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痴痴岁月
白子画缓缓睁眼,霎时河流停止流动,千秋百代,万世种种,天地间只唯他二人
眼前的人扎着两个包子头,双眸清澈含笑,“师父可是醉了?”小人儿眨眨大眼,羽睫轻扇,桃花纷飞间,朝思暮想的少女近在眼前
醉了吗?或许是的,他的小骨回来了,他宁愿自己醉了,永远不要醒来
见眼前人并无反应,少女起身轻轻摇他,却反被压在身下,唇齿相融,恍若岁月停止,舌头翩翩起舞,相互依偎,追逐,挑逗,交缠,热烈而深沉
不可以,这是师父......她奉为神祇的师父,她的师父,那样清雅,那样淡漠,那样冰凉如水俯瞰众生的眼睛,此时盯着她,一刻也不离开。但是,不可以,师父发现了吗?发现她大逆不道又龌龊的心思了吗?还是只是醉了,所以分不清她是谁?
察觉她的不专心,吻更加深入,少女再无力反抗,任他脱下自己的衣物,若是错的,便永远这般错下去吧
许久,久到漫天繁星都黯然失色,白子画再度睁眼,却只有两岁的女儿声声喊着爹爹,而自己躺在岩石洞里的榻上,手里还握着滴酒不剩的银盏
苦笑一声,小骨,终于肯入师父的梦了吗?可为何如此短暂,还是师父总不满足......
许是察觉到自家爹爹的不对劲,小团子利落的脱下鞋袜爬到白子画的身上,嘴里嘟嘟囔囔,“爹爹,刚刚我在山下遇到妖怪了呢”
白子画继续盯着手里的酒盏愣神,于是小心儿自顾自的道,“那妖怪长得可好看了,但是没有爹爹好看,不过我才不怕他,虽然他也没欺负我,我还和他交了朋友呢,他说他从前在临序山做了件错事,现在想补偿,但是怎么也找不到要补偿的人了,爹爹,这个妖怪还挺善良的嘛,爹爹~”
被女儿摇着手连声唤回了神,白子画伸手摸了摸圆润的包子头,赞许般点点头道,“心儿很棒”
小心儿满足的从白子画身上下来,坐在榻边脚丫子不停的晃荡,嘴里继续嘟囔,“等娘亲回来我也要告诉娘亲我遇到妖怪了呢”
白子画坐起身来垂着眼眸,本没有丝毫情感的眸子里生出淡淡的忧伤
回到绝情殿时已经是几日后
夕阳逐渐沉入大海,温暖的余晖笼罩整个绝情殿,白衣仙人将熟睡的女儿抱回卧房,转身去了后山
“你怎么来了”这两年虽与异朽阁联系,但与此人几乎从未见面,而且那日小骨抱着他的尸首哭着说跟他走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但是此时突然到访,难道是小骨?
面前的人一袭青衣,手摇纸扇,微微一笑仿佛融化了天地,依旧是那一副书生模样,“尊上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晚风微拂过白衣仙人单薄的身影,痴痴岁月里,斑驳记忆里,他的小骨在声声唤着师父
“但是只有一点点,很是微弱,异朽阁也无法掌握方位,许是魂魄尚未完全,总之,骨头是神,爱了万物的神,总会被万物唤醒,或许是时间问题,尊上这两年在凡界找过,既没有找到,或许并不在五界当中”
“神界?”白子画略微皱眉,神界覆灭数万年,小骨的身世他早就知晓,这些年他坚定的相信小骨一定会回来,可他上天入地,踏遍每一寸山河都寻不到她,难道真的在神界吗?
似是看出他的疑虑,东方彧卿继续开口道,“神界并无复苏的迹象,神界当年的那场大战留下的只有骨头”
白子画依旧皱着眉,即便思念到极致,如今知道她真的能回来,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寻找
“我目前也只知道这么多,还望尊上莫要叫自己失望,告辞”东方彧卿话落,已经消失在暗处
白子画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脚步甚至有些虚浮,似欣喜似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