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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虎彦的婚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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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正文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7-26 01:38回复
    彦的手落在我肩膀上的时候,带着一股洗也洗不掉的、混杂着廉价清洁剂和金属粉尘的味道。那味道钻进我昏沉的脑袋,像一根生锈的针。“博行…醒醒,该起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木头。我烦躁地挥手,想把那扰人清梦的触碰和气味都赶开,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宿醉般的疲惫黏在骨头缝里,昨晚盯着滚球盘和闪烁的赔率数字直到后半夜,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手的翻倍快感,哪里睡得安稳?梦里都是筹码清脆的碰撞声,还有解说员声嘶力竭的“进球啦——!”。“博行?”那声音又来了,固执地贴在我耳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吵死了!”我终于猛地掀开眼皮,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卧室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初升的太阳。虎彦的身影杵在床边,高大的轮廓在阴影里显得有些佝偻。他手里端着一个廉价的塑料餐盒,盖子掀开着,露出里面两个冷掉的素包子。那股混合着清洁剂、汗水和金属碎屑的气味更浓了,几乎盖过了包子的那点微弱面香。我胃里一阵翻搅,是恶心,也是厌烦。又是这样,大清早就带着这种苦哈哈的气息杵在我面前,提醒着我他有多累、这日子有多憋屈。“吃点东西吧,”他把餐盒往前递了递,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像老旧的风箱,“昨晚…睡得还好吗?”他避开了“赌”那个字眼,目光躲闪着,落在我凌乱的被子上,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没接那餐盒。视线扫过他,那双曾经在碧波中如刀锋般破浪、锐利得让人不敢逼视的琥珀色眼瞳,此刻黯淡得像是蒙了厚厚的灰尘。眼下的青黑浓重得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两拳,连带着脸颊都凹陷了下去。曾经覆盖着漂亮流畅肌肉的肩膀,此刻在洗得发白、肩线明显不合身的旧T恤下,显出几分松弛和疲惫的弧度。他退役才多久?两年?三年?那身代表力量和荣誉的线条,已经在重体力活的压榨下迅速流失了。只有那对毛茸茸的、带着黑色环状条纹的虎耳,此刻微微向后撇着,紧张地贴在浓密的深橘色短发上,显露出一点属于他种族的、原始的警惕和不安。“凑合。”我含糊地应了一声,视线飘向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屏幕漆黑,但我知道,再过几个小时,新的赔率、新的机会就会在那上面跳动起来。那才是真正能让我血液加速的东西。虎彦沉默地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包子的凉气似乎更重了。他局促地搓了搓那双骨节粗大、布满新旧伤痕和老茧的手——那是搬运工的手,是清洁工的手,是后厨洗碗工的手,唯独不再是握着泳池边沿、等待出发号令的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了。他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咽下什么苦涩的东西。“博行…”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看…要不要…去找份事情做做?随便什么都行,清闲点的…”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才把后面的话挤出来,“总比…总比待在家里好。那个…那个‘玩’…真的不能碰了,太…太伤人了。”“玩”?他管那叫“玩”?一股邪火“噌”地窜了上来,烧得我口干舌燥。他懂什么?他这种只会流臭汗、卖死力气的家伙,怎么能理解数字翻飞、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刺激和快感?他只知道守着那点死钱,像只守着骨头的笨狗!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7-26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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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17:5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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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个屁!”我猛地坐直,声音尖利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那是投资!是眼光!今天这场,”我指着那黑屏的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看到没?就买‘北风狼’!赔率1赔3.5!稳得不能再稳!他们那个主力中锋刚伤愈复出,憋着一股劲儿要证明自己,对面‘赤焰’那个后防线?全是筛子!昨晚的数据分析我看得清清楚楚!”我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他脸上。