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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时刻谨记你是一个男人,小江(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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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西1楼2022-03-21 23:53回复
    云无月妈咪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3-22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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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无月妈咪


      IP属地:河南4楼2022-03-23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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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西离长安很远,远到跑死了三匹快马才及。淮西又很近,近到不过几日便将逢边界。
        我憋着一股劲,源自师父桎梏下的叛逆、收复失地的热血。更何况,被循规蹈矩压制的反骨总是忠诚的信徒,追从心意驱使,更能驱动行者步幅。
        胯下的追风嘶鸣,将年轻气盛的人一股脑甩出去,一条马腿打弯,十足疼痛的模样。我顺势就地打个滚儿,靴底同地面几要擦出火来。拽着无端负伤的马儿,哄它、赶它,甚至讲些浑话,诸如“你比前辈幸运,总归没落个口吐白沫的下场”、“你好麻烦,不若哀在路边,作花木生灵的肥料”,话虽如此,仍要尽善,寻个驿站,也是为置换另一匹灵兽——尚未见战火,此行不得中道崩殂。
        往淮西前来的途中,窥见过诸多面目,他们被战火追着屁股,逃之夭夭的形状无一不急切,皆是同我背道相驰。恐慌、惊惧的脸色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打转,看的多了,怜悯也省去。是了,慷慨赴死的皆拧成一股绳,随军去也。因而及抵驿站,兹有一枚清瘦身影孑然。之所以讲身影,因为他将背影赠旁人,无端涌出些缓慢来,若非心知去处,恐要赞他闲岁静好。只这一点,便与诸人不同,惹人多看。这一看,又生出些莫名熟悉,却生想不起何时窥视过这样的一抹影子。
        多看几眼,将要惹人回首。
        (428)


        IP属地:江西5楼2022-03-23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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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的改一下是把两百字扩写成四百字的意思


          IP属地:重庆6楼2022-03-23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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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算土生土长的淮西人士,早年祖父在蜀地任职,便随父兄一道于巴蜀之地落户,而后他老人家迁去京兆,我也一并跟随。那时候年岁也不算小,阿娘寄去蜀中的信上,字句恳切地盼我归于淮西,说我的姊妹皆在府上,唯独我一个姑娘家,追随着祖父在外漂泊。
            我将那摞信翻来覆去瞧了即便,感叹我寄回家中的信多描淮西以外的风土人情,是远别于那一方土地的恢弘壮丽,而如今一叠锦书,字句不离让我归府,好生无趣——我自然是不会听的,左右相隔千里,她倒不会真的拿我如何,只能偶尔从下人传回的消息中得知,我在长安的晏府住下,日子逍遥又快活。
            若说我稍微听进去了几分,大概是她信中说的,我身为女子,行走在外多有不便,对此深以为然,于是迁居长安后出门多惯着男装,起初尚觉得别扭,时间久了,便也觉得借着男儿的身份在外更自在些,倒是不愿改了。
            这样的习惯伴随着我回到淮西。这天可不太平,祖父年事已高,原以为致事后能回家享太平日子,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刚回淮西,便战火四起,他老人家一气之下,直接卧病。好在大夫说算不得多严重,将养几日便可。阿娘早就因早年的种种看不惯我,如今外出买药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落到了我头上。
            从药铺出啦,途径驿站,最近日子不太平,各地胸怀报国之志的年轻人来了陌生的地儿,多选择汇于此,于是我放满了步子,多看了亮眼,一看,便瞧见了眼熟的人。
            “江兄。”拜好记性所赐,我还记得他的名字,于是上前唤他,“如今淮西可比不得京城那样安稳,居然在这儿遇上了你。”
            再一望他身后的驿站,好生拥挤:“不如去我家坐会儿,稍作休息也是好的。”


            IP属地:重庆7楼2022-03-25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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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前长安的交情,某次探听消息时候的交际。竟有这样的契机,于千里迢迢之外再次遇见,使人疑心巧合的分量是否纯粹——是一名探子的基本素养。
              头一次是茶馆子的机缘巧合,我请客吃茶的情分。诚然,我更爱酒,却得顺遂对方的心意。而今遭逢乱时,淮西未有甚么茶馆有这样大的气魄开业,便转战他的院子。我想,若无异状,就是故友相逢的叙旧;若有,淮西之争便已然悄默声地开始了,自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红枫开了满园,也落了满地。可秋老虎的燥热与一战淮西的雄心壮志并不允准我加衣裳。倒是晏兄——昔日的称呼带入淮西、带入他的家中,恍如我二人当真是过硬的交情,不远万里的奔赴。晏兄穿得多——他瞧着就瘦弱,是很禁不住战火的模样,难不遭逢疑心。是以我提,“方才惊马断了腿,将我也吓一跳,为压压惊、又是故友重逢,可得讨晏兄些舍予了——府中可有美酒?”
              也为发发汗、定我心神罢。
              “方才遥遥一见,总是疑心看错,大约因我以为,晏兄仍在繁华长安呢,怎么反奔往淮西来?——这儿并不太平。”
              昔日三两番会面,买卖的是他友人的消息,哪里容得打听他的营生?今朝才疑心,他看来并非怀有报国志的yi士,难道是发的guo难财?
              (415)


