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美（在艺术的意义上）是什么？天才是如何发现和表现美的？鉴赏家又是如何对此美的表现产生共鸣？
韦启昌按：
叔本华在此所讨论的艺术中的美及其发现和表现，与人们以前在学习文学概念时所学到的很不相同，因为那强调一切都是在劳动、实际生活中发现和挖掘的。这也让我想起有关中医经络的精确、细致的走向和连结以及在经络线路上的穴位的发现，对此人们也都说是远古时代人们在实际治病过程中几经瞎碰和总结经验之后，再连成一线而发现的。只要仔细想一下，这说法也就是叔本华所说的“荒谬和不可能”的。结合叔本华这方面的这些深刻的洞察，就可明白苏格拉底所说的“一切的知识只不过就是回忆。”的深意。
叔本华这所说的，不只是涉及“美”的方面，也不仅涉及中医的经络方面，其实万事万物都是同一样的道理，但涉及其他的方面就说来话长，暂时无法在这里展开。但把握叔本华在此所说的深刻要点，却是极具启发性和适用于任何其他道理的。而在这文末，也附上叔本华对特异功能的一段说法，我认为这段说法无疑更正确地解释了中医经络的起源，与常人想当然的荒诞说法（在现实中瞎碰出来的），有着天地之别。
“人的美是一个客观用语，所标示的是意欲在其可被认知的最高一级的最完美的客体化，是充分表现在直观可见形式的人的理念。但在此，无论美的客体一面是如何突现出来，主体的一面却始终与其相伴。也正因为没有任何客体能像最美的人的容貌和形体那样如此快速地吸引我们纯粹的审美观照，一看到这些容貌和形态，我们瞬间就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愉快，马上就超越了我们的自身和所有烦扰我们的一切，所以，这种情况成为可能就只能是由于这最清晰的和最纯粹的可被认知的意欲，也是最容易和最快捷地让我们处于纯粹认知的状态之中，而在这一状态之中，只要那纯粹美感愉悦仍在持续，那我们的个性、我们的欲求连带其持续的苦痛就都消失无踪了。因此，歌德说过，“谁要是一睹人的美，就会百害不侵：他感觉与自己、与这世界是和谐一致的。”至于大自然成功造出如此这般的美丽人体，我们必须以此予以解释：意欲在这最高的等级客体化为一个个体时，由于幸运的情形和其力量，完美地克服掉了更低等级的意欲现象所发起的的一切抵抗和阻碍；诸如此类的更低等级的意欲现象就是自然力，而从这些自然力那里，意欲必须总是首先赢得和夺走属于所有这些自然力的物质。此外，高等级的意欲现象总是有其多样性的形式，树就已经只是由无数重复生长出的纤维所组成的系统性集合体：这种拼合和组成越是在高的等级就越是有增无减，而人的身体则是一个至为复杂的系统，由相当不同的部分组成，而这其中的每一部分都有着从属于那整体的、但却也是其独特的“自己的生命”。至于所有这些部分都以恰如其分的方式从属于整体，相互之间都协作以和谐地促成表现出整体，既没有过度也没有不及——所有这些是稀有的条件，其结果就是美，就是充分显露出来的种属性格。大自然就是如此。那艺术又是如何做的呢？人们会认为艺术是通过模仿自然。但艺术家应在哪里认识成功了的和需要去模仿的作品，又从哪些失败了的作品中找出已成功了的呢？——假如不是在经验之前就已经对美有所预期？除此之外，大自然可曾产生过一个其各个部分都是完全美丽的人？在这方面，人们猜想艺术家肯定是在许许多多的人当中，去搜罗个别、零星分配到的美的部分，并以此组合成一个美的整体。这是一个荒谬的、根本欠缺思考的看法。这是因为假如他们再问一下自己：艺术家又是在哪里认识到恰恰是这些的形式（形状）是美的，而另外的形式（形状）是不美的？我们也可以看看旧德国画家通过模仿大自然在美的方面又能走得了多远。我们只需看看他们画出的裸体人形就清楚了。纯粹后验地和单纯从经验出发，是不可能有任何对美的认识的：这美始终是、起码部分是先验的，尽管那是完全另一种的性质、有别于我们先验意识到的根据律的形态。