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迹吧 关注:41,835贴子:998,586
  • 7回复贴,共1

【原创】SE7ENⅠ(修改重发版)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祭百度……


IP属地:广东1楼2016-08-07 21:13回复
    写在文前
    1、这是探案系列第一部的修改版,因为第一部是在4年前写的文,和现在的相差还是蛮大的,而且因为中途我停了太久,太多的设定忘记了,所以重新梳理。在梳理的时候发现一开始实在是太多bug,不能忍!于是就默默开始修文之路。
    2、修文一直都有说,最近才真的开始做。这个文的话,因为第二部的系列篇已经进行了一半,所以第一部的总体脉络以及结局都是不会改变的。修文的原因是为了修BUG,调整一些细节,增加一些情节。之前有亲跟我说OA的情节不多,会有突兀的感觉。我自己重新看了一遍表示同意,所以这一次的修改有一半是会调整感情线部分的发展,增加一些对手戏和冲突方面的情节,让感情线铺顺一些。
    3、有任何问题请留言,我看到会回复。催文请到第四案催,修文这里不接受催文,毕竟脉络不变看过的都知道发展。修文我需要慢慢来,时间的关系,第四案会缓更,多缓不定。另外旧文地址在第四案二楼就有,没看过有兴趣又不想等得亲可以先去看看那篇。
    4、大概是这些,以后想到再补充吧。


    IP属地:广东2楼2016-08-07 21:21
    收起回复
      依着管家说的方向,忍足找到迹部的房间。他把迹部放到床上,帮他脱去外衣和鞋子。迹部倒是想挣扎一下,可自己的脑袋实在是晕,身上又没什么力气,也就随便忍足去了。反正是在自己家中,这人也不可能对自己怎么样。
      不过说起来,他和这个人认识的时间也不过12小时,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一天下来竟然见了好几面,连自己最窘迫的样子也被这人瞧见了,真当是孽缘。
      迹部一只手盖在自己的眼上,挡住房间有些刺眼的灯光。忍足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等着管家把医生带来再离开。
      在沉默的气氛中,迹部忽然开口:“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嗯?”忍足看着躺在床上的迹部,“我不太明白大少爷你在说什么。”
      “宴会碰见你的时候,可能真的只是巧合。但是……”迹部顿了顿,“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这就不可能是巧合了吧。”
      “嗯?我只是在随意散步,恰好帮了你一下而已。”
      “哼,还真当本大爷晕过头了,连故意还是巧合也分不清吗?”
      忍足本来也没想迹部会相信他这番说辞,他站起来,走到迹部床边,直接坐在床边。迹部明显感觉到身边有一块地方陷了下去,他一惊,甩开手就要坐起来:“你想做什……”
      “诶,别动。”忍足按下迹部欲直起的身体,“躺好,你还病着呢。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当心待会儿晕得东西都看不清。”他的手拂过迹部的脸,最后落在迹部的额头,以手背掂量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好像烧得有些厉害,你好好躺着,我去看看管家回来没有。”
      眼看忍足就要起身离开,迹部连忙拉住忍足的手:“不,等一下,你……”
      “好了大少爷,我现在已经下班了,也没有加班的打算。所以就算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也等我上班以后再说行不。”忍足拉下迹部的手,替迹部盖上被子,“再说你现在还是个病人,我也没有兴趣在你身体不适的时候麻烦你,等你好了,我们再问话也不晚。”
      “忍足,你究竟想做什么……”
      忍足笑道:“我不过是想查明真相而已,毕竟职责所在。但是……”他俯下身,缓缓靠近迹部,最后一手撑在迹部的枕头边上,“如果说你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他笑得暧昧,让迹部眉头皱起来。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算盘,虽然他现在因为这个人人的缘故,确实存了些疑惑在心上,但他不打算对这个人坦白。
      这个人太危险,他就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会把人不知不觉地吸入其中,挣扎不出。
      忍足站起来,刚走出房间就瞧见管家带着医生急匆匆地赶来。他让出路让两人进去,随机就悄声离开了迹部的大宅。
      这个有趣的少爷,似乎还潜藏着许多值得挖掘的秘密。忍足笑容不减,久违的兴奋从身体内部蔓延至四肢全身,让忍足为之一振。
      看起来,这之后的日子大概是不会太无聊了。
      忍足第二天回到搜查组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他刚走进办公室中,菊丸恰好从办公室中匆匆出来。
      “嘿,菊丸。”忍足向菊丸扬扬手,顺便接受了菊丸向他甩来的N个白眼。
      “正好,手冢找你。”菊丸把手上的一沓资料全部交给忍足,“我们忙得人仰马翻,你看你悠晃到现在才出现,好意思么?”
      “嘿嘿……”忍足无奈地接过菊丸的东西,说道,“好歹我也是你上司,你这样对我行吗?”