              IP属地:江西8楼2022-03-26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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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走在外最好结交四方好友,与他相识在长安茶馆,一场雨将两人困在了一处,索性凑了店中最后的一桌,那而今日我与他重逢于淮西,也算是巧,天注定要我还一桌茶酒,用以续上再会的缘。
                于是站在驿站门前,瞧他将座下的马匹牵去安顿好,方引之一道往晏府的方向去。淮西如今有此一难,城中百姓多流离失所,晏府在淮西亦算世家名门,早便在城东搭好棚子,日日施粥。
                他一路上少有言辞,直到近了晏府,才开口向我讨酒,我虽身着男装,可心思敏锐一如往常,便想若是我独身流浪于战火纷飞之地,偶遇故友,也应当如此——甚至难以堪称故友,不过是雨天同处檐下的交情罢了。
                “祖父往年好这一口,府中也藏了不少好酒,只是今年因着战事,他老人家卧病在床,即便痊愈想来也不可如昔日一般放纵,也正好便宜了我和族中兄姊。”
                我引他入府,便在院中亭台落了座,再吩咐下人去取一坛葡萄酿来。
                “如江兄所见,晏府老宅便在此地。“将装有药材的包裹一并递给下人,手中换上一把扇,“那时祖父在京任职,我又心向长安繁华,也一并前往,在那儿呆了些时日。”
                一席长衫将纤瘦的身骨裹得严实,骤见当真是个风姿绰约的玉面郎,又兼贵门氏族的将养,如今临战也是从容而知礼的,“江兄呢,方才在驿站见你,可是为战事前来?”


                IP属地:重庆10楼2022-03-28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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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人接了药包,只问一句,还是两副一煎吗?便同晏兄的说辞暗和,大约是给那素未谋面的晏老爷子。这使疑心降重,又因为提到了淮西战事,彻底被热血澎湃淹没。
                  佳酿上得很是时候,因为珍贵,启开封坛时候都小心,却因为临近战事的激动,仍在斟酒时候洒落几滴。
                  “实不相瞒,是。”
                  极少数时候,我可以这样畅快地表露心迹,说我为一件事情而来、要达成如何的目的。作为一名探子,在外要习惯掩饰与伪装,在师门要学习听话与服从。上一回,我同师父这样说的时候,没有黄汤酒水可以作袒露心迹的催化,严正地...挨了师父一掌。
                  我贩消息,多是挑起争端的中间客,行这样的营生,却被师父教导需得远离沙场。他说,那里需要一腔坦诚的热血,我走惯了暗处,会被他们的鲜血烫化。但我偏偏不信邪,也正因为不信邪,才又遇上了晏兄。
                  “与晏兄有别,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偏安一隅也可以,却终归不得劲。”一口酒入喉,是醇厚与辛辣交织,如刀锋滚过喉头的刺激与舒爽,一声太息已落定,空盏嗑在桌几上,“说要卫国护民总是大话,又非军籍,也难当真要上战场的,只是人流逆旅,身在此处了,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401)


                  IP属地:江西11楼2022-03-31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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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都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譬如他在我面前展露自己的抱负与雄心时,我未出一言,静静地听他将所有的忠胆与心迹摊开展露在我眼前。风正温柔,轻轻拂过四方葱茏,鼻息下漾开浅淡花香,耳畔又时有一两声雀鸣,这样的悠闲与如今战乱中千疮百孔的淮西截然不同,是无数尊长尽其所能维护出的最后一方桃源。
                    或许等战火烧得更烈一些,晏家或许也无可避免举家迁离的命运,可至少眼下,还能勉强维持世家名门之风。一把折扇在手轻轻地摇,一并听他说着,一并牵荡开神思。
                    此番征召实则因前线力乏,人手短缺,可我分明记得不过半月前,从随州抽掉的数支主力军以支援前线,可不过十来日,便不得不得再次广征人手,足以见得战火之迅猛。
                    我轻轻抬眸,逆着日景去瞧江兄此时的飞扬意气,他正值最好的年岁,敛着满腔热血赴以沙场。金晖沿着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软的光,我不由得去想,那样九死一生的凶险之地,他是否能够平安的回来,这样自信耀眼,周生散发着蓬勃生气的少年郎,是能够安然得胜而归,还是埋骨于异处他乡,日后化作一抔土,被风一吹,轻巧地散去了在人间的踪迹。
                    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是恣意往来的潇洒,可其间又有多少无人惦记的寂寥呢?
                    他说得兴起,停下来时已过了良久,我敛眸静静地听完,抬手作一礼:“江兄大义。”
                    “晏府世代居于淮西,虽不比京城中那些贵胄望族,可也算颇有积蓄,来日在后方稍作维稳,尽己所能照料一方百姓,也算不枉江兄这般侠义之士在前方挥洒的热血。”
                    534


