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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语水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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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allwar党的中坚力量,坚持wars总受,排列组合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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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信了邪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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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allwar党的中坚力量,坚持wars总受,排列组合有多少氵比就有多少数量cp,
我又要开始word替换名字改文了
,都给我嗑嗑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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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2020-05-26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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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信了邪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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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测试吞不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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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2020-05-26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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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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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屑鬼话永远被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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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2020-05-26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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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信了邪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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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医生很年轻,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只可惜不苟言笑,严肃得可陈列艺术馆内作雕塑。
我觉得他不该坐在这里看我的x光片,他该去做电影明星,在尖叫声中对着一大群年少无知的女孩子放电眼。
“W先生,我建议你通知一下家人。”他抬头看我,一本正经。
我看过很多八点档电视剧,很明白通知家属意味着什么。
“是癌症?”我问。
他摇摇头,“还不能肯定,要等切片化验之后才有定论,你无需太绝望。”
我笑出声来。
绝望?我哪里还有力气去绝望。
寒医生皱眉看着我,他或许以为我受刺激太大,情绪失控。
我冲他摇摇头,示意我无事。
“何时做化验手术?”我问他。
他说越快越好。
双方商定好时间,我打车回到公寓。
房间空荡荡的,窗帘拉紧,没有一丝人气。
摔碎的玻璃杯还留在昨夜的位置,我懒得去清扫。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女主角罹患绝症,两个男人为她痛不欲生,直欲同生共死,好不感人。
突然无比可怜自己。
Wars,你这可憎的人,世上竟无一人爱你。
临睡前自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瓶安眠药。
昨夜决意自杀,在厨房倒水时却突然昏倒,一直昏睡到今日午时也无人发现。
独自前往医院,花大笔冤枉钱任人将自己里里外外看个通透,只得到一个“百分之五十几率绝症”的结果。
有几个人的人生能如Wars,峰回路转,出其不意。
我一时也弄不明白,上帝究竟想不想我死。
我对龙井说,我想要辞职。
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对我鄙夷道:“Wars,我还以为你能装多久。”
我不解释,他当我默认。
“你要记住,你只是我养的一只宠物,只要乖乖地听我的话,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龙井捏着我的下巴,“不要再那么太贪婪,否则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我默不作声。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用力,“怎么不说话,嗯?”
话里透着危险。
于是我乖巧的回答,“是,我不会再那么贪心。”
龙井这个人,我早该明白他的。
可惜我执迷不悟这么久。
我在穷途末路时刻遇上他,他朝我深渊底部的我伸出一只手,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念头,我却以为真爱降临。
他把我当作宠物,我却把他当爱人。
原来真的是我太贪心。可惜今日才想明白。
几洲曾对我说,一个人的天真是有时间的。
幸好我今日统统都醒悟,尚不算太晚。