      “怎么不行!如果可以我还想直接踹你两脚好泄我心头之恨!”菊丸向他比了一个鬼脸,听到前方大石在喊他,他便急匆匆地走开了。
      忍足笑笑,走向手冢的办公室。
      手冢正和幸村在聊着什么,两人听到开门声,不约而同地向门处张望了一下,看见忍足捧着一堆资料走了进来。
      忍足和幸村打了个招呼,找了个位置搁下手中的文件,而后坐在手冢对面。
      “验尸报告出来了?”他接过手冢递给他的文件,向幸村问道。
      “嗯。”幸村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声。
      “结果怎么样?”
      幸村沉思了一番,见手冢与忍足都看着他,便开口问道:“我问你们,你们认为这两宗案件有什么关联?”
      手冢皱了皱眉,忍足不解地注视着幸村,道:“为什么这么问?”
      幸村抿抿唇,道:“我们这样说吧,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天下午3点到5点之间,同时他的死因主要是失血过多。但是经过解剖我发现,他的所有脏器都衰竭了,而且胃部出现萎缩的现象,身体内部机能根本不能正常运作,经过诊断,是重度营养不良。”
      “所以?”
      “我认为死者在被杀害前起码有六天没有进食。”幸村简单地说明自己的看法,“说实在的,凶手行凶的方法很特别,一般人行凶时是不会用这样的方法的。我觉得,如果凶手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的话,这些手法很可能代表着某种意义。”
      “先是让人饿上几天以后再动手吗?”忍足喃喃道,“这倒是有些奇怪。”
      “而且凶手瞄准的都不是普通人。”手冢淡淡地说道,“这次的死者叫杉田大森,53岁,是一名海关官员。他最近因为被人举报贪污受贿惹上了官司,而且情况不太乐观。”
      忍足忍不住轻哼一下:“都是些半黑不白的人,凶手把自己当成救世主要警恶惩奸吗?”
      “但是这里很奇怪。”手冢继续说道,“在这样敏感的时刻,一个官员无端失踪近一周,他的家人和下属竟都没有报警,这不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吗?”
      “调查过杉田的家人没有?”忍足问。
      “今天早上大石和菊丸去问话时扑了空,他们刚刚出去,打算再去一次。”
      忍足点点头,难怪菊丸那么匆忙。
      “那仓库呢?”
      “仓库在半年前被一间公司收购,但是因为仓库里的货物一直没有搬走所以仓库也一直空置着。而仓库内的皮革是一皮具公司的货物,只是这家公司早在半年前就因破产倒闭,老板也在那时出了国一直没有回过日本。在垃圾箱找到的鞋子我们也查过了,普通的皮鞋,没有明确的指向性。”手冢摇摇头,“线索全断。”
      忍足想了想,“有没有查过迹部财团?”
      “迹部财团不是金融公司吗?为什么?”幸村不解地问。
      “我觉得有必要留意一下。”忍足看了看手冢,“我并不是怀疑迹部财团,我只是觉得这后面可能大有文章。”
      手冢沉默了一阵,才问:“忍足,你查到了什么?”
      忍足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慢悠悠地来回踱步了半会,转头便问手冢:“手冢,昨天不二来这里找你了吧。”
      “是。”手冢毫不隐瞒地承认道。
      “在这里留了多长时间?”
      “到下午4点半,然后我把他送到迹部家。”
      “从这里到迹部家,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忍足喃喃自语,“那你那时候有没有看到迹部家的少爷?”
      “是管家出来迎接的,我把不二放下就回来了。”手冢回答,而后一愣,“忍足,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你怀疑迹部景吾?”幸村接着问道。
      忍足笑笑,说:“不,我这算不上怀疑,只是我觉得这后面发生的事值得考究一下。”他沉吟了一阵,继续说,“昨晚我离开后,折返去迹部家了,在那里我偶然听到了一些事情。”
      手冢和幸村齐齐看向他,他说道:“昨晚我回去的时候偶遇那位少爷,我觉得他可能藏着一些事情没有说。昨晚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偶然听见那里的仆人在洗衣房抱怨,说迹部景吾昨天下午穿的衣服上莫名沾了一些油漆上去,处理不了。本来我也没有太在意,可是仔细一想,迹部财团的大厦以及迹部家的大宅并没有任何地方在进行装修,就连这两处的附近也没有。而且,昨晚上迹部家是有晚宴的,迹部不太可能特意去外面溜达一圈再回家准备晚宴的事情。而且,昨晚的凶案现场附近不是有一间油漆厂吗?”
      幸村疑惑地看了手冢一眼,手冢点点头:“确实有。”
      “那也不能证明迹部是到了凶案现场。”幸村说,“油漆这种东西太平常,没有太多指向性。”
      “幸村说得有道理,不过……”手冢顿了顿,“我对忍足的疑问也有些在意。”
      “所以我顺便把衣服拿回来让鉴证科去做个采证和化验,现在这个时间我想报告也该出来了。”忍足说,“重点其实并不在油漆上,我只是有很强烈的感觉,觉得迹部景吾在隐瞒些什么。”
      手冢点点头,现在手头上的线索全断了,也只能相信忍足的直觉了。只是……手冢瞄了瞄两宗案件的照片。
      “还有一点。”忍足打断手冢的沉思,他拿过手冢面前的照片,把那两个单词分别找出来,“凶手为什么要写这些,这些有什么联系?”