虎彦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那对虎耳也彻底向后压紧,几乎贴住了头侧,显出几分惊惶。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肩膀绷紧。“钱呢?”我朝他摊开手,掌心向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快!给我!赶在盘口封停前下注,还能吃满水!就两千,不,两千五!本金大点,赢得才多!”虎彦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重拳击中。他看着我摊开的手,又缓缓抬起眼看向我的脸,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晃动、碎裂,最后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灰败。“博行…”他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的,“我…我每天…凌晨四点去码头卸鱼,上午去仓库搬箱子,下午到晚上…在餐馆后厨洗盘子…洗到半夜…手都泡烂了…”他抬起那双布满裂口和冻疮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那双手因长期浸泡在冷水里而肿胀发白,指节处是深深的红痕。“…赚来的…每一分钱…我连瓶水都舍不得买…可是…可是你…”他哽住了,巨大的痛苦让他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有哀求,有不解,有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最终化为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真的…这次…这次真的不能给了…求你了…”“不能给?”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一股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几步逼到他面前,几乎要撞上他的胸膛。“臭老虎!你个败家玩意儿!”我尖声叫骂,唾沫星子溅在在他苍白的脸上,“钱呢?老子要钱!你赚的钱不就是给我用的吗?现在跟我装什么清高?啊?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养我一辈子?这才多久?废物!连钱都看不住!败家!扫把星!把钱给我拿出来!”积压已久的怨毒和赌瘾驱使下的疯狂找到了宣泄口,我口不择言地骂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虎彦被我骂得步步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一声。他高大的身躯蜷缩起来,试图躲避这狂风暴雨般的羞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空洞地望着我,又像透过我望着更深的虚无。他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胸膛在剧烈地起伏,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看着他这副窝囊样子,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视线瞥见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午餐盒,里面装着同样简陋的食物,大概是他的午饭。怒火瞬间找到了新的靶子。我抬脚,狠狠踹了过去!“砰!”廉价的塑料餐盒应声飞起,撞在对面的墙上,盖子弹开,里面两个干硬的馒头和一撮咸菜狼狈地滚落出来,沾满了地上的灰尘。其中一个馒头骨碌碌滚到了虎彦的脚边,停在那里,像一个肮脏的、无声的嘲笑。虎彦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像是被那滚落的馒头烫到。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着脚边那个沾满灰尘的馒头。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几秒钟死一般的沉寂。然后,他动了。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再看那个馒头。他默默地弯下腰,动作僵硬得像个关节生锈的木偶。他伸出那只伤痕累累、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不是去捡馒头,而是伸进了自己那条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裤口袋里。他摸索着,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同样破旧的黑色零钱包,上面还沾着点油污。他低着头,手指笨拙地、极其缓慢地拉开拉链。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几枚硬币,几张折得整整齐齐、边缘磨损严重的纸币。最大面额是两张深红色的百元钞。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张百元钞抽出来,然后又把里面所有面值不一的零钱——绿色的五十,紫色的十块,土黄色的五块,甚至几枚一块的硬币——都仔细地抠了出来,堆在粗糙的掌心。硬币碰撞,发出几声微弱而清脆的叮当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手指在那堆钱上停留了片刻,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带着某种献祭般的沉重感,把那一小堆还带着他体温和汗渍的钱币——两张一百,几张零钞,几枚硬币——递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手抖得厉害,连带着那堆可怜的纸币和硬币都在簌簌作响。没有一句话。