这根据律的形态涉及到如此这般现象的普遍形式，正如其根本上奠定了认知的可能性，奠定了那现象的普遍的、没有例外的如何，而从这种的认知就产生了数学和自然科学。但另一种的、先验的、让美的表现成为可能的认知方式，所涉及的不是现象的形式，而是现象的内容，不是现象的如何，而是现象的什么。至于我们所有人都会认出人的美，假如我们看到这美的话，而在真正艺术家那里，这种认出却是如此的清晰，以致他会将他从来不曾实际见过的人的美展现出来，并在他的表现和刻画中更胜大自然一筹，那就只有是在这情形下才有可能：意欲，在其最高等级的充分客体化就是我们在此所要鉴赏和发现的，而这意欲确实就是我们自身。唯有如此，我们才在事实上对大自然（这的确恰恰就是构成了我们自身本质的意欲）费力要表现出的东西有所预期；而这种预期在真正的天才那里还伴随着如此程度的慎思明辨，以致天才因为在个别事物中认出其理念，就好比是通过大自然的只言片语理解了大自然，他现在就真正地说出了大自然只是说得结结巴巴的话，所以，他就把大自然千百次都失败和无法表现的美的形式，表达在了坚硬的大理石上，与大自然相对照，就好像是冲其喊着，“那就是你想要说的！”，而“对，的确如此！”就是从鉴赏家那里得到的共鸣。也只有以这样的方式，天才的希腊人才会找到人体的原型，并把这设定为雕塑训练的规范和准则；也只有借助于一种这样的预期，我们所有人才都有可能认出大自然在个别例子里的确成功造出了的美。这种预期就是那典范（Ideal）：那也就是理念——只要这理念是先验认识的，起码一半是先验认识的；并且，这样的理念，在与经大自然所给予的后验的东西增补性相互契合时，就成了对艺术而言实际的、具体的东西。对美的这样的预期之所以有可能先验存在于艺术家那里，正如对美的赏识有可能后验地存在于鉴赏家那里，就在于艺术家和鉴赏家自身就是自在的大自然本身、是自身客体化了的意欲。这是因为，正如安培多克里所说的，只有同一样的人才会互相了解，只有大自然才会理解自身，只有大自然才会探究其自身，也只是有精神思想的人才会感知到精神思想。（注释：这最后一句是翻译自爱尔维修的 “il n'y a que l'esprit qui sente l'esprit.”（“有精神思想人才会感知到精神思想。”——译者），而这在第1版中并不需要对此加以说明。但自那时以后，由于黑格尔的伪智慧所造成的愚昧影响，时代变得如此的败坏和粗糙无知，不少人甚至会有可能误以为这所说的是影射“精神和自然”的对立。因此，我被迫要明确反对把这样的群氓哲学观点强加在这里。）
除了这一错误的看法以外——尽管这据色诺芬所言是由苏格拉底说出的看法（《文论》，斯托拜乌，第2卷，第384页），亦即希腊人是完全以经验为依据发现其所提出的人体美的典范，是通过收集个别美的部分，在这个人那里裸露出和被注意到一只膝盖，在另一个人那里则是一只肩膀——在文学艺术方面，也有与之完全相类似的另一看法，亦即认为，例如，莎士比亚在其戏剧中那些如此各式各样的、如此真实、如此有分寸、如此深刻挖掘出来的人物性格，是他从自己在这世事中的经历中留意到和复制出来的。这种看法是如此的荒谬和不可能，是不需要任何分析的：很明显，正如天才只是通过其对美的预感和预期而创作出造型艺术的作品一样，那文学作品也而只能是通过同样的一种对典型性格的预感和预期而创作出来，虽然两者都需要现实经验作为一个格式——也唯有以这样的格式，那先验朦胧意识到的东西才会清晰地召唤出来，那经过深思熟虑的表达才从现在开始有了可能。”
——叔本华，《作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1卷，韦启昌翻译
附：叔本华论人体特异看视功能的原理及其最初的目的
“自身对内在直观达到了高程度的遥视或预知能力的时候：这些梦游者可以清晰和精确看视自身机体的各个部分，虽然在此，所有物理性看视的条件都不存在了，不仅没有任何光亮，而且在所直观的部位与大脑之间，有着许多的隔膜。（••••••）