      手冢抬头看看忍足,他们两人是想到一块去了。
      幸村也凑过头来看了看,他皱了皱眉,喃喃道:“Envy,嫉妒。Gluttony,暴食……”
      忍足凑过头来,问:“你想到什么?”
      幸村也不答,只是沉思着。
      这时门被敲响,凤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说道:“前辈,化验报告出来了。”他把报告递到手冢手里,继续说道,“化验结果证实,那衣服上的油漆与在凶案现场附近找到的油漆成分吻合。但是因为这种油漆在市面上是比较常见的,所以……”
      忍足点点头:“意料之中。”
      “另外还有一件事,鉴证科在这件衣服上发现了一些与凶案现场附近吻合的成分。”
      “是什么东西?”
      “是一些油迹,因为衣服本身就是黑色,沾到油迹的地方也比较隐秘,所以肉眼比较难发现。经过化验,发现是现场的仓库外堆积的一些工业用油。”
      “哦?那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忍足接过凤带来的报告,扬扬手,想让凤下去继续工作,幸村却喊住了凤:“等一下,凤。”
      凤走到幸村身边,问道:“有什么事吗?”
      “凤你家信教吗?”
      “嗯。”凤点点头,“信基督教。”
      “那你说说,你对这案件有什么看法。”
      三人的目光都转到凤的身上。
      凤挠挠头,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其实从第二宗案件发生后开始,我就有点在意了。”
      “在意什么?”手冢问道。
      “凶手,会不会是根据七宗罪杀人的?”


      IP属地:广东12楼2016-08-07 22:02
      回复
        目前修文至此,之后我会修改两章左右就发一次,以上


        IP属地:广东13楼2016-08-07 22:04
        回复
          Chapter 7
          半个小时后,迹部的律师赶到警视厅,保释了迹部。
          眼看着迹部离开,忍足沉默着回到办公室。他站在窗前,这里恰好可以看到迹部上车离开的情景。凤走上前,忧心忡忡地看着迹部离开的方向,问道:“前辈,我们现在怎么做?”
          怎么做?还能怎么做?
          迹部说的究竟是真是假,除了迹部自己,也就只剩下迹部口中的山口能证明。然而这叫山口的人在日本有千千万万,而且很可能只是一个假名而已,这又该如何去查证?
          而且,迹部说得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可以指控迹部的证据。
          “去调查一下,上户绫子所住的那一栋公寓有没有叫山口的,有的话全部都找出来,我们一个一个问。”忍足吩咐道,“另外,调查三名死者跟迹部财团之间的关系,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明白了。”
          搜查组的探员们都接了任务离开了警视厅,忍足坐在位置上,只觉得郁闷得很,有一口气卡着不上不下的,怎么也缓不下去。
          这时,有人敲了一下门:“忍足?方便吗?”
          忍足抬头见是幸村,便点点头。幸村走了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忍足憔悴的面容,摇了摇头道:“你该好好休息一下,手冢倒下了,再这样下去,下一个就是你了。”
          “我没事。”忍足深吸一口气,“是有什么线索吗?”
          “嗯。”幸村将一份报告递给忍足,“毫无疑问,胸口的刀伤是致命伤,而那些强腐蚀性物质是普通的工业硫酸。死者被性侵犯过,但是我并没有在死者体内发现精液,凶手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忍足翻了翻手中的报告,听了幸村的话,顿时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没有线索。”
          “也不可以这么说。”幸村神秘一笑,“我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屑,我已经交给鉴证去做DNA对比了,大概很快就要结果了。”
          忍足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目前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幸村收起忍足手中的报告,“而现在,你给我好好休息去。像你这样不眠不休地查下去,铁打的也熬不住。”
          忍足一愣,随后一笑:“好,等我做好今天的收尾工作我就回去。”
          “别想着糊弄我,玄一郎查案也和你一样,我每次都能好好地压着他去休息,对你,我也一样能做。”幸村朦胧一笑,将档案放在手冢桌上,才走出大门,又停住。他回过头来,欲言又止,“忍足,我觉得。”
          “嗯?”
          “我觉得,迹部不是凶手。”他顿了顿,“也许,是我们方向错了。”
          说完,幸村便离开了。
          忍足思索着他最后的一句话,方向错了?
