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没有蝉鸣——常有媵奴举着粘杆一个不留的在它们张口前就捉住了,不好叫它们惊扰了贵人的安眠。于是我在西暖极静的躲过了这恼人的蝉鸣,只有丽人们的欢声笑语,仙境似的。倘若你也被蝉鸣惊扰过,你一定会与我有同样的感触。】
【忍不住前倾的身子又落回了端庄的一道,正正的坐了半个凳子,噙着一点儿常有的软丽笑靥,偏一点螓首安安静静地听齐妃讲解。目光只随着她的话语,再一次细细从撇口打量到瘦足,才分过半点神去望那十二尊瓶身上绘制的不同图样——齐妃的口才在此刻极巧妙,引经论据着一一说过。】
【我亦是头回得见这十二尊,却觉无一处不美,恍惚间便只当这是尽善尽美了。才在齐妃细细道来的烧窑温度、顺序之列再多两句嘴。】只多耗些心神便有这样的收获,想那些匠人一样是喜不自胜的。【鸦青的长睫微抬,窥见这位西宫圣母面色宽而和,艳唇上下一碰便是珠玉琳琅声、极讨巧的。】一是齐姊姊孝敬娘娘,友悌诸位姊妹,才有这样的巧思;二是宫中御瓶的样式总是万国潮流,叫这些匠人打出名号去,也不枉他们尽心一场,心里一定也感激圣母娘娘呢。
【欢喜之余,不免多嘴,索性为齐妃一道喊两句冤——自然一样是圆滑而不叫气氛凝滞的、带着嗔意的抱怨。】还说齐姊姊劳民伤财呢,我瞧这遭新式潮流一出,人家背地里都当齐姊姊是财神爷供着,只等您再给机会呢。
【又是一阵极欢愉的笑声,我早晓得——此处无人会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