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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沭木心
  • 离火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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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离7大梦初醒
金色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穿过雕花的窗棂,调皮的落在好梦之人的脸上,绘成斑驳的光点,长长的睫毛如蝶羽一样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床帐,慕容黎还有些晕,自己不是应该死了吗?妄动本源灵力,凭自己的身体是绝对撑不住的,为什么现在自己会在这里?“嘤。”执明被这恼人的阳光惊醒,抬起头来看着慕容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床顶,惊喜万分:“阿黎,你醒了。”慕容黎转过头,执明坐在他的床边,一脸笑容的看着他,皱了皱眉头,慕容黎心想莫不是自己执念太深进了幻境,执明明明恨他入骨,怎么可能守着他还对他笑。
看着慕容黎木木的看着前方,心里一慌:“阿离,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误会你,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不说话啊。”执明此话一出,慕容黎心下笃定,果然是入了业障,反而心下一松,勾唇浅笑,下意识纠正道:“王上怎可自称我。”执明眼中迷醉:“我...不本王知错了,阿离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闻慕容黎醒了,寝殿内呼呼啦啦涌进一大波人,毓骁一马当先的冲到他身边:“阿离,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手心传来阵阵温热,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人影,慕容黎渐渐意识到,也许他并非是在梦中:“执明?”“是是是是本王,阿离你睡了好久一定饿了吧,我这就让他们送吃来,小胖小胖,吩咐下去,慕容国主醒了,让他们把准备好的东西送上来。”慕容黎猛的抽回手:“王上,瑶光已降,我已经不是国主了。”执明动作一僵,复又端起小几上的茶壶为他到了一杯热茶:“阿离,来先喝口水。”看着眼前的人,慕容黎有些头疼“毓骁国主,你怎么在这?”毓骁瞥了执明一眼,“我在遖宿时听说瑶光有难,所以特地来派兵增援,阿离你不要怕,如果这中桓容不下你,你就跟我回遖宿。”执明一听大不乐意,伸手挥开毓骁,把那双柔荑重新握在手中:“阿离,是本王不好,勿信奸人谗言,误会了你,本王已经派人把骆珉抓起来了,我马上就去下国书,说一切都是误会,把瑶光归还给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慕容黎被他两个吵的脑袋疼,本就不红晕的脸色更加苍白,“执明国主,毓骁国主,两位先不要吵了,慕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方夜,去吧白先生喊来。”“是。”慕容黎感激的看了公孙钤一眼:“公孙,我不是让庚寅和庚午把你们送走了吗?”他可是记得当时只让他们把孟章带回来。公孙钤温柔的看着他:“当日他们来的匆忙,我们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果然一路打听下来知道瑶光有难,实在不放心你,所以就来了。”
慕容黎低头一笑,他的心思果然瞒不过公孙,如果他们当日不是处于不同立场,一定会成为无话不烫的挚友,可这一笑却让公孙钤收获了两枚恶狠狠的眼神,执明和毓骁盯着他在心里扎起了小人:阿离对他笑了,阿离第一次笑也是给他的。就这样,公孙钤被两人打上了“情敌”的标签。“那庚寅和庚午现在在哪?”齐之侃挠挠头:“那个,他们被我打昏丢在车厢里了,来的那天我就把他们送回来了。”
环佩轻摇,谱出悦耳的音符,白夙慢悠悠走了进来:“白先生,你快看看阿离。”慕容黎却直直的盯着他身后的两个人,苍白的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姐姐。”蓝衣女子冷笑:“难得你还能记得我。”“你怎么来了?”“我再不来,只怕连给你收尸都赶不上了。”众人看看这头,又看看那边,觉得有点懵,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剑拔弩张。
有一个人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轻轻揭开盖子,极其清淡的香味弥漫来啦,拿起一旁的白玉琉璃碗,晶莹剔透的雪莲花瓣泛于其上,让人不由食指大动。端到慕容黎面前:“不要说这么多了,先把这个喝了。”众人又是一惊,这几天从未见这位姑娘开过口,他们还以为她是哑巴呢。
“我自己来吧。”慕容黎本想接过,可勺子直接被举到眼前,所以现在就是一大群人围观着他被一个女孩子一口一口喂食,饶是清冷如慕容黎,脸颊也有些发热,而有三个人已经是百爪挠心,恨不得上前把两个人撕开。“烦请各位移步,给我们姐弟俩一些处理私事时间。”白夙挑挑眉,率先走了出去,公孙钤他们也跟了出去,最后还剩的执明和毓骁也被莫澜和子煜拉走了。
偌大的宫殿瞬间变得寂静,看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慕容黎良久,终是叹了口气:“你就没什么想要说的吗?”慕容黎一僵,半响之后,呐呐的说了声:“对不起。”“砰。”的一声,桌上的汤蛊被扫到地上:“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慕容黎,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为了一个男人,差点连命都没了,值得吗?”


  • 沭木心
  • 离火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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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离8落花有意
执明还是没能见到慕容黎。自那天他醒过来以后,慕容黎那个半路冒出来的“姐姐”就以他需要修养为由,谢绝来客,闭门不见,而瑶光王宫上至方夜萧然,庚辰庚寅,下至内宫侍人,全都团结一心的给他使绊子,每次他去找阿离时候,他不是睡着了,就是自己在路上被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意外”挡住了去路,勉强发作了几个下人出气,可对于现在的困境却于事无补。
执明气哼哼的坐在凉亭里,灌下一大杯刚刚贡上来的特级碧螺春,还是压不下心中的火气,:“气死本王了,说什么阿离需要修养不见外客,那她们怎么不拦着公孙钤,连陵光这个仇人都能见,就是不见本王。”莫澜偷偷翻了个白眼:谁让你黑化还不带脑子的,怨的了谁?不过这话他可没胆说出来。“王上,你不要再走了,绕的我们两头晕。”子煜揉着额角,看着原地转圈的执明,觉得有点头疼。“而且,慕容国主又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这样,隔壁那位也没好到哪去吧。”
说到这,连子煜和莫澜都不得不佩服那位从天而降的慕容姑娘,现在执明所住的是瑶光国的正宫,当日慕容黎复国之后,还是住在了自己以前的寝宫,并没有搬进来,而他旁边住的,正是遖宿王毓骁,当日方夜他们的说法是瑶光既已归降天权,执明自然要住在王寝,而毓骁贵为外邦国主,居于内宫与礼不和,自然也被扔了出来,所以结果就是他们俩现在离慕容黎最远,见上一面更是难如登天,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找不到理由反驳,实在是高明。