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7-26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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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抓过他手里那堆皱巴巴、带着汗湿和金属粉尘味道的钱币,纸币的毛边刮过掌心,硬币冰凉硌手。指尖捻开那两张深红的一百块,下面压着几张十块、五块,甚至还有几个磨得发亮的一元硬币。我迅速在心里加了一遍,眉头拧得更紧——两百三十二块五毛!离我想要的数目差了一大截!“就这么点?”我抬起头,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剜向他。虎彦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那对曾经神气的虎耳此刻完全耷拉下来,紧贴着头发,连同整个宽阔的肩膀都塌陷下去,在昏暗的光线下缩成一道巨大而沉默的阴影。他没辩解,只是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模糊的、破碎的气音。这点钱,根本不够下我理想中的重注。一股被冒犯的怒火在胸腔里闷烧。但……算了,苍蝇腿也是肉。我烦躁地甩开他的沉默,转身扑向床头柜,一把抓起正在充电的手机。冰凉的屏幕在我指尖点亮,刺眼的光驱散了房间的昏暗。我熟练地点开那个熟悉的、花里胡哨的APP图标,猩红的背景上跳动着诱人的数字。找到“北风狼VS赤焰”的盘口,赔率1赔3.5的字样在屏幕上闪烁着蛊惑人心的光。我几乎是带着一种泄愤般的狠劲,把虎彦递来的那堆钱——纸币和硬币混杂在一起——粗暴地塞进电子钱包的支付通道里。输入密码时,指尖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确认键按下,屏幕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投注成功”几个冰冷的绿色小字跳了出来。好了。一股混杂着期待和最后一点侥幸的虚脱感涌上来。我随手把发烫的手机扔回皱巴巴的床上,像丢开一个烫手的累赘。身体向后一倒,重新陷进带着隔夜气息的被褥里,闭上眼睛,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索要从未发生。明天,明天这个时候,账户里的数字就会跳动起来,变成令人眩晕的倍数。虎彦的辛苦?他那点微不足道的痛苦?在巨大的收益面前,算得了什么?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贪婪地呼吸着那点属于我的、即将被财富覆盖的气息。“博行…”身后传来他低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像蚊蚋在振翅。我烦躁地用被子蒙住了头。别吵,别打扰我计算即将到手的利润。***黑暗吞噬了狭小的房间,只有床头柜上那只廉价电子闹钟发出幽幽的绿光,显示着“23:47”。窗外的城市噪音也沉寂下去,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更衬得这方寸之地死寂一片。我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床和墙壁之间那点可怜的缝隙里来回踱步。冰冷的、带着灰尘味的地板硌着脚心,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神经上。手机屏幕被我点亮了无数次,又因为长时间不操作而暗下去。每一次点亮,刺眼的白光都短暂地撕开黑暗,照亮我眼底爬满的血丝和额角渗出的冷汗。那个该死的比分直播页面,像凝固了一样,死死地钉在“0:3”。“北风狼”那群废物在干什么?吃屎吗?!说好的主力中锋憋着劲呢?憋到哪里去了?便秘了吗?我恶毒地咒骂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边缘,几乎要把那廉价的塑料壳抠出印子来。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像沾了胶水,缓慢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刷新,页面跳动的瞬间,心脏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提到嗓子眼,又随着那纹丝不动的比分狠狠摔下去。妈的,垃圾!一群垃圾!我狠狠地把手机砸在枕头上,屏幕朝下,发出一声闷响。就在这时,枕头下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短促的“叮咚”。是APP的推送提示音!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我猛地扑过去,手指因为太过急切而有些痉挛,差点没抓住手机。屏幕被点亮,刺眼的光晃得我眼睛生疼。我胡乱地在屏幕上划拉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找到了!那条推送!红色的,扎眼得像血!我点开。“终场哨响!北风狼0:3惨败赤焰!主力中锋下半场伤退,新帅首秀遭开门黑!”屏幕上冰冷的黑色字体,像一把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瞳孔,再顺着视神经一路捅进大脑深处,将里面所有关于翻倍、关于暴富的幻想搅得稀巴烂。0:3?惨败?伤退?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7-26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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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脑子里一片空白。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尖锐的耳鸣。身体里的力气像被骤然抽空,膝盖一软,我“扑通”一声重重地瘫坐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手机从麻木的手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脚边,屏幕朝上,那行宣告我彻底破产的猩红标题依旧清晰可见,像一张咧开的、嘲讽的血盆大口。输了。又输了。