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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石楠尾中心|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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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微风与石楠。
一楼审核&授权截图。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9-21 10:17回复
    标题:like father, like daughter/映像
    作者:space_pilot3000
    译者:Onefeather/一羽
    AO3作品号(去除空格):28 57 65 21
    角色关系:
    风皮/石楠尾,狮焰/石楠尾,一星/白尾
    发布于:2021-01-05
    授权:见一楼
    Summary:
    一星停下脚步,让他们从他身上爬过去才再次开口。最后他说:“唔,现在是月高时,而且是上弦月,几乎要圆满了。就在几个夜晚后,我就要在森林大会上宣布你们三个——我的孩子——是风族在新营地的第一批新生幼崽了。也是湖区的第一批新生幼崽。”
    “所以我们很特别吗?”小兔说,声音因拘谨颤抖。
    “这是件好事,蠢蛋!”小石楠说,她的哥哥压平了耳朵。
    “注意语言,”一星轻快地说,“无论如何你们都是特别的。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星族赐给我三个完美的孩子。一个要成为族长,一个要成为巫医,一个要成为副族长。你们将领导你们的族群……你们会像我一样。”
    --
    这篇文可以作为“but i've got an angry heart; filled with cancers and poppy tarts”的姊妹篇来阅读,但它自己也可以完整地独立成篇。
    原注:
    我每天醒来都会想“石楠尾是整个系列最被低估的角色”然后继续我一天的日常,好像这没什么毛病
    译注:
    虽然只有石楠尾是官方认证的一白女儿,但兔隼楠兄妹是一个比较通行的私设……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人介意,所以还是说明一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9-21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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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星偷偷把他们带出了营地。他说,他们是幼崽,但已经五个月大了,可以管好自己。(尽管如此,小石楠注意到他没有告诉白尾他们要去哪里。)
      她紧跟在他身边,而小兔和小隼在后面磨蹭。一星向她讲述风族的历史,朝她露出温暖而深情的目光,一种他专为她保留的特殊表情。她想,他一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和最伟大的族长。
      他中途讲起了另一个故事——一个她觉得无聊的——于是她打断了他:“爸爸,和我们讲讲我们出生时的事吧。”
      一星停下脚步,让他们从他身上爬过去才再次开口。最后他说:“唔,现在是月高时,而且是上弦月,几乎要圆满了。就在几个夜晚后,我就要在森林大会上宣布你们三个——我的孩子——是风族在新营地的第一批新生幼崽了。也是湖区的第一批新生幼崽。”
      “所以我们很特别吗?”小兔说,声音因拘谨颤抖。
      “这是件好事,蠢蛋!”小石楠说,她的哥哥压平了耳朵。
      “注意语言,”一星轻快地说,“无论如何你们都是特别的。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星族赐给我三个完美的孩子。一个要成为族长,一个要成为巫医,一个要成为副族长。你们将领导你们的族群……你们会像我一样。”

      石楠爪和她的哥哥们举行了仪式。一开始,她是营地里的明星,甚至超过了那些最年长的学徒,比如柳爪、露爪和烬爪。资深武士们用通常只给族长的赞扬和颔首向她致意。猫儿们说她让他们想起一星,而她以此为荣。
      然而三个月后,一切都改变了。
      风爪一当上学徒,大家就只关心他了。当然,谁也没有什么好话要说。但他每天都能搞砸新东西,而这就是武士们能用那种愤慨的震惊谈论的全部了,就是那种只有无所事事的成年猫才喜欢搜集的事情。
      “本周第三次离队游荡,没有得到老师的允许,你母亲说他差点挑起和河族的战斗。”一天,一星穿过营地时恼火地咕哝道。
      石楠爪蹦蹦跳跳地走在他旁边,眯起了眼睛。“昨天我们出去的时候,我也离队游荡了。”她说,一半是指出他的虚伪,另一半是希望他的目光回到她身上。
      他看了她一眼,流露出几乎有四分之一秒的惊讶。“是的,好吧,有时候打破规则是对的,有时候不对,”一星说,“这只在有猫想要做错事时才重要。每只猫都在生活中打破过规则。但风爪,唔,他就像他父亲一样。”
      她放慢脚步:“嘿,爸爸?你违反过规则吗?”
      “很多,”一星哼了一声,“但我显然不是想造成任何伤害,因为看看吧!星族没有在意,还让我成为了族长。”他俯身下来,语气诡秘地低声道,“而雷族就去吃他们自己的尾巴吧。”
      (石楠爪碰巧知道鸦羽正好是在一星需要雷族时,站在他们那边的猫。她也碰巧确切地知道,这对她爸爸来说是怎样的一处软肋。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起来,对他吐了下舌头,他也笑了。)

      其他学徒不喜欢她。他们对她很好,她要求的话也会跟她玩,但他们不会邀请她一起巡逻,也不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即使蚁爪友好的幽默也更倾向于找借口不参加她的巡逻队。
      大多数时候,她设法归咎于他们被她或她父亲的伟大吓倒了。她尽量不尖锐或者讥嘲地对他们报以爪牙。他们对她指出他们糟糕的狩猎技巧或紧张的师生关系如此敏感,这不是她的错。
      她尤其讨厌承认风爪——尽管他受到普遍的同情和蔑视——恰恰和她拥有一样多的真心朋友,也就是说,两个。如果同窝手足不算的话,好吧,那他把她打得落花流水。

