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IS&LU★『180422┃原创』何妨[古风/长短不定

CH.1
一走进房裡，吴亦凡便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团。
坐在床缘，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少年的脸。
许是感觉到痒意，熟睡的少年皱起了眉头。
「该起来了。」吴亦凡轻声道。
少年的眼帘颤了颤，嘴角微微翘起，却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
吴亦凡不禁莞尔，点了点他的鼻子「再淘气，待会不带你出去玩了。」
闻言，鹿晗立即睁开双眼，对着他甜甜一笑：「哥哥。」
看着那与亲弟弟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吴亦凡忍不住再度抬手轻抚着他的脸。
勋儿......他的勋儿......
鹿晗坐起身，握住脸侧的大掌，静静地与他对视。过了好一会儿，他放开手转而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气息。
「哥哥......」
@@@
两年来，那一直是吴亦凡的梦魇。
那天，就在他的眼前，他的弟弟，被利箭刺穿了胸口。
他的弟弟，他的世勋，就这样，死了。
只因他是皇帝的贴身护卫，他得负起他的责任。
即使他是大锦王朝最厉害的术师，也无法留住他最亲爱的弟弟。
看着吴世勋那天倒下的位置，吴亦凡露出一丝苦笑。
身为大锦王朝唯一的大术师，他能够收服任何凶魂厉鬼为己用，甚至能任意从地府召出鬼差，怎么会无法留住一个绝对不会伤害他的灵魂呢？
随手将空酒瓶丢到一旁，吴亦凡靠到树干上，闭上双眼。
不是无法，而是无胆。
他对他的弟弟，有着苦苦压抑了数年的，爱情。
那几年裡，他有无数次想对弟弟倾诉那不为人知的感情，可他不敢面对坦白后弟弟对自己的厌恶。
到如今，他终于不需再担心受怕了，可看着吴世勳的灵位，他只有满腔的酸涩。
垂下的眼皮，盖住了满园的光辉，剩下的只有沉重的黑暗和苦涩，即便是初春的彩蝶，也无法驱散眼前的一片虚无。
突然间，他的眉头被什么轻点了一下。
以为是烦人的蜂蝶，他伸手挥了挥，眉间的皱痕又深了几分。
不想他的手却被抓了个正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笑。
皱着的眉顿时鬆了许多，他微笑着睁开了眼。
首先入目的是一张满是笑意的脸，然后便是他身后那大片的春景。
「又淘气了。」他笑道，并将鹿晗拉进怀裡。
鹿晗将下巴抵在吴亦凡的胸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哥哥皱眉了，不好看。」
吴亦凡笑得一脸宠溺，轻吻了一下少年的额。
鹿晗后退了些许，躲开他的唇，一脸正经地说道：「这样会变老，不好。」
「嗯，以后不会了。」
鹿晗这才满意地在他的脸上吧砸了一口。
揉了揉他的头，吴亦凡问道：「早膳用完了？」
鹿晗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从洗漱到用膳才过了半个时辰，就这么想出去玩？」
鹿晗抱住他，在他怀裡乱蹭了一番，「嗯！」
示意怀中的少年鬆手，吴亦凡牵着他站起身。
「想去哪儿？」
少年开心地笑弯了眼，「市集！」
「那就走吧。」
「嗯！」

CH.2
看着正牵着自己的男人，鹿晗愉快地跳走着。
同样让人安心的气息，多麽相似啊......
@@@
他是一隻鹿妖。
修炼至能化形后，他便离开那座住了近三百年的山。不想却沿着山路误入了皇室的猎场，差点没命丧箭下。
是那个叫做世勳的少年救了他。
从那时开始，本来无名的他，多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鹿晗。
少年替他在茂密的灌木丛裡找了一个藏身处，然后便是带着鲜草嫩叶、隔三差五地探视。
不知为何，他的血液裡总有一种气息，能让他特别安心。
那一天，有一大群人进了猎场。
只一眼，鹿晗便找到了少年，他跟在一名看来气度不凡的男子身后。根据少年曾跟他说过的话猜测，那便是当今的皇帝了。
只是鹿晗有些不解，少年明明说他是个温柔的皇帝，可为何他只看到一个冷冰冰的男人？虽然很想上前去一探究竟，但一想少年告诫过他一出去便只有被一箭射杀的份，鹿晗便不敢轻举妄动，仍静静地伏在树丛裡。
一切都很平和，欢声笑语充斥了整个猎场。
可就在一瞬间，一切都变了样。
刺客不知从哪裡进的猎场，数十人穿着夜行衣，团团将整个场地包围。
接下来便是一阵激烈地打斗。
沉着脸的皇帝冷静地抽出佩剑，毫不手软地杀了一个又一个想取他性命的不速之客，少年则在他身旁帮着他。
所幸，来到猎场的王亲身手都不弱，除了几个侍卫的牺牲，其馀并无大碍。纵然如此，打猎的兴致却是提不起来了，于是一群人便再次聚集，准备离开。
不想，一枝利箭却在此时穿过了丛丛绿叶，直指皇帝的后心。
没有人注意到，就连五感特别灵敏的鹿晗也因鬆懈而忽略了此一状况。
只有少年因恰巧正对着箭的来向，立即做出了反应。
他连忙护到男子身后，并将他推离箭程。
等到其他人有所反应，那枝箭已分毫不差的，刺在少年的心口上。
皇帝愣愣地看着倒在自己身前的少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
后来的状况，鹿晗便看不清楚了，因为许多人将皇帝和少年团团围在中间。
他只知道不久后，有个男人到场，他的气息和少年极其相似。
之后，少年没有再来看过他。
但是仍有人经常出现在园子裡。
那人，是少年的哥哥。