虎彦那带着汗味、混着金属粉尘、沾着鱼腥气的血汗钱…那两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那几张零票,那几个冰冷的硬币…全没了。像丢进无底洞的石子,连个响动都听不见。一股冰冷的绝望感,夹杂着被愚弄的狂怒,顺着脊椎爬上来,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就在这时,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咔哒。门被轻轻推开。走廊昏黄的灯光像一个巨大的、倾斜的光楔子,猛地劈进这浓墨般的黑暗里。一个高大、疲惫到极致的身影被拉长,投在地板上。虎彦回来了。他身上那股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海鱼的咸腥、仓库陈腐的灰尘、后厨油腻的泔水味,还有汗液蒸腾后留下的酸馊——随着他沉重的脚步,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点微弱的光源。房间里重新沉入彻底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他站在那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摸索着去换鞋。沉重的呼吸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濒临崩溃的颤抖。黑暗中,他那双在兽人中视力极佳、能在水下清晰视物的琥珀色眼睛,此刻一定死死地盯着我。我能感觉到那目光,沉重得像冰冷的铁块,压在我的头顶,我的背上。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过来。脚步拖沓,像是拖着千钧重担。最终,他停在我面前。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巨大的轮廓,像一座即将倾颓的山峰。然后,他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来。动作迟缓僵硬,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浓烈的汗味、鱼腥味、还有他身上特有的、带着点兽类气息的体味,扑面而来。他没有说话。一只粗糙、冰冷、带着无数细小裂口和厚厚老茧的大手,试探地、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颤抖,轻轻碰了碰我垂落在冰冷地板上的手臂。冰凉的触感让我下意识地一缩。下一秒,他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扑!两条强壮的手臂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力量,死死地、不顾一切地箍住了我的腰和肩膀!“博行…博行啊…” 滚烫的、带着咸涩湿意的液体,大颗大颗地砸在我的颈窝里,瞬间濡湿了衣领。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和绝望的呜咽,“…输了…是不是?又…又输了?…我知道…我知道…” 他剧烈地抽噎着,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透了我的肩头,灼烧着我的皮肤。“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赌了…好不好?…看看我…看看我啊!我们…我们好好过…行不行?…我…我快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他高大的身体筛糠般地剧烈颤抖着,滚烫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淌。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不再是呜咽,而是野兽受伤濒死时那种撕心裂肺、从胸腔最深处爆发出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啕。滚烫的泪水汹涌地浸透了我肩头的布料,粘腻地贴着皮肤。他死死箍着我的手臂,那力量大得惊人,带着一种濒死般的绝望,勒得我几乎喘不上气,肋骨都在隐隐作痛。他沉重的头颅埋在我的颈窝里,滚烫的鼻息喷在我的皮肤上,每一次抽噎都带动着整个身体剧烈的震颤,像一台即将散架的破旧机器。那对毛茸茸的虎耳,此刻完全被浓密的橘色短发压着,随着他身体的抖动,不时蹭过我的下巴,温热、潮湿、带着一种被彻底击垮的脆弱。房间里只剩下他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和粗重混乱的喘息,在浓稠的黑暗中回荡、撞击,如同受伤濒死的野兽在巢穴中发出最后的悲鸣。这声音穿透耳膜,像钝刀子割着神经。厌烦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盖过了刚才那点输钱的懊恼。“够了!”我猛地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他铁箍般的拥抱,声音冰冷刺骨,“吵死了!哭什么哭!烦不烦?”他的哭声骤然一窒,身体猛地僵住,箍着我的手臂下意识地松了一瞬,随即又收得更紧,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他抬起头,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那双被泪水彻底模糊的琥珀色眼睛正努力地聚焦在我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和更深的痛苦。“可是…博行…钱…钱又没了…我们…”“没了就没了!你嚎丧啊?”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用力掰开他一只紧抓着我胳膊的手,那粗糙的掌心带着湿冷的汗意。“明天!明天买‘银盾’!他们主场,打垫底的‘泥沼蜥蜴’,赔率1.85!稳赢!懂不懂?稳赢!”我的声音因为急切和一种强行灌输的信念而拔高,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翻本!连本带利赢回来!你懂不懂?哭哭哭,就知道哭!晦气!”虎彦的身体彻底僵住了。箍着我的手臂,那最后一点力量仿佛也被我冰冷的话语抽干了,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松开。