          这其实也是这几日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按着现在他们的这条线索,他们似乎已经开始被误导了。他的精力全放在迹部身上,然而这并不能给案子一点的帮助。他最大的嫌疑人——虽然他认为是嫌疑人,但是他没有一丁点能让自己的怀疑站稳脚的证据,命案依然在发生,他们依然在迷雾中摸索着,前路一片茫茫。
          他想起方才和迹部的谈话,幸村所说的方向,也许是应该改变一下的。
          忍足在心中默念不二的名字,不过这个方向,也只能是他一个人去深究下去了。
          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让忍足的脑袋混沌成一片,他闭目养神了一阵,脑袋依然不甚清醒。他甩甩头,决定将这事先放在一边。
          幸村说得对,以他现在的状况,他根本什么也做不到。忍足决定先去喝一杯,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回来也许会有些新的发现。


          IP属地:广东37楼2016-09-07 22:45
          回复
            Chapter 9
            忍足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看着医护人员忙碌地进进出出,手心里浸满了汗。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搜查总部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接起来听到的竟是迹部出了事故的消息。他第一时间通知了手冢和不二,然后就急匆匆地赶到医院。
            不二和手冢收到讯息急忙赶来,忍足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不二快步走到手术室前,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焦急的目光落在忍足身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忍足摇摇头:“我不知道,出事前我跟他通过电话,手机里的第一联系人是我,警方才找到我。”他抬起头,看着不二,“通知我的人说是车祸,刚刚他被送进了手术室,现在怎么样还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不二听了,无力地滑坐在椅子上。
            看到不二惊慌失措的神情,手冢明白,现在任何的安慰都苍白无力。他坐在不二身旁,握住不二微微颤抖的双手,说:“别慌,迹部还在努力,你要相信他。”
            “手冢……”不二摇摇头,他双手发紧,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手冢的衣袖。他低头沉默着,良才,他开口:“意外?还是……”
            忍足看了看手冢,见他朝自己点点头,便说:“现场只有迹部的刹车痕迹,没有其他的。警方已经在调出监控查看当时的情况。车身严重损毁,也幸好他的车不错,如果廉价一些,他恐怕当场就不行了。”
            “只有一方的痕迹,这个……不是意外?”
            “根据现场情况,我们是这么判断的。”
            “那……”
            手被人用力握紧,不二抬起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手冢想他摇摇头,让他不要想太多。他咬紧下唇,黯了眼。半晌,他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忽而从手术室中冲出来的护士打断。
            “请问谁是迹部景吾的家属?”
            不二马上站起来,迎上去:“我是他的朋友,他现在怎么样?”
            “他失血过多,现在必须马上输血。可是他的血型特殊,血库没有预备,你能通知他的家人,让他们马上来医院验血吗?”
            “这,这个……”不二慌起来,“小景的家人都到了国外,现在怎么可能马上到达!”
            “他是什么血型?”忍足抓住护士问道。
            “阴性AB。”
            “我也是AB,我可以试一下。”
            “那先来试试,你跟我过来。”说罢,护士率先走在前头。忍足朝手冢和不二微微示意,跟着护士离开。不二握紧手冢的手,一脸的担忧。
            却在这时,手冢的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警视厅的电话。于是他让不二在手术室外等着,自己走到露台去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凤语气严肃,他压低了声音,说:“手冢前辈,第四个受害者出现了。”
            忍足一觉醒来,看见手冢背对自己站在窗边。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发现自己已经睡了6个小时。他皱皱眉,小心翼翼地坐起来。
            小小的动作惊动了手冢,他转过头,看见忍足醒了过来,快步走来想要扶起他,却被忍足开着玩笑一样躲开。
            “嘿嘿,手冢。”忍足笑起来,“我又不是什么病人,不过就是被抽了一点血走,哪有这么虚弱。”
            “医生说你疲劳过度,所以一觉不醒。”手冢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看起来愁眉不展。
            “哦,这样啊。”忍足才想起自己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他靠坐在床上,让无力的身体慢慢恢复一些力气,“迹部怎么样了?”
            “手术结束了,现在送进了ICU。只要今晚醒了就没事了。”手冢说,“我让不二回去给他准备一些东西。”
            “恩。”忍足点点头,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目光深远。他想起六个小时前他躺上病床的那一刻,当针尖扎入他的手臂时,他的心情变得急切起来。他担心,自己的血型并不能帮助到迹部,担心迹部就这样永远沉睡下去。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好。他救下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少爷,这让他心中的忧虑少了许多。
            他的余光瞄到手冢凝重的神情,觉得有些不对劲:“手冢,发生了什么?”
            手冢的目光落在忍足身上,镜片遮挡了部分眼中的情绪,忍足看不分明。这时,忍足就听手冢沉声开口:“我们发现了第四个受害者。”
            “什么?”
            “PRIDE。骄傲。”手冢说,“这是第四个,在迹部的办公室发现的血字。忍足,我们走错了路,迹部不是凶手,他是早被人圈进圈套的其中一个。”
            迹部在深夜醒来。
            病房里黑漆漆的,他半眯着眼,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床边的仪器尽职地发出滴滴的声音。他费力地移动了一下手指,尖锐的疼痛顿时让他呻吟起来。
            全身上下的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麻醉此时已经过去,车祸留下的伤加上手术刀口的疼痛,让迹部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掉。
            模糊之中,他似乎看到有人走进了病房,看见他醒来后迅速按响床头的警铃,紧接着又有不少人跑进来。迹部无力再支撑下去,偏过头又晕了过去。
            忍足收到迹部已经醒来的消息,一大早赶到了医院。
            迹部在昨晚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转入一间普通病房继续治疗。忍足找到迹部的病房,不二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他看见忍足,微笑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忍足走上前,微喘着气,问道:“他怎么样了?”