我来惹

CH.3
鹿晗扯住吴亦凡的袖子，用力地摇着，「哥哥！」
「怎麽了？」吴亦凡笑看着他。
「我要那个！」鹿晗指向不远处一个小贩，他的肩上扛着一个差了许多糖葫芦的草串。
「吃那麽多甜食，待会别说牙疼。」吴亦凡点了点他的鼻子。刚才少年可是吃了许多东西，其中有大半都是甜的。
「不会不会的，我要吃！」
看着鹿晗张开自己的嘴让他检查牙齿，吴亦凡笑着摇了摇头，最后无奈地去买了几串糖葫芦，塞进他的手裡。
「哥哥最好了！」鹿晗一边欢呼着，一边乐滋滋地咬起裹着糖衣的山楂。
「就只有这时候才好啊......」吴亦凡无奈地看着他。
咬碎了山楂并吞下后，鹿晗踮起脚尖，在吴亦凡的嘴角轻吻了一下，「什麽时后都很好！」又拉着他的袖子，继续往前走。
微风徐徐，少年耳旁的髮丝被带起，一张小脸在日光的照耀下，愈发神采奕奕——一如初见时。
@@@
那是吴世勋下葬后的第四十九日，同往常一般，他去了御猎园。
他从来不是个会让情绪被影响自己太久的人，更何况他现在是大锦王朝唯一的大术师，这一内一外的原因让他将所有负面情绪在影响自己更深前成功消化掉了。
大术师的职责仅是每年定期的当几回祭师替国家在各个节日祈福，其馀捉妖收鬼一般的事情，只有在连他手下的术师出面都无法解决的时候，才会轮到他出手，因此他平时的心力更多的是放在自家弟弟身上。吴世勋可说是他的半个世界。
只是那半个世界，蹋了。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他的生命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
就在他愣愣的看着天空时，一道妖气突然开始向他靠近。
这妖气他自是早就知道了，前几次来时，那道气息一直都在。那妖怪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而他也没有见一隻收一隻的习惯，便也没打算理会。只是没想到今日牠会主动靠近。
转头，那妖怪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是一隻鹿妖。
气息乾淨，是一隻非常认真修炼的妖怪，并没有透过吃人来提升修为。吴亦凡判断着。
看着那鹿妖想靠近却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吴亦凡便释出善意，对牠招了招手。
于是那隻小鹿跑上前，在他手上轻舔了一下。
静静地看着牠好一会儿，吴亦凡才说道：「两三百年了吧，怎麽还没化形？」
鹿妖只是静静地在他身边躺下。
「那些三流的，以为能化形的都会害人，也难怪你不想。」说着，吴亦凡轻抚着牠柔软的背嵴。「要是你化形了，就有人能陪我说说话了。」他歎道。
不是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只是那些人因着身份的关係总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一句微露心情的话最后只会换来他早听腻了的奉承。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
突然一阵清风袭来，吹散了太阳前的浮云，捲起了他身旁的树叶，在鹿妖身旁围绕着。
吴亦凡并不紧张，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知道，牠这是要化形了。
约莫一盏茶之后，牠身旁的树叶渐渐停止了转动，再次落地。
少年的脸渐渐地露了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显得有些不真切。
因为这几分的失真，吴亦凡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世勋......」

