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的眼差 交文啦

【解压产物，慢更
【短篇，非清水注意
【CP高坂，高杉晋助X坂本辰马
【片段式，风格俗蠢
【高杉第二人称注意
【有私设

一
军舰破水而来。
他伫立于船头，面朝天背朝海，帆扬舟快烟云排排向后掠过，飒飒秋风吹起前额的棕发，日光照耀身上金属刀具无不闪闪发亮。
“那就是南海的援军。桂滨之龙，坂本辰马。”
他抬眼凝视前方战场，你倏然注意到那双眼睛，分明是如一潭温良湖水的蓝色此刻却灼灼亮出电光，其中波涛汹涌翻滚蓦得看不清底，放大聚焦着瞳孔缓慢移动着，在毫无警惕的情况下水晶般剔透的波澜就接近了。他的眼睛在那时看向了你。
接着就稀里哗啦吐了你一头一脸。

二
你微微睁开一只眼睛。
宇宙中无所谓黑暗黎明，落地窗帘外星光稀疏，隐约照进屋内昏暗凌乱的床铺和浅肤色裸露慵懒的肢体。
枕边人有了点动静，他动了动，把整条胳膊从你的脑袋下抽了出来，伸手去挠自己头上那睡成一团乱麻的卷毛。你的头掉在软绵绵的枕头上，你已经清醒，可假装还在睡着，深紫色刘海过长凌乱着些许能挡住眼睛。
在你的视线中坂本辰马撑肘坐了起来，直起腰的时候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你料想是什么昨夜残余的东西作怪，不承认归不承认但你就喜欢这样的恶趣味。他裸着脊背，背对着你，纤细但不乏肉感的后背上脊椎骨一条线清晰可见，你很想把因惯于挥刀和弹三味线而有些细茧的手伸上去、一寸寸自上而下抚摸，但你还是忍住了，只于暗中看向他。
坂本辰马弯腰，伸手到床尾去拿内里的和服，披上肩，下床去取被扔下地板的裤子，走路间左右还略有摇晃，他嘴里嘟哝着什么犹豫着慢吞吞穿上。他脸扭了回来，你匆忙闭上眼睛。你不知道的是他随即双手撑着两边床褥低头细细看你，那刚醒来的一张脸显得比原来更迷糊，也温柔得多，额头和鼻尖上冒出一层薄汗，一双蓝眼睛眯起来，眼下还有着在花街混乱夜生活折腾出来的黑眼圈。他目不转睛看着你。他想说什么不然怎么心脏跳得厉害，他沉默了因为只习惯恬不知耻的告白，他想吻你哪怕只是额头唇却抿成一条线。他焦灼又失望地移开目光。
你不知道他还是决定一声不吭地离开。
你怎么可能允许他再一次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
他扭身站了起来，揉着头发轻轻打着哈欠从行李里拿出洗具，进了洗漱间。

三
第一次被人吐得劈头盖脸，你们直接就愣在那了，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那个刚来就拽得不行的援军支支吾吾的道歉声、和假发夸张的哀嚎。白夜叉当即跳入海中，整个人不慎埋入浅滩。你一句话都不及说，迅速蹲下身开始用海水彻彻底底地清理整个上半身的秽物。
假发好说歹说算是对援军解释出了你们这帮人究竟是谁，坂本辰马满脸汗地捂住嘴弯下腰战战兢兢把你们一个个看过来，陈述完了自己晕船的事实后，就露出一副乐天派表情大笑起来，双手抱胸站在你旁边，套近乎地道：“啊哈哈哈，在蹲下洗头啊，我听说只有身高在多少多少以下的人才能完美地做出这个姿势呢——
你抬起清洗得差不多干净的脸，剜他一眼刀。即使被无理对待，对新来的援军也应存些理智。谁知他接着就说：
“发现只有你一个人穿这么显身材的衣服呢，啊哈哈哈，站起来让我看看——”
你头发还滴滴答答淌着水、人就迅速立了起来，一个飞腿扫向他的下巴。
坂本扬起脸、险险躲了过去，后退几步偏过头，继续无视你的怒火笑道：“啊哈哈哈，这么容易动怒干什么，人与人要和气相处——
“——不，是养乐多。刚刚有人恶意朝你扔养乐多，我帮你踢飞。”你双手插兜起身，冷着脸大言不惭。
“恶意的是你吧，扔养乐多的也是你吧。”
“——给我听着，小子，”你站他面前，眯着眼睛睥睨（注1）他，一手上抬揪起了他的领子，“不管你是土佐富商的少爷还是什么，这里是战场，给我放规矩点！”
他见你目露凶光，瞬间不笑了，脸色开始泛白身体发抖。你料想他是被一个下马威吓到了，遂提起嘴角想冷笑。
“抱歉……我……”他与你面对着面，微弯下腰，“我……又想吐了……呕呕呕呕呕——”
吐露心声的温热液体接触你面部皮肤。
注1:这是第二人称主观的错觉。