            不二转过头看了看睡在房里的迹部:“昨晚晚上他醒来一次,又睡了过去。医生说只要醒来就好。现在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给他换了一间病房,可以静养一下。”
            忍足点点头:“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不过他现在在睡。”不二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微笑起来,“刚好我有些事情,现在也该走了。忍足,小景就拜托你了。”
            忍足告别了不二,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迹部安静地睡在床上,呼吸均匀。忍足走到他的床边,微微弯下腰,细细端详迹部的睡脸。
            睡着的迹部看起来与平日的他十分不同,现在的迹部,没有了往常的盛气凌人,有的只是安静与温和。也许是因为疼痛的关系,他眉心微皱,偶尔呜咽几声,睡得并不安稳。忍足不禁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得知迹部发生车祸时那股惊慌失措的感觉已经过去,取而代之的,是看到他平安无事的安心感。他知道,对于迹部,他已经投入了过多的,超越工作范围的感情。这对于一个刑警而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即使迹部不再是疑犯,但在很大程度上说,迹部还是有嫌疑。如果他对迹部投入过多的感情,这会影响到他日后的判断。
            只是,道理他都懂,但这股感情他已经在他心里滋生蔓延,他想要控制,也无从下手。这股感情是什么,忍足不愿多想。只怕一多想,日后便真是再无回头之日了。
            忍足坐在迹部的床边,看着他,想着自己的事。
            此刻安静无声,气氛平和温暖。
            片刻,迹部醒了。
            麻醉已经过去,全身似乎被碾碎又重新拼凑起来的疼痛让迹部皱起了一张脸。迹部深深呼吸了一下,不料这简单的动作竟也牵动到了伤口。他呜咽一声,转过头,在意料之外发现了忍足。
            此时忍足没有坐在迹部床边,他走到了窗边,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他半背对着迹部,迹部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透过一点痕迹,瞧见这人陷入沉思的侧脸。
            “唔……”他想要出声喊他,但仅仅是开口说话这点力气,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没办法发出声音,张开嘴想要说话也马上就被无法控制的低吟所替代。
            忍足听到从迹部那头传来的声响,回过头来,就见迹部眉头紧皱地看着自己。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忍足猜想这估计是疼出来的。于是他赶忙走到迹部床边,安抚着他让他躺好:“醒了,我去让医生来看看。”
            迹部想说不用,他想摇头,可现在他连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出来。忍足已经按了召唤铃,见一时半会儿没有动静,干脆自己奔出了病房去把医护人员找来。
            没多久,迹部床边就围了一圈的人。忍足怕打扰到医生诊断,自己跑到病房外等着,透过窗户注视着接受检查的迹部。如今看到迹部醒了过来,他一直焦灼不安的心情才缓缓地舒展了一下。然而想到手冢昨天对他说的话,他又不免担心起来。迹部这次死里逃生,在主谋还没抓到之前,这日子恐怕是安生不了了。
            没一会儿,医生和护士就从病房里出来。忍足迎上去,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醒了就没有大碍,不过他伤势比较严重,还需要静养。”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忍足,“你是警察吧,如果想要问话,我建议过几天再来吧。他麻醉刚过,没有力气,这会儿头脑也不清醒。”
            “我……”忍足想辩驳两句,可医生说的也是事实,他只得低头答应着医生的话。他的目光顺着前方落在病房内的迹部身上,想起迹部方才难受的模样,忍不住又问:“他看起来很难受,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舒服一些?”
            “我给他打了止痛针,等药效起来就会好受一些。”医生瞥了忍足一眼,对面前这位警务人员颇有不满,“病人现在不适合问话,你还是请回吧。”
            忍足这头哭笑不得,不过他倒也不解释,只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叠声地答应着。答应归答应,脚步却没挪一步。医生见这人一脸笑容,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了两句就带着护士离开。
            病房内的迹部还醒着,忍足见医生已经不见了身影,便进了屋,走到迹部床边为他掖了一下被子。见迹部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忍足竖起一根手指,贴着自己的嘴唇,做出安静的姿势,说:“现在什么也别说,你先休息。等你好一些了,我再听你说。”
            迹部眨了眨眼,也不坚持——事实上他也没有力气坚持,医生给他注射的止痛针大概还带着镇静的作用,这会儿他就觉得脑袋昏沉,眼皮开始打架。忍足看他与药效斗争着,努力保持清醒的模样,只得坐在他的床边,轻轻握了他的手,安慰道:“先睡,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我保证,你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我。”
            后面那半句话迹部听没听到忍足也不知道,等他说完,迹部已经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IP属地:广东61楼2017-07-26 11:58
            收起回复
              手冢在确定迹部的安危后,第一时间赶到了迹部的办公室,他的团队正在那里等他。
              从手术室出来的迹部被送进了ICU,忍足因为劳累过度在被抽了血以后昏迷不醒。医生说忍足不过是太累了,睡一觉醒了就行,手冢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本来他想把不二送回家,但不二坚决不走,他也便随着不二,让不二留在医院守着迹部。
              赶到迹部财团的时候,大楼已经被警方暂时封锁。也幸好是深夜,街上行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人站在警戒线外向里张望。手冢的车才刚下车,等在门口的凤就迎了上来:“手冢前辈。”他说,“现场在顶层,现在鉴证科的在采集证据。”
              “恩,我们先上去。”手冢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一路无阻的两人到达顶层,大石已经等在外头。他的身旁坐着一名年轻的女子,身着职业装,看样子像是这里的员工。大石瞧见两人从电梯出来,向手冢挥挥手:“手冢,这里。”
              手冢朝大石走去,看了眼坐在一旁惊魂未定的女子。大石说:“她是迹部的秘书,也是她发现的现场报的警。她受了惊,具体的情况我还没问。”大石顿了顿,没发现本该出现在这里的另一个人,“忍足呢?”