几洲又说,Wars,你这么无所顾忌,总有一天你会耗尽所有天真。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现时我已用尽我所有天真,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自然是洗脸穿衣,奔赴医院去检查体内那颗未卜的瘤子。
寒医生说化验结果要等三五天。
“不要着急。”他说,“很可能是良性肿瘤。”
那就是说,也很有可能是恶性。我心中暗想,每个医生说话都是这么的有技巧。
“我以前从未想过,我的生死有一天竟会与一颗小小的瘤子有关。”我有些感慨的说。
“即便最终是恶性,你也未必会死。”寒医生说,“很多人经过治疗都活下来。”
“活下来?”我笑,“能活几年?即便真的活下来,也要准时吃药,月月到医院检查,禁烟禁就控制饮食,再也无人当你是正常人,连同你自己也胆战心惊,生怕旧疾复发。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寒医生抬头盯着我看,很严肃的说,“W先生,你对生命太悲观。人只要活着,便有无限可能。但一旦人死灯息,却再无机会感受幸福欢喜。”
但人死了,也不会再伤心失望。
这话我没对他说。
说了他也未必懂,因为世上只有一个Wars。
或许我真的对生命太悲观。
我对活着这项神圣事业一丝敬意也无,因为它让我失望太多。
不知是不是以前祈祷得太过虔诚,此时才心灰意冷得如此彻底。
同寒医生告别,在医院门口遇到江三氵。
还有陪着他的龙井。
他们进,我出,正好迎面碰上。
我尴尬的很。
江三氵娇怯柔弱,像个不经摔得瓷娃娃,可怜可爱,美丽绝伦,又青春年少,如果我是龙井,我也选他。
怎么以前就不明白,非要当面质问他,结果还不是羞辱自己。
若当初我有一丁点自知之明,就该在知道世上还有江三氵这么一个人存在之后,默默的收拾好包袱从龙井身边灰溜溜逃跑。
最不济也揣着明白当糊涂,闭上两只眼继续做好龙井的乖乖宠物,等他厌烦的那一天,用大笔金钱将我打发走。
究竟我该多天真,才会去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才会去把江三氵堵在门口,逼他离开龙井。
世上找不出第二个比Wars更傻的傻瓜。
江三氵看见我,有些害怕的缩成一团。他大概还记着我打他的那一耳光。
龙井揽着江三氵的肩膀,将他大半个人裹在怀中,好像琉璃宝贝似的保护着他。
他对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光,含在嘴里也怕化了。不过后来,后来他为了江三氵,叫人扇我十个耳光,我面孔肿的一个多月没法见人。
龙井对我说,“这次是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些分寸。Wars,是我太宠你,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去我忘记了,我只是一开始就没弄清楚而已。
我像是台上一名小丑,丑态毕露逗得台下观众捧腹大笑,却还天真以为他们笑是真心喜欢我。
啧,怎一个蠢字了得。
“Wars,你怎么在这里?”龙井先开口问我,他有些惊讶。
就仿佛我不应该生病看医生似的。
“噢,我感冒了,来拿点药。”我撒谎。
难道要对他说实话?我肚子里长了颗瘤,医生今日让我来化验,看看我还剩下几日可活。
不不不,不能这么说,平白让他嫌弃我。
他会皱着眉厌弃的对我说:“Wars,你竟想出这么俗套的方法来博我同情。”
不不不,这情景我光想想都觉得痛苦。
我曾那么爱过这个人,可如今他让我遍体鳞伤,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成为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天气冷,你要多穿点。”他看着我略旧的外衣,“我会让人往你卡里打钱,你该买些新的衣服过冬了。”
我喏喏点头,“会的,我会的。”
他已经在嫌我不够光鲜,我在他眼里不过一件用旧了的衣服,不必等到这个冬天结束,他就会将我弃之如敝屣。
龙井没再多说,带着江三氵从我身边走过,不再多看我一眼。
我静静的立着,知道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我才匆匆从医院门口逃走。
一路快步疾奔,引起路人诸多不满。我闪身躲进一条阴暗的死胡同,在两边大楼的阴影中蹲下身去。用力裹紧羊毛大衣,却依旧冷得打颤。
这个冬天果真冷得很,我却太单薄。
所以我不该怪他想要一件新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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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2020-05-26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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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信了邪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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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大概对我十分青眼有加,所以马不停蹄的将我召唤。
寒医生一脸严肃的将化验单递给我,看着上面杂七杂八的各项数据,我眼花缭乱。
赶紧将视线从手中的单据上拯救回来,我直接问他,“结果如何?”
我究竟是死是活。
寒医生说,“W先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哦。一句话说得明明白白。
“那就是恶性的了?”我向他确认。
他点点头。
“噢。”我也点点头,心中并无太多恐惧,毕竟我已失望过太多次,已渐渐学会不再心存希望。
“我还有多少时间可活?”
“半年,最多一年。”
寒医生表情似乎比我尚沉痛三分,我几乎忍不住要安慰他:没关系,比那起些出门被车撞到,莫名其妙就死掉的人,我已好得太多。
至少我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
“你应尽早接受化疗。”他劝我。
我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出了医院,我将化验单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被自己饥肠辘辘的声音吵醒。
赤脚跑到厨房,打开冰箱,除了三罐啤酒,再无他无。
也好,聊胜于无。
一边喝啤酒,一边在屋子里转悠,一件件翻弄旧摆设。
这套公寓是龙井送给我,我已住了四年。换句话说,我在龙井身边已经四年。
四年前我走投无路,在一间夜总会做了侍应生。
在此之前,我丝毫不知求生之艰难,任人呼来喝去,侮辱打骂,还要时刻保持笑脸相迎。
但还是忍气吞声坚持做下去,因为我总要生活。
却没想到还是有忍不下去的时候,譬如说包厢里某个油光满面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将咸猪手搭在我的屁股上揉搓。
真真忍无可忍,随手抄起一杯酒朝他面上泼过去。
那时又天真又骄傲又没经验,浑身只一颗自尊心价格最高。换做现在,哪怕他将手伸入我胸口,我也可以继续微笑。
半两面皮值多少钱,世上远有比出卖自尊更痛苦的事。
那一刹那无人说话,整个包厢都静下来,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我,有的十分震惊,有的等着看笑话。