      风爪还做了另一件不受欢迎的事,就是像只迷路的小猫一样跟着她。半个族群在背后小声抱怨他,随便吧,石楠爪从来没有完全注意过,但那些抱怨似乎总是从“失败的事业”开始,以“像他父亲一样”结束。现在它们开始包括“看起来可怜”和“迷恋”这样的短语了。
      然后,也许是因为她想要他们把通常给他的注意力分她一半,也许是因为她厌倦了没有兄长之外的朋友,又或者是因为她想让整个族群强加给她的完美形象染上污点,有一次,她引起他的注意并主动和他一起狩猎。在那之后,他似乎总是出现,主动分享他的兔子,或者问她可不可以和他一起巡逻。
      不幸的是,每只猫似乎都认为她在做慈善。白尾曾经坐下来,告诉她,她为她“伸出援手”感到骄傲。好吧,不管怎样。她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伸出援手”的事,因为他总是在那里,看着她,好像她把月亮挂到天上了一样。
      最初几次他们晚上溜出营地,他们小心又聪明,不会被抓住。等到发现鸦羽在等他们时,风爪揽过了所有的责任。但石楠爪并不感到太难过。毕竟,风爪已经习惯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9-21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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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考虑了最多大概五分钟,才开始向狮爪透露族群的秘密,就像黄毛之前试图让她做的那样。这很容易,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声音带着喘息,说话结结巴巴,而这令她陶醉。现在没有鸦羽在旁边轻拍她的头顶,让她集中注意力了。
        十分钟后,她说服他在几个晚上后的夜里来她发现的老隧道里见她。这一次,她没有在出去时叫醒风爪。
        她有一千个理由喜欢狮爪,从他强壮的身材到他金色的皮毛,从他可观的家传到他对他们的游戏毫不掩饰的热情,那种只有像他这样的傻瓜才会迸发的热情。
        但她真正喜欢的是他注视她的方式,他那琥珀色的眼睛柔和而飘忽,好像他正梦想着一个她知道永远不会到来的未来。有时候,他在道别时轻声赞美她,令她兴奋的不是他对她说的话,而是他谈起它们时秘密的方式,只说给她的耳朵听。如果石楠爪要求,他会整晚熬夜,然后在第二天的武士训练时睡着,只是因为她这样说。

        一天晚上,她偷偷溜去隧道时,闻到了金雀花尾的气味,很新鲜,一路延伸出营地。她改变路线跟踪上她;狮爪会等待的。
        到达山顶时,石楠爪可以看到整条延展到河族的边界,而那只棕猫在那儿等待,甚至没有费心躲进蕨叶里。草地上掠过一个白色的影子,只可能是金雀花尾。
        但她什么也没说,就算金雀花尾几天后就要搬进育婴室也不会。她是谁啊,能来评判这些?
        [译注1]

        (“嘿,妈妈?你是怎么知道你和爸爸相爱的?”石楠爪在一个燥热的午后无聊地问。
        白尾微笑起来,吐了下舌头,是一种由母亲传给女儿的粗鲁习惯:“哦,没什么故事好讲。我想要伴侣和幼崽,他也想,而且我们彼此喜欢,于是决定在一起。我想我很幸运,他成为了这样一只体面的猫,特别是他当上了族长。”
        这样,石楠爪想,根本不是爱。事实上,这听起来不过是一件合理而方便的事务。以此为比较点,她说服自己,她和狮爪的地道约会到底是一段热烈的恋情。)

        一天晚上,狮爪带着一只撕裂的、结着血壳的耳朵抵达地道,迟到了很久——就在近期他们的族群发生冲突后。石楠爪无法抑制地来回踱步,对他大惊小怪,但她胃里深陷的忧虑与其说是出于对他伤口的担心,倒不如说是因为他眼里的神情。
        然后,他证实了她的恐惧,并告诉她不想再和她见面了。
        她恼怒的冲动是说,好吧,然后跺着脚走出去,让他独自坐在愚蠢的隧道里,看看他要失去的是什么。他只是一个玩伴,而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可以回去,明天晚上就和风爪一起出去夜游,他会很感激能成为她的朋友。但有什么东西让她停下来和狮爪争吵:“我们没有伤害到任何猫。这有什么关系?”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狮爪说,来回地抽打着尾巴,“我要成为最好的武士,如果我必须在战斗中小心避开你或者在训练中睡着,我就做不到。”
        “那么,事情就是这样了?”
        “没错。”
        “好吧!”她唾道,“现在我明白了。我希望成为武士值得这样的代价!”说完,她真的转身昂首走开了。狮爪挫败的声音在背后呼唤她,但她理也没理。
        直到她从隧道里出来,月光洒到她肩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我希望成为武士值得这样的代价。好像他应该舍弃一切来选择她;好像成为武士一文不值。那当然值得。也许她真的理解他——如果是他妨碍了她的训练,她也会做出和他今晚一样的举措。
        但她当然会了——她一开始就不那么在乎他。而他对她一见钟情,她清楚这一点。知道他爱她却自愿选择了结束关系,这感觉像是她喉咙里卡了一根刺。

