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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也一样,我们小时候最爱看《火烧红莲寺》,所以明星公司连拍了好几集,就和香港拍了两百多部《黄飞鸿》一样,如果没有人看,当然就没人拍。古装黄梅调影片,在港台流行了十几年,武侠的刀剑片也流行了十几年。跟着少林寺一兴,南北拳脚、醉拳、醉剑的又是十几年。接着是动作喜剧片,许冠文的闹剧片,如今最流行的是周润发的英雄片和胡闹片。香港人看电影纯为了娱乐,哈哈一笑了之,没人到剧院去听耶稣,所以《老井》《红高粱》即使在国内外都得了大奖,也引不起人们的多大兴趣,更何况是金闹钟奖的《孩子王》?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3楼2021-06-1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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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发行公司的朋友们都知道《孩子王》拍出了独特的风格,拍出了清新的气息,可是也知道它在香港不容易被接受,恐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也就无声无息地推出上演,甚至连报纸上的小广告,都免了登,就像有了病不吃药一样,北京有一句俏皮话——有病不吃药——可怎么好?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4楼2021-06-12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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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的至今怕没有多少人知道影艺剧院在哪里,更没什么人知道《孩子王》究竟还演不演?那天,我去看《孩子王》,愣兜了半天也没找到剧院在哪里,因为附近连个路牌指标也没有。最后还是找到大厦的护卫员,才带我走了一段路,指明了那间剧院。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5楼2021-06-12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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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又到新鸿基大厦去了一次,刚好遇见一位女士也在大厦的自动梯处问上演《孩子王》的剧院在哪里(因为她连那间剧院叫什么名宇都不知道),没等被问的人开口,我马上告诉她:“出这个门口往右,再往右……”我还没说完,她居然啊了一声:“是李导演啊,谢谢,谢谢,您还认得我吗?”我仔细一打量,原来是台湾的一位女导演王萤,我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她说昨天刚到,专程由台北飞来看《孩子王》的。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6楼2021-06-12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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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艺剧院内部的装修真不错,是我看到的迷你剧院中色调最温和装修得最好的一家。看了《孩子王》之后,心情很激动,差点没为陈凯歌哭一鼻子,我觉得他比《黄土地》的时候更成熟,也更具内涵,居然讲起老庄的哲理,和用禅语向观众们打起哑谜来,难怪有一些人看了要睡觉。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7楼2021-06-12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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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十几篇对《孩子王》的批评,有一位表妞儿甚至连什么是“孩子王”都没弄懂。她居然说:“那老师都那么大了,怎么能算个孩子呢?还称王称霸?简直岂有此理。”另一位影评人说他只看了半部“但觉得……”,没看完有什么好觉得,岂不是瞎子摸象。有一位二哥说:“我老早说过,《孩子王》要能在戛纳得奖,我把脑袋摘下来!是我老早说的,有人证明,绝非马后炮。”我想以前也许有人对着梵高的《向日葵》说:“这张画要有人欣赏,能够买上二十元美金的话(当时的确连看都没人看),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们当夜壶使!”当然,说此话的人,如今早已作古,他怎么也不相信,后人会用四千多万美金,把那张画买了走。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8楼2021-06-12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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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有人看傅抱石的画,作了一首打油诗挖苦他:“远看一大片,近看黑麻麻,原来是山水,哎哟我的妈!”那时徐悲鸿看了傅画,写了封信给他,提出用自己的画和他交换,感激得傅抱石涕泪交织。想不到数十年之后,在香港苏士比拍卖行中,傅画卖了三十二万,徐画只卖了五万五,您能不佩服徐院长的法眼?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9楼2021-06-1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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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各花人各眼,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观点角度不同,知识层次各异,怎么说都不犯法: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各是其是,可不必把嘴巴撇到脑袋后边去(要是没有耳朵拦挡住,还真说不定)。