              “在医院。”面对大石和凤惊诧的目光,“没有大碍,就是太累了。我来的时候迹部刚抢救结束,现在还未度过危险期。”
              坐在一旁的秘书显然听到手冢的话,惊得瞪大了眼。手冢并没有着急着去查看现场,而是走到秘书前,坐在她的身旁。秘书明显受惊过度,身体瑟瑟发抖。
              手冢等着面前的女子稍微冷静下来,说:“我有些问题需要了解一下,你现在可以回答我吗?”
              女子抬眼看了看手冢,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渡边。”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一年多一些。”
              手冢和大石对望一眼,手冢向大石示意让他带着凤先去办公室里看看,他则继续在这里引导秘书开口:“平日里的工作流程大概是怎么样的?”
              渡边双手紧紧地扣住自己的裙摆,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比方才要镇静了一些:“平日里,早上上班以后我会查看总裁,就是迹部先生今日的行程安排,按优先顺序安排一天的工作。一般迹部先生都会在上午9点左右准时回来,这时候我会给他说明今天的安排。通常日常工作的处理会一直持续到下午。在下午下班前两个小时,我会把新的预约告知迹部先生,做好安排后,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到了下班时间我就会下班回去了。”
              常见的流程,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这倒是在手冢的意料之中。他向渡边点点头,又说:“能跟我说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吗?”
              渡边看向手冢,目光触到不远处房门大开的办公室,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眼神瑟缩:“就是……发现里面的……?”
              “是的。”
              渡边身体微微发抖,她下意识地抗拒回忆不久前的场景。然而面对手冢炯炯的目光,她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吞吞吐吐地开口:“本来,本来今晚我是按着正常的时间下班的,可是临时发现漏了些东西在这里,于是就回来取东西。回来以后发现迹部先生的房间门开着,我以为是迹部先生走时没有关上,就想去关好,没想到……就……就看到了那个。”
              渡边显然受惊过度,回忆起不久前的画面后就低声嘤嘤哭泣着。然而手冢并未就此打住,他在脑海里把渡边所说的话过了一遍,皱了皱眉:“你说你漏了东西,漏了什么?必须深夜回来取不能等到明天?”
              “是一份文件。”渡边说,“因为明天迹部先生一大早要去参加会议,我怕第二天早上回来取赶不及,所以在我发现了遗忘了文件后就赶回来取东西。”
              手冢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渡边的穿着,发现她一身夜场的行头,心里估摸着这姑娘大概是玩到一半匆忙赶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渡边摇摇头。
              手冢并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继续询问也不会得到什么有效信息。但他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在你看来,最近迹部景吾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不同的地方?”渡边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没发现,迹部先生还跟平时一样。”
              “多么细小的事情都可以。”手冢提示道,“比如日常装扮、安排、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会面的人之类的。”
              渡边吸了吸鼻子,认真想了想:“最近有一位刑警先生经常来找迹部先生。”她顿了顿,似乎还在回忆,“另外,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这段时间,迹部先生在查公司的账目。”
              查账?手冢皱了皱眉,下一秒,就听到大石在身后喊他。他招呼了一位警员,让他照顾好渡边,便起身朝大石走去。
              “怎么样?”手冢问。
              “你应该来看看。”大石说着,把手冢带去办公室,“渡边说了什么?”
              手冢侧身避开一名工作人员,低声说:“她说迹部最近在查账。”
              “查账?”大石疑惑,“这是,很奇怪的事吗?”