CH.4
这日，鹿晗同样是在吴亦凡地轻唤下醒来的。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在怀裡。
「今日想做些什麽？」吴亦凡低沉的声音和胸腔的轻微震动一起传至他的耳朵。「还去市集吗？」
昨日市集才逛到一半，鹿晗突然头晕的厉害，急得他立马带人回宫检查了一番。所幸在御医和他这个大术师的探查之下，并无出现任何病症和诅咒的痕迹，想来不过是因为季节嬗递之际，刚化完形的身子又较常人虚弱罢了。
「就待在宫裡。」鹿晗窝在他的怀裡，声音因为姿势的关係而有些闷。
看着他扁嘴将头埋进自己怀裡的样子，吴亦凡轻抚着他的背问道：「不开心，嗯？」
鹿晗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吴亦凡只好再次询问：「怎麽了？」
「都是哥哥不好......」
吴亦凡被他指责得莫名其妙，「我怎麽了？」
鹿晗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更用力的哼了一声，道：「反正就是你不好！」
以为他是因为昨日玩得不够尽兴便被带回宫而耍脾气，吴亦凡只能无奈地安抚着，「昨日不是不让你玩，只是哥哥担心你，不想你的身子......」
大抵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吴亦凡还没说完，便听怀中人说着要他如何割地赔款，嘀嘀咕咕着攀上他的肩膀，抱紧他。
看着因为晨起而毛绒绒的脑袋，吴亦凡宠溺地笑了一下。
他没看到的是，藏在他怀裡，那有些苦涩的双眼。
他知道的，吴亦凡喜欢的只是他这张脸，就像他喜欢他的气息一样。可他知道，自己的情感裡还多了一些什麽。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愿陷入这段感情裡。
@@@
自从那日的溷乱过后，那个气息可以令他感到安心的少年再也没有来过。
静静地躺在灌木丛裡，鹿晗看着身旁那一把已经完全乾枯的树叶，那是半月前少年给牠带来的，也是唯一还留有他气息的东西。
其实修炼至化形期，多日不进食对牠的影响不甚大，只是牠喜欢少年看见他带给自己的草被吃完的愉悦，才会配合着吃掉他带来的东西。
只是牠现在不必要再做那些了，所以他将所剩不多的草叶收集起来，藉着那些残留的气息想念他。但无可避免的，那些味道正在渐渐淡去，要不是牠有过人的嗅觉，根本无法闻到。
看着那些枯叶，鹿晗觉得有些难受，毕竟这是牠下山以来，交情最为深厚的一个人。
蓦地，牠垂下的脖颈抬了起来。
春季的风不甚强劲，但已足够将某些气味带开。
是他！
牠迅速地跳出已有许久未曾踏出的窝。
往前几步，那气味没有散去，反而有愈来愈强烈的趋势，那人似乎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就在鹿晗几乎要奔向那人之时，牠发现了一丝的不对劲。
少年到来时总是会刻意加重脚步，同时喊着他的名字。可来人的脚步声却很轻，若是没有衣料摩擦草叶的声音，几乎没有人会发现。
于是鹿晗再次跳回牠的窝裡。
那人仍在继续走近。
不久后，他出现在了鹿晗的视线裡。
男人打量着四周，信步从另一端走来。
就在鹿晗以为他会走到自己的藏身处之前时，他在一棵树前停下了脚步并坐下。
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少年对牠描述过几次兄长的样貌。当然，单从言语去想像一个人并不简单，前次能认出皇帝不过是因为他碰巧站在少年身前而已。不过男子血液裡那与少年相差无几的气息，他想认不出来也难。
男人叫做吴亦凡。
那日之后的数十日，吴亦凡天天都会到相同的地方。
他总是在少年倒下的那棵树前，默默地红了眼眶。偶尔鹿晗会听到他的喃喃自语，说的全是他对少年的思念。
牠知道，他需要一个相像的人寄託思念，就像牠需要他血液裡的气息那般。
于是本不想因过早化形导致人态外貌显得过于幼小的鹿晗，决定把握这个机会，接近男人。
互助互惠，何乐而不为？
牠的妖力无法完全控制化形后的样貌，但仅几分的相似，牠还是做得到的。
于是牠化成了与少年有几分神似的另一个少年，以一个思念寄託者的身份。
纵然有一天，男人可能不需要牠了，牠也有自信到那时能够戒掉对那气息的依恋。
只是没想到，日后牠会陷进另一种依恋裡。

