的人抓住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不是木生么?怎么着,这是自己来讨打的?”
        “哼!”
        “喲,几日不见倒是长本事了?也不知前几日是谁跪在地上磕头叫爷爷?”
        木生想起几日前的窘状,心头窝火,在地上奋力挣扎,连衣衫撕裂了都不知。
        “你们以多欺少,有本事放了老子跟你们单挑!”
        “还挺有骨气的呀,可现下你就如同一只丧家犬,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赌?”
        “还有命!”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随即众人哄堂大笑,还真有不怕死的连命都堵上的。
        “笑什么!把欠条和生死状都给老子备好咯!一局定胜负!”
        “他既要赌,便由他去。”楼上走下一个锦衣公子,被两个婀娜美人搀着,甚是风流。
        “左右本公子今日心情好,想看些刺激的。”锦衣公子摆摆手,其中一名美人红珠便迈着小步上前。既然主人都开了口,原先制住木生的莽汉便都松了手。
        红珠轻纱掩面,蹲下身,凝视着木生,木生从未曾被哪个姑娘这般盯过,一时又羞涩于自己的这般狼狈模样被姑娘看了去。
        木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不料久未进食,此番又起得太猛,竟一时有些晕眩,所幸红珠眼疾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又跌下去。
        “多……多谢姑娘……”红珠的手雪白无暇,搭在木生满是污泥的粗布衣上极不相称,木生赶忙向后退了几步,呆头呆脑的模样惹得红珠吃吃发笑。
        “敢问木生公子赌什么?”
        想起正事,木生又挺直了腰板,锦衣公子命人呈上了欠条和生死状,让木生画了押。
        “既然公子以命相赌,红珠对这结局亦是好奇得紧,不若就不玩那些个花把式,直接猜骰子大小如何?”
        木生自是应允。
        红珠熟练的拿起筛盅,在众目睽睽下丢进去三个骰子。
        筛盅摇起,木生的心也跟着红珠的手上上下下,虽说仙人给了自己“逢赌必赢”的本事,但如今真的把命押上,木生倒真的有些吃不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锦衣公子瞧出木生心里没底,冷笑一声,“还以为多有骨气,却原来不过赌天命罢了。”
        锦衣公子身旁的美人也跟着嘲讽木生,“玉郎,奴家瞧那小子怂得很,未赌先输呐~”
        已有人将匕首扔至木生面前,木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了一惊,十指掐着桌面才不至于后退。
        只这一次,是生是死,都只这一次了。
        木生重拾勇气,一个“大”字脱口而出,随后又害怕得闭上双眼不敢看结果。
        筛盅一开,双四一五,木生胜。
        “公子,你赢了。”
        在场之人无不惊叹木生走了狗屎运。
        木生狂笑着将欠条和生死状撕了个粉碎,“爷胜了!胜了!”一边还向方才按这他的几人白了几眼,很是嘚瑟。
        木生离开赌坊前回头看了红珠一眼,朦胧光影间,木生好似看到红珠在微笑,即便隔着面纱,但木生知道她就是在笑。那一笑晃了木生的心神,木生走着走着就被门槛拌倒摔在地上,众人又是哄堂大笑,恍若在看一个小丑。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2-24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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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木生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好让自己暖和些。这几日东藏西躲的,现下突一放松下来,倒觉得有些不真实。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木生抬头却看到了红珠。红珠蹲下身递给他一包桂花糕,此时饥肠辘辘的木生哪顾得上什么礼仪,抢过桂花糕就开始狼吞虎咽。
          “为什么不回家?”
          木生慢慢放下嘴边的桂花糕,不禁湿了眼眶,“家早没了……爹娘也没了……”
          红珠用帕子擦去木生的眼泪,莞尔一笑,“没有便没有吧,我也没有。”
          木生呆呆地看着红珠,“谢谢……你,红珠姑娘。”
          红珠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放到木生怀中,“我要回去了,这里有些银钱,你先拿着,去寻个住的地方,买些吃的,既得了自由便不要再回赌坊了。”
          木生还欲说什么,红珠却匆忙离开了。
          木生嗅着手上的荷包,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翌日,木生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去了赌坊。
          红珠的话他不是未曾放在心上,只是他如今什么都没有,若不堵日后怎么活?况且自己新得的本事,若不好好用用,那岂不是浪费了?