黑暗中,他滚烫的泪水似乎也停止了奔流,只剩下无声的、剧烈的颤抖,顺着我们接触的皮肤清晰地传递过来。他喉咙里发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短促的抽气声,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脖子。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7-26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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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吧!”我趁着他手臂松开的间隙,用力一推,挣脱了他的怀抱。后背接触到冰冷的地板,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看也没看黑暗中那个凝固的身影,径直摸索着爬上了床。带着隔夜汗味和灰尘的被子被我粗暴地扯过来,蒙头盖住,隔绝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和那挥之不去的绝望气息。身体陷进还算柔软的床垫里,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一分。被窝里残留着我自己的温度。我闭上眼,努力把刚才输掉的数字、虎彦那崩溃的哭嚎、他身上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统统从脑子里驱逐出去。明天,明天“银盾”主场对“泥沼蜥蜴”…赔率1.85…盘口分析…主力阵容…嗯,得再研究研究…黑暗中,一片死寂。几秒钟后,或者说几分钟后?时间在黑暗里失去了刻度。床垫的另一边,极其轻微地向下凹陷了一下。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是虎彦。他没有开灯,摸索着躺了下来,动作迟缓僵硬,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柔软的床垫在他沉重的身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他躺下了,身体紧贴着床沿,离我远远的,仿佛中间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然后,那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又响了起来。起初只是极低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像是从胸腔深处被强行挤压出来,又被死死捂住。他似乎在用枕头,或者手臂,徒劳地堵着自己的嘴,但那声音还是顽强地从指缝间、从被褥的缝隙里钻出来。不是刚才那种撕心裂肺的嚎啕,而是更深沉、更绝望的悲鸣,像一只被遗弃在寒夜里的幼兽,在冰冷彻骨的黑暗中,发出微弱而持续不断的哀泣。那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凉意,丝丝缕缕地钻进被子里,缠绕着我的耳朵。烦死了。我猛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把被子拉得更紧,几乎要盖过头顶。那压抑的呜咽声却像跗骨之蛆,固执地往耳朵里钻。“银盾”的赔率是多少来着?1.85?好像还有升水的空间?明天开盘再看看…核心后卫上一轮好像有点小伤…应该不影响吧…我努力地在脑子里构筑明天的数字和胜率图景,试图用那虚幻的赢面筑起一道堤坝,阻挡身后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绝望潮声。但那呜咽,如同受伤幼兽在寒夜里的哀鸣,细碎、压抑,带着无尽的凉意,丝丝缕缕,穿透被褥,缠绕不休。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7-26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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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抢伤虎
              天刚蒙蒙亮,一种尖锐的、混杂着粗鲁人声和沉重拖拽声的噪音,像生锈的锯子一样狠狠割裂了我的昏沉。我猛地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挣脱出来,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地擂动,第一个念头不是别的——是虎彦!这废物东西,大清早搞这么大动静,耽误我睡觉,等下开盘要是错过了最佳水位……
              我烦躁地掀开满是汗味的薄被,光着脚冲到门边,一把拉开卧室门。
              客厅的景象像一记闷棍砸在我脑门上。
              门大敞着,带着清晨凉气的风灌进来。几个穿着同样廉价肮脏工装、满身汗臭和灰尘的男人,正七手八脚地把一个沉重的东西往屋里那张破旧的沙发上搬。那东西……是虎彦。
              他高大的身躯像一袋失去支撑的湿面粉,软塌塌地陷在沙发里,橘黄色带黑色条纹的尾巴无力地垂落在地上,沾满了泥灰。他平时梳理得还算整齐的浓密橘色短发此刻乱糟糟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额角靠近太阳穴的地方,一大片刺目的青紫肿胀起来,边缘还带着干涸发黑的血迹,糊住了他一边的眉毛。那对毛茸茸的虎耳,一只无力地耷拉着,另一只被凝固的血块粘连着,微微颤抖。他闭着眼,脸色是死人一样的灰白,嘴唇干裂发乌,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浓重的血腥味、汗馊味和一种……内脏受伤后隐隐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瞬间冲进我的鼻腔。
              “虎哥!虎哥你撑着点!”一个矮壮、满脸胡茬的工友半跪在沙发前,焦急地拍着虎彦的脸颊,声音嘶哑,“醒醒!到家了!到家了!”
