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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帝都重逢(焕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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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度受


IP属地:江苏1楼2012-03-22 21:02回复
    不知道僵尸等人会不会看了,看了会不会又说我毁了云焕。


    IP属地:江苏2楼2012-03-22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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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毕,星海云庭里声浪四起,几乎炸开了锅。不是因为潇唱的不好听,只是这样的歌,实在不适合在星海云庭这样供人寻欢作乐的场合。湄娘早在心里暗骂:砸老娘的场子了是不是,让你唱《醉颜红》你不听,给我唱鲛人一族这么纯洁爱恋的歌曲,搞什么鬼,你还当你是初恋的少女是不是?死不要脸的小**,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看着潇盈盈走下歌台,穿过人群向这边走来。湄娘直想上前狠狠掐她一把解解气,却见飞廉对她打了个手势。湄娘满脸堆笑着迎向飞廉:“飞廉公子有何需求尽管开口,可千万别见外啊!”
      飞廉神情自若摇着折扇,在湄娘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湄娘细长的丹凤眼眼里立刻透出欣喜的光来。好啊!潇这丫头还真有一套,不愧是咱星海云庭的台柱啊!
      湄娘款款上前,对着众宾客行礼赔罪:“今儿我们潇也是怕大家腻了那些歌儿,想给各位大爷来点新鲜点。不想大家不喜欢,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绿儿,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唱两首好听点的!什么,金老板,您还想听潇唱歌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潇今天已经被贵客包了,只能明儿个了。您海涵啊!瞧您说得,咱星海云庭怎么敢亏待您啊…….”被包了?今天又是谁?潇眼底闪过一丝痛苦黯然的神色,脸色泛白:噩梦,又要了开始吗?“潇啊!”湄娘已经应付好了一干人等,巧笑着走过来,难得对潇露出了巴结之色:“难得云公子看上你了,你这小妮子,几世修来的福分啊!今晚好好伺候着,别坏了人家的兴致。”什么?潇突然僵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暗沉的漩涡覆盖吞噬了她,她几乎是悲伤地在想:不是他吗?还是他已经变了,变得跟别的男人没有两样了?
      湄娘见潇又开始失神了,皱了下眉头:潇这种状态能伺候人吗?“小荷”湄娘对身边一个丫头使了个眼色,小荷知其意地走到一边,一会儿端来一杯酒水。碧的目光一凝,不动声色走了过去,接过小荷手中端的酒水,命她退下。见碧抢过了酒水,湄娘心惊了一下:她又想阻止吗?
      碧虽然名为星海云庭的当红歌姬,真实身份却是复国军复国军暗部队长,在复国军中的地位仅此于左右权使。碧处事干脆利落,立过不少大功,在星海云庭里,很多事情湄娘都是和碧商议着进行,从未出过错。换言之,碧是湄娘得罪不起的人物。早就有客人反映潇一直都是冷淡有余热情不足,湄娘就开始想对她下药了,却被碧阻止了。湄娘很不能理解碧这到底是干什么,到底是维护这个叛徒还是同情她?其实在湄娘看来,醉生梦死要比保持清醒轻松多了,不知道潇这么执著干什么,她不是早就毁了吗?湄娘一直没有坚持,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了,而是因为她想到了另一层敛财的方式:没有从潇那里得到满足的客人自会继续光顾楼里其他的女子,再说正是因为潇的特殊才让为她招来更多的贵客。一举两得。只是今天…湄娘朝云焕的方向,被他冷凝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这个人得罪不起,他不光是巫真的弟弟,还深得巫彭元帅器重,据说会是巫彭的接班人。今天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只有潇,要不不招待尽兴了,过了几年这小子当上了巫彭元帅,能让咱有好日子过吗?
      湄娘用眼神对碧示意,希望她这次不要插手。碧根本没去看她,迟疑了一会后,径直走向潇,温婉一笑,语含关切:“潇,你太累了,这是宁神的药酒,喝了会好点。”从她的语气神态来看,会让人不由得产生相信她的错觉,但是在座的混迹于青楼的众人,无不明白所谓的“药酒”是什么,其中,自然包括潇。在一片不怀好意得暧昧笑声中,潇凝视着碧,终是一句话也没说,苍白着脸接过来,端起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她接的是毒药。眼看着潇默不作声仰头一饮而尽,碧的眼里丝毫没有轻松之感,反而突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自厌情绪:为什么只是看着她喝,都会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到无可救药的境地。只是不被任何人察觉的一瞬间,碧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恬淡,她笑着接过潇喝空了得酒杯,递给一旁的侍女,拉着潇的手走过去。
      


      IP属地:江苏5楼2012-03-22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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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眼泪流下碧素白的面颊,铿然凝为珍珠。不是不知道潇的骄傲与坚持,换做自己,哪怕再痛苦再挣扎,也不会用药物来麻醉自己,进而去讨好承欢别人,这是怎样的酷刑。作为一个复国军女战士,碧始终保持着自己认定的光荣与骄傲,这点她和潇一样,即便潇已沦为叛徒,原本在她身上的一些特质还是不会消失,因为那已经根深蒂固。碧之所以这么做,除了讨好帝都新贵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确定云焕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言的不好色,如果是,复国军对付云焕就更是困难了。正常状态的潇还不至于让一个男人把持不住,只有靠这种非常手段了。碧咬住了嘴唇,复国,不单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连灵魂,也要一同出卖吗?