众位爱卿，久等了(๑•̀ㅁ•́๑)✧
CH.5
离开寝宫后，吴亦凡一反常态地没有去御猎园，而是直接去了市集。
昨日鹿晗看上了一个小玩意儿，不料还来不及买下，就因为头晕被他直接带了回去。这会儿小傢伙不开心，他便决定去替他将那隻玉凋小鹿给买回来。
他也得买些话本回来，御医要鹿晗这几日都待在寝宫裡休息，他可得想想怎么让小傢伙打发时间，免得他闷坏了。
对于小傢伙没来由地小脾气他并没有要计较的想法，毕竟那并不是大事，更何况当初把人带回来，吴亦凡就打定了要宠坏他的主意。
再说了，谁人有办法对一个救世主发火呢？
@@@
对吴亦凡来说，那一刻的阳光，特别的不真实。
不过在那短暂的瞬间之后，哪几分的不真切，随着被薄云遮住的阳光消逝了。
眼前的人，不是他的世勋。 「你......是谁？」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脸疑惑的反问道：「为什么你的气息和世勋这么像？」
风止。
叶落的声音微响。
世勋啊，已有多久，我不曾听别人提起过你。
「你......究竟是谁？」
不知为何，吴亦凡突然觉得咽喉有些发涩。
似是才刚发觉自己还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少年用带着几丝歉意地声音道：「我是世勋的朋友，你可以叫我鹿晗。」接着他又道：「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看着他的态度迅速地从抱歉转为理直气壮，吴亦凡不禁轻笑出声：「我是他的哥哥。」
嗯，和你真像。
确认了他的身份，少年连忙蹲到他身前。「你是世勋的哥哥，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已经好几日没有来找我了。」
于是几日来第一次的笑容，瞬间凝固在吴亦凡的嘴角。
看着少年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答复，吴亦凡突然不想告诉他实话。
他不想这孩子知道一切，就像他不愿世勋有任何一点伤悲一样。
他伸出手，轻抚着少年的头髮。「他......世勋说......他想出去走走。」极力嚥下喉间的苦涩，他努力微笑着说道。
少年没有拍掉他的手，仍直直地看着他，「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有说。」
原本还神采奕奕的少年，瞬间蔫了。「怎么这样......他说要带我出去的......这个骗子！」
看着他失落的神情，吴亦凡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管住自己的嘴巴「要不这样吧，」他认真地看着少年，「我代他履行承诺。」
闻言，少年的眼底瞬间又亮了起来，「真的吗！」
「嗯。」他点了点头。
蓦地，少年扑进他怀裡，「你真好！」
满怀的温暖，让吴亦凡彻底放弃警戒。即使少年在此刻袭击他，他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是无法割捨的了。
于是他收紧手臂，在心底泪流满面。
那天之后，大锦王朝唯一的大术师身旁多了一隻鹿妖，只是除了他，没有人知道，牠对于他的特别。

争取今日二更

我来惹~

CH.6
吴亦凡费了一番心思，除了那只玉鹿和话本，他还买了各式各样鹿晗昨日未嚐过的吃食，用法术保住热度带回宫里。
回想著吴亦凡在那堆东西之后的宠溺眼神，鹿晗实在不知道能说些甚么。
内心在被填满的同时也空虚著。
吴亦凡走后，偌大的寝宫里，他无力地笑着，倒进身后柔软的锦被里。
透过窗櫺洒进来的阳光，明明没有直接映在他脸上，却仍刺得他双眼发酸。
一步一步的，他看著自己深陷泥淖，却无法自拔。若不是贪恋那样的气息，他又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就在昨日，他幾乎要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成真。
然而表面上的幸福不管再如何像是自以为的真实，上天总会想尽办法地告诉人们，那依旧是假的。
鹿晗啊鹿晗，一切全是你活该。
@@@
「这里这里！」鹿晗兴奋地朝吴亦凡招手。
逛了许久的市集，各类零嘴鹿晗是吃了不少，但却一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玩意儿。所幸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幾乎翻遍各个摊子之后，他终于找到令自己满意的东西了。
那是一隻玉琢的小鹿，虽然玉质一般般，但那小鹿的神态却被雕得极为灵动。
不一会儿，吴亦凡便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打量著玉鹿。
「和你可真像。」吴亦凡笑道。
鹿晗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边抬起头对吴亦凡笑得一脸灿烂。
意图如此明显，却又偏偏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拿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吴亦凡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想买？」
鹿晗忙不迭地点头。
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吴亦凡笑着接过那只小鹿，準备向摊主问价。
此时一阵碰撞声从摊位后方传来，随后便是响亮的哭声。
摊主连忙奔了过去，抱起一个小娃儿，「哎呦，心肝儿，別哭啊。」
将人安抚了好一阵，摊主才又带人回到摊前，向两人说道：「两位公子对不住啊，刚刚我孙子磕著了，急得我唷......」说着，他又将怀中的娃儿颠了几下。
「没事儿！」鹿晗笑眯眯的说道，然后又转头看像吴亦凡，「是吧？」
不料那人却没有给他回应，只是看著那娃儿愣了一会儿，「他......还挺像我弟弟的。」
那摊主以为吴亦凡指的是鹿晗，便看向他身旁的人，却见鹿晗脸色有些不好，以为他不喜被拿来和自家孩子做比较，便连忙说道：「嗨唷，暴发户的孩子都比咱家的金贵，更何况您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怎么能跟咱家的这个比呢？」虽然嘴上自我贬低著，摊主仍时不时地逗弄著那小娃儿。
「我们家也不是我一出生就这样的，我爹娘大半时间都在外头做生意，弟弟是我一手带大的。」
「这样啊......」那摊主显示没想到他会有这番说辞，但也很快便反应过来，转头对鹿晗说道：「公子好福气。」
吴亦凡任由他误会，没有多加解释，只是笑着放下手上的东西，逗弄小娃儿。
看著吴亦凡的动作，鹿晗藏在衣袖下的拳头倏地收紧。
本以为自己的妒意是能控制的，可最後他还是没忍住，扯了扯吴亦凡的衣服。「哥哥......」
吴亦凡连忙转过头来，「怎么了？」
「头好晕......」说着，鹿晗倒进他怀里。
果不其然，吴亦凡立刻将所有注意力转回他身上，「可是得了风寒？怎么穿得这么单薄？」从空间里取出件外衣将他裹住，然后不管摊主的目瞪口呆，急急忙忙地召出式神，带人趕回宫里。
可尽管人就在他的怀里，和煦的东风吹过，鹿晗的心还是凉了个透彻。