          一月以来,木生一日赌得比一日大,一日赢的比一日多。一月未到,木生就置办了房屋田产,羡煞旁人。
          再入赌坊,坊中的人已隐隐有赶人的趋势。
          “慢着!怎么?堂堂第一赌坊输不起了么?竟还有往外赶人的规矩?”
          “小子!做人别太过!你晓得贪字怎么写吗?”
          木生淡定坐下,“知道知道,今日我只赌三局,不论胜负,赌完就走!”
          “这可是你说的!赌完快给老子滚!”
          “着什么急嘛?我呀只跟红珠姑娘赌!”
          楼上的玉郎听闻此言,不禁感到好笑,感情是来这赌坊寻姑娘的,眼眸眯起,玉郎摆摆手,红珠便下了楼。
          瞥见红珠的身影,木生收起痞笑,人也坐得端正起来。
          “红珠姑娘,我与你赌三局,若你都败了,可否陪我去看一场折子戏?”
          红珠微微福了一礼,随后将目光投向二楼,玉郎慵懒地斜倚在扶手上,朝红珠微微点了点头。
          毫无悬念,木生又胜了。
          折子戏唱得是最常见的佳人才子戏码,从前木生只在戏楼外围踮起脚尖看过,从未想到有一日能够堂堂正正坐在最好的位置看戏,且身旁还有红珠姑娘作陪。
          “红珠姑娘,这水晶糕味道极好,你尝尝?”
          红珠未曾理会,只认真地看着戏台上的角咿咿呀呀地唱着。
          “红珠姑娘,这茶听说也很不错,可要试试?”
          “……”
          “红珠姑娘,我现在住在城南,姑娘若得了闲可去看看。”
          “……”
          “红珠姑娘,这戏有那么好看么?”
          “……”
          木生见红珠一直不说话,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荷包小心翼翼地放到红珠手中。
          “对了,红珠姑娘,这是之前姑娘借我的银钱,现下还给你。”
          “我给你钱,不是让你再回去赌的。”红珠依然没有看木生,语气间是淡淡的疏离。
          木生低下眸子,假装端起桌上的茶要喝,却被红珠阻拦。
          “这茶你喝不惯便不要勉强,有时候桂花水的味道未必差过碧螺春,你……可知?”
          戏台上最后一句唱毕,班主带着众人谢了幕,人群开始涌动离开,红珠亦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徒留木生坐在原处静默了许久。
          三日后,木生又一次出现在了赌坊内,木生赌得兴起,未曾看见二楼的红珠紧蹙的眉心。
          一日木生醉了酒,在人群间恍若看到了红珠的身影,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
          “红珠姑娘!红珠姑娘!你等等我!”
          红珠将木生引至僻静小巷处,堪堪扶住欲倒的木生。
          木生欣喜地像个孩子,“红珠姑娘我终于又见着你了!”
          “公子,今后别再赌了。”
          闻言木生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所幸四处无人,不然木生肯定是要被围观的。
          “不堵我能做什么……从小到大,别人都瞧不起我!嫌我命贱,嫌我是个穷鬼……我……我只是想有尊严地活着啊……”
          “如今我有了赌钱的本事……有了大把大把地银子……我看谁还敢看不起我木生……”
          “即便如此,你近段时间赢的钱也够了,收手吧。”
          木生抬头,抹了鼻涕眼泪,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红珠姑娘,这是送给你的簪子,还望红珠姑娘莫嫌弃。”
          锦盒中躺着一支镶红髄珠的发簪,晶莹剔透,色泽鲜亮,看起来价值不菲。
          “我不要。”
          “你……你不喜欢么?”