        


        IP属地:江苏7楼2012-03-22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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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你在担心潇?”飞廉走过来,关切地拉住碧的手。
          “飞廉,我….”碧强忍住了眼角的泪,声音轻颤“明知道那是春药,我还端给潇喝。
          我…”
          “就算你不端,也自有别人端的,不必自责了”飞廉好言安慰了一下碧,心里满是快慰和欣喜:碧,果然没看错你,这星海云庭里,又怎么会有第二个人,会去关心别人,为根本不是自己的错误而自责愧疚。也只有你,才会这么纯洁,善良。
          “别担心”飞廉轻轻搂住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目光却透过房门,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房间里的情形“我不了解潇,可是我信任云焕。他不是那种人”
          碧的眼神一凝,刚才的痛苦之色荡然无存,心里迅速翻转过一个念头:果然云焕非普通男子吗?更要小心才是。“飞廉”碧立即又换上了温柔的表情,再他怀里抬起头来,眼里有全然信任的光“谢谢你”
          室内烛光摇曳,跳跃的烛火映得潇的脸时暗时明,美如出水夜莲,花树笼烟。而坐在潇对面的云焕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惊艳到得神态,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般,双唇抿得很紧,似乎在等对方开口。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房间里却一直寂然无声。潇越发得觉得难受,说不出的感觉在体内蔓延,却让她如此厌恶,好脏,好脏的自己,几乎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她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来克制体内野兽般的侵蚀,却发现比想象的还要难,比酷刑更是煎熬。身体颤抖得厉害,纵使双手扯碎了桌布,牙齿咬出了鲜血还是无法抑制那汹涌而来的狂潮。偷偷拔了发簪,任凭水蓝色长发倾泻而下,覆盖上被汗水濡湿的玉颊,美得惊心动魄。一次次用发簪尖利的端部刺扎藏在桌下的手臂,鲜血淋漓,而陌生的欲望却燃烧得更加如火如荼。“唔”她嘴里发出从未出现过的奇怪声响,从几乎咬碎的齿缝里发出来,听着更像呻吟。不,不要,她在心里呐喊着,想逼迫自己更清醒些。
          “既然难受,又何必强忍?”一个冷淡的声音传过来,下一刻,她纤细的小手被强有力的大手牵起,扯入了温暖的怀抱。还是一样吗?他还是忍不住了是不是,装的再好还是暴露了。真是可笑,竟然一厢情愿的以为他会不同。
          “你信任我吗?”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额上,在模糊的意识中她颤抖着抱住他,几乎以为是错觉。云焕右手抵住潇的后心,缓缓将内力输入她体内,这是剑圣一门流传至今的疗毒方法,可将侵入四肢百骸的毒素逼出。一股暖流在潇的体内升起,不同于先前的燥热,濒临丧失的神智也开始慢慢恢复过来。
          “噗!”一口苦水吐出,潇身体里奇异的感觉也消失了,只是微微有些乏力,还有些,微微的失落。“嗯,谢谢”她抬起头来,向他露出真诚的笑意。眼角瞥见他英挺的眉眼,俊朗的线条,心去不由得漏跳了几拍,脸又开始泛红。奇怪,不是已经逼出来了吗?怎么脸还是会发烫?低下头去的潇没发现,其实当她对着云焕展露笑颜的那一刻,对方冰蓝色的瞳孔也是不自禁收缩了一下。
          “不客气”冷淡到几乎刻板的声音,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本不该有的心动。下一刻,他已经松开了潇,踱步到窗前,再不看她一眼。
          还是厌恶自己对不对,潇泛红的脸再度苍白如死,她蓦地明白了:肮脏的自己只会玷污了他。可笑,自己拼命地挣扎抑制,在他眼里只怕是矫揉造作,故作纯情吧!原本最龌龊的事被他轻而易举得化解,云淡风轻,只留下自己在这里自卑,自伤,自怜,自哀。
          “潇,还记得西荒大漠里你为我唱的那首《潮汐》吗?”在潇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时,却突然听到这样一句。潇怔在当场,几乎喜极而泣,又黯然想到现在两人身份悬殊,默立原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不适合这里”云焕剑眉蹙起,眼里有激烈的情绪一闪而过“原谅我让你忍了这么久,我只是在试探你有没有变。潇,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IP属地:江苏8楼2012-03-22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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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云焕他出来了”飞廉的听觉果然一流,星海云庭厚重的雕花木门有着良好的隔音效果,是为了防止房内的人不被打扰,而飞廉,居然从对方开门的微微响动中察觉出来。“碧,我也走了,明天就为你赎身”飞廉温柔地凝视着碧,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映入脑海,他搂过她,轻轻吻了吻碧光洁的额头“等着我”
            “好,你快去吧!”碧第一次觉得脸有些发烫,冰冷的心也有种暖暖的感觉,这次的微笑竟是真心的幸福的体现,全无伪装.
            “好了,我还想去看看我的好姐妹潇呢,你就赶紧走人吧”说着将飞廉往门外推去。
            “什么?碧,重友轻色可不好”飞廉佯怒地皱起了眉头。
            “呵!”碧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将飞廉往外推“快去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云焕了,顺便帮我问问他对潇的感觉”
            “他会说才怪,”飞廉推开门,追着云焕的背影而去,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怨:这么快就出来了,知道包潇一个晚上花多少钱吗?敢情是我请你,你就不客气得让我大出血了…“云焕,等等我,一起走啊”
            潇立在窗前,目送云焕在星海云庭门口纵马离去,直到他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还是不愿意收回视线。“你不适合这里,潇”他的话语再次回荡在耳际,不再是一贯的冷漠,隐隐带上了同情的暖意。终于等到他了,他还记得我。潇突然觉得很开心,很满足,这么多年的苦都是值得的,有这样的一次相遇,足以用一生去回味了。窗外的明月映着潇的脸,一样的皎洁明亮。她会再等他,无论多久,守着这样的希望足以支撑着自己活下去了。潇痴痴地想。“潇”碧衣的丽人推门而入,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前的长长的珠帘,激发出叮当脆响,打断了潇的思绪。
            “碧”,潇回过头,微微一笑,不同于以往的凄然,不知不觉中甜蜜和满足流露的出来。
            碧看了看潇白皙的脖颈,再次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飞廉说的没错,云焕果然是正人君子。“喜欢他吗?”碧施施然走过去,拉起潇的手,温柔地看着潇的眼睛。
            “我…”潇迟疑了一瞬,仿佛不明白碧为什么问得这么直接,脸色刚刚有些晕红,又转而苍白,眼里幸福的光也消失不见,半晌才低声道“我不配”。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碧探寻的视线。
            “如果他喜欢你呢?你想过没有”碧却是不依不饶,她松开了潇,转头看窗外的夜色,语气有些飘渺“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不愿意伤害你吧”
            “不”潇还是摇了摇头“是同情吧,要不,”她的眼神又黯了几分,似乎融入了暗沉的夜色“就是怕玷污了自己”。
            碧怔怔回头,看着曾今同为复国军女战士的潇,一时无言。潇,你是有多自卑,连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了吗?周围突然静了下来,只有拂过的微风吹熄犹自跳跃的烛火,使室内暗了几分。良久,还是碧打破了沉默:“云焕说要为你赎身吗?因为飞廉明天就要…我不能继续留在这了”原本是很开心的事情,但是碧一想到若是自己走了,潇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孤独无依,连忙问起她关心的事。
            “他没说”潇轻微应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眼里有欣慰的神采“他只是说我不适合这里”。星辰的光洒在潇碧色的双瞳里,美得如梦如幻,竟有些让碧移不开视线。碧也笑了“潇,说不定云焕真能带走你哦。”
            “什么?碧”
            不理会潇的错愕,碧无声地抱紧了她“我不了解云焕,可是我相信飞廉。所以,我愿意和自己赌一次。”
            几年了,碧和潇虽同为星海云庭的当红歌姬,却很少说话,而在这个美丽的夜晚,两个绝色的女子第一次抱在一起,互诉心事,亲密地如闺中密友。
            “碧,潇,你两个真是好运气啊,没几天就迷住了帝国双璧,可叫我们这儿别的姑娘嫉妒死了”湄娘笑意妩媚,用绣帕掩了下唇角,又故作惋惜道:“哎呀,这可怎么好呢?星海云庭少了你们两个台柱了,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湄娘,我和潇现在可以走了吗?”碧打断了湄娘的废话,语气冷淡。
            “哎呀,谁还敢拦着你们二位呢?快请,两位公子还在楼下等着呢”湄娘一脸的讨好,主动带路,嘴里又在轻轻叨念着“云焕和飞廉有了潇和碧,以后还会光顾咱星海云庭吗?”
