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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Merry Christmas,Mr. Kirk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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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米×战俘英。WWⅡ半架空背景,中长篇。亚瑟是密码学专家,无线电专家。
灵感来源于坂本龙一先生的音乐及同名电影《Merry Christmas,Mr. Lawrence》。故事发生在一座东/南/亚的小岛(珊瑚岛这名字是随便起的)。结局大概微BE。文中具体地名、方位、人物等与现实无关。
lz学生党,也是一名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对密码学有一点了解。更新不确定,但欢迎捉虫与催更。LOFTER会晚些时候发,id同名。
USUK镇楼


IP属地:重庆1楼2025-02-22 17:35回复
    一楼勿回复


    IP属地:重庆2楼2025-02-22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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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3 16: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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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
      “我们在德/克/萨/斯/州的乡下发现了几百封未寄出的书信,这些书信都写于二战时期,一位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的英/国军官写给他的同性爱人……”
      “我们唯一得知,收信人名叫,阿尔弗雷德 F 琼斯。”


      IP属地:重庆3楼2025-02-22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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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有看这么硬核的文了,楼主加油呀₍•ʚ•₎•ʚ•₎•ʚ•₎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2-23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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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忘了这篇文了(我真的是)我要继续开更啦ヽ(*´з`*)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7-21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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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空气不是被呼吸的,而是被咀嚼、吞咽下去的。每一次吸气,我的肺部都在抗议,仿佛吸入的不是氧气,而是某种粘稠的、有实质的毒液。腐烂植被的甜腥、排泄物的恶臭,还有更可怕的——那种金属锈蚀与汗渍混合的味道,就像战俘营本身在呼吸,一个巨大的、患病的肺部在缓慢地溃烂。
            我蜷缩在竹棚的阴影下,背靠着粗糙的柱子。疟疾刚刚放过我,但留下了更可怕的东西——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以及随之而来的、挥之不去的空虚感。我的皮肤渗出汗水,却立刻被这潮湿的地狱重新吸收。闭着眼睛,我却看见更多:跳动的光斑,尖锐的耳鸣,还有那些永远无法驱散的记忆碎片。
            (这里曾经是新加坡吗?还是缅甸?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地图上那些精心绘制的边界线在这里毫无意义。我们只是被遗忘在绿色地狱里的一群行尸走肉。)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7-22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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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帘外,阳光将泥土烤成龟裂的陶片。三具裹着草席的尸体正在等待搬运,其中一具露出青紫色的脚踝,像一段被遗忘在储藏室的生姜。那个青年,我还认的他——朴茨/茅斯来的信号兵正拖着其中一具前行。他嶙峋的脊椎在皮肤下起伏,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康沃/尔见过的搁浅鲸鱼。
              "动起来!蛆虫!"
              军靴踹在信号兵脊椎上的声响,与剑/桥划船队训练时桨架断裂的声音惊人地相似。我下意识蜷缩手指,却牵动了掌心的溃烂伤口。疼痛很新鲜,至少证明神经系统还在运作,我还算个活人。信号兵扑倒时扬起的尘埃在光束中悬浮,构成一幅活动的点彩画——多么讽刺,在这种鬼地方还能看到美。我想,我真是疯了,被日军逼疯的。
              骚动从东侧铁丝网传来时,我盯着地面上一队搬运米粒的蚂蚁。起初以为是又一批劳工返回,但空气中突然炸开的英语咒骂让所有战俘都抬起了头。刺刀折射的阳光碎片中,一个金发青年正在挣扎,他的飞行夹克像被击落的军旗般残破,但湛蓝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该死的!放开我!你们这群......"