          “我不要。”
          “红珠姑娘,你便收下吧!那天我一看见这簪子,就觉得姑娘像极了这簪子,那么美,那么好。姑娘,我……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虽然……虽然我现在还未见过姑娘的脸,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姑娘。”
          “我……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喜欢姑娘这般好的人……但还是……还是忍不住喜欢……”
          此刻的木生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正结结巴巴地向喜欢的姑娘吐露衷情。
          红珠只当他醉得不清满嘴胡话,转身预走,却不知木生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红珠的手腕,然后将发簪插入了红珠的发髻里,又傻笑着盯了半晌,红珠羞极,挣开手匆忙离开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2-24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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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这簪子材质难得,少说也值一千两。那小子倒是会做,赢了我的钱拿去哄我的女人。”最后两个咬得极重,红珠立马跪下,俯身请罪。
            “主子息怒,红珠绝无二心。”
            玉郎起身,用簪子挑落红珠的面纱,一手捏着红珠的下颌,“我自是相信小红珠的衷心,只是那小子对你有了非分之想,实在罪该万死。”
            玉郎的手段红珠了然于心,额上已渗出细微的汗。
            “女人?我不缺,可即便是我不要的女人,也不是那种东西可染指的!”发簪稍一用力,就在红珠的右颊上划了一道血痕。
            那簪子被随手丢到红珠身上,玉郎眯眼笑着,“这次只是个小惩戒,日后,那人每在赌坊赢一局,你就去领一记罚鞭吧。”
            红珠俯身,以额抵地,“红珠领命。”
            木生还是会时时去赌坊,却总也见不着红珠。
            有时候赌着赌着,木生也会想起红珠的劝告,可是,那些银子近在咫尺,那些东西只要自己赌下去,就都是自己的。
            不够!不够!还要给红珠买更好的东西,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红墙高瓦,总有一日,红珠姑娘会被自己打动,随自己离开这里。
            赢下去,要一直赢下去!木生赌红了眼,越陷越深。
            “木生,你不是寻了很久红珠姑娘吗?主子说让你去见她。”
            木生跟着侍从上了阁楼,行至一间房门前,却被红珠挡在门外。
            “红珠姑娘,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那日……”
            “公子不必多说,红珠知晓公子的心意,只是你我终究殊途。”
            红珠紧握着手中的匕首,身上的鞭伤已隐隐泛出血迹。方才玉郎附在她耳边说:“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你那日做的手脚我既往不咎,你依旧是我最疼爱的红珠。”
            红珠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漫延,泪浸湿了伤口,右颊隐隐作痛。
            “红珠怕是要辜负公子的情意了。还望公子日后不要再来赌坊了。”
            木生伸出手想要推开这扇门,僵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勇气,终究是放下了手。
            “我……知道……”
            秋风渐凉,将离了赌坊的木生吹得冻了个哆嗦。
            秋凉了,也不知红珠姑娘晓不晓得添件衣服……
            木生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城南,在路上他想了许久,终于想通了一件事,他想――他要再送红珠一样东西。
            玉郎细细磨搓着手中的暖玉,却没有抬眼要看木生的兴致。
            这种赌徒,玉郎见得多了,赢了一局就想要再赢一句,人心贪念,最是可怕,也最是――可笑。
            “好,我应你,与你赌这一局。”
            红珠最需要的不过是自由二字,纵然散尽自己之前赢来的一切,为红珠赌一个自由,那也是值得的。
            玉郎低声向身旁的女子耳语,木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赌坊内便被清了场。有人将红珠带出,玉郎做了个手势,红珠便被绑着吊到了房梁上。
            木生不解其意,想要制止,却被人死死按住。
            “实话告诉你,你赢的那些,我压根就瞧不上,不过你既然与我赌红珠,倒是颇为有趣。不如,赌命如何?”
            “赌就赌,你放了红珠姑娘!”
            “少年呀,你可是误会了?我说的赌命,可不止赌你的命!”
            “你说……什么?”
            “你为红珠而来,自然是要赌上红珠的命呀!你若赢了,你生,红珠死;你若输了,你死,红珠生。如何?”
            木生挣扎更甚,“怎能如此?我不赌了!”