            潇的眼里蒙起氤氲的水雾:这么快?他并没承诺过我什么?却突然之间改变了我的命运。未来,会是怎样?恍惚的幸福那么不真切,可是当潇看到楼下的人时,终于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楼下,飞廉轻袍缓带,嘴角带笑,湛蓝色的眼眸清澈如碧落的海水,更添温文尔雅。云焕一如往常的一身黑色劲装,冷漠凌厉,冰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坚冰凝聚,俊朗英挺得让人不敢逼视。
            楼上,碧一袭碧衣,凭栏而眺,眼波流转,清新如初春早晨,阳光下闪耀的枝头新绿。潇眼神恍惚,犹在梦中,白衣衬得她肤白胜雪,纯净如仲夏夜里,月色中消融的雪岭冰川。
            “潇,祝你幸福”“碧,你也是”她们相视一笑,手牵手盈盈步下华丽的阶梯,走向各自的未来。
            “主人”潇翩然下拜,盈盈行了一礼。
            “飞廉,我们走了”云焕冷淡地朝飞廉打了个招呼,拉着潇走向自己的骏马。云焕翻身上马,对潇伸出手来。
            “不,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潇已经被一股大力扯上了马背。
            “驾!”云焕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潇低着头,感受清晨阳光温暖的照耀,低垂的纤长睫毛在眼部投下暗影,像一把小折扇。云焕有力的臂膀还环在她的腰上,几乎让她呼吸不畅。靠的这么近,可以感觉得到他有节奏的心跳声以及他的气息,金色的发丝偶尔擦过潇的玉颊,轻柔而微痒,意外地留下暧昧的嫣红。发烫的脸,剧烈的心跳声,几乎不是潇自己的了,她在心里欺骗自己:一定是第一次骑马的缘故,太颠簸了。
            路上的行人无不对他们指指点点,口不择言。被世俗等级蒙蔽了双眼的人们,居然没有发觉。英武矫健的少年,娇羞美貌的少女,本身就是那般相配。而飞扬的马蹄,热闹的大街,不正是这美好风景的衬托吗?
            


            IP属地:江苏9楼2012-03-22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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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我一下好吗?”鲛人奴隶对主人的任何要求,都是不可以违抗的。云焕显然过于尊重潇,大多数事情都要询问她的意见。在他眼里,她是不同的。
              “好”潇脱口而出,竟然忘记了本应该说“是,主人”
              尾随着云焕穿过树林,衣袂不经意间拂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潇的心快速地跳动起来,有些后怕:这是去哪里?陪他做什么?又想到主人不是那种人,实在不该妄加猜测。当下收敛心神,安静跟随。
              茂密的树林被抛在身后,映入眼帘是夜色下寂静的池塘。早已过了夏季,粼粼的湖面不见或粉或白亭亭玉立的荷花,只余墨绿的荷叶固执地撑起伞盖。
              “做”云焕率先做在池边的草地上,抬手示意潇坐在自已旁边。
              潇犹豫了一下,轻轻在他身边坐下来,刻意离他示意的位置原来一点。
              当潇还是星海云庭的花魁时,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夜深人静时看着暗夜的星辰发呆,无端地猜测他是属于哪一颗。来到云家后,反倒忘记了这样的习惯。
              月明星稀,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纤细的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仰头再看嵌在天幕上的星辰,她又情不自禁地猜测他是属于哪一颗星星。潇转头看向云焕,见他也是安静地注视天幕,剑眉时而蹙起,若有所思。潇想问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姐姐说,天上的星辰对应着陆地上的每个人”云焕打破了沉默,伸手摇摇指向天际的北方“看见北斗七星了吗?第七颗破军星,对应的人就是我” 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在漫天冷而碎的小星中,北斗七星发出璀璨的光。第七颗星尤其耀眼,亮度远甚其余六颗。“好明亮的星星”潇眼眸亮了下,轻轻发出赞叹声“主人也一定和它一样,孤傲而卓越。”“破军星是天宇间最大的一颗耗星,象征杀戮”云焕的声音冷了下去“我从不认为自己的命运与星辰相关,冰族人从不信宿命之类的东西。梦想和荣耀自然要靠自己掌握和争取。”
              他有他的骄傲和梦想,那么自己的梦想,自己的未来又是什么?除了照顾云焰,还能为他做些什么?有什么方式来报答他?潇凝视着他,觉得他是从未有过地遥远,破军星是天际最亮的一颗,自己又对应着那颗星,也许渺小到用肉眼根本看不见。
              大概察觉到潇的安静地不寻常,云焕握住了潇的手,潇一颤,并没有挣脱,云焕也不打算松手。
              “想了解这些星辰吗?”他看出潇很爱看星星,又猜到像她这样的鲛人是不可能知道太多这方面的知识。
              那个夜晚,云焕说了很多话,他向潇讲诉星辰的名字,寓意以及各种天文方面的知识。
              “主人,你们讲武堂连这个都教吗?”
              “嗯,例如在大漠上行走,总要看星辰来辨别方向…..”