执明眼珠一转,瞅着子煜:“你说毓骁也没见到阿离?”“是呀。”执明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转身就向外走。子煜和莫澜两脸懵逼:“...我...刚才说了啥?”莫澜摇摇头,把手里的橘子一丢:“别管这么多了,追呀!!”执明一脚踹开大门,把在里面发呆的毓骁吓得直接扔了手中的茶杯,看到执明冷下脸来,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你干什么?要发疯回你的天权。”执明冷笑:“毓骁国主莫不是忘了,如今瑶光已归我天权所有,我在这是在自己家,就算要走也是你吧。”开玩笑,除了慕容黎,他堂堂执明国主打嘴仗什么时候输过。
莫澜和子煜追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面对面,像是两头争夺争夺领地的狼王,剑拔弩张。执明突然收敛了身上的杀气,坐到毓骁对面的椅子上,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悠悠开口道:“本王今日是来和你谈合作的。”“合作?!!”三个声音异口同声。“你也想见阿离吧。”“那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就凭你自己绝对见不到他。”“你?好,我答应。”执明勾唇一笑,仿佛早就料定一般,毓骁握起了拳头,他能感觉到,执明已经不再是那个在遖宿时一片赤子心性的天权王,可是这种改变,对阿离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却不得而知了。
日渐西沉,月隐于空,天色将黑未黑,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的出现在高阳宫的花丛里:“你的情报有效吗?”“你放心,本王已经派人打听过了,今日白夙和另一个姑娘出城去了,宫里只剩下阿离的姐姐了。”莫澜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救命啊,救命啊。”身上伤痕累累。一个蒙面之人步步紧逼,武功远在莫澜之上,眼看堂堂一县之主就要被锁喉毙命,门里突然飞出一个身影,截住了他的剑势。“要打出去打,别脏了我的院子。”莫澜都快哭了,连滚带爬躲到她身后:“慕容姑娘,救救我吧!!”黑衣人不再管他们费话,直接提剑而上,莫澜被一把推开,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缠斗在了一起,打出宫门之外。等到四下无人,两个人影,对视一眼,点点头,向着内宫奔去。
慕容黎这两日精神好了一点,喝完药之后正捧着一本游记读的兴起,今日难得没人管他,倒也算是享受到了久违的清净。可这份清净却被冲进来的两个身影打破了。看着眼前穿着十分“朴素”的两个人,慕容黎怀疑自己是不是睡了太久,“王上?毓骁国主?”看着拿异样眼光打量他俩的慕容黎,立马有点从心。“哈哈,那个我和毓骁国主正好在这附近散步就顺道来看看你。”“散步?”从他们的寝宫到这里,只怕光走路都要小半个时辰,还是和毓骁一起,想也知道他们是特意来看他的。
慕容黎从软塌上下来:“两位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怎么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明天本王就命人从天权给你送上好的补品来。”慕容黎挣开执明的手:“多谢王上厚爱,我已经没事了,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语气中布满了疏离。毓骁憋不住气:“阿离,你为什么不肯见我,是不是还在怪我们。”


2025-09-22 21: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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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沭木心
  • 离火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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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黎不怪任何人,一切早有定数,以前只是我痴心妄想罢了。”“阿离...”执明总觉得现在的慕容黎有些不一样,或者说是自从上次在山间小屋两人彻底决裂之后有些事情就失去了控制,他能感觉到却无力改变什么。转头看向执明:“降书我已经让方夜转交给了您,王上可有什么不合意的?”执明有些慌了:“阿离,以前是本王误会你了,本王知道错了,我把瑶光还给你,两国和平共处不好吗?”毓骁冷笑:“本王没记错的话,瑶光和天权百世交好的契约可是执明国主亲自撕毁的。”慕容黎摇摇头:“王上,国家大事,岂能儿戏,慕容黎是已死之人,怎可再当这一国之主。”
执明终于察觉到心底里那抹怪异从何而来,明明阿离还活着,城内百姓却是关门闭户,白幡未除。“你要做什么?”“什么都不做,只是有些累了。”垂下眼帘,将沏好的茶放到两人手边:“两位现在贵为一国之君,已经在瑶光逗留了太久,想必国内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毓骁一把打翻了桌上的茶盏:“你在赶我们走?”“慕容不敢。”一如往昔平缓的语调,却再也没有往日的一丝温情:“慕容黎你...”如果可以,毓骁真的很想上手掐死他,但他不能,只能一甩袖子,愤愤不平的回去了。“阿离,你要离开吗?”慕容黎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自然也错过了他眼中的不舍:“我哪里都不会去,慕容黎生于瑶光,长于瑶光,自然也应该老于瑶光。”执明一愣:“瑶光,对你就这么重要吗?”“是。”想问的话,再也问不出口,酸涩从心里一直蔓延到喉间:“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执明,我们回不去了。”一声轻吟在呼啸的夜风之中被撕扯成点点碎片,不留一点痕迹。
追着刺客出去的慕容芷曦被引到了大殿之外,手中缎带飞舞,灵动敏捷,而蒙面人却是畏首畏尾,似是有所顾虑,不一会就落了下风。女子并不准备追究,转身就要回去,却从四周冒出来十几个一样装束的黑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慕容姑娘,多有得罪,但是你现在还不能离开。”女子冷笑一声:“就凭他们。”银白色的缎带仿若有生命的银蛇,在空中描绘出绚丽夺目的姿态,在这些人眼中却犹如一道道催命符,所到之处,红光飞舞,领头之人看他们并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出声劝到。
“慕容姑娘,我等没有恶意。”慕容芷曦并不理会,只是一味的想要挣脱这些人的纠缠。手中锦缎越发快速,逼得黑衣人不得不使出全力与她相斗。看似软绵绵的白锻竟带雷霆万钧之力袭来,一时不查长剑脱手,凌空飞出一掌,黑衣人只觉胸口剧痛,喷出一口鲜血,脱力的倒在地上,颈间一凉,正是方才他手中的佩剑。“王子如此呕心沥血,就不怕到最后为他人作嫁衣。”“你...”子煜一惊,方才惊觉他们这出戏只怕早就已经被人识破。眼前突然变成灰蒙蒙一片,终于眼睛一番,晕了过去。隐晦的瞥了一眼殿门口的石柱,转身离开了。看着慕容芷曦的身影走远,莫澜才悄悄从石柱后面露出脸来,连忙跑到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身边,“子煜王子,子煜王子,这下完蛋了。”
听说子煜受伤了,执明立刻赶了回来,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子煜,勃然大怒,扯过莫澜,“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只要你们拦住阿离的姐姐吗?为什么子煜会受这么重的伤,你怎么办事的?”“微臣知罪。”“砰”的一声,大门被一脚踹开:“执明,你不是说不会出问题吗?”看着暴怒中的两位国主,莫澜是有苦说不出。“回禀王上,毓骁国主,子煜王子和暗卫确实都是慕容姑娘所伤。”“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多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毓骁明显不相信。执明却心下一惊:莫澜和他一起长大,自是不会骗他。而子煜的身手他在清楚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伤到他们,阿离的姐姐到底是什么人?
弱弱问一句,今天才看到群规里副cp不能超过4对,是不是超过了就会被删帖啊?


