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哥，你帮我擦擦啊，我都累了。”苏珊歪着脑袋，把自己脸贴上去。
“好了，你先去那边休息一下，哥还有半小时左右下班，周五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哥跟老板说好的。”陶给她指了指方向。
“要不我帮你吧，我知道要分类，我可以递给你，你就不用总是一上一下啦。”苏珊把书包放在一旁，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干了。
陶烁原本想要勒令她去休息的，可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忍心再让她失落，就答应了她的帮忙，两个人合作工作提前结束了，老板还给了苏珊一包麦丽素。
“哥，你吃一颗。”她拆了就掏出来一颗扬起手给他。
“你吃，哥不喜欢吃甜的。”陶烁把电动车推过来了。
“哥又撒谎，每次骗我说不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蛋，不喜欢吃我喜欢的任何吃的东西……”苏珊停在原地，每次她想对哥好一点的时候，总是会被拒绝。
陶烁扑捉到她的失落，心里有些心虚，就直接咬了她手上的麦丽素，唇边还碰到了她的指尖。
“我吃就是了，快坐上来，去批发市场买点菜，回家给你和爷爷做好吃的。”
“好……”苏珊的小脸蛋难得红起来了，因为哥刚刚嘴唇碰到了自己的手指，软软的。
“哥，我害怕……”带着头盔，坐在电动车的后排上，揪着他的衣服。
“害怕就抓稳，哥开慢一点。”陶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害怕，电动车都换了好几辆了，这还没适应坐……
“好咧……”苏珊如意算盘得逞了，双手抱着陶烁的腰一直到他前腹，他总是忘记带披风，可肠胃又脆弱，这一路吹风回去，胃又得难受。
苏珊悄悄的展开手掌，双手隔着衣服紧贴在他胃上，能一下子感觉到哥的腹部突然就紧绷着了。
“呃……珊儿，别闹……”他腾出一只手要拿开苏珊的手时，却被搂的更紧了，胃被勒得有些痛……
“哥，我帮你挡风呢，谁让你不带披风的。”理不直气也壮。
“呃……别按那么紧，胃勒得不舒服。”陶烁很无奈，抱这样紧，没办法骑车了。
秋去冬来，到了寒假的时间了，苏珊因为高中学业比较繁忙，陶烁不允许她再跟着自己去上班了，要求她自己在家学习顺便照看爷爷。
陶诚放假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见习了，听说包吃包住，干得好一个月还有几千块钱补贴，这不临近三天就要过年了才回来。
“二哥明天回来了，我好久没有见过二哥了。”陶烁刚挂完电话，苏珊就蹦跶蹦跶起来了。
她以前没有觉得过年有什么不一样，可是遇到哥才懂得什么是年味，什么是一家人团团圆圆，什么才是过新年。
“珊儿，明天去镇上买件新衣服，让你学着上网买又不听话，哥又不太懂那些网上的……”说起这个陶烁就有些不自信，甚至觉得当她的哥哥都不够格了，初中毕业之后就一心扑在打工赚钱上，这手机还是陶诚说方便视频，给自己换的智能手机。
“哥，觉得我长得好看吗？”苏珊站在他面前，两个小脸蛋有点被冻的微微红了。
“好看。”陶烁一直觉得没有人比苏珊长得好看了，从小到大都跟芭比娃娃一样好看。
“那我穿什么都是好看。”苏珊高兴坏了，哥亲口承认自己是好看的。
“珊儿，哥现在有些钱了，不用想着帮哥省钱了。”他没有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苏珊懂事得会让他心里心疼，还是因为自己没本事赚钱才会让她跟着一起受苦。
“哥，我只想跟你们在一起，这些身外之物，我从来都不在乎。”
我一直都只在乎哥累不累，痛不痛，开不开心。
“好。”陶烁也没有再强求了。
大年三十那晚，家里难得出现了红烧鸡肉鱼肉还有糖醋排骨，骨头汤，还有好几个素菜。
“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新年快乐……”
“…………”
三兄妹一块给爷爷拜年，然后接过来一个红包，还得到了祝福。
“珊珊，高中的课程跟得上吗？”
“物化生会不会学的吃力？要不要二哥把通关秘籍教给你。”陶诚突然就关心起她的学业了。
“二哥……现在可是过年咦……”
“我期末考了年级第一呢，不需要二哥的秘籍了。”苏珊说完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吃了。
“高中物理…………”
陶烁在一旁插不上话，高中的知识他也不会，小学初中时还能辅导她写作业，看着他们俩谈的那么开心，自己心里其实有说不出的苦闷，苏珊会像小诚一样越走越远，跟自己能谈的话题也会越来越少……
陶烁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只能一直默默地夹菜吃，吃了不少的红烧鸡肉和糖醋排骨之后，平时都很少有肉吃，现在突然大鱼大肉吃进去，胃里慢慢的难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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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哥，我跟爷爷去串门，你去不？”陶诚跟苏珊一顿讨论过后，准备跟爷爷去领居家串门了。