与梦者的健康状态有关的那些梦，是最经常被证明就是预言性的梦。更确切地说，这些梦通常都会预言了疾病，甚至是疾病的致命发作（这方面的例子由法比乌斯收集在了《睡眠之神》，阿姆斯特丹，1836，第195页），就类似于有遥视、预视能力的梦游者最经常和最准确预言的，是他们自己疾病的进展和危重关头，等等等等。其次就是有时候在梦里预见到那些外在事故，诸如火灾、爆炸、沉船、尤其是死亡事件。
（••••••）
也只有在大自然的盲目发挥的治疗能力不足以消除疾病、在需要外在救兵的时候，大自然才会真正放手达成特异的看视功能，而这的前期阶段就是梦游状态或者梦中说话的状态。在达到特异的看视状态时，病人自己就正确地给出治疗办法和开出药物。因此，为了自我诊治的目的，大自然就带来了特异透视、遥视和预视，因为“大自然不做无用的事情”。在此，大自然的行事就类似于大自然在大的方面、在迈出从植物世界到动物世界的一步、在最初创造出生物时的行事方式。也就是说，对于植物而言，随刺激而动就足够了；但现在对于动物，需求就变得更加专门和更加复杂，能够满足这些需求的对象物，还得去寻找、挑选、甚至还要去制服或者欺骗，那么，随动因而动并因此各个级别的认识力就变得必不可少了。这也就是所谓动物的真正特质和本质，是我们在动物这一概念中必然要想到的东西。在这两种情况下，大自然为自己点燃了光亮，以找到和得到机体所需要的来自外在的帮助。把那已经进化了的梦游中的预见本领转用到自身健康状况以外的其他事情，只是偶然之举，并的确是这能力的某种滥用。如果人们擅自、武断地通过持续长时间的催眠、违反大自然的目的以得到梦游状态时的预视能力，那也是一种滥用。相比之下，在真的需要这些能力的时候，经过短暂的催眠，大自然就可以产生这能力，有时甚至是自发地有了这一能力。正如已经说过的，这以梦见真实出现，首先只是真实梦见直接的周围环境，然后扩展了范围，直至达到最高程度的遥视；这遥视能随着意向而涉及这地球上所有事情，时而甚至能够达至未来。与这些不同级别的能力同步对应的，是首先给自己所作病理诊断和开药治疗的能力，然后是这能力的滥用，即给他人作这样的诊断和治疗。”
——叔本华，《附录和补遗》第1卷，韦启昌翻译
韦启昌按：
叔本华在此所讨论的艺术中的美及其发现和表现，与人们以前在学习文学概念时所学到的很不相同，因为那强调一切都是在劳动、实际生活中发现和挖掘的。这也让我想起有关中医经络的精确、细致的走向和连结以及在经络线路上的穴位的发现，对此人们也都说是远古时代人们在实际治病过程中几经瞎碰和总结经验之后，再连成一线而发现的。只要仔细想一下，这说法也就是叔本华所说的“荒谬和不可能”的。结合叔本华这方面的这些深刻的洞察，就可明白苏格拉底所说的“一切的知识只不过就是回忆。”的深意。
叔本华这所说的，不只是涉及“美”的方面，也不仅涉及中医的经络方面，其实万事万物都是同一样的道理，但涉及其他的方面就说来话长，暂时无法在这里展开。但把握叔本华在此所说的深刻要点，却是极具启发性和适用于任何其他道理的。而在这文末，也附上叔本华对特异功能的一段说法，我认为这段说法无疑更正确地解释了中医经络的起源，与常人想当然的荒诞说法（在现实中瞎碰出来的），有着天地之别。
“人的美是一个客观用语，所标示的是意欲在其可被认知的最高一级的最完美的客体化，是充分表现在直观可见形式的人的理念。但在此，无论美的客体一面是如何突现出来，主体的一面却始终与其相伴。也正因为没有任何客体能像最美的人的容貌和形体那样如此快速地吸引我们纯粹的审美观照，一看到这些容貌和形态，我们瞬间就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愉快，马上就超越了我们的自身和所有烦扰我们的一切，所以，这种情况成为可能就只能是由于这最清晰的和最纯粹的可被认知的意欲，也是最容易和最快捷地让我们处于纯粹认知的状态之中，而在这一状态之中，只要那纯粹美感愉悦仍在持续，那我们的个性、我们的欲求连带其持续的苦痛就都消失无踪了。因此，歌德说过，“谁要是一睹人的美，就会百害不侵：他感觉与自己、与这世界是和谐一致的。”