              “操***!那破仓库!吊索说断就断!”另一个高个子工友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他眼睛赤红,喘着粗气,“几箱合金配件!全砸虎哥背上了!要不是他反应快偏了下头……”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到天灵盖。不是担心虎彦的死活。那念头像毒蛇一样冰凉地缠绕上来,瞬间攫住了我所有的思维——他伤成这样,今天肯定没法去上工了!那钱呢?今天买“银盾”翻本的钱怎么办?!他工资昨天就该发了吧?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给我?
              恐慌像冰冷的藤蔓勒紧了我的喉咙。我猛地拨开挡在沙发前那个矮壮的工友,像头饿疯了的鬣狗一样扑到虎彦面前。
              “虎彦!虎彦!”我抓住他染血的、冰冷汗湿的工装领口,用力摇晃他沉重的身体,声音尖利得变了调,“醒醒!钱呢?!昨天发工资了对不对?钱呢?放哪儿了?快给我!”
              剧烈的摇晃似乎扯到了他身上的伤处。虎彦痛苦地闷哼一声,紧闭的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掀开一条缝隙。那双曾经锐利如刀的琥珀色眼瞳,此刻浑浊不堪,瞳孔涣散,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翳。他费力地聚焦了好一会儿,涣散的目光才终于落在我扭曲焦急的脸上。
              “…博…行…?”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破碎得不成调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咳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艰难地喘息着,胸口起伏得更加剧烈,似乎光是辨认出我就耗尽了残存的气力。
              “钱!我问你钱呢!”我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他惨白的脸上,唾沫星子喷溅在他沾血的额角,“工资!昨天发的那份!放哪了?快告诉我!”我急切地摇晃着他,全然不顾他额角伤口渗出的新鲜血珠。
              虎彦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难以置信地钉在我脸上,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碎裂、崩塌,最后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绝望。他干裂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你…你…”他破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濒死的颤抖,“…又要…赌…?…银…银盾…?” 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里的绝望浓得化不开,像沉船的深渊。
              “废话!”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声音因为被戳穿和急迫而更加尖利刺耳,“今天‘银盾’主场打‘泥沼蜥蜴’!赔率1.85!板上钉钉的送分题!稳赢!翻本就在今天!钱呢?快拿出来!***磨蹭!”
              “畜生!!”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在我身后响起。
              是那个矮壮的工友。他猛地站起来,因为极致的愤怒,黝黑的脸膛涨成了紫红色,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粗糙的大手带着一股劲风,狠狠揪住了我睡衣的前襟,巨大的力量几乎把我整个人提离地面!
              “虎哥都他妈这样了!头破血流!骨头可能都断了!***眼里就只有钱?只有赌?!”他赤红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瞪着我,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你还是不是人?!啊?!虎哥为了养你这个废物,一天干十八个小时!命都快搭进去了!***…”
              “放开!你算什么东西!”我被勒得喘不过气,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抬脚就狠狠踹向他的小腿骨,“老子家里的事轮得到你管?滚!***出去!都滚!”
              矮壮工友吃痛闷哼一声,揪着我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因为暴怒收得更紧。旁边的高个子工友也冲了上来,眼看就要动手。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7-2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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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沙发上,如同死去一般的虎彦,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呛咳!他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像一只被丢进沸水的虾米,伴随着呛咳,大口大口的、带着暗红色血沫的呕吐物猛地从他嘴里喷涌出来,溅满了他的前襟和破旧的沙发套。浓烈的血腥味和胃酸的酸腐气瞬间弥漫开来。
                “虎哥!”两个工友同时惊呼,揪着我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
                趁着这瞬间的混乱,我像条滑溜的泥鳅,猛地从他们身边挤开,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扑到虎彦身边。他刚吐完,身体还在剧烈地痉挛抽搐,眼神彻底涣散开,只剩下濒死的空洞。
                钱!钱一定在他身上!他这种老实巴交的蠢货,钱只会贴身放!