            “呵,可以呀,且看你今日能否走出这扇门……”玉郎笑颜依旧,只语气里带了丝丝寒意。
            木生仿若一瞬间失了气力,是他,将玉郎想得太过简单了……
            这局还未赌,木生早已知晓了结果……只是……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木生眼前,或许……
            “好!我同你赌!但是要把赌注换过来!我若赢,我死她生!输,我生……”话未说完,竟带了几分哭腔,“她死”二字木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难得有赌徒敢与自己讨价还价,玉郎的兴致被提起,“怎么?怕死?”
            “怕赢……”
            自始至终,红珠都不曾言语过,只冷冷地看着二人。
            不过是最寻常的赌大小,木生却从未这般紧张过。
            “红珠姑娘,不管你信不信,木生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你不喜欢珠宝不喜欢绸缎,我想不到用什么来逃你欢心。”
            “木生能做的的,就是把你的自由还给你……”
            木生背对着红珠,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管旁人听不听得见。
            “与你何干。”红唇轻启,却是最伤人的话语。
            木生苦笑一声,原来,自己给的任何东西,她都不稀罕的么……
            筛盅揭开的一瞬,木生闭上眼睛,早已知晓的结局,不看也罢……
            良久,却听见玉郎轻笑一声,“你输了。”
            木生愕然,不可置信地看着筛盅里的骰子,“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木生仿佛魔障了,一直喃喃念着怎么会……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2-25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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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郎手中的折扇展开,不过一道扇风,红珠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木生反应过来想要去接,却终究是慢了一步,方才还活生生的红珠此刻便没了生气,血迹自红珠身下漫出,木生茫然地跪在地上,离红珠的尸体不过两步,木生却好似怎么都触碰不到红珠。
              怎么会这样呢?仙人不是说过,我会逢赌必赢呢?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输呢?
              我怎么……可以输呢?
              我要赢的呀……我要给她自由的呀……
              “既然公子以命相赌,红珠对这结局亦是好奇得紧,不若就不玩那些个花把式,直接猜骰子大小如何?”
              “公子,你赢了。”
              “为什么不回家?”
              “我要回去了,这里有些银钱,你先拿着,去寻个住的地方,买些吃的,既得了自由便不要再回赌坊了。”
              “我给你钱,不是让你再回去赌的。”
              “这茶你喝不惯便不要勉强,有时候桂花水的味道未必差过碧螺春,你……可知?”
              “即便如此,你近段时间赢的钱也够了,收手吧。”
              “我不要。”
              “公子不必多说,红珠知晓公子的心意,只是你我终究殊途。”
              “与你何干。”
              木生抱着红珠出了赌坊,寻了最好的棺木葬了,自那次之后,木生再没去过赌坊,他一日一日的梦魇,梦里都是红珠和赌坊,还有赌疯了的自己,在梦里,木生才知晓,自己沉迷赌桌的样子有多么丑陋。木生开始变得疯疯癫癫,逢人就要问上一句――我怎么会输呢?
              后来木生知晓了许多事。
              红珠在小时候就被自己的父亲抵了赌债,所幸生得貌美人又聪慧,被玉郎看中带在身边学赌术。
              红珠第一次与木生赌时看着木生癫狂的神情,觉得像极了父亲当初将自己输给赌坊时的样子,于心不忍,便做了手脚,让木生赢了那一局。
              红珠最厌的,就是赌徒,她的自由,她的性命,都被放上了赌桌,且……都还赌输了。
              有一日木生突然不疯了,在红珠墓前哭了许久许久,然后安静地服了毒草。
              在濒死那一刻,木生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呢?
              空中荧光点点,凝出一个身形,伸出手,引着木生的魂魄入了袖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2-25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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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瞬,木生怎么会输呢?是不是你的法术不灵了?”
                “因为,他们真正赌的――是命啊……你说,木生是赢了还是输了?”
                苏愿一拍脑门,“对哦,所以他赢了呀!”
                瞬给了苏愿一个爆栗子,“大晚上的吵什么!睡你的觉,如若明日起晚了,先生可是要罚的!”