        风族和邻居之间的紧张气氛正在加剧,现在风暴已经来临。正在降雨,眼下尚且和缓,但有迹象表明之后会愈加猛烈,石楠爪跟在灰脚的巡逻队后狂奔进营地。告诉一星他们所看到的东西前,副族长甚至没有看一眼营地中央站着的雷族巫医——河族显然是在抓住猎物后回家的。
        “他们去过的地方有兔子血。”石楠爪补充道,走上前和父亲面对面。她知道,这将引发一场战争——但她正需要一场战争。
        但一星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叶池后面的某个地方就传来一声哽塞的尖叫。“你确定是兔子血吗?”金雀花尾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石楠爪后退一步:“什么?”
        “我的幼崽不见了。”猫后嘶声说。
        石楠爪因这个发现骤然一惊,但比起感到晕眩,她更像是僵直在原地。“你觉得可能是河族巡逻队带走了他们吗?”她勉强尖叫出声。武士们没有理会她,继续焦急而惊慌的交谈,但石楠爪能想到的只有那只一直在河族边界等待金雀花尾的棕色猫,除了她没有猫知道他的存在。如果河族真的有权利得到这些幼崽,一场战斗就无法阻止他们。
        她转向风爪,他正在揉捏爪下的泥土,看着雷族的猫离开。“你得跟我一起去,”她嘶声说,在他回答之前就跑出了营地,相信他反正会跟上来的。
        脚步声从她背后传来,风爪在喊“等一下”,所以她停下了。他跑到她旁边,有些轻微地气喘。
        “发生什么了?”他说。
        “我们要在我父亲发动战争前找到这些幼崽。”她说。
        “呃,为什么?”风爪说。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9-21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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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犹豫不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没来得及想,就脱口而出:“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些幼崽,也许他们会提前给我们武士名号。”这会吸引他的注意,她想,并让他忘记她的动机。
          风爪琥珀色的眼瞳在逐渐加深的暮色中闪闪发光,他怀疑地眯起眼睛:“也许一星会给你吧。”
          她狠狠打他一下,他短促地叫了一声,跳开了。“来吧。我知道你认为整个族群都忽视你,”她恼怒地说,“但假如你带着丢失的三只幼崽回来,即使是他们也不能无视。”
          风爪移开视线,凝视着空处:“你真的这么想……?”
          “是的,”石楠爪厉声道,“现在,帮我在雨水冲散之前找到他们的气味痕迹。”
          他们一路到达了河族边界。过了一段时间,石楠爪再也闻不到任何气味了——她一直是个糟糕的追踪者——所以她在风爪后面走了几步,警戒即将到来的战斗巡逻队。但直到风爪短暂地停下来,发出一声“呼呣”,也没有任何猫出现。
          “呼呣?”她说,“呼呣是什么意思?”
          “呼呣就是,他们的气味突然改变了方向,朝远离边界的那边去了,”他说。“他们好像是走的这边。”他用尾巴指着小山上更远处的一片杂树林。
          石楠爪的心沉进胃里。她在探险的时候去过一两次。“噢,狗屎!”
          “噢,狗屎又是什么意思?”风爪说。
          她犹豫了一下:“你必须保证不告诉任何猫。”他显然意识到她的严肃,点了点头。
          她把他领到杂树林那里,把灌木丛的树枝拨到一边,露出隧道的入口。冷空气冲了出来,让他们俩都打起冷颤。如果幼崽们在雨里下到这种地方,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这就是他们气味踪迹延伸的方向吗?”她说。
          风爪嗅了嗅:“是的。”
          石楠爪努力不表现出忧虑,说:“那我们走吧。”

          他们在隧道里的时间像是一场快节奏的可怖幻梦,周围的水不断涌起,他们在越来越小的环道里拼命寻找出口。但最后,幼崽回来了,战争也避免了,石楠爪和狮爪又成了朋友,或者至少是友好的熟识,即使她无法改变他对地道约会的想法。所有这些都缓解了她胃里的不安感。显然,他们没有得到武士名号,但是石楠爪不能让自己拘泥于这么小的事情。
          她不再试图在其他族群交朋友,也不再去隧道了。她只是宁愿不去打捞回忆。

          (“嘿,妈妈?”石楠爪在跟着母亲返回营地说,那是黄昏时分,当时鸦羽和风爪在山区,白尾临时做了她的老师。
          “我在,亲爱的?”白尾说。
          石楠爪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如果问母亲如何处理心碎,她会听到什么回答;她甚至没有心碎过。(“对不起,亲爱的,我不知道。我只爱过你父亲。”)她知道如果问母亲如何处理孤独,她会听到什么回答;她甚至不曾感到孤独。(“这就是你的族群的意义所在,亲爱的。我相信你的哥哥们愿意多花时间和你待在一起。”)她知道如果问母亲为什么必须按照武士守则生活,她会听到什么回答。(“这就是我们的社群保持井井有条的方法,石楠,也是我们阻止坏猫做坏事的方法。”)
          她爱她的母亲,但她们之间的代沟感觉那么深又那么遥远。
          “没关系。”她说,白尾也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