“你也受伤了。要找军医治疗。”你回答说——这话出口困难——作势要睡，摆手赶他走。
坂本又笑了起来：“这个就耽搁一下吧。今天不是轮到了我这帮人守夜嘛，啊哈哈哈，忙是应该的，还是要感谢晋介昨晚的照顾——”
“你注意措辞。”
“——总会有办法的，早点休息吧。”他假装没听见这话，提着灯侧身走出帐篷，外面肃杀的风雨迎面吹了进来，“晚安，晋介。”
注2：很多同人中坂本都把高杉错叫成“晋介”，也就跟着用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TBC

你双手捧着他微热的脸，侧过头错过他高挺的鼻梁去亲吻他沾着甜味酒液的唇。这个乐天派的家伙呆了几秒并不理解，略有推开你的意思，可醉酒的你站不稳，直接用体重把他推倒在桌上，咣当一声之后，舌尖一寸寸有意识地扫过去喝光他嘴里的酒，吻得难分难舍。
“呃——”
坂本辰马勉强推开你的头，咧嘴不知情况地笑了两下。
“那……那接下来，我们去唱K怎么样？”

决定抽时间更这篇了√

十二
“——那个白痴命硬着呢。”
这么回答属下士兵的同时，你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广阔宽大深不见底，一视同仁地埋葬了天人的沉船和同伴的尸体。太阳热辣辣照下来，沙滩黄中夹杂着星点闪烁似嵌有宝石，你踩上沙地，稀散的沙子随着海水粘在你鞋面上，海风吹起你的战衣，吹起你额上的发。你没注意到自己一直紧盯着那连接海与天的地平线，那双绿眸被尽皆染成蓝色。
三天前的战役失败，全军从海上撤回，天人驾船紧追不舍，坂本辰马与其所乘的战船殿后，接着失去联系，至今未归。
军队成功撤离后，见无追兵，就在岸边不远处驻守防线，稍作休息。
遥远的海面上骤然出现了一个黑点。你人还没反应过来，腿先迈开了，大步奔跑着、踩过柔软的金沙踏碎浪花直冲向那海水中。水没过了你的小腿，湿冷的，裤子也湿掉，你还继续往前，一步比一步深地向离岸更远的地方挪去。你脱了外套，几下翻过来，举过头顶挥舞着鲜红的内衬。大浪不停地打来往你脸上泼，你被迫时而眯眼仔细观察时而茫然睁大眼睛，瞳孔的方向却始终朝着已然越来越近的船只的轮廓。
“辰马！”
“坂本辰马！！！”
他的轮廓在你眼前一帧一帧清晰了。他的头盔掉了，遍体透湿满身血污，奋力划着桨，他也看到了你，从那蓬乱的棕发中努力抬起头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挪动狂澜里翻腾的一叶扁舟。
你尽力游过去，离他越来越近了。你就知道这家伙命硬。你把干燥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接着帮他推船，这时其他士兵也赶到了，七手八脚地把船拉上岸，把坂本辰马几乎用拖的弄到了干燥的地方，几个人留下来另外几个匆忙跑去叫医生。
“辰马，你——”你着实不善照顾人，结结巴巴地刚要问他，他就把你的话头打断了。
“——死不了。”
他只这么说着，挣扎着撑着地坐了起来，颓然靠在营帐上，仰起头。咸涩的海水混着血液顺着身子直往下滴，他着实形容狼狈，衣服被划得磨得破完了，受伤就用破布紧勒着伤口，如今也没了保护作用。他虽身体结实，此时还是掩饰不住地虚弱了下来。他不再笑了。他此时盯着天空的眼神是冷硬的。
你只坐在他身边，没开口问。
坂本辰马尽量让自己的脸作一副漠然的表情，皱着眉身体轻微颤抖，嗓音干哑得可怕，好似下一秒控制情绪这根紧绷的弦就会断掉。
“其他人都战死了。”他说，头上的血流到他的嘴里，滴滴答答的。
“在你们撤退之后，敌军开炮了，冲上了我们的船。我们的刀剑抵不过他们的火炮，豁出命也抵挡不了他们上船……”
坂本说不下去了，头嗡嗡响，里面循环往复地回荡着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的战争场景。敌军的压倒性优势，我军的羸弱不堪，冷笑着提起头颅的天人，一个个死去的同伴。残肢内脏被轰开，碎裂冷兵器散落一地，甲板铺满了淋漓的尸体，飞溅的鲜血泼洒上头发、面部、伤口、全身上下，在一阵阵体力缺失精神怀疑等痛苦的晕眩中、在对死去同伴的愧疚和对战争的仇恨中拼死执剑砍杀。
天人最终撤退了。但是，正在下沉的舰船上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你闻言，虽早已对战争形势有所预测，但只剩一人生还之事还是把你整个人给震住了，关于战争失败那莫名的恐惧袭来。
“——我说过要到宇宙中去，我要寻找能避免战争的方法。”坂本艰难的错过眼底的淤血去直视毫不应景仍旧蔚蓝干净的天空。
“你说我当逃兵也好，懦夫胆小鬼也罢。我再也、再也不想看到任何战友白白牺牲生命了，再也不想参加了，”他死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把那最后几个字儿崩出来，“——这近乎屠戮的战争。”
TBC

