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京哈——京沪铁路上的一列火车一路向南,由北方的雪原林海到南方的鱼米之乡,这辆车的两头分别是中国最美的雪原之地和最美的人间天堂。
张海客一个人坐在火车上,看着外面庄稼地里的点点翠绿,车外的风景不断退后,蓝色的天和绿色的大地形成了最原始的景色。
他把口罩轻轻摘下来,掏出一合包装类似护肤品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脸上。
新生的皮肤太过娇嫩,张海客将药膏从鼻翼向耳朵抹去。
这可是一张真正属于自己的脸,没有批量生产也没有阴谋诡计,再平凡不过。他的面部手术很成功,虽说两个月不能出门见人,但是新皮长出来后,仅在左耳侧留下一条伤疤。比他设想的情况好太多了。他从镜子中看到自己陌生的脸时,虽说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是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从此他不再代替吴邪而活。
那个固执的男人已经葬于花海,很多人去寻过他的踪迹。只可惜再也找不到那个人。吴邪只手翻云覆雨,却也逃不过死亡的结局,那个人不信命,他推翻了众人的命运格局,但他却活不到看见推翻自己命运的那一天。
不过对于他自己应该是满足了。
他用最合适的力度将护肤品抹匀,
他能在这里用化妆品保持自己的皮肤娇嫩有弹性,也是托吴邪推翻了他的命运的福。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东北汉子看到张海客像个女人一样呵护着自己的肌肤,不由得一声嗤笑道:
这位兄弟,大老爷们的抹什么香香?
张海客也不恼,开口道:
前段时间脸被烧了,这新鲜出炉的皮冷风一吹就疼。
那汉子哦了一声表示理解,他露出自己胳膊上的伤疤道:
男人有点疤才是男人,哥们儿我在钢铁厂里干活时,被烧被烫是常事儿,媳妇儿看着不愿意,硬是给我涂膏药,也没见好……
张海客看着他的胳膊上的几道很深的口子笑了笑道:
我的一个朋友,胳膊也是干活儿时受的伤,十七八道,后来用的西藏那边的药材,一点疤都不显……
两个男人竟然还围绕怎么去疤这个话题聊了起来,他们东南西北地胡扯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个乘客打起了呼噜。
张海客把口罩带好,他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他不是出来旅游散心的,也不是来搞阴谋的,他刚刚完成以张家人的身份完成张家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
虽说张家已经名存实亡,但是有一件事儿,非做不可。
他刚刚在几千米高的长白山山上,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