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稽首而拜,笑叹一声,摆摆手让他起来】:嗐,我还不知道你吗。
【说着将他杯中半凉的茶汤倒掉,又舀了一勺添上,将杯盏递过去】
:我这般想无妨,可若是陛下顾虑呢?禁军驻扎大和、九仙门外,毗邻内朝,本是为国羽翼,由陛下亲辖,可若是生了别的心思,便是心腹大患。初年朝局不稳皇权式微,乃立羽林;景元中西平郡王率军勤王,乃有龙武;元瑞间宗亲外戚博弈夺权,又生神武。可见禁军之重,非天下军镇可比——节度使授以旌节印信,而这禁军一帅,可是托之以国祚。
【言罢又倚进凭几,略垂眼帘,叹道】:你虽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可毕竟是朝官,生于相府。江家世代将帅,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哪一句不需虑其所终?如今羽林八千军士,尚不至于忌惮,可真要行征伐事——【转眼看他,正色道】:天子亲兵,怕是只能交予天子内臣。
【引而不发,言尽于此。支起身子,指尖在那条陈上划了一路,最终点在兵士定额上】
:收编降部也好,招募骁勇也罢。你倒也言之有理,畿辅内地,不可弛武备而倚沿边节镇。扩建羽林,可与龙武相当,不宜过三万。不过,还是要以宿卫宫城为先,循序渐进。当下之重,乃是裁撤冗兵、补以勇健。至于藩镇事,移镇换防上下下功夫【言半戛然而止,笑道】:那就是另一桩事了。