十三
“啊哈哈哈，晋介！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坂本辰马咣当一声降落在鬼兵队甲板上，背后是宇宙的万千星空。他傻乎乎地挠着一头卷毛，仰着下巴哈哈哈大笑，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冲你乐呵呵打着招呼。准备盘问这艘可疑船只的来客而聚集起来的队士们此时都警惕地把刀剑对准了他，来岛又子差点把枪口顶在他脑袋上，他就像没发现似的。
“啊哈哈哈，小晋，好奇怪啊，你的朋友们怎么都这个表情啊？”他把那颗毛团般的后脑勺左右摇着，脸上突兀的小圆墨镜反着红光，同时不断傻笑。
你哼了一声，不再正眼看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听说晋介你也在这片星系，想着老朋友好久没联系，就来找你了，顺便做做生意！”他摊摊双手表示友好，然后蹦蹦哒哒地就往你站的船头跑，后面跟着的队士也都惊恐地掂着刀紧跟他的脚步，他中途被绊了一下，哇啦哇啦吐了一地，成功地带着一身秽物被拿下。
十四
坂本又从即将遗忘的记忆边缘毫无预警没头没脑地闯回来了，在攘夷战争结束后的第四年。
会客。商谈。成交。收货。安排。设宴招待。上床。送客。这一套流程不知怎的做得自然而然行云流水。
他嘻嘻哈哈摇头晃脑，说着要做生意，坐在会客桌上就一改平常蠢毙了的模样，成功地哄骗你们鬼兵队低价购买了他此番携带的大量军火武器。鬼兵队是因为与敌人打斗、军备即将告罄，才隔着黑洞、在其掩护下暂时退在这个小行星带的，你断定他心里知道，不然怎么来推销得这么是时候。
坂本对过去只字不提，也完全不问及你这般大的变化，他定是完全清楚地知晓，但他会装傻，即使和观点不同的人也可以同桌聊天是他厉害的优点之一。他在酒桌上不断打破尴尬的沉默挑起话题，讲着这些年他如何在宇宙里做生意，去过哪些你等不曾听说的地方见过甚事甚人，慢慢地气氛被他调得火热。因你默默地认可他侃侃而谈，众人也都觉得这商人是个十分有趣的家伙，云游四方见多识广，就开始问他在太阳那边都发生过什么，吃到餐盘皆空的时候坂本已经一手签着“反对《大江户青少年健全育成条例修正案》”的单子，另一手搭着来岛又子的肩，嘴里唱着你这样也算是人吗你的妈妈XXX，和这些人打成一片了。
你把他像从前那样按在床上，他的头发枕着软软的棉花枕头，醉醺醺的脑袋不规矩地到处乱晃着。你一直都没有真正和他说什么话，只埋头脱他的衣服，他如今穿的红色风衣质地挺拔，被你整个剥了扔地上，裤子也粗暴而果断地扒了下来，三两下就全部脱光了，他的身体没什么变化还像往常一样修长中不乏肉感手感极佳，战争留的疤痕已经淡了。你吻他亲他舔他进入他，他迷迷糊糊地叫喊，也无力地伸手脱你衣服，陌生的布料，紫色底金蝶浴袍，两边衣襟左右一滑，坦诚的肌肤相亲。他抱住你，乱七八糟地呻吟，你鼻腔里蓦地钻进一丝你所熟悉的只属于他的体香，迷乱之中感觉大概有养乐多的甜味，与略呛鼻的烟气交融。你抬头错开一段距离，把他那蠢圆墨镜推上额头逆了发丝，发现他双眼紧闭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你骤然竟失望。
次日早晨醒时，伸手碰枕边人，只触到平滑的棉质布料，带有残留的体温。你独眼睁大了，以战时练就的被敌人突袭反抗的速度爬将起来，眼帘映上被他叠好铺正洁白整齐的床单被褥。
坂本辰马给留小纸条儿上说他其实也挺忙，接着要到宇宙另一头去接一单，不敢晚不然要被他的副手打成性无能。P.S.改日我还会再来找你玩哒啊哈哈哈。P.S.S.哇小晋你这些年都学到了些什么，【哔——】技术好厉害我好开心，今天我都【哔——】【哔——】【哔——】——你看到这脸直接绿了，最后一段也没看完，把纸撕烂揉成一团，扔出窗外让它变成宇宙的尘埃，接着又开始后悔，不知他后面又P.S.了些什么玩意儿。
战争结束后，他当然没有和你立刻领证结婚，更没有娶○○子或××子。白痴的蠢话都不能信。
TBC