                    IP属地:重庆13楼2022-04-03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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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前,师父诚心告诫。夜游神习惯了单打独斗,即便上了战场,又能如何呢?一夫之勇,不足匹敌数万。然他已忘却,即便是我们这样见不上面的师兄弟之间,也倚靠他作为信息枢纽,操控着相当一部分的局势走向。
                      所以我义无反顾地来了,在偶遇无数流民后生出苍茫心思,又在他乡遇故知以后,升起一腔孤勇。
                      仿佛被我俩的谈话吸引,一只豚鼠也这样亲人,在石桌底拖家带口地来探头探脑。
                      我道,“鼠兽尚且知晓报效,何况你我、及天下百姓呢?”又添大笑。
                      “只是来前偶遇几户人家,谓前线征bing马一事。我见其上老下小,当真抽不开身的模样,可见为难。”


                      IP属地:江西14楼2022-04-03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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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影婆娑在亭间投落一地斑斓,微风轻轻起,吹拂开漫天云絮。那些个小家伙竟也在这时候探出头来,我将盘中果子拈在手中,被那双爪子挠过时还带着轻微的酥痒。指尖抚过其头顶细软的毛发,方抬头随意解释道:“不知道原先哪儿来的,可颇通灵性,这半年来一直在晏府呆着,时不时便出来探个头。”
                        似乎回到晏府后我鲜少有这般自在闲情的时候,与有人一道品着茶与酒,在亭下叙着话,在这之前更多的时间,我都往返于药铺与祖父榻前,又或是被家中安排去粥棚,其实都算不算什么劳累之事,不过是我自己耐不住被圈在府中的日子,兼又想着,若能为晏府或是淮西尽一份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不过我也有许多日子没见过它们,大概是知道今日有客临门,于是难得出来招呼一声。”
                        他说了许多自己的故事,一并听着,似乎我也一并经历了那些时光,那些少年满腔难凉的热血,和与师门意见相左后孤身离去的坚持与执着。
                        眸光越过面前的少年郎,穿过回环长廊,眼下的宁静安适与肆虐战火所殃及的生灵不过一墙之隔,晏府不过是他在淮西短暂停留的地儿,待这壶酒见了底,离开这四方天地,金戈铁马,血影刀光,他面临的种种,岂是我能感同身受的。
                        我将扇上悬着的平安扣取下递向他:“军营中自有规定,那些个名贵之物也不便赠予江兄,唯这枚平安扣,是当年我尚在长安时,去大慈恩寺求的,主持说其能祛邪免灾,保平安顺遂。”
                        “晏府的好酒也远不止这坛葡萄酿,只等江兄平安归来,与我一一尝过才好。”
                        529


                        IP属地:重庆16楼2022-04-03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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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周鳐
                          对于家guo而言,谁人不是杯水车薪呢?此时同我平日的单打独斗倒很不一样了,我信奉、只能信奉团结的力量。一枚平安扣递来,渲染着旁人的温度,而显得不那样冰冷。我愣了愣,接过来,又捧杯敬他。
                          千言万语,只化一个字。
                          “好。”


                          IP属地:重庆18楼2022-04-04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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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小家伙往来了几趟,最后将那盘果子搬走了泰半,我抬扇掩去笑,伸手在那绒密的头顶施了半分力道,它便会意地怀抱着最后一颗青绿的果,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日景西斜了些,落了满园熠熠金晖,一坛酒见了底,我也只他到了归时。他终究与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即便在眼前的淮西,晏府都可堪称岁月静好,即便来日当真再留不得,百年的底蕴积累也总有自己的本事,在乱世中开辟出新的归处,然后重新落户安家,繁衍生息。而他的宿命是征战疆场,怀着无畏大义去奔赴一个尚难以瞧清的未来,这并非我俩可注定的选择,可又这样清晰而明白地在彼此之间划出分明界限,我不得逾越,只能顺服。
                            “江兄此去多凶险,我再送送你。”
                            眼角的玲珑八角铃在风中扬出弧,泠音清脆,青石道旁的花木也曳了满地姝色,万物有灵,皆像是在送别。我倚着厚重紫檀雕花的门栏,目送他的身影穿过熙攘的人群,化作长街尽头模糊漆黑的一抹影,最后消失在拐角。
                            我回到亭间,方才已不知所踪的小东西重新蹿上桌来,我探出指尖逗它,目光却不由落到对面那处已经空荡的椅上。
                            “真的还会再见吗?”
                            我轻轻地问,又未求真有人能续上。穹庐燃成一片灼灼耀眼的红,也不知他是否已经回驿站,日后种种,只盼那位大慈恩寺的主持所言为真,其余的,只看个人造化了。


                            IP属地:重庆19楼2022-04-04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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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域丨淮西镇丨汝州】补给处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2-04-04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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