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故事来到第6卷,时间也从暑假进入新学期。
雪之下因为身为加害者的愧疚与隐瞒事实的羞愧从而不知如何面对八团二人,但由于要出勤社团,因此还不得不与八团见面。但尴尬的气氛始终萦绕在部室中,曾经如唇枪舌剑却又令人舒心的你一言我一语无论怎么也进行不下去,部活完全变成了难熬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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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光器土偶是因为很像爱斯基摩人在雪中遮光所穿戴的遮光器才那么叫的,跟真正的遮光云云没有半点关系来着……」
不经意的,好像低语一样的小小声音。在这份话语朗朗持续的期间,周围安静到一点其他响动都没有。
「啊、是这样啊。欸、欸——」
一脸得意地披露错误知识的羞耻感实在是异常。变成这样对话不就继续不下去了嘛。不过怎么说呢,面对至今为止都不同的这个像是谆谆教导一样的口气,想要回嘴也做不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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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熬的不只雪之下,比企谷同样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并不了解对方、只是单方面地强加理想,因此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同时也能管中窥豹,看出他个人对当下处境的态度——正因为重视以往的关系才会对如今尴尬的局面耿耿于怀,所以他其实是有主动修复关系的诉求的——哪怕现在他对具体做法毫无头绪。6卷1节的末尾可窥见他如今的真实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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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能强加印象。
要追求完美,只可以对神而已。
绝对不能向别人追求理想。
那是软弱。是理应憎恶的恶。是理应责罚的怠惰。是对自己、对周围的娇纵。
失望也没关系的只可对自己而已。受伤也没关系的只有自己而已。能够讨厌的只有无法追逐理想的自己就够了。
不能原谅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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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死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口中一边嘟哝着,我从自行车筐中取出伞来。
好像屏障一样撑开的塑料伞。
然而下个瞬间,伞就被强风吹的稀巴烂。伞骨被凄惨地击败,塑料部分只变成了船帆。强风将我吹得浮空,啊啊,真的跟赛艇一样啊。
平衡崩溃,我赶紧放下双脚。
……差点就翻了。
一边拭去雨滴和冷汗,我放弃地将业已损坏的雨伞折起。
——真心的、麻烦死了。
将周围的声音全部涂盖住的强风,令眼睛都睁不开的豪雨。
湿透的制服夺去了体温,湿气令身体格外沉重。视界中的一切都不甚明了。
大雨之中,轮胎也好,言语也好,思考也好,都在打着滑。
视线一角窥见到自行车道旁的花坛不断吐着漆黑的污水,将各种各样的事物冲的无影无踪。
只是,暴风之中,惟独我被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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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比滨夹在二者之间,更是只能没话找话,邀请雪之下去她家避雨结果被婉拒,邀请比企谷一起坐巴士回家被同样被意识过剩的比企谷找理由躲开。考虑到5卷时她和比企谷的对话,她这时的想法或许就是把不愉快搁一边,总之先把气氛盘活,然后自然而然地回复到往日的光景。但她虽然有积极尝试,然而根本无从下手,闹别扭的八雪二人显然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自然接受不了这种粉饰太平的处理方法,因此由比滨只能将期望寄托于比企谷,也就是5卷那句「小企。如果,小雪有困难的话,你要帮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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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是这样的展开。
所有人都想要努力展开对话,都在努力地寻找话题的,这样的每一天。
三天两头全是这种情况,哪怕是由比滨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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