十八
你一步一步地、一步一步地向前。
在吉原花红柳绿的大街上，两边是现代气息和古代和风交替、美轮美奂的建筑，人群喧嚷吵闹，气氛暧昧而热烈。
你的刀把握在手中，纤长笔直的刀身一路向下，刀尖拖在地面上，随着你的步子，嚓嚓地响。
对这里略略有些熟悉，在楼上已经看出了坂本辰马的去向。你不疾不徐地沿着大街，对鼎沸人声充耳不闻，向着他一寸寸地接近。
你几乎感受到他的气息，他自广阔的宇宙星空中而来，温暖自然热情实实在在却又能随时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
一侧的小巷里，燃着色泽暧昧的一点玫红，不突兀。你侧身走进去，迎面而来是装潢华丽、隐没在幽幽暗暗烛光中的前厅，这栋旅馆是日式风格，纸门不太隔音，隐约有寻欢作乐的声响从侧面的走廊上传过来。迎客的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向你问好，看到你手上反射冷光于阴影中赫然亮起的刀，吓怔住，你说找人。
你想他当年在雨中向你道的那声晚安。你想他当年喝醉了唱着祝酒词搂着你的肩膀。你想他当年在花街扯着你的手兴奋地顺着街道跑了很远。你想他当年自然而然地把腿伸进你的被子里。
你默不作声地上了木楼，鞋履踏在榻榻米上发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你已经掂起了刀。
想他道离别时说话间故意停顿的那一下。想他从茫茫星海里跑回来专门见你时的爽朗笑容。他说不想让你死。他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抚摸过你的头发。
你单手唰一声掀开纸门，游女尖叫着逃跑，和室里烛光如那日一般燃烧，烧得你咬牙低头不再四顾视线只凝聚在一点——坂本辰马的脸上。
可是，为什么。
你抬手，煞白的利刃随着你一刀挥下，割破空气划出一道阴惨惨的光。
此时他的眼睛和你距离极近，蓝湛湛的，睁大，通透，因反应不过来而一瞬间表达出的、是每每与你见面时惯有的友好和诚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