没有人只好自己推╮(╯_╰)╭

还是木有伦QAQ

众位爱卿久等了😓😓😓
晚上偷玩手机被抓到，手机被母上大人没收了QAQ 不知道啥时才能拿回来......但还是会找机会码字的！

CH.7
轻抚着鹿晗的脸，吴亦凡静静地看着窗旁的树影。
病了的这几天，鹿晗的情绪总有些不对劲，然而不管他怎麽哄，鹿晗都只是摇着头，撇嘴躲进他的怀裡。
叹了一口气，吴亦凡将视线移回鹿晗的脸上，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伸手替他揉了揉。
感受到额上的手，鹿晗微微摇了摇头，在他怀裡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见他眉间的皱纹仍在，吴亦凡无奈地放出自己的气息。
说来也奇怪，身为专门除魔收妖的大术士，他的身上却有着能吸引异类的气息。但要不是这样，想来生性谨慎的小鹿妖也不会轻易地接近他和世勋。
他并不讨厌鹿晗表现出的、对他气息的依恋，相反的，鹿晗此一举动是他相当喜闻乐见的。如此一来，除非他的血流乾了，不然鹿晗是离不开他的。
想到这裡，吴亦凡看着鹿晗不再皱起的眉头，愉快地闷笑出声。
@@@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世勋走后最初的那些日子，他是如何的痛苦。
自从懂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哭过，即便那几日眼眶总是酸涩不已，他依旧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无法藉宣洩的苦涩，却堵得他发慌，那些将聚未聚的水气堆在他的眼裡，模煳着他的世界。
他知道他的勋儿不爱被禁锢在这一方土地上，便将他火化了，带着一瓮骨灰，洒在了御猎园裡那条河流裡。那是大锦王朝圣河的一部分。
圣河的主流两岸，是大锦王朝最繁荣的几座大城，其支流所经之地，是供养大锦王朝众多人口的丰饶之土，而河与海的交接处，是大锦王朝与他国来往的港口。
世勋啊，从前你便嫌这皇宫太过狭隘，此后，你便随圣河好好地看看，你所嚮往的海阔天空。
可明明是笑看着最后所有白灰随风飘进河裡的，汹涌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溃堤了。
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那一天，吴亦凡独自一人在林子裡，哭得撕心裂肺。
他内心裡的色彩，彷佛都在那日随一切情绪消失殆尽。他以为那黑白的世界，直到他死的那日都不会再恢復了，不想一隻褐底白斑的小鹿妖，却再次丰富了他的心底。
同世勋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同世勋有几分相似的孩子气。即使在其他方面，他和世勋并不如何相像，也比世勋多了一些小脾气，但只要他不离开他，吴亦凡并不介意他和世勋一点也不像的那些地方。
只要他能留下，吴亦凡没什麽是不能做的。
但他并不打算像对待囚犯那般直接将人软禁，他选择尽己所能的宠他、疼他，在不知不觉中替他戴上无形的镣铐，将他拴在自己身旁，让他不愿也不能离开他，直到他死。
唯有他的死，才是鹿晗通向自由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