“你们去吧，我收拾一下。”陶烁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没有表露半分出来。
“珊珊，二哥带你去兜红包？”
苏珊原本是想跟着去凑热闹的，但哥不想去，她也不想去了。
“不了不了，我想留在家里看春晚，嘿嘿。”
“那好吧，我跟爷爷走了。”陶诚扶着爷爷一起离开了。
陶烁想起来收拾一下餐桌，刚站起来才发觉自己吃撑了，坐着只是觉得不舒服，现在很明显感觉到肉都堵在胃里不消化，他用手捂着，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哥，你怎么了？”苏珊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很差劲。
“呃……胃有些难受……”
“珊儿，扶我去房间……躺一会儿就好了。”陶烁现在胃真的特别的难受，他还有一点想吐，可是也不想在她面前吐，好不容易能让她吃得尽兴。
“好……”苏珊把人扶稳了，有些后悔刚刚一直跟二哥聊天，都忽略了哥的情绪了。
“呃……珊儿，你出去看春晚吧……”
“哥自己待一会儿……”他坐在了床边没有躺下，想等她去外屋看春晚了再吐出来。
“哥，你这样我哪里还有心情看春晚，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为什么脸色那么白……”
“我害怕……哥，你胃是不是很痛啊？”苏珊蹲在他的跟前，看得清清楚楚他一直在隐忍着。
“我……呃……别用力……呃……”陶烁很难受，又没办法抵御她的触碰。
苏珊低着头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到胃上是一个鼓起的包。
“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你。”
“呃……你出去……想吐……太脏了……”吃进去的肉现在就像是在他胃里膨胀了一样，不消化又堵的慌，现在更是极其想吐出来。
苏珊起来拿了旁边的垃圾桶，放到他面前。
“哥才不脏，珊儿不会走的。”
“哥，你吐吧……”苏珊心疼坏了，怎么会这样，他好不容易才吃多了一些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呃……呕……呕……呃……”陶烁也忍不了了，弯腰就吐了。
但吐出来的都是喝进去的汤，那些肉还卡在胃里吐不出来，陶烁没办法只能徒手用力按压胃部，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压着胃，顶到了最里面。
“呕……呃……呕……”部分的肉终于吐出来了，他还想继续用力却被拉进了一个怀里。
“哥……别这样……胃会被压坏的。”苏珊看得真真切切，他刚刚有多用力，反正不管怎么样就一直扒开他手，然后替换成她自己的，护着他的胃不被蹂躏。
“呃……吐出来，就不难受了……”陶烁靠着她，微微喘息不停，不吐出来他没办法过好今晚了，还要陪着他们守岁。
“那我帮你揉揉，再吐。”苏珊也不懂，只要他觉得那样好点，就帮他就是。
“呃……呕……”陶烁能感觉到小暖手在自己胃里揉着都不敢用力，甚至力度都没有上次痉挛时大。
“珊儿……哥哥不疼的，用点力气按一按…呃……别让爷爷和你二哥大过年的担心……好吗？…”
“哥你骗人，痛得都话都说不顺畅了……”苏珊刚埋怨完，自己的手被一只大凉手死死往他胃里按了进去，又被他的上半身压了下来。
“呕……呕呃……呕……”陶烁吐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也流了下来。
“……呕……”最后吐的只剩下胃液了。
“哥……别再按胃了……”苏珊一只手把人扶着起来。
“要是二哥在就好了，可以背你去让温叔看看……就不会那么痛了。”陶烁完全泄了力气了，瘫在她怀里，只有一声声被自己按疼的痛吟声。
“擦一擦……”苏珊拿了纸巾在他嘴边擦拭干净。
“傻珊儿……温叔也要回家过年了，我只是贪吃……胃都胀了也不自知，活该遭这罪了。”陶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抱着，这是不行的，准备要起来，用手推了推她的手却没有一点用，她的手掌心死死的贴着自己的胃，像是在保护什么珍宝一样。
“呃……唔…呃……”他松了手之后，胃里开始一番叫嚣，仿佛是故意报复自己一样。
“哥……我抱着你，别乱动了……”苏珊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还把人抱紧了一些。
“别这样，珊儿，快放开哥……”他察觉到苏珊情绪有些不对劲，没有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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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哥……”苏珊哽咽了一下，又接着说。
“我喜欢你，让我抱着你，好不好……”她还是忍不住了，陶烁那么难受却还试图要跟自己拉开距离。
“苏珊，别说了！！”陶烁猛得推开她，也拽开了她的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胃，吼了她一句。