中年人震怒,我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面,他要我过了今夜再也没有明天。
不是不害怕,但我怎么经历过这种事情,想要求救却无处。
我早在四年前就被已人丢弃过。
我惊恐的看向四周,包厢里有许多人,都是西装革履。他们大概是谈完生意前来消遣,没想到碰到我这么扫兴。
我不知该向谁求助。
龙井当时就在那间包厢内,不知是我哪一点打动他,他站出来为我求情。
“方老板,今天这样好的日子,何必让一个小人物扫兴。”他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扭头看他,我也是。
他坐在角落里,包厢里的灯光暧昧,我只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无限惬意,但气势压人。
那中年人见他开口,有些迟疑。
龙井对我道,“还不快滚出去,在这里碍我和方老板谈新的合作项目。”
话虽厉害,但是他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其他人都无阻拦,我赶忙退出去。
后来才明白,那一天他是拿一笔生意将我换下。有了“新的合作项目”,那方老板怎么会不乐意饶我一个小小的侍应生。
想想龙井待我其实不薄,的确是我想要的太多。
之后龙井便常常来找我,约我吃饭,接送我上下班,奉献百般殷勤。
那时便爱上他。
因我以为他在认真追求我,他是真心爱我。哪里知道他不过是下点功夫撒下一张大网,捉一只宠物以供戏耍。
也活该我有今日,谁叫我自作多情。
我总是轻易爱上他人,然后一步步将自己推到悬崖边上去,所以如今才逼的自己进不能退不得。
我本该学着聪明点的。
我在考虑要不要将自己剩下的半年也奉献给龙井,做一个有始有终。
矛盾挣扎半天,最后却不得不自我嘲笑,就算我肯,龙井也未必愿意。
他早巴不得我就此消失,好让他摆脱一个麻烦,还可空出一个位置,给下一个更讨他欢心的宠物。
一念至此,我放下啤酒罐,开始收拾行李。
从角落里拖出一只蒙尘的大旅行箱,打开衣橱和储物柜,开始整理堆积的衣物。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的东西少得可怜,几乎只要把满柜衣物丢掉,便可就此抹去我在龙井生命里的痕迹。
他再也不必想起我。
收拾东西时,在一只抽屉的最底层,我找到一张破旧发黄的照片。
我拿在手里举高,仰着头看。
几乎要不认识照片里的人。
是少年时的我和几洲,大概是十多岁,在我还未去英国的时候。
照片里我揽着几洲的肩膀,笑得比当日阳光更灿烂,几洲则笑得内敛些,更显得他少年老成。
他总是这么谨慎,喜怒哀乐都深藏在心里,我从来都看不透他。
照片背面有一串电话号码,是几洲留下的。
离开时,他面无表情的对我说,“Wars,你若后悔,可打这个号码找我。”
不知是不是这张老照片触动我感伤的情绪,我收拾行李的热情一时都如潮水退落,兴致缺缺。
我躺在满室杂乱中,手中捏着一张照片,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有些是开心的,但大多数都是不开心的。
难怪说悲剧令人印象深刻。因为幸福稍纵即逝,而泪水永不干涸。
躺了一会儿,肚子再次发出抗议的声音。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我猛地从地板上翻身坐起,只觉后背一片冰凉,都凉进胸腹,只怕再躺上片刻,心脏都要结出霜花。
抓起大衣揣好钱包,关门下楼,打车奔赴最近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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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6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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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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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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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2020-05-26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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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吃一顿饭也能遇见熟人。
我点完菜,刚刚放下菜单,对面便坐下一个大男人来,几乎吓我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寒医生。
他现下不上班,穿着休闲服,面上表情也不如医院里那样认真严肃,我险些认不出来。
“寒医生。”我叫他。
“现在不上班,你叫我寒歧便可。”他向我自我介绍。
“寒歧。”我从善如流。
他朝我笑笑。
哗,他竟对我微笑。
我一副大白天见鬼的表情,我一度以为他不会笑。
“你真是寒医生?”我不信。
他一脸疑惑,道:“我自然是,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是职业需要,”他说,“作医生不可感情丰富。”
我点头,表示理解,“医生都不是人。”
寒歧不以为忤。
我见他没有反对我的发言,于是愈发变本加厉。
“你平时见我都是这样。”
我仔细回忆我们见面时,板起面孔学他说话:“W先生,我建议你通知一下家人。”
他被我逗得发笑。
“W先生,你这人很有趣。”他说。
“你可称我Wars。”我也笑,“你叫我叫你寒歧,你却喊我W先生,恁客气。”
他点点头,喊我,“Wars。”
这人,我叫他别客气,他却一步精简,喊得这样亲近。
“Wars,”他正色,“你该接受治疗,否则会很危险。”
啧,冷面寒医生有回来了。
“我不怕。”我亦收起嬉笑,对他正色道,“我已罹患世纪末绝症,不日即亡,生个癌又算得了什么。总归活不过明天。”
他愣住,随即哭笑不得。
“你这样,你的父母会很伤心。”
他扔出亲情牌,可惜对我不管用。
“家母早逝,父亲早与我断绝父子关系。”我说。
这下他真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向他解释,“我喜欢男人,父亲觉得丢脸。我与他已有四年没见面。”
他张张嘴,又合上,大概想要道歉又不知该为什么道歉,一脸尴尬。
他那副样子令我开心,从不曾想那一张铁板脸的寒大医生也会有吃瘪的一天。
“听到他人秘辛家史,是否内心窃喜?”我揶揄他。
寒歧苦笑,“你这人,真是……”
他找不出词来形容,我替他接上,“真是豁达、开朗、看得开?”
“你与我见过的其他人都不同。”他说。
“我可否理解这是你对我的称赞。”我笑。
我又开解他,“这件事我从未觉得难过,你也不要太介意。我父亲觉得我令他难堪,我有觉得他约束我个人自由,两人一拍即合,从此分道扬镳。没有你想的那样伤心难过。”
这时我点的菜刚好送上桌来,缓解了一下我俩之间不自然的气氛。
寒歧要服务生添一碗米饭。
“介不介意请我吃饭。”他问我。
我耸耸肩,“反正我时日无多,不会在乎这一点钱。”
“Wars,你对生命竟无一丝眷恋?”