              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美/国口音,声音嘶哑却清晰。枪托砸在他后腰的闷响让我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但他立刻又试图挺直身体,像一头困兽。刺刀抵住他喉咙时,我看到他喉结滚动,但眼神丝毫未变。
              (多么愚蠢的勇气。多么伟大的反抗。他会死的,很快,带着这种眼神。最终,他会被那些扭着罗圈腿的丘八投进海里。)
              我想到了他的结局。岛上几乎人人如此,不是吗?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7-22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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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田菊中尉出现了。他总是这样,像从热浪中凝结出来的幽灵。笔挺的军服,冰冷的眼神。他打量着这个美/国人,就像我父亲曾经打量新到的实验标本——那种冷静的、不带感情的评估。
                "名字。"本田菊说。他的英语好得可怕,每个音节都像手术刀一样精确。
                美国人啐出一口血沫:"阿尔弗雷德·F·琼斯......你们,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战争罪犯!"
                (公约。多么天真的词。就像孩子们相信圣诞老人会从烟囱里爬下来一样天真。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三个月前的自己。)
                本田菊嘴角微微抽动:"这里,只有帝国的意志,和战败者的服从。"
                他下达命令的声音很轻,却让我的脊椎窜过一阵寒意。阿尔弗雷德被拖走时还在挣扎,但他的怒吼很快变成了闷哼,但奇怪的是,那些声音比沉默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会学会沉默的。我们都会。就像我学会了在挨打时不发出声音,学会了看着同伴死去时不流泪。)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7-22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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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3 16: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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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田的目光扫过营地,身边有个被打怕了的人止不住哆嗦。它最后落在我身上。我垂下眼睛,但能感觉到那视线的重量——不是在看一个人,像在审视一件物。两秒钟的停顿,足够让我数清自己太阳穴上跳动的血管有多少根了。
                  本田离开了。
                  他离开后,我依然闭着眼睛。阿尔弗雷德的怒吼声在我脑中回荡,与苍蝇的嗡鸣、远处的殴打声混在一起。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是为了愤怒或反抗,只是为了确认自己还活着。
                  (他会打破这里微妙的平衡吗?还是会像其他人一样,最终变成又一具沉默的尸体?)
                  我笑了。我好奇,我怎么会把这一丁点希望寄托给一个初来乍到的普通人?
                  营地重归死寂。我的思绪飘回伦敦的雨天,母亲泡的红茶,书架上那本《物种起源》。多可笑,在这种地方回想起这些。达尔文说过,适者生存。那么现在的我,算是适应了吗?
                  汗水流进我的眼睛,刺痛得让我想哭。但我已经忘记怎么流泪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5-07-22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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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 坂本龍一 - 单曲 - 网易云音乐网页链接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5-07-22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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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5-07-22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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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琼斯被投入我们这间棚屋,像一块滚烫、未经锻造的生铁被丢进冷却的炉渣堆里。他占据了对角线最潮湿的角落,那地方原本属于一个上周死于痢疾的澳/大/利/亚人留下的、尚未被完全抹去的人形污渍。
                        他蜷缩着,飞行夹克被剥走了,只剩一件磨得发灰的汗衫贴在嶙峋的背上。金发耷拉着,遮住肿胀的脸。他进来时带着一股新鲜的、浓烈的血Ⅱ味,混合着登记棚屋特有的霉味与消毒水(假如那玩意也配称为消毒水的话)的余韵。棚屋里原本凝固的的浊重空气,被这股新的闯入搅动了。
                        没人正眼看他。所有人都用余光,像扫视一件危险品般看着他。
                        新来的总是危险的。他们的不适,他们的反抗,他们的希望——哪怕是最微弱的——都是投向这潭死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会化作看守更沉重的棍棒和更缩减的口粮。沉默,是我们得以保全自己的盔甲;可琼斯的到来,像一道新鲜伤口,威胁着这层脆弱的外壳。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5-07-25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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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靠着冰冷的墙,让粗糙的竹篾纹理狠狠硌进皮肉,带来的刺痛好让我清醒。掌心的伤口正在闷热空气中无声尖叫。
                          达尔文说的对,适者生存。我活下来了,疟疾的寒热没能烧死我,饥饿的利齿没能吞噬我;本田菊冰冷探针般的目光扫过时,我能像个暂未被清除的故障零件,苟且喘息。(这是适应吗?我不知道)