“哥，你早就发现我喜欢你了，对不对……”
“哥也会喜欢珊儿吗？你说过的会一直陪我的……”
苏珊第一次被他吼了那么大声，可她丝毫不害怕。
“苏珊……够了……呃……”他低头忍过一阵抽痛，又按了按胃，再对上她那双期盼着的眼眸。
“我是你哥！！”
“你不能喜欢我，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你只是依赖哥而已……”陶烁努力让自己说话可以顺畅更有说服力一些，说完之后却也扛不住胃里传来的痛，不得不躺在了床上。
“哥……你怎么样了……”苏珊还想伸手过去，却被狠狠地打掉了，哥没有那么用力的打过自己。
手背被哥打得很疼……
“你不是我亲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就是喜欢哥，不是依赖就是喜欢，我自己能明白……”也许是因为被打疼了，又或许是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被误会了，苏珊就委屈的掉眼泪。
“我说不能就不能……呃……”
“你出去，以后没有允许……呃……”他不管不顾用力掐住那躁动的器官，一字一句把话说清楚。
“不可以进这个房间……出去……”每说一个字，陶烁心都在滴血。
“哥……你不喜欢珊儿？”苏珊也是含着泪问的，他的反应过于抗拒了，这是她没有想过的，她想过无数次自己表白的场景，哥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不喜欢……”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就脱口而出了。
“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把最好的都给我了，怎么可能不喜欢我？…”苏珊不甘心得到这样回答。
“呃……我只会把你当妹妹，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只能是妹妹……”这话不仅仅是说给苏珊听，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断了她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念想。
“妹妹……妹妹……只是妹妹……”苏珊站了起来，苦笑不已。
“对不起，哥……”
“珊儿不该对你有其他想法……”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一边流泪一边心碎。
陶烁看着她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痛恨自己让她伤心了。
“…珊儿…呃………呃…唔…”他松开了手，任由胃里怎么痛了，越痛越好，他活该痛的。
苏珊回到自己房间里，闷在被子里一直哭，她一直天真的以为哥是喜欢自己的，或许跟他表明心意会骂自己不好好学习，可她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陶烁不喜欢自己，对自己好是因为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亲妹妹了，陶烁刚刚发脾气了，因为自己跟他表白了，原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喜欢而已。
陶诚回来才发现哥胃病犯了，而且很严重，他本来想骑车送去医院的被拒绝了，说只是吃多了胃胀着难受才催吐的，吃点药就好了，他伺候着吃药喝热水又打扫了房间，陶烁却让他一个小时左右叫醒，说要跟他一起为爷爷和珊儿守岁，陶诚拧不过他只能答应了。
“希望爷爷身体健康长寿，愿陶诚和苏珊岁岁年年喜乐安康……”这是陶烁今年的新年愿望，苏珊年年都会陪着一起守岁，今年却缺席了，陶烁知道是自己伤了她的心了，她才16岁，怎么会受得了自己刚刚那样恶劣的态度，可他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
大年初一的八点，该一起吃新年的第一顿饭了，陶诚敲了敲苏珊的房门，这丫头最晚不是很早睡嘛，怎么现在还没起来黏着哥了，往年早就黏着不放了。
“珊珊，起来吃饭了。”
“知道了……”苏珊早就醒了，只不过眼睛都肿了，更不知道怎么面对陶烁了。
餐桌上，苏珊第一次坐在了离陶烁最远的座位，爷爷和陶诚都看愣了。
“乖孙女，你哥说你了？惹你生气了？”爷爷都忍不住要开口问了。
“没有……”苏珊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
“珊珊，你哭啦！眼睛肿成这样了。”她刚刚一直低头都没有发现，现在就很明显了，陶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眼哥。
陶烁早就看见了，从她出来时看见就额外心疼，珊儿从刚刚到现在却未曾喊他哥了。
“爷爷，二哥，我没事，昨晚看春晚有点感动，我能有什么事可哭的。”说完还特地没心没肺一样的笑。
可她笑的每一声都刺痛了陶烁的心脏，他有些坐不住想出去透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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