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了鬼魂，于是把与鬼的谈话记录下来。
我：到底可笑在哪儿？
鬼：怎么，灵魂的变形，最后发育成一枚生锈钱币的样子，这不好笑吗？
我：是的，您把这说得怪好笑的，是该笑……不过并不好笑，一点儿也不。
鬼：哦？那什么好笑呢？
我：忧郁……从灵魂的洞察中产生的忧郁，对不起，我知道，普希金也这么说，他说：啊，俄罗斯多么忧郁！想到这一点，当然，我知道这不该笑，但还是笑了笑。
鬼：哦？这是怎么回事？
我：您没错，普希金也没有错，就是说，含泪的笑——是的，这是您的成功之处——尤其是笑里的那些眼泪，简直，伟大，美极了……这一切都是来自一颗高尚心灵之底的证据，而且，谁还能想出什么更有力的东西来表现这张深厚的面容呢？——问题不在这儿。问题在于，您看，我只是觉得，为了一个，不，千百万个吝啬鬼的人生——一把发霉的硬币，就说一百枚吧，从前是一颗干净锃亮的灵魂——而感到忧郁！这真是又高雅，又……有点儿没道理，不是吗？
鬼：没道理？
我：不讲理。
鬼：我很遗憾，您这样看……
我：啊，是的，开头我也这么想，您看，问题就在这儿，看到这些就像见到秋天的落叶一样让人感到一丝冰冷遗憾。您不觉得吗？
鬼：可不止是这样……
我：当然。那么，您承认了吗？
鬼：什么？
我：不止是这样，这是不够的，对吗？
鬼：……你不是也承认它在那儿了吗，美极了？
我：是的。“那创作出来的角色，可真是生动极了，直到现在，纵使时代不同，国度不同，也还使我们像是遇见了有些熟悉的人物。讽刺的本领，在这里不及谈，单说那独特之处，尤其是在用平常事、平常话，深刻的显出当时地主的无聊生活。”——请您留意最后一句：深显出当时地主的无聊生活。
鬼：嗯。
我：“这些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正如无声的言语一样，非由诗人画出它的形象来，是很不容易觉察的。然而人们灭亡于英雄的特别的悲剧者少，消磨于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者却多。”
鬼：……不管怎样，有人生阅历的人自然知道在哪儿去找到它们，那产生它们的最高力量来自……
我：圣洁的……
鬼：灵魂，与内心交汇深处……那个……
我：感慨……
鬼：美与丑的……
我：神圣的……
鬼：完整的……
我：乐趣……
鬼：世界……
我：非现实的……
鬼：我们呼唤……
我：疯狂地……
鬼：良知……
我：把爱……
鬼：亲吻朋友……
我：献给大地……
鬼：可您是个……
我：强盗。
鬼：混蛋……也许部分是真理……
这时，又一只鬼加入进来——
鬼：那么地主的无聊生活不无聊吗？
我：我亲爱的朋友，假如是这样的话，关您什么事呢？
鬼：年轻人已经这样想了吗？
我：不，年轻人和从前一样，为有意义的人生而奋斗。
我：到底可笑在哪儿？
鬼：怎么，灵魂的变形，最后发育成一枚生锈钱币的样子，这不好笑吗？
我：是的，您把这说得怪好笑的，是该笑……不过并不好笑，一点儿也不。
鬼：哦？那什么好笑呢？
我：忧郁……从灵魂的洞察中产生的忧郁，对不起，我知道，普希金也这么说，他说：啊，俄罗斯多么忧郁！想到这一点，当然，我知道这不该笑，但还是笑了笑。
鬼：哦？这是怎么回事？
我：您没错，普希金也没有错，就是说，含泪的笑——是的，这是您的成功之处——尤其是笑里的那些眼泪，简直，伟大，美极了……这一切都是来自一颗高尚心灵之底的证据，而且，谁还能想出什么更有力的东西来表现这张深厚的面容呢？——问题不在这儿。问题在于，您看，我只是觉得，为了一个，不，千百万个吝啬鬼的人生——一把发霉的硬币，就说一百枚吧，从前是一颗干净锃亮的灵魂——而感到忧郁！这真是又高雅，又……有点儿没道理，不是吗？
鬼：没道理？
我：不讲理。
鬼：我很遗憾，您这样看……
我：啊，是的，开头我也这么想，您看，问题就在这儿，看到这些就像见到秋天的落叶一样让人感到一丝冰冷遗憾。您不觉得吗？
鬼：可不止是这样……
我：当然。那么，您承认了吗？
鬼：什么？
我：不止是这样，这是不够的，对吗？
鬼：……你不是也承认它在那儿了吗，美极了？
我：是的。“那创作出来的角色，可真是生动极了，直到现在，纵使时代不同，国度不同，也还使我们像是遇见了有些熟悉的人物。讽刺的本领，在这里不及谈，单说那独特之处，尤其是在用平常事、平常话，深刻的显出当时地主的无聊生活。”——请您留意最后一句：深显出当时地主的无聊生活。
鬼：嗯。
我：“这些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正如无声的言语一样，非由诗人画出它的形象来，是很不容易觉察的。然而人们灭亡于英雄的特别的悲剧者少，消磨于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者却多。”
鬼：……不管怎样，有人生阅历的人自然知道在哪儿去找到它们，那产生它们的最高力量来自……
我：圣洁的……
鬼：灵魂，与内心交汇深处……那个……
我：感慨……
鬼：美与丑的……
我：神圣的……
鬼：完整的……
我：乐趣……
鬼：世界……
我：非现实的……
鬼：我们呼唤……
我：疯狂地……
鬼：良知……
我：把爱……
鬼：亲吻朋友……
我：献给大地……
鬼：可您是个……
我：强盗。
鬼：混蛋……也许部分是真理……
这时，又一只鬼加入进来——
鬼：那么地主的无聊生活不无聊吗？
我：我亲爱的朋友，假如是这样的话，关您什么事呢？
鬼：年轻人已经这样想了吗？
我：不，年轻人和从前一样，为有意义的人生而奋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