                想起夫子的黑脸,苏愿一骨碌钻进了被窝,自我催眠睡觉。
                瞬起身,一扬手便灭了屋里的灯,想了想,还是为苏愿留下了一盏小灯。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2-25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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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个短篇预告――《卷一·红颜》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2-25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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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春风吹来煦煦的暖意,轻抚水面,湖上便起了淡淡的涟漪。众多才子佳人泛舟湖上,以不负这盎然春意。
                    红菱在舟上抚琴,琴声时有时无,不过是佳人随手拨弄着琴弦。红菱轻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忽的从岸上飞来一个男子,稳稳落到红菱的船上。红菱吓得站起,白芷忙扶住红菱。
                    男子面冠如玉,他弯腰向红菱作了一揖:“在下唐渂,在岸上闻得姑娘琴声,甚是倾慕,特来叨扰。”红菱微微福身,止住了欲要上前的白芷,若是不制止,怕是这丫头又要上前骂上一句“登徒子”了。
                    眼前这公子瞧着面生却衣饰华丽,又身手不凡,若是得罪了他这丫头怕是要吃点苦头。“公子说笑了,奴家的琴连调子都不成,如何值得公子倾慕?”
                    “姑娘不必自谦,姑娘虽然并未弹出完整的调子,但红菱姑娘“琴绝”之名在芜城谁人不知?”
                    红菱眼神黯了黯,“瞧公子出身不凡,公子既知奴家出身青楼,便莫要再纠缠,免得污了公子名声。”男子嘴角扯出一丝笑:“我听出姑娘琴中的欢喜,可算得姑娘的知音?”
                    红菱抬眸,“你……”话未说完便被唐渂打断,“既是知音,在下不过是相遇了有缘之人,怎的到姑娘口中就成了纠缠?”
                    一番话将红菱堵得不知所措,红菱虽出身青楼,到底也未经世事,哪里遇到过这样的男子。唐渂突然伸手揽住红菱,用扇子挑去红菱的面纱,眼中尽是惊艳,在红菱额上轻吻一下,便放开红菱,使出轻功踏水而去。
                    红菱又惊又羞,红色蔓延上耳根,怀中的心跳个不停,妈妈一直将红菱教养着,为将红菱养出清绝出尘的气质,半点不让男子接触,为的就是迎合某些人的口味。
                    红菱忙向岸上搜寻,却不见唐渂的身影,娥眉微蹙,又不禁一丝欣喜漫上心头。
                    整个过程,白芷都死盯着唐渂的方向,直到唐渂离去,白芷才收回目光。
                    “白芷,我莫不是真的碰到了有缘人。”
                    白芷并不说话,黝黑的脸上看不出神情。
                    当晚,簌落楼灯火通明,楼的名字文雅至极,站在楼前揽客的鸨母却粗俗不堪。
                    曲毕。
                    “公子若想听琴,在大堂听便是,何必为奴家如此挥霍。”
                    唐渂折扇轻摇,一双桃花眼竟比女子还要媚人,“为红菱,值得。且红菱姑娘坐在堂中却不抚琴,不就是等着在下来么,一掷千金换得红菱真心以待,值得。”
                    红菱望着那双眸子,不知不觉醉在其中。
                    一夜相谈甚欢,白芷一直守在门外,一刻也不曾离开。
                    翌日,楼里的姑娘们都来向红菱道喜,“红菱当真是好运,得了这样一位玉公子垂怜,日后离了簌落楼,可莫要忘了我们这些姐妹。”
                    “就是就是,唐公子样貌好,身家好,必得红菱这样的美人方能相配。”听着声声祝福,红菱心里也是飘忽忽的。
                    昨日唐渂说要带红菱走,鸨母本是万分不愿,自己在红菱身上下的本都还没捞回来,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放人走。不过再多的不愿都在唐渂掏出的一沓银票前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是鸨母数钱的声音。
                    红菱在房间收拾细软,其实本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毕竟这里没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除了白芷。
                    “你要走?”白芷如往常般为红菱梳发,似不经意间问起。
                    红菱脸上红晕渐起,“是啊,以后我们离开这里,跟着唐公子。”
                    “你留在这里吧。”红菱显然被吓了一跳,疑惑的望着白芷。白芷却再没说什么,只递给红菱一杯热茶,就离开了红菱的房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2-26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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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病症老夫也未曾见过,不知如何医治啊。”帷帐里躺着红菱,红菱正高热不退,脸上布满红疹,形容恐怖。
                      白芷在一旁暗自心喜。
                      鸨母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等会儿唐渂就要来接人,人却成了这样。当初收的银票鸨母是如何也舍不得退回去的。
                      唐渂已经差人来催促,纵容无奈,鸨母也只能如实禀告。唐渂瞧了瞧红菱的病况,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将红菱带回京医治吧。”
                      鸨母喜不自禁,连忙道好,只要银票还在,怎样都好!此时白芷却走上前,“公子,红菱病得如此严重,万一在回京的路上不治身亡了可怎么办?不如这样,白芷自认为有几分姿色,不若我代姐姐随公子入京?”