我一边往嘴里塞米饭一边点头,“嗯,我生无可恋。”
他沉默。
长久的饥饿令我胃部疼痛,可是这些饭菜对减轻我的疼痛丝毫没有作用。
“你是否为一个人才会与父亲摊牌?”他问我。
“是。”我回答得很干脆。
“你不可为他活下去?”
我自饭碗里抬头,有些惊讶的看他,不敢信世上有比Wars还天真的人。
我对寒歧说,“距他将我抛弃已过去四年时间。”
刚好是我与父亲闹翻的长短。
他又沉默,半晌才问,“你身边可有相爱的人,值得你为他活?”
我点点头,随即摇头。
“有,没有?”他追问。
“我爱一个人,但他不爱我。他不值得也不需要我为他活下去。”我自嘲似的牵牵嘴角,“我想我死掉他会更庆幸。”
寒歧面上露出怜悯的表情。
我对自己说,Wars,你悲惨到叫人同情。
“寒歧,你千万不要再问下去,否则我会觉得自己活在悲惨世界,很不立刻冲出街上,找一辆车将自己撞死。”我双手合十恳求他。
他无声看我良久,终于不再问下去。
我胃疼的受不了,只好拼命往嘴里吃饭,为我送米饭的服务生都有些惊奇的瞪我,仿佛我是饿死鬼投胎。
寒歧制止我说,“这样吃东西对你身体不好。”
“可是我饿得胃痛。”我捂住胸间对他说。
他先是不说话,只直直的盯住我看。
隔了片刻,他竟伸出一只手摸我的头发。
我停下筷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手,他的袖间有淡淡的肥皂味道。
“Wars,你真傻,”他轻声说,“你不是胃疼,你只是心痛。”
我睁大眼睛狠狠瞪着寒歧,但眼泪却噼里啪啦落下来。
Wars,原来你只不过是心痛罢了。
寒歧想要开车送我回家,被我拒绝。
整个餐厅的人都看见我在他面前痛哭。
我至为不堪的一面全部被一一摊开摆在他的面前,我害怕继续被他看见我的难堪。
还好寒歧没有坚持。
他在街边为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帮我打开车门。
离开时他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细心的替我围上,“Wars,你要对自己好一点。若你回心转意,我仍愿意帮你,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我对他说关于治疗的事我会考虑。
但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我坐在出租车后,城市夜晚动人的霓虹在窗外一转而过。我将半边脸庞埋在寒歧的围巾里,淡淡的暖意将我包围。
他是这样好的人。
但我在一切都太晚的时候才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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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2020-05-26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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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累了,不搬了,明天再搬
应该不少人认识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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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6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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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dnes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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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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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6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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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禰阕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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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这么孜孜不倦的吃wars的cp,我想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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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7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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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有龙井
核心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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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war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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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2020-05-27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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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以后,我不愿回去。
寒歧便带我去看海。
我俩提着一兜超市买来的罐装啤酒在沙滩上漫步,海边除了我和寒歧再无他人。
也是,除了投海寻死,谁会来这吹冷风。
海风狂猛,几乎将人吹跑,海面一片黑暗,只听得浪声入耳。
我缩紧脖子,冷得够呛。
但我不肯回去,谁愿回去那冰冷公寓。
简直可以在门旁贴上两幅对联,上联——孤独一生,下联——寂寞到死,横批——Wars。
不甚工整,胜在写实。
寒歧将自己的长外衣脱下,披在我的身上。
他的体温落在我的肩头,我看他。
黑暗中他的眼睛温柔得几乎渗出水来。
我垂下头,喃喃道,“寒歧,若我们早一天相遇,我会忍不住爱上你。”
“为什么现在不?”他低声问。
“为什么现在不?”我重复他的问题,朝他大笑道,“因为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沉沉老去。”
我向前继续走,声音在猛烈的风中游荡,“你来得太晚,而我心已老。”
他笑笑,追上我。
“像是在念情诗。”他捉住我的手,紧紧裹进他的掌心,“可是,Wars,如果我已爱上你,那该如何是好?”
我在寒风里全身缩成一团,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直到我将所有罐装啤酒都喝光,我才答应寒歧送我回去。
我在公寓楼下与他告别,“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诚恳的感谢他,这惨淡人生,若没有寒歧,我宁愿马上去死。
他摇头,说,“不要谢我,我是为我自己。”
他话说得这么好听,即便是假的,我也心满意足。
一路上都轻飘飘,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的缘故,又或许今日的时光让我醉酒。
我满心都是欢愉。
走到门口,却看见一个男人一声不响站在门口的阴影里,高大挺拔,像棵树。
吓一大跳。
那人却从阴影走出来,他喊我:“Wars。”
似曾相识。这张刀锋似的脸,是谁?