                不管怎样说,《孩子王》的导演陈凯歌的工作态度,很执著也很认真,是没有疑问的吧?陈凯歌的影片《孩子王》有没有从未有过的独特的风格,也是有目共睹的吧?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0楼2021-06-1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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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闷”,并不是完全的理由,您懂得听昆曲吗?我在“艺专”的时候,课外,专门有个昆曲演奏班,我学过几天儿,但听来一样觉得挺闷,可您不能说昆曲不好是不是?我听不懂广东大戏,所以尽管大锣大鼓震耳欲聋,还想睡觉。也看不懂日本的歌舞伎,尽管日本人睡在剧院前排队买票,带着饭盒看戏,瘾头儿大得很,可是,对我这个大外行来说,不用说让我排队买票,就是送票也没兴趣看,即使日本朋友拿着枪指着我:“你的,歌舞伎的大大的看,不看,枪毙!”那我宁愿叫他把我枪毙喽!可我也只能说自己不懂,不能说人家不好,是也不是?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1楼2021-06-1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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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少分得出好歹
                    如果我说:“有人要说歌舞伎好,我摘脑袋”,恐怕九头鸟也不行吧?我是个电影编导,拍了将近四十年的电影,虽然没有什么大道行,也还算浪得个虚名,最低限度,影片的好歹还是分得出来的吧?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自己有多少料,可能不知道,但人家有多少份量,还是掂得出来的。论戏剧效果和说故事的本事,《孩子王》不能算是尽善尽美,但在气质和品味上,它还是中国电影中数一数二的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2楼2021-06-12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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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白石先生分析绘画的似与不似,说:“画得不像,欺世;画得太像,媚俗”,我的同学郭韧,到西班牙深造归来,也画起四不像的新派画来,他说:“天下万物皆有形,绘画何必求形似?”所以你可以说陈凯歌画得不像,但绝不能说他媚俗;不俗,当然是曲高和寡了。如果人人听得懂古琴,和《今古奇观》里的钟子期一样,那俞伯牙也就不会碎琴谢知音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3楼2021-06-12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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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影片《孩子王》之后,一如听了一场可以绕梁三日的音乐,当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看到好几篇影评,都说它不忠实原著,所以又把阿城的《孩子王》找出来看了看。
                        看完之后,觉得陈凯歌太忠实原著了,当然不是说他照方抓药,而是把原著消化掉之后,再经过他的思考、诠释,用电影语言把它再现在银幕上的。看得出,他不仅忠实了《孩子王》,也有前两段《棋王》《树王》的影子。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4楼2021-06-12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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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陈凯歌的《孩子王》,比诸他前两部的《黄土地》和《大阅兵》更加“……冷峻,晦涩,甚至难懂,电影的空间,也越发广阔深邃”“……已经形成了极具个人色彩的独特风格”。倒也的确不假。
                          字幕过后的第一个空镜头,就是那个位在弯弯曲曲的山道尾的教室(陈凯歌心目中的教堂),但见云荡荡,雾茫茫,忽而晨光熹微,忽而阴云密布,忽而长虹倒挂,忽而瑞彩千条,那条山道却以不变应万变……青山长在,绿水长流,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那原是自然现象。但自从人们渐渐地走出了一条道,于是就规定很多个条条框框来维护这条道,有人把这些条条框框叫法律,也有人叫“德”,道德的“德”。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5楼2021-06-12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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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王》中的老杆儿,经这条山道,走进了教“堂”,因为他的离经背道,所以又被赶出这座金光万道的教“堂”,剧终之前还放了一把山火,一心想烧掉那些条条框框。
                            这镜头的拍摄方法,倒也算不得新鲜,以前我在拍《火烧圆明园》的时候,也用过,在剧终时的一个镜头,把机位定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由西洋楼前的熊熊烈火,到残垣断壁的余烟袅袅,每隔三几分钟,就开机一次,然后再通过黑房的特技融会贯通,所以看起来很像一气呵成。我主要是表现被称为万园之园的“圆明园”在英法联军的一把火里毁于一旦的可慨和可叹,而《孩子王》中,陈凯歌恨不得一把火把那些道德传统一烧了断,是理想和愿望。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21-06-1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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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镜头,在队里(知青下乡插队的队),抽着水烟筒的支书,把“我”叫到门口,阿城原著中写道:“一月里一天,队里支书唤我到他屋里,我不知什么事,进了门,蹲在门槛上……”但陈凯歌没叫“我”进入镜头中,只在射入暗室中的门影的一条光里晃了一下,然后就一直蹲在门外,于是展开了足有两分钟的对话(大约两百多尺胶片),“我”在门外“千呼万唤没出来”,“神龙首尾皆不见”,支书扔给“我”一双烟袋,听“我”在门框外把烟点着,之后缕缕香烟在门边半进半入地徘徊。
                              “我”是主角,出场镜头当然可以卖卖关子,但一直机不动镜不摇,“我”也不显不现,真有点怪怪的。所以石琪说陈凯歌“故弄玄虚”,这点我倒有同样看法,因为电影的片头字幕过后,要尽快把观众带入剧中,使观众们戏我两忘,同鸣共感方为上策。老把观众放在银幕底下不管,导演一味自我表现独特风格,当然是不对的。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7楼2021-06-1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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