              “不清楚,不过,既然有让她提出来的价值,我认为这个事情值得深究一下。”
              “好。”大石点点头,向前望去,说,“就在前面了。”
              手冢已经看到前方洞开的大门,越往里走簇拥着的人越多,身着深色工作服的鉴证人员进进出出。手冢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在门口按着要求套上手套和鞋套,径自走进办公室。
              位于高层的办公室颇为宽敞,大门位于中间位置,左侧是摆放在一片巨大的落地窗前的办公桌,显然那里是迹部的办公区域。而右侧,则放着一套会客用的沙发。如今,本是雪白的墙壁,被人用歪歪扭扭的线条画上了触目惊心的字母。
              手冢注视着墙壁上的痕迹,一语不发。大石站在他身旁,向他说明暂时自己所得到的信息:“渡边秘书在一个小时前发现了这个,惊动了保安,保安随后报警。据保安部长说,他当时就封锁了大楼,不让人进出,直到警察到这里。先到达的警员已经分批搜索过大厦,也没发现可疑的人物。我们怀疑在渡边回来之前,疑犯已经逃离了。”
              手冢回忆起不久前忍足给自己通知迹部出事的时间,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太对:“忍足是在约两个小时之前通知我迹部出事,如果渡边和保安部长的说法是对的,那么凶手在实行谋杀到涂墙这里,也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迹部出事的地点距离这里有近四十分钟的车程,我不认为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凶手完成这一系列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凶手有两个?”
              “不一定,也可以是买凶。制造一宗车祸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只要有人愿意帮凶手去做就可以了。”手冢略微沉吟,“去找交通部把案发现场的监视录像要回来,只要开车的凶手下了车确定迹部的生死,就一定会被拍下。”
              大石点头:“好,我马上去。”说着就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把这事交代下去。
              手冢走近墙壁,手触碰了一下墙上的痕迹。墙上的红色液体并未完全干透,占了一些在手套上。手冢闻了闻沾在手套上的痕迹,还带着些熟悉的腥味。
              “是血。”身边有人走过来,“但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人血。”
              手冢收起手:“如果是人血,也不会是迹部的。只怕……”
              “只怕凶手早已抓到了另一个受害者,关在我们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折磨着。”乾点了点自己的眼镜,他没有用惯常的,以数字为中心的口吻向手冢叙述这个可能。手冢清楚,到了现在这一步,如果这血真是人血,那么,只能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零或者百分百,两个极端的选择,简单得令人生厌。
              乾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转头看了看手冢,问:“这次被瞄准的目标,是叫迹部对吧。”见手冢肯定地答应了一声,他又问,“看来是死里逃生了,忍足呢?”
              “在医院。”
              “喔?在我的认知中,我一直认为,你入院的可能性比忍足高上20%。”
              手冢面不改色:“他救了迹部,现在在医院休息。”
              “我懂了,刚才外面那个姑娘说的,迹部最近常见的刑警,就是忍足吧。”收到手冢探寻的目光,乾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下,“刚才在外面恰好听到了一点,你没有注意到我在附近。”
              倒不是手冢对乾抱有戒心,事实上,他与乾是同期,只是专业不一样。虽然乾的某些行为让人觉得怪异,但他相信乾对自己毫无恶意,如果有需要,这人甚至会倾尽所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深知乾的个性,手冢并不追究这个小插曲。他回头环顾整间办公室,压低了声音,问:“这个案件,你怎么看?”
              乾摇摇头:“我怎么看,重要吗?事情发展到这样,即使我对你说一句‘凶险’,你,还有忍足,有可能从这里抽身而出吗?”没有听到手冢的回复,乾也没指望能从手冢口中得到任何出乎自己预料的信息。他拍拍手冢的肩,说:“既然已经被卷入,走不得了,就循心而去吧。”


              IP属地:广东65楼2017-07-28 13:25
              收起回复
                Chapter 10
                迹部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显出昏黄。病房里没有人,长时间的昏睡让他觉得口干舌燥。他不禁干咳了几下,竟连带着抽动了伤口,疼得他呻吟起来。
                忍足恰好在此时回来,瞧见迹部的反应,连忙快步上前查看迹部的情况。
                “怎么样?哪里疼?”他急切地问。
                迹部眯着眼,本能地呼道:“水。”
                忍足没有急急忙忙地给迹部喂水,只是拿了棉签湿了湿,把清水抹在迹部干燥的唇上,让他一点一点抿下去,稍稍缓解一下缺水的难过:“你刚动完手术,医生说暂时不能喝水,先这样将就一下。”
                迹部听话地跟着忍足的动作润湿着嘴唇,眼眸微睁,总算是看清楚正在伺候自己的人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大概明白,自己的命在地下游荡了一圈,总算是又回到了人间。
                察觉到迹部的目光,忍足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朝迹部笑了笑,把东西搁在一旁,坐在了旁边。迹部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仿佛一个离不得人的孩子一样。忍足看着他,视线落在迹部缠了纱布的额头上,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
                迹部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忍足没用什么力道,手只是浅浅地覆了上去,暖暖的,让迹部觉得很舒服。
                “医生说,只要醒了就没事了。”忍足打破沉默,“你好好休息,我们会派人保护你,不用担心。”
                迹部眨了一下眼,表示听懂了。
                “还想睡吗?”他又问。
                迹部摇摇头。
                他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估计肯定是睡了不短的时间。这会儿醒过来,没有了麻醉的功效,他自觉精神了一些。伤口麻痒麻痒的,带着一点点刺痛,只要动作轻些,不碰到,倒也不碍事。
                “那我跟你说说话吧。”忍足见他恢复了些精神,也不强迫他一定要继续睡,“我们通知了你父母,他们还在国外,你母亲在赶回来了。”
                迹部听了这话没有多少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忍足。忍足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心里估摸着他们家里感情可能不太好,就不继续这个话题:“不二今天也来看过你,不过你还在睡。”
                迹部眼睛亮了,他挣扎着开口,声音沙哑:“他……没事吧?”