我轻笑一声,走上前去,贴着那人将自己衣袖递到他鼻前,笑嘻嘻的说,“你闻,是大海的味道。”
他一把把我推开。
“Wars,你清醒一点,”他皱着眉说,“我是几洲。”
今日我真坐足摩天轮,每每才到云端,下一刻已然落地。
我坐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看着对面几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那一丁点酒意全部都清醒。
我要了一杯热饮,掀开盖子大口大口的喝。
“你怎么找到我?”我问。
“你用座机。”他十分简洁的回答。
我马上明白。该死的电信公司,一点隐私都没有。
“你这四年一直都留在本市?”他问我。
我叼着饮料杯,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Wars,你任性够了,该回来了。”几洲口气很不好。
我扭过头去看窗外夜景。
从反光的玻璃墙上,我看到一张压抑着怒气的脸。
我叹口气,故作无奈的说,“父亲不会原谅我。”
“亏你还记得父亲。”几洲冷冷的嘲讽。
我不语,端起杯子凑到嘴边。
谁知他下一句话就震天动地,一霎时险些要叫地球爆炸。
“父亲上月被诊断出肝癌晚期,时日无多,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他说。
我水全部呛入喉管,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我只得拿眼睛看几洲,他一脸冷静的将纸巾递给我。
我实在不能从那张冷漠的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这下可正好,父子两个都生癌,我们可一同去死。也不必担心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连那老顽固都要死了。
我满以为他会活到一百零一岁,仍旧骨骼硬朗,精神矍铄,永远的顽古不化,大声斥责惹他生气的人。
我还记得他赶我出家门,对我大喊:“Wars,你给我即刻滚出W家大门!我只当从没生过你这孽子!”
可是连这样一个人都要死了。
这下世上真的再无一个愿意爱我的人。
平静了一下心绪,我对几洲说,“我不回去了,老头子见了我这不孝子,恐怕更快蒙主召唤。一切还请你多劳心。”
几洲死死的盯着我,“Wars,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心?快死的人还要什么心。
“玻璃做的,晶莹剔透,物美价廉,你若想要,我可免费送你一颗,反正我有的是,又不值钱。”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再也不看一眼被我激怒的几洲。
回到公寓,昨日被我翻出来的衣物杂乱的堆在房间里,活像遭了贼似的。
我忽而起了耐心,弯下腰一件件拾起,叠整齐,放好。
空荡荡的旅行箱始终没有填满,原来我需要的这样少,不过几件衣裳,若干书本。
其余的都可留下。
我靠着床边坐下,环抱双膝,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疲倦似从天而降,让我身心都沦陷,一蹶不振。
Wars,你这个人,多情又软弱,而且天真任性,怎么配得到幸福。
不如早死早超生,记得下辈子学着聪明些。
我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
IP属地: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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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9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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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跄着步出公寓楼,寒风凛冽,天空正降下这冬天第一场雪。
细小绒花落在我的脸颊上,顷刻融化。我裹紧外衣,这才想起自己无处可去,天大地大,我无一处可容身。
自哀自怜了片刻,我想想还是掏出手机,给寒歧拨去一个电话。
我对他说,“白马王子速来急救,灰姑娘正挨饿受冻,流落街头。”
寒歧什么也没问,只说叫我乖乖等着,他很快来接我。
通话结束,我将手机扔进旁边垃圾桶,从此与龙井再无瓜葛。
寒歧开车来时,我正蹲在街头,雪花薄薄的落了一层在我头发和肩膀。
“像被丢弃的小狗。”
寒歧打开车门,站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抬起头,他站在阴沉沉天空下,穿一身灰色长身大衣,高大的如同天神降临,前来将我拯救。
他的手似乎散发着莹白的圣洁光芒,我将自己冻僵的手放入他掌心,这温暖几乎叫我热泪盈眶。
我对他说,“白马王子再不来,灰姑娘就变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街头。”
“尚懂得抱怨,可见还有精神。”他一边调侃我一边拉我起来,“幸好没有大海,不然你化作泡沫,我再找不见你,后悔死。”
双腿因蹲的太久而麻木,站起来的一刹无力支撑,险些跪倒,幸好寒歧手疾眼快,一把将我抱住。
我跌入他怀中,眼泪也给跌出来。
只能抱着他嚎啕大哭,他双臂将我揽紧,一声不吭,只默默为我提供依靠和安慰。
为何每次我见他都是这般狼狈不堪。
终于发泄足够,任寒歧将我塞进副驾驶。
“灰姑娘为何不说话,你已坐上前往王宫的马车,一路朝幸福美满奔走,你为何不说话?”他逗我说话,像在念舞台剧台词。
我撇他一眼,故意刁难他,“灰姑娘在想白马王子为何不骑白马来,是否自己上错马车。”
寒歧开一辆黑色标致。
“因为我一路为你,风尘仆仆,马不停蹄,故此白马也染成黑马。美丽的少年,你可知我心为你?”他轻声,好似吟一首短诗。
我终于将眼泪抛开,绽出微笑。
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一个人将之温柔以待,但是我遇到了。
我已知足。