  • 沭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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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离9旧梦难圆
“都给本王滚开!”这日一早,执明不顾内侍的阻拦,径直闯入高阳宫,正好赶上慕容黎他们在用早膳,执明冷哼道:“各位真是好兴致,还有心情在这里吃饭。”慕容黎一头雾水:“王上,出什么事了?”“那就要问你的好姐姐了。”“呵,我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劳驾天权王一大早来找我晦气。”慕容芷曦缓缓走来:“黎儿,先回去吃早膳。”“姐!”看着两人亲密无间,执明心头火起,阿离从未告诉过他,他还有个姐姐。“够了,本王来不是看你们两在这里卿卿我我的。”勾起一丝讥笑:“那天权王有何贵干?”“慕容姑娘把我天权的大将军打成重伤,不该给个解释吗?”“天权王这话从何说起?”“你到现在还在装傻,你昨晚明明已经认出子煜,为何还将他打成重伤?”“什么?”慕容黎一惊,却被白夙和薛靖桐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
慕容芷曦冷笑:“呵,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天权人口已经凋零到需要任命他国王子为大将军的地步,就算他是你天权的大将军,私闯禁宫,黑衣蒙面,欲取国之重臣性命,哪一条不是死罪,就算昨天晚上我杀了他,也是情理之中,何须解释。”“他怎么样,那也是我天权的事,还不需要外人来操心,再说子煜所做之事,都是由本王授意,那是本王给他的权利,本王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本王。”执明此话一出,白夙明显感觉到旁边的身体一僵,心下了然。
莫澜一起床听到执明跑来高阳宫,心道不好,匆匆忙忙赶过来就听到自家王上的“宣言。”差点没站稳直接磕在地上。“既然执明国主如此忠爱你的大将军,你不去照顾他,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呵,伤了人就想这么算了?”“看来这传闻不假,天权王混吃等死到连祖宗理法都忘了,你们在天权怎么样我不感兴趣,可是在这高阳宫里,谁敢放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呵,瑶光已经是我天权的属国,这宫里的一草一木,都属于我天权,只要本王高兴,现在就能把这高阳宫的牌子扯下来。”也不顾两个人之间杀气腾腾,莫澜连忙冲进来拉住执明:“误会,误会,大家有话好好说。”“没什么好说的,天权王都这么明明白白的赶人了,我们也不在这里招人嫌了,庚辰,收拾东西。”“是。”星铭出鞘:“等一下,你可以走,但阿离得留下。”并不把指着自己的宝剑放在眼里,轻蔑的盯着他:“就凭你。”“哼。”电光石火之间,利剑刺入肉中钝声在耳。“阿离!”“黎儿!”“慕容!”后退两步徒手将星铭拔出来,散落的血液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粒粒鲜红的珍珠落在每一个人心上,拂开他们递过来的手,挡在慕容芷曦身前:“执明国主,家姐不小心伤了子煜公子,我代她向你道歉,还望执明国主见谅。” 娟娟血流在月白色的锦袍上开出一朵朵艳红的花朵,上前扶住慕容黎:“白夙,莫县主,麻烦你们带黎儿下去包扎伤口。”慕容黎失去了意识,倒在她怀里。
看着白夙抱着人走远,“你对阿离做了什么!”执明暴怒,上前想把慕容黎抢回来,慕容芷曦冷笑,眼中的怒火似要将人烧个彻底。一挥衣袖,“砰砰砰”外殿的大门依次关闭,早已不见慕容芷曦的身影,突然之间,执明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遏制住喉咙,胸口里的空气好像都被吸走了,喉间发出嘶嘶的声音,手指紧紧抓着身后的墙壁,想要逃离这种痛苦。慕容芷曦眼中泛着妖冶的紫光,让人毛骨悚然。
“救命!”不放心莫澜去而复返,看到眼前的景象,扑倒慕容芷曦身上:“慕容姑娘,求求你放过王上吧,如果王上死了,慕容会难过的。”“曦儿,住手。”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清冷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波澜,却让慕容芷曦松开了手,“咳咳咳。”执明躺在地上,终于逃过了一劫。看着莫澜把执明扶起来:“还请莫县主管好你们的王上,如果要是还有下次,本殿一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世上。”莫澜暗自吐槽,今天要不是你,也不会弄成这样,面上却还要陪笑:“小臣记下了,今天真的是一个意外,王上对慕容情深意重,慕容受伤了,王上也会心疼的。”


  • 沭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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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梢微挑,满是嘲讽:“莫县主,难道你忘了,慕容黎早就被人逼死了,你们王上的情深意重就是能听信几个认识不过几天之人的挑拨夺了瑶光的城池,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你们王上的深情厚谊,只怕会折了我那福薄的弟弟的寿数,还是留给你们的大将军吧。”转身便走,“等一下。”借着莫澜站了起来:“你们到底是谁?”四目相对,慕容芷曦眼底再次泛起紫光,“天权王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执明手心渗出冷汗:“你们接近阿离有何目的?瑶光王室可从没你这号公主。”勾唇一笑:“就算我有目的又怎样,你能奈我何,天权王当真以为一界凡人,真的有本事让人起死回生?。”“你放了阿离,有什么冲着本王来!”慕容芷曦瞥了他一眼,带着轻蔑:“你?我还看不上。”雪靖桐闪身挡在执明面前:“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若是勉强而为,不但达不到目的,还会害了你身边的人,执明国主,好自为之。”指尖轻弹,执明和莫澜就被推出门外。
扶着执明回了寝宫,“王上,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执明呆呆的看着床顶,不知再想什么。“莫澜,你说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臣也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慕容的这个“姐姐”行事诡异,作风狠辣,不像是一般人。”
“阿离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不行,本王要找他们问清楚。”莫澜伸手拦住他:“王上,就算你现在过去,打得过人家吗?昨晚我们和遖宿派出的暗卫个个身手不凡,可通通栽在了一个女人手上,还有虽然她们几个人身份不明,但在我看来人家对慕容可是实打实的好,甚至,甚至比您还真心。”“混账,莫澜你在跟谁说话!”莫澜跪在地上:“王上,莫澜自小跟您一起长大,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慕容姑娘说的话虽重但句句属实,你说慕容没有心,但他在天权整整三年可曾做过真的危害天权之事,军队粮草等事慕容可曾擅专?是,后来他投身遖宿,挑起中桓大战,您说是慕容给天权带来战火,可乱世之中,天权真的能凭昱照山就独善其身吗?威将军谋反,我和兄长驻守北境鞭长莫及,你只看到子煜王子为您冲锋陷阵,难道慕容就未曾带军支援?当时瑶光可是刚刚复国,又经历遖宿之祸,当时他手里真正衷心之人能有多少,可是他还是来了,不但如此,开阳之乱,慕容二话不说将飞隼图交给天权,那仅仅是几张图吗?那是瑶光的命脉!可是王上,您又做了什么?敕封他国王子为将,掌军政大权,琉璃又不是我天权属国,王上也真是放心。”“子煜是我的恩人,多次救过我的性命,他不会害本王的。”莫澜冷笑:“既然王上如此如此在乎子煜王子,何必再在慕容身上浪费心思。”“莫澜,难道你也觉得本王做错了?”“微臣不敢,只不过替慕容不值罢了,他和王上在一起这么多年,却比不上别人短短几个月,别人几句话就能您对慕容的信任灰飞烟灭,连仲堃仪都知道,您是慕容唯一的软肋,只是您不信罢了。您总是说慕容变了,可在微臣看来,变得又仅仅是慕容一人吗?请王上想想您心里到底在乎的是谁,如果您和慕容真的回不去,还请您放他一马。微臣言尽于此,如何处置,但凭王上发落。”莫澜对着他三叩首,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对执明行君臣之礼,一些事,终究还是变了。
看着莫澜的背影,执明赶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倒在床上,宽大的衣袖挡住遮住了眼睛,黑暗之中思维却更加清晰:“阿离,本王是不是真的错了?”却再也没人能给他回答。