              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两人,将忘记时间忘记疲惫的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拉近,那是心的距离。
              


              IP属地:江苏19楼2012-03-22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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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在这平静快乐的两年里,潇眼看着云焰术法剑技越发精湛,人也越长越美,最让她开心的,无异于云焕云焰兄妹两的关系略有好转。
                “焰儿真美”,潇看着铜镜中的金发美人,由衷地赞美了一句。
                “有吗?”显然很高兴听到别人夸自己,云焰害羞地笑了下,把玩起梳妆台上的翡翠簪子“最美的是姐姐,潇姐姐第二美,焰儿最多排第三。所以潇姐姐夸得焰儿都不好意思了”“呵,”潇一手执起象牙小梳,一手挽着云焰柔顺的秀发,一边细细为其梳理,一边忍不住开口:“焰儿,你已经是个小美人了,怎么还老是像小孩子一样。整天晚上闹着要跟我睡。没多久你嫁人了怎么办?”
                “被嫌弃啦!原来潇姐姐已经不喜欢和我睡一起了。难不成….”云焰扭头,也不顾潇会因为她这个动作梳歪了发髻,大眼睛闪着狡黠的神色,认真看着潇“你该不会想和…..”她故意说一句遗漏半句,吓得潇赶紧捂住她的嘴,俏脸绯红的看看门外,像做贼一样。“不许乱说!”
                “我可没乱说,”云焰摆出一副纯洁无辜的神色“我想说你是不是想和姐姐睡的,你那反应让我觉得你是在胡思乱想”
                “焰儿,败给你了”潇稳了一下起伏的心跳,接过云焰手里把玩的簪子,插于流金般美丽的发髻间。
                “潇姐姐,我们上街玩好不好”云焰眼带乞求。
                “不可,要等主人回来。”潇柔声道。再过几日,主人便要从讲武堂出科,跻身征天军团。这两日虽是例假,却频频被巫彭元帅召去议事,可见巫彭对他的器重非同一般。
                “哥哥今日一早就被巫彭元帅召见了,也不知何时回来?”云焰不满抱怨“焰儿都16了,是大人了,出去也可以保护潇姐姐的”其实云焰真正的想法是:哥哥不在才会玩得自由。“潇姐姐,答应我吧!”被她半是撒娇半是恳求的可怜眼神打动,潇点头同意了。
                


                IP属地:江苏20楼2012-03-22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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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儿,湍醒过吗?”潇扶住门框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不为人知的什么心事一样。她看向一边床榻上犹自昏睡的湍,微微定了下心,迟疑半晌走了进来。
                  “我刚刚出去了一会儿,这会儿回来,发现他还没醒”云焰见潇脸色苍白,忙问“潇姐姐,你怎么了,你认识这个鲛人吗?”隐隐觉得潇有些不对劲,自从回来以后,潇忙着烧水,煎药,对这个湍极为重视。可是当她告诉潇,湍已经脱离险境,不时便会醒来时。潇反而僵住了,潇眼里的神色极为复杂,云焰看不懂。
                  莫非潇和这个湍之间发生过什么?云焰看一眼湍,再看了看潇,按捺不住问出了口“你可以告诉我,你和湍之间发生过什么?”
                  “不,我什么也不想说”潇的脸色越发苍白,身体有些细微的颤抖“焰儿你别问,十几年的事情,我已选择了忘记”握紧的手指中,掌心开始渗出鲜血
                  “我…”云焰还想说什么,她的潇姐姐,居然有太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纵使好奇,潇那样的神色却让云焰怎么也问不出口。
                  暗藏心事的两人,谁也没有发现,床上双目紧闭的湍,藏在被子底下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水果刀,在看不见的阴影角落闪动着森冷的寒芒。
                  “潇姐姐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们去看看湍吧,他应该快醒了”云焰故作轻松一笑,拉起潇的手来到湍的床前。
                  怎么会还不醒?云焰心下有些疑惑,湍在加有治伤良药的温水中浸泡了约有一个时辰,其中她对他暗施术法催合他身上的种种伤口。按理说他说的这些皮外伤早该好了才是。会不会是连日来的折磨虐待导致了湍的虚弱?云焰歪着头猜想了一下。
                  湍。靠近湍的床头,潇却是不敢过于接近,她默默站立床边看着仿佛熟睡一般的脸,猜想他醒了之后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还是不要多想,潇摇了摇头,记忆中恐惧的一幕又将呼之欲出,她想再次挪动步子出去透透气,就像先前一样。还未等她逃开,眼帘里就映入一双深碧的双眼,像冬日结冰的深潭般没有一丝温度的暗沉恨意。
                  “潇,受死吧,你个叛徒”陡然睁开双眼的湍如游鱼般一跃而起,动作凌厉干脆,显然暗自蓄了力。他眼里刻骨的恨意刺痛了潇,使她忽略了深深扎进她心口的水果刀。鲜血喷涌而出,仿佛一朵鲜艳的花盛开在心口,悲痛中的凄美。
                  “潇姐姐,你为什么不闪开,你明明闪得开的”云焰焦急的哭喊声离她越来越远,最终淹没在记忆中红色的血泊中。闭上双眼的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纠缠她无数个夜晚的噩梦里,无数的族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和头颅,踏着血与火,呐喊着“叛徒,去死吧”。冰冷的血溅到自己的脚背上,比血更冷的族人那死不瞑目的深碧色双眼,冷得看不见未来,就像今日的湍一样。
                  云焰只顾着查看受伤昏迷的潇,任凭那个刺客纵身跃出房门,消失无踪。
                  


                  IP属地:江苏23楼2012-03-22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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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云焕一进房间,便看到了这一幕:潇脸色苍白虚弱地倚靠在床背上,一边的云焰哭成了个泪人儿。
                    “主人,”见是云焕,潇收敛了眼里的痛苦神色,艰难地直起身,想要弯腰行礼。
                    “不必,”云焕瞬间已至近前,扶住潇虚弱的身子,重新让她靠于床背。
                    “主人,我…我没事”云焕没有听潇的辩解,转头凝视云焰,目光又恢复了昔日的冰冷“焰儿,是谁伤了潇?”
                    “是湍….就是今日我们救的那个鲛人”云焰低头看着地面,颤颤的声音从呜咽的喉头发出“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潇姐姐”大滴的泪水滑落,与其说是畏惧云焕,不如说是深深的自责。
                    “主人,这不关焰儿的事,是我…”
                    “那个鲛人呢?”云焕打断了潇,冷厉的语气像利刃一样刺向云焰。
                    “他…他已经逃走了”云焰颤抖了下,脸色变得和潇一样苍白。
                    云焕审视般看着云焰,瞬间明白了所谓“逃走”的真实含义。“你放的?是不是?”云焕挑起眉,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怯弱的妹妹,每一种神色的变幻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折转。寒光殿外围遍布机关,如果没有熟悉的人指引,一个鲛人又怎会走得出去?