至于大自然成功造出如此这般的美丽人体，我们必须以此予以解释：意欲在这最高的等级客体化为一个个体时，由于幸运的情形和其力量，完美地克服掉了更低等级的意欲现象所发起的的一切抵抗和阻碍；诸如此类的更低等级的意欲现象就是自然力，而从这些自然力那里，意欲必须总是首先赢得和夺走属于所有这些自然力的物质。此外，高等级的意欲现象总是有其多样性的形式，树就已经只是由无数重复生长出的纤维所组成的系统性集合体：这种拼合和组成越是在高的等级就越是有增无减，而人的身体则是一个至为复杂的系统，由相当不同的部分组成，而这其中的每一部分都有着从属于那整体的、但却也是其独特的“自己的生命”。至于所有这些部分都以恰如其分的方式从属于整体，相互之间都协作以和谐地促成表现出整体，既没有过度也没有不及——所有这些是稀有的条件，其结果就是美，就是充分显露出来的种属性格。大自然就是如此。那艺术又是如何做的呢？人们会认为艺术是通过模仿自然。但艺术家应在哪里认识成功了的和需要去模仿的作品，又从哪些失败了的作品中找出已成功了的呢？——假如不是在经验之前就已经对美有所预期？除此之外，大自然可曾产生过一个其各个部分都是完全美丽的人？在这方面，人们猜想艺术家肯定是在许许多多的人当中，去搜罗个别、零星分配到的美的部分，并以此组合成一个美的整体。这是一个荒谬的、根本欠缺思考的看法。这是因为假如他们再问一下自己：艺术家又是在哪里认识到恰恰是这些的形式（形状）是美的，而另外的形式（形状）是不美的？我们也可以看看旧德国画家通过模仿大自然在美的方面又能走得了多远。我们只需看看他们画出的裸体人形就清楚了。纯粹后验地和单纯从经验出发，是不可能有任何对美的认识的：这美始终是、起码部分是先验的，尽管那是完全另一种的性质、有别于我们先验意识到的根据律的形态。这根据律的形态涉及到如此这般现象的普遍形式，正如其根本上奠定了认知的可能性，奠定了那现象的普遍的、没有例外的如何，而从这种的认知就产生了数学和自然科学。但另一种的、先验的、让美的表现成为可能的认知方式，所涉及的不是现象的形式，而是现象的内容，不是现象的如何，而是现象的什么。至于我们所有人都会认出人的美，假如我们看到这美的话，而在真正艺术家那里，这种认出却是如此的清晰，以致他会将他从来不曾实际见过的人的美展现出来，并在他的表现和刻画中更胜大自然一筹，那就只有是在这情形下才有可能：意欲，在其最高等级的充分客体化就是我们在此所要鉴赏和发现的，而这意欲确实就是我们自身。唯有如此，我们才在事实上对大自然（这的确恰恰就是构成了我们自身本质的意欲）费力要表现出的东西有所预期；而这种预期在真正的天才那里还伴随着如此程度的慎思明辨，以致天才因为在个别事物中认出其理念，就好比是通过大自然的只言片语理解了大自然，他现在就真正地说出了大自然只是说得结结巴巴的话，所以，他就把大自然千百次都失败和无法表现的美的形式，表达在了坚硬的大理石上，与大自然相对照，就好像是冲其喊着，“那就是你想要说的！”，而“对，的确如此！”就是从鉴赏家那里得到的共鸣。也只有以这样的方式，天才的希腊人才会找到人体的原型，并把这设定为雕塑训练的规范和准则；也只有借助于一种这样的预期，我们所有人才都有可能认出大自然在个别例子里的确成功造出了的美。这种预期就是那典范（Ideal）：那也就是理念——只要这理念是先验认识的，起码一半是先验认识的；并且，这样的理念，在与经大自然所给予的后验的东西增补性相互契合时，就成了对艺术而言实际的、具体的东西。对美的这样的预期之所以有可能先验存在于艺术家那里，正如对美的赏识有可能后验地存在于鉴赏家那里，就在于艺术家和鉴赏家自身就是自在的大自然本身、是自身客体化了的意欲。这是因为，正如安培多克里所说的，只有同一样的人才会互相了解，只有大自然才会理解自身，只有大自然才会探究其自身，也只是有精神思想的人才会感知到精神思想。（注释：这最后一句是翻译自爱尔维修的 “il n'y a que l'esprit qui sente l'esprit.”（“有精神思想人才会感知到精神思想。”——译者），而这在第1版中并不需要对此加以说明。但自那时以后，由于黑格尔的伪智慧所造成的愚昧影响，时代变得如此的败坏和粗糙无知，不少人甚至会有可能误以为这所说的是影射“精神和自然”的对立。因此，我被迫要明确反对把这样的群氓哲学观点强加在这里。）