          武士们在私下讨论,一开始是小声低语,然后是无拘无束的大声交谈。他们说雷族的头长在屁股上。那里的武士又自大又固执,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猫,必须有猫站出来给他们一个教训。特别是叶尾和蚁毛,他们刚刚得到全新的武士名号和与之伴生的傲慢,似乎非常渴望一场战斗。
          而一星从来不在他的武士想要战斗时退缩。
          他召集了一场族会,计划发动袭击。有些猫不安地退缩了,但最年轻、最渴望战斗的猫却进入了一个内部圈子,提出想法。
          “我们可以偷袭他们的营地,”烬足喊道,眼睛闪闪发光,“出其不意,而这将传达出他们需要保持谦卑的信息。”他的新学徒日爪只比他小六个月,这时看起来非常不安,身体正朝远离他的方向倾斜。
          一星眯起眼睛:“不错的主意。但如果我们想利用这一点,我们需要一种简单、可靠的方法,在没有任何猫注意到的情况下潜入他们的领地。”
          “我们可以尝试游泳过湖。”柳掌说。
          “那我们是什么,河族吗?”蚁毛开玩笑说,猫群中发出一阵笑声。风爪坐在蚁毛和石楠爪之间,推了下另一只公猫,她听到他在咕哝说“很好”。
          但她没有加入那些兴奋的低语。她的脑子转得飞快。她知道一个相当好的方法,可以让很多武士潜入雷族腹地,而且没有任何猫能察觉。
          如果她告诉所有猫隧道的事,她就不得不解释她是如何知道的。她顶多会承认自己偷偷溜出营地,擅自游荡。但与此同时……族群里的每只猫都会看到她,并知道他们的胜利——当他们得到它时——是来自她的赠礼。她因这个念头脉搏过速。
          她站在那里,向前走去,感到整个族群的眼睛都盯着她的皮毛,而她没有理会,抬起下巴,看着她父亲的眼睛。“嘿,爸爸?我想,我有个主意。”她说。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9-21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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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侦察、计划战斗,总是隐秘地,总是在晚上,总是三只猫一组。严格说来,石楠爪作为学徒不能领导巡逻,但他们在隧道里时,她仍然走在最前面。
            然后战斗之夜到来了,如同一阵旋风,好像和其他任何晚上别无二致,直到他们离开侦察路径,直奔雷族营地。石楠爪把一只高大笨重的红色公猫打进了巫医巢穴,感觉自己异常强大。很快,他们就按计划消失在隧道深处。
            长夜漫漫,战况愈发胶着,空气因鲜血的气味变得粘稠了。石楠爪在她父亲的队伍里,不断转移着,不在任何战斗地点停留太久,以免让别的猫注意到一星的位置,从而集中攻击他。这一次,她顺从地站在鸦羽身边。
            然后一切都落入了地狱。
            他们身后的枭须还没来得及发出警告,一只猫就飞扑到石楠爪身上,她本能地躲开,看到那双盯着她的残忍眼睛时,才认出这是狮爪。一种像是恐惧的东西攫住她的肺,但想起她的训练,她扭身重重地打向他——然而他闪过她的攻击,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她的颈背。她尖叫起来,但她被拖走时,其他猫都忙于战斗。
            他想杀我,她意识到。否则他没有别的理由这样做。
            他狠狠把她放倒在地,在她重新站起来之前把她牢牢压住——她知道会产生瘀伤——他的爪子刺穿了她的皮毛。
            “你给他们讲了隧道的事。”狮爪嘶吼道,“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背叛了我。我以为我可以相信你保密。”
            有一秒钟,她的困惑盖过了她的恐惧。这就是他生气的原因吗?但他的爪子压进了她的喉咙,她绝望地叫道:“不是我!”
            他的吻部抽搐着,露出一声压抑的咆哮:“那么,为什么我的森林里挤满了你的族猫呢?”
            石楠爪试图呼吸,平静下来,给自己时间思考,但盯着他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眼睛似乎只会让她更加恐慌。她闭上眼睛,希望能找到别的猫来怪罪,她不想死在这里——
            “不是我,”她吼道,突然睁开眼睛,希望自己能说服他,“是小莎草。”
            狮爪睁大了眼睛。“她[译注2]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救了她的命!”他信了,她带着一丝希望想。她多幸运啊,他是个傻瓜。
            “她在和……鼬毛吹牛,说她发现了隧道,然后族群里的每只猫都知道了。”石楠爪说,飞快地思考着。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因为谎言而跳动,还是因为狮爪的脚垫正粗暴地压在她喉咙的曲线上。
            他生硬地看着她,她也回望着他,希望他放她走,就像她曾以为他是的那种朋友一样。
            “我不相信你,”他嘶声说,比风声还要轻,她的心脏停跳了,“我想成为一个忠诚的族群武士,而你因此坚决不肯原谅我。”他倾身靠向她,她因为喉咙上的压力开始试图扭开,然而他逼迫得更近了。他伸出爪子,撕开了她的皮肤,呼吸间带着灼热的鲜血气味。“我永远不会忘记,石楠爪,”他说,“我将永远是你的敌猫。”
            然后他走了。
            石楠爪摇晃着站起来。她感到她的膝盖在颤抖,而她因此憎恨它们。她试图让自己恢复过来,再次成为能够领导战斗队并打败雷族武士的猫,但当她闭上眼睛时,她只能看到狮爪愤怒的琥珀色的眼睛中冷酷的狠厉。
            他没有杀她。他放她走了,而他本来只要一秒就可以结果了她。在某种奇怪的,难以想象的混乱中,她欠他一条命。
            蕨丛的另一边传来一声痛呼,石楠爪反应过来,她在战斗中还有用。她强迫自己回归一个武士该有的心态,迅速穿过灌木丛。狮爪就在不远处——他站在某只猫身上,撕开深灰色的皮毛,石楠爪的心猛跳一下,认出了那双独特的蓝眼睛。
            她抓上狮爪的侧腹,满足地品味着他大叫的声音,就像不久前他对她做的一样。“你在干什么?”她冲他尖叫。
            他冰冷地盯着她,什么也没说。
            鸦羽扑腾起来,她向他跑去。那里有好多血。“鸦羽。”她说,胸口又翻腾起一阵恐慌。如果隼爪在,他现在会怎么做?
            “我没事,”他咳嗽着,设法站了起来。
            她想逃跑,该死的战斗——狮爪仍然在那里,他没有杀她,但他对待鸦羽的方式表明,如果她挡了他的路,他不会表现得很仁慈——谁知道呢,也许他仍然想杀死他们,他们两个。但她只是甩开这个念头。她推着鸦羽,拼命地回到隧道的入口。
            然后光线变化了。
            清晨的天空正在变蓝、变浅,旋即成了黯淡的红色。石楠爪之前几乎没注意过的鸟鸣和虫鸣震耳欲聋。森林中,战斗的声音沉寂下来了,每只猫都盯着天空。
            一个黑色的小圆斑从太阳上滑过,抹掉了它。
            石楠爪张开嘴,但好像无法呼吸。她眼睛刺痛。这一切都太过了。她听到一只猫问,“发生什么了?”然后才意识到这是她自己在说话。
            一个熟悉的声音——但她没有残留的神志去辨认——尖叫道:“星族杀死了太阳!”恐慌之中,每个武士都开始像陷在穴中的兔子一样开始奔跑。她身边仍然头晕目眩的鸦羽一把抓住她的后颈,试图把她拖到边界——但她跳开了,险而又险地停下抓向他的利爪,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转向狮爪。他在回头看,似乎完全不在乎太阳的消失,她第一次看到他有多强大,一直那么强大。即使经过了全部的战斗,他也甚至没有留下一道擦伤。
            “我不会忘记的。”他嘶吼道,而她惊恐得不敢停留,转身逃跑了。