                    “主人,是潇让焰儿放了他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潇朝着云焕,深深施了一礼,水蓝色的长发垂到地面,她的声音黯然又坚定“无论我的同族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他们。也请主人不要再追究此事”
                    “以后不许带不相关的鲛人回来”冷硬的话语半晌从薄薄的唇线吐出,云焕吩咐妹妹好生照顾潇之后,转身离去。
                    “无论我的同族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他们”潇眼里那悲凉哀痛又无奈的神色一直在云焕的脑海盘旋不去,让他无法不细细思索其中关节。
                    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单单只是一个寻仇的鲛人,潇又怎会扯上“同族”?那个鲛人,只怕是复国军余孽。
                    云焕沉下脸,眼里复杂的神色变幻:潇的那一身武功,与交手的复国军鲛人战士并无二致。她,莫非是复国军中的叛徒?否则复国军成员怎会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刺杀她?
                    云焕加快了脚步,走至门外,翻身上马。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IP属地:江苏24楼2012-03-22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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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发出恐惧的颤栗,苍白的脸色,无助的眼神也泄露了潇此刻的心理。
                      巫彭淡笑着将手中把玩的“霹雳火”收入盒中,背着手看向铁门的方向,唇角的笑意刻毒残忍。
                      一切的酷刑都抵不过众叛亲离吧。天地背弃的孤独无依,已经让潇尝过了一次。他要,让这该死的鲛人经历第二次。
                      一个普通的鲛人,有什么资格和我斡旋?巫彭淡淡想。
                      潇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一样,等着云焕来给予她最后的裁决:生亦或是死。
                      她咬紧了嘴唇,竭力克制住身心里强烈的恐惧感。
                      短短一段时间对潇和巫彭还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长。巫彭等着看潇的崩溃,潇在等待着希望或者是绝望。
                      终于。
                      “巫彭元帅,云焕带到”狱卒恭敬的声音想起。
                      巫彭转头,轻蔑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潇,冷冷吩咐“让他进来”
                      沉重的铁门再度拉起,潇微微抬起头,看着英武的军人步入其中,铁靴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沉而冷的节奏敲击在潇的心口,缓缓降下的铁门为冷酷的军人撑起一道肃杀的风景线。四周明灭的火光刻画出云焕冰雕般的脸,刀削般的线条冰冷残酷,不见一丝温暖柔和。
                      潇垂下头,连“主人”也忘记了呼唤。
                      “巫彭元帅”云焕低头朝着自己的上司行了一礼,声音一如他的神色,没有一丝的起伏“不知潇犯了何事,元帅要亲自捉拿审问?”
                      温暖有力的手拍在云焕肩膀上,巫彭看向云焕的眼睛,透漏着器重信赖的神色,眼底有微微的暖色流动,像一个父亲对待自己心爱的儿子般语重心长“云焕,别被一个鲛人迷了心窍。这个潇,一直在你身边卧底,窃取各种情报。你明白了吗?”
                      “元帅说潇是复国军派来的奸细,可有证据?”云焕抬头直视巫彭的眼睛,坚毅固执的神色隐隐刺痛了巫彭,让他不由得放下了搭在云焕肩膀上的右手。
                      “你在怀疑我说的话?”巫彭收起了眼里的温情,眯起眼换上危险的神色。
                      “不敢,”云焕保持着对巫彭最基本的恭敬态度,却是丝毫不让“潇在我家中待了两年,一直本分守己,忠心不二。这次潇被元帅抓住把柄,许是有什么误会,潇被陷害也是大有可能”
                      “主人”湿热的眼泪充盈了眼眶,几乎决堤而流。潇低低唤出这两个字,两个足以支撑她生命重量的字。
                      “好”巫彭冷笑一声“昨日卫默抓获了一个鲛人,从他身上搜出了情报。那是前些日子我放在你身边,让你试着帮我处理的军机要务。”冷眼扫了下伏在地上的潇,又转头看向云焕“经过审问和盘查,湍交代了幕后主使——潇”
                      “潇”这个字巫彭几乎是咬牙切齿得吐出,他审视地查看云焕的表情,希望看到他震惊或是愤怒的神色。
                      “主人,我…….”潇微不可察出了声,中途却硬生生将“没有”二字吞了回去。有的时候,越是陈清反而越会让人怀疑,她连申辩的勇气也没有了。
                      “就凭这?”云焕神色丝毫不动,唇角倒是有了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眼中是专属于他的漠然和凝定,不为外界所动
                      “单凭一个鲛人的一面之词就可以给潇扣上‘叛徒’的罪名吗?”云焕冷冷转述自己的观点“妹妹和潇无意中解救被卫默虐待的湍,岂料湍一醒来就偷袭重伤潇。至于他窃取了您交予我处理的文件,那也是我先前没有防备,事后又忘了察觉。错在我,干潇何事?”
                      “偷袭?”巫彭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甚至超越了先前审问潇的时候“不过是鲛人一族贯用的苦肉计。”他漠然凝视云焕,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可有证据证明潇的无辜?” “暂时没有,不过我自会查清”云焕停了一下,仿佛在心里思考了一周,半晌他吐出了几个字“我信任她”
                      巫彭愣住,他无法想象那个对周围的一切都冷漠如冰地孩子会全然去信任谁,更何况还是一个鲛人。
                      “我信任她”
                      这几个字重重砸在潇的心上,击垮了她强自支持的淡漠和理智。她伏倒在地面上,失声哭泣,明珠四散。
                      她一生中只崩溃过两次,一次是在十七年前,爱恨交加的汀来行刺她之时。而第二次,无疑就是此刻。
                      在腥臭冰冷,哀嚎遍地的刑室,因为那一句话,将所有的痛苦,迷离,惆怅,绝望都消弭于无形。
                      他知道她等这一句等了多久吗?并肩作战,相处百年的同族在听闻她背叛后,所有的感情都化为了仇恨。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更不会有人前来帮助解救她。
                      可是,他做到了,即便是在他最为崇敬,视为父亲的那个人面前,他也没有退让一步。甚至说出了难能可贵的“信任”二字。
                      她最想要的,不过是可以被信任,被需要。有了这些,冰冷与孤独便不会存在。
                      珠光衬着她的脸,她在放纵地哭泣,唇角边却绽开了笑容。
                      “元帅同样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潇有罪吧!”云焕皱了下眉头,深思道。
                      “不到黄河心不死吗?”巫彭冷冷转头,吩咐一边的狱卒“将那个湍带上来”,巫彭眼里透着一丝狠色“由湍与潇当面对质,真相很快便可大白。”


                      IP属地:江苏28楼2012-03-22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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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对着巫彭的云焕没看见巫彭眼里的震惊和阴狠。
                        巫彭恼怒地在身侧握拳,指节“咯咯”作响:昨日云焕开口要求进入军机阁,不想竟是查看潇的过往。他应该已经知道,潇的一切罪名都是自己强加的吧。以他的聪明,应当不难猜测,自己是有意加害于潇。
                        震惊的不止巫彭,湍睁大了眼。潇十几年前的背叛一事,在复国军中影响甚大,至今恨她想杀她的鲛人比比皆是。而在冰族人中,除了老一辈参与此事的人,年轻一辈尤其是尚未进入征天军团的人,从何而知?他料想潇作为云焕的奴隶,也不可能提及自己曾是复国军并且背叛一事。
                        更让湍难以理解的是,云焕为何要将这个说出来,以他的谨慎,任由一个有叛徒之名的鲛人侍立左右,他就不怕反噬?