                      唐渂拧眉,面前的白芷脸上布满黄斑,如何与红菱相提并论?
                      鸨母也心慌起来,这丫头也呔不知天高地厚了些,胆敢说出这样不要脸面的话。
                      白芷瞧见唐渂不悦的神色,疾步走到水盆旁,将脸上的妆容洗去,白芷的姿色竟不差红菱分毫。
                      楼里的姑娘瞧了纷纷窃窃私语,就连鸨母都惊得说不出话,她们竟不知道平日里被他们嘲笑的丑丫头居然有一张如红菱一般绝色的脸,也是,红菱白芷本就是双生姐妹啊。
                      唐渂饶有兴味的望着白芷,又看看床上形容不堪的红菱,当即便带着白芷走了。
                      谁知第二天,红菱的怪病却自己好了。
                      红菱醒来后,就见牡丹拉着自己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昨日的事,红菱脑子轰的一声,愣愣地说不出话。
                      牡丹虽装模作样抹着眼泪,却挡不住眼角的幸灾乐祸。
                      牡丹便是前日里道她好福气的姐妹。
                      牡丹走时顺走了一张字条,只是红菱并未注意牡丹何时离去,又怎会在意那张小小的字条呢?
                      红菱几乎不敢相信,前几日还对自己温言软语的唐渂,在见到自己形容不堪时会这样决然的抛弃自己,转而带走了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妹妹。
                      红菱的怪病来得蹊跷,去的也蹊跷,明眼人稍一想就能明白些端倪。
                      红菱只觉得寒意一阵一阵漫上来,只能任眼泪无声地落下。
                      自己是吃了无苡草,那是自己和妹妹小时候去山里玩误食的毒草,服之会高热不退,红疹遍布全身,但药效只有一天。
                      想起那杯白芷递过来的茶,还有白芷那天晚上的话——你留在这里吧。红菱就觉得寒意不断蔓延至全身。红菱不想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她的亲妹妹算计了她。
                      “白芷那死丫头当真是白眼狼,设计陷害自己的亲姐姐不说,还抢走了唐公子。”
                      “就是就是,平日里就瞧着是个贱蹄子,相貌那般好,却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谁知道藏了什么坏心思。”
                      “怪就怪那红菱不识人,否则也不会被自己的亲妹妹设计了去。”
                      ……
                      芜城不是个大地方,簌落楼里姑娘们的碎嘴不经意就流传了出去,几经辗转,这事便传了个个人尽皆知。
                      青楼女子命贱,红菱成了整个芜城的笑料。世间哪有什么不离不弃,曾经的痴心托付不过是红菱自己的妄想罢了。
                      闲言碎语传入红菱耳中,红菱早已心死。面对鸨母让自己明日去堂中弹琴博客人一笑的要求,红菱也不拒绝,只是淡淡应了。
                      簌落楼怎么会养闲人,鸨母将白芷卖出了天价,留下来的红菱自是要继续为楼里招财的。
                      晚上,月上梢头,簌落楼里热闹非凡。
                      重重帘幔下是楚楚佳人,即便红菱成了芜城的笑料,却也并不影响她的绝色倾城,追捧之人依旧数不胜数。
                      红菱大病初愈,弱柳扶风的模样更加引人垂怜,加上白纱影影绰绰,一时勾的楼中众人心猿意马。
                      鸨母倒真是个极精明的。
                      琴调陡转,从原先的清幽曲调变成了激荡之音,琴声促促,催得人心抑抑,似有千分不甘隐在琴中,就这样被红菱用琴声释放出来,让人听着十分悲抑。
                      突然“铮”的一声,曲子似被人截断,彻底无音。
                      罢了罢了,白芷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她想要的便由她去吧。幸好,白芷在日后可以锦衣玉食,荣华一生,如此,我便也可放心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2-26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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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瞬,白芷与你做了什么交易?”苏愿歪着头,眼中已有莹莹泪光。
                        “回到过去,救她的姐姐,可惜……失败了。”
                        “为什么?”