            在那场战争后,她有半个月没能离开巢穴。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9-21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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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过来看望她时,她正躺在黑暗里,一边打颤一边怒斥任何胆敢碰她的猫。
              他说:“如果你不快点恢复训练,兔爪和风爪就要在你之前举行武士仪式了。”离开前,他注视她的目光中带有一种看轻的意味。
              不知怎么的,第二天早上,她成功把自己从窝里拽了出来,去了训练的草甸。

              烬足正在领导训练课程(为什么?石楠爪恼火地想。他只比我大三个月。)。他还邀请蚁毛和柳掌一起帮忙。他们用不着那么多武士;石楠爪、兔爪和风爪都足够大了,可以自己应付,除他们之外,唯一的学徒是日爪,她太羞怯了,不会违背老师的命令的。很快,蚁毛和柳掌都对课程感到无聊,开始用调侃的语气窃窃私语,尽管石楠爪试图集中精力听烬足的话,他们的声音还是惹毛了她。
              最后她厉声道:“如果你们两个那么想做别的事情,那最好就去做,把我们留在这里做真正的训练!”
              柳掌压平耳朵,恼怒地瞥了石楠爪一眼,但蚁毛只是像个白痴一样笑着。
              “呃,你知道,这一课有点长了,”烬足笨拙地说,“现在,让我们来练习一下吧。日爪和我一起来,石楠爪和蚁毛,然后柳掌可以监督风爪和兔爪一起练习。”
              石楠爪注意到她和她的同伴分开了。我伤害到他们愚蠢的感情了吗?她愤愤不平地想。蚁毛带着她离开了团队,仍然带着他那愚蠢的咧嘴笑。
              “是,跟你指出的一样,我没有真正集中注意力,”他承认道,“那我该怎么协助你呢?”
              石楠爪不情愿地向他展示了战斗动作,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啊,没错。神圣的风族式半转身。”他用一种很傻的语气说。他想让她发笑,放松下来。但这并不是很有趣。
              蚁毛显然意识到他的笑话没有任何意义,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来,在我身上试试。”
              她不需要再听第二次。石楠爪向他扑去,准备向侧面跨步,用前爪攻击他,就像她之前学到的一样。但蚁毛并在她的扑击中摇晃倒地,他稳稳地站着,而她转过身时,她感觉有牙齿咬上了她的后颈。
              她感到脚掌在泥土中拖动;她闭上眼睛,看到暗红色的天空和琥珀色的眼睛;她在摇晃,在尖叫,没有发觉后颈毛里的牙齿消失了;她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她睁开眼睛时,蚁毛站在她身边,身侧的一道伤口渗着血。她不想去检查,但从训练谷的死寂来看,他不是唯一一只看着她的猫。
              “石楠爪,你还好吗?”他说。
              “我很好。”她简慢地回答。
              “你确定吗?因为——”
              “我很好!”她大喊,“别管我!”
              她环顾四周,心怦怦直跳,讨厌所有猫眼神中的迷惘和恐惧。在意识恢复以前,她就已经从高沼地上狂奔而过,根本没有一只猫跟着她。

              鸦羽一定听说了那次训练,肯定会有猫告诉他,但他从来没提过它。不过,她知道他知道,因为在她剩下的几个月学徒期里,他们始终单独训练。他甚至设法把他们分配成两只猫的巡逻队。他没有和她谈论发生的任何事情,但随后,她想到了他拒绝大多数情绪化谈话的行为,甚至是和他的家庭。她想,在他看来,摆出这种姿态就足够了。