                        云焕低首,用巫彭听不到的声音在湍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他满意的看到了湍复杂的神色。
                        那是怎样震惊,苦痛,悲哀,内疚的神情,几乎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那一句话打破了湍的所有思绪,他坚持的所有恨意和骄傲,突然间变得那么可笑。一切像看不见的黑暗漩涡一样,吞噬了湍,连挣扎的力气也一丝丝抽离。
                        “潇是被我们冰族人陷害了,所谓的背叛都是强加于她的罪名。”他听到了那样的一句。正直而单纯的鲛人一族,又怎会是权谋家的对手。潇和湍,以及千千万万蒙在鼓里的复国军,都是牺牲品,于巫彭不过是手里把玩的棋子。湍的表情,已然证明了云焕心里猜测的一切。
                        我和姐姐,是否也是巫彭手里的棋子,云焕想到这些,对巫彭的恨意如藤蔓般攀爬而上。他唇角扯起一丝不明的冷笑,心如明镜。
                        湍想转头看潇,却发现自己突然间中毒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心脏的跳动渐渐停息,他吐出一口鲜血,头一歪倒下了。生命平静的终止,到死,他都没有机会说出他想对潇说的三个字“对不起”
                        是谁的手执起引线,操纵手里的一群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巧合玄机扑朔迷离。
                        一天前。
                        “云焰小姐,谢谢你放了我”已经安全地被云焰送进了一天小巷,再这样走下去,湍怕云焰被知悉通往镜湖的密道,忙拱手作别。
                        “你路上小心”清脆的声音响起,云焰朝着湍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她不知道,湍在翻墙逃跑前的那段时间,无意中摸到了云焕的书房,窃取了巫彭交予的机密情报。
                        湍等了片刻,再不见白衣少女的身影,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他刚想速速离开,将情报送出去,却难以置信的听到了那个让他厌恶万分的声音。
                        “湍,你莫不是在云家偷了什么东西,逃出来了吧!”卫默冰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小巷响起,他淡淡吩咐了一声“给我拿下。”
                        湍不知道,云焰不知道,潇不知道,连卫默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自从与云焰分别后,就对这冰雪一般的少女颇为思念,在家中百无聊赖乱转悠了半天,又去了星海云庭解闷。往日他所喜爱的妖娆美艳的鲛人歌姬与脑海里那张清丽出尘的脸一对比,居然让他厌恶万分。坐了片刻后再也按耐不住,叫上家丁,偷偷来个含光殿附近,远远看着,莫名希望还能再看到她,即使看不到,处在离她近一点的位置也会觉得欣喜。后来他看到,云焰出来了,却是领着着湍,看样子要偷偷放了他。
                        这是他送给她的见面礼,怎能不经由他的同意就放了。心高气傲的贵公子感受到了莫大的轻视和侮辱,他偷偷尾随他们身后。
                        当家丁将从湍身上搜出来的情报放在卫默手中时并露出讨好般的嘴脸称赞
                        “公子英明啊,看出这鲛人鬼祟,竟是窃取了情报”
                        “可不,抓住了一个复国军,再将他交由巫彭元帅,公子可是立了一大功”
                        “公子本就天资聪颖,这次再给元帅留下了好印象,升官晋爵指日可待”
                        真是可笑,他哪里想到这么多,当时他不愿意说是云焰放了湍,随口故意说湍是偷了东西,逃离而出,不想“弄拙成巧”,促成了这件事。
                        “云焕,湍已死,潇的罪名再无从查证”巫彭冷冷的声音在阴森的刑室响起,森然可怖“既无洗刷,便等同于犯罪。”
                        “元帅,你也听出了吧,分明是湍有意嫁祸,与潇无干”云焕冰冷得回答。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可放过一个。云焕你应该知道这是讲武堂的训导”巫彭不再理会云焕,他径直走向面色平静的潇,再次说出了十七年前的话语“听着!现在你只有两条路:第一,留在征天军团成当傀儡;第二,不当傀儡的话,你就得去镇野军团做营妓”
                        云焕镇定的脸色蓦然白了,仿佛有无形的手抓紧了他的心脏。他知道,无论是选择什么,对潇还说都是生不如死的。
                        “元帅”他刚想开口,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潇抬起头,平静的直视巫彭,眼里没有巫彭想看到的恐惧,她淡定的表情甚至让巫彭产生了错觉,觉得她是如此高贵,丝毫不亚于云烛。“我去征天军团当傀儡,不过,我只做主人的傀儡。”她看向云焕,眼里的神色波澜不惊,而云焕却看出了平静下暗藏的深沉感情,足以让他动容。
                        十七年前,被迫在两个地狱般的选择中选择了后者,她只感到身心俱疲,绝望欲死。十七年后,她居然满脸平静地选择了她曾以为永远不会作的选择——“成为傀儡”。如果可是成为他的傀儡,为他尽一份力,什么样的牺牲也是无所谓的。
                        “呵,自沧流帝国建立以来,就只有少将选傀儡的份”巫彭觉得潇简直是疯狂地不可理喻,不过他转念一想:潇若是服了傀儡虫,便失去了任何自主意识,到时她认谁当主人都是一样的。想到这一层,巫彭便觉得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随后的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元帅,征天军团明文规定”云焕的声音冷淡得响起,“出科考试获得第一的首席少将,拥有优先选择傀儡的权利。”
                        “确实,”巫彭看向云焕,嘲弄“你若取得了第一,这个鲛人便是你的,我再不会干涉你们的事情啊”
                        “即便没有潇,我也绝不会将第一之位让与别人”
                        透着傲气与自信的目光让巫彭感到了几分满意。他拍拍云焕的肩膀,丢下一句后转身离去“明天的比试,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IP属地:江苏30楼2012-03-22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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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
                          一阵清脆的钟鼎声传来,令所有人精神一振,无数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宸轩校尉目光炯炯看着台下热血沸腾的一干人,朗声道:“出科比试,现在开始。”他随手从手下递过来的纸箱中摸出两张纸条,展开看了一眼,吩咐一旁的传令官公布比试人员。
                          “第一场,巫真一族云焕对巫谢一族卫默。”
                          “姐姐,那个卫默连我都打不过,更不要谈哥哥了”云焰冰蓝色的眼中闪过促狭的光,俯过身去,在云烛耳边低语了一句。
                          “心里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来”云烛眼中也有期待的神色,温和地传音道。
                          “这个我知道,所有才偷偷告诉姐姐一人”云焰吐吐舌头,一时调皮之态毕现,暂时将对潇的担忧抛到了一边。
                          “卫默你踩到猫屎了啊?是什么运气啊?”青辂扬扬眉毛,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地戏谑道。他拍拍卫默的肩膀,又说出一句算是鼓励的话“好好努力,若是赢了,今晚我请客”
                          “得了吧,”卫默没好气地甩开青辂的手,又是烦躁又是紧张,心里暗骂一句:要赢云焕,只怕我再练个十年也是枉然,你小子装大方还说什么请客,你可能请吗?