寒歧公寓干净整洁,如他人一般一丝不苟。但是却温暖有生气,不似我那里,阴森森如同小龙女的活死人墓。
桌子上养了一盆水仙,亭亭玉立,开着两三朵青白小花。
寒歧推我一把,“屋子有什么好看,快起洗个热水澡,否则要生病。”
我乖乖的进了浴室。
住在别人家,自然要听主人话。而且我的确需要清洗一下,就当与过去作告别。
洗完澡后我穿着寒歧的睡衣坐在沙发喝乌龙茶。
“你与我身量相似,可先穿我的旧衣服。”
他将我穿来的衣服全部丢进垃圾桶,只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收好放在书房抽屉,若我想要,自可去寻。
不过我想,那东西我这辈子都用不着了。
统共不过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照片,正面反面,全都属于过去岁月。
“先同你说好,我身无分文,付不起你房租。”我捧着热茶对他说。
他笑,“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扫地出门。”
“扫地出门?”我故作严肃的对他摇首,“寒歧寒医生,快快面对现实,我已决意此生都赖定你,你便是赶也赶不走的。”
他微微一怔,探过身将我握着茶杯的双手裹在自己两只手中,凝视着我,郑重说,“你说话要算数。”
当夜睡在客房,辗转反侧半宿,耳朵里只剩下他这一句话。
Wars的此生不过剩下半载,可寒歧仍旧万分珍惜。
我当不辜负他。
入睡前,我开始考虑接受治疗的事。
一连在寒歧公寓内蜗居数日,饮食规律,睡眠充足,以至于肥肉渐生。
闲来无事,我将阿司匹林悉数散在桌上,拿出食用色素将之染色,再在阳光下晒干。
寒歧下班回来,坐在我对面,问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制作彩虹糖。”我低头专心染色。
他不再问,只托着腮微笑看我。
我在他注视下将七彩颜色的阿司匹林装进一只小小糖盒中,以便随身携带。我对寒歧得意的说,“将止痛片做成彩虹糖,这创意可卖给厂家作专利。”
他笑。
“你要多出去走动,成天呆在公寓里无所事事,你会长出青霉。”
他劝我外出呼吸新鲜空气,“你不妨寻一份轻松适意的工作,不然你会渐渐脱离生活。”
我蓦地感动。
寒歧是真正关心我。
我想起龙井。
龙井是不一样的人。
那时我刚刚发现世上竟有江三氵这样一个人,怒而质问龙井,“你把我当什么人!倘若你不再爱我,我们立即分开,但你不该这么羞辱我!”
龙井皱眉,他对我的逾越感到不满,“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宠物,我为你提供衣食,你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想插手我的事。”
我因他的话而错愕。
他竟一直把我当作为钱出卖身体的男人。
我还记得他将我用在怀中,下巴放在我的肩头,用头轻轻蹭着我的颈侧,轻声对我说,“Wars,你辞了工作吧,我不想你在别人那里受委屈。我要把你藏在金屋里,不叫任何人伤害你。”
多么的信誓旦旦,情真意切。
那时我多么感动。
怎么就忘了金屋里的陈阿娇最后花费千金,也不能教那刘彻回一回头。
我心中憋着一股气。
我说,“我可以自食其力。”
龙井拿眼上下打量我,最后一笑,“Wars,我们来看看你能撑多久。”
他是对的,我果然撑不了多久。
我一度丢弃自尊抛弃羞耻,只求挽回一点点往昔恩情,最后也不过这样结局。
我的故事早已匆匆落幕,舞台已有其他美丽新人。
龙井,你赢了,所以我不再纠缠你,我将彻彻底底的从你的人生中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这是Wars死前为你送上的最后一份大礼。
你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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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我到医院去找寒歧,今天早上他对我说,今晚要带我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那里有免费酒水和美丽音乐,希望你会喜欢。”他说。
路上经过一家花店,想着买一束花,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明明外面是寒风凛冽,偏偏店里却平静温暖。
一里一外,似两个世界。
花店开在医院附近,与水果超市和寿衣花圈处在一条街。这里卖出的花朵,会送给情人,亲人,送给活人,病人,还有死人。
这样多么美妙。
我看中一种菊花,鲜黄的细长花瓣堆叠在一起,自内向外卷出,带一点淡淡的明绿,气味清新,沁人心脾。
于是买下一打,叫店主替我包好。
自然不是为了送给他人。不不不,我尚没有那么恶毒,我是送我自己。
我喜欢这种菊花,现时买一束作参照,将来不幸我死,好教寒歧知道买哪种花祭坟。
等待时,我无聊的看着满室鲜花,有一枝未开的姜花孤伶伶的插在透明玻璃瓶中,只它一枝,看着怪冷清。
其间又有客人推门而入。
店主在门口挂一串银色风铃,每有客人,便是一串清脆悦耳的声响。
我正专心看那枝姜花,未及抬头,手臂已被一只手狠狠拽住。这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充满力量,抓得我生疼,我又惊又痛的回过头,不经意却看见一张故人的面孔。
“Wars!”他似不置信。
“龙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皱起眉头。
龙某是我英国时的同学,此人持英国护照,早已不是中国人。我离开英国之后,再也没与他有过联系。
“你为什么不回来参加毕业典礼?”他不理我的疑惑,径自追问。
毕业典礼?天,四年前的旧事他铭记至今。我被父亲十三道夺命金牌召回老家,连毕业论文都未及上交,那还顾得上毕业典礼。
想我兢兢业业念数年大学,最后连一纸证书都没得到。我为清酒,实在付出良多。
“家中发生一点事。”我对他耸耸肩,语焉不详道。
闻言,龙吟双眼上上下下,将我全身仔细端详。他一副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半晌才道,“Wars,你终于将家产败尽?”