                          然后,他动了。
                          不是痛苦的呻吟,也不是绝望的啜泣。琼斯几乎是拖拽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挪到了棚屋中央——从棚顶破洞漏下的光柱间,里面悬浮着无数飞舞的尘埃。
                          他背对着我们,面朝粗糙的竹篾墙。他的肩膀开始耸动,幅度很小。起初我以为他在哭,但那动作带着一种奇怪的节奏感。接着,一声轻微的、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
                          他在撕扯自己汗衫的下摆。
                          动作笨拙而顽强。汗衫布料粗糙坚韧,他肿胀的手指不太听使唤,撕扯得异常艰难。汗水顺着他绷紧的脖颈流下,他撕下一条,不够,又撕下一条。然后,他艰难地转过身,背靠着竹墙,喘着气。他的目光——那在经历登记棚的“规矩”洗礼后依然没有熄灭的蓝色燧石——扫过棚屋里一张张麻木的脸,最后,落在了我的手上——那只下意识护在溃烂伤口上的肮脏的手。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5-07-25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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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一下。他做出了一个在这个地方荒谬绝伦的举动。
                            他朝我伸出了手。
                            不是乞求。是给予。
                            在他摊开的手掌里,躺着一块东西。不是布条,是食物。一块比拇指大不了多少、质地粗糙坚硬的黑面包。它躺在他同样肮脏的掌心,像一个不合时宜的祭品。他另一只手里,攥着那两条撕下的布条。
                            “你的手,”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但每个音节都异常清晰,带着该死的美式腔调,“会烂掉的。用这个…包一下。”他晃了晃手中的布条,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眉头紧锁,“面包…吃了它。”
                            棚屋里的空气凝固了,所有空洞的眼睛骤然聚焦,像一群饿狼在黑暗中嗅到血腥。饥饿,像一头瞬间苏醒的的猛兽,在每一具胸腔里发出无声的咆哮。那目光灼热,充斥濒死的疯狂
                            我感觉到自己的胃袋猛地痉挛,抽搐着绞紧。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不断被我咽下。那块面包,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个可爱却致命的陷阱。
                            他凭什么?凭什么在登记棚还能藏下食物?凭什么把这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给一个素不相识、只剩半条命的英/国人?示好?收买?还是……某种愚蠢的的英雄主义表演?
                            我的第一反应是警惕。我想起本田菊的视线扫过我的冰凉,军曹脸上豺狼般的兴奋,还有营地里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危险家伙”……这个美/国人的慷慨,他的目光,他未被驯服的姿态,都是投向这死水潭的巨石,足以激起淹没所有人的巨浪。靠近他,就是靠近绞索。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5-07-25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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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3 16: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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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走。”我的声音干涩,“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刻意保持与他的疏远距离。我试图重新垂下眼睑,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把自己缩回壳里
                              但他没动。手掌固执地摊开在那里。他的蓝眼睛直视着我,里面没有怜悯,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蛮横的直接和…困惑?仿佛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拒绝食物和包扎。这种天真的想法,在这个地方显得多么荒谬。
                              “听着,伙计,”他压低了声音,但那嘶哑的音量在死寂的棚屋里依然清晰得可怕,“我叫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F·琼斯。我知道你的名字。那个……叫本田的,登记时问过别人。你是,亚瑟·柯克兰。英军无线电专家,对吧?”他说话时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他吸了口气,但眼神没变,“手烂了,人就废了。废了,就会死。吃了它。包好你的手。活下去。”
                              活下去。
                              这个词像一颗子弹,猝不及防地击中了我充满“适者生存”理论的心脏。它如此简单直接,狠狠地嘲笑起我的“生存智慧”(在这片焦土上,“适应”就是默不作声):多么愚蠢,多么灼人。
                              众人的目光依旧钉在面包上。再僵持,这块小小的面包足以让今夜轮值的看守丢几个人进海里。
                              粗暴的日语呵斥在棚屋外响起,军靴踏地声由远及近。看守来了。
                              时间像收紧的绞索。
                              出于本能,我猛地伸出完好的手——快得像被火燎。指尖触到坚硬的面包,一把攥紧,塞进衣服最深的角落。布料摩擦着伤口,尖锐刺痛,又必须咬牙忍住。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5-07-25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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