除了这一错误的看法以外——尽管这据色诺芬所言是由苏格拉底说出的看法（《文论》，斯托拜乌，第2卷，第384页），亦即希腊人是完全以经验为依据发现其所提出的人体美的典范，是通过收集个别美的部分，在这个人那里裸露出和被注意到一只膝盖，在另一个人那里则是一只肩膀——在文学艺术方面，也有与之完全相类似的另一看法，亦即认为，例如，莎士比亚在其戏剧中那些如此各式各样的、如此真实、如此有分寸、如此深刻挖掘出来的人物性格，是他从自己在这世事中的经历中留意到和复制出来的。这种看法是如此的荒谬和不可能，是不需要任何分析的：很明显，正如天才只是通过其对美的预感和预期而创作出造型艺术的作品一样，那文学作品也而只能是通过同样的一种对典型性格的预感和预期而创作出来，虽然两者都需要现实经验作为一个格式——也唯有以这样的格式，那先验朦胧意识到的东西才会清晰地召唤出来，那经过深思熟虑的表达才从现在开始有了可能。”
——叔本华，《作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1卷，韦启昌翻译
附：叔本华论人体特异看视功能的原理及其最初的目的
“自身对内在直观达到了高程度的遥视或预知能力的时候：这些梦游者可以清晰和精确看视自身机体的各个部分，虽然在此，所有物理性看视的条件都不存在了，不仅没有任何光亮，而且在所直观的部位与大脑之间，有着许多的隔膜。（••••••）
与梦者的健康状态有关的那些梦，是最经常被证明就是预言性的梦。更确切地说，这些梦通常都会预言了疾病，甚至是疾病的致命发作（这方面的例子由法比乌斯收集在了《睡眠之神》，阿姆斯特丹，1836，第195页），就类似于有遥视、预视能力的梦游者最经常和最准确预言的，是他们自己疾病的进展和危重关头，等等等等。其次就是有时候在梦里预见到那些外在事故，诸如火灾、爆炸、沉船、尤其是死亡事件。
（••••••）
也只有在大自然的盲目发挥的治疗能力不足以消除疾病、在需要外在救兵的时候，大自然才会真正放手达成特异的看视功能，而这的前期阶段就是梦游状态或者梦中说话的状态。在达到特异的看视状态时，病人自己就正确地给出治疗办法和开出药物。因此，为了自我诊治的目的，大自然就带来了特异透视、遥视和预视，因为“大自然不做无用的事情”。在此，大自然的行事就类似于大自然在大的方面、在迈出从植物世界到动物世界的一步、在最初创造出生物时的行事方式。也就是说，对于植物而言，随刺激而动就足够了；但现在对于动物，需求就变得更加专门和更加复杂，能够满足这些需求的对象物，还得去寻找、挑选、甚至还要去制服或者欺骗，那么，随动因而动并因此各个级别的认识力就变得必不可少了。这也就是所谓动物的真正特质和本质，是我们在动物这一概念中必然要想到的东西。在这两种情况下，大自然为自己点燃了光亮，以找到和得到机体所需要的来自外在的帮助。把那已经进化了的梦游中的预见本领转用到自身健康状况以外的其他事情，只是偶然之举，并的确是这能力的某种滥用。如果人们擅自、武断地通过持续长时间的催眠、违反大自然的目的以得到梦游状态时的预视能力，那也是一种滥用。相比之下，在真的需要这些能力的时候，经过短暂的催眠，大自然就可以产生这能力，有时甚至是自发地有了这一能力。正如已经说过的，这以梦见真实出现，首先只是真实梦见直接的周围环境，然后扩展了范围，直至达到最高程度的遥视；这遥视能随着意向而涉及这地球上所有事情，时而甚至能够达至未来。与这些不同级别的能力同步对应的，是首先给自己所作病理诊断和开药治疗的能力，然后是这能力的滥用，即给他人作这样的诊断和治疗。”
——叔本华，《附录和补遗》第1卷，韦启昌翻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