                “他比你好多了。”忍足说,无奈地看着迹部,“现在出事的是你,别老担心不二。你才是这一连串事件的目标,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迹部断断续续地反驳:“我……没事。”
                “你要是没事,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不会是你了。”说到这忍足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大少爷对别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还重,还真当没人敢动自己吗?
                这话迹部没法反驳,可他也没打算认错,一脸倔强地撇过头去。忍足叹了一口气:“你是小孩子吗?”
                迹部倔着不发表任何回应,忍足只能先一步低头:“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见迹部依然没有理会自己的打算,忍足不禁失笑。他定睛看着面前这位仗着自己是伤员就耍尽孩子脾气的少爷,竟耐下了性子真把迹部当孩子一样哄起来,“别气了,我道歉,是我不好。你才过危险期,别把自己给气着了。”
                迹部这才回头,眼里染上了些得意的神采,仿佛就是个得了便宜的小孩子一样,那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忍足却看得有些愣了,他不自在地转移开目光,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迹部并没发觉忍足的掩饰,只这么瞧着忍足的脸,也不挪目。那一阵子的困窘过去,忍足想起自己的职责。他定了定神,对上迹部的目光,不自觉地放轻声音,生怕惊扰到迹部一样,低声对他说:“我知道你很累,也知道你不想回忆。但是,有些问题我还是必须要问你。”他注视着迹部,“如果你不想说,就摇头,我会停下来。”
                迹部说:“你问,我没关系。”
                “你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吗?”
                “车祸。”迹部轻声说,“我从公司离开,被一辆货车撞了。之后……”
                迹部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些痛苦的神色。忍足急忙起身想看看他是哪里弄到了,却见迹部摇摇头:“头也些疼,不碍事。”
                忍足想起医生说过,迹部的头部收到了撞击,不过并无大碍。忍足猜测,大概是现在回忆之前的事,对迹部而言还是个负担。他不希望迹部受罪,便说:“头疼就别想了,我也不问了,先休息一下。”
                迹部拒绝忍足的提议:“没关系,本大爷不是死里逃生了吗?既然阎王爷放过了本大爷,就不会把本大爷收回去。”他缓了缓,问,“那辆车是故意的吧?”
                忍足点点头。
                “我成了目标之一吗?”他笑了一下,“没想到,本大爷还有成为连环杀手目标的一天。”
                “别胡说。”忍足嗔道。
                迹部自嘲说:“如果不是,就不会是你坐在这里问本大爷了。”他直视忍足,“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这一摊子事,还有本大爷公司那盘烂账吗?”
                忍足噔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瞪着迹部,觉得浑身抖得厉害。他想否认,想说不是,想说因为你是你,自己才会坐在这里。可话到嘴边,他什么也说不出。
                迹部说的是事实,一开始,他就是以嫌疑人的身份看待迹部,虽然后来不一样了,可他的目标仍然是从迹部身上获取到信息和情报。他从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人吸引,直到得知这人出事的消息,那种脊背发凉,心脏骤停一般的感觉让他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
                迹部像是没有被忍足忽然的举动吓到,他缓缓说:“说真的,我还是挺怕的。出事以后恍恍惚惚好像想了很多事情,现在几乎一样都想不起来了。唯一还记得的,就是要告诉某个**刑警,告诉他他找错人了,本大爷是被害人,不是加害人。”
                忍足的神情变得诧异,他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怪异,不知是喜还是怒。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迹部呓语一样的话。
                “对方开着大灯,照着我的眼,我看不到司机是谁,只知道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忍足俯下身,摸索着去握住迹部颤抖着的手。让一位刚经历了生死之劫的人回忆,无疑是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当时的恐惧。这样的事忍足做过很多次,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心力交瘁。他缓缓蹲下来,额头抵着与迹部交握的手,抖声说:“别说了,我知道了。”他抬起头,眼下有点红,“都别说了。”
                “嗯,就还有一件事。”迹部吁了一口气,“那时间,我是去见一个人的。”
                “见谁?”
                “那个叫山口的人,他传了一些话给我。”迹部说得轻描淡写,“他说,他知道我在查的账底下埋了些什么。”
                “所以……”
                “所以我去了,迫不及待地去见他,去解密,然后,就成了这样。”迹部望着忍足,“喂,这位**刑警,你说本大爷是不是很蠢。”
                忍足说不出话,他明白迹部做的一切,不过是在维护家族的荣光。他毫不畏惧,一心追寻着谜底,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也在所不惜。忍足咬唇,他端详迹部,默默在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握着迹部的手,将他的手送到自己唇边,亲吻了一下:“迹部。”他看着迹部,“这件事,我会帮你。你所想知道的一切,我会帮你,全部查出来。”


                IP属地:广东69楼2017-11-29 22:1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