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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乌喇捕鳇鱼,一场莽雨满江红 叶赫赏梨花,断肠之地曲游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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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这篇文字是我和网友光头风月所写的公众号系列文章中的一篇,以诗文为线索,讲述纳兰性德、高士奇与曹寅随康熙东巡,在叶赫古城发生的故事,借此机会发在纳兰性德吧,也算对。公子的纪念吧
二楼开始正文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04-07 12:37回复
    杀猪砍柴被楼主禁言,将不能再进行回复
    康熙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五日,康熙率皇太子胤礽及随行官员、侍从等抵达乌喇吉林,在松花江畔向长白山进行跪拜。
    长白山是清王朝先祖的“龙兴之地”,早在康熙十七年正月,康熙就曾命官员“敕封长白山之神、祀典如五岳”,将长白山与历代帝王尊崇的“五岳”并列祭祀。在《几暇格物编》中,康熙甚至称“泰山山脉自长白山来”,这种说法在地质学上有待商榷,但康熙将满洲文化与汉文化融合的渴望,由此可见一斑。
    在他眼中,可能发源于长白山的松花江也与长江黄河同等重要。康熙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七日,康熙亲自乘船,泛舟松花江。
    据高士奇回忆,这一天康熙君臣等从松花江顺流而下,一路上风急浪涌,江流有声,断岸颓崖上怪树丛生,至黄昏时分方才转晴,水面渐渐恢复平静。与高士奇笔下的惊险景象不同,康熙面对江水显得淡定许多,还写了一首颇显自信豪迈的 《松花江放船歌》:
    松花江,江水清,夜来雨过春涛生,浪花叠锦绣縠明。
    彩帆画鷁随风轻,箫韶小奏中流鸣,苍岩翠壁两岸横。
    浮云耀日何晶晶?乘流直下蛟龙惊,连樯接舰屯江城。
    貔貅健甲皆锐精,旌旄映水翻朱缨,我来问俗非观兵。
    松花江,江水清,浩浩瀚瀚冲波行,云霞万里开澄泓。
    松花江在《金史》中名为“宋瓦江”,满语称“松阿喇乌喇”。康熙十五年春移宁古塔将军驻镇于松花江边,建木为城,城名即乌喇吉林。驻扎新旧满洲兵二千名,并徙直隶各省流人数千户。乌喇吉林在战时曾修造战舰四十余艘,故又名“船厂”,所造战舰为双帆楼橹,此外尚有数十艘江船“连樯接舰”,在此日夜操练——自康熙二十年郑成功之子郑经(锦)病逝,其子郑克塽继“延平王”位后,康熙收复台湾的决心越发强烈,此次东巡至船厂视察战舰,或与备战攻台有关,所谓“我来问俗非观兵”,恐怕是正话反说。
    不过从三月中旬起,乌喇吉林一直阴雨连绵,恶劣的天气使得康熙一行人变成了龟速前进。为使家中长辈宽心,四月初一日,康熙给京城的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写信说:“乌喇等处地方于二十六、二十七日又经大雨,道路甚是泥泞,河渠水涨,渡桥尽行冲决,一二人尚可行走,行营人众,跋涉殊属艰难”,因此决定“少延数日,俟水势稍掣即当速回”。
    事实上,接连不断的大雨只是康熙滞留在吉林乌喇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松花江里有一样使康熙流连忘返的“宝贝”。就在康熙写家书报平安那一天,他根本没闲着,而是“于虞村南松花江网鱼,赐蒙古诸王、台吉并内大臣、侍卫等”;到了四月初三,高士奇又记载他试图去捕鱼:“上渔于冷堋,是产鱏鳇鱼处”,“冒雨晚归”;而同行的传教士南怀仁在游记中则生动记录了康熙的一句玩笑话——“鲟鳇鱼愚弄了我们”。
    种种迹象表明,在吉林乌喇“愚弄”康熙的不止有阴晴不定的天气,更有行踪不定的鲟鳇鱼。
    鲟鳇鱼是鱏鱼与达氏鳇的统称,生活在松花江与黑龙江交汇的流域,巨口细睛,鼻端有角,大者丈许,重可三百斤。此鱼常年作为贡品供奉皇室,《红楼梦》第五十三回黑山村的庄头乌进孝给贾府的贡单中就有“鲟鳇鱼两个”,足见贾府盛日之富贵。
    既然鲟鳇鱼可以进贡,康熙为何还要大费周章亲自捕捞呢?
