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还记得那时这颗枫树刚抽新芽,我从医院后院经过去上班,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看见了她。静静的坐在窗边,穿着医院的病服,戴着顶蓝色的遮阳帽,一只手放在窗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痴痴地看着远方。
下班后,又经过那家医院,我突然想起上班时看到的她,便又回过头看向医院后院的楼,她依旧在那里,似是没有移动过,这次我看到了她的脸,很清秀,但也很消瘦,犹如被抽空灵魂的躯壳,她好像也看到了我在看她,向我低眉颔首微微一笑,倏地我的心像是抖了一下,竟有些害羞的点了下头,就赶忙离开了她的视线。
晚上我打开日记本,写到:今天天气正好,和煦的阳光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我碰巧捡到了一缕。
次日出门前,我竟想到了她,或许是下意识的吧,我又从医院后院经过的时候,抬眼看向那扇窗子,她在哪,看着远方,我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却是在普通不过的景色,她竟也看的如此入迷。她好像又知道我在看她,回过头看向我,依旧是微微一笑,我尴尬的也是一笑,快步离开这里。
此后的半年多,我们像是一对无言的朋友一般,只会给予对方一个微笑。她似是在等我的经过,而我从不经意的抬头,慢慢变成每天的云霓之望,每当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我都会看向她在的地方,高楼的侧边像一条直线,我每走一步她所在的楼就露出一点,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似是有些玩味,看到她还在后,本就没有悬着的心像是才刚刚放下。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从未有过勇气站在原地和她对视,我是个有家室的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每天似是等候般的微笑,让我的心有了些小悸动,仿佛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约定,不会被记录,不会被发现,不会影响到彼此的秘密约定。
秋季临近,她依然坐在窗边,穿着稍稍有些褪色的病服,戴着的蓝色遮阳帽却依旧崭新,我有时会想她冷吗?是得了什么病吗?她的家人呢?但马上又把这些念头统统赶出脑海,我知道除了她的笑,任何其他的接触和过多的念头,都会影响到我和她的生活。
后来在秋天鲜有的一个大晴天,就像是我初见她时的天气,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