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是是扰我了?(拉着女郎濯了手再落座,拈一枚茉莉饼入口。)这茉莉饼是你亲做的么?香软可口,佐以乌龙茶,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点心只是引子,我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她的不安。女郎的忧思真如我所想,也如我所历。我曾打趣似的问自己宫里的一位普普通通的年长女官,我是不是她见过的新入宫的娘子里,睡得又快又熟的。她说是,但还不够。我很疑惑。从初时的辗转反侧至今日的安眠,我自认为是认床认得浅的了,缘何说,还不够呢?)
(她微微一笑,道,“这只是最初时的寂寞了。宫中时日漫长,我见过有的娘子,起初能睡到三竿,到后来,便早早地起身,碌碌一日只待天黑,早早睡下。次日再早早起身梳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从这骇人的故事里品咂出一点无尽与绝望的滋味,却不愿阿兰也体悟到这些痛苦,鲜妍的年纪里就鲜妍,老了,也可以雍容。)
我也时常睡不踏实,有时候想家,有时候想着白日里该做什么,蝉鸣或是蚊虫也总扰人。不过我近来习惯睡前看些书,倒是容易入睡多了——总之,是要做些什么事情才好。你若是无聊了闷了,便打法人来寻我,看戏也好,赏花也好,咱们在一块,总不会无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