              不知何故,即使石楠爪似乎不能再集中注意力,即使她每天被斥责太刻薄,太急躁,在别的猫靠近时发出嘶鸣,她还是勉强通过了测评,与兔爪和风爪一起进行了晋升仪式。也许一星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女儿远远落后,让自己难堪。
              那一夜稍晚些的时候,他们都得到了自己的新名字,坐在营地的入口处,兔泉甚至不到一个小时就睡着了。现在他已经有了黑眼圈,石楠尾内疚地想,由于她的逃避,他一定是在帮她捕猎并履行她对长老们的职责。
              她勉强准备好接受了一个漫长的、听着他打鼾的夜晚,但风爪——不,风皮——俯身,用尾巴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你最近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低声说,琥珀色的眼睛显得非常柔和,难以读懂。
              她想,她可以不理他,然后回去盯着月亮——但是,他打破了沉默的誓言和她说话,这并非无关紧要。但她要怎么解释她胸腔中升腾的、无法控制的、火焰般的愤怒呢?
              “嗯,这跟狮爪有关。”她悄声试探道。
              他眯起眼睛:“噢,他做了什么?你和他分手了吗?”
              “早就分了,你这白痴。”她啐道。
              风皮眨眨眼:“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也许她应该为此感到难过的,但那种强烈的愤怒又在她的胸口升起了。“嗯,问你不知道的事情时就是这样的。”她粗鲁地说。
              “很好,”他酸溜溜地说,“我只是以为我们是朋友,我应该问一下的。但如果你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那么你尽管去吧,与我无关。”
              他们沉默地坐了很久,最后石楠尾叹了口气。“好吧,”她说,“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在大战中受伤的吗?”风皮抖了抖一只耳朵,表示记得。“呃,是狮爪……他把我们俩逼得走投无路了。如果那个黑色的圆盘没有出现,带走太阳,让所有猫都陷入恐慌……”她吞咽一下,想起了狮爪的眼睛中冰冷的光芒。她的声音沉下去,变得低沉沙哑:“我觉得……我觉得他是想杀了我们。”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9-21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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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9-21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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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这次森林大会感觉就像是某种复仇或者报应。石楠尾知道这不公平。她喜欢冬青叶和松鸦羽以及他们的父母,他们不该承受这些。但她想要看到狮焰遭受痛苦的那一部分感到满足。
                  代价是风皮。当然,他们仍然待在一起——但她说话时,他似乎越来越不感兴趣了。随着冬天的推移,他好像越来越容易分心。很快,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减少了,因为他开始早早地偷偷回窝睡觉。
                  他们还是学徒的时候,他们会在对方发疯时互相取笑,用深情的虚饰仔细掩盖任何潜在的挫败感。现在这些全都消失了,他们只是吵架,而怒火突然失控了。随着每一次口头交流,石楠尾越来越对把愤怒发泄到他身上感到糟糕,也越来越频繁地证明是这样做完全没错。
                  孤独在她胸腔里深深扎下根系,既是崭新的,又太过熟悉。

                  她冬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和蚁毛一起打猎,但在雪地里捕猎很糟糕,而他的笑话开始变得干瘪,取而代之的是眼袋和体侧的伤疤。他拒绝解释。
                  “也许兔子是对的,躲在洞里,然后整个冬天都睡觉。”一天石楠尾边抖掉脚上的雪边说。
                  蚁毛斜视了她一眼。“也许,要是你知道兔子在哪里,你应该去抓一只来喂饱族猫。”他说。他的语气清楚地表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只是想活跃气氛,”她恼怒地说,“笑话,你懂不懂啊?你还记得这些吗?还是它们都从你的大耳朵里掉出了脑子?”
                  蚁毛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说。
                  “你以前很有趣的,”她说,“你怎么啦,蚁毛?”
                  “冬季,”他厉声道,“还有成长。也许你也是时候这样做了。”
                  那之后她不再和蚁毛一起打猎了。

                  (“嘿,爸爸?”她在一个早春的清晨说。在她学徒期的漫长搁置后,她又和父亲一起出去狩猎了。不过,融雪给族群带来了充足的猎物,所以他又花了更多时间在高沼地上漫步。日出的映衬下,他的剪影和她记忆中的一样高贵。
                  “嗯,石楠尾?”一星说。他深情地瞥她一眼。
                  她犹豫了:“你以前和火星是朋友,对吧?”
                  他回答了一句简单的“是”,但她看不出他的表情。
                  “当你……和他绝交时,你感觉怎么样?”她说。她不完全确定自己在问什么,又该如何用语言表达,“你做了什么?”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眼睛难以解读。“我依靠我族群的支持,”他坚决地说,“灰脚,晨花,尤其是你妈妈。”说完,他又转身开始走路,没有检查她有没有跟上他。
                  石楠尾听到过灰脚对一星的不善之语,在他挑起一场风族无法取胜的战斗或者发布荒谬的命令时。她也看到过晨花看他的样子,如同看待一个傻瓜和懦夫。她也注意到火星和一星共同出席森林大会时,他神情中仍然存在的受伤和辜负。
                  她想知道她父亲是否也有和她每天一样的感受,她也想知道他是否会告诉她。)

