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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剧情分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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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7-04 23:57回复
    白鹤馆是嵇氏有些年头的老店,少时也曾跟着父亲来过几次,后来人都不在汴京城内,便更不提这些老店。前几日同母亲共用点心,无意间闲聊谈起才觉出两分久违的怀念来——小时候在招猫逗狗上是有些出名的,白鹤馆里的那些仙鹤自然也都,咳,不能免俗,虽说它们仗着鸟多势众,我却也能堪堪打个平手,至今家中书房的话本子里还夹着当初拔下来的仙鹤羽。
    往事不可追,再入白鹤馆时也只在掌心摇着扇,一派谦谦。店内的伙计似乎曾是嵇氏的仆,朝着自己打了招呼便说去取些小鱼来,点头允了,打量着不远处那只白鹤,吹个口哨试图引起它的注意。


    2楼2020-07-05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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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靴无声履近,饲鱼蹦不出尺口圆瓮,水滴啪嗒扬入托盘平滑的面,是垂死的鱼做出挣扎,也或许这不是从缸中牵的泥带的水,是它们的濡沫。
      托盘的主人在半道更替,短褐衣转为青地涛头水波纹绫罗裁就的缺胯衫,垂绦看带上的瑞鸾与它并不般配,继承者也并不随店中的仆众将臂褠束在袖肘上,这使宽袖很不讲究的在盘下随意扰动,不时飚上去,沾晕一点腥水。
      取代仆庶惯用韬裹蓬发的帻巾的是青玉并桃冠,冠子的玉簪在近前时敛颌斜低,鸡翅木的托盘却齐至首高,并顶向前去,肩躬趋低一寸,动作代替言语——饲鹤的小鱼来了。


      IP属地:浙江5楼2020-07-06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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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正在梳理羽毛的鹤漂亮的过分,纤尘不染的白羽铺成一件雪色的裳,头顶一弯红像是丹青用的朱砂,竟也撑得起“梳云掠月”四个字来赞一句如此仙姿。只可惜那眼睛并不朝这边看一眼,视我为无物。身后传来轻轻脚步,饲鹤的小鱼被侍者捧了过来,只匆匆道了一声谢,便将那圆瓮接过,又转回头去。
        店家饲鹤是直接用手,而此时让我自己用手来喂,就显得不甚体面——此时方回首想要问一句有没有什么可以拿来用的物件,或是换个敞口的圆盘再喂,目光落过去的那一刻却怔住,这一身男装打扮不能掩盖那张清丽面容,讶声。
        -
        “……殿下!”


        6楼2020-07-07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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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竖指点在唇角,眼皮斜撩快快的瞟转一周,又定回他脸上,两枚灵动的漆珠仿佛会讲话,正在说:嘘——看看周围,小声点。
          慢条斯理的嘬口成圆,舌尖舔住上腔,下到上牙,缠黏的,无声的吐出俩个音来——勠勠。
          最后歪头甜甜笑着,才出声道:“小郎,好久不见。”
          靴头鸾尖又递一步,左右理了理袖,以掌揉起半爿袖子,手指扇了扇味,搓搓鼻尖,唔声:“你继续喂啊——鱼挺腥,啊不,是挺新…鲜。”


          IP属地:浙江7楼2020-07-07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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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次在酒肆会面其实并不太远,但是她如此打扮,神情灵动,更有一番不俗气质。自知那一声“殿下”有些显眼了,况且她一身男子装扮出现在此处,也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于是在她的目光下微微一颔首,又细细凝神,去看她慢条斯理做出的口音在喊些什么。
            ……好像是,是我的名字?明白过来的那一瞬,那种久违的,只有在她面前才有的两分无措才又一次腾上来,匆匆将眼睛一垂。圆缸里的一条小鱼拼死溅起一点水花,方回过神一般在身边给她让出位置,又将那一缸鱼换了个手离她远一些,轻声。
            -
            “殿……您也是来看鹤的?”
            -
            从稍高的身量看下去,她冠上那枝白玉簪温润,是上好的料子,是公主应用的。而这片刻时间里,我忽得想起那沸沸扬扬的和亲传闻,心头悄无声息的一沉。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7-07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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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腥浮远,腮颊不觉笑意十分深,也十分真。
              今日仿佛做多情郎君,格外爱笑,念唱作打一通戏下来,各样百般笑尽有,唯在他问时,忽眉伏色淡,笑纹融化到肌下,先前的笑就如袍衫料上的水波,在荡开以后,渐渐匿回水中去了,这泊湖显出她独处最常有的模样——秘静不言。
              “别用您这个字——唤我二十四郎好啦。”
              极缓的摇头,冠上松松绾住的发与簪头不曾动过一厘,足见主人的审慎,复答前声,
              “不。”
              “不是。再早一个时辰,我还在横塘路,这几天…我一直徘徊在几个地方,也许会有缘分。今天很巧,但这样的巧,是我用了心的。”
              确凿的重复,
              “嵇勠——我不是来看鹤的。”
              我是来看你的。