红色的帐幔垂下,一袭袭流苏随风轻摇,淡淡的紫檀香弥漫,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想起昏睡前的事猛的坐起来,不小心牵动伤口,隐痛阵阵。“醒了?”瞪着安稳坐在床边的人,那还有刚才面目狰狞的样子:“你是故意激怒他的。”“是,我只是要让你明白,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真的伤了子煜?”“不过是让他多睡了一会,天权王就忍不住了,还真是沉不住气。”“你!”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他的:“今天他的话你也听到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给。”慕容黎浑身僵硬,厚厚的锦衾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闭上眼睛平复纷杂的心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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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离10阳关三叠
夜色融融,窗外圆月当空,繁星点点挂在夜幕之上,公孙钤刚刚把陵光哄睡,走到窗边看着凉凉月色,淡淡清风,卷起席席往事。不经意看到树下熟悉的身影,悄悄走了出去。“慕容,这么晚还没睡。”慕容黎摇摇头:“今晚月色很好。”“是啊,今年的月亮圆的很早啊,对了,听说你受伤了?”“已经没事了。”慕容黎抬头看着天际的那轮明月:“日中则昃,月满则亏,万物自有其定律。”公孙钤觉得今夜的慕容黎有些不对劲“慕容,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公孙,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公孙不敢忘怀,可是你不是在执明国主身边吗?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吧。”“我要走了。”“什...什么?”回过神来的公孙钤皱着眉头:“你要去哪?”“去我该去的地方,公孙兄,以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看着慕容黎眼中的信任,拱手一拜:“公孙钤必不辱使命。”“公孙,谢谢你。”慕容黎露出一个浅笑,惊艳一世芳华,伸手想摸摸他的头顶,却终是默默收了回来:“对了,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齐将军,他会明白的。”
看着慕容黎消瘦的背影,公孙钤心中涌出一抹惆怅,这乱世之中,他是自己难得的知己,机智过人却心思通透,不知这次离开,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公孙。”慕容黎转过头来:“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惜取眼前人啊。”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屋子,公孙钤一呆,随即冲着他笑着点点头,月光下的人长身玉立,温润如玉。慕容黎点头轻笑,霎时照亮了漫漫寒夜,绝色倾城。
“刚才慕容黎来过了?”直到看不到慕容黎的身影,公孙钤才回到房间,陵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嗯,慕容是来告别的。”“告别?他要去哪?”“不知道,他没有说。”看着公孙钤惆怅的样子,葱白的手指在衫袖里来回搅弄:“那...那你也要走吗?”“什么?”陵光深吸一口气,撇过头不敢看他:“我...我知道在你心里慕容黎很重要,否则当初你也不会对他毫不设防,当初听到天权攻打瑶光,你心急如焚的赶回来。”说着自嘲笑了笑:“以慕容黎的性格,能够这么容易的放过我,肯定是因为你,公孙,你在他的心中很重要。”公孙钤有些不明所以:“王上这话何意?”手心的衣角被攥的不成样子:“公孙,天璇现在已经亡了,你也没有必要再为我尽忠,如果,如果你想陪他离开,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静默许久,公孙钤试探着开口:“王上,可是在吃醋?”“是!看到你这么关心慕容黎,我很不开心,可是,是我先推开你的,等到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知道我亏欠你良多,所以,我没有立场要求你再为我留下来...你笑什么?”陵光咬牙切齿的把心里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慕容黎生来就是克他的,不但灭了他的国,还抢了他的心上人,所以他就是看他不爽!结果自己在这认认真真的表白心意,抬起头来却看到公孙钤却笑的一脸灿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散了个干净。“王上,对于公孙钤来说,此生此世,所想保护的陪伴的,只有一人,就是王上。”
看着陵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公孙钤心里七上八下不过已经到这份上了,还是硬着头皮说:“不知臣下有没有这个福分,可以常伴君侧?”“我已经不是王上了,不过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希望余生可得公孙相伴。”公孙钤的眼睛顿时亮了,长久以来的夙愿竟有成真的一天,竟然有些不敢相信,陵光看到手忙脚乱的公孙钤,脸上绽开了自灭国以来,最灿烂的笑容,当真是肤若凝脂,领如蝤蛴,嫣然一笑,惊为天人。“王上...”“还叫我王上?”“是,陵儿。”月上中天,淡淡的桂花香伴着情人间的窃窃私语,缱绻呢喃。
细碎的阳光穿过半阖的窗子照在屋里,执明蜷缩在床上,一夜未眠的眼眸布满血丝,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子煜推开门,看着执明的样子大惊:“王上,你怎么了?你不是去找慕容国主了吗?谈的不顺利?”看着活蹦乱跳的子煜,执明猛的从床上弹起来:“你不是受了重伤,昏睡不醒吗?”握着他肩膀的手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但是重伤?我没感觉啊?到底怎么了?”
“呵呵,我又误会他了,我又伤了他,阿离。”执明猛的向门外冲去,和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小胖撞成一团:“王上恕罪!”越是急着出去,偏偏小胖挡在门口:“给本王让开,本王要去找阿离。”小胖哆哆嗦嗦的开口:“慕容国主不见了!”“什么!”匆匆忙忙赶到,整个高阳宫已经人去楼空:“今早宫里一直没有传膳,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等到侍卫察觉不对冲进来时,一个人都没了,只留下了共主玉玺和写封信。”
颤颤巍巍的接过,执明用了好几次才撕开信上的封条,入眼是自己熟悉的清俊冷然的笔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以前种种,犹如明日黄花,全因我执念太深,咎由自取。今唯有以江山相还,惟愿王上长乐永安,盛世太平,你我二人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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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一张纸,对执明来说却是字字千钧,“什么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本王不要当什么共主,本王只要你回来,为什么,为什么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看着侍卫的眼神,仿佛能滴出血来:“立刻给我去找,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快去!”“够了!”毓骁直接给了执明一拳,扯着他的领口:“你一次次让他伤心,直到死心,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让他给你机会!执明国主,你又可曾给过他机会,他的解释,你哪怕信过一个字!”执明狠狠推开他,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你不过是阿离复国的棋子而已,本王和阿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可别忘了,当初瑶光血流成河,可全是拜你所赐。”
毓骁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一记硬拳直接照着刚才的地方打去:“没错,我是打过瑶光,所以我到现在还在后悔,可是有了本王这个前车之鉴,你还能被别人三言两语挑拨离间,那就叫愚蠢!没错,阿离是把本王当做棋子,可是要是阿离对本王有对你十分之一的用心,本王这个棋子当的心甘情愿!执明,你不过比我早遇到阿离,如果我们现在同样的起点,本王不一定会输给你!”执明冷笑:“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
两个国君就像是两个小孩子,打的毫无章法,幸亏在一开始莫澜就让侍人下去了否则只怕他们两个会颜面尽失。看了半天,莫澜转身出去,顺便还拉走了想要帮忙的子煜:“莫县主,你拉我干什么?你没看到那个毓骁在打王上吗?”“让他们打吧,王上压抑太久了,发泄出来也好。”“你能看着王上受欺负,我不能。”甩开莫澜就要往里面走,