                          “喂,别泄气啊,你的心上人在台子上看着呢,刚才好像还对你笑了一下”见同僚果然不出所料地亮了眼睛,继续拍上他的肩膀“我说真的,你拼一拼,在云焕手里多撑个一时半刻,云焰小姐也必会对你刮目相看…”
                          “这我知道,别乱嚼舌根。”卫默瞪了他一眼,瞥见云焕已经走向高台,忙稳了一下心神,一步步向着目的地走去,行动间竟然让青辂产生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错觉。
                          云焕步至高台近前,神色冰冷漠然如常,没有一丝兴奋之色,亦没有一丝担忧之色,平淡地像在做一件每天都做的事。他足一点地,身体如鹰般腾空而起,稳稳落于比试台之上,连膝盖都没有丝毫弯曲。
                          卫默伪装出镇定的神色,他走到离台子还有数步之处,目测了一下距离,顿住了步伐。深吸一口气后,卫默足下发力,冲刺至台前,方才跃起,降落于台面上,身体不稳般向前跨了半步。仅一个上台,高下立分。
                          巨大华丽的观望台上,巫罗眯着小眼睛,肥胖的身体如皮球般恨不得陷进舒适的座椅里,几乎要舒适地打个盹儿。
                          他对讲武堂的比武没有任何兴趣,用他的话就是“一群黄毛小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叶城看美女去”。不过他始终似睡非睡,滴溜溜的小眼睛时不时在云家姐妹身上来回流连,对比较她二人谁更美些乐此不疲。这会儿,他见云焰兴奋地凑到云烛耳边说了些什么,眉眼弯弯,唇角带笑,煞是可爱。而淡然冷漠的云烛居然露出少见的温柔之笑,妙目凝视某个方向,更添美意。
                          巫罗吞了下口水,心里嘟囔了一句:看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他顺着云烛望着的方向看去,一时间,半眯着的小眼睛蓦地睁大了。
                          云焕挺立于场地中央,笔直如一杆竖起的钢枪,冷冷不可逼视。卫默站在云焕的对立面,咬牙硬是挺直了腰杆,双腿却不由自主微微打起战来,他故意昂起头,想给云焕一个轻蔑的眼神,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谁知方一接触视线,便觉得如芒在背,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的冷风中,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遭了,平时得罪这小子不少,更是趁他不在调戏过潇,他该不会公报私仇,借比武之名将我打成重伤吧!
                          卫默几乎肝胆俱裂。眼神不由得移向了看台上的云焰,见她一脸兴奋地朝着这边看过来,
                          不,她看的只不过是她哥哥,充满了崇拜与敬仰,并没有关注他。
                          卫默眼中也有了决然的阴狠:非得好好和云焕斗斗。就算注定会输,也绝不能让他赢得过于轻松。
                          不能再让她小瞧我,卫默朝着云焰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冰族人中居然也有人俊美到这地步。
                          显然巫罗的兴趣压根不在比武上,他睁大眼睛打量着场中青年英挺冷峻的眉眼,觉得他的气质优雅中带着猎鹰般的强势,站立间气势逼人,足以将周围一切都化为陪衬他的阴影。
                          果是沧流帝国的栋梁之才啊,巫彭在心里对云焕赞不绝口。
                          


                          IP属地:江苏32楼2012-03-22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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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试如火如荼地进行,胜利者骄傲得意,失败者失落沮丧,而所有人,都无法阻止接下来比试的进行,一如无法预测这一场的胜者会不会成为下一场的败者。只有两个人例外——云焕、飞廉,他们就像战神一样无往而不利,以绝对的优势毫无悬念成为每一场的优胜者,也成为全场最为瞩目的焦点。而他们的神色,云焕永远冷淡平静,飞廉永远温雅从容,这种气质仿佛与生俱来,山呼海啸亦不能颠覆损改。
                            到底谁更强?无数人心中有这样的一个疑问。他们无法想象云焕败落的样子,也无法想象飞廉败落的样子,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着真相揭开的那一瞬间。
                            云焕胜。
                            飞廉胜。
                            云焕胜。
                            .....
                            教官刻板的声音重复着响起,然而他每念一次,众人心中便对这二人的交手更多了些企盼。
                            终于——
                            “最后一场,巫真一族云焕对巫朗一族飞廉”
                            仿佛一道惊雷劈向了场中央,众人视线被其所引,纷纷投向朝向比试台走去的两人。
                            “你们说他们谁会赢?台下一讲武堂弟子问身边的一干同僚.