              IP属地:浙江10楼2020-07-07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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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刚刚未曾施舍我一眼的鹤,此时却缓慢的踱着步凑近,雪色的羽翼展开,似乎是为身边人而来。而唯我还念着二十四,这应当是她身为公主的排行,与我在酒肆相逢之后向母亲询问猜测到的相一致。第三次会面,我方明确知晓她姓名。
                小娘子平静的将时间回溯,不只是一个时辰之前,还有与这相似的每一天,她说今日的相遇是她用心的结果,她是来找我的。我将那两分不敢置信和哑然在喉间沉做难以下咽的重量,唯恐一开口就负了这片真心。
                -
                “……是为了和亲的事吗?”
                -
                似有所觉,第一次的嘴快过于还混沌的心,低声问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7-07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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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进袖中的手,未完全脱离它容身处的掌控,在探身间,已亟亟一头扎入他手上的圆瓮,从才冒出的五尖,一直没到手腕,宽粗的金跳脱敲出瓷音,环在瓮口。
                  瓮底挖出细鱼来,举重若轻的掐在虎口,腥液如蛇行般在黢暗处蜒到肘尖,金丝锁边袖沿负重向下沥水,
                  “那只是一因——只是一因……一因。”
                  向那只孑孑行来的鹤掷去,不肯与他对目,
                  “今天我娘娘还不知道我出来,其实……其实,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快的想到这个,这好像说明…我也许,也许在你的印象里…”
                  鹤优雅展伸长颈的景象模糊在眼底,变作滑稽的抖动着的白条乌影。
                  一颗豆大的水粒堕到脚边沥出一小滩里,只有沤珠上浮,隙驷后泡影也无踪。
                  “太功利了。”


                  IP属地:浙江12楼2020-07-07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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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俶尔伸手过来的时候我仍怔着,低垂眼眉就能看到她如玉的那只手。片刻中,有些出神——用来喂鹤的那一只装鱼圆瓮一直翻着腥,而触手温润时也会想,釉色薄而匀,倘若未曾用于装这等腥物,落在他人手上,或许也能从中生出只有少女那掌心大小,娇而丽的一朵莲。
                    我应与她解释,并非是什么功利,这和亲之事沸沸扬扬传开时我偶尔也会想到她,该妥帖递出一张帕,将她眼底碎落的星辰拭去,说那梁园相逢,她于心上已萦白梅香。而这片刻,喉底哽住时我窥见他人好奇望过来的目光,伸手隔着她濡湿袖口轻拢住那一截细腕。
                    -
                    “莫要多想,我没有那个意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还有一因,是什么,慢慢同我讲。”
                    -
                    不容置喙的,我将那圆瓮放下,想要带她离开。回首时对上那只展开羽翼吞食小鱼的鹤,方见它用来展翅最锋利的那两根翎羽,被人剪去一截。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7-07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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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口湿重,腻歪的挂住琼肌,潮闷冰凉的感能蔓延裹住全身,那抹热息蒸近时,细微幽弱的颤了一下手。
                      犹如扎满了稻草或棉絮的娃娃,独个不能动,他的手如引在其上丝线,支配牵引,偕同并肩,走出白鹤馆。
                      在这刻,我微妙的,无法,也不愿抗争。


                      IP属地:浙江14楼2020-07-0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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