“你能护得了他多久!”莫澜看着里面,眼中闪过的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子煜王子,有些事情,经历了才会明白,我们所有人都不可能永远在他身边事事护着他,王上他,该长大了。”子煜有些恍惚,来天权这么久,对于这位莫县主,他听到最多的就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和王上一起嬉戏玩乐,可是真的见到以后,觉得他和传闻里有太多的不同。
两个人终于打累了,看着对方伤痕累累的脸,同时笑了出来:“你们遖宿果然是蛮夷之地,打人真狠。”“你们中桓还号称礼仪之邦呢,我也没见你下手轻到哪里去。”“毓骁国主,谢谢你,现在我心里舒服多了。”毓骁冷哼:“那你可谢错人了,如果以前不是阿黎在,我早在遖宿的时候就想揍你了。”执明挑眉:“那时候本王没惹你吧?”“呵,我虽身在遖宿,对执明王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早就听说过阿离在中桓有一位知己,待他如珠如宝。”毓骁的声音变得有些恍惚:“执明,其实有时候我很嫉妒你,虽然阿离身在遖宿,但是每次接到信鸽送来的信都要拿着看很久,他那时候的表情是我以前从来未曾见过的。”
毓骁努力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其实一开始遖宿进军中桓的时候,我们的目标就是天权,可是他三番四次的阻止。一开始我并不明白是何种原因,直到在见到你。”
一股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些酸有些涩,半响方才强撑着开口:“那你还和本王抢阿离!”毓骁耸耸肩:“一开始本王以为能让阿离倾心的必定是一个智计无双,胸怀天下的英雄,结果见到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一个人傻钱多的混世魔王,唯一比本王强的就是那颗赤子之心,再次相见,人还是一样傻,赤子之心还没了,一次次伤害阿离,本王凭什么再把他让给你!”执明苦笑:“你说的对,也许你该早点打本王一顿,本王也能早点清醒。”毓骁冷笑,心中默念:“呵,打你,阿离不得把我灭了。”“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执明转头看着桌上的共主玉玺,眼睛犹如初遇之时清澈:“如果这是阿离的愿望,我就帮他守着天下,守着瑶光,等他回来。”
钧天历333年九月,共主执明于瑶光登基为帝,改国号为永安,定都天权王都,原瑶光国降国为郡,保留一切封号,交由瑶光旧臣打理。共主不日返回天权。
瑶光城内人山人海,今日是共主返回天权的日子,众人感念执明仁德,未让他们再次成为流亡之人,而且执明当日为慕容黎守灵之事不胫而走,百姓更是对他感恩戴德,听说他要走,特来相送。在拥挤的人潮之后,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拐角处静静看着骑马走在最前边的青年,勾唇浅笑,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青年似有所觉,猛的勒住缰绳转头,在数千人中一眼就锁定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影,可真想去寻时,却佳人不在。“王上,你怎么了?”执明怅然若失:“没什么,我们走吧。”
“既然舍不下,何不回到他身边。”笑容变得几分苦涩:“从一开始,我们两个就注定无缘,再多的纠缠也只是徒增烦恼,现在他的身边有挚友良臣,将来一定会是个明君,这样很好。”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落在肩头,染白了发梢。两个背影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纷飞的雪花落在地上,浸入泥土,覆盖上一层雪白,蓦然回首,茫茫大地,不见归途。
《问情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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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看文的小可爱,楼楼能不能求评论啊。


2025-09-22 20:5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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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南柯一梦
天色灰蒙蒙的,缠绵的细雨淅淅沥沥,经久未停,仲春已至,依旧难掩冬寒,庭中的花园里只有几株孤零零的迎春欲绽未绽,稍显萧条。屋里的炭火烧的正旺,驱散了南方特有的湿冷,小童细心将刚送来的熏料添近炉里,看着床上安睡的人撇撇嘴,做到桌边昏昏欲睡。倏而猛的瞪大眼睛,咽下一口口水,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动了动手指,慢慢睁开眼睛。“主人!主人!他醒了!”大叫着跑了出去。
公孙钤抬手揉揉额角,被刚刚的叫声震得有些头疼。打量着眼前设计考究,雕梁画栋的的居室,瞬间升起了戒心,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毒发身亡,这里又是何地?“真的真的,我没骗你们,他真的醒了!”童子去而复返,还拉了一群人进来。
公孙钤惊叫了一声:“齐将军!”“公孙兄,你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了。”“昏迷?可是我不是死了吗?”“那小子下的是毒,但不足以致命,只会造成你死亡的假象,待药效散去,自会清醒过来。”小童拉着的男子一身青衣,气质出尘,容貌俊雅,眉眼间隐隐透着一丝孤傲。
“可是他比我昏迷的都久!”绿衣少年嘟囔了一句,青年面色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那小子一向对药理一知半解,应该是不小心把药下多了。”神情有些心虚:如果说当时我忘了他要下药的是的凡人,本君的面子往哪搁,反正那小子的把柄也在我手上,这个锅他背定了。“公子,你说什么?”“没...没,孟章,给他传信,就说人醒了。”公孙钤吃了一惊:“孟章!你是天枢王!”绿衣少年释怀一笑:“这世上早已经没有天枢王了,我还要去传信,你先好好休息。”说着连忙跑了出去。
“他们说的是慕容?齐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之侃和蹇宾对视一眼,把这段时间发生事一一告诉了他。“什么?天玑天枢已经亡国了?不行,慕容最恨的人是王上,他一定不会放过天璇的,我要回去!”“站住,他决定了的事从来都不会改变,你回去了又有什么用?你就不怕他再下一次毒?”公孙钤双目泛红,双拳紧握:“那又怎样,我公孙钤是天璇的子民,誓要与吾国吾王共存亡。”青年冷笑:“好一个忠君爱国的公孙副相,只不过我这里向来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公孙公子还是安心待在这里等着慕容黎吧。”“你!”齐之侃上前拦住他,示意他别太冲动,从长计议。
等到公孙钤见到慕容黎之时,已经是一个月后,屋外的海棠开的正好。雨季已过,和煦的阳光从竹林的叶片枝杆中洒下了千丝万缕的金线,鼻尖洋溢着水竹淡淡的清香,静谧祥和的景象却不能缓和半分公孙钤严峻的面色,跟在侍从的后面,公孙钤越走越心惊,这一个月以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出路,可是这里好像是被施了禁制,不论他走向哪个方向,最后都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如果没有人带领,只怕他一定会被困死在这里。这里位于天玑的一个深山之中,名叫黄泉山庄,不详的名字,诡异的环境,一切都让公孙钤很不适应。
“到了。”带路的下人微微低头行礼,躬身离开,抬眼望去,竹林尽头,白衣红襟,玉人持萧,犹如那年天玑国宴上的惊鸿一瞥,倾国倾城。,可是他却明白,在他如嫡仙般绝色出尘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冰冷狠绝的心。凭一己之力,挑起五国纷争,一般人绝对做不到的事,对他好像轻而易举,让人恐惧。