                            “不知道,云焕狠厉干脆,应该他更强点。”一人思索片刻,犹豫着说出自己的观点。
                            “云焕强?笑话。一铁城来的贱民,能跟我们高贵的飞廉公子比?我看他赢的几场也只是侥幸。”另一人讥笑着反驳了他。虽然深心里承认云焕剑技了得,却对云焕曾经低下的身份耿耿于怀,认为云焕对飞廉压根就是山鸡对凤凰——没有可比性。所以昧着良心说话便也不算奇怪。
                            “青辂,你认为呢?”卫默自恃甚高,不愿凑过去加入争论,只沉吟着问了下身边的好。
                            “卫默,你下次能不能问个简单的问题?”青辂抱着手臂,一副很欠扁的拽样“我要是知道,早就去下赌注,买输赢了,”他挑挑眉,“要不趁现在?说不定还能大赚一把!”
                            “少卖关子了,”卫默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同伴的衣领,恶狠狠道“你敢说你一点想法也没有吗?我和云焕打过一场,你又和飞廉对过一场,你应该可以比较下谁高谁低——”
                            “——话不能这么说,我又没和云焕打过。” 青辂摸着下巴,“照理说我的剑术是比你强了一点儿。不过云焕十几招就赢了你,飞廉要到三十招左右才赢了我,看起来云焕强点。”
                            “你直接说不就行了,何必拐着弯儿逗我生气?”对于好友的恶趣味卫默早已习惯,但性子使然,往往正中对方下怀。
                            他刚松开手,就听青辂又加了一句深刻的分析,“不过云焕出手利落,毫不留情。飞廉又温柔谦虚,能让则让。照这么说,飞廉是让我,故意与我斗到了三十招开外,飞廉更厉害点也未可知。”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而且你说了等于没说”。卫默可不信青辂是临时想到了后面那一层,青辂说话吊儿郎当,心思却缜密,必然早经过了多方面的思量。
                            连他也看不出来吗?卫默闷闷地想。


                            IP属地:江苏34楼2012-03-22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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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台上,巫罗一拍肚子,如皮球般弹坐而起,弄得椅子都被他肥胖的身躯震了几下,让人担忧楠木椅会不会散架。巫罗露出看美女时方有的表情,神采奕奕,连腰杆也尽量想要挺直了,他伸着粗短的脖子,向前够着,不愿放过接下来的最精彩的比试。
                              “老子等这一场等太久了!”他摸摸肚子,自认为一句话吼得声如洪钟。
                              一只如枯槁树枝般的苍老手指推了下他探过去的头,随后出现一张沟壑遍布的老女人的脸,尖细地冷笑:“巫罗,你什么时候对除美女以外的事感兴趣了?倒真是稀奇啊。不过你要看便看,别把头伸到我这边。”
                              我对一切美的事物都感兴趣!巫罗乖乖缩回了脑袋,他怕再看她一眼,晚上就真会做噩梦了。
                              空旷的比试台上,云焕冷漠傲然,几乎任何事物在云焕身边,都会化为阴影,而飞廉却是个意外。如果将云焕比作从极冰渊漂浮在海面的千年寒冰,飞廉便是冰层底下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水。流动中托起冰层,清澈中倒映着冰层的影子,浅蓝伴着透明,在相互的衬托下益发地引人注目起来。不过除了巫罗之外,没人会去注意这些,包括两位出色的少年。冰族青年不同于爱美爱浪漫的鲛人一族,向来只崇敬力量上的强大,像鹰一样高傲伟岸,才是他们的理想。
                              “跟我猜的一样,最终的对手还是我们两个”,飞廉微微笑了起来,主动伸出手,眸中却有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很荣幸”。
                              如刀般锋利的眼神看了飞廉一眼,云焕并没握住那只友好的手,他唇角的笑容还是一贯的冷淡,“不必客气,使出全力就是”。
                              面对云焕的冷漠,飞廉神色如常,云淡风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好像对于对方的无礼一点都不计较一样。
                              “开始!”在发令官声音刚刚想起的一瞬间,飞廉眼神一变,如同被切割成碎块的冰面一样,折射出冷而亮的寒芒。身形快到人眼难以察觉的地步,未出鞘的剑舞出刺目的白光,劈手斩向云焕。这种情况下,即便如云焕一样的高手,也绝无时间拔出长剑。
                              主人!没料到飞廉的攻势如此凌厉,潇秀眉微皱,她凝神注视了台上的一切,深碧色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忧虑。
                              “叮”,双剑相触,发出了有形有质的一声脆响。随着那一声响,潇的脸色渐渐缓和,唇角露出淡然又甜美的微笑。
                              那声长响延绵不绝,其实细细听来,却是由无数声短促之极的交击声连接而成。电光火石间,两人已交手了十招有余。“铮”,两柄未出鞘的长剑再次撞击在一起,乍合又分。云焕向后跃了一步,轻轻一抖手中的剑,“嚓”的一声轻响,剑脊上一条裂纹沿展开来,瞬间布满了整把长剑。剑身瞬间崩裂,如木叶的碎屑般纷纷而落。与此同时,飞廉的长剑亦如此。停顿只在刹那之间,银色的长剑发出闪电一样耀眼的白芒。伴随着一连串清脆的声响,那两个黑色矫健的身影纵横交错,鹰击长空一样,纵横搏击,在观众一声惊叹还没缓过来之时,已然交手了十几招。
                              台上的比试精彩绝伦,卫默却鬼使神差地转移了视线,看向站在高高看台上的云焰。
                              她一定是希望她哥哥会赢吧!卫默几乎笃定地这样想。而看到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睛时,卫默惊住了。
                              少女的视线在两个少年之间流连不去,脸上呈现中种种复杂的神色。乍一看没什么,然而卫默就是知道,她的视线停留在飞廉身上次数更多,那些担忧、矛盾的神采,往往在飞廉被压制住的情形下才会呈现。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卫默心中腾起,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站在高大的看台上,衣袂随风轻舞,轻而不可触的风中,云焰眼看着场上如火如荼的比试,心绪却如风一样飘渺不定。
                              她希望哥哥赢,但她也希望飞廉哥哥能赢。尤其是,她第一次看到飞廉露出这样的犀利眼神。那个与世无争的温和公子,还是第一次发出如此想要争取、想要赢的讯息。如果他输了,会受多大的打击? 以哥哥性子,是不会给他任何情面,让他有尊严得输掉的...而如果哥哥输了。。。。不!哥哥怎么可能会输?
                              细细的手指搅着衣带,云焰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想甩离这些纷乱的思绪,却发现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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