                  夏天到来时,一星把柳掌的一只幼崽交给她训练,另一只给了风皮。在整场仪式中,她的父亲眼里始终带有一种神情,表明他认为他在帮他们所有猫的问题,好像只要有他参与,他们的麻烦就会化为乌有。
                  但是石楠尾不会训练学徒,她想起训练时她在蚁毛身上抓出的伤痕,毫无尝试的激情。她退缩了,而风皮带头教导荆豆爪和圆石爪。他对他们很好,机智幽默又充满耐心,即使他对族群及其领导层发表了太多尖酸的评论。几天之内,荆豆爪向石楠尾告假,问她可不可以跟风皮和圆石爪一起巡逻,然后就走了。石楠尾满足于独自捕猎。
                  是鸦羽在旁边推她。
                  “别犯我犯过的错。”他说。
                  “什么?”
                  “你的学徒,”他说,朝营地边缘,荆豆爪和她哥哥玩闹的地方点了点头,“你觉得如果你避开她,你就是在对她好了,对吧?但那只小猫认为你是整个族群里最伟大的武士。即使你犯了一些错误,你也不会让她失望。她唯一不会原谅的就是你现在犯的错误——不管不问。”
                  “好吧,”石楠尾厉声道,但他说话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让她困扰。也许,事实上,尽管她现在和风皮吵架,但她仍然记得他们晚上偷偷离开营地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过回家。她无法自控地说:“但不要表现得好像这是你犯过的唯一错误。”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9-21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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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6.9.10.11.12没有存活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9-21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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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楠尾再次开始和荆豆爪尝试——不仅仅是尝试,而且全心全意地投入指导中。她的学徒很快就学会了战斗动作,而且喜欢激烈的打斗,石楠尾想知道这是本能,还是从风皮那完整地学习了几周的结果。尽管如此,她还是设法跟上了荆豆爪的要求。
                      这很好,荆豆爪和圆石爪崇拜她,钦佩她,就像她一直希望其他猫做的那样。有别的事情可以专注也很好,无关其他猫有多讨厌她,或者她有多讨厌其他猫。而且,为了学徒们的利益,他们在场时她和风皮争吵的次数变少了,这甚至感觉更棒,尽管她讨厌如此,觉得这让他们听起来像鸦羽和夜云。

                      冬天又来了,一场意外事故也随之发生——荆豆爪溜出营地,在雪地上滑倒了,把脸撞在一大块冰上,然后回到营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睡觉——但她小声的痛呼惊醒了圆石爪,然后整个营地都知道了。
                      “你怎么会这么蠢呢?”隼飞检查时,石楠尾问她的学徒。她一半是对荆豆爪的鲁莽感到恼火,一半是对这个笨毛球的关心。
                      荆豆爪吐出舌头,这是石楠尾传染给她的习惯,但她的表情不是在玩闹。“那是意外。”她喃喃道。
                      一星把头探进巢穴。“感觉好些了吗?”他问荆豆爪。他的声音很亲切,但石楠尾非常了解她的父亲,所以她知道那只是表象。
                      不过,荆豆爪还是点了点头。“很好,”一星说,“那么,我想,你接下来三个月可以去打扫长老巢穴了。”
                      荆豆爪张大嘴巴。“什么?”她尖叫起来,“但是——但是这周我本来要进行武士测评的!”
                      “一个武士会犯这样一个荒谬的错误,还试图向她的族群隐瞒后果吗?”一星严厉地说,“你会得到名号的,不用担心。但要在你完成惩罚之后。”
                      他又走出去了。石楠尾耳语道,“抱歉,荆豆爪”,然后跟在后面。
                      风皮和圆石爪都在外面,等着进去和荆豆爪说话。石楠尾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风皮就摇了摇头,说:“我们听到了。”他看起来几乎是担忧的,她本能地要为此嘲笑他,但为了圆石爪,她克制住了自己。
                      “嗯,好处是,你可以永远在你妹妹面前称霸了。”石楠尾对圆石爪开玩笑说。
                      他笑了,但也压平了耳朵:“三个月轮真的公平吗?”
                      “她本该很幸运的。”风皮喃喃地说。
                      石楠尾耸耸肩:“如果你不同意,你可以随时找一星谈。”
                      圆石爪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族长的巢穴。“我想我只是很失望,我们不能一起成为武士。”他承认。
                      石楠尾想起她当学徒时险些错过了她的仪式,想起她对落在哥哥后边感到多么痛苦。她从来没有想过兔泉对这整件事是什么感觉。她心软了。“嗯,如果你想推迟你的仪式来等她,我相信他不会介意的,”她说,“事实上,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帮你和他谈谈。”

                      三个月轮的时光过得飞快,她很快就在为圆石毛和荆豆皮的新名字欢呼了。春天终于再次到来,风族边界保持了和平。看到这两个年轻武士,石楠尾觉得她终于做了一些好事,作为改变。
                      但后来,族群的好心情被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
                      叶尾在他的巢里发现了他的兄弟蚁毛,被撕碎了一半身体,几乎不能睁开眼睛。石楠尾瞥了他一眼,呼吸急促,然后闭上了眼睛。他流了太多血。
                      几天后,他死了,是一种漫长、缓慢、痛苦的死亡。守夜时,族群焦虑地低声猜测是什么杀了他。石楠尾一直在想,这不重要。他死了,而你们只想问他是怎么死的。
                      不论风皮、兔泉还是荆豆皮似乎都没有迎上她的目光。