我哑然失笑。
这几日窝在寒歧家中,一直未添置新衣。此时身上穿着寒歧的衣服,他虽与我身形相近,套在我身上终究略显不合。
他以此以为我家道中落。
但我又想到家中情形,虽未败落,却必然荒凉,不禁恻然不语。
这时我的菊花已经包好,店主问我是否需要附上卡片。我想了想,摇头说谢谢,不必。
有龙吟在侧,我可不愿叫他看见我做出自己给自己送花的傻事。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现在才想起问我这个问题。
我将花收好,付钱,一边对他说,“我去医院看一个朋友。”
“看朋友,送菊花?”他挑眉,“Wars,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懒得理他。
他对我的偏见由来已久,在龙吟眼中,Wars是一切邪恶的化身,恶毒的象征。
一开始时,我们明明是好朋友,也不知为何最后搞成这副样子。
我初到英国,人生地不熟,英语一团糟,功课差到不能再差,又是亚裔,少不得被其他人嘲笑孤立。
幸好遇到龙吟这同族,帮我练熟口语补习功课,还带我入他的朋友圈。
他帮我实多。
我满以为他会是我一生的挚友,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针锋相对。
起因好像是我升入大学那一年,新生舞会上我喝太多,抱住龙吟一气喊几洲的名字,间或夹杂几句诉衷情的话。
第二天在龙吟床上醒来,他坐在晨光里面色铁青,问我,“你有喜欢的男人?”
我犹豫片刻,还是不想对他说谎,于是点头。
“他在中国,”又补一句,“就在我家。”
闻言,他面上露出既失望又痛苦甚至有些羞愤的表情。
从此以后龙吟便逐渐疏离我,甚至在一见面便诋毁我,将我的缺点无限放大,吹毛求疵。
那感觉让我觉得,他仿佛在强迫自己塑造一个一无是处的Wars。
不求真实,只要足够可恨。
这种状况愈演愈烈,直至我在路边捡回清酒,他与我之间已势同水火,堪比世仇。
没想到今日又会相遇。
这是否即传说中的孽缘?
龙吟说他也到医院,执意要我同他一起。
我看了看屋外肆虐的寒风,心想离医院不过一小段路,如能少吹一点风,同他坐在一辆车中也不是不能忍受。
在医院停车坪,趁他注意力还在车上,我拉开车门就跑。
龙吟在我身后气急败坏的大喊,“Wars!”
我头也不回,我才不要和他搅在一起。
我只剩半年可活,只求最后的快乐。
进入建筑物,我熟门熟路摸进肿瘤科。
因怀中一捧□,一路引人侧目。我故作淡然大步朝寒歧办公室走去。
站在廊外,不必进入,已察觉一片愁云惨淡,阴雨将来。隔着一片洁净玻璃窗,带着金丝眼镜的寒医生端正坐于方桌之后,在他面前,一老一少两个女子,似是一对母女。
年轻的妇人愣愣睁着一双美目,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她的母亲抱住她的肩头,微微向前倾着身子,焦急向寒歧连发咨询,寒医生耐心的一一作答。
她们都对生命那么迫切。
我知寒歧一时半刻离不开身了。
在门外站了片刻,自觉无趣,又成电梯下去,在大厅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看人来人往各色众生,一边等着他。
坐了一会儿,便看出来,凡是出入医院的,不论是医者是患者,面上一律都缺乏表情,好似人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青白人皮面具,面色阴沉灰白。
又逢黄昏之际,魑魅魍魉纷纷现身阳间,整个大厅笼罩在冷白灯光下,我真仿佛置身阴世。
不禁打了个寒噤,从脚底层层涟漪似的递到头顶。
心中自我调侃,难怪寒歧喜欢我。每日见惯这样人物,自然对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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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眼角掠过一抹熟悉身影,如一根长刺扎入脑海深处。
我猛地站起身,身边有人转头惊诧看我,但他的惊诧决计不会大过我。
因为我看见江三氵,他陪在一个男人身边,但那人不是龙井!
内心有个声音对自己大声疾呼,Wars,不要去不要去,江三氵在谁身边关你何事,你休管闲事,休管闲事!