    满洲人在入主中原之前是长期以渔猎为生的女真人,早在辽国时期,女真人便要捕捞鲟鳇鱼进贡辽国。康熙如此执着于捕捞鲟鳇鱼,或是原始天性驱使,或是敬仰祖先传统,也可能就是单纯挑战大自然追求刺激,毕竟他当时也只是个二十九岁的年轻人。
    到了四月初四日早晨,康熙终于放弃了他的捕鱼计划,又赶上晴朗好天气,便决定率领随行人员踏上返回盛京的旅程。然而老天还不打算放过他们,船队在松花江行进了二十里,狂风暴雨骤然而至,一时间骇水腾波,江烟泼墨,巨大的风雨使他们不得不抛弃船只,上岸步行保命。
    从南怀仁的《鞑靼旅行记》中,我们可以身临其境感受康熙君臣此行之狼狈: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3-04-07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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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继续在吉林休息了两天,时有小雨。天格放晴时,我们开始了返回辽东首府的旅程。然而。原先所谓的道路在连日的大雨之中完全被毀坏,几乎都无法通行,一切溪谷都空成了滔滔激流,原有的桥梁也全部被冲毀。而我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必领横越这些山川,因此这一旅程中的艰难困苦,真是一言难尽。
      在低洼的地方,大水漫过了肥天富饶的大片田野,全变成一片泥泞的水地。骆驼和其他驮畜,满载着旅行用具,在泥泞中嘘喘地行走着。道路上四处是倒毙的畜类尸体,横躺竖卧,既有归途中死的,也有来的时候死的。随行所带的粮食也所剩无几,为此,那些赶着牛羊的人们,不得不停留几天,就地放牧,以便恢复体力,补给食物。
      此外,还有许多人丢掉了马匹,并有许多人被派先行,砍伐树木和树丛,开辟道路。即便如此,行队还是难以前进,道路上拥挤着几千人马车辆,尽管他们在天亮前已先行出发。皇帝、小皇子和所有的皇族贵戚们,都不得不常常在泥水中徒步前进。树枝倒在泥中,马蹄踏上很是危险。溪谷之间的独窄小道或是桥梁,每当皇帝及身边的几个人通过后,便常常发生为抢道而喧嚷乃至格斗的事情,许多人掉到泥中,或被推人泥中。”
      不过在康熙皇帝眼中,这是一场“掀翻波浪三千尺,疑是蛟龙出没时”的好雨,他被淋得精神抖擞,分外来劲,好像这不但不是一段糟糕的经历,可能还是国家走向昌盛的预兆。
      而身为銮仪卫的曹寅,这天肯定也只能被雨水浇透,扛着行李和仪仗在泥水与深山中前行,穿过层层树林和女墙,赶着牛车马车,艰难跋涉于断崖峭壁之间。我们可以想想,他一路大雨滂沱,兵荒马乱,随身携带的蕨粉干粮从行囊中溢出,在乌喇吉林得到的糟鳇鱼也泡汤滴答水,更别说五颜六色的包袱、旗帜与衣衫通通是湿的湿,破的破。
      但这场大雨也冲走了他之前在东巡途中那些难以言喻的矛盾和纠结,当大队人马历经千难万险回到船厂驻时,天色已晚,雨过天晴,赤红耀眼的夕阳染红了滚滚松花江水,曹寅的心情也跟着敞亮起来,他有感而发,豪情满怀,以一首《满江红 乌喇江看雨》为这段艰险而刺激的旅程画上句号:
      鹳井盘空,遮不住,断崖千尺。偏惹得、北风动地,呼号喷吸。大野作声牛马走, 荒江倒立鱼龙泣。看层层春树女墙边、藏旗帜 。
      蕨粉溢 , 鳇糟滴 ;蛮翠破 , 猩红湿。好一场莽雨,洗开沙碛。七百黄龙云角矗 , 一千鸭绿潮头直。怕凝眸、山错剑芒新, 斜阳赤 。
      更有意思的是,这一天,差不多每个人都有了点特别的经历。高士奇先是被雨浇得停在岸边,“辛巳(初四)初晴,驾发自大乌喇虞村,舟行二十里,风雨歘至,骇水腾波,江烟泼墨,舟楫臲卼不能行。急就岸停泊”,“过午风色稍定,牵缆甚缓又二十里登岸,觅牛车上下,山崖间泥滑难行,至船厂,漏下三十刻矣。”身体不大好的纳兰性德与高士奇靠着当地渔民的牛车帮助,好不容易在晚上赶回了船厂。虽已入夏,地处东北的乌喇吉林依旧有些寒气。夜色中,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取暖,感叹着今日“狂飙骤卷 , 怒涛喷雪”的景象,庆幸能够遇到帮助安全抵达,又谈起从渔民口中听到是宋金旧闻。吉林乌喇就是宋朝时候的上京路。据《金史》记载,金国言金曰“按出虎”, “按出虎”水源于上京路,因此上京路又称作金源,传说金国的国号就是这么来的。听闻近年曾有人在此地曾挖掘到一瓮宋钱,土瓮上的花纹已被岁月侵蚀,难以辨认,或许是金人与宋人通商的证据。