                我的手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急切,直接伸向他那条沾满油污、灰尘和新鲜血迹的工装裤口袋!
                “你干什么?!”矮壮工友反应过来,怒吼着又要扑上来。
                “别碰他!你个**!”高个子也红了眼。
                “滚开!”我厉声尖叫,身体死死挡在虎彦前面,一只手已经粗暴地插进了他裤子的前兜里!手指触到了布料,沾上了粘腻温热的……血?还是汗?管不了那么多了!
                指尖在里面疯狂地摸索、抓挠!布料摩擦的声音刺耳。碰到了!一叠厚厚的、带着体温和汗湿的纸张!还有几个硬硬的圆片!
                我心中一喜,手指用力抠住,猛地往外一拽!
                哗啦!
                一小叠被汗水、血污浸染得发黑发皱的纸币,和几枚沾着同样污迹的硬币,被我硬生生从虎彦的口袋里掏了出来!最大面额是几张五十,更多的是二十、十块、五块,甚至皱巴巴的一元纸币。硬币也混在里面,有银色的一块,也有黄色的五毛。
                虎彦的身体在我粗暴的动作下又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嗬嗬”声,浑浊的眼睛似乎朝我抓着钱的手的方向极其微弱地转动了一下,随即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神采,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的黑暗。他不再看我,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仿佛灵魂已经被刚才那一掏彻底抽离。
                “畜生啊——!”矮壮工友目眦欲裂,一拳就朝我面门砸来!
                我早有防备,攥紧手里那堆脏污的钱币,泥鳅般一矮身躲开,同时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和高个子狠狠推向门口!
                “滚!都***出去!这是我家!”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状若疯魔。
                两个工友被我推得一个趔趄,看着沙发上气息奄奄、眼神死寂的虎彦,又看看我手里那叠沾着兄弟血汗和血迹的脏钱,脸上交织着极致的愤怒、痛苦和一种无法理解的荒谬感。矮壮工友还想冲进来,被高个子死死拉住。
                “虎哥…虎哥…”矮壮工友的声音哽咽了,赤红的眼睛死死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刀子,恨不得把我凌迟,“…我们走!这种地方…多待一秒都他妈恶心!”他最后看了一眼如同破布娃娃般躺在血污和呕吐物里的虎彦,猛地转身,狠狠一脚踹在门框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高个子紧随其后,重重地带上了门。
                砰!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7-26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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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17:4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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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呕吐物的酸腐味,还有我手中那叠肮脏钱币散发出的、混合着汗臭和铁锈的怪异气味。
                  成功了!我长长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心脏因为兴奋和急迫而狂跳。顾不上看沙发上那个无声无息的身影,也顾不上满手的血污。我冲到床边,一把抓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我脸上扭曲的急切和贪婪。
                  点开APP,猩红的界面跳出。找到“银盾VS泥沼蜥蜴”的盘口。赔率果然升了一点,1.87!水不错!我飞快地清点手里的赃款——三百四十二块五毛!够了!
                  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沾着虎彦血污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留下几道暗红的指印。输入金额,确认!支付成功的绿色小字跳出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虚脱和巨大期待的狂喜席卷了我。
                  好了!稳了!稳赢!翻本!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随手把还剩点电的手机扔在床头。身体的疲惫感这才排山倒海般涌上来。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也没看客厅方向,径直走向厨房,想找点水喝。路过沙发时,眼角的余光不可避免地扫到了那里。
                  虎彦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躺着,像一具被随意丢弃的残破躯壳。额角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些,暗红的血丝混着冷汗,沿着他灰败的脸颊缓缓滑落,滴在沾满血污和呕吐物的沙发套上。他睁着眼,那双曾经明亮锐利的琥珀色眼瞳,此刻空洞地、毫无焦点地对着斑驳发霉的天花板,像两口枯竭的死井。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哀求,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望不到底的虚无。他不再看我,仿佛我只是房间里一团污浊的空气。连呼吸都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烦躁掠过心头。真晦气。挡着我走路了。
                  我皱着眉,小心地绕过沙发,尽量不踩到他垂落在地上的尾巴,走进了厨房。
                  ***
                  夜色,如同浓稠冰冷的墨汁,再次灌满了狭小的出租屋。
                  手机屏幕幽幽的冷光,是这死寂黑暗中唯一的活物。我蜷缩在床角,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墙壁,眼睛死死钉在屏幕上那个小小的比分直播窗口。
                  0:0。
                  0:0。
                  还是***0:0!