                        “也许是红菱本性刚烈,容不得背叛。”无论是哪一种结局,纵火自焚亦或是服毒自尽,都是对这段感情的失望。所以无论作何选择,红菱都无法活下来吧。
                        “所以,是你指引白芷听到那些话的么?”
                        “是。”
                        “阿瞬,你为何不再帮帮她,也许……”
                        “阿愿,你可知,妖不可随意插手人间之事,我给她一个机会改变过去,已是尽我最大极限了。”瞬突然凑近苏愿,笑得狡黠,“难不成,阿愿想要我被天雷劈死不成?”
                        苏愿连忙摇头。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还不快睡!”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2-27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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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红颜》完结,下一篇预告《卷一·和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2-27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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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9-02-28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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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老和尚一息尚存,小草欢喜得说不出话。之前小草特地把血迹擦干,再加上天色暗沉,是以老和尚吃力地睁开眼时,并未发现小草额上的伤。
                              “小草怎么来了?”
                              “老和尚,我本来想出来送你。”话语中带着哭音,老和尚的伤处不再淌血,小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和尚的血已经流干了。“老和尚,你痛不痛?”
                              “我……我只是摔了一跤,咳咳……”
                              “老和尚,你有没有事?”
                              “我终究……是骗了你,以后不能……不能去看小草了。小草要好好跟着那户人家,好好长大,好好活……活着,日后嫁个老实人,一定……一定要好好的……”老和尚的声音越来越小,待小草反应过来,却发现老和尚早已没了呼吸。
                              小草抱着死去的老和尚,此时却一声也哭不出来,只呆滞地不知望向何方。
                              小草想挖了坑把老和尚埋了,挖到双手鲜血淋漓,她也不觉得痛,只是不停地挖,她要挖深一点,这块土地上面真是太脏了,老和尚这样干净的人一定要深埋底下,才不会被这世上的肮脏沾染。
                              黎明前的夜总是暗得让人心悸。
                              小草的眼中却只有漫天的火光,满目凄然。
                              明明隔的那么远,小草却清楚地看见火海中有的人明明可以逃出火海,却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妻儿,还有人因救不出自己的父母而选择共同赴死,更有人拖着自己受伤的残腿,酿酿跄跄地跑至今日那户人家中询问“那位善心菩萨留下的女童是否安好?”……
                              小草忆起老和尚日日挂在嘴边的“万般皆苦,然人心向善”,眼前慢慢浮现了老和尚的身影。
                              小草似是被火光吓到了,不住地朝着东南方磕头,“仙人!仙人!我悔了,求你放过他们吧……仙人……”
                              只顷刻间,火光没有了,呼救声没有了,已至黎明,周围一片寂静,仿若一场梦。
                              小草回过神来,凄然一笑……
                              小草静静地躺在老和尚墓前,她想,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一会儿太阳升起,老和尚就会带着她去下一个地方,他们一起去采草药,一起去治病救人,到了晚上老和尚会一遍一遍耐心地教她经文,她赖皮着不肯学,上蹿下跳地不肯静下来,到时老和尚还要跟她念那些恼人的大道理,万般皆苦,人心向善……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9-03-02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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