“你来了。”声音依然清淡,仿佛只是老友间的问候,公孙钤心中突的生出一股怨气:“为什么要为了一己私欲搞得中桓大乱!”慕容黎的面色又白了几分:“那你为什么不问问陵光,他当年为什么要刺杀启琨,为什么要对瑶光王室斩草除根!瑶光和天璇不共戴天,我必然也要让陵光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公孙钤顿时失了言语,他明白慕容黎说的都是事实,可那是他的国,他的王,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向灭亡!“好,那用我的命换吾王的命。”“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我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慕容黎似是有些不舒服,微微靠在身后竹竿上,阳光下白的透明,细嫩的竹竿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重量,摇摇晃晃,下意识公孙钤上前一步扶住他,手下冰冷潮湿的手腕让他蹙眉,一触即分,慕容黎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手:“言尽于此,待一切结束以后,我会送你离开。”“你就不怕我出去以后杀了你?”看着他的背影,公孙钤问出了口:放虎归山,不会是慕容黎这种聪明人会做出来的事情,但是公孙钤就是知道,他刚刚说的是真话:“如果你能,可以试试。”山风徐徐,手心汗液微凉,那人的背影一如每一次一般挺拔坚韧,慕容,我有些看不透你了,或者我从未懂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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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夙刚刚走进院中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呕吐声,脚步一转进了厢房,不意外的看到那个白衣小公子吐的撕心裂肺,本就偏淡的唇看不到一点血色。抿抿嘴扶住他,从腕间涌进的灵力稍稍安抚了他的心悸,挥手解开他身上的障眼法,纤瘦的少年身前蓦地显现出一个硕大的肚子,“你到底还是留下他了。”慕容黎有些颤抖,白夙叹息一声,把他扶到床边:“你知不知道留下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握在床拦上修长的手指指尖泛白,长长的睫毛垂下,默不作声。
看他铁了心要消极对抗到底,白夙猛的搬正他的身子:“你别忘了,从你想起来一切开始,你就不仅仅是慕容黎,你的生命里也不仅仅是复国和那个执明,你给我清醒一点!”“我知道!”低垂的眼睑下的双眸漫上一股死气:“从以前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格,但执明是唯一的例外。”素白的手指抚上肚腹,孩子似是感觉到了爹爹的心境,在里面轻轻伸展拳脚,嘴角轻扬,是不曾展现过的温柔:“我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但我想留下这个孩子。”额角凸起,双拳像是要攥出血来:“你以为你能瞒多久!若是她们知道了,会作何感想!我知道劝不住你,那就让他们亲自来劝你!”说罢拂袖而去,慕容黎呆呆的坐在床上,眼中弥漫着深可见骨的绝望。
暗夜沉沉,乌云滚滚,天空中不见半点星子,黄泉山庄的书房内有谁伏案而坐,落笔踌躇,灯花微闪,一道暗影显现:“参见君上。”“情况如何?”“一切还在控制之中,有消息传来,那位不日便会清醒。”“下去吧,有任何情况,再来通知本君。”“是。”化为一道黑雾,消失在房里,犹豫许久,笺纸在手心化为尘埃,看着天空中黑云翻涌沸腾:“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
许是奔波劳累太久,纵然心中万千思量,慕容黎依旧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之时,白夙坐在屋里,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醒了就喝了它。”慕容黎盯着那碗药,悄悄握住燕支。“你应该明白,凭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我,根本撑不到孩子降生。”眼光微闪,慕容黎端起来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冲进味蕾,却难得没有反胃。看他乖乖喝下药,白夙不再多待:“直到孩子出生前,你就住在这里,你带回来的那些人不会发现的。”“师兄,谢谢你。”白夙身形一僵,推开门,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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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离11帝王之心
几缕残阳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充满压抑的牢房里躺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泥污之人,几个狱卒打开牢门,一把拽过他的领子拖着向外走。被绑到刑架上的时候,骆珉以为他们又要逼问自己仲堃仪的下落,内心嘲讽,闭上眼安心等着下面的酷刑。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狱卒安安静静的站于一侧,主位上坐着的,正是执明。“原来王上早就怀疑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骆珉,孤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本王?”冷哼一声:“我乃天枢子弟,效忠的只有吾王孟章,何来背叛一说?”执明叹息一声:“好一个忠君爱国的骆将军,难得仲堃仪那种背主求荣的小人居然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骆珉两眼通红:“执明,不准你侮辱家师。”“侮辱?听说在天枢的时候你就跟在仲堃仪身边了吧,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孤王先送你一份礼物。”子煜缓缓从门外进来,走到骆珉对面,侧身露出了跟在他后面的人。
骆珉瞪大了眼睛,寒气自脊背而生,不由自主抖了起来。冷哼一声:“怎么,刚才不是还言之凿凿的发誓只忠于你们的王上,怎么现在见到了连个招呼都不敢打。”骆珉撇开眼不敢直视孟章,上下牙齿碰撞在一起咯咯作响:“不...不可能,吾王明明已经死了,就是被慕容黎害死的!”孟章出言制止:“谁说是慕容害死我的,仲堃仪?贼喊捉贼。”“王上,家师一直对您衷心耿耿,您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人的挑拨就怀疑恩师啊!”眼中闪过一抹讽刺:“这是本王和仲堃仪的事情,自应该由我们两解决,告诉本王,他在哪?”骆珉紧咬牙关,打死不肯说出仲堃仪的下落。
执明拍拍孟章的肩膀,对他点点头,孟章明白他的意思,转身回去了,骆珉看着孟章如此信任执明,满心愤恨,双目通红,身上的铁链被拉的哗哗作响:“执明,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然挑拨王上和老师作对,无耻!”执明眼中却溢满了嘲讽:“挑拨离间,不是你们师徒最拿手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朕。”
“哈,你说的没错,当年天权的鼠疫,杀了子煜换了他的信,嫁祸给慕容黎都是我们一手策划,不过还要多谢你这么容易就上了当,真是为我们师徒省了不少事,慕容黎已死,你以为就凭你自己斗得过老师吗?执明,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锋利的匕首泛着凛冽的光芒刺进骆珉的小腹,来回翻转,“孤王确实是傻,才会中了你们的奸计,不过孤王这颗棋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玩弄的,放心,骆卿对孤王有救命之恩,孤王又怎能忘恩负义。”执明笑的灿烂,骆珉却感觉到比刚才刚才更重的寒意,咬着牙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怯懦,可来自骨骼的战栗仍旧让语调中带了一丝颤抖:“你想做什么?”“听说你是仲堃仪最喜欢的学生,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呢?”执明笑容依旧,可眼神分明向是在看一个死人。第二日,新帝不顾众臣反对,将天权所存天枢奸细尽数坑杀,独留骆珉一命,官复原职。
月上中天,照在池塘中泛起波光粼粼,冷风过境,卷起塘边衰草飞往远方。万籁俱寂,沉沉黑暗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三声敲门声后,小胖小心翼翼进来,走到执明身边:“陛下已经亥时了,早点歇下吧。”“本王不累。”注意力不曾从眼前的奏折上移开半分:“陛下,明日还有早朝,先歇了吧?”话未说完,已被执明的眼神吓得噤声。“你先下去吧。”小胖不敢再多待,躬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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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朝之后,太傅拉住小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陛下怎么样?”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连忙拉着他到了一处僻静之地跪下道:“太傅大人,这段时间您在府里修养,陛下不准我们打扰你,从回了天权以后,陛下一颗心思全扑在政事上,不眠不休,这样下去,身体早晚会垮掉的,太傅大人,您就劝劝陛下吧!”“什么?还有这等事,快快带老夫去!”