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朝那边走过去,悄悄更在他们身后。
他们两人进入电梯,我记住楼层,一等电梯下来,立即跟上。
迈出电梯,适逢两人分开,那陌生男人对江三氵吩咐,“你等在外面,不要乱跑。”
口气亲昵,绝对不是我误会。
一待男人进入病房,我立刻现身,一把将江三氵拉到一角僻静处。
“你……”我张口欲质问,却一时语塞。
我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江三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见是我,缩起肩膀,垂下头,似乎想要后退却不敢。
这副我见犹怜模样,叫我心中一点燥气无踪无迹。
我叹口气,尽量让声音不太恶劣,我对他说,“你敢背着龙井同其他男人在一起,还要命不要,龙井会杀了你。”
呵,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对江三氵说出这番话,我竟在劝他回到那人身边。
话一出口,立时为自己尴尬。
江三氵却抬头看我,眼神似怯怯小鹿,张张口,欲言又止。
最后他小声说,“是龙井将我送走。”
我愣住。
“最近他脾气变差,常常喝醉酒,有一次聚会上,有人向他要我,他就将我送给人了。”江三氵声音柔柔软软,“W先生,我想他是在找你。那天他喝醉酒,抱住我喊你的名字,他很痛苦,在梦中唤你:‘Wars,你回来,回来!’他十分想念你,你为何不回到他身边?他为你那样憔悴。”
我目瞪口呆。
身体里起了一股战栗,震荡我身心。
紧紧合闭嘴唇,我对自己说,Wars,你不要再做梦。
你不可再相信那个人。
你若回头,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江三氵很快回去。
我仍站在角落里发呆。
一个声音将我从亦真亦幻的梦境中叫醒,我定定视线,是龙吟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往日这张脸多么讨厌,此刻却真正可爱。
龙吟见我便没好气,哼了一声,问我,“Wars,你怎么不跑了!”
我似哭似笑的的看着他,并不与他斗嘴。
他被我这异常的表情与态度吓到,踌躇片刻,放软声音,问我,“你不是去看朋友?”
“他没空见我。”我说。
龙吟看看我仍抓在手里的菊花,半天奔波,早已瓣瓣颓靡。
“你该改改你的脾气。”
他又自以为了然一切,仿佛看到我被朋友赶出门外。
我被龙吟的自作聪明搅得哭笑不得。
“我走了。”我说。
他不让。
“看你这副样子。”他可怜起我,“跟我走吧。”
“去哪里?”我奇怪。
“去看我表妹,就在这一层。”
也不征求我同意,拉着我就走。
这一层都是特殊的单间病房,房内设备齐全,如豪华酒店,能住这一楼的,非富即贵。
“你表妹生的什么病?”我任他拉着我,随口问他。
“她不小心流产。”
“噫。”我停住。
龙吟回头看我,“你又怎么了?”
我皱眉看他,“真是你表妹?”
口气十分之怀疑。
搞不好是他秘密情人,为他伤情伤身。
龙吟顿了片刻才明白我脑中所想,不由大为光火,“Wars,你可以再龌龊一点!”
又叹口气,对我无奈道,“真是我表妹,她正与丈夫办离婚,孩子是吵架时,被男方推搡在地才没的。”
我明白了。
我又问他,“你表妹离婚,你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你这学英美法系的还想来中国撒野不成?”
“我表妹嫁给黑社会,她父母都在英国此际不便脱身,特遣我先来为表妹撑撑场面而已!”
龙吟对我有些无语。
这下没有误会了。
进去探望他表妹之前,龙吟一把躲过我手中的菊花,顺手扔进墙边的垃圾桶。
我瞪他,“你作什么!”
“难不成你想带着菊花去看我表妹!”他瞪回我。
我想想也是,但仍觉惋惜,我是真喜欢那花。
留恋看一样垃圾桶中那束菊花,这本是我送给自己的。
进去一会儿之后,我便后悔了。
龙吟的表妹与平常弃妇无异,花容惨淡,红泪阑干。她哀戚的拉住龙吟,一声声叫着,“表哥表哥,你一定为我做主。”
眼泪似鲛珠滚落,湿了两边面庞。
随龙吟来本是为了消遣,这下成了煎熬。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为他离开父母,自英国漂洋过海嫁给他,他却为另一个人这样对我,他竟不要我!”表妹悲愤的说,“我为他失去一切,他反笑我自轻自贱,不知自爱。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忽然坐不住,仿佛有千根银针刺着我。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得表哥表妹两个人齐齐回头看我,脸上表情尚停留在刚才那出戏中。
我这才惊觉自己脊背满是汗水。
我说,“我有事,我要走了。”
我转身就走。
龙吟追出来,他拦住我。
“Wars,你什么意思?如不耐,你直接对我说!”
龙吟口气不好,我刚才无理行径惹他不满。
我抬头看他,自他瞳孔中看见一张面色煞白的脸,仿佛盖上四片棺材板,就可直接入土。
我不敢告诉他,我自刚才那怨妇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此刻才发现,我曾经就是那样,丑陋的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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