                  时间像凝固的沥青,粘稠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刷新,页面跳动的毫秒间隙,心脏都像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紧、提起,又在比分不变的瞬间狠狠摔落。胃里像塞了一块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往下坠,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银盾”那群废物在干什么?主场!打垫底的“泥沼蜥蜴”!这都打不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我恶毒地咒骂着,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手机壳边缘,指甲几乎要劈开。汗水从额角渗出,滑过冰冷的皮肤。
                  突然!屏幕上的数字猛地一跳!
                  不是“银盾”!
                  一行刺目的猩红小字推送强行弹了出来,像一道撕裂黑暗的血口:
                  “惊天冷门!‘泥沼蜥蜴’客场1:0绝杀‘银盾’!卫冕冠军主场蒙羞!”
                  嗡——
                  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破旧引擎,瞬间只剩下尖锐的、撕心裂肺的蜂鸣!所有的血液都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然后疯狂地倒流回脚底,带走全身所有的温度。输…输了?绝杀?还是被垫底的垃圾绝杀?!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到极点的嘶吼猛地从我喉咙里爆发出来!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濒死的野兽,狠狠地将手机砸向对面的墙壁!
                  “砰!”
                  塑料和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在死寂中爆开!手机残骸弹落在地板上,屏幕彻底碎裂成蛛网,那行猩红的标题在破碎的玻璃下扭曲变形,像一张咧开狞笑的鬼脸。
                  完了。全完了。虎彦的血汗钱…那三百四十二块五毛…那沾着他血污的、带着他体温的最后一点指望…全没了!像丢进无底洞的石头!一股冰冷的、灭顶的绝望感混合着被彻底愚弄的狂怒,像海啸般瞬间将我吞没!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空,我瘫软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后背靠着床沿,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铁锈味。
                  输光了…输光了…怎么办…怎么办…明天…明天买什么?对!明天!明天还有比赛!一定要翻本!一定要…
                  我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眼神疯狂地在房间里扫视,想找点可以变卖的东西。目光扫过门口,扫过破旧的桌椅,最后……定格在客厅沙发那个方向。
                  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巨大的轮廓陷在沙发里。
                  虎彦。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7-26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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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刚才那声绝望的嘶吼和手机碎裂的巨响,只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微弱杂音。黑暗像一层厚厚的裹尸布,覆盖着他。但我能感觉到,两道视线。
                    两道冰冷、死寂、没有任何温度的视线,如同来自坟墓最深处的凝视,穿透了浓稠的黑暗,牢牢地、精准地钉在我的脸上。
                    没有质问,没有哭求,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凝固的绝望。
                    那目光,比任何哭嚎和责骂都更冰冷,更沉重,像两座无形的冰山,轰然压在我的脊梁上,让我喘不过气。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椎骨窜起。输钱的狂怒和翻本的焦躁,在这死寂无声的凝视下,竟然诡异地被冻结了一瞬。
                    “看…看什么看…”我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心虚,“…意外…意外而已…明天…明天肯定赢回来…”
                    我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空洞,像石子投入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黑暗中,那道冰冷的、凝固的视线,依旧无声地钉在我身上。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7-26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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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g简直是戒赌宣传片)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7-26 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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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看的就是这个口牙!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7-26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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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看这个口牙😭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7-26 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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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g,太残忍了。我还以为会直接sodayo掐脖子,长痛不如短痛啊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5-07-26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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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17:3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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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和你在一起的不是虎彦,是彦彦女士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5-07-26 02:55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