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一节，圣人再三致戒，少不自谨，祸即随之。近世聪明子弟，恃利口以求胜于人者，盍三复此文。尝闻淫杀口过，天罚最严，细大不遗，丝毫有报，然淫杀二字，常人犹有能持，惟口过一端，贤者每多不免，或道闺门之丑，或扬隐昧之私，或形容可鄙之端，或讥笑不通之处，或嘴轻称绰号，或舌战讨便宜，或面是背非，或求全责备，或自视太高，而妄生菲薄，或不能劝善而反肆阻挠，或嫌隙未忘，因风吹火，或见闻不实吠影随声，或闲谈偶及，而指其祖父之卑微。或暴怒不平，而吐其生平之过恶。或批评潦倒，好为成败论人。或传漏话言，致使亲朋结怨。或戏谑带淫污，动人心之邪僻。或机锋多凑巧，快我说之尖新。或以圣贤成语，借为舞弄之资。或见相貌不全，取作诙嘲之乐。或大节攸关，几句而害他品行。或穷人所望，片言而送彼饥寒。凡类如斯，笔难尽述，皆足上干天地之和，更为幽犯鬼神之怒，几日误伤一语，半生已满千条。遂使功名禄寿，阴遭削夺于无形，困踬忧危。阳受折磨而不悟，旷达英豪，慎无忽也。聪明子弟，可不戒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