两人来到书房,小胖小心的敲敲门,轻声禀报:“陛下,太傅大人到了。”“进来吧。”翁彤推门而入,跪在地上:“老臣,参见陛下。”眼中添了一抹柔色,扶起这个为了自己操劳一生的老人:“太傅快快请起。寡人不是下了令让您在府里休养,今日怎么突然进宫了。”翁彤笑呵呵:“老臣的身子硬朗的很,现在天下初定,老臣怎能一直坐在家里,自然想早日为陛下分忧。”执明叹息一声,跪在太傅面前,翁彤大惊:“陛下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拂开他的手:“太傅,本王以前懵懂多年,让您一直为**心,甚至害得您身陷囹圄,身首异处,这一拜,是谢谢您谢谢您这些年来的辅佐之恩。”翁彤热泪盈眶,王上终于长大了:“万万使不得,王上,这些都是老臣应该做的,若是先王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欣慰至极。”
看到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翁彤皱皱眉头,“陛下,虽然用功是好事,可是也要多顾惜顾惜自己的身体,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和子煜一起玩乐吗?”执明浅笑:“太傅,以前整日说本王不思进取,怎么现在本王开始用功您反而又不高兴了,真的执掌这天下,才发现自己欠缺太多,所以本王现在也只能刻苦用功,免得辜负了百姓。”执明如此坦诚,翁彤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怏怏的铩羽而归。看着太傅颤颤巍巍的离开,执明眼中明明灭灭,流光闪烁,瞥到一旁的小胖:“本王不喜欢多嘴之人,再有下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帝王威仪尽显,小胖两股颤颤,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陛下恕罪。”一甩衣袖,绝尘而去。
寒风呼啸,肆意撕扯着一切,道旁的枯木似是承受不住凛冽的寒风被连根拔起,暗淡的月光在断壁残垣之下隐隐约约描绘着曾经的盛景,寸草不生的土地裂开纵横交错的沟壑。没有人能够想到,在这一片萧索之下,竟隐藏着着一座精致典雅的宅院。院外粉墙环护,绿树成荫,三间垂挂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风露骤停,满院羽琼花开的正好,檐下的莲花琉璃灯照的整个院子恍如白昼。
“听说那个执明把仲堃仪在天权的暗桩都杀了?有做暴君的潜质,我喜欢。”一双狐目盯着白衣男子,三分不羁,七分魅惑,妖媚天成,勾魂夺魄,没有人能逃过她的掌心,可白衣男子不为所动,专注于眼前的棋局,倒是坐在他对面的青衣男子,抬起头瞥了眼慕容芷曦,眼中似有一丝的嫌弃,摇摇头:“急功近利,看似占了上风,殊不知会埋下更大的隐患。”瞪了某个多话的人一眼,以手托腮,闲闲叹道:“噗噗噗,也不知道那个小皇帝斗不斗的过仲堃仪。黎儿,你说呢?”轻轻落下一子:“仲堃仪虽然心思细腻,毕竟是受制于人,只要牵制住了琉璃国国主,只怕他孤掌难鸣,执明已经有所察觉,仲堃仪占不到多少便宜。”淡淡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白夙看着白子落入陷阱隐晦一笑,不再言语。
门扉轻起,一缕鹅黄翩然而至,身后跟着的侍女将汤蛊放于桌上,行礼退下。“黎儿,过来。”慕容黎看着红红白白的一碗,脸色微变:“玥姐姐,我今日有些乏了,我想先去休息。”“正好你这两天睡得不好,我在里面加了安神的食材,吃了早点休息。”“小殿下,这可是桐主亲手做的,难道你要辜负她的一片真心吗?”白夙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一股酸味,可惜人家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他,“桐姐姐待我家黎儿当然好,可惜,有些人只能眼红喽。”看了看眼中刀剑纷飞的二人,又看看身处漩涡尚无所觉的雪靖桐,慕容黎眼观鼻鼻关心的果断把头一低,专心吃起眼前的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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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离12暗流涌动
因为威将军和骆珉的先后反叛,天权的朝堂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清洗,加之执明刚刚登基为天下共主,正值多事之秋,朝中人才凋零,还有仲堃仪等人在暗处虎视眈眈,这日早朝之时,大臣们又对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够了。”顿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朕已经听你们吵了好几天了,不知道各位吵出什么结果来没有?”平平的语调不辨喜怒,却弄的人心惶惶。谁都知道坐在金殿上的那位自从威将军兵变突然转了性子,登基以后更是喜怒不定,越发难测,今日是他们太过忘形,忘了那位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贪图玩乐的天权国主了。
“鲁丞相,你以为该当如何?”“启禀皇上,我朝历代都是从世家公子之中挑选青年才俊,这些人都出身世家,忠君爱国,定能为陛下分忧解难。”“老臣以为不然,现在钧天都已隶属我国,如果还是只启用天权的世家,只怕会造成其他人的不满。而且老臣以为,民间也有很多有识之士想要报效家国,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如果陛下能广纳人才,我天权一定能千秋万代,长享盛世。”一直墨守成规的太傅这次出人意料的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大人莫要忘了,那个骆珉可就是出身天枢,果然是狼子野心。”“你!”“好啦!”执明揉揉额角,“既然两位大人各执一词,朕就给二位一个月的时间,分别选出十个二位觉得满意的人选,一个月后,由朕亲自考核。”二人对视一眼:“臣等遵旨。”
御书房
“老臣参见皇上。”“快快请起,今日多亏两位。”刚才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的太傅和鲁丞相双双站在执明面前。“皇上,这是老臣该做,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就按刚才说的,你们分别选10个人,稍后寡人会让人贴出榜文,记住,这个消息一定要弄的人尽皆知。”“陛下,万万使不得,如果这些人里混进了奸细怎么办?”“放心,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现在寡人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二位了。”
穿过幽静的巷口,走到一户朱门之前,四下看看没有尾巴,上前轻轻敲了四下,紧闭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闪身而入。行至屋内,公孙钤正和陵光提笔作画,“公孙先生,陵公子。”小胖摘下帽兜。“不知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陛下邀先生明日戌时相见。”公孙钤一顿:“草民定会准时赴约。”小胖点点头回礼:“下官告辞。”待他离开,陵光拉着公孙钤的衣角:“那个执明什么意思?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拍拍他的后背:“如果他想对我们不利,何必等到现在。刚才我已经答应了,现在又怎能食言。”
第二日在陵光的惴惴不安下,公孙钤欣然赴约,刚刚打开院门,凌煊已经架着马车等在门外,拱手道:“奉陛下之命,来接公孙公子。”紧了紧两人交握的双手,干燥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沉稳,平复了陵光的慌乱,公孙钤微微一笑:“在家等我。”“嗯。”
皎洁的月光洒在湖面上,冷风吹起金黄的锦帘,湖心亭内,执明身披玄色大氅,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高台。顺着他的目光,公孙钤看到鎏金匾额上写着向煦台三个大字。“陛下,公孙先生到了。”似是被惊醒般顿了一下,摆摆手,示意公孙钤落座。
“久闻公孙先生大名,一直无缘与公子详谈,今日寡人恰巧得了这永春桑落,特地邀请先生共饮一番。”“多谢陛下抬爱。”金樽之内热气蒸腾,醇厚的酒香四溢,入口绵甜,余香阵阵,连绵不绝,不由脱口而出一句:“好酒!”执明抬眸:“公孙先生对这杯中之物还有兴趣?”“是我的一位友人对此颇有心得,以前也曾和他对饮过。”“公孙先生的那位友人,应该就是仲堃仪吧?”公孙钤自知失言,干脆闭口不语。所幸执明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拿出一份皇榜,放在了公孙钤面前。
“寡人曾听闻公孙先生文武兼备,能言善辩,是难得的治世之才,所以寡人诚心邀请先生入我天权朝堂。”公孙钤心思微动,看着手中广招天下学子的皇榜:“陛下说的是一个月后的殿试?”“到时,寡人会安排你随太傅进宫。”指尖微紧:“多谢陛下抬爱。”“怎么?公孙先生对寡人的安排不满意?”“学生不敢。”执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摇晃着手中犀角杯,香气愈浓。仰头饮下杯中美酒,驱散隆冬的寒气,公孙钤不急不缓的开口:“月后的殿试,看似只是太傅和丞相两位大人的意气之争,对陛下却是一件好事,不但可以为新国招揽人才,还可以彻底分辨出现在朝堂之上利益关系,不过最重要的一点...”点点手边的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字。