      这次狼狈的高士奇与纳兰性德都已经没有精力“颂圣”了,只是分别以《水龙吟 松花江望雨》词和《松花江》诗记录下自己最真实的感受,与曹寅的《满江红 乌喇江看雨》相互辉映。或许大家围着篝火讲古的时候,曹寅也是听众之一。东北的大江大河大风大浪,原始森林中的狂风骤雨,带来前所未有的过瘾和刺激,那种直面大自然的亢奋似乎久久难以散去,每个人都莫名激动难以入眠,变得热情而健谈。
      鲟鳇鱼虽然愚弄了他们,但鲟鳇鱼也暂时治好了他们的富贵病。
      四月初七,江雨初晴,一行人在拂晓出发,终于开始踏上归途。连日阴雨使原本狭窄的溪流水量暴涨,一时间急湍如箭。尽管如此,康熙并没有慌乱,在他的冷静调度下,众人于四月初八日顺利渡过英儿门河。翌日,康熙君臣经过山林交映的幽径抵达黄河(不是最常说的那条黄河),见一路上细草野花竞相绽放,高士奇才从乌喇吉林的寒冷中缓过神来,意识到初夏已至。
      然而,晴暖的好天气持续不到三天,十二日抵达乌鸦岭时,天色再次愁云惨淡,淅淅沥沥的雨延续到十三日。
      他们在归途上再次经过了叶赫国旧城。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3-04-07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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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为海西女真(叶赫、乌拉、哈达、辉发)四部之一,世居叶赫河流域。万历十六年,叶赫贝勒纳林布禄向建州索要土地未果,联合九部联军征讨建州女真。努尔哈赤以少胜多,将叶赫贝勒布寨的尸体砍成两半送回叶赫。布寨之子布扬古继任叶赫贝勒后,曾许诺将其妹东哥嫁与努尔哈赤,后毁约。万历四十七年,叶赫部作为明朝的同盟军参加萨尔浒之战讨伐建州女真,明军大败。不久,努尔哈赤进兵叶赫,分守叶赫东西二城的叶赫贝勒金台石、布扬古被杀,金台石之子尼雅哈、德勒格尔归顺后金。万历皇帝得知叶赫城破的消息,曾命人寻找叶赫子孙,给予抚恤。
        康熙二十一年距叶赫城破已一个甲子有余,后金大汗努尔哈赤的曾孙玄烨,已经成了君临天下的康熙皇帝。荒废多年的叶赫城在康熙眼中是先祖光辉战绩的证明,如今叶赫城的断壁残垣中已生出新草,遍地开满野花,旧日硝烟已经散去,新的生机正在萌发。天子的驾幸与谷口的鸣笳打破了废城的宁静,预示着新的开端。
        而对叶赫贝勒金台石的曾孙纳兰性德而言,叶赫城无疑是一个容易让人感慨的伤心之地。纵然耳畔是热闹的“金笳暗拍”,想起叶赫与建州的恩怨,想起先祖与叶赫城共存亡的悲壮往事,“须知今古事,棋枰胜负,翻覆如斯”,纳兰性德“一样泪沾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努尔哈赤与金台石的后裔,以各自不同的立场写怀古诗;那边包衣旗人曹寅与汉人高士奇却观察起了叶赫河边一株惨淡含烟的梨树。
        高士奇作《南楼令》云:
        浅草乱山稠, 惊沙黑水流。好春光,只似穷秋。 刚得一支花到眼,冷雨打,几层休。
        遥忆小红楼,玉人楼上头,月溶溶,吹和香篝。谁信东风欺绝塞,都不许,把春留。
        在高士奇的印象中,江南的梨花应当开在溶溶月色之下,就像红楼上的如玉美人一般,是温室里的花朵。然而,这是一株生长在叶赫河边的梨树,在叶赫城这片把春天过成秋天的绝塞之地,它开出的花朵得不到东风眷顾,只能默默承受凄风苦雨。
        曹寅写得就更离谱——这里是叶赫部的断肠之地,是好友纳兰性德的伤心之地,即使不能在诗词中直抒胸臆点明建州与叶赫的恩怨,至少也要借古喻今,把花拟人再拟国。
        且看他这首《曲游春 耶赫河边梨花》:
        楚楚饶丰致,讶洗妆时候,人隔千里。客里光阴,算韵华总好,不如春意。一晌丝丝雨, 魂结就、粉云堆起。想环碎,马嵬时值,鞍拂燕支际 。
        早避, 冷香冲袂。趁寒天浓绿,好排新思;百折春河,绕一双燕子。断肠之地,又且经过矣。念别后,重池衣被,料他猛雨寒灯,门如何闭?