                      生活还在继续,糟糕透顶。事件在石楠尾眼前闪过——一只名叫索日[译注3]的玳瑁色泼皮猫来到风族,一只影族猫指控松鸦羽谋杀,而一星一意孤行,在索日神秘的低语煽动下,决定风族将颁布雷族正在回避的正义。
                      但蚁毛已经死了,而他的族群里存在一处悸动的伤口。杀死他的东西也撕裂了风族的心脏。现在石楠尾孤身一猫,她唯一不断在想的是,族群之下生长着一种黑暗、扭曲、黏糊糊的东西,就像一块腐烂的猎物皮下的蛆。
                      夏末开始转变为美丽的金秋。索日再次离开,被雷族赶走。和平的种子似乎正在湖区播撒。但现在石楠尾仍然看得到罪恶,很难忘记那种感觉,一种黑暗的恐惧感,一直沉在她的胃里。
                      她和风皮不再吵那么多架了,比起和好,更多是因为他们太累了,无法继续吵下去。他现在不再参加巡逻,每时每刻都在睡觉。她不断注意到他身上出现新的伤疤,她肯定以前没有,而且记得蚁毛死前的冬天也出现过同样的伤疤。
                      嘿,爸爸?石楠尾在一个失眠的夜里想,凝视着她父亲在窝里起伏的侧腹。当你知道最糟糕的事情就要降临时,你会怎么做?

                      战争到来了,他们幸存了。
                      但有些猫没有。
                      每一条死讯都让石楠尾感觉像是喉咙在自行撕裂。但最糟糕的是看到荆豆皮——最近被发现是个黑森林实习生——扑倒在她哥哥的尸体上,凝视着他呆滞的眼睛,乞求他不要死。
                      (一星没有参加任何守夜。他不承认族群的哀恸,只是任命兔泉为副族长,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改变他的想法。石楠尾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族长会让他的族群变得一团糟。
                      所有死亡都让一星把他自己封锁在愧怍之外。这让石楠尾觉察,她是何等绝望地渴望着让自己与他不同。)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9-21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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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1-09-21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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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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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我。看看我。风石楠是对超般配的cp
                          当然了你可以在tumblr上@space-pilot-3000 联系我
                          译者的话:
                          我爱这篇文呈现的石楠尾的傲慢、偏执和顾影自怜,也非常喜欢她和其他角色间错综复杂、幽微难明的关系。
                          很少有文章会注意到榉毛x金雀花尾这对活在设定里的背景板cp,而把榉雀、小莎草和狮楠串联起来的更为少见。通常会显得过于夸张的兔隼楠兄妹设定也被极为巧妙地嵌入了关系网中。一星对孩子们的祝福亦是诅咒,石楠尾起初颇为自得,却越来越为之感到痛苦。然而,正如本文标题的直译“有其父必有其女”(我选择“映像”作为意译,因为这同样能表达一&楠的相似,也是本文的核心意象之一),她难以摆脱她和一星骨子里的相像,包括他们的多情和薄情,也包括他们畸形的骄傲。(这篇文同样也直接、赤裸地揭开了一烟&一白&暗楠的修罗场,并不是我偏好的关系设定,但,实在写得很棒。)
                          我一直将风石楠之间的关系视为“病态的双向救赎”,很开心这一观点也得到了本文作者的认同。正如作者在一条回复中说的,他们爱的是彼此的本性。因此,风石楠从来不需要任何的洗白和美化,他们性格中糟糕的那部分同样是他们相爱的原因,也同样是我爱着他们的原因。
                          [译注1:榉毛/金雀花尾,隐藏河风伴侣,详情维基]
                          [译注2:原文为he,也即3-4原文,但根据后续设定,小莎草为雌性。]
                          [译注3:Sol,大陆官译“日神”,此处选用台版翻译。]
                          [译注4:没有4,不要找了。只是石楠尾的怀孕时间有点错轴,事实上她和风皮的第一窝幼崽小烟和小纹出生于6-1前,而不是本文中的6-3后。但这条注释在正文里太煞风景,所以我把它扔到了最后边。]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1-09-21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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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目前是顺序正确的完整版(虽然中间少了很多楼),再吞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去lof戳我吧,ID是onefeather,头像和贴吧一样。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1-09-21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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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受主角光环立场的影响,看他们的时候只觉得反感和排斥。但后来在慢慢了解过后,包括外传和这一篇,只觉得怜悯,原生家庭的伤害太大了,风皮和石楠尾骨子里其实性格很像,这使得他们在学徒乃至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互相看不上眼的。但也正因为相像,他们更能够体会彼此坏脾气下的脆弱和柔软,这也是他们最终走到一起的原因吧。
                              一星无疑是失败的,但与鸦羽又有所不同。这种不同来源于自身的性格,天生性格毕竟孤僻又有些刻薄古怪的鸦羽在两次爱情失败后不再相信感情,有点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感觉,而同样失败的婚姻之余不能否认他对孩子的不易发现的爱,和对族群的忠诚。但一星好像从始至终更像一个彻头彻尾的自卑的利己主义者,为了证明自己而一意孤行,哪怕其中手段不耻,他对伴侣和孩子们有一点爱吗?有,但很少,他更爱惜自己的羽毛和名誉吧。我很难想象这样的一星和在一部曲和二部曲前半时候那个友善又认真的一根须相比,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他?
                              话说,我一直以为当时风族通过地道攻击雷族的时候是真的因为还是幼崽时的莎草须告密,敢情我误会了这么久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1-09-22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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