倏而执明轻笑:“不愧是天璇的护国石柱,公孙先生,寡人终于知道当年他为什么要杀你了。”身体有些僵硬,这个“他”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公孙先生应该明白,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陛下今日找我来,不正是为此?”一个眼似寒潭,冰冷彻骨,一个目光如炬,耀耀生辉,目光交汇,仿若无数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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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月光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波澜,执明收回审视的眼光,负手而立,淡漠的声音不辨悲喜:“公孙先生还是回去考虑一下,寡人静候佳音。”拱手告别,公孙钤跟着凌煊慢慢走过回廊,夜间风大,潮湿的掌心犹如猛的握住冰刃,冷的生疼,余光瞥到庭中的帝王,周身的孤寂蓦地让他想起当日浮玉山之前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年。凌煊看他突然停下脚步:“公孙先生,怎么了?”摇摇头,“没什么,劳烦大人带路。”
“君上。”恭恭敬敬的向着众人行上一礼,将手中的榜文递上,再次化为一缕青烟消失,转手递给坐在一边的慕容黎:“你怎么看?”“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仲堃仪埋在天权的钉子,已经被执明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可是...”“你是担心那些人被子兑控制了?”慕容黎微微点头。雪靖桐点点头:“那日我和他交手时能感觉到,他的法力应该在我之上。”“这个琉璃国主到底是谁?当年那件事之后,钧天境内应该不存在还有修为之人了啊?”慕容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递上一卷锦缎:“这是我以前查到的。”
“砰”手中锦缎落地,慕容芷曦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可能!那个人不是早就...”连雪靖桐万年不见波澜的眸子都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确定吗?”慕容黎点了点头:“一开始我只是怀疑,后来我假死引他现身,我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人。”似是想到什么:“所以你才会问他要月隐,如果不是白夙把药换了,你是准备和他同归于尽的,是不是?”“我不能容许有一丝意外发生,如果他真是那个人,那他绝对不能再活着。”
慕容黎眼中埋上一层阴霾:“现在一击不成,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再对付他,只怕更难了,不过我还发现一件事,他的功力应该还没完全恢复,要不然我也没办法把他打成重伤。”白夙摸着下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既然他深受重伤,你们说最快恢复的方法是什么?”三人看着雪靖桐,心领神会。
慕容黎回到房间,揉揉发涨的额角,灿若星辰的眼眸闪过一丝忧虑薄唇微启:“燕明。”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属下在。”“你立刻起身赶往天权,与燕非会合,记住,如非必要,不要在执明面前现身。”“可是小殿下...”“我在这里出不了事。”“属下明白了。”另一件房间里,感受到结界的波动,雪靖桐猛的睁开眼睛,良久之后又缓缓闭上。


2025-09-22 20:5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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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波澜再起
天枢境内有一山名为九曲,地处东方,外表看其貌不扬,却丛林密布,外侧天然瘴气为屏,内里四通八达,易守难攻。仲堃仪以前还是上大夫时曾途径此地,就觉得这里是快宝地,却无奈对于林中的瘴气愁眉不展,好在那琉璃国国主是个奇人,漫山遍野的瘴气在他眼中好似不值一提,顷刻间变为屏障,对于他的身份,仲堃仪不是没有过怀疑,不过那又怎样,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他要的是天下大乱,慕容黎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只要能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
攥着手中的皇榜:“执明,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先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瞥了一眼立在桌边的弟子,暗叹他始终欠缺些火候:“我们安插在天权国中的眼线这次被执明打杀了不少,朝中几乎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他既然送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又岂能白白浪费。”“可是,这会不会是执明的圈套?”“那又怎样,沈风,以后就看你的了。”“弟子明白了,这次弟子一定会想办法混入天权朝堂,把骆师兄救回来。”仲堃仪晒笑:“骆珉?执明现在还留着他的命,就是为了引我上钩,只要你接近他,你离身份暴露也就不远了。”“那骆师兄...”“做好自己的事,至于闲事还是少管为妙。”仲堃仪冷冷的盯着他,“...弟子明白。”
轻轻合上房门,哆哆嗦嗦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冰冷的茶水刺的他一个激灵,刚才先生的眼神太过骇人,骆珉师兄是先生最看好的弟子,可是听先生的意思是要放弃他了,沈风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这次一去只怕是也回不来了,甩甩头,努力把那种想法抛出脑后“不可能,不可能,先生怎么可能不救骆珉师兄,他肯定是有自己的安排,没事没事,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一月之后,太傅和鲁丞相分别带着他们经过曾曾选拔出来的“人才”进了宫。大殿中,新的共主端坐于金椅之上,一双桃花眼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独属于天子的威压让这群青年才俊一个个在腊月天里汗流浃背,目光瞥到人群之中巍然不动蓝色身影,闪过一丝精光。
“各位都是由太傅和丞相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才,是我天权未来的国之栋梁,孤王想问一个问题,各位觉得我天权一统天下,所凭借的是什么?”一个身着华服的的男子朗声道:“当然是因为陛下您是真命天子,雄才大略,所以我天权才能一统中桓。”他的话,引来了一片附和之声,顿时,众人的恭维之声不绝于耳。
“没错,想当年陛下抗遖宿,灭瑶光,一呼百应,所向披靡,如今一统中桓,也是天命所归,陛下犹如旭日,某些宵小岂能同日月争辉。”执明抬眸:“此话何意?”看着执明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得意的看了一眼其他人:“放眼整个中桓,天璇凌光野心昭昭,天玑蹇宾生性多疑,天枢孟章有名无实。”冷哼一声:“至于瑶光的慕容黎更是诡计多端,狼子野心,搅的整个中桓大乱,这样的奸佞小人怎么可能让人臣服。”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众人面色各异,公孙钤悄悄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沈风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傅一个劲给他使眼色,可青年光顾着讨好执明,哪里还看到到他,执明面无表情,扫视着众人:“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学生以为不然!”一个消瘦的少年走到中央,大大的眼睛里是遮挡不住的愤怒:“慕容国主少年遭逢家国巨变,忍辱负重,厚积薄发,短短几年内先后立郡,复国,其性格之坚韧,能力之出众,只怕有些人是望尘莫及。”看着少年眼中的轻蔑,那华服公子心头火起:“你是哪来的混账,慕容黎那种恩将仇报,卖主求荣的败类在你口中却成了人人该仰慕的大英雄,莫不是你骨子里也和他一样,狼子野心,说,你是不是和慕容黎一样,是瑶光派来的奸细。”
华服青年冷冷一笑:“身为中桓人士,投敌遖宿,将那些野蛮人引进中桓,搅的天下大乱,此等狼子野心,难道还不够让天下人唾弃吗?”“呵,慕容国主复国,是凭自己的本事,你莫不是忘了天权巨变之时,还是瑶光出兵帮你们平了乱,那时候怎么不见有人出来说他狼子野心,是敌国奸细!”“放肆!这里岂是你们当众喧哗的地方,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太傅气的面红耳赤,侍卫领命强制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拉了下去。
执明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对于刚才他们两人所说的,各位有何见解?”公孙钤走了出来,:“陛下,学生以为刚才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却也过于片面,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过前事不可追,战争刚刚结束,百废待兴,还望陛下可以放眼以后,壮大国力,还中桓一个太平盛世!”太傅和鲁丞相点了点头,执明也缓了脸色,挑挑捡捡,把刚才那些只顾着吹捧他的清了出去,最后只堪堪留下六人,命令太傅和鲁丞相安排他们的职位,执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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