        话说唐朝洛阳,每当梨花开时,文人墨客便携带酒水相聚在梨花树下,美其名曰“为梨花洗妆”。如今我亦在梨树下饮酒,却是不在帝京,而是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塞北。眼前的梨花本有丰饶韵致,夜来风雨,一地花瓣堆积如云,宛若在马嵬坡香消玉殒的杨玉环,“花钿委地无人收”,空留长恨。
        洋洋洒洒的花瓣不断飘零,将清冷的香气留在衣袖上。抚今追昔,从唐朝的“安史之乱”,到后金大破叶赫,历史总在重复,剧情多么相似,留下了许多断肠之地。河畔徘徊的燕子更凭添了几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况味。
        即将离去时,曹寅望着一地雪白的花瓣叹息。
        宋词《鹧鸪天》里说 “甫能炙得灯儿了,雨打梨花深闭门”,从此梨花与关门成为一组固定的艺术符号。而叶赫河畔的这棵梨树,花瓣层层叠叠,好似女子华丽衣衫的缘饰。此后一别,不知她又要经历多少猛雨寒灯之夜,甚至身处废城,无门可闭。
        曹寅是在怜惜叶赫城的梨花,还是在怜惜叶赫部的族人?
        或许都有吧。
        包衣与叶赫部的族人一样,都曾经是爱新觉罗氏的手下败将,迫不得已归顺后金,在清太宗皇太极时成为“满洲”的一份子。康熙年间,尽管他们已经有了新的族群,也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回到故土时,过往经历的种种伤痛却也难免袭上心头,不会轻易忘记。
        汉人曹寅与叶赫人纳兰性德惺惺相惜,有一部分也源自于此,他们纵然家财万贯,富贵风流,是御前红人,也依然有意难平想不开放不下的心结,而这种隐秘的心结与复杂的艺术追求结合在一起,就会悲秋伤春,怜花恨鸟,无病呻吟,反复发作。在不理解的人眼中,犹如挥之不去的富贵病。
        而在这一天,康熙写的《经叶赫废城》就非常简单:“断垒生新草,空城尚野花。翠华今日幸, 谷口动鸣笳”,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在晴好天气踏青出游,经过废旧古城的游客。高士奇与曹寅的词却告诉我们,这一天阴雨绵绵,并没有配合皇帝的好心情。叶赫城的新草野花之上,生长着一株饱经寒风冷雨侵袭的梨树,就像这座古城的伤痕并未愈合。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3-04-07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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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寅这首《曲游春 叶赫河边梨花》同之前所写的《疏影 柳条边望月》一样,最终也没有收入《楝亭集》,仅留存在康熙中期刊刻的《荔轩词》里——在爱新觉罗氏庆祝胜利的旅程中,为逝去的明朝谱唱挽歌不合适,为战败的叶赫部哀鸣自然也不合适。
          尽管知道不合适,曹寅还是写了,因为这些真切的感觉值得被记录。
          五月初四日,康熙君臣一行人抵达京城,历时四个月的东巡祭祖之旅落下帷幕。
          创作于康熙二十一年四月十三日的《曲游春 耶赫河边梨花》是目前可见曹寅在扈从东巡途中写的最后一首诗词作品。从这一天直至五月初四日回京,曹寅再无只言片语留下。
          祖籍东北的曹寅自康熙二十一年扈从东巡后,终生再未踏上白山黑水的土地,从康熙二十九年至康熙五十一年,曹寅与父亲曹玺一样,在江南度过了自己大半个官宦生涯。然而,在《荔轩词》卷首,他是“长白 曹寅”;在《楝亭集》卷首,他是“千山 曹寅”,关于自己的来处,他始终记得清楚。从今天的广义来说,康熙、纳兰性德、曹寅都算得上是“东北人”和“满人”,但这两个标签却无法完整地表达他们与康熙之间复杂的关系。处于文化融合过程中的曹寅与纳兰性德,以诗词袒露了自己的困惑与纠结——当成为天下共主的康熙皇帝“衣锦还乡”,向众人宣告“天下一统”时,身为包衣的曹寅与身为叶赫子孙的纳兰性德重回故土,却是物是人非,难免要追问“我是谁”。
          即使面对同样的风景,投射到君臣心里的影子也是不同的。附和君主或许只需要依葫芦画瓢,想要描摹出自己心中最真实的风景,却需要足够的技巧和勇气。
          【全文完】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3-04-07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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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2015叶赫祭祖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故地的苍茫,跟着文章又重温了一遍。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5-11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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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深度有思想的好文,支持一下下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3-08-13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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