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之后的课程瞬间忙碌了起来,课程单子都发了下来,作业和报告一个接着一个,即使是第一周也有了紧张的气氛。王耀依然习惯在宿舍里听着歌写作业偶尔唱两句,亚瑟依然是一边嘀咕着一边整理自己的笔记。窗台上一大茶杯祁红和一大茶杯毛尖冒着温暖的白雾,两个人不时停下手头的活计捧着茶杯讨论几个问题或者随便闲聊两句。亚瑟只是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里,永远不要走完。窗外的风微微有点凉。
周六那天亚瑟被阿尔拽出去找几个朋友玩,一大早就离开了宿舍。王耀被剧烈的胃痛闹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天空阴沉沉的全是乌云。亚瑟不在,他勉强着支撑坐起来,却觉得胃跟要裂开了一样,试着下床走路腿一软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还磕到了墙角疼得他呲牙咧嘴。不是常见的神经性胃痛,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是着凉了,王耀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他只能蜷缩回床上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打算等到中午到楼下买碗热粥喝一点。
可是到了中午疼得却更厉害了,他一想到吃东西的事情就觉得想吐,可是每次反胃只是一点酸水,大中午的天阴得没有一丝阳光,王耀只是觉得天都黑了,他忍着一阵阵的恶心塞下两片面包再吞了几粒胃药,接下来的时间他就是躲在被子里睡着,被自己的胃闹醒,接着又睡。天色就这样逐渐暗下去了,他已经睡了不知道多少觉。
亚瑟是在吃了晚饭以后回来的,开了门屋里一片黑暗,他还以为王耀出去了,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室友睡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王耀你怎么了?”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摇晃着王耀的肩头,王耀翻了个身,“亚瑟……我……我胃疼……”
“胃疼?”亚瑟看着王耀紧皱的眉头和几乎要落泪的双眼,心里一阵难过,“你稍微等等,我给你泡点红茶来,红茶加点蜂蜜可以治胃疼的。躺在这里啊,别动……我马上就回来!”说着他就冲到窗台边拿起茶罐和王耀的茶杯往公共区的厨房奔过去,王耀看着亚瑟的身影跑远了,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沾到了睫毛上,他慢慢地伸出手擦掉了。
亚瑟是个可爱的人,虽然有时候说话带刺不太好听,但是吐槽很有乐趣算是个优点,自己也是喜欢吐槽的人,刚好能做个伴;虽然厨艺实在是可怕,但是能和自己一起喝茶,一杯暖和的茶比什么都重要;虽然……王耀还想继续想下去,亚瑟一推门就进来了,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红茶,“趁热喝了会好点,来,你拿着杯子,小心烫。”王耀接过茶杯,顺从地被亚瑟扶起来,轻轻啜了一口。蜂蜜的甜腻和红茶的清淡香气混合在一起,有种奇妙的美好。再吞了一大口,胃里逐渐温暖起来。
“怎么样,好点了吗?”亚瑟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室友,看着王耀眉头慢慢舒展开点点头,心里也有点安心了。“舒服了就好,再喝点就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对了我再尝尝我的杰作。”说着他凑过去就着茶杯喝了一口,“还可以,略微有点甜了。你再喝点吧?”
王耀心里也温暖起来:虽然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亚瑟在身边,能一起生活学习有时间喝茶那就比什么都好了。他端起杯子又喝了两口,蜂蜜的味道甜丝丝的,胃里的紧张感已经缓解了不少。把喝空的暖茶杯抱在怀里温暖着胃部,王耀轻声开了口:“亚瑟……”
“啊?”正在收拾窗台的亚瑟听到声音走了过来,坐在王耀的床上面对着自己的室友,他听见了自己有点急促的心跳声,偷偷地深呼吸了几下,才镇定下来,“王耀,好点了吧?有什么事情吗?”
“好很多了……”王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是一滴水一般在空气中蒸发了,亚瑟身上的红茶香是那么近,他觉得自己脸上很烫。他咬了咬嘴唇,再一次开口,声音有点颤抖,“亚瑟,我这回可以不说谢谢吗?”
——“都已经是最爱的人了,为什么要说谢谢呢?”那一瞬间亚瑟想起了马修的这句话,依然是抱着玩具熊的少年,注视着忙忙叨叨找东西的阿尔,带着腼腆的笑容说出这句话。那么清晰明朗的含义。已经是最爱的人了,彼此之间就无所谓感谢与否。一切都是应当,或者是情愿。
回答王耀的并不是“可以”或者“不可以”,而是亚瑟翡翠色眼睛中温暖的笑意。手中的杯子被拿走了放在一边,接着就是亚瑟温热的嘴唇和那柔和的红茶香气。王耀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第一次的亲近,亚瑟含住了他的嘴唇,舌尖轻轻舔过,感觉到了窒息,感觉到了需要,他的胳膊忍不住环上了亚瑟的脖颈,双唇轻启接受人生中第一个热吻。心中有一种轻盈快乐的感觉慢慢地流满全身。
甜甜的蜂蜜香,淡淡的红茶香。亚瑟终于把自己梦中的人抱进了怀里一起呼吸,一寸寸侵占着王耀口中的空间。他听到王耀的声音在自己的怀抱里融化,忍不住捧住那张熟悉的亲切的脸,吻得越来越深了,王耀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亚瑟想不到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好,他只是本能般地抱住自己的爱人,越抱越紧,直到自己觉得累了为止。放开的时候王耀已经是在大口喘着气,“嗯……亚瑟……你是……是要闷死我么……”
“在一起吧?”亚瑟无视了王耀那开玩笑的抱怨,又是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许久他才再一次开口说话:“我……我没紧张真的没紧张啊……可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在一起吧。”王耀轻轻把头靠在亚瑟肩上,不错,感觉刚刚好。
王耀的茶杯就那么随手放在他的书桌上,冒着最后一点温暖的白雾,杯底还有一点粘稠的蜂蜜闪着金色的光芒。
————To Be Continued,下一章题目预告“霍山黄芽”————
————标题四个字啥的请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